【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福晋休夫 / 作者:莎含 小荷才露尖尖角 家门不幸 宏大王朝十一年,发生了几件大事,铁骑王和硕亲王富察明瑞被赐婚,正福晋是当朝太师二女儿司徒如颜,令人们咋舌的是因为这太师的二女儿是妾侍所生,能被赐婚给堂堂一个王爷,想必这其中定有什么不为人之的内幕。 第二件大事,第一天嫁过去的新娘,在大婚当晚自杀,还好被人及时发现,留了一口气,不然只怕喜事也会变成了白事。 第二日皇上大怒,如果不是当朝太师的众学生跪了三天求情,司徒家的二女儿早就被赐了一条白谢罪,最后司徒家的二小姐正福晋的命和位置都被保住了,太师却被贬了官位,以告老还乡而终。 还有一种传言,皇上之所以赐婚无非是忌惮太师学生满天下的势力,司徒家的二小姐更是被人所害,只是皇上想铲除太师的一颗棋子罢了。 炎炎夏日,和硕王府里一片寂静,能听到的只有知了的叫声,和硕王府整体分前后两个大院子,前面的院子中间是能容下百人的大院子及接人待客的大厅,大厅两边是书房和账房。 一条长廊从账房直通向后院,进后院第一个入眼帘的是一片假山小湖,小湖四周是已泛着淡淡香气的兰花,细看之下,正是最明贵的蕊蝶兰,花一廷二至三朵,花型大,花瓣布局匀称,花色胭脂复染,花香清馨而悠远,远远望去,盛开的蕊蝶兰犹如彩蝶翩跹于青青碧草间,令人百看不厌。 穿过名贵的蕊蝶兰丛,青色圆型的院门,上面提着‘春色园’三个大字,里面大大小小的小套院子,占地足足几百亩,整个王府的一切都聚在里面,正是麻雀的心脏部分。 春色园里每个小套院里,也布置得井井有条,特别是和硕亲王富察明瑞住的主院子,院子里只要能种花的地方,皆是蕊蝶兰,可见院子主人对蕊蝶兰的喜爱。 主院的右边的耳院是正福晋所住的院子,左边的耳院一分为二,为侧福晋准备,里面正住着和硕亲王的两位侧福晋司徒氏和张氏。 在左边侧福晋住的院子的左边,正是一条通往后面院落的长廊,后院住的便是一些地位不高的侍妾和格格,平日里为了不扰了正福晋,来请安的侍妾们都是从左边的长廊走,可见王府规矩很严。 午后,只见一身着大红衣服的贵妇,被丫头扶着,身后跟着一个老婆子往正福晋的院子走去,贵妇在路过王爷院子前,眼睛偷偷往院门里望了一眼,然后继续往右边的院子走去。 “奴才见过司徒福晋”守在正福晋院门口的两个奴才见来人,马上靠上前来问安。 “起来吧”司徒如眉眼皮也没有动,直接往里走。 两个奴才这才又站起来,又立回到原来的位置,只是在人走远后,两人对视一眼,才露出不屑的神情。 司徒如眉走到门口便被从屋里出来的小红小绿迎上前来,“奴婢见过张侧福晋。” “你家主子可是在休息?”司徒如眉直接往里走,脸上冷冷淡淡。 “天气热,主子正在沐浴。”因为主子没有开口,两个女婢也不敢站起来,仍旧低着头跪在地上。 直到司徒如眉走到里面在右边首位第一个位置坐下,后面跟着的婆子才出声道,“你们起来吧,侧福晋过来只是想看看你们主子,都是姐妹,自家人面前没那么多礼节。” 这时小红小绿才敢站起来,福了福身子往里面的内室走去,另有下人端着茶水上来,退下,一室又剩下司徒如眉主仆三人。 小红小绿一进内室,便一脸的焦急之色,只见若大的内室里,一只可容下三人大的洗澡桶放在正中间,里面正有一露后背的女子在水时玩耍着。 小红性子急,直接靠上前去,“小姐、、、、呸呸呸,福晋,司徒侧福晋来了。” “噢,说我不舒服,让她先回去吧”司徒如颜头也没回,仍旧在洗澡水里洗着一头青丝。 “小、、、、福晋,司徒侧福晋是你的姐姐,虽然不是一母所生,毕竟是一家人,如今老爷归省了,大小姐先来示好,以后福晋在这府里也有个照顾。”两个人都是从太师府陪嫁过来的奴婢,显然小红的性子要比小绿稳重,想的也多,从小和小姐一起长大,一进之间改口还不习惯,所以时而喊错。 “那好吧,拿衣服吧”司徒如颜从水里站起来,一旁的小绿早将准备好的白色浴巾给她围上。 司徒如颜坐在铜镜前,任由小红小绿在自己的头上做文章,心下微微叹了口气,谁能相信只是睡了一觉,一睁开眼睛竟然发现自己穿越了,这天大的好事落到她头上,她是不是该欢呼一下? 想到睡来时看到屋里除了两个在担心哭得双眼红肿的丫头外,跟本没有别人,她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想来定是一个不受宠的主,后来在两个小丫头断断续续的说话中,她才了解到这个身子的一切。 太师最宠小妾的女儿,太师府的二小姐,今天刚好十五岁,因不喜欢一个大自己二十岁的男人,在新婚当晚上吊自杀,还好两个陪嫁的丫头发现的早,却也只有一口气,在床上足足养了七天,这才睁开眼晴。 怕两个丫头发现醒来的司徒如颜不是本人,所以从醒来后她就及少开口,更是谁也不见,不过经过这么一闹,也没有人来这院子,名上是这个王府里的正福晋,可所有人都知道她下了堂,毕竟让富察明瑞丢了这么大一个脸。 何况富察明瑞跟本没有在乎过司徒如颜的死活,跟本当没有这号人的存在,怕早就这个正福晋忘记了,司徒如颜会这样想,是因为她醒来也快一个月了,还从来没有见过那个传闻中的王爷。 这一个月来,让两个丫头找来能找的书,翻了一些也大体了解了这个朝代,却不是一历史上听说的任何一个王朝,看来想要了解这个王朝,定要出去看看才行。 头高高的盘起,前面遮挡着半斤重的金步摇,一身大红衣服,比肌肤还要细腻光滑,司徒如颜虽然不懂,却也知道定是上等的布料。 一双白底蓝花的绣花鞋穿在鞋上,一切才算是完功,从衣料到佩戴,袖口上的刺绣和鞋上一点点小处的做功,都看得出来,样样都是精品,件件都是细功下了心血的,这些都是从太师府带来的,看得出来太师是真的很疼爱这个女儿啊。 她这个从现代穿越过来的现代女都不懂这些,却也看出来了,只怕明眼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吧,穿这样一身衣服出去,只怕不会得到那个名义上的姐姐的照顾,反而会让她嫉恨一顿吧? “福晋,不满意吗?”见小姐低头看着鞋尘,小红开口问道。 “小姐,要不换一身吧”小绿一见小姐沉默,以她对小姐的了解,定是不喜欢。 “告诉你多少次了,该叫福晋,这里可不是太师府,犯了错,没有人能帮你,反而会给小姐惹麻烦。”小红责怪的瞪了她一眼。 “是是是,福晋,不喜欢就换一身你以往常穿的白色吧,我就说你不喜欢这红色的,可是小红非说什么要穿大红的,你新婚、、、” 小绿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小红在一旁偷偷拧了一下,胳膊一疼小绿暗叫一声,却在看到小红狠狠瞪着她的眼神时,硬将痛呼声压了下去。 “福晋,还是出去吧,司徒侧福晋该等急了”小红拉着小绿规矩的退到一旁。 司徒如颜点点头,这才在两个丫头的搀扶下走了出去,她看得出来小红是真心的对她这个主子,怕提到新婚惹她伤心,只是这奴才给主子下命令,这样的奴才在忠心也不讨主子喜欢,真不知道以前的司徒如颜是怎么接受的。 主仆三人走进大厅里,就看到司徒如眉正一脸的不耐烦坐在椅子上,手指敲着桌面,见人终于出来了,才站了起来,大步迎到司徒如颜的面前。 ‘啪’的一声,司徒如眉什么也没说,也没有司徒如颜想像中来的姐妹相见相拥而泣,而是硬生生的接下了这一巴掌。 “侧福晋”小绿惊呼一声,就要往上冲,还好被冷静的小红拉了下来。 另一边司徒如眉带来的丫头和婆子也上来拉住自己的主子,一边小声的劝慰,一边给司徒如颜赔不是,可是司徒如眉的火气全然被那一巴掌带了起来,似乎被打的是她,而不是司徒如颜。 “我今天就代父亲母亲打死你这个不孝女”司徒如眉怎么可能不气,如果不是眼前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她现在怎么可能连个靠山也没有。 司徒如颜摸着脸,胆怯的将头埋进小红的怀里,跟本不敢看怒气的司徒如眉,反正所有人都当她是个胆小怯懦的主,她就好好的按他们的意思装下去吧。 正所谓树大招风,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果然和你娘是一个的下贱货,你娘当年一入府,府里就没有安稳过,而你是把整个太师府都给祸害了,你以为你还能在这里安稳的当正福晋是王爷在乎你?我呸,如果不是父亲的当朝门生求情,你早就死了。你把家里害成这样,要是我早就没有脸苟活于世了,你还有脸站在这里,告诉你,只要我在王府一天,你就没想有一天好日子过。”司徒如眉咬牙切齿的撂下话,带着两个奴才怒气冲冲的离开。 不发威你当俺是病猫 离上次被司徒如眉打了一巴掌已过了三天,姐妹反目成仇的事情似乎没有在王府引起波动,就像一颗落入大海的小石头,跟本引不起波澜来。 原本柔软的身子经过一个月的休养,也慢慢敦实,司徒如颜最常做的事情依旧是吃完了坐在院里晒太院,而她们这个正福晋院子,从之前被人向往现在也变成了王府里的‘冷宫’。 王府里的规矩,所有吃食都统一到大厨房去拿,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各各院子是不得开上厨房的,小红性子稳重,领饭的事情也落到了她头上,每当院子里只有司徒如颜和小绿时,司徒如颜的话也才多了起来。 “小绿,外面的人都怎么评价和硕亲王?”小红在时怕露出什么马脚,司徒如颜向来及少开口。 小绿正在收拾院子里的花草,抬头擦掉额上的汗,“福晋从小就呆在阁中,当然没有听过和硕亲王的传言,听说他是咱们宏大王朝最俊美的男子,又是百战百胜的铁骑王。” 看着小绿说着说着脸也红了,一副小女儿思春的样子,司徒如颜却没有心情调侃她,如果真是这样说来,那么自己想要被休出府,也不会太难,不过在全然没有掌握这个和硕王爷是什么人时,她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这一个月来,司徒如颜也慢慢接受了穿越过来的事实,也做了两个决定,一是如果这王府里能安静的生活下去,那么你就一辈子装胆小在这里混吃等死,最后一条路就是自求下堂被休出府,在去寻找新的生活。 “小绿,去看看小红怎么还没有回来”抬头看看日头,正当头顶,小红去了怕也要二个时辰了。 小绿应了一声,才放下衣袖往外走,只是人刚走到门口,就见两个婆子一人拉着一只胳膊,拖着一个已不知是晕过去还是死的人走了进来。 司徒如颜之所以会认为是死的,因为看到那拖过的路上是一路流着血过来的,一个人身上总共能有多少血,此时已心下暗叫一声不好,在听到小绿惊呼一声‘小红’,整个身子不由自主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小红触犯了张福晋,被杖罚三十,这王府里规矩多,以后还请福晋管好下人”其中一个身材稍肥些的婆子开口,她正是张侧福晋的奶娘。 司徒如颜看着小红一张无血的脸,才抬起头来,对那开口的婆子淡淡一笑,“这王府里的规矩多,本福晋自是知道的,但是这王府里何时又多了一个张福晋?莫不是王府里有两个正福晋?” 司徒如颜语气很慢,一字一句咬的清楚,这一个月来,也听小红念叨一些王府里的规矩,除正福晋外,其他的侍妾统称侧福晋或格格。 人善被人欺,如今一个奴才都狂妄的站在她头上,她岂会在任何欺辱下去,只怕在王府真要任人宰割了。 奶娘微微一愣,只听说这正福晋是个胆小怕事的主,被亲姐姐打了一巴掌都只会躲到奴婢的怀里,大气都不敢喘,今日听这话,心下却一惊,怕与传言不符。 “这王府里怕规矩都是给主子定的,莫不是主子见到奴才要给奴才问好吧?”司徒如颜见两个婆子终于知道怕了,最后又将‘恶奴’的帽子扣上,今个把人打个半死,想要就这么离开,她可不同意。 “一个下了堂的福晋,有什么可高傲的”奶娘被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指责,心知此时该服软,脸上却撂不下面子。 “小绿,去把守门的两个奴才给本福晋叫进来”对于奶娘的话司徒如颜也不恼,尽自走到大厅的椅子上坐下。 小绿见小红被打的血肉模糊早就吓得呆愣到一旁,见主子一张严肃的脸,这才回过神来,擦掉脸上的泪,才快步向院门口跑去。 两个婆子不知道这正福晋是何意,却也不多嘴,不多时就见小绿跑了回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平日里守院门的奴才。 “奴才见过福晋”两奴才虽是守正福晋院门的奴才,如此近距离的见正福晋还是第一次,双双跪下问安。 “起来吧”司徒如颜见两个奴才站起来,才又开口问道,“你们被派来守院门,想必也是这院里的老人,本福晋初到王府有些许的规矩不懂,还请两位示下” “奴才们不敢,福晋请问便是”两个奴才惶恐的哪敢抬头,一听这话就知道福晋不是个好欺的主,还好平日里本份尽职。 “即使如此,本福晋也不多话,你二人现在就把这两婆子拉下去,每个各杖罚三十,在过来回话” 司徒如颜的话一出,就听到四周一片冷吸气声,看到每个人脸上皆是惊呀的神情,才冷冷扬起唇角,敲山震虎,今日就让那些个看热闹的明白一下,她这个正福晋可不是个好欺负的主。 走出院子 两个奴才胆子在大,也不敢动这两个婆子,一来毕竟这正福晋虽然还在其位,却也是个被打入‘冷宫’的主,二来这两婆子其中一个这府里的人谁不知道是张侧福晋的奶娘。 张侧福晋十五数便跟了王爷,是王府第一个侍妾,进府十年,这王府里哪个人不给她三分薄面,又是王爷长子的亲生母亲,王爷更是将管理王府的权利交到了张侧福晋的手,可见这主的厉害,他们哪时得罪的起? 见两个奴才不动立在原地,在看到两个婆子一脸的嘲讽,司徒如颜明白,看来这奴才背后的主是个厉害的,不过今天她就非要在老虎嘴里拔颗牙,不然以后还能有安静的日子过? “大胆,两个小小奴才也不把本福晋的话放在眼里,难不成要让本福晋亲自去王爷面前,请王爷来,你们才满意?”司徒如颜当然不是怂人耳听,也明白今个这事不闹到那个王爷面前,是不会有结果的。 两个守门的奴才吓得腿一软又跪到了地上,嘴里直嚷嚷着知错,却没有一个领命令的,司徒如颜冷冷一笑,就知道抬出王爷这奴才也不会怕,果然自己这个正福晋是个好欺负的主啊。 司徒如颜收起脸上的冷漠,手搭在小绿的胳膊上,站起身子,“走,看来今天这事真的得惊动王爷了。” 地上的两奴才这回到是真的吓了,没想到这正福晋真的会去找王爷,刚刚还以为她是拿话吓人罢了,此时到是真的不知所措了。 到是奶娘一点惧意也没有,还不忘记在司徒如颜的背后‘好心’的提醒到,“正福晋,王爷平日里下朝,都会呆在前院的书房。” 司徒如颜到是一脸的平静,继续不快不慢的走着,到是身旁的小绿身子微微一颤,待出了正福晋所住的院子,才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姐。 小姐真的变了,以前在太师府虽是有脾气,却都是大家千金的小姐脾气,现在经过刚刚的事情,那种不曾见过的威严,到是让她想起了以前在府里的太师。 “福晋,真的要去王爷那里吗?”小绿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难道本福晋还真等着让奴才笑话?”司徒如颜双眼直视有方,脚却没有停下。 说她没有忍性也好,没有以为机也罢,今日这事怕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看着呢,那个不曾见过面的夫君,无论如何她都要去见见。 现在既然还保留她正福晋的位置,想必等会那王爷也不太会为难她,更何况堂堂和硕王府奴才欺负到主子头上,传出去也有辱王府的威严。 小绿嘴动了动没有在开口,只是在感受到四周异样的目光和指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司徒如颜见此叹了口气,人言可畏啊,她这正福晋一出来,到像是怪物一样,引起不少的风波。 通过后院的云门,就到了退往前院的长廊,古朴却不失韵味,曲折多变,司徒如颜细心观察之下,整条长廊走到头都没有一块砖,皆是用木头搭建支撑而成,可见工匠的精深造诣,令的咋舌。 前院奴才到是少了,多的是身穿青一色衣着的护卫,皆是一身青色将士袍,一条丝织革带束在外衣的腰间身旁佩戴利剑,上身是黄色马挂,下摆袍子及膝盖,一双黑靴,到是于清朝的服饰有些相似。 “福晋,是三等侍卫啊”这黄色马挂可只有三等上的侍卫才有资格穿,小绿哪时见过这等阵势,忍不住惊呼。 “福晋,奴婢怕”小绿忍不住拉了拉小姐的胳膊。 “怕什么?又不会你,快走吧,在不走,他们可就真的要上前来了” “啊,是啊”小绿原本停顿下的脚又跟了上前,跟在小姐身边,总毕滞留在这里被侍卫上前盘问好。 司徒如颜忽然间想笑,这小绿虽看平时一副什么也不怕的样子,实际上胆子是最小的一个。 整个前院,有四个侍卫护着,门外立着两个书童的地方,便是书房了吧?司徒如颜望了一眼,停了下去,拍拍小绿的手,“去,通报一声,说福晋求见。” 小绿胆怯的点点头,虽不情愿还是往前走去,在台阶下对着门口的书童打了个千,“请这位大哥通报一下,说福晋求见王爷。” “请福晋稍等”书童小五回过礼,这才掀起布帘走了进去。 打转的功夫,就见进去的小五走了出来,一路下台阶迎到司徒如颜前面,做了福,才道,“王爷请福晋进去。” 司徒如颜这才又搭着小绿的胳膊上了台阶,另一个书童早掀起门帘,到门口时,小绿才退到一旁,司徒如颜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门帘放下,将小姐的身子隔到里面,小绿这时才敢抬起头打量刚刚进去的小五,见他低着额头,这才偷偷松了口气,入王府以来,还是头一次没有受到白眼。 进了书房,是一道刺绣着五虎临门的屏风,透过屏风上的白纱,隐约可看到后面是的布置,却又看不清到底是什么,窗外射进来的阳光落在白纱上,白纱隐隐发亮,可见是上等的丝绸。 这时只见一个女婢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一身翠绿的衣服,将肌肤装扮的白晰,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微微打了个千,“奴婢翠绿见过福晋,福晋这边请” 如颜点点头,人如其名,声音也脆生生的让人喜欢,绕过屏风才看发现屏风放在这里只是遮挡住后面的门,在门口翠绿停下来,对着如颜点点头,退到一旁。 如颜知道这回进去定是可以看到那个传说中的王爷了,却也不紧张,这才踏着小碎步走了进去。 夫妻小试身手 进了内屋,扑鼻而来的是淡淡的檀香,香的味道不是很重,似有似无,让人闻了后很舒服,眼角余光看到书桌后坐着一个人,什么模样却没有看清,如颜大方有礼的做了个福。 “妾身见过王爷。” 让如颜意外也预料之中,并没有听到男人的声音,良久,也没有听到让起的声音,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正对上一双犀利阴鸷的眸子,同时也在打量着她。 目光沉静,神情肃然,他这种态度,在配上那看冰冷的眼神,犹如在冬天里被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让人由心冷到外面,如颜一时之时不知道是不是该先开口,脸上也露出几分踌躇。 “福晋起来吧”低哑略带着磁性的声音,打破沉漠。 如颜自然站起身子,却不由松了口气,一时间又没有了声音,屋里的气氛有些沉闷。 富察明瑞微微蹙眉,桌上放着看到一半的账本,冷眼打量着眼前娶进府里一个月余的正福晋,娇小的身子,青嫩的容颜,果然还是一个孩子。 “福晋有事便说吧”富察明瑞又拿起帐本尽自看了起来。 如颜这才低声道,“妾身想问王爷,妾身是否是府里的正福晋?” 富察明瑞目光一动,语气略有不悦,“福晋此话何意?” 如颜呵呵笑了一声,抬起头,语气沉稳,“妾身自知出生在小府邸,却也明白这侍妾奴才站不得主子头上,只是这王府里的规矩,妾身却不敢恭维。” 富察明瑞放下手中的帐本,这个小女人在说王府里没有规矩吗?不由得重新打量起眼前的小女人,没有什么出采的地方,整体看上去算得上清秀。 “福晋是抱怨在王府里受气了?”富察明瑞声音里带着几许不耐。 如颜微怔,她才说了几句,这个男人就不耐烦了?眼底闪过不屑,仍旧不紧不慢的回道,“妾身岂敢和王爷抱怨,只是不明白这府中的规矩罢了。” 富察明瑞眉目紧锁,却对外面喊道,“把王总管叫进来。” 外间翠绿应了一声,一串脚步声,显然是去叫人了,由开始的紧张,如颜此时到是不怕了,一边暗暗安慰自己,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自己不成? 在刚刚抬起头时,如颜也将这个名义上的夫君打量了一翻,剑眉、薄唇、刀削有型的脸颊,英挺的鼻子,并不是特别俊美,但是那王者之气却让人无形中低了一等,这一项,就让他比其他男人特别吧。 想起小绿那句‘第一美男’,如颜不由得莞尔。 富察明瑞继续看着账本,眼睛的余光却一直注意着眼前的小女人,见她孤自发呆,还能笑得出来,在他面前能发呆的人,她是第一个。 富察明瑞看着,眉目皱得更紧了。 感到一双不善的目光落在身上,如颜不由得望了富察明瑞,见他一直全神贯注的看着手里的帐本,心下疑惑,难不成是自己的错觉? “王爷”外面传来的是敦厚的男人声音,显然就是急冲冲赶来的王总管,声音里还带着急喘。 “进来吧”富察明瑞面沉如水,目光依旧锁在帐本上。 王总管躬着身子走了进来,傻子也能听出王爷的心怀不好,何况他是从小看着王爷长大,当然不会在这时候去触霉头,所以头也没有抵,但眼角扫到一旁的正福晋时,眼里闪过惊呀,难怪王爷心情会不好了。 有些臃肿的身材,在刚刚进来时,扫了一眼略带慈爱的面容,一身丝绸青袍,两鬓的发丝掺杂着几许银发,年纪大约五十左右,可见是府里的老人,想来威信也定当不一般。 见这样的人此时都规矩的站在一旁,如颜当然也屏声站在一旁,等着一家之主的话。 不出意外,富察明瑞放下手里的帐本,目光落到如颜身上,什么也没有说,到是如颜淡为的笑了笑迎对,富察明瑞如没有看到般,将目光最后落到王总管身上。 “福晋说王府里的奴才站到主子头上,可有些事?”富察明瑞语气轻淡的问道。 王总管心里微呀,没有想到,王爷向来不过问内院的事情,此时难不成是在袒护正福晋? “请王爷恕罪”王总管跪下身子,这叫他如何回答?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在有和没有之下却无法回答。 如颜心里暗笑,这王总管果然是人精,谁也不得罪,就连边都不沾。 富察明瑞眉目紧皱,“你和福晋回院子,把府里的规矩细说一下。” 说完,富察明瑞才冷眼看向一旁的女人,“福晋这下可满意?” “妾身谢王爷”如颜轻身做了个福,被下了逐客令,不过该讨到的都讨到了,这次也算没有白来。 出了书房,如颜一直屈膝的腿才站直,早就等着焦急的小绿靠上前来,“小、、、福晋、” 如颜点点头,搭着小绿的胳膊下了台阶,这才回过头对身后的人道,“一切就麻烦王总管了” “不麻烦、不麻烦”王总管早就被福晋能出现在王爷面前的举动大惊了,此时哪里还敢在轻视眼前的这正福晋。 如颜走在前面,王总管跟在后面,一进后院,就引起一震波动,看着不受宠的福晋安然的归来,心下猜测不一。 如颜这一路可没有时间去理会四周的目光,她一直在细品着从进书房后那个男人说的每一句话和每个神情,对面她这个新婚晚自杀给他丢脸的福晋,他并没有厌恶的直接赶出去,却能冷静相对,说明他这个人极有忍耐力。 特别是最后一句话,里面的嘲讽意味很浓,直接把一切又挡回到了她身上,他是想看她自生自灭吧?毕竟在这王府里,侍妾之间的勾心斗角她不相信他不知道。 总结过后,如颜咬着牙,即不想被人指责他抛妻骂名,又想 放她这个正福晋在府里自生自灭,好个狠毒的男人。 不过,他看错人了,想看她的笑话,他还得等,这样将万事玩弄于手掌间的男人,她让要他明白一下也有他掌控不了的事情。 立威 第二次从长廊走,四周景色之前已欣赏过,回后院时,到是比去时时间短了些,如颜回到自己院门前,已见不远处三五一堆的奴婢往过探头,如颜冷冷一笑,在看到守门的奴才双腿一软的跪到地上,脸色一沉,一个总管都比自己这个福晋有威信,看来今天真好好放把火,日后的日子才会好过。 “福晋”小绿抬眼看到之前的两个婆子没有走,正坐在厅里用茶,偷偷看了一眼自家小姐。 如颜停下步子,对身后的王总管问道,“王总管,按府里的规矩,该怎么做?” 王总管心下明白,福晋这是要立规矩了,上前低声回道,“一切听由福晋定夺。” “哼,王爷可是让王总管给本福晋讲规矩的,这规矩还没有讲,本福晋怎么好开口,还是王总管定夺吧”好个精明的人,想不得罪人,她岂会让他跳出自己的圈。 “福晋在这里,奴才岂能压过主子”王总管赔笑道。 如颜回过身子看了他一眼,“既然如此,那就先把这欺人霸市的奴才先各杖三十在说吧,王总管没有意见吧?” 见王总管惊愕的抬起头,欲开口,如颜最后一句话咬死,这奴才背后得罪不起的主,今天她非要挑一挑,看这水到底有多深。 内院的事情王爷都交由张侧妃代管,那厅里坐着的一个婆子正是张侧妃的奶娘,王总管当然认得,牙一咬,心一横,也罢,既然是张侧妃撞上来了,现在令着王爷的命令,是没有退路了。 王总管回头对院门跪着的两奴才喊道,“跪着做什么?没眼睛的狗东西,还不去将那两婆子拉下堂来,命人去拿刑具。” 两奴才连连应声,一个往堂里跑,一个往院外跑去,想到之前不把正福晋放在眼里,现下只希望这正福晋是个心宽的主,不会记仇。 堂里的两婆子也被王总管的喊声引了出来,不然以一个守门奴才的话,岂能请动她们。 奶娘见去了多时的正福晋回来了,在看到她身后的王总管,冷哼一声,“奴才的事也办完了,就先退下了” 平日里王总管见着自己都点头哈腰的,此时奶娘当然也没有把王总管放在眼里,误以为这正福晋跟本没有见到王爷,只碰到王总管了,才找来撑腰。 “王总管,你说如此狂妄的奴才,先打三十少不少?”如颜也不恼,到是一脸的笑意。 “大胆的奴才,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正福晋,还不跪下求福晋恕罪”王总管暗下哭的心都有了,张侧妃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能有这样没有眼力见的奶娘呢。 奶娘冷哼一声,道,“王总管,老奴不知错在哪里,即使错也有上面的主子顶着。” “噢?本福晋是八抬大桥抬进府的,深不知这内院里还有别的主子,既然这奴才都说了,王总管还不让人去把那上面的主子请来,本福晋到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主子,能比正福晋还要大。”如颜声音不大,字字清晰,清楚的传进院内每个人的耳朵里。 “福晋,奶娘也是一时糊涂,您看、、、”王总管对着一旁的奶娘用眼色,可惜奶娘跟本不给他面子,仍旧高高扬着下巴。 “王总管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奴才都站在本福晋的头上了,这哪里是一时糊涂,莫不是王总管糊涂了,忘记了王爷的交代”好你个王总管,到了此时还没有认清方向,今日就连你也一起收拾了,正所谓虱子多不怕咬。 王总管惊头直接跪下,连连求饶,那边奶娘一听这话也愣了,难不成王总管真是令着王爷的命令过来的? 此时跑出去的守门奴才已回来,身后还带着四个身子强壮护卫,只见其中两个护卫手里拿着两凳子,另外两个护卫肩膀上各架着两个五指厚的板子。 “福晋”守门的奴才这回眼色明亮了,知道了这里谁才是主子,带着四个护卫打了个千。 “嗯,现在就开始吧”如颜点点头,没有看跪在地上的王总管一眼,在小绿的搀扶下往堂里走。 身子刚坐到堂上,就听到院子里奶娘的叫喊声,“放手,我是张侧福晋的奶娘,你们不能动我。” “好猖狂的婆子,还不知错”这男人的声音叫的响亮,听到如颜耳里也舒服。 如颜看过去,正是那个机灵的去叫护卫的守门奴才,细下看了一眼,脸上那双灵活的眼睛乱动,看得出来是个机灵的人,自己正是用人的时候,这时候收到自己的下面也不为过。 “狗奴才,张侧福晋是不会放过你的,你以为那个真是主子了,我呸”奶娘的叫骂声很大。 可惜,行刑的护卫哪里管她身后的主子是谁,最后到底谁对谁错和他们也没有关系,他们只是负责打,所以跟本不理会奶娘的挣扎,将她按到长凳子上,双手双脚捆绑住,板子直接就落了下去。 “哎呦,娘哟”那边板子刚打下去,奶娘就忍不住痛呼起来。 另一个婆子见这架势,早就吓得没了魂,任由护卫按到凳子上,不用绑直接就打了起来。板子打在肉上发出沉闷的声音,不响,却惊到每一个人心里。 如颜拿过丫头战战颗颗递上来的茶水,细细的品着,一直受气的小绿此时终于觉得是扬眉吐气的时候了,恨不得自己亲自跑过去下手打。 “福晋,还是让王总管起来吧,毕竟他、、、、”小绿性子急,却也知道一些轻重,不免有些担心。 “王总管只怕此时还感谢本福晋这样对他呢”只怕这样就不能让他趟进这浑水了,既然这老狐狸还没有选择好,她就先送他个人情。 “小绿不懂”哪有主子让跪,下人还感谢的?她实在想不明白。 “有一天你会懂的。”将茶杯放到桌上,如颜才看向跪着头贴着地面的王总管,冷冷的瞧着院里的情形。 这都打到一半了,只怕该来的人也该来了,真正的主角还没有登场呢,这戏当然还不算开始。 如颜的一杯茶刚全喝尽,院门就涌进一群人,细看只见一贵少妇在众丫头婆子的搀扶下,走了进来,贵妃脚步冲忙,脚刚迈进院子,就大声喝道,“还不给本福晋住手。” 护卫被大声一喝,果然停了下来,犹豫不决的看看堂里,又看看院门口。 “这王府里只有一个正福晋,哪里还来得别的福晋,给本福晋接着打”如颜垂下眼皮,胳膊搭在桌子上,手撑着额头,动作慵懒不失文雅。 我丫叫你装 护卫此时也看明白了,今儿这传说中被打入‘冷宫’的正福晋就是立威,就连王总管都眼低的跪在一旁,可见王爷是默认的。 行刑的护卫马上就分出了轻重,四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板子又一落一起的打了下去,张淑波眼看着奶娘被打,出声也没有拦下,这不和在众人面前被狠狠打一耳光有什么区别,当然又羞又恼。 如颜保持着慵懒的坐姿,话却不冷不热,“刚刚是谁在门口大呼小叫的?” 这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超过板子打在肉上发出的闷声,却也是说给院内所有人听的,眼睛却撇向小绿,小绿微微一笑,应道,“福晋,奴婢看好像是张侧福晋。” “噢?不会吧?这侧福晋在没有眼色,也不会站在正福晋头上,莫不是你看错了?”如颜别有意味的问道。 小绿不如小红反应快,嘴也笨了一些,此时到也弄不清小姐是何意了,一时间犹豫不决,不知如何做答。 到是在门口的张淑波收起了一脸的怒气,在丫头的搀扶下走到堂内,按规矩做了个福,腰却挺得直直的,“妾身淑波见过福晋。” 外面的板子已尽了尾听,奶娘开始时还有力气大叫,打到一半就没了动静,只怕早就晕过去了,见护卫按数打完规矩的立在一旁,如颜这才坐直身子,却跟本没有看张淑波一眼。 “小绿,去告诉王总管,把那两欺主的婆子抬到各小主的院走一圈,让她们记住了,这里不论是王府还是在普通人家,这奴才忘了规矩,欺主这是最轻的下场”如颜很高兴话一出口,看到某些人脸上的惊愕。 小绿应了一声,这才出了大堂,其实哪还用小绿去告诉王总管,就如颜这架势,院子里哪个奴才还敢大喘气,汗珠掉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何况她说的句句清楚。 王总管被之前有些精明的守门奴才扶起来,哪里还顾得上自己腿上的麻木,立马吩咐人去拿抬板,按福晋的吩咐去做。 边边交待完了,如颜才看向依旧保持着做福的张淑婆,温润一笑,似才看到人,“原来是妹妹来了,看姐姐的记性,到是只顾着修理那些不长眼的奴才了,妹妹快起来。” “是妹妹有错,姐姐进府数日,知姐姐身子不舒服,才今日过来问安”张淑波暗下咬紧牙,脸上却带着微笑,被丫头扶到一旁坐下。 小绿进来时,身后还跟着端着茶水的丫头,如颜心下满意,这小绿平时大咧咧的,有时心也挺细的,此时也没有给自己丢脸。 “妹妹客气了,我这身子不舒服,众人也是知道的,如今被妹妹这么一掉,我到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好个厉害的张淑波,暗下是在指桑骂怀吧,新婚当晚自杀,这全宏大王朝世人皆知,她这样一提,可见其目地。 张淑波没有想到这位正福晋如此犀利,被话一睹,到是一怔,良久才尴尬道,“是妹妹说错话了,姐姐误怪。” “都是自家人,有什么怪不怪的,都说得过去,只要不是被奴才欺到头上就行”如颜深知她来此的目地,偏不给她开口求情的机会。 “是啊,姐姐教训的是,只是、、、妹妹这里还有个不情之请”想到自己的奶娘要被抬着每个院子走,那自己的脸岂不是丢尽了? 见她按捺不住,如颜瞧着似笑非笑,“既然是不情之请,那妹妹还是不要开口了,你也知道,我这刚到府里没几日,只怕有些事情还要求妹妹指点一二呢。” 如颜的话一出口,堂内的众人下巴齐掉,目光有惊呀、有困惑,这正福晋的性格、、、、还真是不敢让人恭维,只怕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出来张侧福晋那是客套话吧? 张淑波一脸的尴尬,暗下用力的扯着手里的帕子,如颜看着都替那帕子叫痛,见张淑波不死心,则微微蹙起眉目来,“妹妹可是对我说的话有不满?” “姐姐误会了,妹妹怎么会对姐姐有不满,只是妹妹有一事不明”张淑波见这正福晋上不了抬面,干脆来直接的,也不拐弯子了,“实不相满,姐姐刚刚打的两个婆子,正是妹妹院里的,其中还有一个是妹妹的奶娘,妹妹不明,这两婆子犯了什么错?” “妹妹莫不是耳朵不好使?难道没听到‘欺主’二字?”如颜心下冷笑,原本还给你留条路,是你偏要往这地狱走,可就怪不得我了。 “欺主?妹妹到是想听听这欺主由何而来?”张淑波一反刚刚的恬静,泼辣的性子暴露的一览无余。 “小绿,我累了,还是你给张侧福晋说一话吧”看那王爷也是个有主见的,怎么能喜欢这样虚伪的女人,真是不敢恭维啊。 小绿应下,这才往前了一步,还不忘记给张淑波做了一个福,扬声道,“这堂内向来是坐主子的地方,却不想成了婆子们喝茶扯皮的地方了,只这一条,欺主这罪名还算是小的了,我家主子念刚进府,给各小主们留了情面,才轻发落,主子说了,不求各小主们感恩,却也希望各小主们明白,这府里还有府里的规矩,妻就是妻,妾就是妾,枉没有拿着鸡毛当令箭的说法。” 如颜垂眼吹着茶水上的叶沫,一边暗暗叫好,好个丫头,果然给自己长脸啊。 “你、、、本福晋看你就是个欺主的贱呸,到在这里教训起主子来了”张淑波在这府里当家作主十年了,哪有奴才敢这样当她面前说,纤细的手指指着小绿,气得浑身颤抖。 见张淑波脸有些扭曲,如颜还不忘记‘好心’提醒一句,“妹妹是府里的侧福晋,切记端庄,不可如山野村妇般。” 如颜故意咬重‘侧福晋’这三个字,张淑波听后脸乍青乍白,更咽不下这口气,“姐姐怕是要失望了,十年了,王爷也没有怪过臣妾。” ‘啪’的一声,硬生生的脆响过后,张淑波这才看见是一茶杯扔到了自己的眼前,抬头看向,正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眼里的凌厉让她微微一怔。 “好个大胆的小妾,在本福晋面前自黎臣妾?怕本福晋在王爷面前还要称一声‘妾身’,今儿个本福晋要是不管管,只怕这王府里真要反了天了。”如颜冷声一喝,看向院外回来复命的王总管,冷言道,“王总管,去把各院里的小主子们都叫过来,今儿个,本福晋就一起立立规矩。” 小妾的挑衅 张淑波没有想到如颜会说出这般的话,愣了半响后才回过神来,却也是强撑,态度仍旧强硬,“不知道福晋这是要立什么规矩?还就是冲着臣妾而来?” 如颜闻言只是冷冷一笑,人却看向愣在原地的王总管。 “奴才这就去”王总管从看到这正福晋处理两个婆子的手段,就已明白这福晋是要立威了。 忽略掉张侧福晋射来的冷冰眼神,转身对身旁的下人吩咐一翻,一边又往院外走去,至于是出去办事还是先躲开,那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明白了。 “既然没事,臣妾先退下了,每天这个时候王爷都会吃臣妾亲手做的点心”张淑波语气轻淡,却是用此来告诉如颜她在府里的地位。 如颜冷笑一声,打断她还没有说完的话,一本正经的说道,“今天怕是王爷没时间吃妹妹的点心了,我从书房回来时,王爷正在对帐,何况王爷亲口吩咐王总管随我回后院熟悉规矩,妹妹走了,到了王爷那里也不好交代吧?” 张淑波脸上闪过一抹难堪,不想如此年轻的小女孩竟是这样麻烦的人,竟是自己轻敌了,不若也不会让奶娘打了她带来的丫头,弄得现在自己下不了台。 看着张淑波丝不文动的立 在那,如颜打了个合欠,“妹妹还是先坐下吧,这般站着,传出去,还以为我这个做福晋的为难侍妾呢。” “臣妾还是不多打扰姐姐了,就先回去了。”张淑波哪里甘心,在这里是一刻也坐不下了。 如颜看着她,双目凛冽,对上那张仍旧不知死活的傲气脸颊,良久呵呵一笑,盯着她的眼睛说道,“侧福晋好大的胆子啊。” 既然给脸不要脸,如颜干脆连称呼都变了,此时在说出口的话一点情面也不留,“说声好听的,你是这府里的侧福晋,难听的,你也不过是个妾,一个暖床的,连在爷身边整睡整晚的资格都没有,本福晋好言好色你不听,到真真把自己当成这府里的主子了。你若是知好歹,本福晋还能让你继续当这个侧福晋,不然让你连王府都呆不下去!” 张淑波的脸当下一白,纵有千句话要骂出口,最后却咬紧嘴唇,深知即使是不知宠的正福晋,想要治她这个侧福晋,只需动动手指便成,最后只能悻悻的咽下这口气。 “小绿,这王总管出去多久了?”如颜正八经的问道。 “福晋,有一会子了”小绿不紧不慢的应道。 “去,到门口迎着点各位小主,让进来的各小主都在院里站着,这么久也不见个影,如不让她们知道知道本福晋有脾气,不然还以为本福晋请的不是妾,而是祖宗呢”如颜垂眸捋着袍子口。 小绿脸上神色飞扬,“奴婢知道了。” 当下就走出了大堂,往院门口走去,这堂内一下子变得沉闷起来,压得张淑波头也抬不起来,手蕊也有了汗意。 “张侧福晋进府有十年了吧?”当然,这也是她躺在床上养身子时,听小红说的。 “是”这一次,张淑波回答到是安稳了些。 “听说你为王爷生下一个女儿?”如颜又问。 张淑波不知道这正福晋打什么主意,却也不敢多言,更不敢在轻敌,要是有奶娘在身边就好了,“是” 一问一答,如颜不在开口,这堂内又陷入了沉漠,如颜眼睛撇向外面,见院子里已陆续站了两个主子,还有一群跟在主子身边的丫头婆子。 看到那被众丫头婆子围在中间的主子,如颜心下冷笑:我这个正妻难怪会被妾踩在脚下,看看这奴才的数量就知道了,难怪这些妾侍如此嚣张,就这以众敌寡,我也不是对手啊。 离的不是很近,看不清两人长相,只知第一个进来的穿一身蓝色衣服,打扮大方得体,立在院中一直没有抬过头,不知是性子好,还是心机太深。 后跟着进来的,到是穿得娇嫩,一身粉红,远远的就能看到头上的金银多得刺眼,而且才刚刚站下,就有些不耐烦了,如果不是身边的婆子劝着,只怕早冲上来了。 如颜这边打量着外面,张淑波也偷偷打量着她,清秀干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听人传言性子更是胆小怯懦,今日几招对下来,发现这才十五岁的正福晋,却像个经历几世的人一样稳重,让人猜不透心思,更让人猜不到她做事的下一步是什么。 终于,如颜看到了那个打自己巴掌的姐姐走了进来,在她身后还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是王总管,看来如果没有王总管亲自去请,这个名义上的亲姐姐是不会来的。 “什么?让本福晋站在这里?下贱的奴才,谁给你的狗胆”司徒如眉一听到小绿的话,一巴掌就直接打了上去。 小绿就打得直接摔倒在地,如颜在堂里把一切可全看在眼里,手里女婢新递上来的茶杯重重的摔在地上,“好个‘本福晋’,我还不知道王府里有这么多个正福晋呢?来人啊,” “奴才在”马上有奴才上来令命,动作决对比平时快,而旁边的女婢也默默的上前将地上的碎片拾走。 “告诉王总管,这妾侍眼里没了规矩,该怎么罚,给我十倍的罚,堂堂和硕王府,决不能乱了规矩”如颜说完眼神对上张淑波,冷声道,“张侧福晋可觉得我说的不妥?” 谁更狠 张淑波哪里想到会突然被这样一问,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做答,如颜抿嘴一笑,她可没功夫在这里等她想好了在答,当下便起了身,搭着上前来女婢的胳膊走出大堂,温润一笑,打量着院内的几个主子。 王总管王规矩的立在一旁,心下不明白这正福晋为何把动静弄这么大,如果真是想立个威,却也不用弄这么大的动静,又把人全招来,这不是把人全得罪了?而且就看着眼前的司徒侧福晋就不是一个好弄的主。 传说中的正福晋下人们是没有见过,只是一听到那带着气势的话,便都一个个垂眼低眉的安静立在一边,或许丫头们看不透,但是在这府里年头多的婆子们到是看得明白,这内院的事是交在张侧福晋手里,王总管也是个虚设,但是真正王府的老人明白,王爷对王总管的信认,毕竟王爷可是王总管看着长大的,如今见王总管一脸恭敬的立在一旁,轻重也看明白一些。 司徒如眉本就看如颜如眼中盯,现在又在气头上,见如颜一副文雅的在丫头搀扶下走出来,用力的挣扎出身边婆子的手,纤纤细手扬手一抬,带刺的话随之也出了口。 “司徒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现你还有颜面在府里摆正福晋的威风,这脸皮是真真的比墙还要厚。” 四下冷吸气声一片,更多的是抱着看戏的心态,眼睛都放在正福晋身上,到要看看正福晋是如何恼羞成怒大打出手。 如颜岂会让外人占了这便宜,此时却是噗嗤一笑,亲热的靠上前,一副熟稔的拉过司徒如眉的手,哀怨道,“姐姐恼妹妹丢了司徒家的脸,妹妹不怪,到是此时在莫被外人看了笑话,说司徒家没有家教,这罪名妹妹可背不起。” 司徒如眉很意外,昨日还一脸胆怯的人,今儿到是精明起来,一句话带过,将利弊也指了出来,她又不是傻子,岂会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火气也就真的降了下去,只是心又多不甘,不给面子的抽回自己的手。 在众人面前,被甩了脸子,如颜也不觉得尴尬,只是淡淡一笑,收回手,到是看到刚刚扶着司徒如眉的婆子见此一脸的焦急,心下明白了几分。 王总管在一旁看了暗暗叫好,恨不能当场伸出大拇指,正福晋小小年纪,遇事轻重熟稔,话里更是不露一点毛病给人抓,现在就真真的佩服起来。 “张姐姐怕是又被丫头们气到了,福晋姐姐还不要多想,张姐姐向来是个直肠子的人”此时,身穿粉红衣服的女子走上前来,话说完时,也对着如颜做了个福。 司徒如眉平日里最看不惯的便是眼前的李梅,先不说她家世不算出眼,就是她这副老好人的样子,让人看着只会脾气更加暴躁。 “真是让李庶福晋费心了,我们亲姐妹之间的事,自是了解的,就不用外人说三道四了。” “那是妹妹多事了,想必正福晋是张姐姐的亲妹妹,自然不会为难姐姐,到是妹妹没有考虑周全。”李梅知道司徒如眉的脾气,见好便收,一边对如颜微微一笑。 按规矩,王府里都是一正二侧四庶,其他的侍妾没有等级的为格格,只是暖床的。经司徒如眉紧咬‘庶福晋’三个字,如颜也明白这个就是四庶中的一个了,听闻王爷府里算她在内,正好是一正二侧一庶,那边一直没有开过口的蓝衣女子,怕只是个没有等级的格格吧? 如颜隔岸观火,若没有与司徒如眉接触过,通过昨日的事也看得出来她是个没心计的,如今见这李梅又暗下挑火,心下一笑,我这下正福晋果然是没有威信,连个小妾此时都敢当面挑事,可见有多软。 一旁的婆子见自家的主子是个没眼介的,只怕又被人当剑使,小心翼翼靠上前,规矩的对着如颜做了个福,才轻轻搭住司徒如颜的胳膊,暗下却加了几分力道,一边轻声的说道,“主子,即是自家亲姐妹,更当照应,你与正福晋从小就亲近,别因一时之气,伤了姐妹感情,还是听李庶福晋的吧。” “奶娘,你知道什么?”司徒如眉一挑眉,看向李梅,“别人说我我也就不多想了,唯独她不行,我这心里不痛快。” 胳膊一痛,司徒如颜便收到奶娘的暗示,奶娘做的决定从来没有错过,心下也明白奶娘这是在告诉自己此时不要上了李梅的圈套,以前因为这脾气,没少吃李梅的苦头,这也是两个人不合的原因。 见这名义上的姐姐又泛起混来,如颜开口对一旁的王总管吩咐道“去,叫张侧福晋出来,别当成主子是的在堂里坐着看戏。” 如颜的语气不善话一出,话里另一层含义也是暗暗点两人一下,我这个正福晋还在呢,你们就这样吵,把我放在什么位置了?难不成谁是主子分不清? 两个原本要针锋相对的人,气焰立马降了下来,其实是司徒如眉跟本不放过,只是李梅轻重还分得明白,所以将视线转向大堂,见她如此,司徒如眉才也同看了过去,如颜拿帕掩唇一笑,果然,两人虽不对付,但在面对共同的敌人时,却能站在同一战线,这样一来,她到要看看张淑波怎么避开这趟混水。 王总管见明明要拉开仗势的架没吵起来,被正福晋一句话解决掉,心下越加的佩服,就连四周的婆子也都暗暗叫好,这正福晋果然厉害,看来这府里是真的要变天了。 看着王总管将张淑波‘请’出来,如颜手轻扶额头,埋怨道,“这身子一直没有全好,还真不能久站。” 另一层意思就是说,你们该站站你们的,我可就不奉陪了,话说出来,眼前的两个人跟本当没听见,就连精明的张淑波也装得没听懂。 “福晋身子欠安,还是回到堂里歇下吧”淡雅的声音,让人听了后脑子不由得一清。 就着近处,如颜才看清开口的蓝衣女子的长相,唇不点而红,肤如玉脂,眼如夜空中闪烁的星星,小巧的瓜子脸,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蓝格格到是心细”司徒如眉像被踩到尾巴是的,声音刺耳,“莫是心细的连规矩都忘记了?” “妾蓝灵见过福晋”司徒如眉的话对蓝灵没有丝毫影响,但人却马上福下身子问安。 如颜走过去,亲自扶起蓝灵,见她脸上闪过慌乱,手里的身子微微一僵,如颜才宽慰一笑,“我一见妹妹就喜欢的紧,不如妹妹陪我进去坐坐吧。” “妾不敢”蓝灵吓得欲跪,却被如颜拦住,说是对着蓝灵说的,却也是说给旁边三位听的,“都是一家人,妹妹何需如此客气,我向来是个直脾气的人,谁对我好,我心里明白,别人给我滴水之恩,我当十倍而报,我也向来不记仇,因为有仇我都是当时就报。” 如颜的声音不大,柔柔的,但是听在院里每个人的耳朵里,却不由得背后一凛,心里也跟着一顿。 一只桃花压墙来 如颜一席话惊得院内一片寂静,自个到是一副无所谓的招手让小绿过来,手搭着小绿的胳膊,眼睛往小绿的脸上仔细看了一会,才惋惜的邹邹嘴,“可惜,这如花的脸,就肿成这副样子,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今儿个,你也就受下吧,心里可怨我?” “奴婢不敢”小绿惶恐的低下头,眼里却掩不住笑意,心里更是一暖,主子竟然还不忘记帮自己出头。 司徒如颜暗下磨着牙,深知是在点她,也明白是自己错在先,只能承受四周传来的异样目光,压下这口气,一旁的奶娘怕主子脾气又上来,这手上的力道从捏上就没有松开过。 “我看妹妹脸色也不好,还是同我一起进去坐着吧,想必几位在场的妹妹也不会有意见”如颜见家姐还算知趣,也不在深说,熟练的拉过蓝灵的手,半强硬的拖进了大堂。 待坐到大堂的正位上,命人重新布了茶水上来,蓝灵虽坐在椅子上,却只搭了个边,心七上八下的,暗怪自己一进多嘴,现下只怕外面的人恨不得撕碎了她吧? 平日里过的安稳,此时一强出头,竟给自己种下这样的祸根,蓝灵在暗暗自恼,如颜低头啜了口茶,眼角没有错过蓝灵每一个神情,这府里果然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今日若不是她错走一步,怕自己还发现不了这蓝格格的真本性呢。 放下手里的茶,如颜眼睛才扫向院子,笑容不在,温润不在,一脸怒气的喝道,“今日我处罚了两个欺主的婆子,想必各位妹妹是都知道了,这王府里的规矩大,我也是初来,还不是全了解,但是这欺在主子头上的奴才,在哪里也说不过去,奴才就是奴才,主子就是主子,切记要认清自己的位置。” 院子里不论是主子还是奴才,没有一个动静,如颜满意的点点头,眼里却闪过一丝怒气,保持着礼貌性的微笑,又开口道,“打蛇打头,奴才的胆子在大,也都是上面的主子宠出来的,张侧福晋,你说我说的可对?” “妾身知错”张淑波在不服气,也知道此时不是硬气的时候,只能委曲求全的跪下。 “今儿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张侧福晋即知错,就起来吧,如有下次,决不姑息。”最后四个字,如颜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一丝犀利。 这样如颜还不算完,没有叫张淑波起来,转头看向一旁王总管,问道,“奶娘可醒了?” “回福晋,醒了,正停放在院门外”王总管马上低头回道。 如颜满意的点点头,“叫她进来。” 王总管应声下去,走到院门口,对外面招了招手,转身回来时,身后跟着被丫头搀扶才能动的身子,见那身板,正是早上一脸红光的奶娘,只是此时头发零乱,哪里还上之前的风光。 到了院内,两边搀扶的丫头才退到一边,奶娘顺势的扑通跪到下,头紧贴着地面,“奴才知错,谢福晋开恩。” 语罢,便磕头,一下一下,下下重重的磕到地面上,不多时地面就见了血迹,张淑波同样跪在地上,见自小疼爱的奶娘这般,紧咬着唇,对如颜的恨又加了一分。 打奶娘进院后,如颜就一直注意着张淑波的神情,最后眼睛将所有人都扫过一遍,看到丫头婆子们脸色一片惨白,才满意。 “好了,今儿你已知错,就算了”如颜一手揉着太阳穴,一边摆手,“还不把奶娘抬下去,王总管也下去找大夫给奶娘瞧瞧。” “奴才谢过福晋”奶娘又是谢恩,心里却恨得牙直痒痒,打个巴掌又给个甜枣,真当她是三岁的孩子吗? 王总管应声,一边命丫头扶着奶娘退了下去,人也出了院子,去请大夫。 这时,似才发现一脸惊呀的样子,“妹妹怎么还跪着?”一边对着奴才喝道,“没眼色的奴才,还不把你们主子扶起来” 张淑波哪里跪过这么久,嫁进王府十年,她见王爷时也不过下下身子,膝盖也没有弯过,今日在这里吃了亏,又丢了面子,她心里岂会好受。 跪得太久,又站得太匆忙,身子刚赶快来就向前扑去,还好两旁的丫头眼急手快,这才扶住了,险些摔倒,张淑波将一切怪到两边的奴婢身上,扬手就是一巴掌。 “妹妹这火气到是不小,莫不是在怨我?”如颜挑起眼皮,嘴角的笑意却不减。 “福晋多想了,只是这奴才险些让妾身摔倒”张淑波即使是真的借此发泄心里的怒气,却也不敢真说出来,只能僵硬的扯嘴硬挤出一抹笑。 “呵呵,妹妹这脾气,只怕一出门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啊”什么叫能耐,那就是损人不带脏字,还能出口成章。 四下奴才头越发低的紧,强忍着笑意,张淑波被造了个脸色乍青乍白,却又不能顶回去,只能咽下这口气,下人强忍着笑意抖着两肩,到是有一抹男声不给面子的大声笑了起来。 这一声爽朗的笑声,打破了院里的死寂,下人们不敢抬头,几位主子却忍不住放眼寻去,如颜也看过去,就见院门一边的墙上坐着一男子,懒散的坐姿,跟本不在乎会弄脏身上的白袍,如墨的眸子闪烁着盈盈笑意,似笑非笑的剑眉,唇若润脂,嘴角笑若桃花,半笑半颠的看着你,竟能让人忘记了呼吸,这俊美的容颜让如颜暗下吸了口气,好个桃花男啊。 ———————————————— 亲们,动动小手指,喜欢的支持收藏噢 玩转桃花男 如颜在最短的时间内,在几个女人脸上扫了一遍,见陌生男人进了内院,她们脸上没有一点慌乱或避嫌的举动,心下有了几分猜测。 “你就是皇兄新娶的福晋?”富察明浩泛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眼着大堂里坐着的女子。 如颜不语,抬眼看向蓝灵,几双犀利的眸子全落到蓝灵身上,蓝灵纠着手里的丝帕,起身做了个福,“禀福晋,这位是三王爷,三年头发烧,脑子有点不清醒。” “噢,原来是三王爷,”如颜点点头,转头间脑子很快将一切猜了个大概,脑子不清醒?只怕是想说痴呆,又不好说出口吧? “喂,你们在说爷什么呢?谁脑子不清醒,爷脑子清醒着呢,刚刚还在花园里捉了几只大青虫,定当能把丞相猪头儿子的大将军打败”听到有人议论自己,富察明浩脸色不悦,为了证明自己清醒,扭过头对院外墙下喊道,“还不把爷的青虫拿出来给她见识一下。” 如颜看着似孩童的桃花脸,一脸不满生气的样子,无形间又带着一点点撒娇,不由得惋惜,只怕不是发烧烧坏了恼子,是另一个皇权下的牺牲品吧。 在府里的威也立了,看出来这三王爷也是常入后院,不然下人和侍妾们早就避开了,之前或许不重要,现在她这个正福晋在这里,规矩定是不能少的。 “几位妹妹都回去吧”如颜一开口,院子里才有了动静。 大堂里的蓝灵从起来后就没有在坐下,此时也福了身子,退了出去,各主子在丫头婆子的搀扶下,也都陆续往走出了院子。 待院子里的人都退没了,墙上的富察明浩一脸不满的跳下来,几个大步奔到大堂里,直冲到如颜的面前,指着如颜质问道,“爷还没有拿出大青虫呢,谁叫你让她们都走了?” 知道眼前是个智商在几岁的痴傻儿,如颜也不和他一般计较,更明白和他讲道理,那只是秀才遇到兵,有礼说不清。 “喂,你怎么不说话?你刚刚不还在欺负别人吗?”被忽视,富察明浩对眼前的小嫂子到是好奇起来,平日里他一大喊有哪个不怕的。 “王爷的大青虫来了”如颜看向堂外,心思这也不全像傻子,脑子到也还算聪明,自个那样暗讽的话他也听得出来。 就见两护卫装扮的人,手里拿着木盒快步的走了进来,抬头见堂内还坐着一女子,也明白了几分,到是规矩的在堂外打了个千,“见过福晋。” “快起来,拿爷的大青虫拿进来,二皇兄说大皇兄娶的福晋在新房上吊,跟本不配叫福晋,爷也不喜欢她”富察的话一出口,在场的人一片尴尬之色,暗下都明白这个理,可被三王爷这样一说,还是当着人家的面,这让福晋的哪里还有颜面。 如颜翻了个白眼,虽然是个傻子,也告诉自己不要和他计较,也猜出傻子能说出这样的话,也是听别人说的吧?自己此时跟一个傻子计较,不正上了那个人的全套,只会让人看笑话。 两护卫虽有尴尬,却也不敢违背主子,拿着装青虫的木盒走了进来,放到桌上,退到一旁静立。 如颜是什么人?那可是有仇必报,而且是当时就报的人,看着富察明浩打开木盒,心下就有了主意,起身,走过去,探头往木盒里看了一眼。 什么大青虫,也不过是蟋蟀中最普通的一种,这样也好,正好能让她有机发挥。 “怎么样?爷的大青虫不错吧?”富察明浩一看到自己的宝贝,也忘记了刚刚的不欢,一脸的显摆。 如颜将不屑在脸上发挥的淋漓尽致, “噢,我到是什么呢,和我的威猛将军一比,这只不过是几只普通的青虫罢了。” “普通的青虫?你说谎,爷怎么没有听说这皇城有只威猛大将军”自己的宝贝被说不好,富察明浩马上不高兴反驳。 如颜怕他不信,语气夸张道,“好东西当然不能拿出来给人看,你看哪家把宝贝都放在外面让人看的,那岂不是招来了贼。” 顿了顿,又加‘料’道,“我的威猛大将军,可是紫虫中的极品,闪攻能守,没有输过,是名副其实的一骁将,有一日战胜了强敌,正振翅有声,以鸣得意,忽有一金鸡闻声而至,猛然啄之。” 富察明浩开怎么始还不信,现下越听越好奇,见如颜停下来,催声道,“怎么样了?死了?” 就连四下的奴才也紧侧着耳朵,想听下面怎么样,小绿则一脸的困惑,从小跟在小姐身边,她怎么不知道小姐有这样一只威猛将军。 “突然间有些口喝了”如颜转身回到正位坐下,又嘟囔道,“何况三王爷也不喜欢我,在多说只会招三王爷烦吧。” “好嫂子,明浩错了,不该听二皇兄的话,来这里羞辱你,你就原谅我这次吧”富察明浩像四五岁孩子,扯着如颜的衣袖撒娇,一脸的诚恳。 小绿的困惑此时才得到解答,难怪小姐会来这么一招,想必是要套出三王爷背后指使的人吧?心下对小姐是越发的起敬,小姐果然厉害。 下们是听明白了,两个立在一旁的护卫也听得清楚,急得额头布满了汗水,大气也不敢喘,堂堂一国之君指使一个智傻只有四五岁的痴傻来羞辱人,结果还露了陷,颜面何存啊? “噢,既然三王爷这么想知道,那我就接着说吧”如颜一脸的恍然大悟,接着知趣不在多问的往下讲,“我的威猛将军机警,跳出数尺,鸡又追之,这时只见威猛将军一跃之,跃到金鸡冠,力叮不释,金鸡摇冠咯咯乱叫,不能自己,最后金鸡败了。” 如颜能说出这些,当然是在现在听朋友讲过蟋蟀斗金鸡的事情,如今又照样子拔下来,深知这只是夸张,无非是宣扬蟋蟀不畏强敌的精神。 “好,好只威猛将军”富察明浩激动的一大拍在桌子上,身子更是从椅子上跳起来,一双灼亮的眸子紧紧盯着如颜,如颜只觉此时哪里还有桃花的韵味,到像一只饿狼见到猎物时泛绿的眸子。 和四五岁智商痴儿斗法 如颜唇角轻扬,知道自己的目地已达到,看了小绿一眼,小绿马上领会,清退了一室的下人,就连富察明浩带来的两个护卫也被主子瞪过去的眼神退了出去。 “好嫂子,能不能把威猛将军给我,不是不是”生怕如颜会拒绝,富察明浩慌忙改口说道,“借我用几天,等用它打败了丞相猪头儿子,就把它送回来。” 如颜忍不住扑哧一笑,都说傻子多做怪,现下是真见实到了,却也被他弄得真开心起来,嗔了他一眼,揶揄道“你莫是当我是傻子,只怕我的威猛将军进了你的手,只怕以后连你的面都见不到。” “嫂子怎么可这样想我?爷、、、、我向来说话算话,说到做到,从不失言”富察明浩气馕馕的鼓起腮帮子,气呼呼的扭开头,却又怕自己使小脾气嫂子生气,还偷偷的拿眼瞄了一眼。 如颜岂会看不到他的小动作,现下看差不多了,才认栽的叹了口气,“好了好了,信你还不成,只是、、、、” “只是什么?嫂子有什么就说,只要能把威猛将军给、、、借我,什么都行。”见松了口,富察明浩欢喜的只差没跳起来。 如颜一笑,“今儿个,我只怕把府里的各小主都得罪了,这以后在府里、、、” “嫂子放心,只要有我在,有人敢欺负了你,我就踢掉她的脑袋。”富察明浩仗义的做下承诺。 如颜又不是傻子,正常人下的承诺都不一定能言而有信,何况眼前是一个智商只在四五岁的痴傻儿,起身,恭敬的做了个福,又喊了一声,“三王爷。” “嫂子这又是怎么了?”富察明浩智商只在四五岁之间,脑子哪里那么灵活,一副小孩心性,如果不是为了如颜手里的威猛大将军,岂会露出这小孩一面的真性情。 平日里虽是小孩心智,却也不失当主子的威严,那主子的威风可是发挥的淋漓尽致,以身份压人,那可是他最常做的事情。 富察明浩急的抓耳挠腮,最后眼睛一亮,走到如颜正面,挺直了腰板,然后做了一个标准的九十度鞠躬,如颜愕然,富察明浩抬起头来,调皮的眨眨眼睛。 “我一惹大皇兄生气,这样做,大皇兄保证会高兴,嫂子是不是也不气了?” 如颜欲开口,富察明浩已熟稔的靠上前来,拉起她的手,撒娇的央求道,“嫂子,从今儿个起,我就在这府里住了,这样还不行吗?” “罢了,你都说到这份上,我在不信你,就是我的不是了,那好吧,你明日过来拿吧”找个靠山给自己,这可是如颜在收拾侍妾前就一直想的问题,现下问题解决了,她怎么也得准备一下。 “那、、、、好吧,可说好了,我明个就来”富察明浩生怕会反悔,走到门口还不忘记回头确认道。 在两个护卫的陪同下,富察明浩出了院子,小绿送到院门口,折回到大堂内,就见主子来回的踱着步子,似被什么给难住了一般。 小绿不敢进去打扰,站在门口,良久见主子心情好像变得好了,脸上表情也柔和了,才走了进去。 如颜知道现在不是多解释的时候,招小绿近身,“这府里最大的花园在哪里?” “王府里只有一个花园,在前院”小绿照实回答,也没有多问。 早上去地前院,如颜想到自己住在后院西则,想到前院的花园,定要进前院,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到也不远,但是要如何才能躲过那三等的护卫呢? “福晋,眼看着响午了,该用饭了”小绿见主子又坐下来沉思,不由得插话。 如颜此时被另一个难题难住,哪有心情吃饭,头也不台,摆摆手,“你去厨房看看,给小红弄点吃的,我这里过会在说。” 小绿看了主子一眼,也只能应了一声出了大堂。 如颜心里烦燥,抬手又挥退了其他的下人,独留下自己一人,脑子里回想着去前院时路过的每一处,眉也皱了起来,一路走到前院,以她的记忆,如果有花园,她不可能没有看到,难不成这花园在书房后面? 她心里一阵恍惚,如果自己猜测是对的,那可真是麻烦了,书房向来是重地,白天接近都难,何况是晚上?进不了花园,就捉不到蟋蟀,没有蟋蟀,明天就无法向富察明浩交待,那自己寻来的免费靠山也就没有了?这样一来,岂不是白忙了一场? 一个时辰后,小绿进院子见下人都站在外面,心下一急,莫不是主子生气,才将人赶了出来?这样一想,脚下的步子也快了起来,到门口望去,见主子一脸的柔和,这才放下心来。 理了理衣服,跨进门,声音里带着埋怨,“福晋,莫不是奴婢惹了你,平日里有小红姐在身边伺候,你吃什么都有胃口,如今小红姐身上有伤,起不来换成奴婢,你到是绝食了。” 如颜起身点了点小绿的鼻子,“好好好,我偏心了还不成,现在就和我出去办一件大事,这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就连你小红姐也不告诉,这下可满意了?” 小绿也知道主子是在逗自己,顺势接话,还配合的一脸惊喜扯着如颜的衣袖,“福晋,可是真的?就知道你不会偏心。” 被小绿这样一闹,如颜心里的烦燥也一扫而光,出了大堂,到了院门口,如颜停了下来,望了一眼之前注意的守门奴才,“你叫什么名子?” “奴才德八”回话时,头也恭敬的低了下去。 小绿扫了德八脸红了,抿嘴而笑,如颜瞪了她一眼,小绿这才收住笑声,只见德八的脸更头了,如颜笑道,“我身边的奴才也少,这府里又大,以后你就跟在身边当值吧。” “奴才谢福晋”德八欢喜的谢恩。 这样,如颜带着两个奴才,出了自己的院子,在后院里探起路来,明义上是熟悉院子,实院上却在寻找着可进花园的‘捷径’。 夜探王府 如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巡视了一下午,最后把目标定在后院正房,也就是一家之主富察明瑞的后院,那里有一片竹林,走半盏茶的功夫,就是一人高低的青石墙,隔着青石墙就能看到另一边两个粗的大树,听德八说,那这是府里的花园。 回房后,也没有吃东西,清退了一杆下人,躺在床上想着晚上的事,就睡着了。此时在醒来,是小绿在一旁轻推了她一下。 “福晋,酉时了,起来用点饭吧”小绿显然也是犹豫半响才进来。 如颜点点头,酉时也就是现代的晚上五点到七点,看看外面的天,已黑了下来,想到晚上还有体力活,才坐了起来,头上的发髻早在躺下前就散开了,此时一头乌黑的发丝自然的披着,配上清秀的小脸,到也让人移不开眼。 如颜完全清醒后,那边小绿已带着丫头把膳食端了进来,四菜一汤摆放好后,丫头们退下,小绿拿着一条用热水拧干的帕子递到如颜面前,如颜接过简单的擦了下手,才又交回小绿的手,起身,坐到桌前慢慢吃了起来。 小绿不时的布着菜,一顿饭如颜到也吃了八分饱,其实从穿过来后,她就有些不习惯这古代的饭菜,东西确实是平常百姓家吃不起的,但是这做的好坏,实在不敢恭维,等在过些日子,一定要自己下小厨房亲手做吃的。 吃完饭,丫头们撤下东西,如颜打了个哈欠,“你也睡去吧,今儿个就不用守房了。” “福晋,晚上没有人守房怎么行,夜里口渴也没有人照料”小绿上前服侍,接下退下来的衣袍。 “我哪里那么金贵,现在小红身子不妥当,身边就你一个贴心的,累了一天了,行了,就这么定了,你也回去睡吧”如颜躺上床,听到脚步声渐远,闭上的眼睛才睁开,里面一片清明,哪里还有困意。 待听到门关上,外面的脚步声也渐渐远去,她一挺身坐了起来,抬头快速的将发长简单的束成马尾,眼睛盯着繁琐的衣袍看了一会,走过去直接把扎腰的带子扯下来,拦在宽松的中衣腰间,又下腰将宽松的裤腿挽到膝盖,巡视了一下自己的打扮,到有些像下田的老农。 一切准备妥当后,坐在床上静静的等着,外面的天已黑的不见五指,怕到了戌时,她这才起身,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门,扫了四周见没有人,才快速的向院门口而去。 到院门口贴墙根停了下来,看着由里面上锁的院门,暗骂一声,怎么把这个给忘记了,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想来在现代她是干什么的?不就是常翻墙的,还被不少行内的人称为‘神偷’,这点小困难岂会难住她,何况穿越过来后,就没有练过手,她的心早就痒痒了。 理智也告诉她,现在是在古代,身上又没有工具,还是稳当些好,这才深深吸了口气,平静下激动的心情,两只胳膊高举,身子松松往上一跃,虽然这身子没有练过,但是弹跳力还是不错的,弹起间两只手紧紧抓住墙头,一抬气,又扔上一只腿,不雅的爬了上去。 爬上一人多高的墙,一咬牙跳了下去,一路小心按着记忆里的路线,向竹林摸去,要进竹林就一定要从正房过去,躲过寻夜的护卫,她灵巧的又翻墙进了正院,沿着墙根往正房后面而去。 白天已摸过各处角落,挨着正房的墙那里隐蔽,寻夜的护卫跟本不能路过,也是最安全的,到达了早天就选好的地点,她做势就要往上爬,这过好使的耳朵在听到隐约的说话声后,她就停了下去,身子一蹲爬到正房外的墙下听起了墙根。 不这能怪她不君子,谁都有好奇心,这偷听可是让人紧张又兴奋的事,人更应该在生活里给自己寻点激情,她当然不会错过,何况这时住的人可是那个一家之主,更让她好奇。 “爷,如今正福晋身子也大好了,妾身想明日将这内院的账目将过去,这样也让爷省了心,莫让外面的人说三道四。”张淑波熟练的轻手给富察明瑞按着两肩。 富察明瑞享受的闭着双眼,没有做答,张淑波微微咬唇,自己以退为进,这正符了爷的性子,往日里只要这般,爷定会反对,今儿这一沉默,到是让自己琢磨不透他的想法了。 “福晋姐姐还真是让妾身刮目相看呢,那手段,可真有几分像司徒太师呢,听人说司徒太师做事干练,今日从福晋姐姐身上到是看出了几分。”张淑波似在聊天,说完还忍不住抿嘴一笑,真像那么回事,并无别意似的。 “好了,她刚进府,内院的事你还是先管着吧,等过些日子在说”富察明瑞终开了口,声音低哑。 “可是福晋那边、、、”张淑波一脸的挣扎,手却没有停下来半响,力道不轻不重,正适当。 “ 她那里你不用理,如若她有什么想法,让她找我来便是”富察明瑞语气里多了不耐烦。 张淑波岂会听不出来,也知趣的不在说这事,窗外如颜撇撇嘴,这女人手段果然厉害,以退为进,又不造次,难怪那个看起来精明的男人会让她接手内院十年。 反正她也不喜欢那些权力,今日如果不是有欺到她头上,她也不会出手,正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叵犯我,我定当十倍奉还,至于那个所谓管理内院的权,谁爱要谁要,无官一身轻,这样更好,只要她们不惹到自己就行。 又回到墙下,她又是一跃一抓,上了墙,一个跟头跳下去,这一次不用看左右是否有人,直接往有草丛的地方而去。 在成片的草丛前停下,身子趴到地上,夜深人静,万物无声,她唇角高扬,此时正是上品之虫鸣叫的时候,侧耳细听,良久,头上左侧前方传来鸣叫声,只是这叫声太短,响过一声停没有了,间隔好久,才又传出一声鸣叫。 如颜心下激动,上口之虫不足之处就是于叫声短,间隔时间长,这不正是自己要寻的上品之虫吗? 小心的往前趴了几步,那时断时续的鸣叫声又传来,侧耳确定下位置,憋住呼吸,只见如颜双手快如闪电,动作却轻轻,双手落在头上方的草丛上。 决对的诬陷 清晨,刚过了寅时,各院下人便忙碌起来,小绿带着端着洗漱用品的丫头立在门外,久久也没有听到里面的传唤,示意众人等在外面,她轻手推门走了进去。 绕过屏风,霎时倒吸一口气,带着泥巴的绣花鞋,白色的中衣也没有幸免,直到看到床上睡得正香、安然无样的主子时,提起来的心才放下。 小绿下身把衣服和鞋捡起,走到柜子里找出一块方巾,将脏的东西包起来,脑子里虽有疑问,却也知道些东西若让其他下人看到,定会有什么传言出来。 待包好了,将东西放到一处角落,才上前,低叫了一声,“福晋,该起来了。” 床上的如颜翻了个身,迷糊的坐了起来,闭着双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几时了?” “寅时了”小绿将从柜子里拿出来的新鞋放到地上,一边将床纱挂了起来。 外面听到里面有动静,门才打开,众丫头有秩序的端着东西上前来,洗脸、涑口,一干等忙完后,如颜坐到铜镜前,任小绿梳着头发,只是脸上的困意却没有一点减少。 小绿挥退了所有的下人,才不满的开口,“福晋,原来不让奴婢守夜,是晚上要出去。” “不是怕你担心,才没有告诉你”如颜笑道。 小绿仍旧一脸的不满,“福晋病好后,整个人都变了,让奴婢猜不透。” 如颜心一惊,脸上表情不动丝毫,“对了,今儿个怎么起这么早?” “福晋昨个弄那么大的动静,只怕这府里都知道福晋身子大好了,今儿怎么也得去给王爷问安了,这理要是少了,说不上有多少人在背后说虼螂话呢。”说话的功夫,一个同心髻。 铜镜中,金步摇黄金为凤,下有邸,前有笄,缀五采玉,以垂下,行则动摇,如颜在现代只在《长恨歌》中记得那句‘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正是形容杨贵妃戴金步摇的芙蓉面。 镶牡丹绣边饰的黄色坎肩,里面是墨黑色的衫,配相同颜色的底裙,一初一裙颜色搭配简单大方,不失贵气又不俗套,如颜很佩服小绿的审美眼光。 这样一看,除头与清朝不一样,这上身的旗袍和下身的族裙,到有八分像清朝宫廷女子的装扮,这到也让她喜欢,在现代职业的关系,让她的衣着向来偏向男性,哪里穿过裙子,此时到是圆了梦。 府里的规矩,在给一家之主请安时都在饭前,请安后,才能回各自的院用饭,如颜带着小绿出了院子,穿过圆拱门,很快就到了一旁的正院。 进了门,正遇到张淑波,她身后除了也只带了一个婆子和一个丫头,正往外走,显然她是请完安了。 张淑波恭敬的福了身子,“妾身见过福晋。” 另一边的婆子和丫头也在后面行礼,如颜点点头,“起来吧。” 张淑波起来,这才又道,“王爷正等着福晋呢,刚还在妾身面前提起呢” 如颜看到张淑波眼里闪过的得意之色,刺话道,“王爷对侧福晋到是亲近,这些贴心的话都和你说,到是让我这个正福晋被下人笑话,怕是个不得宠的主。” 张淑波没有想到如颜会把话说的如此直接,一时之间只能尴尬的立在原地,若这话传进王爷耳里,只怕会被王爷误会自己侍宠而娇,到让王爷对自己生起厌来,如此一来,张淑波暗恨自己没有了耐性,逞这一时的口舌之快。 “行了,侧福晋既然说王爷找我有事,就先过去了”如颜厌烦的看了她一眼,搭着小绿的胳膊往里面走。 身后的张淑波又一次受挫,含恨的咬着唇,昨个和今儿的事,她早晚要一起找机会报复回来,这才怒气的带着下人离开。 “福晋,王爷找您,莫不是为了这接手内院的事?”小绿到是有些激动。 如颜抿嘴一笑,看不出来,这丫头到是挺喜权的,如果不是昨晚偷听到墙角,她也会这样想吧,此时却不这样认为了。 小绿还欲开口,此时已到了正厅,这才规矩下来,扶着主子上了台阶进了厅,里面下人正在摆早饭,除了坐在正位喝茶水的富察明瑞外,还有一身蓝衣的蓝灵。 蓝灵之前坐着,此时见如颜进来,马上起身上前来福身问安,“妾身见过福晋。” “原来妹妹也在啊,起来吧”如颜客气笑道。 蓝灵不敢多语,淡笑的起身立在一边,这时如颜才上前,福了福身子,“臣妾见过王爷。” 富察明瑞没有放下手里的茶,啜了一口,才抬起眼皮,“福晋坐吧。” 如颜在与富察瑞一桌之隔的太师椅子上坐下后,厅内又恢复了安静,不由得打量起屋子里的陈设来。 放眼看去,两边两对各四把椅子,椅子间隔是上等的红实木桌,两排椅子后面各有两个侧门,想必是是通往内室或吃饭的地方,厅内的四各角落摆着黑 陶,黑如漆,薄如纸,一看就是上等货。 在现代偷过这少东西,其中古陶瓷也不少,对之也有不少的了解,这种黑 陶陶土经过淘洗,轮制,胎壁厚仅0.5-1毫米,再经打磨,烧成漆黑光亮,有“蛋壳陶”之称,表现出惊人的技巧,饮誉中外。只是现在这时期的黑陶以素面磨光的最多,带纹饰的较少,有弦纹、划纹、镂孔等几种。 “福晋喜欢这黑陶?”富察明瑞暗下一直注意着这位名义上的正福晋,见她盯着黑陶时两眼明显放光,眼里闪过讥讽。 如颜回过神来,并没有发现他眼里的讥讽,无意的轻轻的回道,“臣妾只是觉得新鲜罢了。” 这确实是她的本意,这东西虽然精贵,但是在现代她也没少偷,所以并不觉得稀奇。 富察明瑞‘嗯’了一声,“这黑陶可是陶器中的精品,一年成品也只能出几个,蓝家世代炼制陶器,这黑陶正出自蓝灵家,你若觉得新鲜,无事时到可与她探讨一下。” 如颜一惊,看向蓝灵,这王府里的一个没有名份的格格,竟然还是出自大家的千金小姐,这个男人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样一翻话,莫不是有告诫自己不要得罪这个大财神? 蓝灵到是被如颜盯得不安,又不能破了规矩插话,只能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如颜也觉得自己如此一看有些不妥,收回眼神,怏怏回道,“臣身还真不知道呢,私下定会常去拜访蓝妹妹。” “说到这里,灵儿,听说昨个你院里丢了一个黑陶?”富察明瑞似才想起来,看向蓝灵。 蓝灵一惊,抬起头时对上如颜探视的眼神,分明闪过慌乱,“具体是何时丢的,妾身也不太清楚,只是今儿在给王爷来请安的路上,院里的奴才来报了妾身。” 如颜脑子此时飞快的转着,从遇到张淑波后,暗下似乎就在暗暗涌动,又把富察明瑞的话从头到尾回放了一遍,最后落到黑陶上,记起张淑波之前眼里的得意,难不成铉外之音,是说这黑陶的丢和自己有关? 就这时,外面进来两个侍卫装扮的男人,如颜虽不懂也明白,这此怕是比三等护卫高一级的护身侍卫吧,从衣着的布料和配带上就看出来要更好一些。 两个人正是早上出去奉命查黑陶被偷一事,行了礼,面相比较黑的张龙开口回话道,“王爷,在福晋的后院柴房发现了一包东西。” “打开看看”富察明瑞开口,眼睛却别有意味的看了向如颜。 如颜到也不慌,给足了十分甜的笑意,虽然已猜个八九不离十,但是看到侍卫打开包呼,里面露出自己昨晚出去穿的中衣和破碎的黑陶后,身子还是一紧,面上却不动生色的注意着蓝灵的变化的每个神情。 安静的大厅,到是被小绿的一声冷吸气声打破,富察明瑞唇角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看来福晋身边的丫头认得此物?” 明明平淡的话,却因为出自富察明瑞的口,里面多了一份犀利和压迫感,小绿身子一软,跪到地上,头紧紧贴着地面,从侍卫进来后,看到其中没开口的那个侍卫手里的包裹她就觉得眼熟,现下一打开,惊得浑身无力,那不正是自己早上包起来的东西吗?只是里面多了一些黑陶的碎片。 ———————————————————— 感谢一直以来支持莎的亲们,关于《囚婚》,莎会在这两天内完结,字数定在六万字完结,虽然短了点,总算不是一个坑,在这里给亲们鞠躬了。 魔高一尺,佛高一杖 面对厅内骤然降下来的气氛,如颜只是微微一笑,有些事情,即使你避开,它也会找上你,所以发生了,就想迎对。 富察明瑞只说过一句话,便不在言语,如颜以静治动也不开口,蓝灵沉默的站在一旁,厅内是两个单腿跪地的侍卫,还有一个浑身打颤的小绿,这样的场景到也怪异。 就这时,去而又返的张淑波又来到了大厅,手里拿着汤罐,笑盈盈的打了个千,“妾身刚刚煲了甜汤,趁着热就给爷送来了。” 说完,便熟练的叫过丫头去拿碗,将汤罐放到蓝灵身旁的桌子上后,丫头们也将勺子和碗拿了上来,她便亲手往碗里弄汤,似乎跟本没有发现厅里不正常的气氛。 富察明瑞嗯了一声,眼皮慢慢一垂,态度不冷不热。 张淑波不以为意,笑着将手里盛好的甜汤递了过去,“爷早饭前先喝一碗吧。” 富察明瑞接过去意思是的喝了一口,将碗放又放到桌子上,此时张淑波笑眯眯的望着如颜,如颜也只是笑着对着她,最后将目光移到蓝灵身上,蓝灵依旧低头垂手的站在那里。 其实从进大厅后看到蓝灵站在这里,她就该想到了王爷对蓝灵的宠爱,却只是此时张淑波这来一翻举动的提醒,才让她想起,早上来问安的也只能是有名份的侍妾,像格格这样身份的人并没有资格。 不过看蓝灵这一张美人脸,又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有种让男人保护的冲动,能得到王爷的喜欢到也是正常。 “这是什么啊?谁的中衣啊?”张淑波絮叨的像才看到地上的东西。 富察明瑞没有做声,其他的人更不敢做声,如颜笑望着张淑波也没有做声。 对于众人的态度张淑波似早就料到,何况十年来,王爷的脾气她太了解了,打了个千,微微一笑,“妾身跃居了。” “侧福晋到是进退有度”做为这府里的女主人,如颜淡淡开口回道。 “妾身谢过福晋教诲”张淑波佯装没有听出言外之意,欣然谢恩。 如颜控制了好一会,才压下自己冲上去扇她一巴掌的冲动,这一个妾一个王爷,两人双簧唱的道是好,如若不然,这样直接拿着脏物来问,传出去,到让外人说起王府的不是,好手段啊。 既然看透了两个人的思想,如颜当然不能不配合,犹豫道,“这府里内院爷是插不得手的,臣妾初到王府,又不撑权,到也是轻松些,只是刚听人报,蓝妹妹院里丢了东西,侧福晋刚刚也问到了这脏了的中衣之事,一切还是交由侧福晋来察吧,爷认为呢?” 说到这里,如颜脸上流露出娇羞之色,眼睛快速的在富察明瑞脸上扫过,又快速的低下头,一副小女的娇态。 如颜的话可是一话两意啊,暗上是说自己没有能力,暗下却意有所指,你们不是拿着我的中衣吗?不是想让我推出内院的撑权吗?可不要让外人认为你们在一起欺负人啊,我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就凭借这比你们小的年龄,就可以告诉世人,你们在欺负人。 刚开始,富察明瑞听了这样的话,到是没有什么想法,毕竟按他之前的打算,就是让这正福晋主动推出撑内院的权力,这才让蓝灵配合,演了这么一出戏,当然那脏了的中衣也是下人从福晋院里顺手拿来的。 事到了这里也该算圆满了,可就在看到带着泥土的中衣时,富察明瑞犹豫起来,一个正福晋的中衣是贴身穿的,平日里外面还有外袍,这中衣上的泥土又是哪里来的? 昨个王总管将正福晋的所做所谓细节都讲完后,他就可以确定这正福晋决不是一个简单的主,发脾气却让人说不出用身份压人,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王府无规矩上,这厉害的手段,在与刚刚她脸上的娇羞一对比,到越加的让人看不透她。 难不成昨个的事情,真的只是一个巧合,是他把她想的太有心机了? “福晋抬爱妾身了,如今福晋已过了府,这内院的事定当由福晋做主,妾身不敢跃居。”张淑波惶恐的马上拒绝。 如颜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既然这个男人不把她这个正福晋放在眼里,任小妾站在头顶,她偏不随他的愿。 刚刚富察明瑞没有开口,那么此时,他也不会开口,想到自己下面说的话会让做始者心里不舒服,更会让某些人吐血,如颜嘀笑比非,也不在客套,“既然侧福晋这样想,那么我就不为难你了,等下命奴才把帐本钥匙送过去就行了,不必在亲身跑一趟了。” 张淑波准备了好些客套话,打算在王爷面前表现一下,在顺应接下,哪承想这正福晋套路和别人不一样,把后路直接给断了,一时之间忘记了说话,怔在那里。 如颜无视张淑波的神情,对着跪在地上的小绿叮嘱道,“你现在就和侧福晋下去吧,详细听一下这府里的大体章程,回来禀了我,也不必以后总要去侧福晋那里打扰。” 小绿应声,从地上爬了起来,才怯懦看向一旁的侧福晋。 “爷、、、”张淑波回过神来,看向主坐上的男人。 “嗯?”如颜拉长了尾意,真是狗急跳墙,在自己面前向王爷求救,只怕王爷也会怪罪她,这样没有规矩的妾侍,怎么能不让王爷丢脸,传出去对王府也有影响。 蓝灵在一旁身子微微一颤,明明这正福晋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可是那身上的气势让人胆颤。 张淑波微怔后立刻应下道,“那妾身就先告退了。” 这样,张淑波离开前别有意味的看向富察明瑞,可是后者正低头啜茶,跟本没有回应她,张淑波也只能压下心中的焦急泱泱离去。 “有点意思,爷认为呢?”如颜笑依旧温和,看向富察明瑞时眼中带着一点点亲切。 “以后这内院的事就辛苦福晋了”富察明瑞放下手里的茶钟,脸上也升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种洞察一切的沉稳从容,好像是在说,这王府可不是你使这些小会俩就能安然过日的,以后有你受的。 如颜的怒火 闺绣院。 张淑波将房子里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却也不解心头之恨,那个女人什么也没有做,就这样将王府内院的大权撑了过去,怎么能气的不吐血。 门从外面推开,贴身侍女雪竹走了进来,忽略掉屋里的一片狼籍,掏出帕子走过去,轻手试掉主子额头上的汗,一边劝慰道,“主子,你这又是何苦?被哪个多嘴的传出去,岂不是正着了一些人的心思,不白白让人笑话了去。” 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还好王爷赏赐的东西都没有碎。 “雪梅,今儿我就让她们看了去,又能怎么样?哼,这府里我还没有怕的呢”张淑波咬牙切齿。 “主子,您又叫错了,奴婢名子都改了十年了,没有旁人到是不碍,若被有心人听去,不知道又怎么编排主子呢”府里的规矩,下人的名子不能冲撞了主子。 因另一个侧福晋名中也有个梅字,雪梅才将梅换成了竹。 张淑波扯开额头上的帕子,“怕什么,她也不过是一个御史的庶女罢了,在府里占着侧福晋的位置,她有什么资格,她那撒娇装嫩的样子,久了,爷也会有厌烦的一天。” 雪竹从小就侍候张淑波,把她的性子也了解的一清二楚,笑而不接话,只是又探出手,理着主子零乱的头发。 张淑波又骂了好一阵子,心里的火气才慢慢降了下来,就在此时,雪竹才出主意道,“主子莫气了,以奴婢看,这正福晋也不是个好欺负的主,蓝格格进府一年多来,受尽爷的宠爱,这女人有哪个不吃醋的,咱们这时可以来个渔翁得利。” “哼,只怕今日蓝格格就已经得罪正福晋了,以后的日子有她受的”嘴上不服软,张淑波心里却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 听到屋内没有骂声,另一个贴身侍女踏雪才带着丫头们进来,利索的将一地的在碎片收拾干净,退出去时,还不忘记对着看过来的主子吐吐舌头。 张淑波噗嗤一笑,“没大没小的奴才,看来真是我把你们贯坏了。” 雪竹知道主子并没有生气,话里多带着丝笑意,心这才真正的放下来。 主子的脾气一发,那不见血是不会罢休的,还好今天没发起来,不然自己也逃不过要挨上几巴掌,怕那都是轻的。 *** 正福晋院。 小绿只觉得一滴汗从额下顺着脸颊,最后滑落到脖子里,打湿了内衣。 从张侧福晋的闺绣院回来后,主子就没有开口过,开始时她不以为意,可是当她撞到主子冷下的脸时,身子微微一颤。 原来,主子真的生气了。 小绿自知做错了,低着头立在一旁。 如颜在丫们的伺候下,退了外袍,穿着一身宽大的中衣坐在软塌上,手里拿着盏茶,啜了一口,放下,然后打开账本。 “张侧福晋都交待了什么?”如颜没有抬头。 小绿见问自己,才不快不慢的道出,“侧福晋说,奴才们的饷银是隔月月初发、厨房一度用品是五天一采购、、、、” “够了”如颜一啪桌子,打断小绿的话,冷眼看过去,“你就是这样当差的?我当时怎么交待的?你说的这些都在帐本里写的清清楚楚,还用你去在问侧福晋?” 如颜当然有气,今儿早在大厅发生的事,还犹在眼前,当时如若不是自己稳下气来,只怕现在早被关在牢里了,她突然一跪,不打自招,这哪里奴才,而是刽子手啊。 “主子息怒”小绿直直的跪到地上。 在大厅里跪下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错了。 如颜冷冷看着,良久不语,这就是扶不起的阿斗,自己在气生又有什么用?此时最重要的是要找几个贴心的奴才,不然在这府里凭自己一个人,岂能应付得过来。 “你起来吧”如颜收回视线,低头看起手里的帐本。 小绿有些委屈,却不敢言,主子从没有对自己发过脾气,今日自己不过是犯一点小错,最后王爷也没有怪罪,何况主子又借此拿回来了内院的撑权,不感谢自己也该不怨自己啊。 如颜眼角一直注意着小绿的神情,也看出她的怨气,心下便有了准,这样的人决对不能离在身边,不然有一日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日子不好过啊 当天,如颜边看账本边等富察明浩,可到了中午也没有见到了,寻思一笑,竟把和一个傻子的承诺当真,自己真是该打。 简单的吃了午饭,德八才进了大厅,德八问过安后,就安静的垂头站着,如颜的眼睛从德八进来后就一直打量着他,发现他并没有因为得到自己的赏识而变得浮夸,自始至终都规规矩矩的,心下对其更加满意。 “你可知这府里的奴才要多久才能换一次?换来的新奴才又是在哪里选的?”如颜沉思了一下,才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德八微愣,忙道,“贴身的婢女年过十五,如是府里的家生奴才,都要指配给小斯,若是签契约的,便让家人赎回去,奴才都是在放府里的老人出去前,由总管在人牙子那里买来,放到管事婆子那里调理二个月,才能放到各位置上。” 如颜虽知道这种王府对奴才的要求高,可是听到德八说完后,还是不由得感叹,这有钱有势的人家在奴才上也是如此讲究啊。 “你看能不能咱们自己从人牙子手里买人,直接放到院子里调教呢?”如颜问道。 德八道,“之前没有过先例,但是也没有规定不可以这样,不过福晋要是想这样做,要把所有从人牙子那里买来的人都放到院里调教,最后在分配下去,不然只调教自己想要的几个人,定会让其他的主子也会效尤,人人都这样,这样乱了规矩,王爷定然也会问起来的。” 如颜连连点头,德八分析的很透彻,自己却没有想得那样长远,而且这样说来,正好不被人捉到什么把柄,自己找到了贴身的人,又堵了别人的嘴,没有一点毛病可挑。 “既然你能想到这些,这件事情就你出去办吧,去人牙里那里挑些身份清白的人,银子你就到账房去支好了,现在你是我院里的人,没有人敢造次的,只要有我一口饭吃,定不会少了你们的,不论将来怎么样,我定会把你们都按排好,怎么也不能让你们白跟我一场。” 如颜言外之意就是说,你可放心的跟着我,即使真有一天我垮台了,也会先将你们安排好的,这几日你也看到了,我虽没有靠山,却也没有吃过亏,内院的大权更是几句话就拿回来了,跟着我走决对没问题。 德八小眼珠一直转,就明白了福晋话里的意思,忙道,“奴才大势已去为福晋孝犬马之劳。” 如颜笑道,“怎么说说话就跪下来了,起来吧,你既是我的人,就是自家少,不必弄这么多的虚理,事情你只管放开手脚的去做。” “是”德八当然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这几日福晋什么样的手段他也是看得仔细。 深知在这王府大院想要生活下去,就装孙子,你即使是龙也得在水里蹲着,所以他一直安份的当着小斯,直到看到这新进府的主子,才觉得是显伸手的时候了,毕竟家里还有几张嘴等着吃饭呢。 见小绿端着茶水走进来,如颜才道,“行了,没事了,你就下去吧。” “奴才告退”德八也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知道主子骤然变化的态度和进来的人有关。 退出去时,眼角轻抬,看到是主子陪嫁丫头,微微一怔,身子退到门口,才转身大步离开。 小绿将茶放下,才问道,“福晋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 如颜知道她这么问是因为看到了德八,拿起茶,吹开茶盏上面的浮叶,垂眸道,“没什么事,对了,小红怎么样了?” “伤口处已经结疤了,看样子还要半个月才能下床”小绿道,被这样一带,也忘记了刚刚问的事情。 如颜点点头,“你和小红一直在我身旁,也是大姑娘了,总要为你们寻个好人家的。” “小姐”小绿害羞的不满道,到是没有多说别的。 如颜心下冷笑,看这样子,自己不说,这丫头也早有此意了吧?莫不是早有心上人了? 就这时,外面急急跑进一丫头,小绿见着冷喝道,“没通报就闯进来,这般没规矩,是哪个院的?” 进王府也有一个多月了,对于自己院里的丫头婆子,小绿还是记得的,见这陌生的丫头,腰板也挺了起来。 “奴婢是蓝格格院里的”小丫头面露难色,一边求救看向坐在上位的福晋。 “大胆,福晋岂是你能直视的,你家主子是怎么教你的?果然是个小家里出来的”在这个朝代,你即使在有钱,因为是商人的身份也会被人看不起,所以蓝格格是商人之女,也就让人看不起。 如颜觉得也差不多了,才出声道,“好了,以后让婆子们多注意一下便是了。” 何况对于小绿的仗势欺人,她也不太喜,若被人传出自己的奴才仗势欺人,这错也会落到自己头上,不过此时这丫头冒然闯进来,也是乱了规矩,到也不能让人多说什么。 小绿不明白主子为何放过这们一个丫头,心里在有不满,也只好收了声,如颜无视她脸上的不满,看向跪在地上的丫头,“你是蓝格格院里的丫头,怎么闯到这里来了?” 小丫头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地,被福晋这样一问,泪瞬间就往外涌,还一个劲的磕头,“求福晋求求我家主子吧,只怕晚了,我家主子的命就没有了。” 如颜没有表态,只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细细说来。” “福晋,我家主子上吊了,被发现后求下来,现在只剩一口气了”小丫头说完又嘤嘤哭了起来。 心机 如颜听后微微一怔,很快将自己的情绪掩饰起来,拿起桌上的茶盏,轻啜了一口,垂着眼皮,让人看不清她的情绪。 小绿见主子这般冷静,心下焦急,既然都有丫头来报了,做为府里的福晋,应当马上过去,何况那蓝格格可是王爷的心头肉,听说王爷大部分时间都在蓝格格那下榻。 此时主子如此巴结好蓝格格,蓝格格定当会在王爷面前美言几句,那王爷有朝一日,怎么也会到这福晋院来。 如颜喝了半盏茶,才抬起头吩咐小绿道,“去请个大夫来,免得拖成了大病。” “是”见主子跟本没有去的意思,小绿只能应声下去。 下面跪着的丫头也谢恩,“奴婢代主子谢过福晋。” 毕竟,在这府里,不论大病小病,要先通报,上面应了,下面才能请大夫。 如颜表情淡淡,“王爷那里派了人了吗?” “回福晋,奴婢不知”丫头回道。 “你回去前先到前院报过王爷,在回去吧”如颜又寒颤了两句,将丫头打发走。 如颜放下手里的茶杯,莞尔一笑,自己被诬陷偷黑陶还没有着急,有些人到是急了,不过这样一闹到也是好事,不然自己冒然出手,还真是破坏了贤淑的形象。 望着空落落的大厅,在这个异世里,没有一个可依靠的人,还真是孤单啊。 见小绿良久不回来,身边又没有得心的丫头,如颜出了大厅,问了门外立的丫头小红的住处,一个人往侧院走了过去。 穿过圆门,就看到一排青石屋子,正是丫头婆子住的院子,院子里竖着栏杆,上面晒着丫头婆子的衣物,没有看到下人的影子,如颜侧耳,听到左侧把头的屋子有说话声,才走过去。 走到门口就听到小绿的不满声,“小红姐,你说小姐是怎么想的,这个时候正应该借机会和蓝格格亲近,日后若让蓝格格在王爷面前美言几句,小姐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空守闺房啊。” 小红趴在床上不语,小绿将拔好的橘子递到小红手里,又絮叨说,“本以为陪嫁进了这王府会过上好日子,哪里会想到小姐会在新婚夜弄那么一出,最后害得咱们这些做奴才的也跟着受苦,早知道还不如留在太师府里,最后码不用处处看人脸色。” “留在太师府?太师府现在怎么样了?连太师都强保住命,太师府中的奴才早都被卖了,只怕命还不如咱们呢”小红冷哼一声。 小绿被嘲脸色乍青乍白,咬了咬唇,哼声道,“谁也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只怕咱们以后的命还不如她们呢。” “小绿,咱们两从小和小姐一起长大,你的秉性我最了解,现下经过上次那件事,小姐的脾气也变了,平日里虽然还听我的,可是我也看得出来心里也不满意,当初咱们两商量陪嫁过来是为了什么,你不没有忘记吧?”小红提醒道。 小红虽然一直躺在床上,听到小绿的不满,在听到她说小姐做的那些事,也知道了大概,生怕小绿在惹下什么祸事,还是提醒她一下好。 小绿一怔,又不是真的傻,听小红的话才想起初衷,却也不想时时被小红拿大,扭开脸,尴尬的拧着手里的帕子,“我当然记得,只是你现在不能在前伺候,我一个人忙里忙外,难免能事事忍下对小姐的怨言。” “小绿,小姐在怎么说也是主子,你还是收收你的脾气,现在小姐也不是以前那个任咱们拿捏的主了,你还是谨慎些好”小红警示完,便赶人,“主子那许久不见你,只怕要找人了,你还是快些回去吧,莫让主子起了疑心。” 小绿还想反驳几句,可也知道她说的在理,悻悻的转身离开。 如颜早在小绿推门时,躲到了窗下的花丛后面,小绿又是怒气离开,所以跟本没有注意四周,其实如果她眼睛只要稍稍随意一动,便能看到身着粉色旗装的如颜。 直到看不到小绿的身影,才站起身子,如果不出来看小红,只怕还听不到这样一席话,看来这两个陪嫁的丫头果然不能留在身边,不论她们的目地是什么,还是早早的打发了,才安全。 这就是下场 如颜回到自己院子后,并没有看到小绿,也疏了口气,还好,万一被她看到自己从丫头住的院子里出来,定会猜到自己偷听到了。 回到大厅会下,丫头送上茶水,如颜招手对退下的丫头,“去把德八叫来。” 丫头应了一声,退下,不多进外面就传来德八请安的声音,“奴才德八求见。” 如颜放下手里的茶杯,“进来吧。” 德八进来后,规矩的又做了福,才立到一旁,如颜才开口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见德八一脸的犹豫,如颜又问道,“有什么困难吗?” 德八这才回道,“奴才去帐房,帐房的李总管说这事得有王爷的传话,内院才能支银子,不然这府里岂不是坏了规矩?” 如颜挑眉,“你到帐房时说支多少银子?” “奴才没说支多少,只说要从人牙子那里买些下人进府,还没有开口,就被堵了回来。”德八偷偷看了一眼,见主子面上并没有生气,才照实说。 “嗯,一会你什么也别说,我问了你在开口”如颜转念间已有了主意。 德八应声,就安静在站在一旁,如颜叫来外面的丫头,吩咐道,“去把内院撑管各事的总管都叫来。” “是”丫头应声退到大厅门口时,如颜又补充道,“告诉他们,即使手里有活也给我放下,半个时辰内不到,那就是自己看着办吧。” 小丫头也是因为王府要娶正福晋才被买进来的,算教导到现在进府也不过两个月,昨个见到正福晋的发威后,就已惧怕,如今看到福晋这语气,怕又有人要倒霉了。 半个时辰说快也快,说慢也慢,如颜喝了两盏茶后,大厅也被陆续进来的人站满,数下人头,少说也有三十多个。 这些人管理着王府大小事,虽是个总管,正所谓饿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这是堂堂的和硕王府,那在外面可都是被人抬举的主子,哪里是奴才。 如颜放下手里的第三盏茶,时辰差不多了,眼晴扫过下面交头接耳的人群,轻咳了一声,瞬间大厅内变得一片寂静。 “把府内的花名册子拿来”如颜见小绿从外面进来,也没有问她去了哪里。 小绿应声退下,几分钟后就手里拿着一个蓝皮的几帐本走了出来,放到桌子上,退到了一旁。 如颜拿起册子,打开扫了一眼,抬起头,“德八,你过来点一下人名吧。” 一边又对外面的丫头吩咐道,“在有人进来,就先拦在厅外吧。” 外面的丫头应声,德八也走上前来拿过册子,声音不大,却能让每个人听清楚,一个个念了起来,德八念人名的时候,如颜也在心里数着,最后数出德八念了四十三个人的名子,而厅内只到了三十三人,还有十个人未到。 下面的管事也不知道这福晋是什么意思,在看福晋不变的脸,跟本摸不透她的想法,反正他们也都是些小角色,在府里管的也是一些琐事,到是帐房、门房、厨房、采购这些管事没有来。 “可见没有来的人名记下了?”如颜面带微笑,温和的看向厅内的人。 “记下了”德八弓了弓身子。 “你现在带着人去,将没有到的人,先一人杖罚二十在带到院里来。”如颜说完后,看到每个人脸上一怔,继而惊愕的神情,满意的扬起唇角,这就是下场。 帐房(上) 德八应下下去,一边招过院子里的奴才,德八在领命后,心思就一直在转动,在念花名册时,那十个没有来的人,他当然知道在这院里的势力什么样。 寻思过后,带着奴才一路直奔到帐房,帐房里的管事张良刚端起茶,茶水还没有进口,门帘就被掀开,只见上午福晋院里来支过银子的小斯着带奴才拥了进来。 “不是说了吗?要到帐房里支银子,得有王爷写的条子。”见是个小斯,张良垂下眼皮,继续喝茶。 德八当然发现了他眼里的轻视,面上却微微一笑,“张管事,奴才们是领着福晋的命,来办事的。” “什么事?”张良跟本没有将那个正福晋放在眼里,语气里带着不耐烦。 德八脸上的笑意不减,“张管事,那奴才这就得罪了。” 语罢,德八不在看张良,对着身后的奴才一招手,冷声道,“来人啊,把张管事拿下。” 德八带来的四个下等奴才,是在别的院里被排挤,才放到了正福晋院的,平日里都是受气的命,见了一次正福晋的厉害后,觉得脸上也有了光,也知道翻身的机会来了。 听到命令后,直接就上去将正在喝茶的张良胳膊拧在身后,另两个拿着绳子上来,三下五出二就把人绑了起来,一切只在瞬间发生,张良五花大绑的被按到地上,才反应过来。 “反了,全反了,带我也敢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张良怒气的吼着。 德八靠上前去,一改刚刚低三下四的模样,由上往下冷笑看着张良,“当然知道你是谁,张管事可是这帐房里的大管事啊,府里的钱财哪个一不得要经过你的手。” 府里的哪一个人不巴结着你,当然这句话德八没有说出来,但是张管事也听出来了,脸气的怒红一片,他何时受过这样的气。 “现在马上认错,我还会让你在这府里呆下去,不然、、、、”张良强硬的语气,没有一点悔改的意思。 见他的狼狈亲,此时还威胁人,德八也不在多说,站起身,一字一句的说道,“福晋的话你们也都听到了,这怎么做各位也明白,这二十帐就从帐房开始吧。” 张良一听到要被打,也怕了起来,可是在府里这么些年,哪里受过这等气,先不说他只是一个帐房的先生,就以他是张侧福晋带来的家奴这身份,府里的奴才都低他一等,今日轻了敌,竟被几个小斯绑了,怎么能不丢脸。 “福晋?那是什么主子?呸,也不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谁才是这府里的天”张良破口大骂。 德八脸色一沉,“张管事,话可不能乱说,正福晋不是这院里的主子,难不成还有别人?这府里的天当然是王爷,难不成还有别人?张管事,你可要想明白了在说,不然话传到王爷耳朵里,可就不是这二十杖的事情了,到是命保不保得住可就不知道了,在说了,陌不是说张管事是别人派来到这府里的,所以眼里才没有把王爷当成主子。” 句句话将张良的嘴堵住,愣是不敢反驳一句,是官有院里的奴才都明白一个理,这奴才最大的过错就是给别人当内应,这内奸一但被查出来,就不是死的问题了,会让你生不如死。 “这是哪里来的奴才,好厉害的一张嘴啊”德八正因堵住张良的嘴而高兴,哪知门帘一掀,张侧福晋带着丫头婆子一群人涌了进来,开口说话的人,正是张侧福晋。 “奴才见过侧福晋”德八暗叫一声不好,只怕今天这人是打不成了。 张淑波眼睛在看到被绑着按在地上的张良后,脸上的怒气翻云覆雨而来,“好大的胆子啊,竟然连我的人也敢动,是谁给了你们的胆子?踏雪,给我掌嘴。” 话一出,就见在其中一个大丫头站了起来,正是当日对着张淑波吐舌头的丫头,也是张淑波从娘家陪嫁过来的贴身侍女。 踏雪没有当日里的调皮,一脸的高傲冷色,几个大步上前去,带着足劲的巴掌,对着德八的脸就打了开来,来回十个巴掌,德八的脸就肿了起来。 而那四个下等的奴才一见这仗势,早吓得腿一软跪到地上求饶,到是德八,嘴角已带了血,仍旧规矩的低头立在那里,对于打在脸上的巴掌,没有一点反应,似打的不是他。 德八的硬气,只能让张淑波想起昨日那张扬跋扈的脸颊,果然什么样的主子,有什么样的奴才,动不了主子,就不信还治不了一个奴才。 “给我拉出去打,什么时候打没气了,在停下”张淑波狠毒的从牙缝里挤出话。 雪竹心思紧密,生怕主子因一时之气走错了路,压低声音道,“主子,奴婢看还是问清楚了在说吧,这其中有什么原委吧?” “原委?今儿就要让所有人明白一下,这府里的主子是谁,这府里即使是一个下人,也不是她想动就能动的。”张淑波本就因生了权,就一肚子的火气,现下哪里听得劝。 账房(中) 和硕王府内院之前就由张淑波管着,现下这正福晋刚第一天撑权,奴才们认的主子当然还是这个撑管了内院十年的人。 话一出口,就有四五个奴才上前来,拉着德八就往外去,德八跟本没有挣扎,大气凛然的忪掉身上的几只手,大步迈了出去。 张淑波扫了一眼其他四个跪着的奴才,喝道,“把他们也挂下去,一同行刑。” “侧福晋饶命啊”四个奴才一听身子就全软了,头磕在地上发出闷响声,破皮流了血仍旧不停。 “拉下去,该死的奴才,今天就让你们认认谁才是主子”张淑波冷笑转身离开,敲山震虎,行刑她当然不能不在现场。 四个奴才一听,身子瘫在地上,被人架出去也没有反应,账房是在王府前院大厅一旁,大厅的另一边就是王爷的书房。 若换成平时,张淑波哪里敢弄这么大的动静,还不是王爷被皇上招进宫里了,她就是知道王爷一进宫,不到天黑不会回来,才敢弄这么大的动静。 前院的侍卫对于被从账房里绑出来的奴才到是没有反应,仍旧在各自的位置上,双眼直视前方,到是后院的奴才听到动静,都看热闹的探头探脑的躲着看。 张淑波出来后对于奴才们看热闹没了规矩到是没有多语,她要的就是让府里的人看看,谁才是主子,谁说话好使,莫要看不清方向。 张良已被奴才解了绳子,边理衣袍边走了出来,此时换成德八被绑了起来,他脸上还带着愤恨,“小姐,奴才们从跟你到王府后何时被这样对待过?这不是正福晋在打您的脸面吗?” 雪竹见张良还闲事小,在挑事,脸色一沉,回口道,“张管事,你到底做了什么?不然以正福晋的为人,不会轻易做出这种事情。” 雪竹这样说话有两种含义,一是点一下张良,你不要在挑小姐发脾气了,若惹下祸事,主子失了势,你也没有好日子过,另一方面是说给身旁的小姐听,毕竟这两天正福晋的为人处事她们都看在眼里,她岂会随便让人抓住把柄。 “雪竹姑娘,我这不也是一时气的嘛。”见心思被看透,张良尴尬一笑。 张淑波平日里一般事情都要和雪竹商量一下,可是今儿个不知她是怎么了,一听到雪竹的话,哪句听到耳朵里都让她心情一沉在沉。 她哪里听不出雪竹言外之音,脸色不由得一沉,冷哼道,“雪竹,看不出正福晋在你眼里到是厉害的角色,若喜欢我就把你送给福晋怎么样?” “奴婢一心只有主子一人,主子息怒”雪竹马上跪在地上,低着头紧咬着唇。 “噢,看来是我误会你的意思了,那就起来吧”张淑波语气不善,不在看雪竹一眼。 到是张良,心情大好,雪竹、踏雪那可是小姐的左右手,他们谁见了身子不低一节,刚刚被雪竹一说,他早就没有了面子,现在见雪竹失宠,看向雪竹的眼神里也带着嘲讽。 雪竹抬起头时,正撞到张良一脸的嘲意,脸色一沉,移开目光,不在多语,到是张良一惊,这雪竹虽是一时失宠,可人家怎么在小姐身边,早晚有一天又会得宠,他刚刚岂不是得罪了她,以后的日子、、、、 想到这里,张良又偷偷看了一眼雪竹,看来为了日后日子能平顺,得想法子除了雪竹。 踏雪在那边命奴才将人绑在长凳上,一边拿人行刑,跟本不知道那边发生的一幕,若不然以她的脾气,和对雪竹的感情,哪里管主子在不在,当场便会一巴掌对着张良打过去。 要说踏雪从小是个孤儿,是雪竹一次和小姐出门上香时,看到她,才救了她,并带回府里,一直带在身边像妹妹一样照顾,所以说踏雪对雪竹的感情,那可是亲人啊。 德八被严实的绑在长凳上,张淑波一摆手,板子左右就一下接一下的落下,前院里一片寂静,只听见板子打在肉上发出来的沉闷声。 德八到是硬气,愣是一声也没有出,这到让守院的侍卫心里升起一抹佩服,别说他只是一个小斯,就是换成侍卫被打,能不痛呼出声的也没有几个。 这边德八板子上身后,后院正福晋的院子里也听到了信,大厅内的各管事刚刚有的一点点畏惧,现下又退了下去。 如颜啜着茶水,将所有人的情绪变化看在眼里,心下冷笑,现在能在府里站着时还是好好享受一回吧,只不定哪时就没有这机会了。 在现代受职业的影响,让如颜深深明白一句话,要么忍,要么残忍。 “福晋,您还是去和张侧福晋认个错吧,不然德八的命、、、”小绿忍耐不住,心一横开了口气。 如颜垂下的眼光在小绿说完话后扫向下面,见众人唇角隐下的嘲意,收回目光,将茶杯放回桌上,才不急不慢的抬起头来,“认错?那你的意思是我做错了?”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可是、、、” “既然不是那个意思,为什么又让我去认错,还没有听说过妻给妾认错的道理,你到底是谁的奴才,我还真有些怀疑了”如颜冷喝打断小绿的话。 看来真得快点找几个好的人跟在身边,不然早晚被这们的奴婢害死。 “福晋,奴婢也是为了福晋好,万一德八有个好歹,传进王爷耳里,岂不是被王爷误会福晋轻视奴才的性命”小绿也不高兴了,平日里也没有把这个软弱的主子放在眼里。 心知一场一大病,让主子脾气大变,可是人的本质是不会变的,想起以前在太师府里软弱胆小的主子,小绿腰到是越挺越直。 “好个为了我好,果然是我太看轻你了”如颜咬重‘看轻’两字,眼里闪过杀意。 她是什么人?那可是别人打我一拳,我要还回去十拳的主,更是有仇当场就报的主,被一个小丫头在众人面前折了面子,岂会轻易就放过。 “小绿,还不跪下认错”小绿的嘴刚开口,话还没有出口,就被门口小红一声冷喝堵了回去。 小红身子还不方便,手扶着门框正喘着粗气,额上布满了汗水,喘了几口气后,小红一咬牙挺着身子走进大厅,在离如颜一杖远的地方跪下。 “福晋,小绿年纪轻,不懂规矩,冲撞了福晋,还请福晋看在小绿从小服侍福晋的份上,饶了她这一回”小红说完,抬起头,狠狠的横了小绿一眼。 不知死活的东西,真是不要命了,在这么多人面前耍脾气,真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何况昨个主子的举动还引不起警戒吗? 被小红一瞪,小绿到是乖乖的跪下,却依旧死硬的不开口认错,如颜更是无视掉她,直接看向小红。 “你身子不舒服,怎么过来了?快起来吧”如果没有偷听到早上的话,如颜此时对小红的关心,一定是真的。 “谢福晋关心,奴婢没大碍了”小红仍旧没有起来,当然,她还在等主子开口饶了小绿。 如颜拿起茶杯,抿了口茶水,放下茶杯后才叹了口气,“各位管事没事,就陪我去前院看看热闹吧” 众人一听,就明白这福晋是要为奴才撑腰去了,哪个会愿意错过这个看戏的机会,当然都爽快的应下,众人往两边退出一条路,如颜搭着小丫头手站了起来。 走了几步,如颜才回过头对跪在地上的两个贴身丫头道,“你们就不用去了,在这里等着吧。” 说是等,另一层意思就是说,你们就在这里跪着吧,没有我的话,谁也不用起来。 这样,如颜带着众管事,向前院而去。 账房(下) 如颜带着一群管事到前院的时候,德八已受了近二十杖,神情已弥散,可是在看到众人中的那抹身影时,一下子便认了出来,唇角微扬,眼一闭人就晕了过去。 远远的,如颜觉得都能闻到血腥味,终于认识到了古代的残忍,秀眉紧锁,目光只在德八身上扫了一眼,最后落到另一边站的一堆人身上。 目光在每个人身上扫了一遍,平静如水的眼神,却让众婆子和丫头打了个冷战,这样的感受只在面对王爷时他们才会有,如今在这娇小的正福晋身上感受到,心下一片惊愕。 如颜到没有先急着开口,而是指着身边的一个奴才去取椅子,奴才领命后,用平时快一倍的时间跑了个来回,让如颜很满意。 “你叫什么名子?在哪个院当值?”如颜坐下后,到是和取椅子的小斯聊起天来。 “奴才没有名,是个孤儿,不过府里的人都叫奴才小狗子”小斯不失规矩的照实回答。 如颜点点头,她也发现在小狗子回话时,四周有些管事眼里的鄙视,显然这小斯在府里是个不受宠的,不然刚刚自己在让他取椅子时,他也不会这么快。 换作别的奴才,只怕动也不会动吧? “一会,就直接去我院里当值吧”这样的人,正是自己所需要的。 “奴才谢福晋赏识”小狗子是什么人?那是在府里谁看到谁都能拳脚上打一顿的下等奴才中的下等奴才,连狗都不如,真人如其名。 小狗子退到了一旁,站在如颜椅子后面,那些管事显然齐齐退了一步,生怕和正福晋有所牵连,如颜冷扫一眼,面色不变,带着淡淡的笑,才开口问道,“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听得明白,正福晋问的是什么事,可是问话过了良久,也没有开口,更没有站出来,如颜心中冷笑,好啊,今天要是不治治张淑波,我在这府里岂不是真的要被奴才站在头上了? “没人知道吗?”如颜又开口问道,脸上带着笑,眼睛迎视上那些得意的眼神。 张淑波上前几步,做了个福,“妹妹见过姐姐。” “我怎么不知道我爹有你这么个女儿?”出口的话呛人,如颜却仍旧是一笑的脸意。 明显,这一句话,让管事群里,有些人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张淑波恼怒的眼神扫过去后,哪里还能看到谁在笑。 “福晋不来,臣妾也正要去福晋那里,这狗奴才、、、” 张淑波手指指向晕死过去的德八,下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如颜打断,“臣妾?你只是府里的一个妾,‘臣妾’两字也是你用的?王爷就是这样教的你规矩?撑理王府十年,你就是这样以身作则的?” “福晋”张淑波脸乍青乍红,羞恼的紧咬住唇,如颜眯起眼睛,冷哼道,“你一个妾都如此,难怪这府里的奴才都无法无天,各个比主子还像主子。” 这叫只老鼠坏了一窝的粥,虽然心里不把这正福晋当主子,可是面上谁敢得罪主子,众人一听,皆跪下,嘴里认着错,毕竟这欺主的罪名被扣在头上,事传到王爷的耳朵,岂不会被乱棒打出府。 丞相府里管事三品官,如颜就是捉住这种心里,这些奴才早就习惯了王府里的养尊处优的生话,出门被人高看,出了王府那不是叫他们生不如死。 见众人还能分出高低,如颜满意的点点头,以后还能调教出来。 “小狗子,去,领着奴才把这院里的婆子丫头都挂出来给我打,”如颜跟本不理会一旁张淑波恼羞的样子,停顿了一下,又道,“如果没有听你的,就领着这前院的护卫打,相信他们眼睛还是好使的,知道这府里谁才是主子,谁是奴才。” 你们不是不听我的吗?好啊,但是今日只要不听我的,那就都是要受罚的,如颜虽然只与富察明瑞接触过一次,深知那是一个重规矩的人,而这前院的护卫想必不会像那些扶不起的奴才,不会不听自己这个正福晋的命领。 如颜的话一出,院内众人脸色变了几变,那些之前还硬生的奴才,大汗淋淋的衣袖紧擦额头的汗珠,一边是撑府十年的侧福晋,一边是做事历练的正福晋,两个都是主子,哪个开口都能要了他们的命,这到底要如何选择。 而这院里站着的婆子丫头全是张淑波带来的,一听要被打,有些脸上到是升起不安,有些反而变本加历的挑衅看向如颜。 意思像在说,你以为这府里是你在当家吗?说打就打,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小狗子应声后,看向奴才堆,见众人都是避而不急的样子,心下冷笑,你们也有今天啊?看向几个平日里常打自己出气的奴才,一一指出。 这些奴才见被点了名,心里恨得咬牙切齿,明知道小狗子在公报私仇,却也没有办法,知道现在不出来,会同那些婆子丫头一样,要受罚。 如颜眼睛平视,心下对小狗子越加满意,这小子的狠劲像自己,这几个奴才定是和他有大仇的,必竟现在打了这些婆子,即使张淑波以后不会找他们麻烦,但是可保不了这些婆子暗下给他们穿小鞋。 小狗子带着站出来的奴才上前,那些婆子丫头见主子跟本不开口,才知道害怕,都跪在地上求饶,却只有雪竹和踏雪仍旧立在原地。 小狗子也不傻,当然知道打这些婆子丫头张仙福晋也不会在意,打了和没有打一样,对着身后的五个奴才摆摆手,直奔雪竹和踏雪而去。 府规(上) 小狗子的举动,让张淑波微怔,脸上升起嘲讽,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奴才是受了谁的指使就冲着我来的呢。” 话一出口,着实让众人将目光又全落到如颜身上,不过,小狗子并没有因为这话有丝毫的停顿,到是让张淑波一怔,难不成真的让这下等的奴才打她的贴身侍女,那和把她的脸有什么区别。 雪竹一直比踏雪善于察言观色,知道此时不是出头的时候,身子一低也跪到了地上,踏雪毕竟年龄小,平日里又受到雪竹的照顾,在不主子面前,她就是主子一般养尊处优。 现下见雪竹跪下,心气一提,瞪向如颜的眼睛也带了几份憎恨,雪竹当然了解她,伸手拉着她的裙角,踏雪才忍受吐声的跪下。 这时,到是张淑波一时语塞,脸上也火辣辣的,恨恨的瞪了一眼。 如颜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正色道,“就连奴才都知道错在哪里,做为主子却不知,真让人失望,此事我定不会私下做决断,待禀了王爷,由王爷做主。” 张淑波见她打自己的人,还要到王爷那里告一状,气得浑身颤抖。 如颜跟本不看向,对小狗子,又道,“今日这院里的婆子丫头每人先十杖吧,先让她们认清了这府里的规矩。” 小狗子应下,又招过几个奴才,这次被点到的奴才到是极极配合,行刑的用具很快就拿来,先被按到凳子上的就是雪竹和踏雪,两人到是硬气,十杖下来,一声没吭。 被扶下凳子后,两人又齐齐跪在地上,见此,那些婆子丫头,到也不敢在张口求饶,一个时辰后,才各自领完罚。 立在如颜身后的管事们,终于见识到了正福晋的厉害,吓得猛擦额头上的冷汗,而作为祸事者账房的张良,此时肠子都悔青了,他这是大水淹了龙王庙,找死啊。 小狗子执完了刑罚,复了命,就规矩的立在如颜一旁,见福晋的贴身侍女狠狠瞪自己一眼,也不多计较。 瞪小狗子的人正是后赶过来的小绿,小绿此时恨死这没眼见的奴才,谁都可以打,怎么偏偏打张侧福晋的两个贴身侍女,这不是在打张侧福晋的脸吗?这人真是彻底得罪了。 留在福晋院里跪着的只有小红一人,小红当然也劝小绿不要硬来,小绿却跪不住,急急跑了过来,见主子扫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这才放下心来。 如颜放下手里的茶杯,笑容温和,神色自若,看向跪着一地受过罚的婆子丫头们,“现在谁能告诉我,刚刚是怎么回事?” “福晋,奴婢是王婆子,给您请安了”说着,其中被打过的一个婆子起身向前一步,又跪到地上。 “嗯,抬起头来”如颜的话一出,那王婆子就抬了头,如颜不由得打量一番眼前的妇人,方脸、浓眉、薄唇,憨厚的脸上长着一张不饶人的嘴,不错。 如颜满意的点点头,“王婆子在哪里当值?” “奴婢是蓝院的理院婆子”蓝院正是蓝格格的院子,理院的值位在府里的奴婢中算是最低等的,说白了也就是打扫院子的。 平日里有什么喜庆的大事,过年过节,上面服侍的丫们婆子不担能得到赏钱,还有新衣服可穿,而她们这们扫院子的,也只有每年府里发的两身衣服,日子并不好过,月银一年加起来也才二两。 “蓝院?可是蓝格格院的?”见王婆子点点头,如颜又道,“那怎么来这前院了?” “回福晋,我家主子身子不适,王爷又不在府内,院里忙不开,才指了奴婢来这前院等王爷”王婆子忙道。 “你即领了主子的命,又为何在这里聚众?”如颜心下一闪,难怪这婆子会站出来,看来是个精明的,不然今儿还真问不出什么,被她这么一引,有些人怕是逃不过了。 如此一想,又细细打量了王婆子一眼,越加的满意,能在祸福面前最快做出选择,也不为一个优点。 “回福晋,奴婢刚一进前院,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两个婆子拉住站在一旁,那两个婆子说侧福晋要给这府里的奴才们立个醒,让奴才们都看明白了,奴婢不敢违被主子,不得以才站在一旁。”王婆子将事实一口气说了出来。 如颜笑道,“这样说来,到是我打错人了?” “奴婢惶恐”王婆子嘴上说怕,神情却震静的很。 她是在睹,在看到这正福晋赏识小狗子后,她就明白正福晋需要的是决对的忠心,要的就是真话,如果她这次睹对了,就会摆拖掉这理院的身份。 “惶恐?我看你胆子大的很”小绿冷哼道。 王婆子头依然低着,小绿不屑的冷哼一声,“福晋,奴婢看今儿这事,全是这些奴才挑唆的,不能轻饶了她们。” 这算什么?自己的奴才帮敌人解脱?如颜不明白,这小红小绿愿意陪嫁到王府,最终的目地到底是什么?心里不高兴小绿的话,她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侧福晋,这王婆子说的可都是真的?”如颜笑眯的看过去。 小绿被忽略掉,羞恼的咬紧唇,扭过头看向别处。 张淑婆脸色有些不好看,“妾身教训这些不懂事的奴才难不成也要问过福晋?” 如颜脸色一沉,拿起一旁的茶杯,‘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在本福晋面前,一口一个‘我’不离口,做为一个妾侍,在本福晋面前,这个‘我’可是你说的?” 见她语塞,如颜又喝道,“你教训妨才本福晋管不着,但是你到是要把今儿个的事情说明白了,这人是为何而打?” 本福晋的人可是你要打便打的?当然这句话如颜同没有说出来,但是这府里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岂会听不出来。 “为何而打?这下等奴才竟敢绑了帐房的管事,仗势欺人,我哪里管不得?”张淑婆一脸的愤然。 “我?好个不长记性的东西,”如颜冷笑,问向跪着的王婆子,“王婆子可知道这府里处置侍妾的规矩?” “妾侍顶撞福晋,掌嘴十下”王婆子到也不怕,只管说来。 现下立在一旁的管事们终于明白,一朝天子一朝臣,当年仗着张侧福晋在府里横着走的奴才好日子是到头了。 “侧福晋是自己动手,还是让本福晋吩咐奴才来?”在如颜的威力下,这院子里一片寂静,哪里还有人敢出声。 府规(中) 如颜的话一出,在安静的前院激起千层浪,张淑波目不暇接光灼人,“妾身不知错在哪里,还请福晋明示。常言说的好,捉奸捉双,捉贼拿脏,只因妾身一句话,福晋就定了妾身的罪,说起来,福晋莫不怕被众口说以身压人?” 这张淑波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落啊! 如颜只静静的听着她说,也不打断,直到她将话全说完了,脸上才噙着一抹淡笑,这笑明明温柔,却冻得人骨头发寒,让人不寒而栗。 也难怪张淑波能如此目中无人,想她撑府也有十年,看得出深得王爷信赖,而她小小年纪刚及鬓就嫁入王府,新婚夜又发生那样的事情,牵连家族也被贬成庶民。 现在虽有正福晋身份,在这水深的府里,身边又没有一个可信赖的人,别说她是个拥有现代灵魂的女人,换成老谋深算在深宫里的心机深沉的女人,面对这样处境,也会有些力不从心吧? 而此时,她就是这种感觉。 也明白,想要在这府里站起来,不被人欺,或者能活着出去,只能斗下去,张淑波就像这片地上的一棵大树,将所有的阳光遮挡住,要想见到阳光,就得先搬倒这棵大树。 至于以后出府的事情,还要在自保的情况下从长计议,毕竟这里是古代,没有人权,人命在有权势的人眼里,就如蝼蚁般。 要是惹火了那王爷,他随意按个罪名,就能要了她的命,所以现在还没有百分百把握的情况下,她不会冒险。 但忍辱偷生的生活,她也决不会接受。 几在瞬间的时间,如颜脑子转了几圈,张淑波的话也才说完,如颜笑道,“就凭刚刚侧福晋那句‘我哪里管不得’就该打。先不说本福晋管不管这内院,就是本福晋不管,上面还有王爷呢,我之前没进府,府里的一切交由你手也情由可愿,如今这撑内院王爷也交到我手里,在由你这个侧福晋来管,岂不是让外人笑话这王府里没有规矩,何况这妾侍要管府内的事,现下让王爷知道了,也定容不得这王府的规矩被妾侍乱了。” “照福晋的话,莫不是这府里的奴才欺到各小主头上,难不成各小主也要坐势不理?任人欺负?”张淑波目光闪烁,心下却才明白这正福晋的厉害。 明明才十五岁的年纪,语言犀利,不论何时面色都平静无波动,让人跟本猜不透她的想法。 此时,如颜看着就更能认定,今日张淑波是要将这用身份压人的罪名扣到她头上了。 可惜,这样的人太贪一时之快,没有一点忍耐性,目光短浅,太小家子气,注定了只能当妾,还会是一个不受宠的妾,她更可以确定,那样一个冷漠淡定的男人,能让这样的女人撑府,原因无关情爱,是和利益有关系吧? “侧福晋质疑我的话很正常,我也可以理解,所以今日就借此机会让众人明白一下府里的规矩,就先看看眼前这些被打的婆子和丫头,一大部分都是侧福晋院里的,这下面的人有错,做为主子,你也难逃其咎,本福晋现在问问你,侧福晋你可知错?”如颜不动生色,却将事情拨茧抽丝,又将事情带回来,跟本不给张淑波喘息的机会。 张淑波见自己的心思被识破,一时间,开始后悔自己一时莽撞争辩,又气恼如颜话里的滴水不露,脸上乍青乍白。 “妾身知错”张淑波神情沮丧,身子一低跪到地上。 事到如今,已顾不得颜面,当日交权时王爷没有反驳,就让她明白,这府里的规矩王爷还是放在首位的,此时在强硬下去,不若只怕后果更严重, 她当然也听到自己跪下时,那一片的冷吸气声。 这一次,那些立在如颜身后的管事可有些耐不住了,这府里看来是真的变天了,马上又开始想想刚刚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生怕得罪了这位福晋。 如颜点点头,“你即已知错,本福晋也就不在多追究,一个月内在自个的院内思过吧,过会让奴婢给你送些经书过去,你抄写些,这王府里的女人啊,就缺的就是修身养性。” 变向的就是在说,你虽在王府,却与能入王府的女子资格比,还差那么一大节。 张淑波怅然的怔在那里,抄写经书到也没什么,可是要被禁在院内一个月,也代表着她一个月不能见王爷,等她一个月后出来,在王爷那里的宠爱还能剩多少? “好了,谁能说说之前是怎么回事?”如颜转移话题,扫向颤巍巍的奴才那边。 见奴才中有几个腿发软,身子打颤,如颜认出正是德八出去时带的人,指着其中一个叫了过来,那奴才之前被张淑波一吓还没有缓过来,现下又被点名,刚往前迈了一步,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如颜看了小狗子一眼,小狗子领会,指了两个奴才,将人抬了下去,这时不用如颜在指名,另外三个奴才扑通的跪在地上。 “福晋饶命啊”其中一个道。 另外两个,吓得头紧紧贴在地上,浑身发抖。 “噢?”拉长了尾音,如颜然后端起茶,轻吹开上面的浮沫,啜了一口,头也没有抬的问道,“你有何错?” “奴才、、、奴才、、、”在府里已经习惯了不论什么事,第一个做的就是跪下认错,现下才明白,自个跟本没有错,一时之间也回答不出来。 “你现在说说,在账房里发生了什么事?”如颜放下热茶,脸上神情郑重。 那奴才此时哪里还敢犹豫,只是他嘴刚张开,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见张良大喊一声‘奴才知错’,随后扑通的跪到地上。 如颜挑挑眉,好个精明的人,不过心思没有用到正地上,如颜挑挑眉,沉声道,“大胆奴才,本福晋正在问话,岂有你个奴才打断的道理。小狗子,打这没规矩的奴才拉下去先杖打二十。” 府规(下) 张良一怔,在府里十年,加上在没有陪嫁过来时在张府也有二十多年,在这大府里没有犯过错的奴才不可能,但每次他都会凭借机警的反应避开祸事,从来没有吃过亏。 如颜心下冷笑,当然猜到他在想什么,犀利的目光紧盯着他的眼睛,让他胆怯的跪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如颜当然不会给他机会,她就是要让这府里的奴才看明白,装可以,但是你要拥有资本才能装的起来,不然受伤的只有自己。 小狗子平日里早就看这张良不顺眼,领了主的命,自己拿来过下人手里的缰子,亲手到那里把张良绑了,暗下加重了手上的力量,听到身下传来的冷吸气声,大悦。 平日里只看他欺负人,现下也尝尝这滋味,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板子的滋味也该他尝尝了。 张良救求的看向张淑波,张淑波此时废尽脑汁想着要怎么样在王爷那里说词,好能让王爷松口,彻了这一个月的禁院的事情,哪里还顾得张良,何况奴才的命在她眼里原本就如同蝼蚁般。 板子打在肉身上,闷响声刚落,张良就忍不住痛呼出声,他哪受过这滋味,这跟要了他的命没有什么样区别。 四下的奴才多多少少低下头抿嘴偷笑,刚刚婆子丫头挨打他们也看了,也没见哪个丫头婆子叫一声,这一个大爷们还不如一个娘们,真是叫人乐不可支。 “唉哟,主子饶命啊,奴才知错了。” “小姐,快救救奴才吧” 如颜到是在听到张良向张淑波求救时才抬起眼皮,当然看的是张淑波,张淑波脸涨得一红,骂道,“该死的奴才,此时还不知错,在叫就让人割了你的舌头。” 她此时本就没有了颜面,此时被张良一叫,这府里谁不知道张良是她的奴才,现在张良是在丢自己的脸,又何尝不是在丢她的脸? 板子在张良的求饶声中打完,身上的缰子一解开,张良从凳子上滑落到地上,正好是屁股着地,又是一阵惊呼,这下四周的下人,终忍不住,哄笑出声。 “小狗子,把这奴才先拉一边去”如颜清清嗓子,心下也忍不住院笑意,却明白此时不能笑出来,又看向之前的奴才,问道,“好了,你现在继续说。” 那奴才之前是真的在怕,他一个下等到奴才是哪里都得罪不起,现下见了张良的下场,知道不能在犹豫了。所以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最后看到张侧福晋杀人的目光,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好啊,好个‘竟敢连我的人你们也敢动’、好个‘是谁给了你们胆子’,本福晋真没有看出来侧福晋有这种威风啊。”如颜了解张淑波作风,可是当真听到时,心里说不愤怒那是假的。 “妾身知错”张淑波马上认错,脸子上却过不去,又反驳道,“王爷将内院的事交妾身手里,妾身最怕让王爷失望,对内院的事情不敢有一丝松懈,情急之下也没有问才会这样。” “侧福晋深知王爷是重规矩的人,如此袒护陪嫁过来的奴才,就不怕传到王爷耳里?就不怕王爷对你失望了吗?”如颜冷笑道。 张淑波没有想到如颜会戳戳逼人,踏在人上的性子,让她又忘记了此时的处境,回道,“妾身只看见那奴才以下犯上了,到没有袒护自家的奴才,何况妾身嫁入王府,连妾身都有是王爷的人,这带来的东西定然也是王爷的。” 如颜听得明白,暗下是在说,这张良虽曾是张府的人,现下可是王府的人,可不是随变动的,如果她现在动张良,也就是在间接的动王爷的人?到时岂不伤了王爷的面子? 真是不知死活,现在还处处话里话外带着威胁。 “嫁?你一个妾进王府也醒这个嫁字?这点都有不懂得,张府竟然敢将你送进王府,莫不是嫌弃脑袋在脖子上长的太久了?”见张淑波脸色一白,如颜还不解恨,又道,“侧福晋既然说这奴才是王爷的人,那本福晋定也要顾及王爷面子的,一切还是等到王爷回来在定夺吧。” 张淑波此时到是不怕了,王爷向来不过问府内的事情,只怕一听是一个奴才的事,定不会过问,这一切到是驳回一点面了。 可惜,人要倒霉的时候,那真是没得救了,张淑波的暗庆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听一道冷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是怎么回事?” 异样(上) 富察明瑞一进府,看见前院跪着一地的奴才和各处的管事,眉宇微拧,难得因府内的事脾气暴躁,如颜见他回来,起身迎了过去。 “王爷回来了”如颜笑着将富察明瑞迎到她刚刚坐过的椅子上,亲手接过奴婢端上的茶递到他手里。 富察明瑞嗯了一声,并不多话,吹开茶水上的浮沫,抿了一口茶,才道,“这是怎么回事?” 如颜到也不避嫌,将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特意说了张淑波提张良已是王爷的事,当然了,如颜也把此事回来等王爷做主也说了,事情从始到末,略略几句倒交待清楚。 富察明瑞陷入沉思,那边跪在地上的张淑波一见他过问这内院之事,脑子只瞬间轰的一声炸开,知道此时解释也无意,身子一软,摊在地上。 富察明瑞抬头看向张淑波,表情很淡然,没有一丝的波动,语气有些漫不经心,目光随意,不过最后却对上如颜的眼睛,“这等小事,福晋何必禀了本王,直接做主就行了。” 他的话一落,如颜立刻意识到,眼前的男人在试探着自己,却不明其中缘由、、、 如颜到也不慌,不动声色道,“臣妾年小,懂得的少,又初入王府,对这府内的规矩还不是熟悉,事关府内侍妾之事,臣妾更不敢莽撞了。况且事关王府声誉,容不得臣妾一点马虎,王爷久居府中,臣妾遇此事自然仗着王爷,在一旁看着也能学会一些,若以后在有这样的事情,心里也有个度,不至于乱了府里的规矩。” 说话时,她角眼一直偷偷观察着这个男人的表情,犀利的目光渐渐变得阴鸷,脸颊也紧绷起来。 如颜心下疑惑,想想话里话上并没有什么错啊? 确也明白,这一关自己是没有过啊。 富察明瑞看着眼前的如颜,心里颇不是滋味,看来是自己会意错了,还以为这小女人能折腾一阵子,现下看来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根本不成气候。 想来,他想找一个能支起内院有能力的女人,并不容易。 富察明瑞是什么人?那是眼中傲视一切霸道而高高在上的王者,他喜欢的女人,也与众人不同,不是温柔如水,不是美艳如妖,而是有心机、精明、干练、聪明有脑子的人上之人。 从这个小女人主动到书房,又聪明的利用一句话拿回内院的撑权,他以为她是聪明的,他不怕女人心机深,毕竟这样才有挑战性,何况从来没有人使心机逃得过他的眼睛。 只是这一次,面对她的谆谆有礼,果然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啊,看来是他把她看得太高了。 想到这些,富察明瑞不禁再一次打量如颜。 她静静的站在一旁,清秀的脸颊上神情恬淡,笑意大方从容,换作别的男人看,这的确是一个好妻子。 一时间,面对富察明瑞的打量,如颜只是微微一笑,她明白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太过遥远,就拿两个人之间的思想来说,就存在着千百年的代沟,何况他们面对面时就像陌生人一样。 或者,如颜从来没有如此摸不透一个男人的情绪,也让她觉得一切都不真实吧。 很显然,富察明瑞是一个典型的封建社会高高在上的王爷,奉行男人是天是一切,女人就如衣服如婢,但是贵族的不规矩,又让他深信男主外女主内,即使他知道张淑波的一切,也睁之眼闭之眼从来不插手,或是这些侍妾的争斗,就像小丑一样,让他更享受。 因为他就像不容人忽视的王者,天生主宰一切,只需要高高的坐在上面,冷眼渺视世间的一切。 如颜终猜出来,另富察明瑞不满的地方在哪里,他在不满她将事情的主宰权推到他身上,而不是和侍妾过招吧? 这样的男人,实在让人喜欢不了。 他坐在那里不动,她却因为一直站着有些耗不住。 如颜转过身子,看一地跪着的奴才,扫了一圈,“王婆子,王爷现下回来了,莫要因为其它的事情担务了你主子交待的事情。” 然后,如颜才回过身子,佯装懊恼道,“王爷,蓝妹妹身子不妥,早上就派人在这院里等你了,你看、、、” 如颜一时之间的犹豫不决当然是装出来的,她这样做只是在给这个男人找个台阶下罢了。 是啊,这里是封建社会,想要在这府里生活下去,就要分清哪根是大树,不然靠错了,就会万劫不复,而眼前的男人,名义上的夫君,是她不容拒绝推开的。 富察明瑞下颌轻轻点了两下,算是说知道了,问道,“本王向来不过问内院之事,不过福晋即是刚到王府,本王就迫一次例吧。下面跪着的丫头婆子找人牙子卖了吧,在让王总管买些安份的进来,张侧福晋禁出两个月吧。” 四下的奴才一听被被骂出府,磕头求饶,但是明眼的人都看得出来,张侧福晋此时都没有开口,何况他们这些奴才。 如颜点头,叫过王总管嘱咐了几句,王总管毕竟也一直在场,如颜只略说了几句,他便招来下人去找人牙子。 这时富察明瑞已起身,不是往后院走,到是书房的方向,见他进了书房,如颜才松了口气。 他这样做,算不算是给她在众人面前留了一点颜面? 果然,想在这王府里生活下去,得靠自己争,想起张淑波离开时恨意的眼神,想来以后想安静的生活是更不容易了。 “福晋,这可怎么办啊?蓝格格的事,你现在才说,王爷定会怪罪下来,如果当初依奴婢的想法,就应该、、” “就应该怎么样?”如颜冷声打断小绿的话,讥讽道,“就应该将一切推到德八的身上,留了张侧福晋的面子?你到是还有心情指责主子,莫不是主子我还要听你的?” 异样(中) 前院里奴才在王总管的指示下忙忙碌碌的消理着院内要被人牙子带走的丫头婆子,似乎跟本没有看到福晋正在训贴身侍女,其实只是在装没有看到罢了,王总管也没有做声,将一切安排妥当后,踌躇了一会,趁小绿没有开口的空档才上前来。 “福晋,人牙子已经带人来了,奴才看这府里的新人福晋是不是先看了下,初定下来,在送到管事婆子那里调教,这样也能早日当值”毕竟现在张侧福晋院里的丫头婆子全被卖了,从各处抽人送去,也不是长久之事。 如颜听得明白,知道王总管在担心什么,低声道,“你去把人带进来,我先看看,不过这管事婆子可选好了?王府里现下换人,少不得私下被人议论,这样的事情以后还是不要在发生的好。” “管事婆子是当今皇太后身边的贴身侍女,是在宫里呆过的人,当年皇太后给了王爷,也是专门为调教丫头婆子送来的,只是在张侧福晋接撑内院后,王嬷嬷被送到别苑清养了起来。”王总管恭敬的回道。 如颜听了不由得摇头,“现在就派人去把嬷嬷接回来吧,别苑太过清静,必竟是年岁大的人了,还是喜欢热闹的。” 王总管神情一动,眼神也有些激动,忙应道,“奴才这就命人去办。” 这时,已有婆子领着人牙子进来,人牙子身后跟着高矮不一的十多个人,衣服虽都有着补丁,却是及干净的,规矩的跟要人牙子身后。 人牙子是个四十多岁的婆子,一又乱动的眼睛,就看得出是个灵力的人,这才到了如颜面前,还没等人开口,就先行跪了下来。 “李婆子见过福晋”李婆子声音哄亮,低气十足。 “起来吧”如颜说话间,眼睛已扫向那十多个随着李婆子一起跪下的人。 李婆子脸上全是笑,站起来后就介绍起带来的人,“在福晋面前我李婆子别的不说,只是在行内,有我李婆子排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的,听今儿个福晋要用些人,带来的这些人,可都是机灵的。” “就你的一张嘴厉害,死人也都能被你说活了,在福晋面前还不知规矩,小心先给你十杖”见这李婆子一张爱说的嘴,小狗子到也笑道。 “哎哟,福晋的眼睛可是明镜似的,我李婆子这可说的全是真心话啊。”李婆子见的世面多了,也知这奴才在调侃自己。 如颜也笑道,“今儿个自是要选些人的,定少了不你的好处,还不快把你叫上前来。” 李婆子这才从袖子里摇出一张折着的纸,小狗子接过来,递给如颜,如颜打开,上面全是人名,淡淡扫一眼,将纸条又交到小狗子手里。 “这些东西我看也没有什么用,不如这样,就让每个人上前来自我介绍一下吧”如颜淡声道。 李婆子是一个有心眼的人,马上就明白了这位正福晋的意思,见她小小年纪做事就如此细腻,心下不由得赞叹。 于是一番下来,到是有四个年岁在十一二的丫头入了如颜的眼,最后选了十个留下让人带下去,送到奴婢的院子住下,等着王嬷嬷回来调教。 独留下如颜看中的四个丫头和李婆子,李婆子到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这四个是她带来人中年岁最小的,又都不是机灵的人,被福晋一眼看出来到也正常。 可接下来如颜的话,到是让李婆子着实没有想到,只见如颜从椅子上站起来,走近打量着留下的四个丫头,在其中个子最高的一个面前停下,问道,“家里可还有什么人?” “回福晋,贱婢家中有一弟弟一母亲,因母亲常年有病,弟弟年幼,贱婢才卖身为奴”不卑不亢的回道,与她小小年纪到是有些不符。 王府里的丫头分为四等,一等大丫头多为贴身侍女,二等丫头也多在屋内服侍,三等丫头多为体力活,四等丫头是进不得屋的,一般都是做院子里最下等的苦力活,月响又少,也最不体面。 一般每个院子里都是两个一等丫头,四个二等丫头,六个三等丫头,十个四等丫头,四个婆子,十个奴才,不过这也是侧福晋的标准,正福晋院里只不过是人数各自是双倍罢了,这也是为了凸显出正福晋的位置。 如颜点点头,又问向一旁之前自我介绍时就低着头的丫头,“你今年多大了?” “回福晋,贱婢今年刚满十岁”声音细小,看得出还是个孩子。 “你家有几个子妹?”如颜又问第另一个稍稍胖一点的。 “回福晋,贱婢是个孤儿。”开头声音还很大,说到最后,声音几乎都没有了,手也拧着衣角。 这三个都不错,忠心方面肯定没有问题,不过,在调教方面要难一些,只怕以后还有她们的苦头吃,何况人心是最难撑握的,到底怎么样,还要看看在说。 福晋问话也没有什么,不过让众人奇怪的就是这福晋问的全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这些人牙子到时递的卖身文书上就可以看到,一时之间就连李婆子这样在人堆里摸爬滚走惯的人,也不明白了。 到是小狗子笑道,“李婆子,还不快谢谢福晋全要了你送来的人。” 李婆子一怔,抬头看向如颜,忙恭作揖,“老婆子谢福晋了,福晋果然慧眼,这些人、、、” “行了,别在夸了,随人去账房领银子吧”小狗子话说到一半,猛然顿住,这才抬头看向如颜,问道,“福晋,张管事不在,这帐房?” 是啊,账房一直是由张良管着,现下他都被王爷一句话,丢到人牙子里手里卖了,只是这账房突然没了人,这由谁来接手? 这么大的王府,一个月的账本也有十多本,何况这十年来一直由张良管着,别人跟本没有插手,这账本也堆积了一屋子,从头看一遍只怕一年时间也不够。 小狗子想到的地方,如颜也想到了,她不认为富察明瑞会没有想到这里?现在只能肯定的说他是有意的,或许他早就想弄掉张良,只是男不主内,让他没有正当的理由插手。 这次,正介这机会,除了张良,名上又是帮了她这个福晋,真是一举两得,可恨她刚刚还在认为那个男人是为了给她颜面,不过是利用了她罢了,真是可恶。 “你先到我院里取银子给了李婆子,然后在把账房的事禀了王总管,他自有办法”如颜当然没有直说王总管会找王爷,小狗子却也听得明白,应了声,这才领了李婆子退下。 如颜让人撤了椅子,这才又看向小绿,“你是我带进王府的,你的一举一动,自是代表着我,只是这几日来,你越发的没了规矩,分不清主次,让人白白笑了去,今日是最后一次,不然不要怪我不念主仆之情,你先退下吧。” 小绿应了一声,才退下,只是脸上不在有不满,到全掩饰到眼底去了,如颜全当然没有看见,也知道像小绿这样的性子,这次不担不会感情她,更会恨她罢了。 “我与你四人有缘,从今个起,你四个就跟在我身边做事吧,不过名子到是还要换一下的”如颜停顿一下,才道,“就叫元春、迎春、探春、惜春吧,你们就先进三等吧。” 其实被买进来的丫头,要从最低层做起,这样一进来就被进为三等,可说是福事,四人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仍旧规矩的谢恩。 在古代,最让人头疼的就是人名,其实最主要的是身边的丫头婆子太多,让人跟本记不住哪个是哪个,何况如颜最不喜欢的就是人名,她可以对宝物过目不忘,对几次相识的人,是过眼就忘,这一缺点跟本改不掉。 于是,给丫头起名子,着实让她头疼,转念间想到了《红楼梦》,又想起那个男人身边的侍女名子都带着‘绿’字,这才有了主意。 “福晋,事情已和王总管说了”小狗子一头大汗的跑了过来,他这般没有规矩,到让如颜秀眉微皱,小狗子可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人,果然,他平喘气息后在说出来的话,让如颜也是一惊,“王总管传话,王爷晚上到福晋的院子里用晚饭。” 异样(下) 如颜秀眉紧锁是因为她知道,这府里向来的规矩,做为府里的唯一的男主子,晚上要在哪个院子里过夜,会让人传说在那里用晚饭。 难怪小狗子会这般模样,如颜错愕也只是一瞬间,只怕这一消息会让整个王府里的人震惊吧,毕竟她嫁进来一个多月了,富察明瑞还是头一次传话在福晋院里用晚饭。 四个小丫头到是安份,波澜不惊的站在那里,两耳不闻窗外事,如颜想事时扫了一眼,越发的满意,良久才若有所指的问小狗子,“王总管告诉你这话时,身边可有别的人?” “除了王爷身边的翠绿到是没有外人,奴才一直等在书房外面,王总管进去的功夫就出来了,告诉了奴才,奴才这就过来了”小狗子把经过一处不落的讲了出来。 如颜点点头,富察明瑞果然没安好心,想来他定是早知道府里发生了事,在适当的时机出现,只是他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你带着这四个丫头回院里,在派人到蓝院,把王婆子找来,就和蓝院的大丫头说,先借用几天,待王婆子来后,让她先带着这四个丫头,其它的你不必和王婆子多说,她自明白”如颜又交待了两句,见天色不早了,搭着丫头的胳膊往院里走。 进院后,见大厅内小红还跪在原地,小绿到是没了踪影,一边叫人扶了小红回去休息,然后叫了两个三等丫头进来服侍她换了身衣裳,一边将晚饭要用菜名拟了出来写在单子上,让人送到大厨房。 这时小绿急冲冲的走了进来,人一进来就先跪到了地上。 “福晋,救救奴婢吧,求福晋看在奴婢从小跟在福晋身边的情份上救救奴婢吧,不然奴婢就撞死在福晋面前。” 如颜放下手中的热茶,眉微拧,“越发的没了规矩,连威胁主子的话也敢说了出来,你先说什么事吧?” “福晋,早上听蓝格格身子不妥,奴婢见福晋不在,就自作主张让人送了些燕窝去,哪里下人将燕窝熬了后,给蓝格格吃了后,一个时辰后蓝格格就一直呕吐,现在命人禀了王爷,已请了宫中的太医来。。”小绿脸上一片惨白,是真的被吓坏了。 如颜很意外,深知小绿和小红陪嫁过府是有别的目地,只是不明白这府里一个没有名份的格格她们也如此巴结,难不成只因为蓝格格在王爷那里受宠? 她思忖了片刻,问道,“燕窝是哪里来的?” “是从福晋的嫁妆里拿来的”小绿道,“奴婢也是为了福晋着想,蓝格格受宠,府里哪个不知道,见她身子病了,福晋也没有探病的意思,奴婢才擅自作主,求福晋看在奴婢的一片忠心的份上,救救奴婢吧。” 如颜此时可以全凭小绿这样的一席话先治了她的罪,在将她送到王爷那里让人处置,可是她现在想不明白的是,既然在吃了燕窝一个时辰后就开始呕吐,为何一直不命人来报,偏要等王爷回来在报? 早上才刚刚上吊,现下又出了这事,难道因为想争宠,才会这样做? 默契(上) 如颜在瞬间将事情的利害关系想了一下,灵光一闪,将昨天从主院里到现在发生的事情一捋,黑陶被偷、蓝格格上吊、现在又是燕窝的事,件件离不开蓝格格,看来主要问题还是在她身上。 黑陶的事情虽还没有查,她却第一个想到的是张淑波,至于蓝格格自杀,她更认为是蓝格格借此想表明自己的清白,现下燕窝这事可提醒了她,这三件事情并不如表面那样简单。 如颜当然不会背这种黑锅,以现在的情况,她最终决定以静制动,她到要看那个男人会怎么做?而且此时她更该表现出平时没有的唯唯喏喏,才能引蛇出洞。 小绿见主子不语,心下越发的焦急,怕不多时就要有人来押走她,是免不了一动皮肉之苦,这到是小事,万一没了小命,她之前做的一切岂不是白忙乎了? “福晋,难道也不相信奴婢?燕窝是从福晋嫁妆里拿出来的,要是燕窝有问题,岂不是和福晋也脱不了关系?”小绿一咬牙,心想豁出去了。 谁知道如颜听了脸上神情不动,到让小绿摸不清了,一时间更没有底。 “你这样说我到是不明白什么意思了,照你的话,难不成这毒是我让人吓的不成?如今你提到嫁妆,我到真有事不明的地方要问问”如颜说的很慢,不紧不慢的声音很养耳,“我自己嫁入王府,一直没有问起嫁妆的事情,今儿正好你把这嫁妆明细都给我报一下。” 如颜深知古人嫁女少不得嫁妆,何况现这身子还是太师之女,又嫁为正福晋,想必嫁妆不会少,如此是不是代表她被休出府时不用为钱的事而劳苦? 小绿一顿,抬头正对上主子一双平静深遂的眸子,愣是被震住,嘴不由心的回道,“良田千亩,十里红妆。十里红妆内有朱漆泥金雕花三屏风式镜台两个、朱漆带门围六柱架子床两个、朱漆靠背椅二十、朱漆云龙纹提梁提桶四十、朱漆红橱二十、朱地黑漆起地浮雕龙凤戏珠纹木酒埕二十、朱漆商甩小提桶二十、朱漆三斗房前桌十个、外加朱漆雕花直抬箱一百,京城里大小铺子二十。” 小绿说的这些听得如颜暗下惊叹,这嫁妆果然丰厚,这些东西被送进来时,那里面可都是要塞满的,而且大多人家都是放压箱金,想必这些金子的数目也不能少了。 此时,如颜灵光一闪,声音也多了几分凝重,“我听了这些,为何没有听到这里面有燕窝?” 嫁妆里面全是金银器具,除此怕还有些绸缎之类的,到是没有听过有补品的。 “这、、、、”小绿也怔住了,她是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此时经主子一点,整个人也懵了。 心下暗叫不好,也明白是着了人的道,脸上一片惨白,等被捉起来,被人这样问起,这罪名她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明白啊。 “福晋救救奴婢吧,奴婢知错了”小绿这回是真的怕了,一个劲的磕头。 如颜嘴角翘起,做事之人果然狡猾啊,能把东西放到她嫁妆里,就已经很厉害了。 “西屋的钥匙一直在你手里?”如颜早些时就听小红说西屋放的是嫁妆。 “一直在奴婢身上,从不曾离身”小绿这话不假,毕竟这嫁妆太过丰厚,里面的东西被偷走一两样是跟本查觉不出来。 如颜听着目光也慢慢凝起来。 正当这时,一三等丫头走了进来,福过身子,“福晋,王爷那边传话,半个时辰后过来。” 如颜点下颌,“知道了,你下去吧” 事情越问迷雾越大,如颜现在也觉得脑子有点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她现在不能大彰旗鼓的弄出动静,只能等,等时机。 何况蓝格格那边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富察明瑞竟然还照常来这里,这就不正常,或许是这男人对于古板的规定太认真,以如颜的谨慎,让她明白在这里生存不能走错一步,不然全盘皆输。 “你先退下吧,该做什么做什么”念头闪过,如颜才对小绿道。 小绿满脸的不安,“福晋,那奴婢、、” “王爷一会就到,莫不是你现在就忍不住被押下去?”如颜原本就不喜小绿,现下发生了这样的事又全因她,对她态度岂会好。 小绿没有在坚持,这才又磕了头,退了下去。 一时间,屋子里只有如颜一人,静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并不觉得过了多久,已听外面报王爷来了,如颜这才起身,理了衣服,在丫头掀起门帘后,迎了出去。 “王爷”如颜福了福身子,退到一旁,让出路来。 富察明瑞轻点下颌,大步进了屋子,如颜紧跟其后,然后是翠绿,然带几个丫头。 如颜进了屋一边命人传菜,一边接过翠绿拧出来的温帕子,亲身给富察明瑞擦手,神情平淡,大方又不失礼节,这点到让富察明瑞多看了她一眼。 这 府里的哪个侍妾服侍他时,不会借此调情或献殷勤,也只有她是真的认真在擦手,别无其它。 这边手擦完了,那边菜摆好,待富察明瑞坐到主位上,如颜才在一旁也坐了下来,自始至终两人都没有一句话,这样的安静,到也没有什么怪异的。 就像两人已是老夫老妻般,日积月累,从而达到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知道对方的意思,这样的默契是自然而然形成的。 而他们之间的这种默契即使是第一次,也不让人觉得假,反而让人看得舒服。 默契(中) 翠绿舀好汤,如颜接过放到富察明瑞面前,富察明瑞喝了半碗,合筷子先动了一品,如颜才动手,虽然很不喜欢这古人没有人权的规矩,却知道一个人的反抗根本无用,没必要给自己招麻烦,到也越发的习惯这古人的习惯。 一顿饭,如颜吃了八分饱,富察明瑞也落一筷子,不过见他没有开口,她也不急,反正她最多的就是时间,这古代什么都缺,唯独空闲的时间太多。 翠绿命人撤了东西,上了茶水才又安静的立在一边,一身绿色的衣服,让她穿得让人喜欢的移不开眼,如颜啜着茶,不由得走神,翠绿会不会也是所谓的通房丫头呢? “听人说早上蓝格格身子不妥,可有派人请大夫?”富察明瑞放下手里的茶,声音不高不低。 如颜听见他开口,才回过神来,目光落在他身上,点头道,“臣妾已派人请了大夫,只是院内的事出了点麻烦,一直不得空过去看看,现下爷回府了,臣妾还正想着什么时候和爷说,这外面的大夫毕竟不如宫里的太医,若爷方便,不如请太医在回来看看,毕竟身子最重要啊。” 如颜的话莫言两可,进退有度,即没有为自己解释,又没有顾意突出自己,更没有一点邀功的意思,这到让富察明瑞很满意,心底的话也一时之间犹豫要不要问出口。 纵然他不喜徒司太师及他门下的门生,可这只接触两次的小妻子,没有一点大家千金的骄横,遇事处理妥当,没有一点欠缺,着实让人挑不出毛病。 “嗯,这样也好”富察明瑞叫过翠绿,“你去宫里请太医来看看蓝格格。” 翠绿应下,轻身退了出去,如颜听了一怔,之前小绿不是说已请了宫里的太医了吗?看富察明瑞的神情,到不像在做假,看来问题又出在小绿身上。 转念间如颜有了主意,懵懵懂懂的问道,“爷,臣妾有些不明之处,不知爷能不能指点一二?” 富察明瑞点点头,道,“你们即是夫妻,不必如此客套,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只需问便是。” 如颜不由得微微一笑,娇羞的嗔了他一眼,“臣妾岂能乱了规矩,臣妾只是不明白这请太医可有什么规矩?” 聪明如富察明瑞,他瞬间就明白话里的意思,只是一时间还停留在她刚刚的小女儿羞态之中,明明还是清秀的脸上,该有的就是这种神情,只是在他第一次面对这个小妻子时,见到的只是不符合年龄的稳重。 如颜见他难得有心不在焉的时候,到有些惊愕,哪知一切是因为她刚刚无意间的一个小动作影响。 或许这其中有什么难言之瘾?她笑着跳开话题,“之前选了些婆子丫头,只是这账房的人还没有着落,爷可有合适的人选?” 见富察明瑞眉略拧,如颜微微一笑,又道,“臣妾知这是内院的事,本不该叨扰爷,只是臣妾初入府,这男人们做事的地方,臣妾还真不知道怎么选人。” 如颜即猜到富察明瑞弄掉张良的做法,当然不会等他主动开口提这事,还是给他一个台阶,卖他个面子,哄得他开心,何乐而不为呢? 富察明瑞转头与如颜平视,见她不避开,目光不躲闪,才道,“不撑管账房,也代表了不能全撑了内院的权,这人选还是你自己定夺吧。” 如颜见人认真的注视着自己,听他的话,也明白是在试探她,笑道,“这整个王府都是爷的,臣妾好嫁了爷,也就是爷的人,权不权的还不都是爷一句话的事。男人们的事臣身不懂,到是女人们的事,臣妾还是能应付一些,人选之事还是由爷安排吧。” 如颜一甩衣服,两手空空,卸了富察明瑞的担心,相信这样以后她在院里的生活还能舒服些,毕竟她那些嫁妆就够她这辈子用的了。 富察明瑞点点头,“既然这样,那就听你的吧。” 想解决的事情不用主动开口就解决,富察明瑞这才真正放松下来,如颜早就在之前名人又换了热茶,一口热茶入口,直通肠胃,让富察明瑞舒服的深深呼了口气。 当然,如颜的心细,他也看到了。 说的是翠绿,命人请了太医,并没有马上回来,而是一直在大厅里等着,那边富察明瑞的事情解决的时间,这边太医也被人请了来,翠绿直接带往蓝院而去。 还没有进蓝院,远远的就见一小丫头鬼鬼碎碎的探头,见了翠绿他们,没有迎出来,反而大步往里面跑,翠绿看得秀眉也皱了起来。 这府里的丫头越发的没了规矩,相信太医也是看在眼里。 进了蓝院,见迎出一丫头,见了翠绿到是规矩的福了身子,“闭月见过翠绿姐姐。” “王爷请了太医来给你家主子看身子,你家主子身子可妥了些?”翠绿在这府里除了正八经的主子面前,其外她可都是被人抬着的。 闭月望了一眼翠绿身后的中年男子,知定是太医,不然男人是进不了内院的,才回道,“主子自吃了福晋那边送来的燕窝后,一直吐到现在,却一直不肯让奴婢们惊扰了王爷和福晋,只说是穷人的命,吃不得那贵重的东西。” 翠绿望身正屋垂着的帘子,才又看向闭月,微微一笑,道,“这太医可是福晋求着王爷给你家主子请来的,去里面准备准备,让太医进去吧” 说完,翠绿又向太医福了福身子,“这里就交给太医了,王爷还在那边等着信,奴婢还要回去禀了王爷,就先退下了。” 闭月满脸的不解,不明白翠绿此举何意?却又挑不出毛病,只能带着太医悻悻往屋里去。 默契(下) 如颜见富察明瑞目地达成还不走,到有些坐不下了,她到真没有想让他留下来睡的意思,虽然在名义上他们还是夫妻,可她对于没有感情就发生关系的这种事情,还不能马上接受。 心下也明白,如果富察明瑞真在这里留宿,她也没有拒绝的权利,这就是古代,这就是让人无法抗拒的地方。 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与富察明瑞不时的谈话时,如颜表情很淡,语气有些漫不经心,目光四处走动。 目光无意中触到那双深邃的黑眸时,如颜马上意识到,富察明瑞已看透了她的不安,心砰砰乱跳,又紧绷起精神。 “福晋可是有什么话要说?”富察明瑞将茶杯放下,静静的看着她。 明明是漫不经心的语气,却让人无法忽视,看如颜的目光也带着不同以往的平静,有些明亮,有些微动。 如颜心中一惊,立刻意识到,富察明瑞是真的猜到她的不安了、、、 “爷是臣妾的夫,臣妾懂得出嫁从夫,从此半生定要倚仗爷,臣妾年小,懂得又少,身为府里的正福晋,一言一行不能有一点马虎,偏现在府里又出了这马子事,臣妾只求不要叨扰了爷,若有什么疏忽的地方,还请爷帮着指点一下,臣妾也能学一些,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也能让爷不在操劳。”如颜不动声色看了他一眼,语气诚恳。 如颜明白,只有得到富察明瑞的信任,才能得到更大的自由,更多的尊重,让自己在富察明瑞的心中的地位只是一个妻子,与各方势力毫无关系。 她说完暗下观察着富察明瑞的神情,犀利的眸子里由困惑,到沉思,最后眼底闪过一丝不信。 如颜暗下摇头,看样子,这男人果然太精明了,凭借一时半语,跟本不能让他放掉戒心。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她低落下的心情又雀跃起来,清秀的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 富察明瑞看着如颜脸上‘诚恳’的笑,心里有些不自在,年小懂事、心胸大方,到是自己想得太多了,眼前毕竟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比自己小了二十岁,他到是太过谨慎了。 如颜跟本不知道富察明瑞想法在瞬间的变化,到是看到他锐利的目光渐渐变得和煦,不由得松了口气。 同样是借机会表明了心思,如颜暗下偷笑,他们还真是很适合做夫妻,默契的只稍几句话,便都把各自的事情解决掉。 但是这样的夫妻,到真有些怕人,到像两个同盟者在彼此试探对方。 富察明瑞细回过神,“你即是府里的福晋,内院的事情你只管放手去做,不要处处有所顾及,莫要失了福晋的身份。” 如颜笑道,“是,只是臣妾怕不知浅重,做的不好,今儿个爷既然这样说,臣妾也不推让了。” 这算不算是他对她放心了?她这次的笑到是真心的,没有之前的客套假意。 如颜不失规矩的样子,到也让富察明瑞满意,他这时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如颜也看过去,见天已黑了下来,翠绿还没有回来,发现时间不早了,才道,“爷,是再坐一会,还是现下休息?” 如颜自然不愿主动开口,可看富察明瑞的意思,只能顺从的给了这个男人面子主动开口。 “嗯、”富察明瑞斟酌了一会,又道,“命人进来服侍吧。” 这个结果是如颜没有想到的,也是意料之中的,她没有想到富察明瑞会真的留在这里,想来在新婚当晚自杀的新娘,他竟然没有丢弃冷宫,还在一个多月后进了院子,传出去,岂不招人议论? 意料之中的是,古代男人果然是下半身动物,他们这也算才见三次面吧,就可以上床,情何以堪?他最宠爱的侍妾中毒在那边被医,他竟然能如不知般和另一个女人上床? 还是说他是真的不知道蓝格格中毒的事情?? 如颜脑子想这些的同时,已叫进了丫头铺床,丫头利索的把床铺好退下,富察明瑞已坐到床边,等着如颜上前来服侍。 这是闺房之内,男人的衣服需妻子亲手而退,如颜定当明白,见翠绿是真的不会回来,这才靠上前,伸手从上开始解富察明瑞衣服上的扣子。 离得太近,让如颜能清晰的感受到富察明瑞的呼吸,热气直冲她的脸颊,让她的脸也红了起来,身子也发着热。 退了外衫,挂到屏风上,又退了袍子,最后才是脚上的靴子,浑身只剩下白色的中衣,待一切做完后,富祭明瑞主动伸手来解如颜的衣服,如颜如惊弓的鸟,猛然按住领口的大手。 “臣妾还是自儿个来吧”如颜尽可能的平整呼吸,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颤抖。 富察明瑞也没多说,尽自躺到床上,如颜暗下才松了口气,抬手先将床两边的帘子放下,正遮住了床上那双明亮的眸子,走到桌前吹灭了蜡烛,最后又往外望了一眼,才回到床边,解了衣服,上了床。 [ www.4yt.net 四月天原创网作品全文阅读 PDA版] 怒火(上) 如颜上了床,将床帘压好,才躺下。 黑暗中能隐隐看到富察明瑞面前里,如颜自是松了口气,面朝外躺下,时间一秒秒过去,开始的紧张变变退下,被困意代替。 富察明瑞一直没有睡,听到身则的呼吸变得平稳规律,才辗转过身子,大手在纤弱的腰上动,没用力就将如颜娇小的身子带入怀中。 这动作很轻,却让如颜如惊弓之鸟,猛然的瞪大眼睛,就差习惯性的使出防狼术,一刻间回想起是在古代,身后是何人时,紧绷的身子才松懈下来。 心道,今晚是真的躲不过了,她竟然还能睡着,真是失误。 富察明瑞并不知道她的想法,到是感到怀里紧绷的身子软下来,大手才继续往衣服里探,细如凝脂的肌肤,娇小的骨架似只一用力就能掐碎,这样的女子能引起所有男人的保护欲望。 随着他的动作,她的身也不由得热起来,只觉得一痛,她紧紧咬住唇,粗喘的气息隐隐的传出帐外。 屋外年小的丫头羞红了脸,翠绿摆摆手,丫头们这才福了身子退下,只留下几个老婆子和翠绿。 翠绿回来时正赶上丫头铺发床被从屋里退出来,到也没有不合适宜的打扰,一直等在外面。 从十岁就跟在王爷身边,让她比更多人了解王爷的秉性,若他不想做的事情,没有人能强破他,就像今晚在福晋这里下榻,外人误以为是为蓝格格之事而来吧? 一个时辰后,屋里的灯又亮了起来,翠绿笑眯眯的叫婆子将准备好的木桶和热水送进去,一边神色自若的立在一旁。 婆子们抬着木桶和热水进去时,低着头,将木桶放好,热水倒进去,轻身退了出去。 富察明瑞仍旧是一身中衣坐在床边,只手撩起帘子,黑丝自然散落,绯红的小脸,让他眸底一亮,声音低沉,“我让人都退出去了,起来洗一下吧。” “嗯,臣妾先服侍爷净身吧”如颜拉着被子挡在胸前坐了起来,脸上还火辣辣的烫。 若有了夫妻之实,如颜还是没有放松警惕,规矩一时也没有忘记。 半响,富察明瑞没有做声,到是脸色一沉,丢声道,“那我先沐浴了。” 如颜浑身酸痛,没有心情去猜他为什么突然不高兴,何况她不记得有哪里做的不妥。 那边听着细碎的脱衣服声音,然后是水声,如颜在这个空档捡起落在床边的衣服穿上,才踩到床踏上,只见富察明瑞已从木桶里出来,只一眼扫到露在空气里的胸膛,如颜脸又红了起来。 如颜叫进婆子换水,拿起白帕子给富察明瑞擦头,他的头发很黑很亮,柔软的质地,乌黑的就像他的黑眸,都说发丝软的人,性子定也是软的,却不见他有软的一面。 这一次婆子换了水,跟进来的还有翠绿,翠绿靠上前,福了身子,“福晋到隔间沐浴吧,这里交给奴婢就行了。” 如颜也不多话,笑着将帕子交到翠绿的手,到是对富察明瑞福了身子,“臣妾就先退下了。” 富察明瑞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如颜一愣,见翠绿神情正常,这才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算了,一切等洗好了在说吧、、、 泡在热水里,如颜疼痛的身子才慢慢舒服了些,这才让她有时间想刚刚的事情。 富察明瑞显然是生气了,只是他因什么生气?如颜将事情回想了一遍,发现没有不妥,到也放心下来,反正她没有做错就行了。 等她穿好衣殇回到内室,被褥都换了,富察明瑞也躺回了床上,眼睛睁着看她进来。 “翠绿说蓝格格病了,明个你过去看看吧”富察明瑞的声音淡淡的,让人听不出他的心思。 “臣妾知道了,蓝妹妹病了,臣妾定是该去看看的,这内院的事情,让爷废心,臣妾心已不安了。”如颜点点头,笑着下了帘子,躺回床上。 一时间,没有等到回话,如颜到也没有多想,只是才想起来忘记了吹蜡烛,重新坐起身子,才看到身后那双下盯着自己的眼睛,微怔,小声寻问道,“爷,是不是不放心蓝妹妹?现在天还不晚,让人去看看蓝妹妹有没有睡下,若没有睡下,爷可以去看看。” 如颜可以对天发誓,她说这番话可是真心的,决对没有别意。 看着眼前男人的眼神暗下来,如颜深知她说错了话,让他多想了,怕他误会她也是在使小脾气吧? 如颜思忖的空档,富察明瑞去了已坐了起来。 “叫人进来更衣” “是”如颜轻声应道。 这男人变脸竟变得如此快,如颜往门口走,推开口,让守门的丫头婆子一愣,到只有翠绿一脸不动生色,让如颜叹服。 不一会,翠绿就伺候着富察明瑞穿戴好,王爷一张阴沉的脸,让四下的婆子和丫头也紧张的低头大气也不敢喘。 “去蓝院”富察明瑞说完,大步往外走。 翠绿对如颜福了福身子,一边招丫头过来给如颜上衣,如颜吃惊的望着离开的背影,他的意思是让她也跟着过去?? 怒火(中) 如颜一头湿发被简单束起,墨红色的坎肩,白色的旗裙,将整个人装扮得越加灵秀起来,被翠绿扶出屋里时,哪里还有富察明瑞的身影。 翠绿到是心细,马上体会到了如颜的心思,轻声解释道,“这天色虽不早,蓝格格身子不妥,惹了王爷和福晋如此兴师动众,这府里定说不出什么话来的,只是要辛苦福晋折腾这一趟了。” 听她翠绿的话,如颜目光灼热,微微一笑,“难怪翠绿会在王爷身边这么些年,好一颗玲珑剔透的心。常言说的好,树大招风。说起来,人人愿眼巴巴的盯着这正福晋的位置,却不知这正福晋真正的滋味。” 这府里到处有吃人的嘴在张着,你哪一步走错了,或许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啊! 穿过来到现在,身边一直都是她一个人,人事还没有理顺,事情就一件接一件的发生,没有一时松懈的空档喘口气,这样的福晋哪时是在享福,跟本就是在遭罪。 至于名义上的老公,他是府里的天,将所有人的生命都握在手里,又怎么会轻易把内院的撑权真正放心的交到一个在新婚夜自杀的妻子身上呢? 想到这里,如颜越加觉得迷茫,这日子该才能时候才能是头呢、、、、 翠绿听到如颜的话,笑着回道,“福晋多虚了,说起来,这府里除了王爷,还有谁能比得上您名正言顺当主子?内院虽由张侧福晋撑管十年,却也是不得已,现如今福晋一进府,身子稳妥了,这撑院的事自然落到您身上。说句福晋不怪罪的话,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头一天的事奴婢到任为闹得好,也叫各院的主子们明白,这内院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主子,以后也不敢把您不放在眼里,就拿这次来说吧,明眼的谁看不出是张侧福晋要拔尖,福晋身子正不怕影歪,是她自儿琢到这个地部的,您也不必多虑、、、” 如颜望着她,竟发现自己没有看出翠绿长着这么一张快嘴,以几次接触对富察明瑞的了解,他身边定容不得多嘴的人,转念间明白,只怕翠绿也是忍张淑波太久了吧? 不若今日怎么能说出这般话来,却也说到了如颜的心里。 两人又说了几句,这功夫就到了蓝院。 蓝院早已因为富察明瑞的到来就被弄得灯火通明,如颜和翠绿进来,到也没有让下们人吃惊。 “见过福晋”婆子带着丫头迎了过来。 “起来吧,王爷可在里面?”如颜当然是明知顾问,扶着翠绿的手已下了蓝院的台阶。 “王爷也是刚到屋里,福晋是?”回话的是徐婆子,正是蓝格格的奶娘。 徐婆子这话让翠绿脸当场就落了下来,冷喝道,“哪个主子教你如此对主子回话的?见你也一大把年纪了,竟和不懂事的丫头一样,福晋是随王爷一同从福晋院过来的,难不成主子是夜里睡不着,到你不里打个转就回去?” 府里争宠的事翠绿见多了,平日里看这蓝格格身边的徐婆子到是个懂事的,哪知今日这般无理,真是昏了头。 私心是可有,可是过了度,就像现在这样没有规矩和礼数,就不免要惹出祸事、、、 今日徐婆子的话让翠绿听了十分失望,也难怪会在福晋面前就失了规矩,先声训人了。 如颜看得出来翠绿是为徐婆子好,可惜徐婆子跟本不领情,怕是还会误以为翠绿仗势欺人吧? 见徐婆子埂在那里,如颜和声悦色道,“虽是夏天,夜里没有寒气,湿气也是重些的,王爷在屋里我就不进去打扰了,你等备了茶,送到耳室吧。” “是”徐婆子这才应声下去。 翠绿看了,不明白白日里厉害的福晋,晚上怎么变了样? 心中众然有困惑,还是规矩的扶着她到了正屋旁的耳室,刚坐下,茶就送了上来。 如颜端了茶,一个人坐在临窗的小炕上,不紧不慢的啜了一口。 她当然此时不能治这奴才的罪,看翠绿的神情,猜得出来这徐婆子平日里是个明白的人,今日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 可这样的错误就是犯了,所以才让如颜心中警惕,能让一个人改了平日里的习惯,那只能说明她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目地。 若她刚刚发了脾气,治了这奴才,定会惊动正屋里的富察明瑞,富察明瑞是刚刚从福晋院出来的,相信这府里没有人不知道。 最后,她的发脾气只能让富察明瑞把她想成是个善嫉的主,在他心中刚刚竖起的那一点点好的印象,也会马上被抹掉。 好个厉害的徐婆子,好个忠中的奴才啊,竟然有如此深的心机。 怒火(下) 翠绿性子向来沉稳,现在却站不住了,见徐婆子杵在门外面,心下越是气恼,见福晋到是沉稳的坐在那里吃茶,犹豫了半响才靠上前去。 却也不压低声音,似有意让所有人都听到一般,声音清翠,“福晋,王爷那边还没有让人去知会一声,怕王爷还以为您在福晋院里呢,您看?” 如颜‘噢’了一声,不紧不慢的放下茶杯,又看了眼窗外的天,“来时这天色就已经晚了,这会子怕王爷正和蓝格格说着贴己的话,派人过去到是叨扰了,不如就按蓝格格奶娘的意思,还是先在这里等等吧。” 翠绿一怔,却也知进退道,“奴婢就怕王爷怪罪下来,恼了福晋,这到是奴婢多事了。” 如颜低头抿嘴一笑,觉得这翠绿十分有趣,明明是个深谋远虑的人,却又是一个直肠子的人,这两点在一个人身上,到是真有些矛盾呢。 一时之间这耳屋又静了下来,翠绿找话道,“福晋听说过这徐婆子?” “到是不曾,只是见她说话举动,也猜出了一二来”如颜扫了一眼翠绿,她可不认识翠绿是无意间提的这话。 其实翠绿问这话也是在瞬间的想法,不想福晋的回答让她一惊,更是让门外偷听的徐婆子惊愕,只一眼就能看出人身份,这人的脑子该有多精明? 翠绿此时到真真的对如颜另眼相看了,与那位同父异母先进府里的如眉仙福晋相比,这福晋决不是一个任人拿捏的主。 徐婆子到是吓出一身冷汗,心下明白,刚刚她使的小计谋,定是被看穿了。 如此一来,这回耳屋是真的静了,翠绿也安静的站在一旁,不在开口。 至于她在想什么,如颜到是没有心思猜,到是门外的徐婆子,如颜相信这样一点,她会收敛一点,或许该为刚刚做过的事情弥补一下什么。 在说富察明瑞突然了蓝院,无视四下奴才的问安,直奔正屋而去,下人门帘都来不及挑,他大手一扬就走了进去。 一进屋,就看见外间太医正坐着开药单子,手里的笔也刚沾了墨汁。 “臣见过王爷”太医慌乱中放下笔,跪了下去。 富察明瑞尽自坐到正位上,目光一沉,如深遂的夜看不到底。 太医浑身一颤,深不知做错了什么,跪在地上没得到话也没敢起来。 蓝格格两个陪嫁丫头闭月正在里面伺候,到是羞花问过安后已让人端上热茶,按过丫头们的茶,亲手放到富察明瑞伸手能及的桌子上,才退到一旁。 这时里间的蓝格格已被闭月搀扶着走了出来,身上披着一件袍子,头发也没有束起来,脸色苍白,显然她也是慌乱中出来的。 “妾身见过王爷”蓝格格被闭月扶着勉强的福了下身子,话才说完就忍不住一阵轻咳。 原本就是个美人胚子,现下弱不禁风的样子,更是楚楚可怜的吸引人。 富察明瑞喝了口茶,才抬头看她,声音里没有一点关心,“听福晋说你身子不妥,现下身子可好了些?” “劳烦福晋挂念着,妾身惶恐。”蓝格格又是一福身子。 这一次,可没有刚刚那么容易,不知是闭月没有扶好,还是闭月承受不住她重量,两人齐齐的摔到了地上,引得厅里一片惊哗。 下人们更是乱了阵脚,富察明瑞眉头紧皱,目光一暗,手里的茶子就摔到了地上。 清脆的破裂声,让厅内终于静了下来。 下人们齐齐的跪在地上,一动也敢动。 蓝格格阻止了两个丫头扶她起来,摆正身子,跪在地上,“妾身知错,请王爷息怒。” 委屈(上) 女人什么样子最让人怜惜,梨花落雨般的泪珠,娇弱微咬朱唇,埋怨中带着眷恋的眼神,是真真的勾了人魂去。 今日,富察明瑞对于这样的神情没有一点反应,眼前的脸颊只能让他在脑海里想到另一张平静中让人看不透的小脸,竟让人忘记不了,深深的印在了脑海里。 如此一来,此时蓝格格只能更加招来富察明瑞的厌烦。 男人就是这种动物,当他爱你时,你的一切不好,在他眼里全是好,吸引着他移不开眼。当他不爱你时,你在好,在他眼里也招人烦。 “蓝灵,你可知错在哪里?”富察明瑞收回神绪,半响才开口,并没有让蓝灵起来。 蓝灵听得脸色有些白,显然这样的发展是她没有料到的,笑容也很勉强,道,“妾身知错,妾身不该、、、” 富察明瑞眼神一暗,打断她的话,“本王看你还不知错,你不曾有子嗣,身为无品级的格格,何谓称‘妾身’??在平常人家,侍妾也谨记的规矩,怎么到了王府里,你们各个都忘记了?” 蓝灵脸色死灰一片,尴尬中带着羞恼,更多的是心痛,眼前的男人前日还独宠她,这才一天的功夫就变得如此无情,这怎么能不叫人心生寒意? 却依旧带着笑脸道,“贱妾知错,请王爷处罚。” 屋内其他的奴才到是不敢有什么多的想法,即使有也不敢此时表现出来,到是闭月和羞花两人眉角轻蹙,垂下的手紧紧握成拳。 “福晋不在这里,本王今日提醒你,也是为了你好,你要明白,即使本王在宠爱你,王府里的规矩也不能忘记。”富察明瑞声音里带着暗示。 “贱妾谨记。”蓝灵这回的声音不在是装,而是真的软而无力了。 “扶你们主子起来吧,再命人去看看福晋到了没有?”富察明瑞手握在椅子两边,一只手指带着不耐的一起一落,发出‘哒哒’的声音。 闭月扶了蓝格格起来,站到一旁。 羞花起身曲膝行礼退了出去。 一出门羞月就直奔耳屋,站在门外的徐婆子笑着迎了上去,道“可是王爷歇息下了,让福晋回去?” 徐婆子当然高兴,若真是这样,刚刚在福晋那城犯下的错,她也不用找弥补什么的了。 羞花脸色难看,责备道,“奶娘越发的没了规矩,王爷还在屋里,就这般大声的叫嚣,若被听到了,岂不是牵连了主子。” 徐婆子眼里的笑意退下,脸上仍旧挂着笑容,“羞花姑娘教训的是,是老婆子年岁大了,忘记了规矩。姑娘出来可是有什么要吩咐的?” 其实,徐婆子一见羞花这样,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只怕这羞花是在里面受了气。 自家小姐身边的两个贴身丫头,闭月向来稳重,喜怒从不表现在外,到是这个羞花最难接触,只要她心思不好,别人也不要想好。 羞花听得不由咬了唇,语气不善道,“王爷命奴婢出来看福晋可是到了。” 看着羞花的委屈,徐婆子在一听这话,心‘咯噔’往下一降,暗叫完了,这回是真的惹下麻烦了。 “奶娘身子不舒服?怎地脸色这么白?”半响见徐婆子都不开口,羞花才注意过去。 “哎哟我的姑奶奶,老婆子这回可惹下事了”徐婆子一拍大腿,就往耳屋里奔。 羞花不明,也跟着往里走,两人一前一后都进了耳屋。 那徐婆子进了耳屋大厅,就直接跪到了如颜面前,嘴里也不停着,“求福晋饶命,老婆子是有眼不识龙王庙,冲撞了福晋,求福晋大人大量,绕了奴才这条贱命吧。” 如颜一直坐在坑上,坑就靠近窗口,自然将外面羞花与徐婆子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对于徐婆子冲进来,也料到了一二。 委屈(中) 面对徐婆子投来的求救眼神,翠绿冷瞥一眼,嘲笑的扭开头,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阿谀奉承的奴才,狗眼看人低。 如颜笑着啜口茶,抬起头道,“奶娘这是怎么了?何罪之有,翠绿还不快把蓝格格的奶娘扶起来。” 很明显,如颜拒绝接受徐婆子的认错。 徐婆子脸色一白,勉强的笑道,“福晋莫拿老婆子开玩笑了,是老婆子忘记了规矩,还请福晋莫要生气,气坏了身子,老婆子才是真的有罪啊。” 如颜一笑,到是和翠绿说道,“咱来的不短了,你且去问问王爷,可是要在这里歇下?这天色也不早了。” 徐婆子被无视,巴结贴了冷屁股,一下子变得尴尬跪在那里,不知所措。 这时,羞花终于摸出门道了,这才福了身子,接知道,“福晋、、、” “你是哪里的奴婢?去把这茶水换了,”如颜岂会不知道羞花要说的是什么?可是她偏不要羞花把话说出来,这样一来,接下来的岂不是没戏了。 羞花一怔,没想到会这样,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呆在原地,嘴动了动,想将没说完的话继续说出来。 这时,如颜又似自语道,“这冷掉的茶水,喝了可会伤肠胃啊。” 羞花这才应了声‘是’,心中众有不甘,也只能过去撤下茶杯,曲膝退下。 “福晋,奴婢也先过王爷那里看看”翠绿勤快的福了身子,动作利落,接到如颜点头后,几步就出了耳屋。 不过,她在路过徐婆子身边时,步子明显停顿了一下,才出去。 如颜低头唇角一抿,这翠绿到有个爱玩的性子,她这样一弄,只怕让徐婆子白欢喜一场,到是拿人斗趣罢了。 翠绿出了耳屋,就直奔主屋走,转身的功夫,就见主屋外边暗角里站着两个身影。 其实也并不是故意要偷听,只是那两人一时之间只顾着口舌之快,跟本没有听到有人过来的脚步声。 “哼,还真把自个当成主子了,在这府里,就连小姐也及少指使我做什么,她到好,一开口就端起了架子。” “羞花姐,奴婢也听说,之前翠绿还为福晋斥了徐婆子呢,这第一天就巴结上福晋了”说话的是个三等丫头。 翠绿笑如昙花,就站在离两人一步之间的距离看着两个人嘀咕,羞花接过丫头手里的热茶,道,“我还是先过去吧,省着又治我一个不敬之罪,咱们这位正福晋那可是个会找事的主。” 三等丫头又回了两句,才退下去,看得出来,羞花并没有去泡茶,而是命别的奴婢做的。 羞花端着热茶,转身猛然发现翠绿脸色一变,声音也不觉间提高道,“你怎么在这里?” 话一出口,才知道没了规矩,曲膝福身道,“原来是翠绿姐,是要到王爷那里吧?其实王爷、、、” “姐姐没吓到妹妹吧?”翠绿语调怪异,打断她的话,“这茶在不送进去怕是又要冷掉了。” 羞花脸一热,暗咬唇角,“那妹妹就先退下了” 在背后说人坏话被当场捉到,若是别人,羞花哪能如此软,只是刚刚说的一个是这内院的主子,一个是王爷身边的大丫头,哪个也是得罪不起的主。 一时之间失了足,让她好一阵懊恼。 而且,王爷交待的话她一直没有机会说出口,在不说出来,怕王爷怪罪到自家小姐身上。 带着满脑子的心事,羞花进了耳屋,见跪着的徐婆子对她一个劲的眨眼睛,心下火气更大。 若不是她善自做主,现在岂会变成这样,一想这样,羞花心里的火气就更大,狠狠的剜了她一眼,走到坑边。 一手拿着托盘,一手拿着热茶杯轻手 放到坑上的小实木红漆桌上,人退到一旁。 如颜静静坐在小坑上,望着羞花,见她虽规矩的曲膝行礼退到一旁,却眉角轻蹙,又扫了一眼茶碗,才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羞花听了咬了咬唇,“回福晋,厨房里没有现成的热水了。” 如颜听了微微一笑,轻手拿掉茶盖,“这茶叶都泡开了,显然是泡水也有阵时间了,羞花你说这怎么解释?” 其实如颜到也不想有意为难她,但是见了这不把主子放在眼里的奴才,心里就是不舒服。 羞花到是没有开口,到是徐婆子脸上立刻堆满了笑,“福晋就是心细,羞花这丫头怕是半路被谁叫去了吧?” 说完,徐婆子还一直看羞花,见羞花仍旧低着头,到是有些急了。 如颜神色凝重的倚在软墩上,目光冷清的盯着徐婆子。 徐婆子见气氛不对,小心翼翼动了动跪着的双腿,也不敢在开口。 羞花这时抬起头,看向如颜,低声道,“奴婢想问问福晋,是不是奴婢哪里做错了什么?” 如颜到是不急着回答她,端起茶抿了一口,眉一皱,将茶碗摔到桌子上,“徐婆子说说,你们院里主子平日喝的是什么茶?” “回福晋,平日里主子用的茶都是按府里的规矩,分下什么就是什么”徐婆子磨言两可的回道。 “好个按府里的规矩”如颜这回是真的被惹得有了火气。 这算什么?之前喝的还是峨眉竹叶尖,现下就是普通的茉莉花茶,一个奴婢竟敢当面这样使小手段,是真的不把她这个福晋当主子看啊。 若说张淑波是个没脑子的,下面的奴才却也不敢当她的面做这事,到是蓝院的奴才,一个胆子比一个胆子大。 委屈(下) 再说翠绿到了主屋外面,并没有马上进去,低声在外面恭敬道,“王爷,奴婢翠绿。” 富察明瑞见人支出这么久也不回来,听到门外翠绿的声音,语气也带着稍稍的怒意,“进来吧。” 两个丫头掀了帘子,翠绿这才弓身进了主屋,抬眼的空档将屋里的情形一扫,就收入眼底,心下也估摸了七八分,这才又曲膝行礼。 “福晋正在耳屋坐着,说天色不早了,让奴婢过来问王爷是否在这里歇下?” 之前阴郁的心情一扫而光,富察明瑞笑道,“福晋在耳屋多久了?” 翠绿看他心情好,也跟着笑起来,上前蹲下身子,整理了他下面袍子褶皱的地方,一边回道,“王爷一出福晋院,福晋就简单的束起头发出来了,只是进了蓝院,婆子拦了下来,福晋这才进了耳屋。” 富察明瑞一怔,转眼看向蓝格格,蓝格格自然一直小心翼翼听着两人对话,心下也是一怔。 见她也是一脸的不明所以,富察明瑞沉下的眼神才转开,道,“不是有丫头出去回话了吗?” 翠绿掩着笑,才起了身,“王爷说的丫头奴婢到是看到一个,是蓝格格身边的羞花吧?只是奴婢到没有听到她说什么,就被福晋支过来了,原来是这回事。” 翠绿虽才起身,暗下却一直注意着主子的神情和语气,也品出其中几分味道来,心下不觉得好笑。 别人或许不了解眼前的主子,她跟在主了身边有十年了,不说了解透,也了解个七八分。 从进来后,主子听到是福晋让她过来的,她就看得出来,主子对这位小福晋是上心了。 这王府里,什么都不缺,缺的就是人气,或许是个好兆头。 “天色是不早了,这就回去吧”原本富察明瑞一直见不到如颜,心里莫名的有了火气,才命人看她来了没有。 现在听了翠绿的话,发觉到自己异常的反应,这才冷静下来,起身看向蓝格格,“太医开的方子仔细的吃,这些天早上就先不用去福晋院里问安了。” “贱妾明白了”蓝格格不敢靠前,只能在原地福了福身子。 翠绿上前理了富察明瑞的袍子,跟着后面出了主屋,到也没有忘记规矩,路过蓝格格前面时曲膝行了礼,才退了出去。 入王府也有近一年的时间了,第一次受了这样的委屈,主屋一剩下主仆几人,蓝格格就怒气的甩开闭月的搀扶,转身进了内室。 闭月深知主子脾气是上来了,对主屋里的丫头摆手,消退了她们,才跟进了内室。 一进去,就见主子靠在小坑上的软墩上,一个人生着闷气。 走到屏风处,闭月拿了上了挂着披肩,给主子盖到腿上,格外小心翼翼的劝道,“小姐,身子重要,不要因为这点小事伤了身子,受罪的是自己,白高兴了别的人。” 蓝格格发了会呆,悠悠道,“你到以为我愿意让别人高兴?谁都任为王爷宠的是我,这才不到一年的时间,你也看到了,前一刻还把你呵护在手芯的人,现在就冷的犹如陌生人。” 闭月听了动了动唇,却是没有在说话。 “现在府里没有人依靠,又得罪了张侧福晋,这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蓝格格脸颊上流下一行清泪。 闭月眼急手快的递过帕子,只能叹了口气,蹲在小坑边。 蓝格格拧着手里的帕子,任眼泪往下掉,又道,“在外人眼里,我是蓝家里的千金之躯,蓝家更是这王朝首屈一指的有钱人,可在这王府里,我也只不过是连个妾都做不上的格格,这还是说好听的。说难听的,在普通人家这也就是一个通房的命。在这王府里下人们还能拿我当个主子对待,不也是看在蓝家有钱的面子上,蓝家现在是爹在当家,若哪天爹没了,靠不了蓝家,我要去靠谁?” 闭月听到这些,眼里也聚了水雾。 打懂事起,她就跟在小姐身边,小姐向来心善,在家里被老爷宠着,蓝家在大在有钱也不过是一个商家,为了蓝家的将来,大公子托人给小姐说了这门亲事。 只是进了府里才知道,连个妾都不是,第一个月小姐一个人时就会落泪,还好王爷到也宠爱,让小姐心里也平衡了一些。 一入候门深似海,小姐进来后就在也没有回过蓝家,生米煮成熟饭,小姐送回家的信也是报喜不报忧,老爷现在还不知道小姐的真实情况。 何况这一年来,原本单纯的小姐,也被影响得变成处处藏心机的女人,有时让她感到害怕。 闭月见小姐越说越伤心,就劝道,“这府里的日子虽不好过,却也强过外面普通人家,等小姐有了身子,生下一儿半女的,不就有了依靠。” 蓝格格紧咬着唇,她是忘记不了刚刚的一幕,富察明瑞能对她这么冷漠,向来心高气傲的她,哪里能受下这口气。 低下头呜咽起来,手死死的拧着帕子,只恨不能冲到富察明瑞面前问个明白。 只是她要问什么?问他为何这般无情? 与其怪他的无情,不如怪她的多情和痴心罢了。 引出(上) 蓝格格哭了一会,心里也舒服了些,身子靠在软墩上,语气缓慢问道,“奶娘是怎么办事的?现在也没个动静,还有羞花,这丫头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闭月朝她一笑,只是这脸容的笑容,显得有些心事沉沉的样子,“小姐不必担心,奶娘那可是精明的,到是不怕出什么事,只是羞花这里奴婢到有些不放心,毕竟她年岁小,这王府里的奴才哪个不是人精,怕她会被人利用了还不知。” 闭月因为惦记着羞花,也心神不宁,了解小姐脾气的她,深知此时若帮羞花说好话,定会犯了小姐的大禁,她疑心,而更加怪罪羞花。 何况这一次小姐弄了这么大的动静,因为黑陶的事情,现在张侧福晋只怕恨死她了,如今又吃福晋送来的燕窝中了毒,哪一件都不能掉以轻心。 听到闭月这样说,蓝格格的心到也是也放下个七八分,“对于奶娘我是放心的,只是刚刚王爷因为奶娘拦下福晋之事,看过来,是我没有想到的。王爷向来不过问内院的事,现在因为一个婆子的事情就有这样的反应,看来已对福晋上了心。” “小姐与王爷也近一年了,该了解王爷是什么样的,对哪个人真的上过心,也就是对小姐特别了一些罢了,现在福晋刚接手内院,王爷也不想让外面传什么谣言才这般吧,所以小姐还是放心吧。”闭月轻手锤捏着,一边劝慰。 听闭月的话,蓝格格虽知是让她宽心的话,却很受用,抬手点闭月的额头,笑道,“就你会说,只知道哄我开心。” “哪里是奴婢在哄小姐,奴婢说的是实话,小姐又冤枉奴婢。”闭月见主子真高兴了,也跟着高兴起来。 正屋里蓝格格的压抑是解开了,这会的时间,富察明瑞也往耳房走去。 只是到了耳房并没有马上进去,也拦住了翠绿,里面的说话声就清晰的传进耳里。 “这王府里是真的没了规矩,白天的事情还不够让你们知道欺主的下场吗?还是你们眼里跟本没有我这个福晋?这是什么茶?是下人们才喝的茶叶子吧?不过也难怪你们会这样做,被贬为庶民的太师与当朝第一世家首富相比,我这个落迫的福晋,哪能与你们家的小姐相比。只是你们忘记了,我在是这个好欺负的主,却也是这府里的福晋,这王府里的规矩还在,就由不得你们站在主子头上一天。”如颜语气戳戳夺人,句句话犀利不绕人。 抿了口茶,才看向一旁紧低着头的徐婆子,淡声道,“徐婆子是蓝格格的奶娘吧?看你的年岁,想必比那些年轻的丫头懂得的,只是今日你却敢拦主子的路,这样的事不像你这样的老人做出来的,是受主子指使才做的吧?这样忠心护主的奴才,要禀报了王爷,给些奖励才行啊。” 徐婆子听了心惊,如颜摔茶杯的动作已让羞花和徐婆子大气不敢喘,现下听了她的话,头更是不敢抬,只是脸上不敢露出半分心虚,怕被如颜看出来。 几句话,已让到了门外的富察明瑞眼色暗了下来,他向来不过问府内的事情,不代表他不知道府里的事情,这听了如颜的话,方明白是他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 侍妾吃醋是小事,乱了府里规矩,传出去被世人笑话,才是大事。 “回正屋”富察明瑞一甩袍袖,转身又折了回去。 翠绿自然明白王爷的用意,此时已不关是不是给福晋出头的问题,而是王府在外面的声誉问题。 看来事情要严重了,心也跟了沉下去。 引出(中) 事已至此,话已出,翠绿知道都没有开口劝慰的机会,心下也恼蓝格格,平日这府里的几个主子,最让人省心的也就是她们这里。 现在这主子没了方圆,奴婢也跟着闹了起来,王爷向来是个重规矩之人,哪里会轻易就这事情这样过去。 闭月在进内室时,就将正屋里的奴才都赶了出去,所以听到帘子掀起的声音,以为是羞花回来了,也没有多想,主仆二人仍旧嘻笑的聊着。 富察明瑞原本就是个多疑的人,进来时就见奴才都站在外面,在看厅里没有一个身影,脸色也沉了下来。 将人都赶了出去,定是有见不得人的事,想到这里,富察明瑞喘气声也粗了。 “外面谁在当值,王爷进来了没有茶水也就罢了,怎么连通报也没有一声,还不滚进来。”翠绿能理解主子现在的心情,所以这时候她更要拿出大丫头气势来。 富察明瑞大刺刺的坐在椅子上,唇紧抿,若有所思的眯着双眸。 内屋,听了动静,这才理了衣服,走了出来。 蓝格格看了富察明瑞一怔,“王爷、、、” 富察明瑞听到了她的话,只是忽略掉出来的主仆二人,对翠绿吩咐道,“叫人把门外的奴才拉下去,每人杖罚二十,看还记不记得这府里的规矩。” 翠绿斜了一眼蓝格格,低应了一声,曲膝行礼人才退出去。 蓝格格不知怎么回事,王爷折回来现在又要处罚人,让她更加不安,欠身道,“贱妾管教不严,全是贱妾的错。” “平日里本王看你是个本份的,在这王府里什么最可怕?可怕的不是你没有身份地位,而是你认不清自己的位置。”富察明瑞双眸穿透蓝格格的眼底,面容严肃,更带着严厉的暗示。 蓝格格满脸通红,喃喃的只是认错,一旁的闭月也跪了下来。 “只这一天,你看看你这里闹出多少事情?上吊自杀?知道的知你争风吃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本王亏待了你,堂堂王府闹出这等笑话,传出去岂不被人笑掉大牙?”富察明瑞原本不想提此事,女人吃点小醋闹闹情绪也正常。 “贱妾知错,只是黑陶的事情,贱妾实在是怕,所以、、、”蓝格格只说了半句就说不下去了,低头嘤嘤哭了起来。 “你若问心无愧,怕什么?难不成这王府还能冤枉了你不成?平日来是本王错看了你,你好自为知吧”富察明瑞最见不得的就是犯了错还找借口,死不承认的。 之前他还有丝心软,现下心态到也回恢过来。 “王爷、、、”蓝格格知道这次是真的失了心,声音也楚楚可怜。 不过,万事都要有个度,超过了这个度,就不是可以装没有发生就过去的。 富察明瑞语气不耐的又道,“明你就先去西山角下的别苑小住些时日,等身子好了在回来吧” 蓝格格神色大变,更是身子一个不支软瘫在地上。 引出(下) 翠绿领了命出去,就吩咐人去叫护卫,见护卫进来一群,奴才们还不明所以,就被护卫两架一个,扯出了蓝院,这一动作,引起一片喧哗声。 如颜坐在小炕上,听了动静,下一刻就见翠绿走了进来。 翠绿欠了身子,“福晋,王爷说这院里的奴才没了规矩,命每个杖罚二十,跪着的这两个?” 二十杖下去,命也会没了半条,羞花听了第一个就怕了。 “福晋饶命啊,奴婢知错,茶水是奴婢让下面的丫头换的,奴婢被福晋支使,一时气不过,才做了错事,求福晋饶命啊。”羞花平日张扬跋扈惯了,哪里见过这架势,拼命的磕头。 一会功夫,地上就见了血色,只是还不停下。 如颜垂着眼睑,一直没有开口。 “好个奴才,明目张胆的欺到主子头上了,福晋在心善饶了你,王府的规矩在这里,也不能饶你这恶奴。只因主子支使就心里不满,万一哪里主子责骂你一句,你只怕会下毒。”翠绿这才明白福晋会发这么大的火气。 别说做为主子的福晋生气,就连她这个奴婢听了也一肚子的火气。 这样的奴才,在不治治,这王府得让她们闹翻了天。 翠绿的话让如颜感触良多,也上了心,防人之心不可无,以后真要注意了。 “翠绿姑娘嘴下留情哟,奴婢们胆子在大,也不敢有害人之心啊”徐婆子见翠绿的话盯到这份上,也怕了起来。 这样大的罪名扣到她们头上,她们哪里还有活路。 “徐婆子说的可让翠绿不明白了,到底是我嘴不留情,还是你们就怀着这害人之心,这事只怕让福晋说话,你也会认为福晋在偏着我这边,不如就拿到王爷和你家小主面前说上一二,到底熟对熟错就知道了”翠绿的嘴向来不饶人。 徐婆子傻了眼。 反应过来后,用膝盖往前了一步,哭道,“福晋你可要给老婆子做主啊,老婆子决无翠绿姑娘话里的意思,老婆子只是一个奶娘,哪里敢生这些乱心思啊,这要到了王爷面前,老婆子哪里还有活路,福晋看在老婆子初犯,就饶了老婆子这一回吧。” “你一口一个老婆子,既然年岁在这,又怎会犯这样的错?我看你就是成心的”翠绿接话落井下石。 “翠绿姑娘,老婆子敬你是王爷身边伺候的,一直以礼相待,为何你这般为难我?”徐婆子也看明白了,这福晋一直坐山观虎斗,求情也没有用。 干脆,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反正福晋不说话,先把翠绿压下去在说。 打定了主意,徐婆子没了惧意,之前眼里的泪水早没了影。 “王爷是这府里的主子,万事他吩咐了,就按他说的做吧,翠绿一切你按排吧”如颜开了口,眼睛看向窗外。 她早就看出徐婆子的心思,这样眼里没有主子的奴婢,她当然不必在留什么情面。 心下也明白,这府里是真的不会在安宁了。 徐婆子怔在了原地,到是翠绿欠了欠身子,“奴婢知道了,福晋可还有什么吩咐?” “我到是想回去了,只怕在坐会天就亮了。”如颜当然没有直说还要在这里等富察明瑞。 翠绿一听就明白了意思,笑道,“奴婢的事办完了,还没有回了王爷,怕王爷也等急了,就先退下了。” 说完,又福了福身子。 人出去后,片刻又折回来,这次带进了四个护卫,拦了已安静的羞花和一脸呆怔的徐婆子退了出去。 翠绿吩咐将人带到外院行刑,才急步的往正屋里去,必竟福晋这边还等着回话,虽没有明说,但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天色不早了,问王爷是否该回了,毕竟事情该办的都办了,差不多了。 翠绿进了正屋,见不用寻机会回话,蓝主子目光呆怔的瘫在地上,对着富察明瑞福了身子,“王爷,天气不早了,可要回去了?” “嗯”翠绿进来的正是时候,面对蓝灵哀怨的神情,富察明瑞早就想离开了,起身不在多留,大步离开。 出了正屋不用富察明瑞开口问话,翠绿就行欠了身子,向一旁的耳屋走去。 富察明瑞没有留步,直往院外走,身后就听到翠绿的声音,不多时身后就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心思(上) 如颜搭着翠绿的手,头重身轻的出了耳屋,苦笑道,“只怕这王朝里在寻不到我这样的福晋了,出了门身边连个贴身的奴婢也没有,今儿个还多亏了有你在周旋,这让我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翠绿扶着如颜出了蓝院的门,招手让站在外边的小斯拿着灯笼在前照路,笑着回话道,“福晋这样说可折杀奴婢了,福晋是主子,奴婢伺候主子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今儿日虽不在前院,也知王爷让福晋选些新人进府,福晋何不借此机会选几个应心的。” 她都有这种想法,别人也这样认为吧?不过这也正是如颜真正的目地。 “我也正有此意,好在是王爷开的口,要不然我这心真是不踏实”如颜叹了口气。 翠绿眼神一闪,扬声道,“男主外女主内,千古至今无一变通,福晋是一府之母,管的事多,府里又人多口杂,众口不一,难免会有说词,要是在乎这些去,哪件事都难做,所以奴婢劝福晋心放宽心,只管放手去做,府里的规矩在这,还怕他们说什么。” 翠绿的话即解了如颜的担心,另一层又间接告诉如颜,只要不违背王府里的规矩,什么事都好说,怕就怕身在高处,被众人捧着迷了眼,看不清真假,而失了方向犯了错,到那时即使你是王府时的福晋,也没有用。 这就是古代,一个女人没人地位和权利的社会,夫妻间也没有通心的亲蜜,到要谆谆而知进退,更多的像是朝臣关系。 如颜想到这些,又下又觉得压抑,看来想出府逍遥并不如想象中那般容易,错一步都有可能被浸猪笼,现下脚还没有站稳,眼前的事又一堆,着实让她没有时间去想其它的。 两人说话间,就到了福晋院,只是在院门口,如颜并没有急着进去,侧头细声,问道,“前院是在行刑?” “是啊,是蓝院的奴才”翠绿也往前院的方向看向。 福晋院在后院正房的右边,院门口与出后院的拱门斜对着,只是中间隔了长廊,曲折的长廊在感觉上拉开了距离,原本一盏茶的路,现在快走也要小半个时辰。 长廊四周是假山花草,到让人观赏的同时,忘记了时间就到了地方,也不缺为一优点。 “派人过去,叫人停了罢,只说王爷念他们是初犯,现下后院的小主子们都睡下了,免得吵了她们。”如颜纵然不愿管这闲事,却不得不管。 以她对富察明瑞的初步了解,他并不是一个这样极易冲动的人,今晚也是事情发生的太多了,又触了他的禁忌,这才动了怒。 想必过了今天,或者是现在他就后悔今晚的举动了吧?那样一个向来不把情绪表现在外面的男人,今天犯了这么大的错,将情绪表露在外面,他定会将怨气怪到她身上。 所以,要减少富察明瑞事后的怒气,如颜只能帮他先把‘屁股’擦了。 翠绿一怔,待反应过来后,忙叫人去前院,心下惊乱的同时,也对这福晋刮目相看,能在只接触王爷一天,就能把王爷的秉性看透,这样的心思,也让她害怕。 一晚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如颜已无暇在意翠绿的反应,在说真正要面对,让她提起心要应付的是里面在等着她的男人。 心思(下) 如颜进了福晋院,到了正屋,在女婢嘴里才知道富察明瑞去沐浴了,她进了内间换掉身上的外袍,那边富察明瑞也穿着中衣,散着湿的头发走了进来。 翠绿随后进来,手里拿着大白的帕子,先对床头的如颜行了礼,才走过去给富察明瑞擦头发。 “爷,臣妾私下做主,停了那些下人的板子,蓝格格身子不适,也需要人照料。”如颜起身,走到椅子前,接过翠绿手里的帕子,轻手的擦着。 翠绿眉间带着笑,对如颜曲膝行了礼才退下,关了内间的门。 微弱的蜡烛轻轻摆动着身姿,一旁着着盆兰花,刚刚抽条吐苞,将兰的韵味显示的一览无余,让屋子里也跟着变得高雅起来。 黑丝滑过如颜的手掌,软而柔韧的手感,让如颜微怔了一下,她站在身后,所以看不到富察明瑞的神情,不过见他没有开口,知道他是接受了。 “臣妾下午就挑了些新下人,叫人也去别苑把王麽麽接回来了,这府里还是有个老人好,臣妾年纪小,懂的少,到不求得到爷的满意,只要能不给爷多事便知足了。”如颜的语气很淡,到像一个妻子对着丈夫说着家里的锁事。 富察明瑞角眼透过一旁的铜镜可隐隐看到那张嘴角含笑的秀脸,朦胧中透着温馨,心底升起一抹异样的感觉。 “麽麽接回来到也好,出府前只是想让她到别苑养好身子,这一拖就是五年,是我平日里事多,没有注意到这,到是有劳福晋费心了”富察明瑞闭眼睛回道。 如颜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爷说这话可是折煞臣妾了,出嫁从夫,爷是臣妾的夫,要说费心,莫不是爷不把臣妾当妻不成?”如颜打趣道。 富察明瑞唇角闪过笑意,到也不及着回答。 “爷即不理臣妾,臣妾也不给你擦头发了,这累人的活还是让翠绿来吧,省着臣妾吃力不得好”如颜娇声的手一顿,似沉思了一下,又辩驳道,“不行,这眼看着就擦干了,在让翠绿来,这功劳不全是她的了。” 富察明瑞终忍不住哈哈大笑,转身将如颜拉进怀里,笑道,“本王可没说一句话,这可全是你一个人在说,怎么到怪起本王来了?这般不讲理的人,本王可还是第一次见到。” “爷,你笑起来真好看”这回可不是如颜拍他马屁,她是真的被这笑容给吸没了魂。 富察明瑞又是一阵爽声大笑,他发现自己的小福晋,似乎并不像传闻中那般,到是越发让他觉得有趣。 “你若觉得本王笑的好看,本王以后就常对你笑笑便事,怎么到像说起女儿家好看来了”富察明瑞习惯了被人奉承,但是不得不说,眼前自己的小福晋的话,确实哄得他开心。 “好是好”如颜认真的点点头,又担心道,“只是爷这样在外面笑,怕被人误以为中了魔症,臣妾想还是不要了。” 言下之意,是说他平时太冷了,这冷不防一笑,当然会吓到众人。 富察明瑞何等精明,黑眸里芒光一闪,神色一正,“天眼看就亮了,睡会吧。” 说罢,松了如颜,起身走到床边,退了脚上的靴子,上床扯了被子,面朝里躺下。 如颜眼底闪过笑意,这才是她想要的效果,眼前的男人定不喜欢女人的小女儿娇态,如此一来,到也让他能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只是眼前的男人心机太深,眼前是没有反应过来,如今只希望他后事不要用心思想刚刚的事情,沉思了片刻,她才吹了蜡烛,轻手上了床。 折腾了一晚,如颜身子一贴床,困意就上来,不多时就睡了过去。 听到身边的呼吸均允了,黑暗里富察明瑞才睁开眼睛,眼底的黑暗凸显在黑暗中,如锐利的剑,散发出来的寒气比过冰川,让人战栗。 ==================== 丑时,天刚刚放亮,府里的下人早早的起来收拾打扫,翠绿也带着几个奴婢站在福晋院正屋门外,听到里面的轻咳声,深知主子起了,这才轻手推开门,带着端着洗梳一干用具走了进去。 其实满打满算,从真正睡下到现在,也不过是一个时辰,如颜手挡着嘴偷偷打了个哈欠,也坐了起来。 富察明瑞在被丫头们伺候洗梳的时候,如颜的丫头小绿小红走了进来。 看到小红和小发,如颜眼睛一亮,又瞬间恢复正常。 小红挂起了床帐,小绿拧出了帕子递到如颜面前。 温湿的帕子贴到脸上,舒服的同时,也让如颜的困意退了下去。 将帕子递给小绿,小红又过来给如颜穿上了鞋子,此时小绿又拿过一披风又给如颜披上,一干事做完后,两人才退到一旁,却也没有退出屋子。 这时,富察明瑞已梳洗完,乌黑的发丝在翠绿的巧手下,梳成一条 辫子。 如颜走过去,拿过朝袍给他穿上,离近了,如颜才看清朝袍上绣的是什么,大红黑底虎踏云团的图案,配着金线绣在胸前的位置,想来这就是身份的象征吧。 最后是束腰的带子,绕过富察明瑞身上,就要拉近两人的距离,男性身上特有的味道瞬间就扑鼻而来,虽两人已有夫妻之时,可那时如颜只顾得痛,哪里有别的感觉,更没有想两个人身上没有遮拦的拥在一起。 此时,虽低着头,但是她可以感受到一双眸子在紧盯着她。 脸一下子就热了起来。 “今天蓝月会去西山下的别苑修养几个月,你安排一下。”富察明瑞眼底飞快逝过一道犹豫。 如颜低声应了一声,最后将束腰的带子扣好,退到一旁屈膝行了礼,然后富察明瑞出了正房,翠绿也带着下人行了礼尾随的退下。 现下屋子里只剩下福晋院的奴婢,如颜才坐到大炕上。 她笑着问小红,“身子还没有大好,怎么的就出来了?” 小红恭敬的回道,“小绿性子脾气急躁,王爷在,奴婢怕出个差错,为福晋又添烦心事。” 如颜点了点头,“小绿与你相比,性子确实不稳,你说的到也有几分道理。” 明显的,经过昨天一天,小红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她可记得当初小红哪有这般恭敬,做的向来是指挥主子,命令的语气。 “小绿”她转眼看向小绿,“你怎么出来了?” 小绿眼一湿,扑通的跪到地上,“小姐,奴婢知错了,不该擅自做主,小姐就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今日小绿的语气着实比昨天好,而且称呼也变了,用的是‘小姐’,而不是‘福晋’。 如颜扫了小红一眼,她低着头,看不到神情。 眉角一挑,这是她教小绿的吧?她到也是有几分人情味。 可惜,当知道这两个人心怀不轨时,如颜的心就冷了。 “小姐,小绿从小无父无母,是小姐一次出门时救了奴婢,小姐的大恩大德奴婢一辈子也不能忘记,奴婢死不足惜,只是不能服侍小姐,你奴婢心中放不下啊。”小绿由感而发,哭的夜越发伤感。 一旁的小红也不由得泪盈于睫,身子一低也跪倒在地上,“小姐,你就饶了小绿这一回吧。” 如颜笑盈盈道,“看你们两人,说的到像是我是个狠心的主子似的,饶不饶的哪里是我做的了主,这府里的规矩你们是知道的,昨个我还治了别人,现下就要袒护自己的人,让别人怎么说?这几百双的眼睛都盯着呢,我纵有私心,却也无能为力。” 叹了口气又道,“你们两人是跟着我陪嫁过来,我陪嫁的嫁妆锁在西房里一直没有动过,钥匙一直放在你们身上我是放心的,昨儿个太医也来了,蓝格格并没有声张此事,可却有太医在,瞒不过王爷,眼前的事还很多,待我忙完了,禀来了王爷,由他定夺吧,到时好坏就看你们的时运了。” 小绿小红连连磕头谢恩,从前半句被打入深渊又爬了起来,语气的意思在明显不过,念在主仆一场的情分上,她不会下井落石,却也不会把小绿交到别人之手无伸冤的机会,最后怎么样只能看王爷是不是秉公处理,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正说着,如眉领着贴身丫头惜月走了进来。 不过一晚没见,司徒如眉的态度明显变了,一进来笑声先传了出来。 “妹妹起的这般早,可是还没有用造反?正好姐姐也没有用呢,不如就在这里叨扰一顿。”话语亲切,人更是也到了如颜的跟前。 如颜笑着点头,对小红小绿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吧,吩咐下面多弄几个菜,把东西摆进屋里就行了。” 两人这才起了身,屈膝行礼退了下去。 “姐姐快坐吧。”如颜这才转身回了如眉的话,一边对门外的丫头喊道,“司徒侧福晋来了,还不快上茶。” 然后拉着如眉坐在大烧上,客套道,“姐姐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有什么事让下人们过来吩咐一声便事了,怎还亲自跑过来了?” 如眉满脸是笑,“妹妹可是这府里的正福晋,说句难听的,这府里除了王爷,也就你是个主子,姐姐岂能如此不知礼,这不是乱了府里的规矩。” 如颜听了只是淡淡一笑,一口一个不乱了府里的规矩,在称呼上却没有尊卑之分,一个妻一个妾叫正福晋为妹妹,这是哪里的规矩? 想到这里,如颜脸上的笑意更浓,只是觉得这如眉是真的把这个正福晋当成了傻子。 如眉见如颜笑容扩大,心下不免得意,看她做的几件事,以为是个心思重的主,现下看看也不过如此。 外面的丫头端了热茶走进来,放好了茶,又退了出去,被她这一打断,让刚刚虚伪的客套一下子冷了下来,两人喝了几口茶到也没有话说。 “妹妹虽是府里的正福晋,却是妾所生,在这府里只怕没有几人会信服,如今这内院撑权之事也交到了你手里,遇事可要细想在做决断,不然有个万一……”如眉在没有说下去,低头抿了口茶。 妾生之女的出身,这个说的倒是真的,毕竟她前几天还在众人面前这样骂,现在反倒说别人,这人的脸庞倒是真厚。 “姐姐说的在理,妹妹心下记下了。”如颜到也不多和她计较。 见如颜态度不冷不热,如眉到也不在意,又接着道,“妹妹年幼,没嫁前又没有学过管事这些,若以后不明白的地方,姐姐到可以帮着出出主意,这也不为一好法子。” 如颜心下冷笑,这才是她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吧? “姐姐也是知道这府里的规矩的,眼前不说这些,就说这府里的奴才也有几百,这几百双眼睛在看着,姐姐一番好意,妹妹是知道,可外人知道了却不会这么想,这事传了出去,王爷定会说妹妹不懂事,坏了这府里的规矩,连尊卑都没有了。”如颜话里话外点叨她。 希望她别忘记了身份,在这么个大府邸里,怕的就是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和位置啊。 如眉一听脸色变了变,显然她并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反正认为如颜是不想分权,娇生惯养的她昨晚想了一宿,才想到要通过两人是姐妹关系,近而将府里的撑权握在手里。 哪知如颜根本不松口,她当然心下不乐,还想说什么,正有小丫头进来禀道,“福晋,庶福晋来问安了。” “让她进来吧”这倒是好了,她当了一个多月的正福晋,也没有见有人来探望一次,王爷只在这刚住了一晚,一切都变了。 小丫头出去,随后门帘被揪了起来,李梅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曲膝给如颜行了礼,“妾身见过福晋。” 如颜轻声‘嗯’了一声,然后只见李梅又对一旁的司徒如眉福了身子,“见过姐姐。” 李梅是庶福晋,对福晋要分尊卑,对于两个侧福晋,可以姐妹相称。 “原来是庶福晋啊,近而这么早”司徒如眉挑了挑眉,没好气道。 如颜唇角一降,抢过话道,“庶福晋坐吧。” 李梅轻笑的在一旁的椅子上搭了个角坐下,倒是没有多在意司徒如眉话里的嘲讽。 不过如颜心下就不乐意了,见这司徒如眉也是个聪明的人,怎么偏做这些让人捉话柄的事呢? 眼下李梅主动来问安,她这么一呛,若被人传出去,岂不是说司徒家姐妹两人合起来欺负侍妾? 若被有心人加以利用,那真是日子过到头了。 想到这些,如颜看了司徒如眉一眼,司徒如眉眼里得意的笑乐才退了下去。 “庶富家女也是京城人吧?”对于李梅的大度,或者说不计较,如颜还是对她感谢的轻轻一笑。 李梅一怔,都察院左副都御使是张淑波的父亲,都察院右副都御使是李梅的父亲,两人也算是同一部门,关系该非一般,但据她这两次的观察,李梅与张淑波并不亲热。 都察院都御使是正三品的官,如颜叹了口气,不得不又一次佩服富察明瑞这个男人连妾的来头都这么大。 转念又想,她父亲是太师的门下,想必不会轻易说这些,目地是什么? 是在明意她是这边的人吗?如颜不想再过多想这些,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到底是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还要看以后的日子。 “听说你父亲老来得女,在家里独宠你一个,你虽是嫡出,却是府里最小的小姐,你父亲老来得女,还被传为佳话呢。”司徒如眉没安好心的说着八卦。 如颜又是一怔,今天吃惊的事真是一起接一起啊。 是啊,她怎么没有想到,即是太师的门生,年岁定不能小了。 不过,既是老来得女,又为何要嫁为妾?以她父亲正三品的官职,找一个配得上她夫家容易的很,难不成给王爷做妾也好过做正妻? “姐姐说笑了,什么佳话,也不过是老天抬爱罢了。”李梅三言两语就截住了司徒如眉接下去在说这事。 “是啊,想来你母亲一直未有身孕,在三十岁怀上你,真是老恩啊。”司徒如眉又忍不住挖了一句。 李梅倒没有回话,只是轻轻一笑。 如颜在一旁听得不由眉头微蹙,还欲开口,小丫头就进来禀报,“福晋,造反准备好了。” “叫人摆进来吧,在多加一副碗筷。”如颜点点头,小丫头福了身子这才出去。 如颜笑着和李梅招呼道,“一会就在这里用早饭吧。” “谢过福晋,妾身就不在这里多打扰了,福晋刚接管内院,想来操心的事也不少,妾身这就退下了。”李梅起了身。 如颜知她不会留在这里用饭,也没有和她在客气,“那我就不留你了。” 李梅笑了回了句,曲膝行了礼这才退下。 然后,就见端着饭菜的丫头们鱼贯走了进来,摆放好后,退了出去,独留下惜月这个大丫头。 如颜坐在大炕上没动,只拿起茶喝了一口,放下才道,“姐姐莫怪妹妹说话难听,只是今儿个姐姐当着众人的面给庶福晋难堪,这着实说不过去。正所谓家和万事兴,你我若为姐妹,却大不过这府里的规矩,这事传到王爷嘴里,让妹妹也不好做人。” 司徒如眉不以为意反驳道,“妹妹也太小心翼翼了,不过是个书福晋,何况我并没有说错什么,这些事众人都知道,难不成还不能让人说不成?” “众人都知道这些事,却没有一个像姐姐这般做的,庶福晋是位在姐姐之下,可是姐姐不要忘记了她父亲可是正三品的官。”如颜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 司徒如眉摆摆手,“我在这府里也有十年了,还由不得你来教导我。” “既然姐姐如此顽固不化,刚刚的话就当妹妹没有说过罢了。”如颜脸色一沉,也不再多说。 毕竟还念着她是这个身材名义上的姐姐的情分,如今她该说的也说了,即使以后有什么也算仁至义尽了。 司徒如眉冷哼一声,“你还知道她父亲是正三品的官,如若不是因为你,父亲也是当朝太师,现在你会当人了,你以为你是正福晋就可以随心所欲了吗?我倒要看看你一个人会笑到什么时候,你……” “主子,该用烦了。”惜月忙打断司徒如眉的话。 这主子脾气一上来,那可是什么也不管,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如今没有了太师当靠山,主子想在王府里平安的呆下去,还得指望这个庶小姐呢,现在得罪不起。 司徒如眉转头将气又撒到惜月身上,“你个下贱的东西,主子说话哪里有你打断的道理,果然下贱的东西生出来的也是个下贱货。” 这不是拐着弯骂她是个妾生的女儿吗? “大清早的,姐姐在我这院里骂人算怎么回事?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姐姐若想教训奴婢还是回自己院关起门做的好。”如颜也不怒,笑盈盈的看着她。 “我要怎么做还用不着你来教,你就好好享受做正福晋吧,怕你也享受不了几天了。”司徒如眉一甩手,转身对惜月骂道,“还不走,想在这里找晦气不成?” 反正也撕破脸了,也不差再多说一句,对着怒气离开的司徒如眉,她笑道回道,“姐姐慢走。” 想来这一句话气得司徒如眉不轻,又让她步子明显加快了。 如颜笑盈盈的望着一桌已经冷掉的饭菜,全然没有了胃口,叫了人进来,价格东西撒掉,手支着头闭上眼睛,这才刚刚起来,就发生了这些事,真是累人的很啊。 如颜独自揉了会头,神色间带着几分疲惫,听到门口有低语声,这才睁了眼睛。 只见小狗子正在往里探头,见她看过来,眼睛显然一亮,如颜知道他定是有什么事。 他身旁的正是德八,如颜马上明白两人刚刚定是在争吵,想来是小狗子要进来,德八不让,转念一动,坐直了身子,叫一旁的丫头叫两人进来。 小丫头出去,叫了两人进来,德八脾气大些,脸上被怒气气的红色还没有退下,倒是小狗子像个泼猴一样,行礼时仍旧嬉皮笑脸,这倒让如颜喜欢,毕竟这府里太过于死气沉沉了。 “你们刚刚在吵什么?”如颜低着眉眼。 他二人猜不出她的喜怒,一时之间到忘记了回话。 “德八,你先说说。”如颜闭上眼睛,手指仍旧揉着额角。 “福晋。”德八犹豫道,“早上王爷离开时交代王总管给院里再安排些护卫和跑腿的奴才,刚才王总管找奴才去下人住的院子选人,奴才过去时,正巧遇到小狗子和人在打架。” 富察明瑞这个男人心这样细如颜是想到了,只是这样的安排,倒让她心里有些牵强。 她最怕别人对她好,她真怕长此以往下去,她会真的爱上这个男人。 不过想来昨晚她的心思他是明白的,他这样做的举动也是在告诉她不要再使什么小心计吧? 算是一个警告?还是一个暗示? 如颜睁开眼睛,噢了一声挑眉,“谁打过谁了?” 德八疑惑福晋为什么不关心小狗子为什么打架,却问这个,想了一下,但也如实的回道,“小狗子被他们到。” 一群人打小狗子一个,这样说对吧?德八说完又想了一下,觉得没有说错,这才松了口气。 如颜上下打量着小狗子,细看一下,他左边脸角倒真带着淤青。 她笑起来,“你这泼猴,怎么惹了一群人打你,我到不信你有这本事你把细节给说说。” 小狗子倒是有些羞愧,搓手道,“也没什么,福晋就允了奴才不说吧。” “你还知道我是主子,让你说你就说,别在这里婆婆妈妈的。”如颜直觉这事和自己有关。 小狗子咬着唇,然后直挺挺的跪倒地上,“求福晋别逼奴才说了,只不过是奴才间的小事罢了,这事也是常发生的。” “福晋…………小狗子说的不假。”德八心一横,也附和道。 这样一来,如颜更加肯定自己猜得没错,通过昨天的事,只怕每个人都知道小狗子是福晋的人,巴结还来不及,眼下却拳打脚踢。 只能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这个福晋还没有在人眼里有威信。 “虽昨个才让你到我院里,我却见你并不是一个爱生事的人,你既然跟了我,我就不能任人欺负了你,今天德八也在,我就把话明说了,你们都是我的人,只要有我在这府里一天,我就会护你们周全,万一有一天……我也定会先行把你们安排好了。”如颜将一缕青丝拂在耳后,语气不快不慢,“我信任你们二人,也知道你们不是仗势欺人的,想来这事是和我有关吧?你们在不和我说实话,我还能去指望别人说吗?” “福晋……”小狗子眼圈一红。 “福晋。”德八也扑通跪下,脸上感慨万千。 “你们这是做什么,都起来回话,男儿膝下有黄金,岂是随便想跪就跪的,以后再我这里不用行这样的大礼。”如颜眉间闪过一丝感伤,笑着看向一旁的丫头,吩咐道,“去把它们二人扶起来。” 两边的丫头应声,走过去扶两个人,可是两个人摆开小丫头伸出来的手,依旧跪在地上,一丝不动。 丫头们不知道怎么办,只能看向福晋。 如颜摆摆手,“罢了,它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丫头们这才退回了两边站着,心下感受不一。 是啊,它们是天生的奴才命,因为父母是奴级,所以生下的孩子也不能脱奴级,除非得了主子的大赦,到官府取消了奴级,这样的事是极少听说的。 另一些是被卖身到府里为奴的,一辈子没有自主的权利,和家生奴没有什么区别。 哪里见过主子这般过,在场的凡是听了的,没有不敢动的。 这也是如颜感伤的原因,在这个封建社会,根本没有人权,人命就像蝼蚁一般。 又有几个人拿奴才当人看的? 见两人还是不肯开口 ,如颜也不急,吩咐一旁的丫头,把她昨个新选的四春叫进来,不一会,就见小丫头走在前面,后面带着四春走了进来。 “奴婢见过福晋。”死人屈膝行了礼。 看得出来姿势很牵强,并不如府里的丫头们,却也是认真的学过的。 今日四春穿了府里三等丫头的衣裳,样子看起来越发的清秀,如颜满意的点点头。 四人新进王府,眼下见下面还跪着两个人,更是紧张,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如颜笑着打量四人,说道,“你们是我亲选的,也就是我的人,万一有一天你们和院里的人吵了嘴角,这事会不会回主子?” 四个人抬起头来,神情不一,元春一脸神色不变,迎春眼珠动了动,探春咬着唇,到有几分林黛玉的韵味,到时惜春第一个开了口。 她脆生道,“回福晋,奴婢认为倒不必回主子,即能与人吵嘴角,输了也定能忍下这口气。” 惜春伶牙俐齿,这样的决定倒像她的作风。 如颜点点头,问向探春,“探春呢?” “奴……奴婢定不会与别人吵嘴角。”探春声音很小,头也没抬。 “那人见你不与她吵,又伸手打你呢?”如颜又问。 一旁的元春在下面扯了扯她的衣角,探春这才抬起头来,一脸的紧张之色回道,“奴……奴婢任她打去。” 对于元春的小举动,如颜佯装没有看到,心下对于元春维护探春的举动很满意。 只是听到探春的回答仍旧忍不住用帕子掩嘴轻笑,这探春还真是胆小,只是这样怕帮不了她多少回啊。 个子最矮的迎春观察了一会,眼一眯,上前一步福了身子道,“福晋,怒关闭倒认为该回了竹子,奴婢们是竹子的人,生了事定会牵连到柱子,万事不能只报喜不报忧,事情也要分两方面看。” “你读过书?”如颜重新打量着她。 “奴婢父亲在世时事教书献声,奴婢从小跟在父亲身边,学得几个字。”迎春回道。 如颜点头,知道她这是在客套,听得她说话,想来也是读得不少的书,至于为什么会被卖为奴,以后有机会再问吧。 迎春各自虽矮,话里话间听得出来她是个有主意、果断的人,一双灵活的眼睛,是个机灵的。 如颜问三个人话时,一直用眼角注意着地上跪着的小狗子和德八,见两人听了三春的话陷入沉思,她知道差不多了,还差最后一把火。 如颜最后才看向元春,对她招了招手,元春近了几步,如颜探身拉过她的手,明显感到她身子一僵,很快又放松下来。 她笑着打量元春,捞起家常来,“你家里几口人?” “回福晋,家里有奴婢的母亲和弟弟。”云春轻声回道。 如颜笑着拍拍她的手,“孤儿寡母的,想来也定是家里有难处,才会将你卖入王府,等会下去时,到账房那里领十两银子,送回家去。” 元春猛然抬起头,一双眼睛里满是不敢置信,接下来普通的跪倒在地上,“求福晋不要赶奴婢走,奴婢愿做牛做马。” 如颜拉了几下才把她拉起来,佯装怒道,“我哪里在说赶你走,只是想来你家里日子并不好过,你倒是多心了、” “奴婢不敢,谢福晋抬爱,能在福晋身边伺候已是奴婢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了。”说完,元春又要跪下。 这一次,如颜眼疾手快,抱住了她,才转移话题,“你年岁与她们三个一般大,各自却比她们高一些,性子也稳中些,你是家中长姐,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你也听了她们三个的言辞,要是你该怎么做?” “奴婢不敢妄言。”云春头一低。 几句话下来,如颜将元春的性子也掌握了个七八分。 元春有着与年龄不符的稳中,通过她刚刚拉扯探春的举动说明她是一个容不得人犯一点错的。 多来的赏赐不轻易接受,表现出性子强,另一面也就说明她的反抗性很强。 初进王府就知进退,不犯一点错,比府里的老人还要知深浅,尊卑分的很清,封建思想很重。 这些很正常,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 如颜轻轻一笑,“刚才是我的不是,问这些,让你为难了。” 元春抬起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如颜又道,“你也不必多想,倒是我这个做主子的想的不周到,你过去吧。” 这样做,不是让她们日后再其他下人面前难做人吗? 新进来就巴结福晋,这福晋的位置要是站稳了也行,现在跟着她只会任人暗下朝奉和看热闹罢了,早上司徒如眉的话,她心下可记着呢。 这府里怕是每个人都等着看她热闹吧? 当然,富察明瑞也在内。 念头闪过,如颜轻笑,看来还是她想的不周到啊,倒是才十岁的云春给她提了醒,只顾着想点醒小狗子和德八,倒没有为他们的处境想一想。 元春退回原来的地方站下,这突沉寂下来的气氛,让她也不自在起来。 这一回,反正是探春扯了一下她的衣服,她抬头,就见探春咬着唇,一双担心的眸子看着她。 显然,胆小的探春觉得元春是不识抬举,怕是得罪了福晋。 之前她毕竟帮过自己,眼下她遇到了难处,自己哪里看得下去。 挣扎了几番之后,才鼓起勇气扯了一下元春。 探春的胆小,元春是知道的,心底也越发的不安起来。 目光最后落在地上跪着的两个管事身上,犹记得昨天他们还是命令别人,眼下定是落了事让福晋不开心,怕福晋问吵嘴角的事情和他们脱不了关系。 她到底应该不应该开口? “福晋。”元春上前一步,曲膝行了礼,吞吞吐吐道,“这事说起来按奴婢的想法,即吵了嘴角,不论事情关乎什么,做奴才的都要先禀了主子,奴婢认同迎春说的。” 如颜听着微微点了两下下颚。 元春退回来,暗下松了口气,见福晋并没有怒意,才放下心来,看来是她太过于小心谨慎了。 事情变成这样,话也说到这个份上,德八虽愚钝却也明白了附近这样做的一丝,与小狗子对视了一眼,小狗子才磕了个头说话。 他道,“福晋,之所以与他们打架,是因为她们在背后说福晋……是妾所生,坐着福晋的位置不会长久,何况此时没有太师撑腰,也威风不论几天。奴才气不过,才与他们打了起来。” “所以你就带着小狗子回来,小狗子不同意,你们一直到了门外还一直在撕扯?”这才是他们在门外争辩的原因吧? 德八点点头,四春一直低着头,如颜也猜得到她们此时是什么神情。 她脸上露出几分讪然,“暴风雨来之前,第一个被吹倒的是小草,可是当暴风雨过后,第一个站起来的也是小草。嘴长在别人身上,你们只需管好自己的嘴边行了,将来时什么样子谁也看不准,但是我却可以在这里承诺你们,只要我在这一天,就不会委屈了你们,也不会任人欺负你们。” 要是教他们偷东西她还有几分本事,可是这给人讲道理,还真不是她拿手的。 不过她的小草和暴风雨的道理,就已经让一屋的人看她的眼里升起了崇拜的目光,古代的道理想来繁琐,这样明了的的道理,深入人心啊。 方言扫着这六个自己选的奴才,挨金似金,挨玉似玉,她相信定会把她们都培养出来。 “王总管交的事还没有办完,德八,你起来先去吧,以后万事把轻重分开,明白吗?”如颜这才又开口。 德八此时神色恢复正常,至于他底的变化,如颜倒是不急,吃急也吃不来一口热豆腐,以后日子长着呢,德八应了一声,起身退下。 “福晋奴才……”小狗子重重的点了下颌,与之前神情相比,倒是多了一份信心。 “你今儿先回下人的院子,记住了,你要做一个不会记仇的人。”如颜怕别人听不见似的清了清嗓子,“因为你要是有仇就当场报了,后面的事由我处理。” 这就是承诺,在众人面前。 “奴才明白,谢主子教诲。”小狗子又跪了下去,才退下。 “你们四个可看明白了”如颜笑着扫向四春。 四春齐福身子,“回福晋,明白了。” “王府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容不得你犯一点错误,更容不得你犯一点规矩,有时需要忍让,有时的忍让只会让人变本加厉的骑在你的头上,你们是我院子里的人,不可仗势欺人,不可目中无尊卑,更重要的是,即使你是奴才,也要把腰板挺直了做人。”说到最后,如颜的语气变得犀利,无形中带着一股压力。 震得四周一片寂静,就像在空林子里放了一枪,没了有鸟叫,更没有了落叶声。 “管教你们的座座是在宫里当过差的大姑姑,也是你们有这等福气,只是现下没有再府里,这几日你们什么也不用做,就先跟在我身边多看看多听听。”如颜理了理衣裳身子滑下大炕。 “奴婢们谨记。” 四春应声的同时,一边有小丫头过来,抵身轻手轻脚给如颜穿好,退回到一旁。 正当这时,外面传来了王婆子不大不小的声音,“福晋,蓝格格来跪行了。” “进来吧。”如颜出声。 四春明眼的退到一旁低头而站,倒不用人使眼色行事。 门帘子在外面被两个小丫头掀起,蓝月仍旧一身蓝色装扮,在一丫头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盈盈的步子似踩在云朵上,轻中带着渺茫,让人不由得联想。 这样一个病忧感的美,让女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有种效颦的冲动。 “贱妾给福晋跪别。”话音刚落,纤弱的身子也轻轻的跪了下去。 如颜并没有在她身子半空汇总没落地上前叫住她,而是静静的看着她磕三个头后,才笑道,“蓝格格有病在身何须如此大礼,快起来吧。” 然后对扶也进来的丫头使了个眼角,小丫头这才低身扶了蓝月起身。 二册一庶有名分的侍妾在如颜面前才能赐坐,所以蓝月站起来后仍旧是站着。 如颜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是有话要说,便没有说话给她开口的机会。 “昨晚之事还要谢过福晋,若不然贱妾身边哪里还有伺候的人,福晋刚嫁进王府,是贱妾没了规矩,给福晋添麻烦了。”说着,她抬起头,目光望向如颜。 如颜心跟明镜似的,之事笑着迎上她的目光,她说的‘添麻烦’是指早上上吊和燕窝中毒这两件事情吧? 之事如今她被送到别苑,就已代表失了宠,更重要的是或许不会再有机会回到这个府里,所有的事也就没有再计较下去的必要,毕竟她也得到了该得的惩罚。 之事如颜心中一动,隐隐觉得蓝格格现在这样做,没有必要,其实她更不用过来跪行,毕竟她能有这样的下场……只是最后却找不到她做这些事的理由。 不过至少她现在的动作表明,正福晋并不是府里的一个摆设,让所有的人心里有个数,即使是王爷最宠爱的侍妾犯了正福晋,也没有特许的权利。 只是在外人眼里她是犯着了正福晋,如颜心里却最明白,富察明瑞这样做,无非是在维护府里的规矩罢了。 如颜想起富察明瑞命王总管给 院里加些人,想来也是这个原因吧。 原本对未来一片渺茫的如颜,唇角动动,突然间觉得眼前一切都变得明亮起来,也有了盼头。 BBS.JOoYOo.NE t 蓝月心下却满是苦涩。 正福晋虽年岁小又是妾生,但毕竟是太师之女,今儿太师虽被搬倒,仍旧抹不掉她身份的尊贵,即使是妾生的女儿,因为出生在太师之家,也比她们这些商家嫡出之女身份尊贵,这就是不平等之处。 她原也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只是在这种地方生活久了,受周围一切的影响,有哪个人能不变呢? 眼前的正福晋才十五岁的年纪,心思就如此沉稳,果然是出自大家之中的人物,无论举止和神态上,都要比她们这些市井小户要大方的多。 蓝月尽量让脸上的笑容大方得体,可眼里的酸涩仍旧让如颜一看就打透。 “蓝格格东西可都收拾妥当了?眼看着就要入秋了,晚间穿的厚衣可带了些?在别苑里不如在王府,东西送的不那么及时,眼下看着还是多备些的好。”如颜客套的说道。 蓝月笑着应诺,“东西都收拾好放在马车上了,贱妾过来给福晋跪行后就去了。” 如颜听得出她画里的淡淡哀愁,全当没发现,笑道,“那就好,身子不妥路上就慢慢行吧,全当散了。” “是。”回话后,蓝月才告辞,“贱妾这就退下了。” “你去吧,有什么事就让人回来传个话。”如颜笑着点头,蓝月退了下去。 如颜挑檐指了窗口上的兰花,“把这兰花给蓝格格送去,就说怕她一个人在别苑无趣,让她没事时观赏一下,解解闷。” 希望她看到这盆兰花都能想明白,给人做妾要怎么做?自己的位置到底在哪里?做个如兰蕙心的女子。 这说话的功夫,德八已选出八个护卫,是个跑腿的奴才进了院子。 “福晋,人领回来了,你要不要看看?”外边有了禀报声,如颜一边沉思着,一边摆摆手。 下面的丫头机灵,走出去到外面交代了两句才折回来,行了礼,“人都站在大厅外,从门口就能看到,福晋现在可要移到大厅里?” 如颜从大炕上下来,搭着丫头的手,到了大厅。 坐下后远远的大打着院子里站着的十八个奴才,其实离的不近,只能看清体型,而且还是立在前面的。 “行了,让德八看着办吧。”如颜也烦的看,摆摆手。 小丫头应了一声,小步走到厅外,对站在外面等着的的德八咬耳嘀咕了几句。 德八连连点头,折回去对着站在院子里的人又交代了两句,这才领着人到各自的位置上。 看着十八个人有些懒散的动作,如颜垂眉想了一会,招过元春,交待她道,“我见你稳重,这几天没事时就带着她们三个在院子里逛逛,总在屋子里倒也怪闷的。” 元春心领神会,行了礼,“福晋放心,奴婢明白。” 另一旁站着的迎春听着,低下的眸子一动,心里就有了数。 想来福晋是想让她们借这个机会摸一下新进来奴才的底细,正大光明又不让人多想。 其他两春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只认为福晋是念她们新进来,想让她们先熟悉一下四周罢了。 折腾了一早上,昨晚又没有睡好,现下事情都解决了,才发现浑身无力。 “醒了,我也乏了,你们就都退下吧。”她抬手用帕子掩住不雅的哈欠。 “是。”四春这才又行了礼退了出去。 “你们也下去吧,没什么事不要让人来打扰我,晌午的饭也不用叫我了。”如颜起来,摆手拒绝了小丫头上前来搀扶,尽自吩咐道,一边往里间走。 四下的丫头退出了大厅,将门也带上,屋内终于静了下来。 如颜进了屋内,哪里还有之前的文雅举止,几个大步冲到床边,身子一软就躺到上面,被子上传来淡淡的味道。 那是富察明瑞身上残留下来的味道,淡淡的,却不让人讨厌。 她仍记得昨晚她紧绷身子时,以为他会放弃,而寻时他确实也停了下来,但结果就在她松口气的时候,身下猛然传来撕碎的痛。 忍着疼痛的同时,却也让她暗暗松了口气。 这一刻早晚都要过,这一次解脱了,以后也不用时时提心吊胆。 那双大手在肌肤上滑过时的感觉,也瞬间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如颜很快就睡着了。 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起这些,却也知道想这些没用的,还不如好好的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朦胧中,身边有轻微的琐碎声。 富察明瑞去上朝,下人听到吩咐不敢随意进来……念头闪过,她翻了个身,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待她醒来,第一眼就看到大炕上坐着的富察明瑞,她半晌才眨了下眼睛,一个机灵,脑子清醒过来。 “爷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叫醒臣妾?”初醒来的她的声音还有些低哑。 同时做起来,抬手缕了下头发,还好并没有太乱。 富察明瑞手里拿着书,听到她的话不由得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看你睡的沉,就没有叫醒你。” 如颜噢了一声,见他并没有回头看自己,也没有下人进来,自己穿了鞋子,然后低身叠了被子,就听到身后传来翻书的声音。 富察明瑞放下手里的书,侧过脸望着她,看到她的举动眼神一顿,忍不住问:“怎么不叫下人进来弄?” “只是动下手的事,臣妾习惯了。”如颜笑着回道。 在现代哪个被子不是自己叠的,如颜说的倒也是实话。 只是富察明瑞却想成她是在太师府里一个人做这些,想到她的出身,又听到她说这话,想来日子并不好过吧?目光不由得软了下来。 如颜可不知道这一瞬间富察明瑞心里的变化,弄好了被子,才回过头来。 她笑望着他,“爷可是用过午饭了?” “刚下早朝。”富察明瑞淡声道。 迎着光线,让如颜看不到他的神情,还以为睡了很久,不过才一会的功夫。 “是臣妾睡晕了头,这就马上让人准备早饭去。”说着,她就往外走。 在一个屋子里,两个人独处,她还真有些不习惯。 “不必了,你过来坐,我有事正要和你说。”富察明瑞放下手里的书。 如颜顿住身子,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走到大炕的另一边坐下。 她目光幽幽,逆着光黑色的眸子闪着莫名的光,又隐着了然。 富察明瑞发现自己的心在这一刻猛然跳动了一下,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想说的是些什么话。 “不知道爷要说的是什么事?”如颜已坐到炕上,笑望着他。 她声音轻柔,秀气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让人的心莫名的跟着平静下来。 然后,他似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若隐若现,吸入他的身体,心也跟着动起来。 下意识的,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记忆里她的肌肤很好,就像此时手触到她如凝脂的皮肤一样。 如颜一下子呆住了。 身子霎时就僵硬了起来。 这一变化,惊醒了他,他猛然的收回手,清了清嗓子,“下个月初八是皇太后的寿辰,所有正三品以上的官员都要带着内眷去祝寿,我又是皇太后的长子,这一点上是少不得的。这阵子事又多,我倒忘记了告诉你准备寿礼,只是离下月初八还有半个月,时间上看太匆忙了,你又是初到王府,宫里的礼节和寿礼要准备什么一个人应付不来,我想先让张侧福晋出来帮帮你,你看如何?” 如颜觉得自己有点把握不住富察明瑞的思路,好比现在,他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是要把张淑波解了禁,但是却用商量的语气问她。 以他的身份和作风该自持身份之一句话便可,可偏偏他这样问的。 这样的举动,让如颜心下惊愕,好比狼是吃羊的,突然有一天见到羊,狼没有吃,却吃起了一旁的青草,让人心里更慌张。 他这样做是要干什么?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们之间根本没有相处过,接触的时间太短了,了解有限,面对侍妾们的勾心斗角,他的冷眼旁观,甚至是看热闹,已让她心力交瘁…… “爷这样做是位臣妾考虑,就按爷说的办吧,要不然这件事拿臣妾面前来,臣妾也是要去叨扰爷的。”思忖间,她先接下话。 富察明瑞做到了这份上,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毕竟他向来注重规矩,男人不过问内院的事情,他比谁都明白,此时说这样一番话,不论如何台阶她都是要先给他下的。 如颜不由苦笑,蓝格格刚服过软,眼下自己也服了软,果然那风水轮流转啊。 “这事是大事,时间再紧也不差这一时,爷还是先吃点东西吧。”如颜轻声劝慰,又说道,“有什么事,等爷用完了臣妾再过去和侧福晋说这事也不迟。” 富察明瑞看了她一眼,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如颜在这功夫脑子不停的转动着,想来现在把张淑波放出来,在府里定会有些微词传出来,对于正福晋的威严又会有所动摇吧……富察明瑞下面没有说的话像是让张淑波过来谢恩,给她一个面子吧。 时不待人,以她现在在府里的处境,她不会接这个面子,就是让富察明瑞心里村一点点愧疚,或者没有愧疚也要让他心里不舒服,要不然,以她现在孤立的状态看,以后再府里需要他帮衬的地方还很多…… 如颜一边想着,一边叫人准备吃食。 话出吩咐下去,外面挺翠绿应了一声,外间传来门帘子被掀起的声音。 按吃食的吃音和脚步声安静后,翠绿才在外间道,“福晋,备好了。” 看来是早就有之准备着。 “爷。”如颜起身,望着富察明瑞。 富察明瑞‘嗯’了一声,合起书将书放到桌子上,下了炕,如颜已拿了脚,委身给他穿上,脚入靴子的时候,她明显看到他顿了一下。 她心下一笑,这是下人该做的,被福晋伺候,不符合规矩,他也多有不习惯吧。 跟着富察明瑞进了外间。 翠绿对她曲膝行礼问了安,她轻点点头。 主动站在桌旁,拿起筷子为富察明瑞布菜,她先舀了一碗甜汤,“爷肚子空,先喝碗汤吧。” 富察明瑞盯着眼前的汤碗看了一眼,拿起来一口气喝了半碗放下,如颜已弄了一小碗米饭端到了面前,他才拿起筷子。 “爷爱吃辣的?”如颜看了桌上的菜,全是川菜。 同进拿勺子舀了一块水嫩被辣椒炖红的豆腐,放到吃碟里。 桌上四菜一汤,全都简单不过的菜色,不同的是辣椒明显多放了。 堂堂和硕亲王府的王爷吃这样的饭菜,说出去怕没有人会相信。 “嗯,当年在边关一直吃这口味,回来也有五年了,一直改不了习惯。”富察明瑞咽下一口饭回了一句。 如颜一怔,心下的疑惑又明了了一些,二册一庶嫁进来十年,却只有张淑波生有一女,也不过三岁,难怪他子嗣会这般单薄,原来是他有五年不在府中。 换句话说,三个女人嫁进来后,有五年是在独守空房,难怪十年时间,没有一个‘伤亡’,想来还没有斗的动机。 两人又聊了两句,食不言寝不语,如颜也没有再多话,一顿饭吃完,无力的气氛也算祥和。 翠绿命人收拾妥当,又端了热茶上来。 富察明瑞喝茶的时候,望了如颜一眼,见她神态恬静,举止大方,目光又柔和了几分,虽这两天见她遇事冷静,出事从容,也不过比自己小十岁的姑娘,看来以后也不能对她太过严厉…… 他也看得出来,这一顿饭,她又不睬,又破了规矩在饭桌上说话,花了这么多的心思,是想向他表明她并没有因解禁的事情生气。 这样的心思…… 他眉角一挑。 如颜低头啜茶,眼角扫过富察明瑞的表情,见他并没有什么神态变化,心下一紧。 不管怎么样,她该做的还是做了,他能不能想到就不得而知了。 富察明瑞明显是一个将万物操控在手掌间,做事让人摸不透的男人,他内心真正的想法,根本让人猜不透,就像他总是出其不意的举动,让人根本触及不到他的内心。 让她有种总被牵着走的感觉,一直处于被动的局面。 正当这时,有个小丫头进来禀告,“回王爷,张侧福晋在外面求见。” “让她进来。” 如颜看富察明瑞并没有什么神情波动,声音平稳,俺来他是早命人让张淑波等在外面了。 想到刚刚她还有不接受他让张淑波进来给的面子,这一下,如颜心里就舒服不起来,有种被强迫接受的感觉,眼皮一垂,目光变得凛冽起来。 闪念间,张淑波已小步走了进来。 她曲膝做了福,“妾身见过王爷、福晋。” “起来吧。”见她知礼,富察明瑞心下也满意的点点头。 虽只是一晚没见,眼前的张淑波已没有了之前的嚣张之气,目光温柔,看向富察明瑞竟像芳心初动的小姑娘一样炽热。 一副小鸟依人的柔姿,大起大落,现在放出来让她认为眼前的男人是在乎她的吧? 或许,是真的在乎吧。 “侧福晋等在外面多时,坐下说吧。”如颜就吩咐小丫头又上了热茶,和蔼可亲的笑道,“刚才还和王爷说要叫侧福晋过来,这倒好,倒生了事。” 看见富察明瑞露出怔愣的表情,如颜忘了他一眼,脸上笑意不减。 她就是点他,她即使再无依无靠,也不是个软柿子任人随意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妾身……是来给福晋认错的。”张淑波望了富察明瑞一眼,坐在椅子上低声道。 坐着认错?好有架子,你也太不给富察明瑞长脸了。 斜了富察明瑞一眼,见他脸色果然一沉。 如颜笑道,“侧福晋在外面那么久,想来也口渴了,茶水热着,先喝口茶暖暖身子吧。” 见如颜根本不让她把话往上面提,想到之前翠绿姑娘去院子里时对她交代的话,张淑波心下更加不安,身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欠了欠身子。 她道,“妾身管教不严,叨扰了福晋,全是妾身的不是。” “事过去就算了,你也知道,连爷自己做什么都要先把王府里的规矩放在首位,我们这些伺候爷的人,更要不为爷添烦心,以后记住就行了。”如颜淡淡一笑。 富察明瑞又让如颜一句话刺得有些不自在,心里纵羞怒也知不能发作,只是往外望了望。 “皇太后的寿辰马上就要到了,以前都是由你准备,我和爷也商量了,今儿不变,还是由你来准备。”如颜低头喝了口茶,掩下眼里的凛冽,抬起头时脸上已带着一笑的柔和,“你也知道,我初入王府,对王府的规矩知的甚少,更不要说宫中的规矩和禁忌了,我给你打打下手就行了。” 张淑波目光闪烁,忙跪到地上,“福晋折煞妾身了,要打下手也是妾身的事。” “侧福晋这事在做什么,快起来。”如颜笑道,然后望向富察明瑞,笑道,“爷,这也是刚刚商量好的,是不是?” 她目光坚定,带着深深地 笑意,迎视上那双漆黑而深邃的眸子一丝也不退让。 四目相对,变化不一。 她的反应,让富察明瑞眼底闪过一丝意外。 “正是,你也不必多想,好好准备,不要失了王府的颜面。”富察明瑞移开目光,看向张淑波。 声音低沉,让人听不出喜怒。 张淑波这应声,才站了起来,神情不安,可是偷偷看如颜那一眼却带着探究。 “就这么定吧。”富察明瑞起身,大步的离开,身后是翠绿和一些下人跟着离开。 望着富察明瑞的身影消失,如颜才淡淡的看向张淑波,“一切就有劳侧福晋了,我也乏了,都散了吧。” “那妾身就先退下了。”张淑波笑如三月的桃花,没有进来是的扭捏。 张淑波一离开,一直站在一旁的四春菜抬起头来,明显因为富察明瑞在这里,她们一直紧绷的身子才松了口气。 迎春疑惑的看着她,如颜心里叹气。 也不明她为什么把这样证明自己的大好机会推出去吧? 她淡淡一笑,正福晋该守的规矩她可以接受,封建社会的束缚她也可以忍受,但是被欺骗,她绝不接受。 是的,她心里憋着这口气,或许她与富察明瑞之间没有是不是欺骗可言……………… 第二天,王府里最热闹的地方正是张淑波的院子,下人们不停的穿梭走动。 昨晚,富察明瑞也正是在张淑波的院子里住的。 一大早上,李梅就又过来请安,话里话外倒也没有别的意思,听到最后,如颜倒听出她像是在开导自己。 心中不由的一笑,对富察明瑞还没有感情,所以倒关系不到这些伤心吃醋之类的。 见李梅来请安,如颜又吩咐丫头去了张淑波的园子,告诉她正事要紧,现在这些请安的规矩也不重要,所以这阵子就先免了。 小丫头回来后,说张侧福晋心下感激,倒也不推了福晋的好意,这阵子就先失礼了。 如颜听到倒也是微微一笑,张淑波的反应她早就料到了。 倒是一旁的李梅一听,神情微怔麻醉后也对如颜一笑,收起了外露的情绪。 想来李梅也是看出张淑波仍旧不改旧习,又如此明目张胆起来,福晋原本是客气话,她竟不当面推辞一下,就应下来,是没有把福晋放在眼里吧? “如眉姐姐今日怕是身子不妥,不会过来 了。”李梅见回话的小丫头不安的站在那,转移话题。 如颜对小丫头摆了手,小丫头退下,她一边拿茶杯一边笑道,“她着身子怕是一时半会也不会好起来。” 昨天张淑波解禁的事情一传出来,下午就又传出好司徒福晋去探望张侧福晋,这相当于在如颜的脸上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下面的人嘲笑的更多了吧? “福晋可准备好了寿宴上要助兴的节目?”李梅放下手里的茶又换话题。 如颜倒也是轻轻一笑,许是李梅问前句话也不是有意的,从她脸上眼里的尴尬九看得出来。 “寿宴上家眷还要露面?”对于这一点,如颜是真的不知道。 李梅一愣,眼里闪过明了,才道,“看来是张侧福晋忙忘记了,没有告诉福晋,皇太后的寿宴,大臣的女眷是不用准备节目助兴的,但是咱们家的王爷是皇太后的儿子,是要准备的,就连当今的皇后也是要准备的,这也算是表明身份再高,也是婆婆,媳妇终于是要孝顺的。” 如颜心下明白了几分,百事孝为先,这事在做给百姓们看呢吧。 “三王爷身子不在妥当,纸巾还没有迎娶正福晋,听说只有几个通房,却也只是摆设。”李梅见如颜一脸的恍然大悟,也明白她是不知道这些的,不由得多说了一些。“三王爷虽搬出外面另立府邸,府内的事情却都由宫里的皇太后派人管着。去年助兴节目只有皇后弹了首《高山流水》,咱们王爷那时还没有迎正福晋,就在两个侧福晋里选了一个上去,那时司徒侧福晋肚子小痛,最后是张侧福晋上去了,妾身也是回来听奴才们咬耳根才知道的。” 如颜心下惊讶,面上只是点头淡淡笑道,“想来也是张侧福晋忘记了这事,才没有讲于我听吧。” 到底是旺季了,还是有意不说,大家心里自然明白。 李梅嗔道,“离皇太后寿宴只有半个月了,要忙的事情很多,就说寿礼这一事上,就要忙个几天,更别说到最后的准备了。” 如颜问道,“这话怎么怎么说?” 李梅又是一怔,反问道,“福晋难道不知道?” 如颜摇了摇头,是真的不知道啊。 李梅眼里闪过疑惑,半晌才回道,“准备寿礼最大的禁忌就是不能与人有冲突,要先到各献寿礼的人家问过详细,最后在宫里对过单子,才能准备。” “啊,原来庶福晋是说这个,我还以为是别的呢。”如颜拍拍头,掩饰下心里的慌乱。 这样的规矩,别说是官宦家的人,就是普通老百姓也是该懂得的,难怪刚刚李梅眼里满是疑惑。 被如颜这样一折,李梅纵有困惑也没有再往上说,毕竟她也是个精明的人,谦虚道,“怎么是福晋的错,是妾身想错了方向。”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李梅又开口,只是这一次语气有些严肃 ,“纵是张侧福晋忘记了告诉福晋,妾身认为福晋还是先准备一下,或许是今年这规定取消了,但是有备无患,福晋也不要怪妾身多嘴。” 如颜知她是好意,眼底全是笑意,“庶福晋是好意,我怎么能怪你多嘴,只是这事我想到也无碍,不论怎么样,庶福晋还是当没有对我提过这事吧。” 如颜不喜欢四周站着人,所以大厅里只有她和李梅来弄个人,两人说话声音又小,倒也没有让别人听到。 “妾身记下了。”李梅不由得看了如颜一眼。 这个正福晋在想什么?让她根本猜不到。 她用心的看了一眼,福晋今天穿了一件白色打底,蓝线绣底花的袍子,上身是一件同样白色的马褂,细看之下马褂边角是给黄线绣的小花,简单而不繁琐。 梳了个简单的高鬓,前面仍旧是昨日带的金步摇,耳朵上坠着豆粒大小的黑珍珠,这样的一身装扮,简单而不失华丽,又带着几分端庄。 小小年纪就有此气质,到不得不让人佩服。 这时,就有丫头进来报,“福晋,王总管求见。” “让他进来吧。”如颜的话音,王总管就低腰身走了进来。 他福了身子,“福晋,王嬷嬷从别苑回来了,刚进府,奴才说先让她休息,明日再来给福晋请安,可是扭不过她,她说哪里有灯自己先休息不给主子问安的道理。” “好,快让她进来吧。”如颜抿嘴一笑。 倒是真没看出来王总管有一张会拍马屁的嘴,即将王嬷嬷的意思说了出来,又哄得她开口,这人果然精明。 李梅在一旁也忍不住用帕子掩嘴轻笑,想来也是第一天看到王总管这油嘴滑舌的样子,倒有点为老不尊。 如颜话一出口,外面的丫头就掀起了门帘,只见一个近五十岁的妇人在小丫头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青色袍子,马褂也是青色,头发黑白相间,只简单的束了发髻,一支银簪子固定住,左右两边耳垂上戴着玉坠子。 一身朴素的装扮,却处处干净利索,和气的方脸上是一双笑意永远达不到眼底的眸子。 “奴才给福晋请安。”只见她手从小丫头那里收回,动作完美无可挑剔地跪下磕头。 “嬷嬷何需行此大礼,快请起吧。”一个老人给自己磕头,如颜心下实在不得劲。 小丫头忙扶了她起来,动作虽正常,可是从神情看得出来,定是她随时跟着的贴身丫头。 “嬷嬷远路回来,还是坐着回话吧。”如颜一边吩咐丫头摆了椅子。 王嬷嬷有意拒绝,王总管先行了礼谢恩。待她坐下,如颜又命丫头上了茶,见王嬷嬷紧抿的唇,笑道:“嬷嬷曾是皇太后跟前伺候的人,也是看着王爷成人的,说句不敬的话,倒是如亲人一般亲近,嬷嬷就不必如此客气了,反正见外了。” 如颜的语气很轻,淡淡的让人听着心里舒服。王嬷嬷望向王总管,见他点了点头,她紧绷的身子才松懈下来。 这一举动,让如颜心下又是一闷,皇宫里出来的厉害姑姑,如今也变得如此谨慎,想来在外面的日子并不好过吧? “嬷嬷在皇太后身边有多少年了?”就刚刚那一刹那,如颜突然间有了个主意。 “奴才是皇太后的贴身丫头,从王爷另立府邸之后,就跟着过来。”王嬷嬷说话处处小心,还不时地偷偷观望如颜的神情。 如颜目光微转,点了点头,感慨道:“想来嬷嬷与皇太后的感情不是一言两句能说得清的,不过嬷嬷此次在别苑修养这些年倒也该回来了。只是我初嫁王府,现在才把嬷嬷接回来,倒是有些过不去了。” 皇太后的贴身丫头,那定是心腹啊。为何被张淑波送走,皇太后一点反应也没有?这事情想来并不简单。 “福晋折煞奴才了。”嬷嬷不安地欲站起来。 如颜深知说了这些话她会如此,早一刻抬手示意她不用起来。 “眼看着皇太后的寿辰就要到了,嬷嬷这几日可先养好了身子,待那日也随我一起进宫吧,主仆多年不见,嬷嬷定是也顾念着皇太后。” 这一次,王嬷嬷起身扑通跪下,老泪纵横,“谢福晋大恩,奴才一辈子也不能忘记。” 唉,其实她也并不是真的如此好心,只是想借机会看着张淑波和皇太后的反应罢了,何况以后在这府里用得着嬷嬷的时候还多着呢,她只不过也是在收买人心罢了。 客套了几句,王嬷嬷和王总管又谢了恩才退了出去。 “王总管看起来和嬷嬷很亲近?”此刻,如颜才有机会向李梅说出自己心里的疑惑。 李梅一笑,回道:“福晋刚入府当然有所不知,其实在王嬷嬷初进王府时,王总管犯了错事,最后是王嬷嬷在王爷那里求的情,才保住了命,如今还能是这府里的总管。” 如颜点点头,原来还有这么个渊源,却也看得出来对于王嬷嬷,富察明瑞还是念着情的,毕竟以他那样一个冷漠又不容人触到他底线的人来说,不容易了。 转念间又想,以王总管的精明,到底是犯了什么样的大错? “其实王总管到底犯了什么大错,没有人知道,”李梅当然知道如颜此时的疑惑,又压低声音似怕被人听到一般,“有传闻说王总管在王爷面前说享姐不是王爷的亲生的,不过到底真假谁又敢猜测呢。” 如颜一怔,这事不假,这可关乎富察明瑞的名声。 想来享姐正是张淑波给富察明瑞生的女儿吧,今年也有三岁了。 “那时嬷嬷该不在府里了吧?”她可记得说嬷嬷来没有多久就被送出去了。 李梅点头,“是啊,所以众人都说,王爷是个念旧情的人。” 似发觉自己说错了话,李梅尴尬地笑了笑,不再言语。 是啊,不念旧情怎么会眼下把张淑波放出来,如颜赞同地点点头,这个冰冷的男人,借机会做这样的事情,倒真能说得出他是个念旧情的。 李梅发觉自己今天说错太多的话,站起身,“妾身也打扰太久了,就先退下了。” “嗯。”如颜也有太多的东西要消化,点了头,李梅退了出去。 晌午,如颜只用了一小口饭,便让人撤了东西,身子软软地靠在大炕的软枕上小憩。 四春已派人到王嬷嬷那里伺候,王嬷嬷是个明白人,如颜知道不用多说,她便知道该怎么做。倒是小红小绿安静了。 人总是不经想的,这会,就听到外间有小红的声音:“福晋,奴婢小红。” “进来吧。”如颜懒泱泱地开口。 听到脚步声,如颜睁开眼睛,目光带着一层薄雾,难得露出小女儿的娇态,正落入小红有心看过来的眼神里,让她原本不安的心也慢慢放下来。 “小红见过福晋。”小红屈膝行礼。 如颜坐起身笑道:“身子可大好了?” “奴婢身子已无大碍,劳福晋惦念。”小红恭敬地回答。 如颜也不客套,问道:“有什么事要说吧。” 是肯定的语气。 小红抬起头,笑容有些勉强,“奴婢倒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身子已打好,回福晋身边来伺候。” 如颜笑着看着她,“嗯,也是,小绿没有你办事稳重,性子又不定,眼看着皇太后的寿宴就要到了,你身子既大妥,就回来当值吧。” 小红脸一下子变得很尴尬,道:“皇太后寿宴就在眼前,奴婢想福晋身边也没有应手的伺候着,小绿虽性子不定,却也比一般奴婢顺手,福晋看......” 如颜倒也无所谓,“你看着办吧。毕竟你是随我陪嫁过来的,一些事情的轻重你比外人清楚。” 机会给她了,至于以后怎么样只能看她自己了。 “是,奴婢这就下去。”小红松了口气。 如颜点点头,她轻步退了出去。 出了内间,站在大厅半晌,小红低着的头才抬起来,一双平淡的眸子带着笑意,不过瞬间又恢复正常,理了衣服才向右耳院奴婢住的院子而去。 如颜却没有了睡意,陷入了沉思,以她对小红的了解,小红绝不会无缘无故求回来当值,定与她和小绿的目的有关。 下了大炕,走出屋到了院子里,看着一院子的蝶蕊兰,确切该说整个王府里种的都是这种花,想必有什么原因在里面。 只让一个丫头和小狗子跟在后面,如颜出了院子,想起来曾夜探过的花园,看着天气好,慢步往那边走。 穿过圆拱门,走在长廊里,远远地就见假山小湖边上几个奴婢围着一个娇小的身子逗趣,那时富察明瑞唯一的孩子吧? 走近了,才看到其实她们并没有在湖边,而是站在长廊的一处角落,远远看上去,倒像是站在湖边。 几个奴婢见了福晋,皆屈膝行礼问好。 “小主子,快过来见福晋。”有奴婢低下身子对小娃提醒。 那一身穿着红色袍子的小娃,也就奶声奶气的福了身子,“见过母亲。” 如颜怔住,原本打算点头就走,却因为这小娃的动作停了下来。 才三岁的娃,说话还不算清楚,问安福身也很笨重,可是却能如此规矩,怎么能不让如颜好奇。 “来,到母亲这里来。”如颜抬了抬手。 古代的规矩就是这样,妾生的女儿,也不能母女相称,她们的母亲只有一个,那就是正妻。 “是。”享姐的声音很小。 小心地迈着步子,往前走,身边的奴婢不知会在这里遇到福晋,又担心小主子,却又不能阻拦,只能干站在一旁。 “每天都做些什么?”如颜往前迈了一步,低身扶住享姐,视线与她平视。 享姐红着脸望着她,眼神里带着一点点怯意,可爱的模样让人恨不得在她脸上咬一口。 “回母亲,女儿每天只是......嗯,只是闲着。”享姐想说只是吃玩睡,话到嘴边,咽了下去。 奶娘和奴婢们告诉过她很多次,只要遇到福晋,开口是要叫母亲的。 只是她不明白,眼前的人不是母亲,为什么要叫母亲? “噢,也是,享姐还小呢。”见她说话犹豫了一下,如颜就把她这个小孩子的心思猜到了。 不由得,眼里的笑意加深,表面上已学得如大家闺秀,只是小孩子毕竟还是小孩子,何况她才三岁,这样已经不错了。 明显的,如颜也听到站着的奴婢们松了口气。 享姐就看着如颜,“母亲可安好?” 如颜笑弯了眼睛,摸着她的头:“我一向好,有劳享姐惦记着。” 可怜了这才三岁的孩子,竟然也能客套,想来没少学这些吧,小孩子可是最爱忘记事的,真是难为她了,如颜心里又是一软。 “享姐要不要和母亲去花园散步?”她拉着享姐的手。 享姐咬着唇,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奴婢,那奴婢点了头,她才收回头笑眯了眼睛,“好。” 如颜轻轻一用力,将享姐抱在怀里,四周传来一片吸气声。 这样的举动她们哪里见过,只不过眼前的是正福晋,做奴婢的不好开口阻拦罢了。享姐好像被吓到了似的,微张着嘴。 “母亲,我可以一个人走。”享姐红着脸,半晌才说出话。 “享姐还小,等再高点,母亲就不抱着你了,好不好?”如颜将她耳边的发丝缕到耳后。 享姐想了一会,郑重地点头,“好”。 如颜不由得微微一笑。 这是她穿到古代时,笑得最真最开心的一天。 享姐身子开始时一直紧绷着,慢慢的,如颜又和她聊了几句,倒也让她放松下来。 从小到大,只怕连奴婢这般抱着她的时候也不多,可况还如此亲近。 小小的举动,让享姐也真的绽放出孩子般的笑脸。 后面跟着奴婢也由开始的紧张不安,看着这一大一小欢快的样子露出松气的笑意,目光不由得在这位传闻中的小福晋身上多看了几眼。 其实,小福晋也蛮不错的。 到了花园,进了小亭,奴婢们已经在石墩上放了垫子,如颜把享姐放到身边的石墩上,也坐下。 丫头们捧上了茶和点心,如颜拿起一块绿豆糕,递到享姐嘴边,“来,你尝尝,还热着。” 享姐听话地咬了一口,细细地嚼了几下咽下去,然后裂开一个大大的笑脸。 此时,享姐唯一的一点点戒备也放下了,笑着主动拉着如颜的手央求道,“母亲可会玩翻绳?” 如颜就点点她的鼻子,笑道,“当然了,那母亲陪享姐玩可好?” 然后就命人去取了翻绳过来,两人就翻了起来。 时不时的如颜也来了小孩天性,逗得享姐咯咯直笑,气氛意外的好。 众人都没有发现在花园的门口停站的身影,目光深邃地盯着这一幕,久久没有移开。 如颜和享姐倒玩得高兴,不多时就折腾一头的汗水,如颜才停了下来,从袍子里掏出帕子,擦着享姐的额头。 黄绸段子做成的帕子,只一角绣着蓝色的小花,在所有的帕子里,如颜独见它简单,也喜欢的很,才带在身上。 帕角擦汗时掠过享姐的脸,她调皮地拉住,“母亲,这帕子真好看,就像母亲一样好看。” 如颜噗哧一笑,“油嘴滑舌,你倒说说母亲哪里好看?” 享姐咬唇纠结了半晌,才无赖道,“总之母亲就是好看。” 这一回,四周的丫头们也抿嘴低笑出来,别说大小姐这可爱的样子,还真是少见。 “好好好,你说得对,不过等享姐长大了,一定比母亲还好看。”见下人笑了,享姐羞红了脸,如颜一抬手将她搂进了怀里。 借着这力道,享姐也扑过来,将头埋进如颜怀里,倒是亲近。 意外传来的轻咳,终于让众人发现了已到近处的身影。 “给王爷请安。”四下丫头慌乱下,不失恭敬的福身。 如颜将享姐放下,轻起身子,“见过王爷。” 然后才拉过身旁身子紧绷的享姐,她低下头轻笑,对享姐点点头,享姐才怯声道:“见过父亲。” 富察明瑞只用嗓子嗯了一声,挺拔的身子就进了小亭,径自在一处石墩上坐下来,眼睛扫到桌上放的翻绳问道:“你们在玩这个?” “是啊,今日天气好,臣妾想到花园走走,正巧遇到享姐,就叫她一起来了。”如颜手指被享姐紧紧扯着,心下明白了几分。 看来孩子对于父亲的惧怕是天性啊,何况在这种帝王之家,亲情或许很轻。 “你们也坐吧。”富察明瑞接过丫头递上来的茶,才开口道。 如颜轻轻一笑,拉着享姐坐下,想来享姐也是不情愿的,这孩子现在浑身还紧绷着。 而自己,更是不情愿的。 “太后的寿辰准备的怎么样了?可订下准备什么寿礼了?” “这些臣妾还没有问过,不过今儿才刚着手准备,怕还没有定下来吧?”如颜笑道。 他不会要为昨个她推掉事情才来找茬吧? “虽不用你插手,你闲暇时还是要学学的,毕竟这事不是今年过了,明年就没事了。”富察明瑞沉吟道,“会不会是你怕府里人有什么说辞,才......” 如颜心下苦笑,果然是为昨个的事而来。 她望了富察明瑞一眼,“爷误会臣妾了,这事既是臣妾推出去让侧福晋来办,又怎么会多想,何况臣妾向来坐得正行得端,不怕人背后说什么。” 说完,她还对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心下却是一片冰冷。 有了夫妻之实,有着夫妻之名,原来他并不是她要找的那棵大树。 心里蓦然有些失落,又有点点解脱。 还好...... 两人没再说话。 享姐似也感到气氛不对,一只手紧紧地扯着如颜的衣服,头低到最低。 富察明瑞望着眼前的笑脸,陷入了沉思中。 如颜就觉得心闷,拉着享姐站起身,打了个欠,“爷,没事臣妾就先退下了,出来久了,也觉得乏了。” 不待富察明瑞开口,如颜就朝享姐使了个眼色,享姐也聪明,马上明白过来什么意思,也欠了欠身子,“女儿先行退下了。” 两人慢步退出小亭,出了花园。 享姐偷偷地吁了口气,可还是被如颜听到了。 如颜慢下步子,最后蹲下身子与她面对面,“享姐怕父亲?” “也......不是怕,只是觉得生疏。”享姐似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出这句话。 如颜摸了摸她的头,起身继续往前走。 到了长廊,在离小湖处最近的地方停下来。 “享姐长大了以后想做什么?” “要做宏大王朝最美丽的女人。”享姐大声说。 她扬起下巴,笑脸上有些得意。 这是所有人说道梦想时都会有的神采奕奕的神情吧? 如颜也想到了前世,那时把成为贼界最出色的小偷当成理想,她暗自多加训练,吃了比别人几倍的苦,只为得到那个名头。 你偶尔为爱所累 不会把我独自留在陌生地方吧 被雨淋湿花也开放被云遮住星星也眨眼 你即使不问也相信那是爱吧 我不愿成为像挂在天边的星星一样 太阳出来就消失 要爱就要像星星一样常常在那里发光 ...... (歌曲《那小子真帅》) 淡淡的歌声,忧伤的曲调,感染了所有人。 享姐虽然听不懂歌词的意思,却明白眼前的母亲不开心,小手不由得紧紧握住如颜。 如颜望着眼前悠静的小湖、假山、兰花,突然发觉累了。 她到底在做什么? 这样的生活不是她需要的。 “母亲唱得真好听。”享姐眼神明亮,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如颜从自己的歌里回过神,才知道一时有感而发竟忘记了四周还有人,脸上闪过一抹慌乱,解释道:“这是母亲小时候从别处听来的曲,享姐可不要告诉别人噢,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私密好不好?” “好。”享姐郑重地点点头。 如颜摸着她的头,才扫向四下的丫头,声音里有着不可忽视的威严,“你们刚刚听到什么?” “奴婢们什么也没有听到。”小丫头们马上回到。 如颜满意地点点头,又道:“若被我知道谁多了嘴说出去,小心她的舌头。” 又怕吓到享姐,如颜看向她时已换成了轻笑,“享姐要不要到母亲那里玩?” “好。”享姐也不再拒绝。 小孩子就是这样,谁真心对她好,她就对谁亲。 如颜领着享姐在花园玩的事情,被传到张淑波耳朵里时,她哪还有心情做别的事,带着贴身丫头就往花园去。 半路又听到小丫头来报,说去了福晋院,这才又折了回后院。 要说张淑波昨个得到办寿宴的权利后,她回到院子里第一件做的事情便是让人去把卖掉的两个贴身丫头雪竹和踏雪买回来。 可惜,雪竹被人牙子卖到一普通人家,这人家因太穷,给儿子娶不起媳妇,这才东拼西凑借了银子买个丫头当媳妇。 正巧看到雪竹长得清秀又是一副稳重的样子,就这样买了去。买到家当日就拜了堂,纵雪竹一百个不愿意,也没有反抗的机会,只能遂了买家的意。 这样,就过起了穷人的日子。 踏雪被妓院买去,当晚就被强行下了药,失了身子。 两个大丫头,没一个好下场。 等张淑波派人去寻时,只带回踏雪一个,说雪竹嫁为人妇,纵使给再多的银子,买家也不放人。 还说雪竹看到主子来寻,哭得晕倒在地上。 张淑波一听这些,气得跳了几跳,立马写了信让人送到都察院副者左御史府,让其父出面,一定要把雪竹要回来。 经过一晚,也就是今天早上,雪竹被父亲派人送了回来,人与前两日大相径庭,憔悴得跟什么似的。 这让张淑波对如颜的恨意又加了几分。 现下听了女儿和如颜在一起,她心里岂能舒服。 两大贴身丫头,随后又有四个二等丫头,两个婆子,直接进了福晋院。 “主子,还是让人通报吧。”雪竹这一次是管不得那么多,也不怕被主子怒气牵连,拦住了怒气冲冲的张淑波。 “主子,”雪竹打断张淑波张开的嘴,“奴婢这就让人通报,正福晋听到主子来请安定会高兴的。” 雪竹加重“正福晋”三个字,话里话外提醒着不可质疑的地位。 “你去吧。”张淑波冷哼道。 心下也明白雪竹这样做是为了自己好,上次吃了那么大的亏,也全是因为自己太莽撞。 雪竹对守门的奴才福了身子,“还劳烦小哥去通报一下,咱么侧福晋来给福晋请安。” 守在门口的正是小狗子,小狗子倒也客气,“好,这位姐姐稍等,我这就去。” 转身就往里面跑,到了正房门口,在小丫头耳边低咬了几句,小丫头就掀起门帘进去,不多时又折出来,“福晋说知道了,让人快进来吧。” 然后对他点点头。 “好嘞。”小狗子知道小丫头已将他在门口看到和听到的话传给了福晋,才放心地跑开。 小狗子跑回院门口,大声道:“福晋说快请侧福晋进去。” 张淑波冷哼一声,往里走。 雪竹倒不忘记对小狗子福了福身子。 才一到正房门外,就能听到里面享姐的笑声,还有女人低低地说话声和笑声。 这让张淑波心下的火气更大,自己的亲生女儿何时这般对自己笑过?就是见了面也是规矩的点点头。 是妾生之女没错,却是这王府里的大小姐,对于她这个做母亲的来说,女儿是主子,她是妾。 尊卑有别,要是请安,也是她这个做母亲的给女儿请安。 “可是侧福晋在外面?进来吧。”里面笑声止了下来。 “侧福晋请进。”两个小丫头掀起门帘,恭敬道。 张淑波走进去,脸上的笑已换上欢快的笑,“妾身见过福晋。” “侧福晋起来了。”如颜笑道,一边让人上了茶,才道。 张淑波这才又向坐到如颜身边的享姐福身,“见过大小姐。” “请起。”享姐嫩声道。 只是,身子仍旧在如颜的怀里靠着。 张淑波眼神一顿,眼底闪过苦笑,坐下,“福晋命人传话让妾身这些日子不必请安,妾身心里着实不安,这才放下手里的事情过来。” “太后寿礼全由侧福晋一人办,辛苦侧福晋已让我心不安了,这请不请安的又算是多大的事,侧福晋倒也不必在意。”如颜拿着点心喂享姐,根本没有看她。 如颜是故意的,她当然知道张淑波可不会因为这事跑一趟,原因是眼前的小娃吧? “碰巧遇到大小姐,倒是妾身的福气。”张淑波看着享姐小嘴吃得香,眼神有些呆怔。 曾经,她多希望能让孩子在自己的身边,由自己带着。 可是,最后竟连她要见到亲生女儿一面,也要个把月。 心下不由得一苦。 如颜没有把话往上说,明白她是想把话引导享姐身上,借此机会和享姐也亲近一下吧? 不过如颜就有这个毛病,对于和自己有仇的人,定是当场就报的。 绝不给自己吃亏的机会。 这一次被迫服了软,她当然要找回来。 而通过享姐就能让张淑波不好受,这是如颜没有想到的。 算是意外的收获吧。 一屋无语,如颜不开口,张淑波也只能闭上嘴。 等如颜喂完享姐,拿帕子给她擦了嘴,才抬起头来。 扫了一眼,笑着问道:“这是侧福晋身边的两个陪嫁丫头吧?” 好厉害的背景啊,一晚就将两人都找了回来。 “是啊,妾身犯了错,牵连到她们,”张淑波眼里升起了得意,“妾身习惯了她们,这才让家父买了她们回来。” 是在显示她有个有靠山的父亲吗? “侧福晋倒是有个好父亲。”如颜也不和她计较这些。 因为她是真的一点也不嫉妒。 “母亲。”大人聊天,让享姐无趣。 “姐儿,可是困了?”如颜笑问。 一边回头对张淑波说道,“侧福晋没别的事就忙去吧,不要因为给我请安耽误了正事。” 张淑波惨白脸色,如颜全然忽视。 她把享姐搂进怀里,轻手摆着,看享姐闭上了眼睛,真真的泛起困,微微一笑。 这温馨的一幕,像刀子一般狠狠地刺到张淑波的心上,痛得她有一刻无法呼吸。 自己亲生女儿,眼睁睁地看着叫别人母亲,让她情何以堪? 张淑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又是如何回到自己院子里的,回过神来时,只看到外面天已黑了下来。 “主子,大小姐年纪还小,等懂事了,谁近谁远与谁亲,自然分得明白。”雪竹再了解不过主子的心思。 拿着披风搭到张淑波身上,望着外面的天色,又道:“主子有心为大小姐着想,就要好好照顾自己,看则会大小姐长大出嫁。” 雪竹话已说到这份上,至于主子能不能想明白,只能看她自己了。 两天的时间,让她从王府里有身份的大丫头被卖给三十多岁的穷男人,被糟蹋了清白,这样的结果是她没有想到的。 也让她明白了,想要笑到最后,就要学会忍耐。 从回到王府后,她不再为主子活,而是为了看正院里那个女人会得到什么样的下场。 享姐睡了晌觉,原本如颜还要留她在这里吃晚饭,却因为前院传话说富察明瑞晚上要过来用饭,才不得已让她回去。 如颜这一次并没有亲自布菜,叫小红进来,吩咐给她安排,然后叫小狗子进来,打发了小红出去。 “你这些日子因为给皇太后准备寿礼,出门的机会也多,你不必天天守着院子,出去打听一下我父亲的消息。”如颜也不避讳,直接开口就说。 小狗子显然一怔,然后认真地应道:“主子放心,奴才这就去打听。” 司徒太师被贬,在王府里没有人敢提起,如今福晋这般信任,他更是心里感动,就是用命换也愿意。 “这是五十两银子,你先拿着,一边在京城里看看有没有好一点的宅子。”如颜说着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元宝。 这是她在床上的枕头下发现的,在府里虽没有用上的机会,她却一直带在身上,今日才拿了出来。 “福晋是要将老爷和夫人接回京城里?”小狗子问道。 如颜点点头,想了一下,才道:“还是在京城外面找一处宽大的地方吧,最好能自己种些菜什么的,人老了,想来还是喜欢这样的地方。” 其实也就是与享姐说笑间,她想到了这点,在这个世上,如果说真正的亲人,那只有是老太师和这个身体的亲生母亲了。 以后即使她找机会被休出府,以世俗的观念而言,她也不能独立门户,所以此时重要的是先把路铺好了。 “主子这个主意好。”小狗子这回没有疑问了。 “你下去办吧。”如颜摆摆手,小狗子行了礼退了下去。 对于如颜来说,把这些交给小狗子,她是放心的,小狗子这种人除非不忠心,一旦忠心起来,让他为你去死他也心甘情愿。 至于她为什么会如此确信,该说是直觉吧。 沉思了一会,小红在外面问了一声安,小步走了进来。 “福晋,饭菜准备妥当了。”小红福了身子,又道,“已让小绿带丫头摆上了,福晋看可要让人去请王爷?” 如颜点了下头,小红走了过来,伸出胳膊,如颜搭了手才从大炕上站了起来,一边走一边道:“放嫁妆的钥匙还在小绿那里吧?一会让她送到我这里来,明日我要用。” “奴婢记下了。”小红轻回了一声。 两人才出了内间。 大厅里菜饭已摆好,小丫头们规矩地退到一边,打头的是小绿。 见如颜出来,小绿才抬起头来,屈膝行了礼,又低下头。 “可派人去请王爷了?”如颜身子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开开口问道。 小红这才笑道:“奴婢这就派人过去。” 一边往小丫头们那里看,从小绿身上起一直扫到最后一个丫头,又折回到小绿身上,“小绿,还站着做什么,福晋这里有我伺候就行了。” “是。”小绿应了一声小步退了出去。 如颜低头抿茶,眼神一动,心下明白了几分。 小红向来是个稳重的,以她对小绿的照顾,定不会让小绿惹上什么麻烦。 此时,就小绿之前的举动,小红不该小绿去,更因为她在这里而避嫌让其他人去,这样以来,如颜能肯定了一件事情。 小绿小红陪嫁过来的目的和富察明瑞有关。 难道是她们想做王府里的妾? 如颜马上又否定,这绝不可能,哪有人愿意给别人做妾的。 转念间又觉得这样合理,那天富察明瑞住在这里的时候,早上小红小绿就过来服侍,那时她们服侍完该退出去的,她们却没有这样做。 今天,小红又主动问要不要派人去请富察明瑞。 从两件事情上,就能确定,两人是想多在富察明瑞眼前露脸。 如颜眼神从茶碗里移到小红身上,似是轻轻扫过,却是细细打量了一眼。 才发现小红穿的比往日眼色艳了一点,从头发到耳吊,身上的没一个细节都是做过整理的,小嘴上更是淡淡地抹上了一层红,诱人品尝。 这一会功夫,富察明瑞已进了大厅,如颜放下手里已温了的茶水,起身问候。 两人倒也没有多话,倒是如颜眼睛一动有了坏主意。先给富察明瑞布了饭,才笑道:“翠绿一个人留下伺候吧,其他人都退下吧。” “是。”四下众人福了身子退下。 如颜坐下故意不抬头,却能感受到一处投来的目光。 该是小红的吧? 不像第一次吃饭,如颜没了话,只是低头细嚼慢咽,伸出的筷子也只够到眼前的几个菜。 富察明瑞放下筷子,抬眼看身旁的如颜,“福晋可是有什么心事?” “臣妾倒是有一事,不知怎么和爷开口,如今爷既然先问了,臣妾也不多虑,倒不如直接说给爷听。”如颜轻轻一笑,夹了一块鱼放到富察明瑞碗里,才继续道,“皇太后寿宴,臣妾又帮不上什么大忙,今儿想了一天,臣妾想去西山上的寺庙为太后吃斋祈福三天,不知道这样妥不妥当?” 富察明瑞黑眸紧紧盯着如颜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什么,可是除了一片笑意和认真外,没有别的。 半晌,他才点了下头,拿起筷子又吃了起来。 如颜心下松了口气,也拿起筷子,低下头继续吃饭,眼底却布满笑意。 还好刚刚她一直忍住迎上他的目光,更是一动不动,现在想想刚刚他的眼神,给人太大的压力感。 可这一刻的压力,换来了三天的自由,也算是值了。 翠绿一直安静的站在一边,想不明白福晋为什么这样做。 这样以来,只怕是招了王爷的猜忌。 王爷最反感女人使小脾气,怕福晋刚刚在王爷眼里竖起的形象又完了。 翠绿很了解富察明瑞这一点,在听到如颜的话后,富察明瑞心下就沉了下来,解张淑波的禁,他知她心里会有气。 昨晚在张淑波的院子里休下,也只是为了谈宴礼的事情,何况谈完事他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今天他又给她面子,到了福晋院来,这样大的面子,她倒越发的不识抬举。 女人果然是不能宠的。 一顿饭吃完,富察明瑞移到内室,坐在大炕上喝着热茶,如颜在外指挥着下人搬完了桌子,才进了内间。 其实她可以不用指挥下人做这些,只是她不想多与富察明瑞单独处在一起罢了。 “爷既然应下臣妾,臣妾就明日动身。”如颜坐在大炕上,望了一眼看书的富察明瑞,又道:“东西还没有准备,而且一去就是三天,看来得折腾到半夜,爷不如今日先到别院子休息,臣妾担心扰了爷。” 富察明瑞眼睛放在书上,没有反应。 “翠绿。”如颜不等他的反应,对外间喊了一声。 门帘一掀,翠绿走了进来,福了身子,“福晋有何吩咐?” “今晚我要准备去寺庙的用品,通知下去王爷会到别的院子,让各院子的主子们都准备一下。”如颜直接安排,更没有过问富察明瑞的意见。 翠绿没有直接应下,斜眼看了一下富察明瑞,后才福身应声退了出去。 如颜放下手里的茶杯,表情真诚地看着富察明瑞,“爷不要乖臣妾多事,臣妾突然要去寺庙,若叨扰了爷,臣妾也心下不安。” 富察明瑞放下手里的书,认真地看向如颜,神色间已有了几分不悦,淡声开口道:“你小小年纪即已如此懂事,我是高兴的,何况你去寺庙是为太后祈福,传到太后耳里,她老人家也是高兴的。不过,我却想起来白天的一件事情来,忘记了问。” 富察明瑞要问什么?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提起这句话的。 如颜暗忖,微微一笑,“臣妾真心为太后祈福,能换得她老人家高兴,臣妾心里也高兴。只是不知爷要问臣妾什么事?” “不知福晋拍小厮出去他听府宅可有什么事?或者要做什么?还是要买府邸?” 如颜心中一凛,小狗子被抓了?还是小狗子去告密? 这两种可能如颜马上否决掉,最后只有一种可能,富察明瑞派人跟踪。 她真是小看了眼前的男人,如颜心下一惊,面上却一直挂着淡淡的笑。 她笑道:“这点事情王爷竟然也挂在心上,看来是臣妾的错。” 又道:“臣妾父母现在不知在哪里,百事孝为先,纵没有了太师之位,那也是臣妾的父亲,臣妾只是想尽尽孝道罢了,若王爷觉得不合适,臣妾不尽孝也罢。” 如颜当然不会直接说他派人跟踪不对,一开口先点了他。 又抬出“孝”字来,既然你要尽孝,又阻了别人尽孝,只是在打自己巴掌。 又说出太师之位,对于这个身体到底为何在新婚晚自杀,一直是个迷。 或许真如传言那样,是某些人有意人为之,而想把太师拉下位罢了。 这样以来,不管从哪方面考虑,都是不可以出面把二老接回来。 要不然,暗下那些人的目光,背后主使的不安,都会让她日子不好过。 如颜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转圈子。 她既做了决定,就做好准备,何况她倒真想看看,到底有没有那个所谓的幕后人。 主意已定,被富察明瑞跟踪影响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这也不过是片刻之间,富察明瑞神色不变,声音有些沉,“既是这事,你作为儿女,倒也无错,老太师现在只怕在淮阳老家那里,你不如先派人送信回去,问问老太师的意思再做打算也不迟。” 听着富察明瑞出的主意,如颜点点头,“我倒忘记父亲会回到淮阳老家那里,既然王爷这么说,臣妾明日便派人送信过去,再做打算。” 如颜心下却是另一番打算,若确定了父亲的住处,不在京城里买府邸也罢,等到了那天,直接回到淮阳也好。 只是不知道淮阳离这京城里有多远,这宏大王朝的地理位置又是什么样的? “天色不早了,爷可想好了去哪个院子?臣妾好命人去说一声,也好让其他人不必等着。”如颜问道。 富察明瑞一撩袍子下了炕,“不必了。” 如颜也不管他高不高兴,笑着也起身,“那臣妾就不远送了。” 望着富察明瑞离开,如颜先叫进了小红,从她那里要了西屋的钥匙,然后把要去寺庙的事情讲与她听,让她去准备东西,明早便动身。 如颜一直观察小红的神情,见她没有什么变化,才挥手让她退下。 出了内间,看到小绿站在外面的门口,如颜也让她去和小红准备。 站在这里省着碍眼,这句话如颜却没有说出口。 其实去寺庙,她是为了躲开富察明瑞,既然两人不是一路人,也没有必要在这府里做些什么,还不如出去躲了清静。 如颜站在院子里不多时,小狗子就从外面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近了看到他嘴角还带着饭粒,如颜一怔。 她问道,“不是让你在这院里了,怎么跑外面去吃饭了?” 小狗子笑道:“主子,奴才是在张侧福晋院吃的。” 如颜一笑,明白了什么意思。 两人一前一后,又带着个丫头往西屋走。 “王爷回了前院在书房里,派人传了各小院不必等了。”小狗子在后面将听来的娓娓道来,“张侧福晋已定下送什么寿礼,已带着贴身丫头去了前院书房。” 如颜一笑,这张淑波的手段真让人...... 想来她白天就定下准备什么寿礼了吧,待晚上再到福晋院里来找人,这样一来,又能在别人面前显示一下她在这府里的位置,有多特殊。 可惜,她安的坏打算,让如颜机缘巧合之下给避开,只怕她心下又是憋着一口恶气吧。 如颜当然不知道她会这样做,但是让翠绿去传话,却是狠狠地将了她一军。 以富察明瑞的秉性,如颜既开口让他去别的院,又赶他走,他心里岂会舒服。 换成任何一个做丈夫的也不会舒服,无关情爱,大男子主义放在了第一位。 何况富察明瑞是什么人?封建社会至高无上的王爷,他的尊严岂容人不放在眼里? 如颜赶富察明瑞去别的院子,会被传出去,又派人去各院传话王爷会选一处休息,可以让那几个女人相信前者是真事。 富察明瑞让各院不必等又回了书房,只能让人猜测,富察明瑞的心或许放在了某一处。 在这个府里女人争的是什么?无非是男人的宠爱罢了。 或富察明瑞心放在了某一处,其他的女人岂会安心?怕要失眠几晚了吧? 张淑波是一定会失眠的,司徒如眉也会,至于李梅,如颜就不敢肯定了。 “主子是不是早料到王爷会回前院?”小狗子抿嘴一笑。 如颜停下身子,将钥匙递给小狗子,让他开锁,却只笑不语。 开始她也不保准,所以后来还故意加了一句,要不要派人去通报住哪院。 以那个只能掌控别人的男人而言,即使知道她是在激他不去各院,也会甘心接受。 若他去了,岂不是代表他一个大男人和女人一般计较。 不去,最起码代表着他还有着男人的大度。 这才让如颜占了便宜,不过如颜冰没有太多的欢喜。 那不是一个能吃亏的人,指不定会从什么事情上找回来。 西屋的门打开了,折回去取蜡烛的小丫头也回来,掏出火折子,点了蜡烛,先进了屋,走到各处,将里面安置的蜡烛点燃,屋子里才通亮了起来。 嫁妆整齐地摆放,走近上面落着一层浮灰,看得出来一直没有动过。如颜转念间眉紧紧皱了起来。 小绿曾说过进来找燕窝,现在能确定她在说谎,这里没有一处翻过的痕迹,最起码灰尘上应留下的手印也没有。 念头一闪而过,想不到里面的原因,或者小绿是收人指使? 如颜摆手,小狗子马上会意过来,走上前打开一只箱子,耀眼的光就印出来了,贵气的光泛着淡淡的黄晕。 如颜的心思却一直在小绿的事上久久没有回来,根本没有注意到小狗子和小丫头看到箱子里的东西被惊呆的神情。 通常情况下,她遇到想不通的事都不会钻牛角尖。因为当有时候,你不在意后,事情的真相或许会从另一面透露出来。 但是这一次,如颜却感到事情的严重些,或小绿真是受人指使害她,那机会真是太多了。 小狗子回过神来,见主子表情有些沉,不像平常那样脸上带笑,这样的严肃...... “主子,可是有什么不妥?”他低声问道。 如颜望着他,不说话,目光无比坚定。 “你出去拿点茶水进来。”她支开小丫头,小狗子马上明白主子是有意要避开别人,跟着小丫头身后,在里面把门带上。 小狗子折身回来,见主子神情紧绷,知道事情的眼中,认真地等在那里。 “原本明日去寺庙打算带着你,留德八守院子,现在看来只能你留下来,让德八随行。”如颜压低声道:“你在家里,一定要注意小绿跟谁有往来,切记不要让她发现你注意着她。” “主子放心,奴才明白。”小狗子点头。 “你今日上街寻府邸已被王爷知道......” 如颜话才说道这,小狗子一听就扑通跪下,“主子明鉴,奴才并无二心,这事奴才谁也没有对谁说过。” “你且起来,你若是那样的人,我也不会如此信任你,”如颜示意他起来,感叹道,“从这事上看得出王爷一直派人注意着各院的举动,除了王爷外,想来我们的举动也被别人监视着吧。” “主子,奴才这两日也看出来了,不知当说不当说?”小狗子抬起头,语气认真。 “你问吧。”这时,如颜才扫向箱子里的珠宝。 “主子可是打算离开王府?” 对于小狗子突然道出来的话,如颜颇有些意外,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以小狗子的机灵,他看出来是再正常不过,何况她的举动让别人一直疑惑,小狗子久在身边,自己又将一些事情给他去办理,不难猜不到。 如颜敛起脸上的笑容,“你既看透了我的心思,我也不瞒你,我正有此打算,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仍旧在我院里当事,只是以后我不再交与你事,你也不必多想,在我这里没有什么说法。” “主子既然看透小狗子的为人,就该知道小狗子今儿问出这话,就已有了打算,还是那句话,日后为主子死,小狗子也心甘情愿。” 富察明瑞坐在书房里,手里拿着兵书,心思全然不在上面。 他喜欢聪明的女人,这也是他能不顾外面言辞,而按规矩让福晋接管内院的原因。 他抬起头,神情有了几分郑重,又带着几分压力。 “叫张龙进来。”低哑的声音,晃动的烛光,让翠绿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她福了身子退出去,随后张龙就走了进来。 “爷。”张龙和赵虎一直跟在富察明瑞身边多年,感情不堪一般。 “你明日护福晋去西山上的寺庙。”富察明瑞目光又放到书本上。 张龙很意外。 一直以来,从跟在主子身边起,他和赵虎都没有离开过,不论是当年在边关,这些年来,怕只有主子睡觉时,他们也都是守在不远处。 “是。”张龙没有疑义道,才低声退了出去。 张龙出去后,翠绿就走了进来,从发髻上拔出银簪子,把每个角落里的蜡烛又挑高,书房内的光线也亮了起来。 做好后,她又换了热茶,趁放热茶的空档,她开口道:“爷,明日还要上朝,太晚了,该歇息了。” 富察明瑞嗯了一声,目光仍旧放在书上,人也没有动。 翠绿望了一眼,才退出去,在隔间坐下,心知这回王爷是真的将心思放到了书上,只怕不是一时就能休息了。 结果富察明瑞一宿没有睡,直接换了朝服上朝,。安静的后院,因为如颜要去寺庙,也天还没亮便忙起来。 如颜也被吵醒,皱着眉头躺在床帐里,“外面是怎么回事?” 初醒,声音里还带着嘶哑。 “回福晋,是小红命小人在准备福晋出门的东西。”守夜的小丫头走过来,把床帐撩起挂好。 “去把小红叫进来。”如颜打了个哈欠,坐起身靠在床头。 小丫头应了一声,退了出去。过了半晌,才听到脚步声,小红和刚出去的小丫头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不是让你昨晚就准备吗?怎么一大早上吵吵闹闹的?你是偏不顺我的意,让我不好过是不是?”如颜一天的好心情全被这一吵给弄没了。 “福晋息怒,昨个太晚了,各人都睡下了,这才起了个大早。”小红仍旧一脸的沉稳,没有一点慌乱和惧怕。 “那时奴才比我这个主子还要金贵了?”如颜怪声问。 “奴婢不敢。”小红低头回道。 “你是不敢,我看你是胆子大的很。”如颜又挖了她一句,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下去吧,你和小绿也不必跟我出去,就在这院子里安份呆着吧。” 小红心也早就不耐,顺着应声退了出去。 如颜把富察明瑞没留下过夜,让小红觉得是不是抬举,小姐已不是在太师府的千金,现在哪里还有资格耍脾气。 想想跟这样的主子,哪里有出头之日。 而且如此下去,她和小绿的心思哪里能有机会实现? 终日守在这个院子里,根本见不到王爷一面,哪里有机会在王爷面前露面。 当年在太师府,跟在庶女的身下当奴婢,她就心有不甘。 还好老太师早年丧妻,独宠爱二夫人,让庶女也变得比嫡出的金贵起来。 更重要的是小姐一直是个没主意、天真得像个小孩。她虽伺候着小姐,小姐又信任她,所有事情都是她做主。 小姐也不过是一个她支配的一个玩偶罢了。让她多年习惯了支配小姐,已达到自己的目的。 如今,小姐不再受她支配,让她根本猜不透想做什么,已让她烦闷。 何况这回又变成了真正的奴才,岂能叫她心里舒服。 自然这一点早折腾,她也是有意的。 如颜劝慰了自己一会,才平息下怒气。 眼前别的不说,等寿宴过了,她先把小红小绿嫁人打发出去,省着碍眼,又让她天天提防着。 屋里静悄悄的,如颜也无了睡意,招小丫头来伺候洗漱。 如颜梳了一个云鬓髻,戴着金步摇,自己在首饰盒里选了一朵珠翠做的牡丹插在后面,穿了一件鲜红的马褂,里面搭配了粉底的袍子。 没有让丫头在脸上施粉,只点了下朱唇,仍旧是那双黑珍珠耳吊,在铜镜里她嘴角轻翘,绽出一个淡淡的甜笑。 起身从梳妆台移到大炕上,吩咐人早饭准备点清淡的米粥和几样小菜,不用备点心,才拿起昨日富察明瑞看过的书看了起来。 宏大王朝的文字倒是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古代的繁体字,如颜每个字都要猜一会,才能辩出是什么字,遇到难的,实在猜不出就跃过去。 这样以来,倒是真打发了时间,又不会觉得无趣。 早饭准备好了,外面的天也真正的亮了起来。 如颜懒了下腰肢,命人把早饭摆到大炕的小桌上,倒也不用再折腾下到外间吃。 温柔的粥到了胃里,暖了全身,舒服得如颜轻哼一声,在配上爽口的小菜,不由得胃口大开。 然后,很不凄然的,外面传来了张侧福晋问安的声音。 如颜筷子一顿,眼底闪过不耐,却仍旧淡声道,“让她进来吧。” “妾身见过福晋。”一进来,张淑波就笑着大声喊道。 “嗯,坐吧。”如颜又喝了口粥,声音模糊。 张淑波笑意挂到嘴角,眼色却沉了下来,却又笑道,“看来福晋是饿了。” 显然,如颜不把她当回事,她看出来。 “我知道正在用饭让你进来,一边说一边吃多有不妥,本该让你在外面等着,吃完了再叫你进来。可是一大早的,又想到你正在准备寿礼的事,才破了规矩,你不介意吧?”如颜放下碗,抬头看她。 让你进来,总比让你在外面等给你面子强。 不知好歹,如颜也没必要跟她客气。 “福晋哪里的话,福晋为妾身着想,该是妾身问福晋介不介意才对。”张淑波这才明白过来,脸上一窘。 如颜又吃了半碗粥,一直等着张淑波开口。 “侧福晋还有事?”如颜放下筷子,拿帕子擦嘴,见她不开口,才问道。 如颜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却能让人感觉到那种隐忍的烦躁。 “妾身听闻福晋要去寺庙祈福,”张淑波叹了口气,“若是不为准备寿礼,妾身原也是这样打算的。” 平时如颜就和她不对付,也习惯了她话里带话,可今天,她感觉这话异常的刺耳。 在任何时候,张淑波都不忘记把如颜压在下面。 不过,如颜依旧面带微笑,望着她保持着沉默。 张淑波犹不死心,“昨儿个,妾身去了书房,已定下来寿礼准备什么了,王爷听了也大喜呢。” 不过知道此时自己笑的越甜,越不把她的话当回事,她心里就越不痛快。 如颜听了心中一动。 “我不在这几天,内院之事本要麻烦你的,不过经你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来,你还要忙寿礼的事,这下如何是好?”如颜懊恼道。 张淑波一怔。 如颜皱了眉,“放心,走之前我会留话给王爷,这即日就由他费心吧,反正这府里也没有什么大事。” “福晋折煞妾身了,为福晋分担是妾身的服气,哪里有推卸的道理,这内院......”张淑波现在的语气比刚才要软了很多。 “不行,这事还好是你提醒了我,内院之事和寿礼比起来,当然是后者重要,拿到王爷那里说,王爷也会这样认为,侧福晋就不必客套了。”如颜打断她的话,语气不容置疑。 “好了,也没什么事,你忙去吧,”如颜轻声细语,“太后寿礼的事就劳累你了。” 张淑波纵向挽回,也知无用,福了身子退下去。 如颜摆手让人撤了凉掉的粥,其实自己也挺坏的。 昨晚就没有让张淑波睡好,今天这一出,怕让她又吃不下早饭了。 如颜命人问了几时出发,小丫头回来说随时都可以,如颜这才在小丫头披好披风后,出了门,对小狗子交代了几番才带着两个丫头一个德八,出了院,往前院走。 下半个时辰到了府门口,见两匹白马搭的车,旁边站着一侍卫。 如颜认得是富察明瑞身边的一个,也没有问。 小厮拿了小凳,扶着丫头的手,上了车。 车内都用软垫铺好,一旁放着软墩,如颜靠了上去,才听到外面一男生低说起,马车才动了起来。 一路上,听到街道两边的吵闹声,如颜觉得自己似乎一直无法呼吸,终于能喘气了,那种感觉让你觉得活着真好,能呼吸真好。 出了京城就是西山,从王府到西山脚下也不过二个时辰的路。 到了山脚下,马车就上不去了,有钱人家当散心出来,一般都坐抬轿上山,诚心或穷人家拜佛,都是徒步上山。 终日在府里呆着,如颜拒绝了张龙的建议坐抬轿,而是带着人慢步往上走。 张龙也就只能跟在后面。 前面是小步时走时停的主子,张龙一个大男人上山也就一个时辰够了,现下只能虽在后面慢行。 眼看着就要入秋两人,越往山上去,越能感受到凉意。 如颜身后的两人小丫头已累得气喘吁吁,就连德八也是满头是汗。 “前面有个小亭,到那里休息一会吧。”如颜的这个身体也有些吃不消。 “是。”德八松了口气。 如颜轻轻一笑,德八才领着两个小丫头快几步往前走,先进了亭子准备。 张龙带着两个抬着东西的小厮尾随后,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只是一般扑通人家。 进了亭子,小丫头已擦了石桌石凳。 一个小丫头在小厮放下东西后,从一个包裹里掏出厚垫放到石墩上,如颜才轻身坐了下去。 一眼望去,她们已到了半山腰,山脚下还能看到人影,却并不清楚。往上看,隐隐可看到在树丛中露出一角的寺庙。 “德八,寺庙哪里可安排好了?”如颜掏出帕子擦汗。 德八上汽回道:“回福晋,咱们出来的太匆忙,还没来得及派人到寺院里打过招呼。” 如颜扫了一眼路上经过的人,担心道:“还是先派人上去安排一下,别晚了没地方落脚。” “这......”德八犹豫了一下。 不是他不想跑这趟,关键是凭他的体力,也比比人快不了多少,在看看小厮和丫头,那更不行,把目光落到张龙身上,除非...... 德八想到这里,如颜当然也想到了,不过如颜相信张龙的眼力,不用她开口,他自己就会站出来。 果然,张龙握了下拳,“这一路也无事,属下脚力快,不如属下先上去。” “那就有劳张侍卫了。”如颜嗯了一声,张龙领命退出了小亭。 小厮和丫头是近不得小亭的,只能站在外面的树荫下,德八现在成了管事,理所当然站在如颜的身旁。 “到寺庙里,你让小厮和张侍卫住一个屋里,可明白?”如颜压低声音。 让小厮牵绊住张龙这怕行不通,德八微皱眉头,“福晋,可是有什么事要办?” “倒不是有事,只是不想身边天天跟着一个人监视着。”如颜倒真是这个意思。 富察明瑞能把身边的两大侍卫之一派过来,就说明了富察明瑞心思,张龙看上去也是个明白人,显然也是知道这些。 刚刚如颜等他主动开口,就是想在回到王府里时,避开提到这小事时,富察明瑞多想。 这一休息,就是小半个时辰,德八看了一眼天气,没有说话。 如颜坐的这处小亭里往下看,正好能看到往山上去的路人,而山上的人却看不到亭里坐的人。 所以,如颜在下一刻就看到了曾见过一面的痴傻王爷富察明浩。 要说如颜为何能这一眼就能认出他,从富察明浩走路的姿势就让他在人群里显得鹤立鸡群。 古代男子多注重礼节,举止如谦谦君子,更是文雅如兰。 而富察明浩显然是心情好,一走三跳,想个出来游山玩水的小孩子。 那张俊美的脸,在配上明媚的笑,除了他还能有谁? 想当初,还想哄好了他当靠山,如颜抿嘴一笑,还真是有些幼稚呢。 想念间再去寻人,路上哪还有富察明浩的身影。 她起身,手把护栏往外探头,目光在人群里寻了一周,也没有见人,难不成刚刚是她眼花? “嫂嫂。”这时,一声洪亮带着喜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样叫她的,出了富察明浩还能有何人? 如颜闻声忙转过头,“你怎的知道是我?” 富察明浩得意地哈哈一笑,说话时身子也跟着比划,“我在路上一边走一边跳,跳起时往亭里一看,就看到嫂嫂了,怎么样?我聪明吧?” 四下奴才低头抖着肩。 如颜也是噗哧一笑,“是啊,你厉害,你聪明,看你一头汗,还不快进来坐下。” 富察明浩显然知道如颜是在笑他,不满道:“嫂嫂在笑我什么?” “呀,你也不傻,还知道我在笑你。”如颜走近,用手里的帕子给他擦汗。 在他眼里,富察明浩就是一个孩子。 “我才不傻。”富察明浩享受的任如颜给他擦汗。 “出来怎么不带个人?”如颜往外望了一眼,见没有人跟过来。 堂堂宏大王朝的三王爷,穿着一身布衣,又没有人跟着,这事着实说不过去。 何况富察明浩的智商,万一有个什么...... “我是偷偷跑出来的,他们在后面。”富察明浩扯着如颜的衣袖,撒娇道:“嫂嫂的威猛大将军呢 ?这些日子皇兄一直让人看着不让我出来,不然我早就去找嫂嫂了。” 难怪他会失约,皇上下的命令,在看不住他,那还真说不过去。 如颜也没有多在意富察明浩嘴里的“他们”,全然当成了奴才或侍卫。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如颜把话带到别处,绕开提蚂蚱的事。 “还不是他们出来,我抢了太监的衣服,才跟着偷偷溜出来,本打算直接去找嫂嫂,可是他们看得太严,一直没有机会溜开。这不刚刚到了山下,趁他们换抬轿的时候,我就跑出来了,怎么样?当时太监就是不换衣服,我还是用威胁的,他才乖乖地脱下来的。”富察明浩越说越开心,脸上的笑容也越咧越大。 如颜只觉得自己头上升起三抹黑线。 “福晋,咱们也该走了。”德八在一旁轻咳,打破尴尬。 “你就跟着我们吧,等到了山上,我让张侍卫送你会王府。”如颜寻忖了一会才开口对富察明浩说道。 这也是唯一的办法,让他这么一个人回去,她实在不放心。 “我不回去,我要跟着嫂嫂。”富察明浩嘴一噘,坐在石墩上不起来。 看他耍无赖,如颜也不知怎么办,只能先应下他。 他这才高兴起来,跟着如颜出了小亭,一路上还不停地问着威猛将军的事情。 这事如颜早就忘记了,倒是他这个傻子,对玩这一点上记性还真好。 看到身边乱蹦乱跳的富察明浩,如颜揉额头,看来这清静是躲不成了。 寺院的后院是给香客留宿的地方,一般留宿的也都是京城里的大户人家,穷人哪里有这个闲情上香还要住下的。 另一层意义上讲,这些留宿的香客,都是给寺庙施香油钱的人家。 张龙到了寺庙,在小沙弥的带领下,直接进了主持的小院,见到主持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将王府的腰牌交了上去。 看到是和硕王府来人,主持立马派人去香客院准备,倒不失恭敬地也亲自领张龙去了茶间坐下。 “贫僧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叨扰施主?”主持放下茶,说了句阿弥陀佛才开口。 张龙忙放下手里的茶,“不知主持要问什么?” “和硕王府今日来的两拨客人是否能安排在一个院子?再过一个月就是上元灯节,寺庙内的香客比往日多很多。”主持深知不该说这样的话,可是这来的皆是大户,哪一个他们也得罪不起。 今儿一早就有人到了寺庙,拿着和硕亲王王府的腰牌订了客房,这马上晌午了人没有到,另一伙和硕王府的人却来了,这着实让人想不明白。 “主持此话何意?另一波王府的人是指哪些?”张龙一怔。 他是从府里出来的,府里的事自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并没有听说还有人出府来山上。 主持见他并不知,便将早上的事与他学了一遍,张龙眸子动了动,一直没有说话。 半晌,他才开口问道:“不能分开两院吗?” “实不相瞒,若能分开,贫僧也不会多问施主一句了。”主持转念又道:“若施主不介意,与旁人家眷也可合并一院。” 张龙此时已猜到何人拿着王府的腰牌来山上,眼下主子不在眼前,他又不敢擅自做主,一时间也犹豫不决。 要是和比尔合并院子,万一出了什么事,他定是无法向王爷交待的。 可是要真和那个主子一个院,这...... 反复斟酌过后,张龙最终和主持定下和同是王府的一个院子,再怎么说都是自家人,到时纵有不敬也比和旁人一个院子出了什么差错强。 他这样的决定也让主持松了口气,毕竟在寺庙里出了什么事,他也难逃其疚。 张龙到寺庙里等了连个时辰也不见人上来,心下不安起来,人一直在寺庙门口走动。终于在在第三次往下望时,看到了一个慢步而行,另一个又蹦又跳的上来。 眼里虽有惊讶,还是大步迎过去,“主子。” 在外面多有不便,怕被有心人听去,所以福晋的称呼也换成了主子。 如颜点了点头,到了寺庙她也是松了口气。 这一路,富察明浩就没有安静过,他就像十万个为什么,如颜又不得不回答,弄得口干舌燥的。 待进了安排好的小院,接过凉茶先灌了两口,才吁出口气来。 “三王爷怎么在此地?”张龙在门外问德八。 德八此时还没有平喘气息,抬衣袖抹了把汗,“坐在小亭里正巧三王爷遇过就看到了。” “身旁没有跟着人?”张龙又问。 德八摇摇头,犹豫要不要将听来的说出来,左右一想,还是压低声音将听到三王爷是如何出宫的事情说了一遍。 张龙紧皱着眉头,看来真是那个主出来的,只是也没有发觉三王爷会跟着偷跑出来,一会碰了面,这又该如何解释? 如颜当然没有机会发现张龙的担心,身边被富察明浩缠着,只觉得头直转圈,两耳嗡嗡作响,脑子根本分不清他在说什么。 富察明浩终于累了,坐到如颜身旁,扯开领子,用手当扇,“这山上真是热死了。” “是啊,不如现在冲个澡去吧,也能去些热气。”如颜一见有机会支走他片刻,马上出主意。 “嫂嫂说得对。”富察明浩一笑,又对外面喊道:“谁在外面?” 外面听到了喊声,德八欲进去,被张龙拦了下来,张龙大步迈了进去,一抱拳,“属下见过三王爷。” “是你啊,你不是从来不离开大皇兄身边的吗?得了得了,你快去命人备洗澡水。”富察明浩的好奇马上止住,不耐烦地摆摆手。 张龙退下间,就听到富察明浩撒娇道:“嫂嫂,一会我们一起洗吧。” 如颜知他小孩心性,还是将一口刚喝进口的茶水喷了出来,就连向来申请不外露的张龙,也是脚步一踉跄,差点被门槛绊倒。 “你已是成人,怎么能与嫂嫂同洗?”如颜难得对他沉下脸,“何况即使你是个小孩,也没有和嫂嫂同洗的道理,切记这事以后不得乱说,明白了吗?” 富察明浩不满,却也点点头。 张龙命德八让人去烧洗澡水,不一会儿,就看到另一群人抬着软轿进了小院,动静虽不大,却还惊了里面坐着的如颜和富察明浩。 如颜起身到门口,只见一老太太被丫头搀着下了软轿,一身华服就看得出来不下千两,再看看身旁带来的几个丫头,模样俊巧,衣服也不是一般的华丽,心里就有了几分底。 “这是怎么回事?”如颜低声问。 张龙这才抱拳,将和主持说的话八九不离十的说了一遍,当然没有说出同是使用和硕亲王府的腰牌一事,不然以如颜的聪明,也定会猜出这老太太的身份。 深知不该隐瞒,可在这样的地方,还是避开的好,当时他也暗下祝福过主持不要将他们的身份告诉对方。 而且福晋虽嫁进王府,却一直没有进过宫,当然也不会认识眼前的老太太就是当今太后,纵两家住在一个院子,以太后的身份,也不会有与福晋碰面的机会。 这样就少了一份麻烦,想来若王爷在此,就不必这样了。 再说富察明浩是最喜欢热闹的了,也随如颜到了门口,可见到进小院的人,立马像老鼠见了猫,转身就躲了起来。 如颜一直听张龙的解释,又是背对着他,也并没有发现他的怪异举动。 倒是张龙,正好面对着里面,所以将富察明浩的反应全部收入眼底,心里无力地摇了摇头,希望这三天能安静的过去。 寺庙里用的皆是素菜,却也看得出来是精心调制过的,豆腐口感很好,小菜也爽口,加上一路走上山,如颜吃了两个馒头,一大腕粥。 倒是一旁的复查明哈对无油水的饭菜一脸的不满意,却也知道是偷偷出来的,没有过多的无理取闹。 “嫂嫂,天黑出去散步吧?”富察明浩眨着无辜的眼睛。 如颜放下手里的热茶,看他,“天黑了怎么还能散步?” 她马上发觉这小子定然有事,却也不急。 富察明浩嗯了半天,才强词夺理道:“白天太热,会晒黑的。” 呜......这小子还不算太傻,这借口确实不错。 “走了一天,这才晌午,不如等一会不太热了,就出去吧。”如颜斟酌了一会,才说话。 “不行不行。”富察明浩慌忙摆手,“一会我要睡觉,还是晚上出去。” 如颜抿了口茶,郑重地望着他,认真道:“你是不是怕被人发现?” 从进了屋后,富察明浩就没有出过屋,却没有来时的轻松,紧张的如惊弓之鸟。唯一能猜测的就是同一院住的人,难道他们就是从宫里出来的? 她又马上否决掉,如若真是宫中的,看那老太太怎么也得有五十以上的年纪,宫中不可能有这样的老嬷嬷,那只能是皇太后。 但皇太后寿辰马上就到,不可能再出来,何况他们这一行人,也只带了几个丫头,两个侍卫,若真是太后出行怎么可能只带了这几个人? 难不成是富察明浩的乳娘?古代都有乳娘,也就是奶娘,这个可能大一点。 “嫂嫂,我好困。”富察明浩低头拧着衣角,也不回答。 如颜叹气,看他这样子,十有八九那人与眼前的富察明浩脱不了关系。 她也没有再问下去,叫德八进来,给富察明浩安排房间。 那里富察明浩一听让他从屋子里走出去,下一刻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我不困了,还是在这里和嫂嫂聊天吧。” 如颜摇了摇头,知劝他也没用,摆手让德八退了下去,她的睡意却上了头,打了个哈欠,坐到靠窗的大炕上,靠着从府里带来的软墩,一手支头,打算小休息一会。 “嫂嫂......”富察明浩也坐到大炕上。 如颜眼皮没抬,轻声问:“又有什么事?” 对于眼前的这个三王爷,她是真的拿他没办法了。 “你别睡了。”富察明浩央求道。 如颜又打了个哈欠,“好,不睡。” 说不睡,眼皮却重得怎么也睁不开,下一秒就能睡过去。 富察明浩就开始在哪里独自说着身边发生的事,什么他偷偷把太监的辫子剪掉了,他在二皇兄看奏折时,在屋里放了迷香,让二皇兄第二天上早朝时都没有起来。 他是如何晚上扮鬼虾两个通房的,让她们大病一个多月才能下床。 越说越开心,富察明浩哪里发现如颜早就睡着了,对他说的那些事情根本一句也没有听进脑子里,直到他说累了,一抬眼,才发现。 富察明浩撇撇嘴,从炕上下来,在屋子里来回地走,又一边从窗口往外望。 这样他走了十来回,终没了耐性,走到门口,抬脚往外迈,终又收了回来。 最后沉着脸色坐回大炕边上,双眼在如颜脸上打量来打量去,不高兴的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终于露出了一抹大笑。 只见他手里拿起笔,坐回大炕上,一脸认真的忙了起来。 再说,另一边太后也是刚用过午饭,就收到了宫里送来的信,听后轻松的心情也沉了下来。身边大宫女喜福消退了其他人,上前安慰。 她道:“太后不必担心,三王爷虽然是孩子性,对于好坏是分得清的,他也总一个人偷跑出来,不也是好好地回到宫里,您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别为了这事扰了心情。” 太后重重地叹了口气,搭着喜福的手从椅子上起来,走到里间的炕上坐下,“哀家老了,什么都放心,唯独明浩是哀家心里的一块病,有一天哀家两眼一闭,他可怎么办?” 说完又是重重叹了口气,喜福也点点头,又劝慰道:“太后就是爱多想了,不是还有大王爷和皇上吗?他们是亲兄弟,平日里皇上对三王爷如何您是看在眼里的,还有大王爷,那样冷的一个人,对三王爷不也是真真地挂在心上,没给过三王爷一次冷脸。” 说道自己的另两个儿子,太后果然心情好了点,也笑着说道:“你这丫头就挑哀家爱听的说,将来嫁了人,公婆的钱岂不都被你哄了去。” 喜福嗔声道:“太后又开喜福玩笑,喜福不嫁,要太太后身边呆一辈子。” 太后拉过她,打量了一番,才道,“你也不小了,哀家看着你长大的,让你嫁给外人,哀家是舍不得的,等这阵子忙过了,哀家就将你指给瑞儿吧,他别处虽让人省心,府里却......” 想到儿子大婚晚上新娘上吊,太后就忍不住又叹起气来,虽也有侧福晋和侍妾,这些年只有一女,要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喜福是她看着长大的,把她赏给大儿子,也早就有这个打算了。 喜福被太后一说,脸就红了起来,“太后,喜福听外面好像有事,先出去了。” 说罢,福了身子扭身娇羞地跑开。 太后呵呵一笑,这丫头的举动以明了,心里是有意跟着瑞儿的。 这样也好,倒也消了她的一块心病。 不过想到瑞儿的正福晋,她眉头又皱了起来,通过大婚晚上发生的事,就让她对未见过面的儿媳妇没有了好感。 喜福跑到门外,一脸的娇羞才换上甜笑,每日大王爷来请安,她都会偷偷地打量,越发觉得嫁人就得嫁大王爷这样的。 想到有一天会被大王爷搂在怀里,她脸又热了起来。 这时,正看到门口外面两侍卫正和一男子争辩,喜福探了一眼,才走上前去。 “怎么回事?你们这般没有规矩,也不怕扰了老夫人?”喜福喝声说道。 两侍卫见了,这才抱拳,退到一旁,其中一个道:“姑娘,这人行为举动可疑,要从院里出去,属下拦下盘问,他不同意,这才......” 喜福是太后身边的大姑姑,哪个见了不礼让三分。 “这位公子?”喜福摆手让侍卫退下,才试着开口。 与侍卫争吵的人正是富察明浩,要说他在屋子里时,突然想到了一个鱼目混珠的好办法,不但可以随意的在寺庙里游玩,又不被人人出来。 一番准备后出了屋,好心情还没有出院子,就被两个侍卫拦下来,要不是怕他们认出身份,他早就一巴掌打下去了。 现在听到母后身边喜福的声音,虽不情愿,却怕被发现硬起地回过头,怒气道:“公子我就是要出去,你们是哪个?” 多年来遇事不乱,任人看不出情绪的喜福,看到眼前的脸,还是不由得冷吸一口气。 半晌,唇角一挑,心里明白了几分,“打扰公子了。” 转身又训向两个侍卫,“还拦着做什么,让公子出去。” 两侍卫这才推开身子,让出路来。 富察明浩没想到这么轻易就出来,小孩的心性也没有让他多想,蹦蹦跳跳地出了院,一个人玩去了。 喜福忙折回屋里,见太后正喝着茶,上前去笑道:“太后不必担心三王爷了。” “找到了?”太后忙放下手里的茶杯。 喜福笑道:“刚才门口看到了,正与咱么住一个院子,不过却与另一伙人在一起。” “那怎么不让他过来,这儿子......” “三王爷用墨画了一脸,怕是知道和咱们住一个院,怕被认出来,奴婢合计着,不如就佯装不认识他,也省着扰了他的心情。”喜福想到刚刚看到的脸,又忍不住抿嘴一笑。 太后怔了怔,终也无奈地笑着点头。 这孩子画了一脸墨,怎么没想到这不是更引起别人注意暴露身份吗? 如颜靠着软墩眯了半响,迷构间被丫头的惊呼声吵醒,睁升眼睛,见小丫头惊愕的站涪眼前,她上还有披风。 小丫头知失了礼匕,吵醒了福晋,吓得扑通跪到地上,“主子息怒。” “起来吧”如颜淡声开口。 并没有真怪她之意,看到地上的披风就猜得出这小丫头是进来给她搭身子的。 小丫头战战兢兢捡起披风站起来,却仍旧不敢抬头。 “有事?”如颜坐直身子。 一边伸手揉着支头的手脖子,支的太久都没有感觉了,操了好一会,才慢慢恢复知觉,看来她真是太累了。 “奴碑不敢说”小丫头强挤出一句话。 如颜秀眉微皱,转念间猜出了几分,手在脸颊上轻轻抹了一下,低头一看,手指上有轻轻地墨黑,双眼一敛。 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去把镜子拿来。” 小丫头福了身子马上退了出去,再折回来时,手里又棒着钢镜在怀。 轻手将铜镜放到小炕桌上,才退到一旁,自始至终都没才抬过头。 如颜暗暗吸了口气,才伸过头望向铜镜里。 黄韵的钢镜里清晰的辫别出脸上那画着圈的黑墨汁,几乎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黑脸包公也不及如颜此时的一张脸。 “去打水吧”如颜平静的吩咐。 小丫头忙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如颜无力的靠在软墩上,不用猜也知道是富察明浩干的,除了他还有谁敢这样做? 心里不生气是不可能的,可是与一个智商在IL 岁孩子大小的男人计软,又说过去。 这功夫,小丫头已打了温水回来,铜盆边上还搭着一块白色干净的帕子。 “放到我跟前来吧,你退下吧”如颜坐起身子。 小丫头将水盆放到炕边上,退出去时,如颜又交待道,“今日之事,不要说出去,可记得了?” “是”小丫头轻应了一声,才真正的退了出去。 如颜拿起帕子放在水里阴?湿,拧出来手,摊平铺在脸上,挺了一会,手上才轻轻用力由上往下擦,这一下后又将帕子在水里揉了一会,拧出来继续刚刚的动作。 反复十来回,终于在不见帕子上有黑色东西擦下来,她才喊了下人进来,换了水又擦了几次,才算是弄干净。 “几时了?”将帕子递回到丫头手里,如颜才开口问。 “回主子,申时了” 申时也就是现代的下午三点到五点之间,如颜从窗户往外望了一眼,又问道,“同院的人可才动静?” “主子小睡时,隔壁的老夫人已带着下人去上香了。”小丫头谨慎的回道。 “嗯,外面太阳也不大了,咱们也去散散吧,出来这一回也不容易”如颜笑道。 小丫头立刻上前应‘是’,一边到外面去吩咐准备。 简单的理下衣服,如颜带着德八和一个丫头,出了小院,一路向寺庙前面而去。一路上,如颜到也问了不少,德八也回得八八九九,看得出来,他是趁如颜小睡时也出去了解了一番,是料到如颜会问这些。 小丫头是家生奴才,也是第一次出门,对哪里都好奇,眼睛从出来后就不够使,到有些没了规拒,德八轻声喝了一句,她吓得马上又低回头。 如颜笑着说无事,不在府里哪来的那些规拒,如此一来,德八脸上少了严肃,小丫头也松了口气,虽时不时的东瞧西看,却一直恭顺的跟在如颜身后。 现在这个时辰,山上已没有多少香客,散落的也都是在这里住下的,身边都带着丫头和奴才,皆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如颜进了正堂,点了香,拜过之后又让德八拿了一百两香油钱,才出来,真正散起步来。 寺庙的前面就是正堂,里面摆放着佛像,绕到后院,先是一片桃树林,中间插着许多的小路,最后统在一起入了香客住的各院落。 桃树很大,上面也都结满了青色的桃子,还不到熟的时候,到也没有让人有多看几眼的欲望。 从醒来到死在也没用喝过东西,如颜在一处树下的石椅上坐下来,让丫头去拿茶水,小丫头离开后,如颜才问起德八。 “可打听同院住的人是什么来头?”如颜掏出帕子擦汗。 德八忙道,“奴才是想去打听过,可是张侍卫寸步不离,奴才根本没有机会。” 如颜面带愠色,“他是有意一直跟着你的吧?” 德八想了想,才点点头。 如颜目光锐利望向远处,“好个张侍卫,我到要看看他能玩出些什么花样来?” 然后才问向德八,“张侍卫现在在做什么?” “奴才说要陪主子出来上香,他点了头,便回了房间”德八回忆了一下才回道。咖颜突然笑道,点点头,“我让你安排小厮和张诗卫住一个间,可办好了??” “小厮们都求着奴才说不敢,最后是奴才和怅侍卫一个间”德八话然也是不愿意的,可又耐不住小厮们的苦苦哀求,这才自己接下这事。 如颜抿嘴一笑,“知道让你委屈了,回府到账房那领二两银子。” 德八一乐,忙谢恩。 如颜摆手道,“你现在回去,想办法也一步不离张侍卫身边。” 德八一征,下一刻,才明白了主子这样做的目地,应声后,才退了下去。如颜不知道张龙发现德八一直形影不离跟着他后会有什么反应,以他那种沉稳的人,想必仍旧会神情丝毫不动一下吧。 不过如颜却有自已的想法,即使气不到他,也要让他心里堵的慌,总之就是不能让他过得舒服。 正所谓他的好精神就是让如颜不爽一般。 纵有些孩子气,却也让人心情大好起来。 等了半响也不见小丫头取茶回来,如颜又不敢起身,万一她抬脚刚走,那丫 头又寻不到,怕会吓得半死,这样一想,如颜又耐着性子等下去。 看着三三两两的路人走过,最后落到一个老夫人身上,那不正是同住一院来的主子吗? 远远的看她,似腿受了伤,形动缓慢,四周没有一个人,如颜皱起眉来,起身迎了过去。 “这个夫人,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如颜轻轻一笑,先开了口。 太后有风湿之病,今日刚好她只叫一个奴碑跟随,哪巧偏偏这时痛了起来,没办法之下,命奴碑去找人抬软桥,她一个人在这里边走边等。 想想当朝太后身上发生这样的事,也让人笑话。 她打量了眼前的妇人一眼,看她虽已为妇人,却只有十七八的模样,正用一双平静的眼睛望着她,才淡淡一笑。 “老妇年老,身子骨也不顶使唤了这,这才走了几步,腿上的恶疾就犯了,丫头回去找人了”她到也直说。 如颜点了点头,“今儿个响午,就曾与夫人有过一面之缘,说起来我们还住一个院呢,如不介意,就搭把手吧。” 说完,如颜手伸了出去。 太后一听住一个院,不由得重新打量了眼前的少妇一眼,虽不是个美人,却清秀的让人多看几眼,脸上的笑意达到眼底,是真心话。 这才伸出手,一边谢道,“那就有劳了。” 此时太后想起喜福的话,浩儿是跟着同院一伙人在一起,这孤男寡女在一起,确有些不妥,眼前的女子又不像那种随便之人,一时间,她还真想不明白了。 如颜把她扶到了自己刚刚坐过的石椅上,才蹲下身子,笑道,“夫人若不介意,可容妾身看看夫人的腿?” 虽猜不到她得的是什么恶疾,看她走路的姿式和头上的神情,可能是风湿一类的病。 以前为了训栋,她也得下了这种病,找了不少偏方的法子治,终控制住。 这种病说痛还能忍住,但是却隐隐作痛让人心烦,这种滋味有时让你恨不得死掉算了。 死不了,活不旺,轻了是懒汉,重了是瘫痪,指的就是这种病吧。 如颜手在太后膝盖上轻轻摸了一会,发觉在触及她膝盖时身子微微一颤,到是膝盖四周轻摸也没有反应,得的是风湿性关节炎。 “大胆……” 如颜还没等开口,身后就传来一声冷喝。 耳边起了一阵风,一丫头大步的冲上前来,一把抓住如颜的手腕,往后轻轻一用力,如颜是蹲着的,这一扯硬是让她跌坐到地上。 “主子,没事吧?”来的丫头这才一脸担心的将太后打量了一番。 见太后并没有什么大碍,这才明显松了一口气,才想起被推倒的女子,正要 转身接着训斤,就被太后的声音给拦住。 “喜福,你怎么能对恩人如此无礼”太后冷喝向喜福,又道,“还不将这位夫人快扶起来。” 喜福平生在宫里不曾有过错,更不曾被太后喝过,现在知道刚刚是她误会了,可心里又觉得委屈,她全是为主子安全着想,如今即使错了,主子也不该在外人面前喝她。 不过这种变化也是一年之间,她转身向如颜一副不好意思又愧疚道,“是奴碑错怪夫人了。 如颜看见太后因喜福这样做,明显脸上的怒气消了下去。 心下无奈,这人老了,果然有些地方是注意不到了。 喜福满嘴认错,身子却一直不曾弯下去扶如颜。 如颜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看了喜福一眼,便明白了,手撑着地,自己先站了起来。 一边无害的笑道,“老夫人严重了,妾身见这丫头也是为了主子,哪里有错,既然老大人家奴来了,妾身这就先走了” “嗯,今日劳烦夫人了”太后点点头,显然是真的累了,已无法在客套下去。 如颜转身之间望了喜福一眼,这次对上她轻笑的眼神,如颜也回以一笑,转身离开。 好个沉得住气的角色,才听到如说‘家奴’两字,竟然能神情不变。 明明是个不甘做奴才的下人,竟然能在转念间可理好自己的情绪,果然是宫里出来的人啊。 此时如颜已经断定眼前的老夫人十有八九是奶娘之类的人,那她身边的人不难猜,也可以断定是宫里之人。 如颜往回走,也不见小丫头的身影,皱起秀眉,不是出了什么差错? 身边没有一个得力的人,果然是不方便啊。 出了桃林小路,如颜就看到圆拱门石狮子后面躲着一个人,那露出一角的袍子布料,不正是上午富察明浩身上穿的那个。 如颜回头,不远处正是喜福跟着软桥走过来,转念就明白了富察明浩的举动。 想到他做过的事,虽不与傻子一般计较,如颜还是打算吓吓他。 轻脚走过去,本就带着吓他之前,手紧握成拳,对着那后脑勺就狠狠地敲下去,一边还快感道,“看你在捉弄我。” “噢”想像中的痛呼并没才传来,只是压抑的低呼一声。 如颜可是捉好时机下的手,待他惊呼之时,正巧喜福他们从门口经过,听到声音,必定会往这边看,那样就马上能发现躲起来的富察明浩。 可惜,眼睁睁的看着喜福跟着软轿进了后院,慢慢没了身影,也不见有人回头往这边看一眼。 如颜无趣的瞥嘴,才抬头看富察明浩,这一看,惊得她嘴微张,怔是忘记了合上。 噢,老天,她干了什么? 眼前的人跟本不是富察明浩,而是一个陌生的男子。 只见他有着与富察明浩一样的桃花般的眼睛,只是眼底有的不是如春光的笑意,而是冰冷,怔是让她打了一个冷战。 “你是何人?”陌生男子的声音和他的眼神一样冷。 “对、、对不起,妾身刚刚认错人了”如颜脸乍青乍红,慌福了身子解释。 在古代,女子这样的举动,只能被人说成轻佻。 从眼前男人眼里的嘲弄,如颜就感受出来了。 低头间斜了一眼陌生男子的袍子,细看之下才发现,虽与富察明浩的颜色相同 ,边角绣的印子却是不一样的。 “把你打、、、本公子时的话在重复一次”男人的命令不容置疑。 这种强迫的压力感,如颜大脑没有了反应,出与本能的回道,“看你再捉弄我。” 头顶传来男人的冷哼声,然后一甩衣袖转身离开。 直到在听不到脚步声,如颜方抬起头,顾不得用帕子擦汗,直接用袖子擦了一把吓出来的一头汗。 今天、、、、真是撞邪了。 如颜回到院子里,看着取茶的丫头正端着一盆乌黑的水出来,脸上还带着甜甜的笑,一边走一边想着什么。 把水泼到了墙根下,一扭身才看到进了院子的如颜。 一怔,毕竟是年纪还小,遇事不多,张嘴怔在那里没了反应。 这一下,如颜更明白怎么回事了。 泼出去的乌水是富察明浩的洗脸水,美滋滋的模样是情窦初开,难怪久等都没有送茶水过去,只顾眼前当然没有像要怎么在福晋那面交待,一时之间设有了反应。如颜收回眼种,轻步往屋里走,堂堂一个三等丫头就在眼皮底下无视她这个主子,她决不姑息。 小丫头反应过来后,脸没有血色的跑过来,拦在如颜前面跪下。 “主子,奴碑、、、三、、、” “住口”如颜声色俱厉的打断她的话,“在这里跪着,什么时候知道错在哪里了在起来。” 内院还住着外人,此次出来又没有多带人,如颜岂会让她暴露富察明浩的身份。如颜抖了抖马褂前襟,脸上恢复淡然,缠开她往屋子里走。 主仆的这点小动作,全被立在门口的张龙收入了眼底,还有同院住的下人眼里。富察明浩当然不敢干净着一张脸跑出屋,听到了嫂嫂的喝声,只望了一眼,见是教训丫头,又收回了视线,坐到炕上,拿起点心就吃了起来。 如颜斜了张龙一眼,才跨步跃过门槛往里间走。 “嫂嫂、、”富察明浩撒娇的唤了一声,又继续低头猛吃。 看他这个样子,显然是玩的太欢喜饿了,那一脸的点心渣子,哪有王爷是这副模样的。 摇了摇头,如颜掏出帕子,走近扳过他的脸,低头细细的把嘴角边的渣子擦干净,才将帕子放到桌上,在炕的另一边坐下。 这两次如颜给他擦汗擦嘴,富察明浩都呆呆的坐着享受,这次直接拿起如颜放在桌上的帕子,“嫂嫂,这个送我。” 像宝贝又怕如颜不同意,马上揣进了怀里,手捂着胸口。 如颜抿嘴一笑,“我又不会抢回来,不过是一个帕子,我又不是小气的人,看把你吓的。” “嫂嫂真好”富察明浩眯起桃花眼傻傻一笑。 看着这桃花眼,不由得让如颜想到刚刚那个比富察明瑞还要冷酷的男人。 到古代才一个多月,竞然就遇到两个冰山男,不觉得莞尔一笑,也没有放在心上。她见富察明浩又拿起一块点心,轻拍他的手,力道不大不小,正好打落他手里的点心,他一脸不明的抬头看她。 “一会就要用晚饭了,垫垫就行了,不然一会该吃不下饭了”见他还是望着自已,如颜又解释道,“点心虽是从府里带来好的,不及寺庙里的斋饭,不过点心毕竟是硬东西,不如饭菜吃了对身体好。” 如颜没有说对胃不好,想来古代还不知道胃,只知道肠子吧。 “我听嫂嫂的”富察明浩双目大大的盯着如颜,仍旧没有移开。 被一双桃花眼盯着,虽是个几岁孩子的智商,如颜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清了清嗓子,“谁在外面?” 脚步声很轻,进来的是另一个小丫头,恭敬地福了下身子。 “外面怎么那么吵,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如颜问。 其实叫小丫头进来只是想问什么时候吃晚饭,不想正听到外面吵闹,这才换了话。 “回主子,隔壁住的老夫人犯了恶疾,寺庙里没有大夫,是派人到山下去请了”小丫头回道。 如颜点了点头,到没有多大惊讶,毕竟之前她已经知道情况了。 可是,一旁的富察明浩可坐不住了,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人就要往外去。 然后见他又折了回来,鼓着嘴不闷声的又坐回去。 都这时候了,他还知道躲起来。 如颜为了让他心安,才又问向小丫头,“既然山上没有大夫,怎么人不直按送到山下去?这样请大夫上山也不是更担务时间?” “奴婢听说那老夫人的恶疾一动更疼,这才派人下去接大夫上来。 “可知道是什么恶疾?”如颜自然知道是什么病,不过是借口罢了。 小丫头又道,“听说是腿上的老毛病。” “噢、、、”如颜低头想了一会,才站起身子,“我过去看看吧。” 听如颜要过去,富察明浩果然脸上的焦急少了一点,送如颜到门口,有话又不知如何开口。 看他这个样子,如颜真不知道自己欠这傻子什么了,还要考虑他的感受。 “你有事?”如颜看着自己被挂住的袖口,不问怕是一时半会也出不去。 “嫂嫂,你、、、我、、、”富察明浩别扭的像个害羞的小姑娘。 “等我回来一起吃饭吧”怎么说眼前的都是个孩子,自己何必与他一般计软。 富察明浩眼睛闪着光芒,咬着唇,才终于开了口,“嫂嫂,在你脸上画墨汁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知道会不会被认识出,才先在你脸上画了,你别往心里去。” 这孩子怕是第一次道歉,越说话声音越小,到最后如颜几乎没听清他说什么。 心里是有着说不出来的感受,是暖是感动是心慰吧。 这么久以来,她对着好的人不少,单李小红小绿来说,第一个月穿来时,她 根本没把她们当下人,那时知道她们跟本没安好心。 眼前的人虽是个傻子,却知道以心换心,怎么不让她感动。 虽然,这傻子拿她当实验品,不过也就算原谅人了吧。 何况她本也没有怪过他。 拍拍他的手,如颜轻轻一笑,“嫂嫂哪里怪过你,你先回去等着,我去去就来” 这样,如颜才出来,往隔壁走。 张龙就站在门口,自是将如颜和富察明浩的话听得一请二楚,对眼前这个小福晋不由得刮目相看。 皇上和王爷能治住这个三王爷,是用冷脸,除此之外这天下只怕找不出第三个能治得了三王爷的人了。 眼前的小福晋到底是如何做让三王爷主动道歉,换出三王爷的心来? 住的是同一个院子,距离所以不远,如颜走了二十多步就到了另一屋前,头也没回,道, “张侍卫去报道一下吧” 他有跟来之意,如颜也不能赶他走,想必他不会介意被她当成小厮使吧? 张龙低声说‘是’,向前去。 对于他恭敬的态度,如颜很满意,不由得也对他多看了一眼。 张龙上前,举止不失礼貌的抱了抱拳,“这位姑娘,听闻你家老夫人犯了恶疾,我家夫人想探望一下你家主子。” 侍女打量了张龙一眼,往如颜方向望了一眼,才福了福身子,“请稍等片刻。”转身进了屋,在出来时,身边跟着正是如颜之前遇到的喜福。 喜福微欠身子,“夫人的心意主子心领了,只我家主子现在不宜见客,还望夫人不要介意。” 此时张龙早退到一旁,如颜到是微微一笑,温声细语道,“听闻老夫人是腿上的恶疾犯了,妾身到是懂得一些土方,在大夫未来之前,不防给老夫人试试,治不了根,起码可以先止痛。” 喜福看如颜的目光明显带着不相信,却又不能擅自做主,福了身子,“劳麻夫人稍等,奴婢这就先回禀主子。” 若不是想到富察明浩担心的模样,如颜哪里会在这里毛遂自荐。 “你也不相信我的话吧?”如颜笑着看向张龙。 张龙低头抱拳,“属下不敢。” 如颜知他不过是表面上的客套,心里定也和别人一样不相她一个女子会懂什么治恶疾的土方。 她也懒得争辫,一会自有事实证明。 这一次喜福半响才出来,到如颜面前福了身子,“夫人这边请。” 然后退到一边,如颜迈步进了屋,喜福跟在后面才进去。 只是,喜福进屋时,还不忘记往屋子里跪着的小丫头身上看了一眼。 进了屋,又进了内间 ,就看到老夫人靠着软墩在炕上,如颜快了几步,到了跟前笑道,“妾身在桃园时看过老夫人的腿一眼,见和家母曾得的恶疾一般,还望老夫人莫怪妾身叨扰。” “夫人客气了,到是老妇麻烦夫人,心里多有过意不去”太后见如颜大方又不失礼节,也喜欢了几分,又吩咐喜福上茶。 如颜推辞了,笑道,“妾身还是先给老夫人看看腿吧,若妾身的方子真能用上,老夫人再赏妾身一口茶喝,不若妾身没帮上忙又在老夫人这里蹭了茶水喝,妾身可没脸出这屋子了。” 一句话逗乐了一屋子的人,太后笑着不由多看了如颜一眼。 “老夫人先平躺,妾身可等着赏茶喝呢。”如颜上前扶太后,嘴上还不忘记再调侃一句。 太后眼底都是笑意,到让如颜也不像开始时一样拘束了。 喜福也上来搭手,掀开太后腿上盖着的小被,把内袍的下半部分撩起一截。如颜嘴角微微翘了起来,这样就好办了。 转身对喜福晋吩咐道,“麻烦姑娘端一盆热水,在拿两个干净的帕子过来。” 喜福应了一声,转身出去。 如颜将小被又盖回到大后腿上,宽慰道,“老夫人不必担心,一会只要用热 帕子敷到膝盖上,痛处就会慢慢退去。看来是山上的凉气大,老夫人腿上的恶疾才会犯。” 太后忙携着如颜的手,“真是劳忙夫人了,不若等到大夫来,不知要何时呢。”“老大人客气了,妾身也不过是徒手之劳罢了。”如颜客套笑道。 见如颜脸上没有一点得意之色,太后更加满意,见她梳的发髻,已是妇人,看模样却不大,若这样的姑娘自己早遇到,该有多好。 “看夫人已嫁人,年岁却不大”太后望了如颜一眼,问道。 如颜脸微红,“妾身今年十五,也是及鬓后嫁的人。” 不能怪如颜此时装羞涩,十五岁的年纪在现代还是个中学生呢,在这里确已嫁人生子。 虽古人都这样,可是她还是有心不舒服。 太后笑道,“我大儿媳妇也是十五岁呢,不过要是有你一半就好了。” 一想到大儿娶的福晋在大婚当晚上吊,太后心里就不舒服。 “老大人夸奖了”如颜客气的应道。 这时,喜福端着热水走了进来,如颜这才将手从太后手里抽出来,心蕊里已布满了汗。 她没有和老人相处过的经历,眼前的老夫人虽不是自己的婆婆,却还是让她不由得紧张。 唉,谁叫她见到老人就有紧张这毛病呢。 如颜让喜福把老夫人的底裤腿挽起,她自己拧出了热帕子,在老夫人的膝盖处敷住。 太后低呼一声,吓得喜福杜问,“主子,是不是太烫了?" “没事,虽烫却很舒服”太后摆摆手。 如颜又将另一块拧出来看帕子敷到另一个膝盖上,也笑道,“每晚睡前坚持这样的热敷,老夫人的恶疾也会慢慢治好的。” “真是劳烦夫人了,喜福,快去给夫人上茶”太后又笑着对如颜道,“这茶这回可不是白喝了。” 如颜知热敷是有了用,也逗趣道,“是啊,这样妾身也不必必臊脸回去了。” 在喝茶间,如颜又亲手给太后换了几次热帕子,太后腿上的痛处终于慢慢退了下去,脸色也不在那么苍白,如颜这才起身告辞。 路上,如颜看到院里跪着的小丫头对着她磕头认错,“主子,奴婢知道错在哪里了,求主子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如颜停下步子,才冷声道,“罚了你,你即已知错就起来吧。” “谢主子”小丫头又磕了头,才从她上站起来。 因为跪得太久了,站了几次才站稳,然后跟在如颜的身后进了屋。 如颜一出屋子,太后就忍不住感叹道,“才十五岁,言谈举止不失典雅,心思灵活,看她一身装扮虽简单,每一样却也不是便宜货,想来是出自大家,脾气看着也好真是难得啊。 喜福眸子一动,也笑着应道,“是啊,看着年犯小,确已有治家的威严了呢,刚才奴碑还看到她罚身边的小丫头跪在院子里呢。” “噢,这是怎么回事?”太后双眼看着窗外。 淡淡又不关心的语气,可是喜福知道,太后对这件事是非常有兴趣的。 “具体什么多情奴婢也不清楚,那小丫头从咱们回来后不久就跪在外面了,这天黑了才起来,才见那位夫人的言谈举指,奴婢看到不像是个狠心的主子,怕是那小丫头做错了什么事吧,才惹得那夫人在寺庙里就处罚了她。”喜福一翻解释,到不如说是在往上加油。 太后心事重重道,“都说深宫里是吃人的她方,可外面大户人家的深宅内院里更让人可怕啊。现在的人只凭一两次按触,跟本看不出她的真正一面啊。” “太后多虑了,大王爷娶的福晋不也是十五嘛,到时太后多带在身边教导,自是不会……” 自是不会像刚刚的夫人心机那般深的。 这句话喜福没有说,太后却已明白。 经喜福几句话,太后也不在提起如颜。 喜福眼底闪过一抹得意,她是见不得比自己年小又招人喜欢的女子的。 如颜哪里知道做好事还成了有心机的人,进了屋富察明浩就大步迎面到如面前。“嫂嫂,怎么、、、样了”发觉到自已太紧张,富察明浩清了清嗓子,“怎么这么久,要人家等你吃饭,都快饿死了。” 说完,走到炕边坐下,一副要如颜解释并道歉的样子。 真是一副小孩子脾气。 如颜坐到另一边,按过丫头递上来的茶水,也不急,慢慢的吸了起来,眼角偷偷注意着富察明浩的举动。 见如颜不理他,富察明浩重重的用鼻音哼了一声。 一见这样,如颜打算借机会治治他这大少爷、、、该说王爷恶习。 “饭菜可准备好了?”如颜放下手里的茶杯问道。 小丫头福身回道,“主子是在里间吃还是摆在外间?” “摆到里间来吧,忙呼一会也累了”如颜说完捶自己的腿,就是不理会富察明浩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如颜可以接受他是傻子,智商像白痴,却决不姑息他这种坏脾气。 两个丫头不多时就把素菜清粥摆好,还有一碟馒头。 平时在府里不这般折腾,所以胃口平平,今日到是没有闲暇的时候,如颜也是真的饿了。 接过小丫头递来的帕子,净手后,拿起筷子,独自吃了起来。 富察明浩哪里这样被人无视过,火气也上来了,腾的一下站起来, 看着他往外走,如颜也不以为意,反正他是会回来的。 果然富察明浩到了门口又折了回来,怒气的坐回到原来的位置。 似赌着气,拿起馒头狠狠的咬了两口,见如颜不理他,直接用手拿起油菜往嘴里放,像饿了几天一样狼吞虎咽。 碟子里放着六个馒头,如颜一个没有吃完,其它五个被富察明浩当仇人一样吃完。吃完还不算,他故意打了个饱嗝,得意的哼了哼。 如颜觉得自己头上一定有三抹黑线。 富察明浩见如颜终于有了反应,何更得意,扬开嗓子喊道,“再拿些馒头上来,爷没吃饱。” 如颜恨恨的低头继续吃,如果不是她知道他是傻子,此时听他这样说话,一定不会相信傻子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小丫头不敢违背,果然不一会又端上一碟馒头上来。富察明浩继续刚才的举动,如颜当然不能让他白表演,时不时的配一点动静,果然如此一来,富察明浩吃的更欢。 如颜心下冷笑,现在让你笑,一会有你哭的。 一顿饭,为了配合富察明浩,如颜也没有吃好,最后只喝了半碗粥,平腹了一下胃,才拿帕子擦擦嘴,让人撤了东西。 富察明浩这回又打了一个嗝,绝对不是装的,而且明显脸上没有之前得显了,好看的眉也皱了起来。 看,报应来了吧? 如颜低头喝茶,就听到他‘丝丝’的吸了口气,又怕被如颜发现,强压了下去。不过这并没有挺多久,低低的不舒服的‘丝丝’声又传来,如颜眼角一挑,这家伙还真能挺。 如颜刚夸完他,就听唉哟一声,然后是茶杯摔倒地上清脆的破裂声。 如颜佯装大惊失色站起身子,“这是怎么了?” “嫂嫂,我、、、肚子痛”富察明浩胀红着一张脸。 傻子,是胃不是肚子。 “这可怎么是好?怎么会这样?是不是吃多了?”如颜放下手里的茶杯,一边喊人,“张侍卫快进来看看。” 张龙早就知道里面的气氛不对,现下才听到动静,就等着传唤。 大步进来后,见三王爷抱着肚子在炕上哎呦,两眉拧了起来。 “还愣着做什么,三王爷是吃多了,快挖他嗓子,让他把东西全吐出来。”如颜指挥着张龙,一边又吩咐小丫头拿来了盆子,放到炕边上接着。 张龙深知用手挖三王爷的嗓子不妥,时不待人也只能这样做,如颜拿着帕子捂着鼻子和嘴,背看向窗外,只后身后传来富察明浩一声接一声的呕吐。 折腾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在没有东西吐出来,张龙才停手,一双眼睛直直盯着自已的手,还有上面的东西,怔是半响没有反应。 如颜也是强压下心里被影响恶心的欲望,指挥着人收拾找局,又让人把门窗全大敞开,一屋子里的熏鼻味道放掉。 虽没有做什么,坐下时也忙得一身汗。 果然,坏事是不能做的。 害人害己啊。 富察明浩经这么一折腾,人也没了脾气,一副委屈的望着如颜。 张龙黑着一张脸退了出去,屋内如颜就听到他到外面后就大吐了起来,眉角扬了扬,心里大爽。 “嫂嫂,我好难受”富察明浩此时一脸的无害,哪像刚刚那脾气暴龙的样。 如颜叹了口气,不忘记揶揄他,“我看你吃时挺欢的,怎么现在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这样说,见他也没有恼,只是越加的委屈,如颜觉得自已还是败给他了。“好了好了,知道你委屈,一会让丫头给你熟点粥,这样行了吧?”拍拍他的头,如颜安慰道。 富察明浩不依道,“我想吃嫂嫂亲手做的” 如颜起身拿披风给他盖上,“这寺庙里我是不能随便走动的,不符规拒,等回了府在做给你吃。” 见他又要开口反驳,如颜马上转移话题,“那位老夫人的腿敷了热毛中已没事了,等大夫来了,吃几副烫药便没事了。” 富察明浩‘噢’了一声,人躺在小炕上,眼睛却一直盯着如颜的脸没有移开。“我脸上有东西?”如颜问他。 他摇了摇头,“嫂嫂把头压低些。” 如颜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见他难得认真的样子,听话的低下头,就见他猛一抬身子,对着如颜的脸颊就亲了一口。 然后身子倒回炕上欢呼了起来,“噢,嫂嫂被我骗了。” 如颜征怔的坐直身子,还没才从刚刚发生的事情中回过神来。 手捂着富察明浩亲过的地方,蹬着炕上欢呼的身影,她竞被一个傻子非礼了…… 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门口站着的那位是谁?? 如颜清清嗓子,恢复平静,起身迎了出去。 心里虽疑惑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却知道此时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重要的是,他那双寒眸里带着的杀意是冲着她吗? “爷怎么来了?”如颜展开淡淡的笑。 富察明瑞冷哼一声,大步迈进去,直接是到内间。 还在炕上欢笑的富察明浩见哥哥来了,吓得牡从筑上起来。 连滚带跑连鞋也没穿的低头立在一旁。 谁不知道富察明浩谁都不怕,只怕两个人,一个是当个皇上,另一个就是富察明瑞,更怕的就是后者。 “堂堂一个王爷连起码的举指都做不到,你一天天只知道吃吗?”富察明瑞声色惧烈,“你看看你,在一个女人面前放荡的举动和样子,哪有一点像我们富察家?还有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寺庙。” 富察明瑞训宫察明浩像训孙子,如颜也不会说什么。 可是他刚刚话里说什么? 放荡?? 怕是在指桑骂槐吧? 这种穿小鞋的气她向来最容不得,当场脸色也沉了下来。 BBS.JOoYOo.NE t “大皇兄、、、”富察明浩扫了一眼如颜,才望向富察明瑞。 “怎么?有外人在场,觉得今天没面子了?还说不得你了?”富察明瑞语气静了下来。 一听,富察明浩哪里知道这是表嘲讽他,笑着连连头。 看得如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果然是傻子。 张龙摆手让其他侍卫退下,自己也站在了门外又退了几步。 屋里的气氛他是看到了的,福晋和三王爷站着任主子发脾气,以他这一天对 福晋的了解,想来福晋不是个能容下的主,只不一会会怎么样。 宫察明瑞对他的回答很‘满意’,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连说三个好字,脸上的笑意慢慢退下去,犀利的眸子如刀子直射过去。 富察明浩终于知道怕了,身子慢慢向如颜身边靠,一边结结巴巴的解释,“大皇兄,不是那样的、、、、真的、、其实、、、” 终于靠到如颜身边,如颜感到他明显松了口气。 “其实什么?”宫察明端坐到大炕上,冷声问。 “嫂嫂,你说、、、”富察明浩求救的扯着如颜的衣袖。 如颜刚刚被富察明瑞的‘放荡’两字刺激到,找不到开口的机会,见富察明浩求救,知道机会来了,也不推卸,拍拍他的手。 这般,富察明浩才松了口气。 两人不知道,坐在炕上的富察明瑞看到两人的小动作,又想起了之前进屋看到的那一幕,压下去的火气腾的一下又升了起来。 “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他忍不住冷喝。 如颜福了福身子,和眉笑道,“三王爷像来小孩子脾气,爷跟他一般治气岂不是要气坏了身子。”富察明瑞挑挑眉,“你是说爷跟明浩发脾气失了身份?” 呀,你还不傻啊。 “爷误会臣妾的意思了,臣妾决没这意思”如颜咬唇解释。 富察明瑞手握了又松开,他该高兴才对。 眼前的小妻子,果然没才看错,很聪明。 嘴上训着人,还装着一副胆小怯弱的模样。 与一向只会柔弱的蓝灵相比,她是更胜一筹啊。 转念间心情大好,他向来喜欢女人的小聪明,脸上神情却不变,问向富察明浩,“你还真是能耐了,偷偷跑出宫。” 呀,这男人,知道在她这里占不到便宜,竞然又玩杀鸡给猴看这招,真是无耻。 “爷是刚到的吧?还没有用过饭吧,臣妾这就让人准备吃的去”既然你爱训就训吧。 如颜福了身子就往外走,富察明瑞出口就拦住她,“让张龙下吩咐就行,你毕竟是主子,从今以后这些事吩咐下人就行,别失了王府的面子。” 如颜也不恼,应道,“臣妾知道了。” 富察明瑞这才又训向富察明浩,“你怎么不说话?刚进来时看你挺欢的啊,舌头让猫叼走了吗?" 见他还不开口,富察明瑞又道,“你看看你,哪里有一点男人的样子。”富察明浩一撇嘴,“大皇兄,你、、、可是来接、、、母后的?” “你还知道母后在这里啊”富察明瑞冷哼。 如颜一征,却也是转念间 ,看来还是她估计的偏了点,把太后当成了奶娘。 是啊,以富察明浩这脾气,怎么会怕一个奶娘呢。 “母后恶疾犯了,还是嫂嫂治好的呢”富察明浩眼睛一亮,马上借机会邀功,“嗯、、、是我求着嫂嫂去的呢。” 富察明瑞‘哦’了一声,斜了如颜一眼,才起身,“福晋还不认识太后吧?这就一起这过去请个安吧。” 这么冲忙的上山,富察明瑞就是接到了母后恶疾犯了才来,哪里进了院子先见到了张龙,张龙也把这两天发生的事大概说了一下。 若不然早去母后那里请安,哪里在门口看到了刚刚一幕,这才耽搁了。 不过也正因为这样,才让他认识到他的小妻子是只小野猫。 如颜当然没有反对的权利,笑着应道,这才跟着富察明瑞的身后往外走。 富察明浩偷偷扯如颜的衣角,见如颜回头看他,他咧嘴一笑。 如颜狠狠蹬了他一眼,甩掉他的手,小步跟了上去。 富察明瑞这时正好侧身出屋,不巧又将两人的小举动收入眼底,脸上神色不动,眸光却暗了下来。 于是,当如颜的目光无意间抬起头时,正好撞到那射过来的寒光,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心里嚎叫,看来今天这憋囊气是吃定了。 富察明端并没有带太多的人来,也是怕惊了旁人,带来不便。 进了屋,只见太后身边有一中年男子手把胡子,正在给太后把脉。 太后见到儿子显然很高兴,可是看到后面跟着的如颜时,眼里闪过一抹诧异。 “母后”富察明浩第一个冲到床边,一脸的担心问道,“母后怎么样了?还不舒服吗?” “你还知道担心母后,偷偷从宫里跑出来就不怕女后担心了?”太后点了点他的额头,还是宠爱的拉他坐到自己的身边。 富察明浩憨憨一笑,因为富察明瑞看过来的眼神,没敢在多说话,只乖乖的坐在炕上。 喜福这时迎到宫察明端面前,福身柔声道,“见过王爷。” 原来这小宫女暗恋富察明瑞,如颜心下了然。 富察明瑞直接无视掉,大步迈到炕边,却是问向太医,“怎么样?” 看得出他是分得清轻重的人。 太医马上迎身起来行礼,回道,“王爷放心,山上凉气大,太后只是恶疾犯了,又及时处理,只需在吃风副药就无碍了。” 将原因和后果话里都带了出来,可见这太医也是个有明眼的人,不用富察明瑞再问。 见重要的问完了,不能在这样站着下去,如颜才轻步向前。 其间眼神扫过喜福,发现她眼底有一丝轻蔑闪掠过。 之前见喜福也是知轻重的,现在看看也不过如此。 这屋子里的全是聪明人,都该明白如颜一个外人,不会不报通进来,凭这一点,就该感觉到点什么。 如颜在离炕四五步远的地方停下,做了个她作的最标准的打欠,“如颜见过太后。” 如颜知道了眼前的老夫人是太后,当然不能在称妾身。 喜福一脸的不明白,只转念间眼睛明显瞪大,惊愕之后,眼一眯,笑盈盈的福身行礼,“不知是福晋,之前多有失礼,还望福晋不要怪罪。” 好个精明的女人。 如颜微微侧头,到是看富察明瑞,俏皮一笑,“之前臣妾不知是太后,只顾着叫老夫人,这可失了大礼,还要爷不要怪臣妾才是。” 说完,还不忘眨眨眼睛。 “又不是爷让你失的礼,你到是怪起爷来了”富察明瑞故意板起寒意的脸。 如颜娇羞的抿嘴一笑,二步到了太后面前,跪下身子,“请太后治罪。” “快起来吧”太后见小两口在众人前面还不忘记调情,心下由惊呀、讨厌,到最后的冷淡,看向富察明瑞,“要说怪,得怪你,大婚也一个多月了,也不把媳妇领到母后这来,莫不是嫌弃你母后是个老太婆。” “儿臣知错”富察明瑞也不辫解,直接低头认错。 如颜也跪在地上,低着头,眼角也斜着富察明瑞。 心情大好,他可还记得之前他说过的话,有机会让他低头,她岂能白白浪费掉。 两人的暗涌,屋里的众人跟本没有发觉。 “喜福,把福晋扶起来吧”太后吩咐道。 喜福目光闪烁,走上前去,没等她搭手,如颜就自己行起来。 如颜当然听得出来太后话里的冷淡,却也不在意,想来是哪个当婆婆的看见在大婚当晚上吊的儿媳妇,都不会笑着一张脸。 从古至今,婆媳之间的关系就是最让人争议的,又有哪个媳妇能处得和婆婆像亲妈一样。 太医这时已拟好了方子,富察明瑞跟着出去弄药材,又安排女婢跟着去熬药。 富察明浩虽傻,却也觉得气氛不对,静静的坐在那里挖手指玩,低下的眼睛却转来转去。 太后的心思喜福最了解不过,之前她说的那几句话已让太后对眼前的福晋没有多大好感,如今只怕不用再说什么,只因她的身份,太后也不能喜她。 这才放了心,细细打量着安静站在一旁的如颜。 之前一直把她当成一个平常人家的妇人也没有多看,这看了才发现,除了年轻清秀外,并没有出彩的地方,心下更不把这如颜放在眼里。 原本一直对大王爷娶的福晋是什么样的人抱着好奇之心,现在看看也不过如此。 如颜站在一旁是眼观鼻,恨不能把自己隐成空气一般。 心里正被这种气氛弄得烦燥不堪时,耳边传来喜福的笑声,“太后,你是忙着忘记了,福晋还站着呢。” 话扯到了如颜身上,如颜自是得抬头,不能在当空气。 哪知却正撞上太后投过来的目光,扰如刀锋般锐利。 如颜神情不变,仍旧优雅微微的笑着。 “福晋年小,站这一会怕也不会挑我这个老太婆的礼吧?”太后突然问向如颜。 如颜不以为然的一笑,“太后多虑了,在长辈面前哪里有小辈们坐着的理。” “福晋小小年纪就如此知礼,这可是太后的福气啊”喜福又不合适宜的插话。说完故意向如颜微微一笑,如颜也还她一笑,这笑虽然,可是却让喜福觉得似一把刀狠狠的挖在自己身上。 太后冷冷一笑,话里带着嘲讽,“是啊,可真是老婆我的福气。” 如颜看准了今天喜福是不打算让她好过,太后的眼神又如针尖,语冷如冰,最好的办法就是和她们打太极,又有富察明浩在,想来太后也不会太为难她。 见如颜只笑不语,喜福不甘心,“不过喜福到是真没有想到福晋也会在这里,毕竟再过几天就是太后的寿辰了,喜福还以为福晋在府里给太后准备寿礼呢。” 经她这么一提醒,果然太后又打量起如颜,“是啊,福晋和王爷都来了,府里谁在打理啊?” 看着太后阴晴不定的脸,如颜装忙乱的回道,“如颜年小,又刚嫁进府里没多久不懂得,正巧张侧福晋去年准备过,王爷这才又交给他来办。作为正福晋却不能尽孝心,如颜才请示了王爷,上山来为太后祈福。” 说完,眼看着就要被吓哭了,头也不敢再抬起来。 太后眼神一动,“原来是这样,你哭什么,哀家又没有怪你。” 富察明浩见小嫂嫂马上要哭了,心里也不舒服起来,摇着太后的衣角,皱着眉目。 太后才摆手,“好了,坐下吧。” 如颜应了一声‘是’,才转身的是到身后的椅子上坐下,帕子拭汗的空档扫了喜福一眼。 果然是来者不善,将一切又都堆加到富察明瑞身上。 喜福是知道眼前的福晋是个心机深的人,却没想到能只开一次口,就将所有的事情推到王爷身上,还能如此一副委屈模样。 重要的是,还能打发得太后也无法再开口训斥。 暗悔真是一时心急,失了阵脚,只怕此时已得罪了此前的这位福晋。 福晋休夫by莎含28-33 如颜低头坐在椅子上,心里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在意,更不要为不相干的人生气。 可还是被气到了,毕竟这样的夹板气她是没有受过的。 一时间屋里又静了下来,太后靠在炕上,一手着着下巴,眯着眼睛,富察明浩坐在一旁静静的给她捶着腿。 喜福也暗自责怪自己之前失了脚,也不在言语,只是轻轻的捏着太后的肩膀。 富察明瑞进来时,看到的正是这副场景,眉目转念间已猜到了几分,清了一声嗓子,坐到如颜身旁隔桌的椅子上。 他一过来,如颜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草药味。 一个如此冰冷的人,能亲身去选药,真看不出还有一颗赤子之心啊。 “母后今日吃过药就好早些歇息吧,明日就下山吧”富察明瑞的话打破了沉默。 太后眼皮动了动,仍旧没有睁开眼睛,只道,“就这样吧。” 此时的语气,与之前和如颜说话的语气相比,倒显得有气无力。 富察明瑞也听出来了,不由得又担心问道,“母后可是哪里不舒服?” 屋内的众人都低头竖起耳朵,哪里等了半晌太后也没有开口。 富察明瑞心知是母后心中有气,这是来了脾气。 “你和明浩留下,其他人先退下吧。”太后开口。 这事做的也太不地厚道了,虽大婚上吊有错,可堂堂一国之太后,心胸如此狭窄,真是让人说不过去。 如颜心下对太后唯一的那点好感也破灭掉。 婆媳之间,即使没有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也没有什么一点可多看对方一眼的地步。 富察明瑞眉宇微拧,没开口。 这边,如颜急道,“如颜这就先下去了,太后万福。” 呃…… 屋内的众人齐齐看向她,如颜倒也不慌张,迎上太后怒气的眸子,解释道,“太后的命令,做儿媳的哪里不从的道理,何况在这山上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想来太后定有心里话要与王爷们说,如颜要知事理才对。” 不给别人说自己的机会,她直接道出原因,虽这种解释敷衍的不是很真实,却也让屋内的奴婢们相信了。 如颜给太后福了身子后,又给富察明瑞行了礼,起身抬眼前柔柔一笑,才一副贤惠的离开。 喜福纵有理由开口部出去,可是如今连主子都出去了,她个做奴才的在找借口,难免被人怀疑或猜测,无奈又不甘心之下,才行了礼,领着四下的奴才退出去。 如颜出了屋并没有离开,只是看着夜空中刚升起来的月丫,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才回过头。 “福晋还没有回去啊”喜福淡声道。 如颜不说话,衡量两人之间的距离,然后才伸出手,带力的狠狠对着喜福的脸就是一巴掌。 喜福被打的怔在原地,四周的奴才和一旁守候的张龙也是一怔。 “若不知你是宫里出来的,我还以为是哪家出了你这个看不清身份的奴才,想你在太后身边呆着的时日也不少,竟如此在主子面前无礼,真是让本福晋大为感叹。”如颜声音平静。 收回手,把手放在嘴边吹了吹,自语道,“为教训一个奴才,痛了我自己,真是不值。” 喜福哪里受过这等气,纵心中不满,也知道如颜说的是对的,可心中的不甘,根本让她不想去将此事化了,只想寻回报复。 “奴婢不知道错在哪里?竟让福晋大动干戈”喜福挺直了脖子。 如颜抬头,笑道:“真是宫里的奴才,竟然有胆量质疑主子的话。” 喜福不由得一顿。 “你在太后身边伺候着,在奴才的眼里大小也是像对待小主子一般对待,你不知谦虚,倒是在主子面前挑拨是非,纵有太后宠着你,你如此不分场合,作为和硕亲王府的正福晋,我就是有资格教训你,你可还有话说?”如颜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知道喜福当小主子习惯了,根本受不了气。 换成一般人,面对眼前的情况,不论对错,都是先错,不会迎头顶上。 喜福此时的举动,也证明了如颜心里的猜想。 一个不得丈夫和婆婆喜爱的媳妇,等待她的只有生不如死的生活。 或许这是对那些循规蹈矩的古代妇女而言,此时此刻,如颜偏不信这个邪。 倒要看看没有婆婆和丈夫倚靠,又要如何难过…… 喜福很吃惊。 先不说别的,此时太后王爷就在屋里,院内有一步动静都会传到太后和王爷耳里。 眼前的福晋不但不知道收敛,还如此强硬,这样的气迫,是真的有靠山,还是强出头。 总终归后,喜福断定是后者。 开始一点点的惧怕,也不由得消失,人也越发的嚣张起来。 看向如颜,她笑里带着讥讽,“打狗还要看主人,福晋此时这般在屋外打奴婢,眼里可有太后?” 明明是一双明亮的眼睛,里面却因为多出来的不合气质的嫉妒、恨意代替,让人惋惜。 如颜很随意的将风中吹乱的头发别在耳后,笑盈盈的看向她,“我眼里当然没 有太后,我是把太后放在心里。” 前一句话,明显让喜福大为得意,可后一句话,却让她起伏的心情又降了下去。 “原来福晋在这里”富察明瑞的声音不无征兆的从如颜身后传来。 “喜福见过王爷”喜福竟一改之前的一脸高傲,换上甜美的温柔。 如颜不急得回话,反而看向喜福,得意的挑挑眉,像是在说:想用这种小伎俩,你还太嫩。 然后,她才回身,对富察明瑞头一次献媚的一笑,“臣妾在等爷,看来是等对了呢。” 妩媚中带着羞涩的撒娇,让富察明瑞的心微微荡漾,眼角不由得一挑,几个大步走到如颜身边,手微微一用力,将她搂进怀里。 低声用两个人才能听到声音道,“你以为爷就真的那么好骗?” 如颜眼睛望着喜福晋,强压下想躲开他怀抱的厌恶,脸上甜美的笑意不变,回头眼睛放电道,“臣妾不懂王爷在说什么。” 富察明瑞冰冷的面容难得无害的闪过一抹笑意,“福晋既然不知,到房间内自然明白爷在说什么。” 如颜只觉得腰间的大手力道重了几分,才勉强一笑,“臣妾越发的糊涂了。” 喜福听不到两人在说什么,只有看到两人恩爱的咬耳朵,恨意的用力拧手里的帕子。 有外人在场,如颜自是不能将富察明瑞拦在门外,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如颜住的屋子,小丫头紧跟着递上茶水,退了出去。 她跟着进了屋,就看富察明瑞盘腿坐到大康上,正端起茶来。 她脚步明显一滞,算起来这是她与这个男人第三次单独相触。 坐在炕上的富察明瑞吸了口茶,才看向她,“在门口站着做什么,到我身边来做。” 在如颜的认知力,富察明瑞此时这样像一个丈夫的形象与他不符,一时语塞,根本不知如何反应,只能听话的走过去,在他旁边搭了个边坐下。 “怎么坐的那么远”富察明瑞喃喃道,大手一拦,将如颜拉进他怀里。 感到怀里的身子明显一僵,他挑挑眉,“福晋不喜欢与爷这要亲近?” 他说完,还故意的贴近她耳边,吹了口热气。 这绝对是调戏,如颜被一口热气吹得浑身打了个冷战。 她怕富察明瑞在继续下去,忙嗔道,“爷,还在寺庙里呢,这样不妥。” 富察明瑞听了果然松开她,借这空档,如颜亲自又把富察明瑞喝过的茶递到他手里,笑道转移话题,“爷是从府里直接过来的吗?” “是在皇宫里接到消息直接过来的”富察明瑞轻描淡写的说道。 如颜点头,想来太后那边送消息也该是送到皇宫里,一边又笑道,“府里爷也派人知会了吧?” “还没有”富察明瑞冷不丁的丢出一句话,咽得如颜小脸僵在脸上。 这男人果然是爱记仇,她就只对刚刚用在寺庙堵他的嘴,他会觉得失了颜面,这就不高兴起来了。 如颜‘哦’了一声,表情淡淡不以为意的啜了口茶,然后似想起了什么,抬起头,“不若让张龙回去传个信吧,也让府里的人放心。” 如颜知道他还一直芥蒂着刚刚失了颜面的事,也拿不准这样说他会不会觉得她管的太多,而又心生芥蒂。但想着男人总希望被捧高了,如今还要靠着他当靠山,又不得姿态放低些。 然后,她又补充道,“府里还有那么多妹妹在,心里可都挂念着爷呢。” “不必了,爷去哪里不用对谁交待”富察明瑞斜了她一眼,“她们知道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知道的。” 不该做??、不该知道??? 如颜强忍着鄙视的看向他,这男人倒是挺自大的,竟然在这里指桑骂槐教育起人来了。 不过,这男人倒是真真的小心眼,不过是那样折了一点点他的颜面,他就已记在心里,以后若与他相处时,还真该处处注意些。 富察明瑞此时心里已好了许多,第一次亲近一个女人,被搪塞心里哪里会舒服,特别是被眼前的女人拒绝,让他心里更不舒服。 不过刚刚她最后补充的一句,也是小女人在吃醋吧? 如此一来,心情也好了起来。 “臣妾明白了”如颜笑容璀璨。 看她笑得如此甜,富察明瑞的目光微微一沉。 如颜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这才道,“天色不早了,臣妾这就命人给爷安排住处吧。” “不必了麻烦了,爷今晚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吧。”他语气安宁。 如颜一怔,才一脸踌躇道,“现在是在寺庙,多有不好吧,不若爷住内间,臣妾就在这炕上,这样传出去也好说词。” 富察明瑞听了,只是淡淡一笑,“寺庙也没有折人姻缘之话,你我是夫妻,哪有那些规矩,在说这事哪个敢传出去。” 最后句话说完,富察明瑞眼底闪过一抹狠绝。 如颜知道在多说也无义,不由得一笑,“那妾身这就命人铺床。” 喊进丫头进来铺床,如颜也亲手服侍富察明瑞更衣洗漱,然后自个进了内间洗漱。 等如颜换了一身中衣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富察明瑞一身白色内袍坐在烛台下看书,一头乌黑的长发自然披在身后,只几缕跑到了前面,冷淡的脸上一双剑眉,刀削有型的脸颊,在昏黄的灯光下勾勒出一抹阴柔美。 如颜脸一红,发现自己竟看呆了,才走过去,“夜深了,山上天气寒,爷还是到床上看吧。” 富察明瑞点了点头,起身尽自进了内间,上了床,如颜拿着蜡烛放到桌头的椅子上,他继续歪着身子看起书来。 富察明瑞是靠在外面的,如颜望了一眼,古代女人是不能从男人身上迈过去的,哪怕是在床上,可若不从他身上迈过去,她根本进不来里面。 见她久久没有动静,富察明瑞眼睛从书上移开,抬头看她,“怎么还不上来?” 然后,又低头看书。 如颜很想开口让他起身,却心知这男人是故意的,他如此聪明,不可能没有注意到这,最后只能不情愿的躺在外面,身子尽可能的靠在外面,与他拉开距离。 谁知道心还没有落下来,就被一只强而有力的胳膊搂进怀里,落进一个带着温度的怀里。 从失身到现在,两人这是第二次在一起,如颜即使有些现代的思想,可真遇到实际情况,身子还是不由得紧绷。 还好,除了搂如颜进怀,他做没有在做什么,眼睛仍旧盯在书上,如颜才松了口气。 只是,那只放在腰间的大手,却很自然的往中衣里面探进去。。。 富察明瑞的手伸进去,自然的搭在如颜的皮肤上,动作熟练的像总做一样。 如颜暗骂一声,他那么多女人,当然熟悉了。 明明是暧昧的动作,他眼睛却盯着书,看得认真,如颜觉得一定是自己感觉错了,挨着皮肤的手,一定是她的错觉。 尽管这样,如颜还是不习惯的动了动身子。 在说富察明瑞眼睛盯着书,暗下却一直观察者如颜的反应,现下只觉得怀里的小妻子有趣极了。 是的,是有趣。 被他欺负时,她可以像只小野猫的不服气,脑子灵活的想着应付方法,就像刚刚明明知道自己是有意给她难堪,却还是要假意的奉承,甚至难得这些天表现出大方,而不惜为了抬高他,而装着吃醋。 他不可否认,当她装吃小女人吃醋的样子时,他确实很受用,而且也很享受,本来他想继续装下去,可看着她要将他赶出屋时,他就改变了主意。 说实话,看着她处处小心的对着自己,他心里有些不舒服,夫妻之间该是坦诚相见的,转念又想,处在他们这种帝王之家的人,亲兄弟姐妹之间也不会坦诚相见,何况只接触过几次的她。 他心里也明天,她之所以表现的这么步步隐忍,一大部分原因是现在她还需要他的支持,或许他默默中也在期待着她每一次带来的惊喜。 他是不愿怀里搂人时,从来也没有这般做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怀里那张忐忑不安的小脸时,心里竟然微微一暖。 越看那张躲闪不安的脸时,他越无法将心思全放在书本上,手也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 他语气平淡的问道,“福晋可是不舒服?” 如颜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身子放松,可是那只乱动的手,让她根本无法放松,只能暗暗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忽视那只正在游走的大手。 “爷多虑了,臣妾没事”尽管她已经选择忽视了,可说起话来时,语气还是有些颤抖。 富察明瑞见她强装镇定,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发笑。 “可是我怎么觉得福晋身子似不舒服?要不要传太医过来看看,”富察明瑞神情认真,又道,“正好太医还在山上。” 如颜心里暗骂,明明知道怎么回事,还没玩没了,这男人果然不是好鸟。 闪念间脑子一动,脸上马上升起委屈,“爷莫不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爷和臣妾在寺庙里同一屋休息,若传出去臣妾哪里还有脸见人。” 富察明瑞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她在认输?? 是的,如颜是真的放下身段,不想再和这男人斗下去了。 毕竟好汉不吃眼前亏,她还是明白了。 若她和富察明瑞同一屋休息,这事传到太后耳朵里,只怕原本就不待见她的太后,心里会更加讨厌她呢? “嗯,福晋说的也对,看来是我没有想到啊”富察明瑞的语气明显慢了下来。 如颜也感觉到了他的异样,犹豫了一会,才慢慢看向他。 果然,此时他的眼神已不在书,而是正静静的打量着她。 她脸一红,“爷这般看臣妾做什么?又不是不认识。” “福晋的皮肤很好。。。”细腻如蛋清般有弹力,让他浑身不由自主的热了起来。 可是她却在知道他真的有了异样的心思后,浑身不舒服起来,紧绷的让原本细腻柔韧的肌肤变得像一块直挺挺的板子。 那种有电流闪过的感觉,又让她带着一点点期待,却又害怕的想马上避开。 她的不经意的扭动,纤细无骨的身子,让他眼底的炙热越加强烈起来,下腹的变化更让他气息也变得浓烈起来。 她早就被他一句“皮肤好”弄得脸红成一片,也不知是不是受着他的影响,让她也浑身热了起来。 “爷别闹了,天晚了,睡吧。”明明在正常不过的语气,可是说出来竟带着娇嗔。 如颜呆呆一怔。 听着她的声音,富察明瑞只觉得自己浑身的燥热更加的不受控制。 如颜翻过身子,背对着他,不动神色的移了下身子,从富察明瑞怀里拉开距离。 富察明瑞当然不会就此放过她,何况这种强烈的感觉,已让他很多年没有感受到了。 他立刻贴上去,身子紧紧贴着她的身子,两个人之间一点空隙也不留,一边不忘记调笑道,“爷哪里和你闹了,你今儿个到要说清楚。” “爷。。。”如颜心下想在拒绝,可是那只不安分的大手已往上移去。 “这样瘦,看来你得多吃点了。”手在那团柔软上捏着,富察明瑞还不忘记认真道。 如颜脸烧了起来,是真的被他一句话羞得再无法开口。 她是呆住了,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调戏都与普通人不一样。 他的热气顺着她的耳后直到她的脖子,“福晋的皮肤果然很嫩。” 炙热的气息打在如颜身上,让她敏感的身子一阵阵颤抖。 如颜的脑子没了反应,只能一脸迷糊的感观着他的动作。 她知道该如何反应,可是却不知道该如此的迎应他,只是浑身僵硬的像石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耳听不到四周的声响,只知道他又一次吻上她的唇,才引回她的神情。 富察明瑞享受着放纵后的美感,久久从那种感受里回不过神来。 让他又回想起了在年少时的冲动和激情。 “还好吧?”想到自己刚刚的狂野来,他声音里带着一些慌乱。 毕竟她还是太小了,才刚刚十五岁。 如颜摇摇头,“臣妾没事。” 知道他满足了,她身子终于不用再紧绷着了,才发觉身子也酸的一动也不想动。 富察明瑞把她搂进怀里,心里也变得踏实起来。 一夜无梦,第二天早上醒来,也是被女子的惊呼声,和一片杂乱的脚步声吵醒。 如颜疲惫的睁开眼睛,先看到的就是富察明瑞一张沉得可怕的脸。 还没思及怎么回事,就见他冰冷的喝道,“还不都滚出去。” 如颜这才从惺睡中完全的清醒过来,原来是不知哪个奴婢闯了进来,或者是说进来服侍起床,毕竟外面的天都亮了。 然后看到男女衣不着体的相拥而眠,惊愕之下叫出了声音,这才引来众侍卫进来,误以为出了什么事情, 简单不过的事情,却带来不容轻易的后果。 “王爷,太后命人过来传话,说待王爷起来了,过去回话”张龙的声音在外面传来。 此时,富察明瑞还冷着一张脸,如颜则忙坐起身子,浑身的酸痛让她忍不住低呼一声。 “身子还可痛?你先躺着吧”富察明瑞忙问。 如颜摇摇头,轻轻一笑,“这是在外面,爷的心意臣妾心里明白就行了。” 她这才笑盈盈的拿被掩住胸前的春色,低身捡起地上的中衣,快速的穿上,也是这时才扫到自己身上的吻痕。 心下不由得明白,难怪进来的人会大叫,这一身痕迹、、、、 又拿起富察明瑞丢在地上的中衣放在一边,走过去将他昨日脱下来的袍子,给他换上,一边吩咐人拿洗漱的东西进来。 待丫头们在那边把富察明瑞服侍完了,如颜自己这边也忙完了。 富察明瑞交代如颜不必等他用饭,便出了屋子。 如颜这才有时间想刚刚发生的事情。眉目在两个丫头身上扫了一眼,才淡声问道,“早上谁进来了的?” 此时的如颜浑身散发着一股凛然之气,让人无法忽视。 富察明瑞是从宫中过来的,只带着太医和几个侍卫,能进来的丫头只能是如颜带来的这两个三等丫头。 两个丫头正在收拾床和换下来的中衣,一听慌乱的跪倒地上,“回福晋,不是奴婢们。” 回话的,正是当日如颜罚跪的那个。 如颜笑盈盈的看着她,“噢?看来是我错怪你们了,起来回话吧” 这时,那回话的丫头先站了起来,一旁的小丫头才跟着站起来,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倒是个安分的。 “是太后那边的喜福吧?”既然不是她们俩,如颜此时可以肯定了。 回话的丫头一怔,却马上回道,“回福晋,正是太后那里的喜姑姑。” 如颜点了点头,“昨个谁在外面守夜的?” “是奴婢”这时最胆小的丫头开了口。 如颜就又问道,“府里的规矩怎么学的?难不成出了府,就把府里的规矩全忘记了?让你在外面守夜是干什么明白吗?怎么就让人闯了进来?” 小丫头吓得又跪倒地上,已带着哭腔,“福晋饶了奴婢吧,当时奴婢只打了个瞌睡,所以才让喜姑姑闯了进去。” 原来是这样,如颜点点头。 她道,“你起来吧。” 如颜没有多说,毕竟现在不是在府里,刚刚又闯得连侍卫都闯了进来,望了一眼战战兢兢的小丫头,不知道等待她的又是什么? 不过喜福仗着身后有太后,越发的不注重规矩了,这样的人到了府里,府里哪里还有安宁之日。 正想着,外面就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张龙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属下有事禀报福晋。” “进来吧”如颜心知定是出了大事。 果然,张龙进来时,一脸的淡然之色,也不客套,直接抱拳道,“求福晋救救喜福。” 如颜一怔,笑道,“张侍卫说的什么?我怎么不明白。” 其实,心下却有了几分清醒。 张龙直接解释道,“王爷要杖毙了喜姑姑。” 如颜望着他,两人目光对上,彼此没有波动,深邃的看不透对方的思想。 “好,今日的事,我在这里替王爷谢过张侍卫了”如颜起身,笑意的看了他一眼,才往外走。 喜福是太后最宠的奴婢,富察明瑞要打死了她,太后是第一个震怒和心疼的,想来现在一老一少等对峙着吧? 若喜福真的被打死,太后和富察明瑞的关系只怕会眼前破裂,而太后对如颜的讨厌也增加了几分,又与儿子心里有了结。 眼前太后寿辰马上就要到了,在这时候惹她老人家不开心实着机会不对,只是以富察明瑞的秉性,定是容不得这种乱了规矩的人。 张龙进来求她,怕也是为了富察明瑞着想吧,毕竟母子之间的情,因为一个不重要的奴婢坏了,不值得。 而富察明瑞的脾气,只要一上来,怕是连皇上也不会放在眼里吧? 如颜出去先叫住了要行刑的侍卫,扫了一眼头发已露乱的喜福。 喜福看向如颜的眼神带着狰狞,让如颜心中一悸,只有一句话在心里嗡嗡作响,这样的人是救不得的。 可是,又不得不救。 这就是她处在这个正福晋位置上的尴尬之处。 不过,只要喜福不进府,和她都没有任何关系。 救下喜福在太后那里,如颜也算换下了一份薄面,以后太后也不会太过为难她。 只是,想来在富察明瑞那里要欠下一个大人请了。 不过喜福胆子却着实很大,让富察明瑞丢了如此大的颜面,只怕不多时,就会传出和硕王爷在寺庙里搂着福晋春色的伟言去。 另一边,也让人搓了如颜的脸面,最后怕说富察明瑞的劲头也会慢慢转到她身上,毕竟她没有拦住富察明瑞,而且迎合,已失了妇德。 这就是古代,女人没有一点人性可言。 如颜也知道不管喜福是不是有意而为之,她都不好在此时计较,如此总会给人心胸狭窄之感,何况此时太后又在,喜福又是太后的人,打狗 还是要看主人的。 纵然在太后的眼里已经没有好印象,也不能让自己的形象在太后心中在打折扣了。 如颜笑容可亲的进了屋,忽略掉富察明瑞的脸,还有正怒气瞪着她的太后,拿过一旁放着的小被子,走过去盖到太后的腿上。 “太后腿刚刚好了些,可别再凉到了”自预的又吩咐一边旁的丫头,“还不快让喜姑姑给太后寻点热帕子来敷一下,怎么都这般的没眼色。” 同是宫里出来的姑姑看了如颜一眼,见如颜对她使眼色,这才领会的快步走出去。至此,富察明瑞没有开口,那就是默许了。 如颜可不认为这是给自己面子,想来富察明瑞也是借着这个台阶,也就和太后缓和下来。 太后怒气的眼神也消下去,拍着如颜的手,“你年岁虽小,却是个极懂事的。” 如颜抿嘴一笑,“太后夸赞了、” 这就好话上来了,再看看富察明瑞微动的眉角,如颜心下更是乐得欢,这一局算不算她在中间捞到一个大便宜? 念头一闪而过,如颜也明白,太后这虽在感谢她,却也借此暗指一旁的富察明瑞不孝心,所以并没有让她骄傲失了举措。 这时,帘子一挑,喜福已端着热水走了进来,如颜拿过帕子,拧出来,才给太后敷上,一边戳破这一屋的怪异气氛,“太后还没有用过早饭吧?平日里难得与王爷在一起用饭,不如一会就摆在一起吧。” 太后点点头,也明白如颜这时在给母子两人和好的台阶,也不再一直护着喜福,这才对一旁站着的喜福吩咐道,“还不跪下给福晋谢恩,今儿若不是福晋的求情,你那里还能站在这里。” 喜福头发显然已经重新梳理过,她低着头,让如颜看不清他的神情。 只见她硬生生的跪下,声音也没有了之前的足气,“奴婢谢福晋。” 简简单单一句话,再无其他。 倒是让一屋子的人一怔。 富察明瑞冷冷一笑,确实对台后说道,“看到你宠出来的奴才是什么样了吧?” 然后,起身一甩衣袖走了。 留下如颜尴尬的对太后笑道,“王爷就是这脾气,太后您老人家是最了解不过的了。” 太后气得不轻,张了半天的嘴,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只见她扯掉身上盖着的小被,也顾不得膝盖上还敷着热帕子,欲起来。 “太后您这是、、、”如颜没有搞懂她要干什么。 又不好拦着她,只能伸手扶她起身,只看她下了炕,只顾着到喜福的面前,扬手就是一巴掌,震得一屋的人都忘了呼吸。 以太后宁可和儿子闹翻脸也要保下喜福的事情,所以当如颜看到这一幕时,也怔住了。 这时只听太后指着喜福骂道,“想我如此疼你,把你都当成心尖的肉了,你倒是一点骨气也不给我争,真真是把我这片喂了白眼狼了。” 似乎另一个姑姑也是第一次看太后动怒,上前来劝慰,“太后您消消气,喜福做事再有分寸不过了,今儿怕也是担心您的腿,这才忘记了通报才直接闯进去。” 喜福被这一巴掌掌得身子倒向一旁,她又慢慢的跪直,却一句话也不为自己开脱。 直到此时,如颜才看明白怎么回事。 毕竟以喜福的聪明,她是绝对不会在眼前这空挡分不清轻重,此时这样做,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在让正在气恼上的太后想到,她是委屈无辜的、、、 她越是不求饶,越是这样倔强,只能让太后觉得她是真的为自己着想,才忘记通报闯了进去,才惹下那么大的祸。 而太后的这一巴掌,只怕也不真是气恼之下打的,是在如颜面前为喜福抱屈,为喜福觉得心疼吧。 幕吧? 不得不说,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若不是一旁的姑姑没眼见过来劝太后这么一句,只怕如颜此时还不明白吧。 如颜心下冷笑,这样庇护一个奴才,难怪她比主子拿的还要大。 太后可是老妖精一个,见如颜脸色有些沉,就明白了是一旁过来拦着的姑姑破坏了, 坐到炕上对着一旁扶着她的姑姑也骂道,“她是为了哀家好?若她不仗着在哀家身边伺候着,自顾的比别人高出一等来,岂会错今天这样的错?” 如颜不语,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她就要看看太后一个人能演多久。 太后又指着在地上跪着的喜福骂道,“哀家这张老脸早就被你们这一个个忘记自身身份的奴才给丢尽了,原还打算着福晋年小,让你过府去帮着伺候着一二,现在看你这样,不去也罢,倒是省了哀家的心。” 以退为进??即使扯到自己身上,如颜仍旧静静地站在一旁,当着无力的和事老。 可一直没有反应的喜福猛地抬头,只见她紧咬着唇,眼里含着泪意,“太后,喜福知错了。” 然后,直接磕了三个响头,再抬头时,额上已破了出了血迹。 如颜此时不得不佩服太后的心思,即猜透了她不会出头,又知道这戏不能再演下去了,只能来个以退为进,引得喜福帮收了场。 这一主一仆搭配的没有一丝破绽,若不是一旁被太后骂的脸色惨白的姑姑的一句话,只怕今儿个太后可是个大赢家。 或许还能借此机会,把喜福塞进府。 太后又骂了几句,不再理会跪着的喜福,这才看向如颜,一脸的疲惫道,“如颜是吧?来到哀家身边来坐。” 如颜应了一声“是”,这才走过来,在炕边上搭了个边坐下,也不敢直坐。 只是这样坐着,还不如站着舒服。 “你嫁进王府也有一个月了,住的可还习惯?”不待如颜开口,太后又喃喃道,“当年我与你父亲向来是交好的,和先皇、还有你母亲,我们是一起玩大的,感情自是与别人是不一样的,想不到、、、” 太后深深地叹了口气。如颜听的心里却是一惊,想不到还有这事,既然提到了母亲,这就可以解释为何老太师会这么宠妾身的女儿了。 想来两人当年是青梅竹马,因为什么关系不能在一起,后来父亲娶了正妻,机缘巧合之下,又能娶到母亲,得了愿。 “不想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换成平常人家,你该叫哀家一声姑姑的,不过你也算进了我们家的门,成了哀家的媳妇,还是叫母后吧。”太后说着亲切的拉起如颜的手,笑意的点点头。 如颜心中明白他这是等着自己开口唤那声“母后”,可转念一想,只怕这母后可不是这么便宜叫的。她咬唇冥思苦想了一会,佯装不懂太后之意,寻了半响也不出声,太后眼里明显闪过一抹不悦,最后却只拍拍如颜的手。 她指点道,“傻孩子,还不快叫母后。” 如颜恍然大悟,又不知所措的才低低叫了一声“母后”,声音极小,也不知道太后听清了没有,反正太后是笑了,如颜就当他听到了。 太后又自顾的说了很多,说的都是她与如颜母亲两个人小时候的事情,有时看着太后说着眼里会露出真心的笑意,如颜明白那是真心的。 可这种时候并不多,看来太后并不想在那些事上太过回忆。 太后说了一堆,这才慢慢进了主题,拉着如颜的手。 她语重心长道,“孩子啊,如今你母亲父亲都不在身边,你有这么小,放你一个人在府里,母后是真的不放心啊,。都说这深闺宅院的,是最不省心的,你身边又没有知心的人,唉。母后想还是找个人过去帮帮你,这样有人照顾着,知冷知热的,母后在宫里也放心。” 如颜知道太后有这心思,却没有想到她现在就把这话挑明了。 心下冷笑,脸上甜甜一笑,“劳烦着母后惦念着,是如颜的不是。” 然后又把太后的话绕开,“母后的气也消了,还没有用早饭,快点喜姑姑起来去准备吧,您老人家的身子才重要啊。” 太后似料到如颜不会应下,神色自若的点点头,吩咐两个姑姑都退出去。 然后笑着拉如颜的手继续道,“难得母后如此疼你,你竟也是心里处处惦念着母后,这般懂事,怎么能让人不疼呢,你是懂事的,母后也知道,可是有些话母后又不得不说,就拿早上出的这事,你若明白一些,拦下瑞儿,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件事来,不还是身边没有一个懂事的告诉你吗?” 太后说完,笑得慈爱的看着如颜,笑意却没有达到她的眼底,里面被一股锐利之色代替。 她的双眸紧紧盯着如颜的脸颊,不肯放过如颜的每一个神色。 据如颜的观察,太后是个精明的人,毕竟在皇宫里能坐到皇后到太后这个位置,可不是一般人能坐得上去能坐稳的。 而且从接触到现在,她也看得出来太后为人处事是不越雷池一步的,可为何偏偏要把喜福这样有点鲁莽的人送到府里来呢? 如此心思缜密的一个人,这样做着实让人想不到原因。 眼前的太后一直在等着如颜开口,如颜知道怕是在也不能回绝了,那样只会折了太后的颜面,而让太后理所当然的把喜福送过来。 何在不此时,卖她个人情,自己也当了好人。 良久,如颜才笑着点头,“母后既这样安排,如颜自当是应下,不然岂不白白折了母后的心意。” 既然是打太极,当然要大家一起来。 “你这样想就是最好了”太后连连说好。 如颜开口却传了话锋,“母后的心意如颜是知道的,只是王爷那里,想来母后也是知道的,只怕……” 太后听了拍拍如颜的手,“这你就不必担心了,瑞儿那里哀家知会他的。” 如颜站起身子,“母后也劳累一早上了,还是让姑姑们准备饭菜去吧,如颜这也去王爷那边看看用了早饭没有。” 太后此时已半倚在软墩上,笑应着,“就这样吧。” 如颜福了身子才往外走,走时扫了眼喜福,此时的喜福双眸璀璨,脸上是遮掩不住的欢喜。 出了屋路过窗外时,就听到里面太后叫喜福起来的声音。 想来是有太多要交代的话了,她这一出来,也正合了太后的心意。 院里张龙正让人准备下山的事宜,到时一早上没有见到富察明浩的身影。 进到屋,只见富察明瑞坐在炕上,手支着头在小憩。 如颜放轻的脚步,但还是惊醒了他。 只见他猛然的睁开双眸,一双黑眸深邃中着着锐利的光芒。 见他醒了,如颜也不必担心脚步轻重,走到炕边坐下,拿起茶壶给他斟了一杯茶,才笑道,“臣妾要给爷道喜了呢。” 富察明瑞拿起茶喝了一口,可能是因为初醒,声音略有些沙哑,“喜从何来?” “从在母后那里,母后说臣妾年少,怕不知冷不知热,这才把喜福赐过来。”如颜嗔声道。 说完,还不忘看向富察明瑞时嗔了他一眼,真是风情无限。 富察明瑞挑起唇角,性感的调笑道,“福晋这喜道的不错,说吧,想要什么奖赏?” “爷可说真的药赏臣妾?”如颜不信的问了一句,又怕他马上反悔说道,“那臣妾要好好想想。” 富察明瑞当然明白,眼前的小妻子这般,无非也是想间接的告诉他,她不得已应下这事,若他不同意,可现在去找太后推辞,毕竟人现在还没有送到府里。 不可否认,富察明瑞能不气不恼,神情不变的就这样应下来,是如颜没有想到的。 毕竟喜福刚刚犯了这么大一件错事,又要将这样的女人收入府,只怕喜福的身价可不是简单的一个宫女了,到头来,或许要与她这个正福晋平起平坐着。 不看她的出身,她身后还有一个太后呢。 如果富察明瑞此时都没用一点决绝,也只能让所有人认为他也是默认了喜福在府里的地位。 其实,如颜也想过他会应下吧。 因为他是一个孝子,岂会因为一点点颜面的事,在和太后伤了和气呢。 “福晋可想好要什么?”富察明瑞望着她。 如颜哪想这个,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低声道,“臣妾还没有想好,不若等想起来在和爷说可好?” 富察明瑞摇摇头,“那可不行,那有这样的道理,如若你想不起来,本王到想起来赏什么了?” 如颜知道他这样说,定是有什么意思,不可能单单把话引到这里,所有再一次告诉自己,势必要想好了在答,BBS.JO oYOO.NE t万这是一个套…… 这么一想,心里越发的焦急起来。 富察明瑞眼角不时的扫着如颜,看她眉目紧皱,眼底不由得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想来她是弄不明白自己此时的心意了吧?不过他倒是有意想让她急一急的。 看着富察明瑞眼底的笑意更浓,如颜越发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却始终想不起来。 无奈,知道不能再拖下去,才笑道,“要不,爷就赏臣妾一套院子吧。” 富察明瑞想过她要很多东西,却不曾想到是要房子,微微错愕过后,俯身压身她,看着她恬静的脸颊,没有考虑就直接开口拒绝道,“和硕王府那么大的地方,哪里还住不下你,这个不行。” 说完,他坐回身子,“你不用想了,本王到位你想好了。” 明明是他让想,现在又否决,害得她费劲想了那么多,心下也有了股恼气,难不成他把她当猴耍? “臣妾可否知道爷帮妾身想好的赏赐是什么?”见他下炕,如颜起身帮他穿靴。 头上传来富察明瑞低沉的声道,“到时你就知道了,我现在就带太后先回去了,张龙会继续留在这里护你。” 简单的交待了一句,富察明瑞就出了屋,想来是去太后那里了。 直到送走了大部队,如颜一个人在屋里时,也没有想到富察明瑞为何要提赏赐这一事,似是他早就打算好的了,不过是先给她透个风罢了。 在寺庙里独过了第二第三天,如颜算找到了休息的机会。 富察明浩早在富察明瑞来的那晚,被富察明瑞派人送回了皇宫,没有惊动任何人,这个消息也是如颜在张龙嘴里打听到的。 对于此事,如颜没有想的太多,只是一个人享受无所顾忌的两天生活,调整好心态,才打道回府。 府里仍旧像之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或者因为如颜的离开,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当天,回到府里时已是下午,如颜简单的梳洗了一下,拿着圆扇,靠在炕上的软墩上,望着窗外的天空。 根本没有发现走进来的富察明瑞。 富察明瑞没有让人通报,又故意放轻了脚步声,所以根本让发呆的如颜没有发现他。 他走进来后,不由得仔细打量起眼前的人来。 柔弱的身子靠在软墩上,慵懒又不失典雅,一头乌黑的青丝随意的散在在四周,清秀的面孔,一双淡淡的眸子望着远方,如星空里的星生,带着神秘感,藏着让人向往又说不出来的感觉。 如此,不由得怔在那里。 想到那晚在寺庙里,那让人似寻回年少激情的冲动,又在身体里蠢蠢欲动。 而如颜终感觉到那双灼热的目光,回头望去。 洗漱后根本没想到富察明瑞会过来,所以如颜头发也没有盘起来,见他又没有通报进来,看样子是进来多时了,这才坐了起来。 一手拉起有些散开的中衣,脸微热,嗔声道,“爷进来也不通报一声,莫不是想看臣妾出丑?” 富察明瑞敛起目光,走到炕边坐下,神情如一道,“听下人说你回来了,所以过来看看。” 看什么?如颜没有问,只是拿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凉茶,“倒是臣妾身的错,让爷挂念了。” 见她又客套起来,富察明瑞眸光微微一沉,才冷声道:“我倒是无事,只是在寺庙里应下福晋的礼物却不能忘记。” “爷没有忘记这事,倒显得臣妾小气了,这事又不急于一时,只是爷没有忘记就行。”如颜见他看着自己,脸色不如进来时开心,小心的回道。 富察明瑞只是点了点头,拿起茶杯抿了几口茶。 眼角斜着如颜,看着她脸上温和又客气的神情,不由得有点想念那天在寺庙里她表露在外的神情。 一时之间找没有话,如颜又穿着中衣,才找着借口托辞道,“臣妾去换身衣服,爷稍等片刻。” 富察明瑞突然抬起头来,“这屋里又没有外人,哪来的那么多规矩,我看这样也挺好,不用在麻烦了。” 理直气壮的口气,如颜即使不同意,也不能决绝,只有笑着应下。 正当这时,外面报张侧福晋求见。 她来的可真是巧。 如颜笑着说快让侧福晋进来。 张淑波进来时,看到两人坐到炕上,如颜又是穿着有些散落的中衣,一时之间一怔。 现在是白天,看到张淑波这种神情,如颜心下明白她的心思,不由得微微一笑。 她开口解释道,“爷正和我聊天呢,妹妹来的正好,也一起坐会吧。” 张淑波笑着点头,“那妾身就遵命了。” 想来这正合了她的心意吧?如颜只笑,命人又传了茶。 “福晋回来,妾身本该就过来问安的,只是早上太后赏了喜姑姑入府,妾身忙着给喜姑姑安排住处,这才过来”张淑波解释道。 富察明瑞只在一旁默默的喝着茶水。 如颜面上笑意不变,眼睛只盯着她,“这事在寺庙时,母后就已和我说过来,只是我才回府,想来喜福早上就进了府,还好有侧福晋帮衬着。” 看着张淑波眼神一顿,笑意也僵在脸上,如颜才低头抿嘴啜了口茶,全然那忽视掉。 发觉到自己的失态,张淑波为掩饰尴尬这才客气道,“妾身不过是打打下手罢了。” 如颜抬头对着富察明瑞甜甜一笑,“爷不是说赏臣妾东西嘛,是什么妾身可好奇着呢。” 张淑波原本的目的是想看如颜听到府里又多了一个人,而失落或者说是伤心的样子,可是发现原来如颜早就知道了消息,而且还是在山上,心下知道这趟是白来了。 如今王爷又在,自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王爷怕对她现在的举动心里也有不满了吧? 心里不由得懊恼起来。 现下听到如颜的话,又好奇起来,虽低着头啜茶,耳朵却竖起来,生怕错过一个字。 如颜之所以不再和张淑波打太极下去,不过是不想和她这种没大脑的女人过招,一是两人的身份在这里,她是正福晋,张淑波再怎么折腾,只要她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让她闭嘴。 与这样的一个人过招,只 是降低了自己的身份罢了。 富察明瑞坐在那里不动声色,以前看着女人在眼前使小伎俩,倒也不算什么,可是今日看来,心里却不由得越来越烦躁。 正好这时,见如颜转移话题问他话,心里也舒服了一些。 所以难得露出一抹宠溺的笑,“你猜猜。。” 呃。。。 这冷男人竟然在小妾面前对她调情???她可不可以这样认为? “臣妾愚笨,猜不出来”如颜回道。 她可不想这时招小妾的嫉妒,所以避开,只是望着富察明瑞一副心急的模样。 张淑波心里早就恨着如颜,此时又看网页竟对着她露出笑容,又当着自己的面调情,不甘被冷落,插话道,“如果是王爷要送的礼物,妾身猜该是簪子一类的吧,想来必是贵重的。” 如颜不语,只是望着她微微一笑。 被张淑波插话,显然惹了富察明瑞的不悦,如颜只好当和事老笑道,“东西不在乎贵贱,重要的是心意。” 说来话长,重要的还是富察明瑞的意思,所在两人这才齐齐的看向富察明瑞。 “重要的虽是心意,却也不能太过寒酸”他说的轻描淡写。 如颜一怔,张淑波眼里闪过欢喜。 在妻和妾之间,这算不算他偏袒妻的一边?? 他开了口,纵有不一的想法,也不能反驳。 所以如颜只是笑着应是。 “喜福既然进府了,就让她过来服侍你吧”富察明瑞又开了口。 “爷说什么?”如颜没有听明白他什么意思。 一旁的张淑波也是一脸的不明。 那不是太后赏下来的侍妾吗?进了府里没有名分,又没有生下一儿半女,现在该被人称为格格的。 “怎么的?不满意爷的礼物?”富察明瑞不悦的心情,难得在看到如颜脸上的困惑时,挑了挑眉。 如颜对与富察明瑞的礼物着实惊怔在那,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忙掩饰下刚刚神情,淡淡一笑,“爷又拿臣妾逗趣了,喜福是太后赏给爷的,怎的臣妾敢造次呢。” 先不说富察明瑞是真心还是假意说出这句话,或者是试探,如颜都不会松口,把那样一个麻烦带到自己的身边来。 富察明瑞打量了她一眼道:“你身边一直没有个使得上手的奴婢,喜福在太后身边伺候多年,不正合适?” 如颜笑着又回道“臣妾身边虽然没有称心的丫头,不过先前可选了四个送到王麽麽那里教规矩了,臣妾若此时接了喜福,在王麽麽那边也不好交代,不好还得让麽麽多想,认为臣妾认为她哪里教的不好。” 不管富察明瑞对王麽麽到底有多重的情,此时如颜都要试一试,把她抬出来,希望这样可以就此压下富察明瑞的打算。 富察明瑞果然思忖了片刻,才抬头敛了她一眼,“到时我没有像到这点,那……” 他犹豫了一会,目光不由得落在一旁的张淑波身上,眸子明显一亮,才又道:“既然这样,就放到侧福晋身边伺候吧。” 哟,张淑波原本正在看如颜的热闹,现下富察明瑞将人指到她身上,心里又是恨又是急,那样一个大神,放到她身边,只怕到时候她自己身要降为奴才伺候人家了。 毕竟人家身后有太后在撑腰,她把人家当成奴婢使,虽然是富察明瑞的意思,只怕到时候也会将太后的不满牵扯到她身上,其中的厉害关系她还是分得清的。 于是,张淑波快速衡量轻重之后,才笑着回话道,“王爷万不要拿妾身开玩笑了,喜姑娘是在皇宫里伺候的人,又是太后的心头肉,切身只是一个小小的侧福晋,哪敢让喜姑娘伺候,倒不如这样,反正企鹅人已命人收拾出一处院子,不如就先安置在那里。” 她的注意打的倒是好,若富察明瑞同意这样做,传出去太后和喜福都要领她一个人的情,如此得到了好处,又将喜福这尊神从自己身边弄开。 这个女人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 到最后,只怕还会传出如颜因嫉妒而让太后赏下来的人当奴婢,被内心宽大的侧福晋解救出来。 不过,她的算盘打的好,如颜当然不能让她如意。 “侧福晋的主意不错,只是臣妾到想到了另一点……”如意看了眼富察明瑞,见他也看自己,才解释道:“喜福毕竟年纪也不小了,若是一般奴婢到了年纪,找小厮匹配也就算了,可是喜福既不是奴婢又不是主子,这样尴尬的身份一直放在小院里也不是个事啊,怎么说也是太后的心头肉,爷棵莫因为这事而伤了和太后之间的和气啊。” 如颜的话不用再往远说,富察明瑞已明白其中的深远意义。 他现在不将喜福收入侍妾里,太后只会睁只眼闭只眼。 可是,等过个一两年,那时喜福已错过了找人嫁掉的年纪,到时太后开口让他纳入侍妾中,只怕他就没有回绝的余地了。 如今不如先定下来喜福的身奴婢身份,等到时机成熟,配婚出去,这事太后也不能在有什么话说。 这也是富察明瑞将喜福要赏给如颜的原因,可哪知又扯出了王麽麽,最后只能改赏给侧福晋,结果又不明不白的折了回来。 不过就在这一瞬间,眼前的小妻子就能分析出其中的厉害关系,这样的聪明,让他赏识的不由多看了如颜几眼。 可就是这几眼,被张淑波看到眼里,那就变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此时,如颜也回望着富察明瑞,只见他盯着自己看,又弄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哪里知道两个人各怀心思的对视,在一旁张淑波的眼里被看成了两人眉目传情,又引起一股醋意。 “王爷,福晋说的是有理,不过……妾身斗胆认为,将太后赏下的人当奴才一样,只怕不合适宜。”此时的嫉妒已经让张淑波宁愿多一个女人再来争富察明瑞,也不愿独独的让如颜霸占了去。 张淑波的话让如颜很意外,毕竟富察明瑞是一家之主,他还不喜欢被女人支配,怕是不喜欢被任何人支配。 以她对张淑波的了解,她可不能犯眼前这样大的错误,难不成是失误?看她一双已经紧盯着富察明瑞,如颜暗下否定,绝对不是失误,那只能说明是有意而为之的了。 但她又为何要冒这么大的显,甚至由此可以失去富察明瑞对她的那点好印象…… 富察明瑞眼底闪过一丝阴鸷,半晌才道,“太后既然是赏给本王的,本王想怎么安置她就是本王的事,何况她再是太后的心头肉,也不过是一个奴才罢了,难不成本王怎么做还要看她一个奴才的脸色不成?” 看看,这眼下就来了。 如颜低头啜茶,忽略掉富察明瑞的话。 张淑波见他动怒,从椅子上起身,身子一低便跪到地上,“是切身鲁莽,分不清身份,王爷息怒。” 富察明瑞冷哼一声,“想你管理内院也有十年了,这点事情还分布清,本王还能怎么指望你帮着福晋管理内院,行了,你退下吧。” 张淑波又是认了错,才退了出去,已是一脸惨白。 真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都说男人在成熟,他的内在有时也是孩子气的。 就像此时的富察明瑞,如颜知不能再开口,只能劝慰道,“侧福晋也是没考虑的深,爷何必为这点小事动怒,别伤了身子。” 富察明瑞眼底闪过一丝黯然,放下手里的茶杯,“我歇会。” 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下炕尽自走到内间去休息。 被丢了冷脸,如颜到没有意外,毕竟以富察明瑞的秉性来说,这样的态度该算是好的了。 可喜福的事不可能就这样丢在这里了,如颜猜不透富察明瑞打算怎么处理,难不成留在他自己身边伺候着? 这样……那会发生什么事情还真不敢让人想…… 正想着,小戏就进来,“福晋,喜姑娘过来请安了。” 这富察明瑞才刚进了她的院,人就追到这里来了,看来以后是不能安静了。 如颜起身理了下头发,又披上件衣服就这样坐在炕上,又忙让小红带了她进来。 喜福上身是一件水粉色的马褂,白色内袍,头发上带着一朵绢花,看上去明显是精心打扮过才来的。 她福了福身子,柔声道,“喜福给福晋请安。” 一个奴婢在主子面前,却自称名字而不用奴婢两字,这人果然心是往高处看的。 “喜福快坐吧,我们又不是第一回见面,不必如此客气。”伸手不打笑脸人,如颜客套道,“今儿是刚进的府吧,怎么不好好休息,大热的天让你兴师动众的跑来给我问安,我心里岂会过意得去,咱们这府里不比皇宫,没有那么多挑理的地方。” 听如颜这么一说,喜福就顺势接话道,“喜福虽然是太后赏下来的,今儿进了王府,也就是府里的人,规矩还是要有的。” 呀,这马上就以主人的口气说话了,果然……是脸皮够厚。 如颜借啜茶的当档,低头抿嘴偷偷一笑。 “喜福进府还不曾给王爷请过安呢,想来王爷现在正忙着吧。”喜福眼睛在外间四处打量着。 这才进了正题吧? 如颜笑道,“爷累了,正在里面歇着呢,这请安也不差一时半会,有机会再说吧。” 一句话带过去,不再给喜福往这事上开口的机会。 毕竟富察明瑞可是带着气进的内间,现在进去打扰他,指不定会将怒气也扯到她身上呢。 喜福听出了如颜话里的意思,是直接给决绝掉了,可想到今儿可是精心打扮才过来的,听府里的下人说,王爷白天是极少进内院的,也只有在想进哪个院子住时,吩咐下去在那个院子里用晚饭。 想来,如果错过了今天的机会,想最近几天见到王爷怕是不那么容易了。 不由得又惋惜起来,在皇宫里,虽然没有进王府,可是却是能每天早上都能在王爷给太后请安时,看到王爷一面的。 如今进了府,到时越发的连见一面都难了。 现在开始想,进王府到底是对还是错…… 她一面思忖着,一边小心打量了如颜一眼,见她只是淡淡的笑着,才不安的说道,“刚出门遇到张侧福晋了,见她脸色不好,看也是从福晋这里出去的,喜福那时就在想该不该在折回去,怕扰了福晋和爷休息呢。” 是在探风吧? 还是不死心吗?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难不成喜福现在就这么急需男人??或者该说是急需富察明瑞…… 如颜但笑不语,只要不强进内间,她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去吧。 见如颜沉得住气,喜福眼神往内间方向看的越发频起来,她刚刚的生意也不小了,若王爷真在睡觉,也该是醒来的,只是现在听里面并没有动静,难不成王爷并不在这里? 进王府前,回到宫里这两天,她特意使关系,让人去打听眼前这位福晋的秉性。 却只知道是个安静的主,大婚那晚出了事后被救下来,就一直在院里呆了一个月,如今接回撑管内院的权利也不过是几日的时间,王爷在她院里更是只住过一个晚上。 虽然这样,却也听说王爷对眼前的这位福晋是重视的,向来不插手内院,最后却因为内院的事,将最宠爱的侍妾送到了别苑里。 想想那天在寺庙,见福晋住的屋外面有人守着,她是不相信王爷也会在里面的,毕竟那里是佛门圣地,可是后来又没有打听到王爷住在了哪里? 最后猜测下,才让她闯了进去,哪知尽看到那样一副画面。 看到心爱的男人怀里搂着另一个女人,原来心境是这般的痛?痛得你无法呼吸,痛得你恨不得杀了眼前的两个人。 那时的惊呼她是故意的,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指责福晋的不好,在佛门圣地还勾引男人,让所有人知道她失了德。 最后,在王爷没有到太后那里时,她是做好了要在太后面前下一番舌的,反正她都得罪了王爷,可是这样一来,只能换来福晋被世人指责罢了,自己被责罚,却得不到一分好,于是最后又改变了想法。 只是太后怎么问都不开口,不得已太后招来同闯进去的侍卫问了,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太后动怒,她才开口,只是开口替福晋说辞,却不为自己的鲁莽求饶。 太后心里越发觉得她好,这才告诉她,一会不管王爷进来说什么,都要她不要开口。 这时,她心里已明白太后的意思,心里知道自己进府的机会来了。 所以当王爷命人拉她出去杖毙时,她也没有求饶,可是最后才知道那时太后的劝阻也没有用,竟然是福晋的话,让王爷饶了她一命。 这让她觉得是种耻辱,为什么不是别人,而偏偏是那个女人? 如今进了府,她只有一个想法,得到王爷的宠爱,其它的还没有打算。 现下看眼前的情况,有这位正福晋在这,只怕不会那么容易了。 喜福想这些不过是一念之间,见福晋还是不开口,这才又不由得提高声音道,“太后的寿辰将近,福晋不知准备的怎么样了?” 如颜眉微皱,已明白喜福这么大声说话的原因。 她淡淡一笑,声音不快不慢,“这事都是侧福晋在打理,毕竟她也准备了一年,一些细节是知道的。” 正说着,就有小绿走了进来,先斜了一眼喜福,才禀道,“王麽麽过来给福晋问安。” 虽然只见过王麽麽一面,却知她是一个会察言观色的人,而且说话处世也有一套,听到她在外面,如颜笑着忙让人请她进来。 王麽麽进来时,如颜已从炕上下来,搭着小红的手迎到了面前,“麽麽来了只管进来,怎还客套的让人通报,快上坐吧。” “老奴听福晋从山上回来,这才领几个丫头过来给福晋看看。”王麽麽自福了身子,又招手叫身后进来的人靠前。 如颜这才看到正是自己取名的四春,今日四春举礼神色方面与前些日子大不同,谆谆有理的同时,又大方不失小家子气,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奴婢见过福晋。”四春齐齐屈膝问安。 如颜笑着拉起王麽麽的手,“麽麽不愧是宫里呆过的老人,这几个丫头才在你身边几日,便这般,在过些日子,怕比那大户人家的小姐还要好呢。” 如颜奉承王麽麽的同时,又捧了王菲,想王府的丫头都像小姐一样,这话听到谁耳里都是高兴的。 独被冷落在一旁的喜福脸色一沉,才插话 道,“福晋这话可说错了,奴才就是奴才,怎么能和主子的命想做比较,福晋这样一说,只怕有些奴才将来会功高盖主了。” 王麽麽眉目一拧,看了喜福一眼,才笑着问向如颜,“不知这位是?” “倒是我的不是,只顾着和麽麽说话,忘记介绍了。”如颜自降低身份,介绍道,“这位喜福是太后今儿赏下来的。” 王麽麽满脸的诧异,打量着喜福,冷眼一笑,才笑道,“原是太后赏下来的,是老奴有眼不识宫里的贵人了。” 贵人?如颜到也不多解释,她愿意误会就误会去吧,笑道,“麽麽也坐着说话吧。” 然后,不顾王麽麽的再三拒绝,最后两人坐到了炕上,又命人上了茶,如颜这才关心道,“麽麽回府厚棵住的习惯?若身子不妥,这四个丫头的事以后慢慢来便可,万不可累坏了身子。” “福晋抬爱了,老奴只是个奴才,这些本该是奴才该做的,倒是让福晋一关心,让老奴无颜以对了。”王麽麽说着眼就湿了起来。 如颜忙劝了几句,这才让她收了泪水,心里也明白,在古代拿奴才当人的怕是太少了,何况眼前的又是一位老人。 喜福在一旁没有做声,如颜也不理她,想来刚刚她一口一个不要把奴才抬高了,却没有看清自己奴才的身份,心里越发的不喜欢她。 到是一旁静静站着的四春,偷下不由得偷偷打量了喜福一番。 而小红到是和四春一样没有多大的神态变化,到是小绿一双怒气的眼晴恨不得在喜福身上插出几个洞来。 喜福此时心里却对于如颜关心王麽麽心里冷笑。 嘴上说几句好听的谁不会,即使用钱收拢人心,换成谁都会做,毕竟以她正福晋的身份,在这府里哪个事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换成谁也都会这般大方。 如颜只顾着拉着王麽麽说话,将喜福冷落在一旁,暗下如颜朝喜福看去,就看见她嘴角轻撇,眼里满是不屑。 就连一心回话的王麽麽似乎也发现了喜福的神情,后来回话时也心不在焉。 虽回府里才几天,可是也从下人嘴里听说,眼前这位小福晋年纪虽小,却是个厉害的主,做事不卑不亢,不咄咄逼人,又心思紧密。 对人不分高低等,说话更是客气,让人不由得从心底喜欢。 这才撑内院几日,就已让下人们的心往她身上靠拢,眼前偷偷打量一番,不得不说是个心思慎密的主,却也不由得从心里喜欢。 她是被太后指派来的,却被侧福晋打发到别苑一住就是多年,心下对一切事情也都看得开了,也没有什么喜欢讨厌之说,到有些六根清净静的感觉,要不是福晋派人接自已回来,怕自己就真的一心出家了。 可是、、、一想到放不下的东西,又让她庆幸,还好没有出家,不然现在怎么能生活在这里,虽不能时时,却也是有机会见到那个人的、、、 想到这里,不由得更加感谢如颜。 “想来喜福也是在太后身边伺候的,麽麽到可以与喜福多走动走动,毕竟麽麽也是多年不见太后了,对她老人家还是挂念的吧?”如颜放下茶杯,才笑道, “这半天只顾着与麽麽闲私,到是忘记了这一点。” 王麽麽一怔,立刻笑道,“福晋到是记挂着老奴的心思,真是折刹奴才了” 喜福原也是在太后身边伺候的,她是没有想到的、、、 可是,如颜却觉得王麽麽的笑意是停在脸上的,眼里却是一片冰冷,不由得升起了好奇心。 想来她们都算是太后身边伺候的人,是不该如此的,这其中定有着什么缘故,两人年岁相差这么大,最后如颜将重点落到了太后身上。 一旁的喜福见终于有插话的机会,不甘示弱的立刻道,“太后老人家身子一身是安好的,喜福如今不在太后身边照看着,心里也是时时挂念呢。” 如颜低头抿茶,什么也没有说,一副置若罔闻的样子。 到是王麽麽笑着问道,“不知这位喜福姑娘,老奴该怎么称呼?” 喜福原本得意的脸,猛然一怔,尴尬的半响没说出话来,最后干笑了几声,算是回答。 王麽麽却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一副善解人意的问向如颜,“福晋,这是府里的新主子吧?不知道老奴该怎么称呼。” 想来看到如颜对喜福的态度,王麽麽已猜出喜福的身份并不是自已想象的那样,毕竟如果喜福若是新小主子,福晋这样精明的人,不能如此冷落态度,落人口实。如颜微微一笑,不怪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也不怪王总管那样的人,能对接王麽麽回来的事上如此积极,她是真真的有眼见的人。 如此,如颜也不用再客气,“王爷还没有说,不过之前是说要送到张侧福晋身边伺候的,毕竟是太后赏下来的人,也不能像府里的其他奴才一样随便编排的。”“噢,原来是这样,这样也是好的,毕竟侧福晋现在忙着太后寿礼的事情,身边确实需要帮手。”王麽麽点点头。 斜向喜福的目光明明是一副慈爱的笑,可是就是让如颜觉得那是幸灾乐祸的笑,甚至有几分报应的感觉。 心里猛然一惊,一个不好的猜测在脑子里涌出,难不成王麽麽和太后之间有什么间隙?? 这个猜测让她非常的不喜欢,若真是这样,怕张淑波也是被人暗示送走的王麽麽,如今她把王麽麽接回来,岂不是得罪了太后那尊大神。 越是这样想,她越觉得这样是对的,毕竟当初张淑波将王麽麽送走,一走就走这么些年,不管不问的,太后那边竞然一点动静也没有,这就是一个让人不明白的地方,何况此时在山上,太后回忆了那么多,却之字没有提王麽麽。 心中可以肯定是王麽麽与太后之间的问题后,如颜心越发的沉重起来。 另一边,喜福是没有想到会这样的,太后将她赏到府里,意思就是以小主子身份的,哪知福晋竞然混淆视听,堂堂宫里的大姑姑,降身到府里当奴婢。 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又是当着她的面不避讳的谈论这事,当她不存在似的。 压下心底的怒意,喜福身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就直直的跪到了如颜的面前,“谢福晋抬爱,可是请福晋看在喜福是太后赏下来的份上,让喜福跟在福晋身边伺候。”如颜目光一闪,心下冷冷一笑,好一副楚楚动人的‘恭敬’模样,细心注意之下,嘴里还是自称名字,连奴才两仍旧不用。 一旁的王麽麽从进门就发现了,不然也不会误把喜福当成小生子,不免开口道,“你即是太后赏下的人,就该更知道规矩。做奴才的哪里在主子面前自称自已名字的,还是你心里就不把自己当奴才?福晋宅心仁厚,到是没有治你的罪,可府里上上下下加你一起几百张嘴,这事传出去,不能让外人说府里没有规拒,只能让人说你仗势欺人,最后折了太后的面子。” 喜福立刻就感到了王麽麽的态度,脸色更加难看,嘴上确请罪道,“奴、、、奴婢谢麽麽教诲,奴婢日后会谨记在心。” “看你是在宫里长大的,有些规矩却不及府里的小丫头明白,在主子面前哪里你一个奴才坐的份,就是连我这个老太婆在太后身边伺候那么些年,也没才坐着的资格,刚刚进来,看你这姿态,我到是把你当成小主了”王麽麽又说教一番。 最后,王麽麽才从炕上起身,给福晋福了身子,才道,“老奴是太后身边的人,自当也要为太后着想,请福晋将喜福暂放在老奴身边教导。” “麽麽的心情我是理解的,只是把喜福放到身边训戒也是为了太后着想,这样的心我是不能拒绝的,这事还得容我禀了王爷。”如颜没有将话咬死,这事也算十分之八定下来了。 喜福身子一软,差点瘫在地上。 一旁的小绿终歹到机会,不免气恼的训斥道,“没规矩的奴才,你真当自己是主子了不成,在福晋面前还不跪好了。” 喜福身子是跪直了,泪却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那委屈的模样,不知道的以为受了多大的委屈。 想来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了,如颜不由得头痛起来。 王麽麽却没管这些,只和如颜又说了几句,这才退了出去。 现下外间,只有如颜坐在炕上,一旁是小绿,然后是跪在地上还落泪的喜福。 如颜靠在软墩上,只是盯着还自顾伤心落泪的喜福。 一旁的小绿见主子这样,心里暗猜定是主子心里也烦,想到表现的机会来了,又冷喝道,“你是怎么回事?福晋是欺负了不成,竟在这里抱起委屈来,难不成你是宫里出来的,到府里就不能再当奴才了,难不成要当主子不成?” 喜福嘤嘤道,“奴、奴婢……” 如颜看着她的举动,脸上冷笑,看来她是一定要把王爷吵醒才罢休,难不成还想以为是自己私下决定了把她贬为奴才的? 原本她不这样,只是本本份份的,想来还能到富察明瑞身边当个贴身奴才什么的,眼下看来,只会更招来富察明瑞的厌恶。 果然,有些事情不是天意,而是她自己闹出来的。 如此没有忍耐力,是成不了大气候了…… 小绿还要开口,被如颜一摆手压了下去,然后如颜才淡淡开口,“我一直以为你是,懂得规矩的,毕竟是在太后身边多年服侍的人,今日我还没有说什么,你就这般委屈,你是让别人怎么想我?” 如颜又接着说道,“内院的事王爷向来是不插手的,如今你这般举动,又是太后赏下的人,我是不能在过问了,一切还是交由王爷来说吧。” 如处,见下面跪着的喜福果然不在哭了,如颜越发觉得讨厌她,这古代的女人难不成都这样?宁愿给别人做妾连脸都不要了? “你进去看王爷醒了没有,若醒了,就说让他到外间来。”如颜这才又吩咐了小绿。 其实不用小绿去看,她也是知道富察明瑞跟本没有睡,而且将外间的事情听得一清二楚。 她自始至终都是在帮他往过折,但是想必他也听明白了,眼前地上跪着的主,可不是好打发的,要怎么办只能看他自己的。 何况台阶面子她是给足他了,想来刚刚因张淑波丢了面子,现下也有了台阶,这男人心里的气也该消掉一些了。 果然小绿兴奋的走了进去,不多时,就见内间的帘子一挑,富察明瑞挺拔的身子走了出来。 富察明瑞同来坐到炕上,小绿紧随其后,又安静的站在如颜炕边的一侧。 如颜拿起茶壶,倒了些凉茶递到富察明瑞的手里,“爷可睡好了?” “刚刚有人来过?”宫察明瑞扫了一眼用过没有撤掉的多余茶杯,无关紧要的问道。 如颜笑道,“ 是啊,王麽麽过来问安,坐了一会就回去了,爷在内间休息,也就没有进去打扰。” 一面说一面细细打量着富察明瑞的神情,因为他正在啜茶,所以并没有看清他的神情,不由得又试探的笑道,“王麽麽果然是母后老人家身边服侍过的人,四春送到麽麽那,这才几日的光景,个个调教的像大户家的小姐一般,到臣妾都不得不佩服了。” 看着富察明瑞拿杯子的手一顿,如颜已经很肯定,他并不喜欢将太后和王麽麽扯到一起、、、 这其中果然有猫腻,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颜还是懂得这个道理的,也不在想在这事上追究下去。 “四春是你挑的丫头?”富察明瑞放下茶,这才随意的问道。 见他也不把话往王麽麽身上说,如颜笑着又将他的茶斟满,“爷身边不是有个翠绿吗?臣妾想着也不如学着爷,用元春、迎春、探春、惜春取了名。” 富察明瑞点点头,问道,“四个丫头想来也不是一般的奴才,不然福晋也不能如此喜爱赐了这样的好名字啊。” 他这是在夸奖她吧?如颜抬起头,发现他的神情很认真,语气也是由心底发出的,这才不由得松了口气。她笑着解释道,“其实也不过都是穷人家的孩子罢了,元春到是最稳重的,只是性子强了点,迎春个子虽最矮,却是有主意的一个。至于探春嘛,臣妾只看得她胆小来,最后的惜春到是不错的,是个伶俐的。” “如此一听,福晋到也没有特意去选几个贴身的用”毫无征兆的富察明瑞提高声音。 如颜一征,不明白他的意思,确也心虚的点点头,虽然这几个人并不是最好的,却是她觉得能养成自己人的,也算是用心思选的吧。 当然这些,她是不会对富察明瑞说的。 富察明瑞沉思了一会,才问起来,“福晋叫我可是有事?” 见他主动开口,如颜当然不会放过,也不客套,笑着接过话,“爷只顾着跟臣妾唠家常了,还没有看到下面的喜福吧?” 如颜聪明的只一句话将富察明瑞的目光和心思转到喜福身上,却并不提发生的事情。 他既然会装傻,她当然也要装傻不开口,不然岂不是因为这一点小事,又让自己领了他一个人情。 宫察明瑞转眼才看向一直跪着被忽略的喜福,见她跪在那里,一脸的奇怪。 “王爷来了,喜福怎么紧张的忘记问安了?”如颜笑着提醒道。 也算是暗示吧,王爷来了,一切就看你自己了。 喜福这才忙乱的忙开口,“喜、、、、奴婢见过王爷。” 富察明瑞只用鼻音‘嗯’了一声,不以为意的问道,“太后将你送到王府,你就是府里的人,没事时多问问,也清楚一下府里的规矩。” 喜福声音带着欢悦,忙道,“奴婢谨记王爷教诲。” 如颜只是坐在一旁有一口无一口的品着茶,她既然不打算插手这事,不管富察明瑞如何定位喜福,和她都是没有关系的。 富察明瑞想了想,才对如颜吩咐道,“一会你让王总管看看别苑那里怎么样了,蓝灵一个人在那边身子不妥,东西可带全了?” 见他突然提起这些,又这么关心,如颜心里很是吃惊,马上想到的是:这男人难不成要将喜福送到别范去? 这是如颜没有想到的结果,是才到富察明瑞是一定讨厌喜福的了,也明白喜福也只能是个奴才,只是跟在谁身边没有猜到罢了。 现在直接被送出去府,这男人做的果然够决。 如颜转念间收起心底的猜测,笑着嗔道,“爷即是关心蓝格格,还是亲口问的好,不然岂不是白白浪费了爷的心意。” 然后不待富察明瑞开口,如颜就让小绿去传话,又解释道,“蓝格格一个在别苑养身子,明明是爷传的话,却让臣妾去办,这样怕蓝格格也不知是爷在关心她,所以臣妾可不做这画蛇添足的事。” 如颜当然不能明说这样做是为了因一会发生的事情,而让喜福怪罪到她身上,人心难侧,毕竟这种事情即使当着她的面决定的,谁也猜不到喜福会不会怪别人。“画蛇添足?是何寓意?”富察明瑞眸子一亮,看向如颜。 呃、、、、、 不会没有这个成语吧? 如颜想着到底要不要解释,又要怎么解释?见富察明瑞仍旧看着自己,又不得不开口说道,“这也是车去听母亲讲的一个故事。、、、、、就这样,以后只要臣妾做得不偿失的事情,母亲都说说臣妾在画蛇添足。” 如颜将故事简单的说了一下,说时一面注意着富察明瑞的神情,见他一会惊呀,一会沉思,一会点头,没有一点猜疑之处,心里才松了口气。 “我到认为此成语用在这里不和适,到不如简单的说‘好心办坏了’,福晋觉得如何?”富察明瑞挑挑眉,望向如颜。 如颜脸一红,该死的男人,他定是故意说让她问王总管,也猜到了她定会找错口推辞掉。 难不成他真觉得这样很好玩?或者说与女人斗心思,走他的乐趣? 可不可以说有点变、、、态?? 这时,就见小绿进来,福了身子,“王总管在外面等着传话。 如颜‘嗯’了一声,“让他进来吧。 小绿摆手让小丫头掀了帘子,王总管一身青袍的走了进来,弯着腰肢,“奴才见过爷、福晋” 富察明瑞先问了几句寿礼的事,才将话带到蓝灵身上,只听王总管说别苑里用度和府里是一样的,又派了大夫跟了过去,每隔三日,便会有消息送到府里,到是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如颜听着也不由得对王总管的心细满意的点点头,连大夫都直接带过去了,看来是真不给那边回府的机会,只怕蓝灵纵想使什么手段也不能得逞。 她抬头打量王总管,见他正回话的时候,脸上闪过和蔼的笑意。 心里莫然一亮,难不成王总管这样对蓝灵,是因为她? 可是她并不失恩给过他,怎么能换来这么大的人情? 想来是自己眼晴看错了,如颜暗下摇头不以为意。 富察明瑞到是一直神态不变,如颜不相信他没有发现王总管对此事如此心细之处,怕是他早就料到了吧,毕竟眼前的男人可不是一般人。 “嗯,明日你在去一次,然后把喜福带上,就告诉蓝格格,在那里好好调养身子就说爷使了个会服侍的给她,就是让她安心把身子养好了,不用想那些有的没有。”富察明瑞终于布入正题。 王总管一征,跪在地上的喜福脸色更是一阵白一件阵,垂在身子两边的手也紧握成拳。 如颜见王总管望向自己,低下头继续品茶。 王总管这才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应声‘是’。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喜福插话打断,“王爷,奴婢心里惦记着太后,求王爷允了奴婢去别苑前可否先回皇宫里一趟。” 如颜挑挑眉,好个机灵的脑子,眼前知道提自己是太后送来的人,王爷会恼,不如回宫找太后求救,这步到是走的不错。 不过喜福是高估了富察明瑞,更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份,以她对富察明瑞的了解,这个男人心可是冷的,在他傲物一切的眼里,只怕高高在上的只有他自己。 果然,如颜只听富察明瑞冷哼一声,手里的茶杯也是往桌子上一摔。 “不用你回去见太后,本王现在就派人送你回皇宫”富察明瑞声音冰冷,连如颜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然后就听他又吩咐王总管,“你去叫张龙进来,让他把人送回太后那里,就让他对太后说:本王的王府小,养不了这么大的奴婢。” 这一招釜底抽薪果然是狠啊,如颜抬眼望向他,眼里升起几分欣赏和热光,如果在现代,她一定会主动与这样的人交好,毕竟做事如此决绝的人少了。 果断、又犀利,怎么能不让人欣赏。 似乎是感受到了如颜的目光,富察明瑞斜了她一眼,脸上虽冷,心里却一笑,被自己的小妻子崇拜,竞比他打了一场胜战,还让他高兴。 “王爷息怒,奴婢只是想去了别苑不知什么时候在回来了,奴婢从小就跟在太后身边服侍着,早就把太后当成了自己的家人,奴婢是、、、” “大胆,你一个奴才岂敢称与太后是家人,还不求王爷饶了你。”王总管听了在一旁冷声打断。 喜福哭着马上求饶,“奴婢知错、、求王爷饶了奴婢。” 哪里想到求回宫不成,用苦肉计,不想又惹得王爷大怒,这是喜福没有想到的。 “王爷,这奴婢如此不知礼数,奴才认为还是先在府里教了规矩再送到别苑去也不迟,不然以蓝主子的性格,怕是要被奴才欺到头上。”王总管说道。 如颜又是挑挑眉,这王总管不会和王麽麽是一伙的吧?心思竟然和王麽麽一样,还是王总管来之间就已和王麽麽通了气? 让王麽麽回来,如颜当然要先收买她,既然她这么想教导一下太后赏下来的人,她到不防在此送一个人情过去。 看富察明瑞还在思忖,如颜才笑着点头,“臣妾到觉得王总管说的也对,之前麽麽就说过,切不可因为下面的人没有规矩,而失了王府的面子,麽麽是太后身边服侍过的人,喜福也是在太后身边服侍的,不如让喜福到麽麽身边,一面是学些府里的规矩,一面也可以当陪陪麽麽,毕竟这么些年了,麽麽想来也是关心太后的,到可以让喜福给她讲讲。” 此时,只要不被送走,喜福哪里还想王麽麽眼里的凛冽,也忙着磕头,“奴婢求王爷成全,奴婢谢福晋、、、” 富察明瑞扫了如颜一眼,这才冷声的对喜福道,“本王念在你是太后身边的人,就饶你这一回,你跟王总管下去吧,今日就去麽麽身边吧。” 喜福忙谢了恩,这才跟王总管出去。 一番折腾,事终于算处理完了,让如颜都为富察明瑞松了口气。 可是看他的神态,似乎跟本当没有事发生一样。 如颜在炕上也坐久了,这才下了炕,一边命人送上些点心,拿了一块绿豆糕先递到富察明瑞嘴边,富察明瑞咬了一口,还挑眉道,“福晋怎么这样客气起来了。 ”见拍马屁被看透,如颜脸一红,半娇半嗔道,“刚刚还谢爷给臣妾面子。” “噢?哪件事?我怎么不知道?”富察明瑞一探嘴将如颜手里另半块绿豆糕吃掉。 如颜压下心里的慌乱,一脸平静的收回手,心里却波涛汹涌。 可恶的男人,刚刚他一定是故意用舌尖添她手指的。 而且她可不信他同意喜福留下是给她留颜面,而他不知道。 如颜红着一张脸拿起一块绿豆糕自己吃了一口,假意把话忽略过去。 富察明瑞却不打算放过她,毕竟难得见小妻子一副娇羞的模样,“福晋可是身子不舒服,脸怎么这么红?”“谢爷关心,臣妾没事”如颜一争,绿豆糕的渣子呛到嗓子,猛咳了几声。富察明瑞忙起身拍拍她后背,一边忙道,“不逗你了,这般不经逗,好些了没有?” 说罢,又拿过自己用过的茶杯递过去,如颜没有多看,忙接过来喝了一大口,嗓子这才舒服了,把杯子放到桌子上时,才发现是富察明瑞喝过的,脸又红又热了起来。富察明瑞以为她还不舒服,问道,“要不让太医过来看看吧” 如颜摇头,也不语,富察明瑞思忖半响,盯着自己的茶杯,这才明白如颜为何脸又红,接着爽朗的笑声就传了出来。 如此,如颜的脸就红透了。 小绿哪里见过冰山王爷笑,在一旁不由得看呆了,这样俊美的男人,怎么不叫人喜欢,脸也跟着红了起来。 “你先退下吧”富察明瑞对一旁站着的小绿摆摆手,跟本没有多看她一眼。小绿心下满满的失落,却也不能停留,只能悻悻离开。 富察明瑞大手一伸,将如颜拉进怀里,如颜挣脱了几下,“爷,这还是白天呢。” “白天又何妨?”富察明瑞凤眼一眯,在如颜耳边低吹了口气,声音更是暧昧。 如颜不安的扭着身子,她实在不习惯与眼前还算是陌生的男人太过亲蜜,虽然他们已有了夫妻之实,虽然自己是现代女人,思想该开放一点。 可是到实际了,想与做又是另一回事。 富察明瑞原本就是想逗逗她,毕竟大白天就做男女之事,这不符规矩,他也是不赞同的,只是看着小妻子难得慌乱的样子,他又不想就此收手。 于是,大手假意的往衣服里探,哪知这时帘一动,几个身影就走了进来,同时外面响起了小绿的声音,“福晋,司徒侧福晋过来问安。” 虽通报了,却是人先进来,后做的通报,进来的除了司徒如眉,还有她身边的两个贴身丫头,见到炕上的场面,不由得惊呼起来。 如颜还没有看到来人,就听出其中惊呼声最为响亮的便是那个同父异女的姐姐。 明明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见因闯了人进来,而又一阵惊呼,因山上都发生一回这事,似乎对于富察明瑞和如颜来说,已经习惯了这意外的惊叫声。 富察明瑞眉头微蹙,“都停了吧,莫不是要把侍卫都叫进来才安心?”声音不大不小,不快不慢,却刚好压住惊呼声,司徒如眉的两个贴身丫头立刻闭上了嘴,一脸的胆祛。 到是司徒如眉脸一红,眼晴一湿,微微一咬唇,“是、、、是妾身的错,王爷息怒。” 声音里满是委屈的低下头,紧接着就低咽了起来。 这、、、、 如颜有些无力,明明该委屈的是自己才对,怎么她闯了进来,却一脸的委屈,真是没有道理可讲了。 这般如颜还有什么话可说?更别说怪罪了,最后也低着头,不开口。 富察明瑞拧着的眉又深了几分,神情却没有过大的变化,紧抱着如颜的手仍旧没有松开,下面又站着三个人,这样的场面多有些尴尬,这也是如颜低下头不开口的原因。 其实她想过从富察明瑞的杯里借这机会离开,但是对宫察明瑞她是了解的,此时脱身子出来,只能让他误以为怕侍妾,而大动肝火,怕这事传出去不知最后会变成什么样的,到不如顺着他的意,也省着多若事非。 “请过安了,就先回吧”富察明瑞到也没多怪罪。 司徒如眉一心的苦涩,曲膝行了礼,也没再开口,领着两丫头退了出去。这时,如颜才从富察明瑞怀里滑出来,坐到炕的另一边整理好衣服,抬头看着富察明瑞一脸的冷色,心里也有些苍凉。 明明是他的错,如今失了面子,却将怒气怪到她身上来。 不过也明白,若不是下面的奴才不行,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闹出这样的事情来,终将苦闷压到心底。 富察明瑞这才开口道,话里却没有一点商量的语气,“等喜福在麽麽那里调教好,就让她到你身边词候吧,你是府里的正福晋,身边怎么也要有个大丫头的。” 如颜笑容有些牵强,笑道,“爷这不是又在拿臣妾打趣,喜福在麽麽身边怎么也要个把月的,那时四春规矩学的也差不多了,再者说喜福毕竟是母后的人,臣妾纵是府里的正福晋,也不敢有让她服侍的道理。” 见如颜拒绝,富察明瑞脸色一沉,“事情就这么定了,不必再说多了。”语罢,富察明瑞一甩袍子,起身大步离开。 听着外面渐渐消失的脚步声,如颜心里的怒火是波涛汹涌,无泄可发,拿起桌上放的茶杯用力的摔到地上,清脆的破碎声,在静谧的屋子里声音显得异常大。 “谁在外面”如颜尽可能的压低声音喊道。 只听着脚步声,一个小丫头走了进来,曲膝福了身子,“福晋。” 看着眼前的三等丫头,如颜冷冷一笑,“就你一个人在外面伺候着?” 小丫头唯唯诺诺的不敢应声,只低着头站在那里。 “还有谁站在外面,都给我滚进来”如颜声音明显提高,对外面喊道。 站在那里的小丫头这才怕了,扑通一下跪到她上,“求福晋息怒。” 如颜跟本不理会她,眼晴只顾着看着帘子,果然是看她好欺负了,竟弄个小丫头进来顶罪,难不成真的把她当成了傻子不成? 半响,帘子一动,只见小红小绿还有二个三等丫头前后走了进来,都在之前跪着的小丫头身旁跪下。 “不是不进来吗?你们到是能拿得住架子,比我这个做福晋的还要难请啊”如颜实在是难以压住心里的火气。 转又望向小红,冷笑道,“小红你是所有丫头中行事最沉稳的一个,这个我也就不说了,今日你是在外面伺候着的,我到是要听听这司徒侧福晋是怎么先进来后通传的?” “福晋息怒,那时奴才送王麽麽去了,并不在场。”小红低着头解释。 “看来是我错怪你了”如颜淡声道,让人听不出她的想法。 小红也不敢抬头,“奴才不敢。 “不敢?你们一个个嘴上说不敢,可是做时却个个胆子大着呢,主意也正着呢” 如颜语气刻薄,又喝道,“那时小绿是一定在了,不妨你来说说。” 小绿不像小红,只见如颜问她,她抬起头来,一脸的硬气道,“福晋要怪奴才们,奴才们也得领领着,毕竟主子说的,做奴才的没有反对的道理,侧福晋对奴才们来说也是主子,奴才们哪里敢拦主子的路。” 明显的,跪着的奴才中有几个冷吸一口气,如颜可以肯定其中就有小红一个,怕是碍于如颜在场,又不敢阻拦,才没有出声。 如颜目光淡淡的对上小绿的眼神,久久不曾移开,小绿更是没有一分退让,一旁的小红纵是抵着头,似乎终于发现了气氛不对,微抬起头,看到小绿的样子,不由得又是冷吸一口气,心中更是又多了几分失望。 忙拉着小绿的衣服,喝道,“莫不是小姐宠坏了你,怎么这般的没有规矩,直盯着主子了,还不快和小姐认错。” 一边又向如颜求情道,“小姐,小绿从小就跟在小姐身边,自己是一直把小姐当成亲人,才忘记了规矩,求小姐不要怪罪她。” 好个玲珑的心啊,可错小绿不是那块料,就是此时,被小红一点,却也是不甘心的低下头,没有一句认错的话。 如颜到是轻轻一笑,“小红你是聪明的,知道,每次小绿犯错,都叫我小姐而不是福晋,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们眼里要是真的把我当成小姐,当成主子,又岂会发生今日的事情?” 小红身子微微一颤,并没有逃过如颜的眼晴,如颜继续道,“到王府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今日小碌又犯下这么大的错,我定是不会留在身边的了,等会派人到王总管那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小斯,你们也不小了,都把你们配了吧,也算是我这个做主子最后能为你们做的事情了。” 小绿是什么样的奴才?是那种你越理她,她越来劲,到是真的不把她当回事了,她到是越发的没有主意了。 “小姐,小红不愿嫁人,只愿在小姐身边伺候小姐一辈子,这也是当初奴婢在夫人面前应下的。”小红一听,也慌了神。 “不必在多说了”如颜话里没留一点余地。 这时小绿却冷冷一哼,“小红姐莫要在求情了,今日你们已没有用,当然不能在被留在这里。” 小红只是摇头,一边嘤嘤的哭了起来,到是小绿也没有了之前的一点恭敬之意,从地上站起身来,拍拍裙袍上的灰,一边又看向如颜,“奴才们定是不愿配给小厮的,却又不能不听主子的话,如今剩下的另一条路却也是主子逼的了,若有辱主子的名声,也怪不得做奴婢的不为主子想了。” 还在哭的小红猛的抬起头看向小绿,眼里全是惊愕,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只见小绿猛的向如颜身旁的桌角撞上去。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让人跟本来不及反应,实木的桌角,小绿又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撞,毕竟桌子是没有固定在炕上的,纵撞不死却也因为这一股寸劲,血溅当场。 小绿倒在地上,进的气多呼出来的少,头上的血正股股的往外涌。 跪一地的丫头们哪里见过这阵示,一个惊叫声比一个大。 外面的脚步声露乱传来,只见德八和小狗子两人一前一后的闯了进来,看到屋里发生的事,也是一怔的站站那里。 因为小绿撞的桌子是在如颜的身旁,所以撞出来的血也溅到了如颜的身上、脸上,看得小狗子和德八也是一惊,待看清只是血迹后没有受伤,这才明显松了口。 如颜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将每个人的神情都依依的收在眼里,连后进来的小狗子和德八的神情也没有放过,最后却细细品起小红眼里闪过的光芒。 那是一抹精光,冰冷里带着得意,甚至有一点点兴奋。 她是早料到小绿会极端的做出这种事情吧? 如颜觉得好笑,小红现在只要等着她改变主意,不把两人指给小厮了吧? 毕竟出了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只能让疼说成她草菅人命,逼着奴婢嫁人,而闹出人命来,被人说出是个狠毒的人。 为了挽救名声,唯一的办法就是安抚,退让。 可是怕是要让她们失望了,如颜是什么人?她最恨的就是被人威胁,别说一个小小的奴碑,就是在这古代算得上是如颜天的男人富察明瑞威胁,惹急了她,也不好使。 何况她的内在不是真正的古代人,对于名声这一点是不在乎的。 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无人说? 若在乎那些,跟本不用活了,何况又不是为别人活着。 “还不都住口,都不要命了不成?”德八重声的对着还在惊呼的丫头们冷喝道。 这一声才算让屋里安静了下来,丫头们脸色惨白,软瘫在那里。 “还不起来去打水给福晋净脸”小狗子在一旁吩咐,一边拿出帕子送上前,“主子,先擦擦脸吧。” 如颜摆摆手没接帕子,到是开口道,“抬出去找大夫过来给她看看,没事等养好了后,就找牙婆子过来卖了。” 众人怔在当场,是都没有想到此时如颜还能说出这般话,就连向来精密的小狗子也犹豫起来,小心翼翼的劝慰道,“主子,这找牙婆子的事还是先缓几日吧。” 如颜没有思忖就拒绝道,“就这么定了,不必在多说了。” 若不是小绿的私心,推出去的喜福怎么又能被富察明瑞塞进来,若不是她不肯认命,用死相逼,如颜也不会这么绝情的将她卖了。 德八这才退了出去,再进来时身后跟着两个小厮,两人手里拿着被子,将小绿移上去,快速的抬了出去,另一边丫头们也被小狗子吩咐的去忙。 打水的打水,拿帕子擦血的擦血。 然后,如颜又看向彻底怔住在哪里的小红,问道,“小红你是愿配小厮,还是和小绿一样?” 话不必再多说,如颜也不愿再废话下去。 “一切全凭福晋做主”小红应道。 如颜点点头,又扫了一眼被小绿撞过的桌子,起身往外间走,一边对身后的小狗子吩咐道,“把桌子拿去厨房劈了当柴烧吧。” 小狗子应下,这才退出去找人做事。 如颜接过小丫头递过来的温湿帕子,擦了几次脸,一摆手让人退去,一个人坐在外间的椅子上。 另一边司徒如眉带着满肚的醋意回到自己的院子,坐在椅子上恨恨的拧着手里的帕子,她进府也有十年了,可是也没有见过王爷这般情趣的样子,今天是无意间撞到的,若是私下里,不知道王爷又是如何亲蜜的对待如颜,一想到这,就让她心越发的恨起来。 曾以她是太师唯一的孩子,是太师府里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宝,可是自从那个狐狸精进了府里后,她就发现一切都变了。 原本以为相爱相亲的父母,竟然变得相敬如宾像陌生人一般,母亲更是终日郁郁而欢,终有一天撒手而去,如颜的出生更是让她在府里成了被人忽视的大小姐。 不想离开了太师府,到了王府里,她仍旧是那个低如颜一等的人,这让她不甘心。 父亲是偏心的,不然为何她嫁给富察明瑞就是侧福晋,而那个庶出的女儿就是正福晋? 更让她恨的是,为了保住庶出女儿的命,父亲竟然连太师之位都可以不要,这些对她来说是多么讽刺啊? 想想刚刚看到的场面,那个靠在王爷怀里一副害羞的如颜,让她恨不得当场撕破那张突然间变得波澜不惊的脸,让她露出真实的面目。 她什么都没有了,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王爷的宠爱,可是现在王爷进她院子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再过几年,府里怕是又要镇新人了,就更没有她的份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能走生下子嗣,这样才能永保住自己的位置,这也是她现在唯一想要达到的目地。 惜月见主子脸上变幻莫侧,又想到外面奶娘王氏说着求见,犹豫了半响才出声道,“小姐,奶娘在外面等候多时了,要不要现在传她进来?” 司徒如眉转过头看惜月,才道,“让她进来吧,你去厨房给我拿些点心过来。” 惜月思忖一下,才应声退下。 平日里主子向来讨厌吃点心之类的东西,现下这样,是有意将她支走吧。王氏进了屋,福了身子见左右无人,才近身压低声音道,“我的小祖宗,你这去福晋院又是闹什么啊,此时不管怎么样你只能忍,等有了子嗣就不一样了。”司徒如眉眼晴一湿,拿帕子拭泪,“我这不是几天不见王爷了吗?听王爷在那里,想借机会看看,哪成想会撞到那样的事情,你以为我撞到那样的事情我心里就好受吗?” “好了好了,别哭了,奶娘知道你心里不好受”王氏拍了拍她的手,一边从袖口里拿出一包东西,偷偷塞到她手里,压低声音道,“保管好了,这东西可是托了人,转了几波才弄到的,不过不用怕,即使发现了,也查不到你身上。” 司徒如眉紧张的将东西紧紧握在手里,“这东西真的那么好使?” 王氏一笑,“妓院的老鸨们可都是用这个的,跟本没有解药,唯一的方法就是、、、、所以你就放心吧。” 司徒如眉脸上这才有了笑意,两人又聊了几句,就听到脚步声,腊月走了进来。她先和王氏打了声招呼,才走到司徒如眉面前,笑道,“小姐,福晋院出事了。” 一怔,司徒如眉马上问道,“出了什么事?” “听下人们传,说福晋要把身边的两个丫头配给小厮,丫头不同意,当场撞了头,请的大夫已到了福晋的院里。 王氏在一旁听了脸上闪过惊讶,却又对司徒如眉道,“小姐刚不是还说几日没见到王爷吗?不如现下拿些点心给王爷送去,也为刚刚的事认个错,男人可是最烦女人使小脾气了。” 司徒如眉不明白,望着王氏,见她给自己使眼色,脸上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来,才笑着应道,“眉儿明白了。” 又对一旁的腊月说道,“我让惜月去准备点心了,你去看看可弄好了,再让她加碗鱼翅粥,就说我要送王爷那里去,让她用点心。” 腊月应声退出,主子和奶娘之间的眼神互动她还是看得出来的,往厨房走去,心下却越发的不安起来,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38 司徒如眉让惜月腊月带上东西,就往前院书房走去,临路过后院的圆拱门时,还往进进出出的福晋院扫了一眼,眼里闪过幸灾乐祸。 在外当当值的正是张龙,到里面回了话,司徒如眉带着人才进去,里面翠绿正在泡茶,对进来的的司徒如眉福了身子,才掀起门帘让主仆三人进去。 富察明瑞正在看书,见人进来抬头看了一眼,眼睛又放回到书上。 “妾身见过王爷。”司徒如眉自顾地问安,才近身到书桌前,将惜月手里端着的几个典型依次拿下来放在桌上,最后拿过鱼翅粥放下,“妾身弄了几样点心,请爷品尝一下。” 富察明瑞“嗯”了一声,继续看书,却没有吃的意思。 “王爷是不是还在生妾身的气?若是这样,妾身在这里再向王爷认个错。”语罢,屈膝做了个大幅度的福身。 富察明瑞眉目微微一皱,又马上松开,放下手里的书,“这是做什么,起来吧。” 一见富察明锐看向自己司徒如眉忙又失娇嗔的撒娇道:“妾身是好些日子不见爷,听说爷在福晋哪里,这才过去,一是给福晋请安,另一方面也是想借机会看看爷,哪知道……哪知道撞见了那事,这才……” 没有再说下去,她只是偷偷看了一眼富察明瑞,娇羞地拧着手里的帕子。 毕竟十年时间,让她也了解了眼前的男子,使用小手段,他只怕是一眼就会看透,还不如就说实话,换得一副单纯的模样,也让他不厌烦。 果然,富察明瑞脸上的神情动了一下,他只是静静的听着司徒如眉解释完,语气有些漫不经心,目光却比平时的锐利少了一些。 “过来。”富察明瑞一招手,司徒如眉扭捏了一下,还是羞涩地绕过桌,走到他身边。 富察明瑞大手一拦,将她搂进怀里,明明同样是纤弱柔软的身子,抱起来却是不一样的感觉。 不自觉间,与抱如颜的感觉比较了一下。 司徒如眉见奶娘教的方法果然好使,心下欢喜不由得将身子往里面靠了靠,手指更是在富察明瑞胸前的袍子上无意的滑动着。 “爷终日繁忙,一晃十年,却只觉得还是昨日,爷比往日更加活力,妾身却是日渐老了。”有些哀怨又有些感叹。 富察明瑞眸子一动,表情仍旧是淡淡的。 司徒如眉深吸了口气,拉开两人距离,与富察明瑞对视,“妾身别无所求,只求爷能身子安康,这也是妾身每日念佛祈福的原因,向来五年前爷一直在边关,妾身终日担心,现今爷回来也有五年,妾身却仍旧时时想起那时的担惊受怕。” 她说完观察者富察明瑞的神情,见他目光不动一下,脸上的神情都没有变坏,心下又没了底。 富察明瑞性感的唇角一挑,凤眼一眯,轻佻的挑起她的下巴,“眉儿的情意真让本王感动,本王要怎么做才能补偿眉儿呢?” 司徒如眉脸一红,“爷莫要取笑了。” 然后,一副害羞的扭开头。 富察明瑞目光一暗,声音高低不变,语气却冰冷,“知道本王最讨厌什么吗?” 感到声音不对时,司徒如眉的身子一僵,然后就被推了出来,还好她离桌子近,桌子挡了一下,让她并没有摔倒在地。 “本王喜欢女人使心机耍手段,却不喜欢她们将心机手段用在本王身上,而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富察明瑞冷冷说道,“你退下吧。” 司徒如眉脸一阵青一阵白,连福身的规矩都忘了,在两个丫头的搀扶下,麻木地退了出去。 翠绿泡了茶进来,不待富察明瑞吩咐,将茶放好后,就把桌上放的点心和粥撤了下去,一边将听到的事情说出来。 “刚后院传来的消息,福晋陪嫁的两个丫鬟,其中一个当着福晋的面撞头自杀,现在大夫来看救了回来,不过又使人找来了牙婆子,说人卖了,又让王总管找人给另一个配了小厮,动静闹得挺大,却马上就被解决完。”翠绿看主子没有让自己停,又接着说道。“奴婢看福晋是不错的,年纪小,处事稳重不说,又干脆,府里原本因福晋是庶出多有不服的,现下也都不做声了。今儿爷是在那里和福晋闹了气才回来的吧?” 富察明瑞轻挑眉角,“翠绿今儿个说说这么多,莫不是也吃醋了?” 翠绿收拾东西的手一顿,没有抬头的淡淡笑着回道:“王爷莫要拿奴婢来取笑了,奴婢只是个伺候的丫头,大点说也不过是个通房,哪里有吃醋的资格,即使有奴婢也不会吃醋,爷是当朝的和硕亲王,有众多女子爱慕是在正常不过的了,要是吃醋,奴婢就变成醋缸了。” 富察明瑞点点头,“本王喜欢你的就是这点,能看清自己的身份。” 语气一转,又道,“只是本王向来不喜欢被人猜心思。” 翠绿忙跪下,“奴婢知错。” “你下去吧。”富察明瑞摆摆手,身子往后面一靠,看着翠绿退出去的背影发呆。 作个上朝,又有边关快报,边疆是又不安稳了,皇上的意思是派别人去,他却是不放心地,直接请命上去,心里明白皇上也是担心他的安危才因他请命动了怒,只是眼前最适合去的也只有他,毕竟他在哪里也呆过五年。 与其过这种享受的日子,他更喜欢上阵杀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请命后,他心里就怪怪的,有些担心自己不在府里,她一个人承担。 这样的心思是不曾有过的,也让他变得心情越加烦躁。 那张清秀的脸出现在他脑子里的时候越来越多,向来不喜欢被某种东西控制的他,或许该做点什么,让自己的目光移开,一切或许就会变回从前那样。 …… 司徒如眉一进后院的圆拱门,一改之前软弱无力的模样,自顾地理着头发轻轻一笑,“走,咱们去福晋的院子看看。” 腊月心思重,要说主子刚刚在王爷那里受了气,不该这样的,何况以她对主子了解,主子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来惹王爷生气,那么只能说明一点,主子是有意这样做的。 主仆三人进了院,就见小狗子迎面而来,看到她们显然一愣,却马上笑着行礼请安,“奴才见过侧福晋。” 司徒如眉这次倒是客气,“你家主子可忙着呢?” “回侧福晋,福晋正好闲着,奴才这就给您通报去。”小狗子像泥鳅似的进了屋,不多时就又小跑过来,“侧福晋快进去吧。” 然后退到一旁,让出路来。 看着主仆三人进去,小狗子才往院外去,在半路上正好遇到德八带着人牙子往里面来,马上拦了下来,“侧福晋在院子里呢,主子说让你现将人带到婆子们住的院子等会。” 德八点了点头,这才带着牙婆子往福晋院的耳院走去。 大厅里只见如颜坐在正位,下面右首坐着司徒如眉,见送茶的是个小厮,笑道:“难怪听说福晋一下子把身边的两个贴身丫头都嫁掉,原来是有个能干的奴才,倒是要妾身羡慕呢。” 如颜听得出她话里的讽刺,不以为意,“侧福晋尝尝这茶,是王爷先前派人送来的,今年的新茶,听说是皇上赏给王爷的,也就那么一点点呢。” 要比气人,她可不是自己的对手,如颜扫过司徒如眉眼里的怒气,微微一笑,权当没有看到。 司徒如眉精致画过的眉蹙在一起。之前的温柔大方笑容也不那么从容。 拿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又不好意思收回,只好又拿起,细细品了一口,才羡慕道:“福晋真是好福气,倒让妾身羡慕。” 也让你嫉妒吧?为了一个男人真的值得吗? 如颜烦透了这样的客套,“侧福晋来可有事?” 要说请安,之前已经请过了,除非有事,不然今日在这里受过那等待遇,不可能再来的。 司徒如眉一笑,“之前妾身不懂规矩,倒是惊了福晋,这才来向福晋认错的 。” “自家姐妹又哪里来的那么多规矩,你也不必太客气,如是这事,就算过去了吧。”如颜不以为意的回到。 “福晋的宽容大度,让妾身自愧不如啊。” 听她这么一说,如颜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如颜抬头发现司徒如眉目光有些游移的望着自己发呆,她微微一笑。 看得出司徒如眉的心思不在这里,却又来这里,不可能是为了认错,以她的脾气,怕不指着如颜的鼻子骂一顿狐狸精就算好的了,怎么可能认错呢。 与富察明瑞不同,富察明瑞或许根本不把如颜的小心思放在心上,所以很多时候会流露出一丝真实的情绪来,却有时又恰恰相反,让人摸不清头绪。 但是司徒如眉却不同,她虽有心计,却不细,脾气火爆易冲动,今天王爷在这里,她离开时也是怒气的没有了规矩。 通过这一点,如颜就可以肯定今天的司徒如眉一定有问题。 “王爷今日不到妹妹这里用饭的吧?”司徒如眉问得小心。 听她称呼都改了,如颜一怔,看了一眼窗外的天都暗了下来,相比富察明瑞也不会过来,“倒是没有派人传话过来,相比是不会来的,姐姐可有事?” 既然她想要玩亲情,她怎么也不好折了她的面子,倒要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司徒如眉左右看了一眼,才对身旁的两个丫头轻声道:“你们先退下吧。” 两人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 然后司徒如眉才开口道:“不知妹妹能否让人退下?” 人?是指小狗子吧?毕竟这屋子里除了她们姐妹二人,只有小狗子一个。 反正是在自己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如颜摆手,小狗子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两人,司徒如眉便起身走到如颜面前,道:“前些日子是姐姐不懂事,在这里给妹妹认错了。” 语罢,人就跪了下去。 见她突然行此大礼,如颜忙伸手拉住她,把她按到旁边的椅子上,“姐姐这不是折杀妹妹了吗?我们是姐妹,哪里用这般认错的,何况妹妹 又没怪过姐姐。” “妹妹真的没有怪过姐姐?”司徒如眉问。 如颜诚恳的点点头,是真的没怪,因为不把她当亲人,她没必要要为一个外人让自己生气,多划不来。 “妹妹不怪姐姐,姐姐心里就好受多了,毕竟在这府里,只你我二人是亲人,若有什么矛盾,岂不是让人笑话了去。”司徒如眉拉着如颜的手感叹一番。 如颜笑着点头,也知道亲情弄得差不多了,她该奔正事了吧? 于是,就看到她从袍口里掏出一包东西,一脸谨慎地放到桌子上,“妹妹可知这是什么?” 如颜摇头,眼睛也盯着那包东西,该是什么药之类的吧? 毕竟纸包不到,里面还有淡淡的药味传来。 “姐姐也不瞒妹妹,这纸里面包的是让人容易受孕的药,是姐姐求人在外面买回来的,如今这府里只有张淑波有一个女儿,王爷子嗣单薄,若谁先生下男孩来,那就可另当别论了,不知妹妹是怎么想的?”司徒如眉说话时,眼睛一直盯着如颜。 见如颜神情没有变化,心下也没了底。 如颜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笑道:“妹妹能怎么想,才初进府,对府里的东西还不了解,何况年纪也不大,对这事还是不急的 。” 此时如颜才想起来,她与富察明瑞同房两晚,却都是在危险期,希望不要中标,不免又担心起来,看来得找郎中开些药吃这才好。 司徒如眉看向如颜又一阵恍惚,心下一乐,面上却劝道:“妹妹这样想可就不对了,像妹妹这般大生孩子的也不少,何况妹妹现在是正福晋,定当该生下王爷的嫡长子才对。” 如颜一笑,不给予回答。 司徒如眉将纸包推到如颜面前,“这药妹妹就留着吃吧,姐姐那里还有一包,毕竟我们姐妹一场,我该多为你着想才对。” “那妹妹就谢过姐姐了。”如颜知道这药是推不出去了,也不多说,反正收是一回事,吃不吃又是另一回事。 司徒如眉见她收下,满意一笑,似乎也松了口气,站起身,“太晚了,姐姐就不耽误妹妹用饭了。” 送走了司徒如眉,如颜才拿起纸包看了一会,思忖后叫来小狗子,将纸包递到他手里。“你拿去让人查查这到底是什么药?” 见小狗子转身离开,如颜又嘱咐道:“不要让人知道这事,查完后直接将药扔了,不要留着。” “奴才明白。”小狗子这才出去。 晚上,富察明瑞果然没有派人过来传话,如颜只让人简单的做饭菜吃了一口,折腾了一天,又发生这么多事,她确实是累了。 小绿的伤无大碍,直接名人让牙婆子将人带走,因为撞得失血过多,小绿纵有挣扎,却也只是徒劳,只能被强硬卖了出去。 如颜知道或许在其他人眼里会觉得她狠毒,毕竟是从小跟在身边的丫头,可是别人却不知道小绿有几次都是有意而为之,这样的奴才定是不能容下的,不然自己在府里如何小心或者,都会被人抓到把柄。 至于小红,虽心思不正,要飞上高枝,可是现在已配给小厮,人也就老实了,卖不卖出去都不重要,何况配的小厮又是在府外办采买的,是不在府里住的,小红若是嫁出去,也会跟着出府。 想来这也是王总管卖给自己的一个人情吧?如颜揉着头,任小丫头褪了外衣,才躺倒床上,这一天可算是过去了。 哪知刚迷迷糊糊的要睡着,外面小丫头就走了进来,声音急切道:“福晋,司徒侧福晋出事了。” 39 如颜杯酒被一下午的事弄得心烦,又在富察明瑞那里憋了气,现在听到小丫头来报,猛地坐起身子,一手扯开纱帐。 纱帐被这力度正好扯得从上面整个都掉了下来,小丫头见这场景又是惊呼一声。 “出什么事了?”正当这时,富察明瑞低沉的声音传了进来。 下一刻,富察明瑞挺拔的身子也出现在屋内。 如颜本是一腔怒火,听到突然插进来的声音,用力的压下心底的火气,声音低和的疑惑道:“这纱帐怎么掉下来了 ?” 是怎么掉下来的她心里最清楚,这样问当然是给富察明瑞解释,为了不让他多想,当然也要将自己转移出来。 黑暗中只听见富察明瑞恩了一声,然后室内也同时亮了起来。 进来通报的小丫头已经退了出去,只有富察明瑞背着烛光闪烁不明的脸站在离床二步远的地方,如颜忙从床上起身。 “爷怎么来了?”她笑着打招呼,一边拿着外衣披在身上。 富察明瑞往前跨了一步,便坐到了床边,然后问道:“福晋可知侧福晋出事了?” 如颜心中一怔。 侧福晋出事了,他该去侧福晋那里,怎么来这了? 如颜心里突然有些忐忑不安,脸上的笑容却不变,“臣妾只知道刚要睡着,就听到小丫头喊着进来,坐起身还没问明白,爷就进来了。” 富察明瑞明显思忖了一下,才道:“已经让人去请太医,福晋陪本王一起去看看吧。” 看来富察明瑞是知道出事后,直接就进了福晋院,并没有过去。 如此,如颜心里的不安也松了一下,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松懈下来。 其实下丫头进来说的话,她听得明明白白,出事的是司徒如眉,不管是出于亲姐妹还是妻妾关系,今晚她都该过去一趟。 富察明瑞能先到她这里来,可以证明他是知道下午司徒如眉是来这里的,所以在听到出事后,他先来了这里,说明妻子这个身份在他心里还算是重要的。 另一方面也表明,他的封建思想根深蒂固,一直秉承着男主外女主内的思想处事。 内院的事,他是不会主动插手的。 看样子,今晚又将是一个不眠夜了。 她想到了司徒如眉,想到了下午送药的事…… “即是内院出了事,臣妾是定当要去的,倒是臣妾管教不严,只是由扰了爷。”如颜转念之间将利弊分析后,应道。 “那本王就陪福晋过去看看吧。”富察明瑞起身,大步往外走。 如颜苦笑,这男人还真是爱面子,是一时一刻也要高高在上,不肯低一下头。 简单的穿好衣服,如颜才跟了出去,并没有让丫头进来服侍穿衣服,因为富察明瑞等在外面,要是让丫头进来,又要注意言谈举止,怕没半个时辰是出不去的。 所以如颜自己动手,快速地穿好了衣服,将头发简单的盘上,只用一只玉钗固定住。 富察明瑞开始时是小步子走在前,听到后面传来琐碎的脚步声,步子才大了起来。 一旁的赵虎明显感觉到主子的变化,月光下脸上闪过微微一怔,可这一点点还是被富察明瑞无意间收到了炎帝,让他心不由得烦乱起来。 张龙和赵虎跟在自己身边近二十年了,是也发现了他阵阵子异样的举动了吧? 想到自己在下属面前出的窘态都是因那个小妻子,脚步不由得又大了几分。 下意识的告诉自己,不要再因为那个小女人而影响自己。 再想到刚刚在屋里说过的最后一句话,脸上的身躯也多了些冷情,怕那个小女人此时正在笑他吧…… 如颜虽是后跟上来的,却看着前面的主仆两人越走越快,只是微微一笑,落得远时小跑两步,也不拉进距离,始终保持着十多步远。 终于来到小主子们住的院子,就听到丫头的通报声,又是一片凌乱的脚步声,看得出来,富察明瑞每到一个地方,都是声势浩大。 如颜进到厅里的时候,富察明瑞已经坐在那里端起了茶,正低头吹茶末。 “爷,臣妾先一步进内室看看。”如颜搞不懂富察明瑞又在恼什么,也不点破,直接避开。 富察明瑞头也没抬,“福晋坐下来等吧,太医也马上要出来了。” 如颜抬起的脚又落下,在富察明瑞的左边坐下,心里开始想自己哪里有得罪这位爷了?自然没有注意到一旁一脸神情不变的赵虎。 他眼里刹那间闪过的惊讶。 主子向来不过问府里的事,更是不把府里的事放在眼里,今日出声阻止福晋进去,这样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在保护福晋。 作为主子的左右手,对于一些事情是必须要知道的,就象府里的一切事情,也是有耳目的,下午司徒侧福晋找过福晋,晚上就出了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事情,怕是不用猜也知道不是好事。 所以眼下福晋若是进去,里面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想不到…… 这也是在主子听到司徒侧福晋出事后,急着到福晋院太过匆忙,都没有通报就闯进去的原因。 一切的举动都只能说明,主子怕是要吃些苦头了。 真不知道那是什么样子?赵虎眉角一挑,他有些期待了。 而如颜对于富察明瑞有意的冷淡疏离是没有发觉的,毕竟她以为她和富察之间一直都是陌生的,只是误以为又哪里做错了,而惹到了他。 只想着到底哪里出了错? 如颜把从被丫头喊醒到富察明瑞出屋的经过又想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出不妥的地方。 那不成他发现纱帐是她有意扯下来的? 两个人之间,她一直都是恭敬面对他,言谈举止之间没有一点的失礼,更没有表现出对他的不满。 当然,不满还是有的,只是她一直掩饰得很好。 何况这个男人的心思,不难猜得出她的心思。 所以问题不在这里。 如颜是百思不得其解,心里也不安起来。 这时,内间的帘子一动,一中年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只见他想对富察明瑞行了礼,看向一旁坐着的如颜,再望向富察明瑞。 “这是本王的福晋,太医有话直说无妨。”富察明瑞沉声道。 “小人眼拙,见过福晋。”太医这才又对如颜行了礼。 如颜淡淡一笑,“太医无需多礼,天色晚了还劳你跑一趟,是我们劳烦太医了。” 见如颜如此和蔼,天意受宠若惊,忙道:“福晋客气了。” “不知侧福晋得了什么恶疾?”深更半夜的,如颜也知道不能再客套下去。 太医脸色一顿,犹豫起来,嘴张了半晌,愣是没说出话来。 富察明瑞倒是有主意,“赵虎,送太医出去。” 果然,太医松了口气,又是谢了恩,跟着赵虎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不多时赵虎走了进来,如颜啜着茶,眼角正瞥到赵虎低头在富察明瑞耳边说话,明明距离很近,可是如颜却一点动静也听不到,眼神只能看到赵虎的嘴角在动。 赵虎禀报完,就又退到了一遍,或许事情并不严重,因为赵虎好像只说了一句。 这时,如颜就看着富察明瑞的脸色铁青,更挂起了一层霜似的,冷冷道:“回福晋院。” 然后,大步流星的起身玩外走,如颜见他神色不对,也不敢问,低眉顺目的跟在他身后。 富察明瑞和如颜一前一后的出了大厅,却没有进内务,让外面的丫头也一怔。 “王爷,救救侧福晋吧,您不能走啊。”低求声,随之一个婆子跪着拦到了富察明瑞前面的路。 富察明瑞眉头一皱,赵虎就冲上前去,喝到,“大胆,哪里来的婆子,敢拦王爷的路,还不马上退下。” “王爷,现在只有你能就福晋了,王爷要是现在走了,那侧福晋可就真的活不成了,求王爷救救侧福晋吧。”跪下的人正是奶娘王氏。 富察明瑞一手拉开挡在前面的赵虎,抬脚时对着王氏就是一脚,这一脚正踹在胸口,王氏被狠狠地踢出几步远,然后吐出一口鲜血。 这一幕倒是让如颜一惊,要说司徒如眉到底得了什么病?一定要富察明瑞留下来才能活? 而且看着富察明瑞的怒气,显然气得不轻,不然以他的为人处事,是不可能将情绪流露在外的。 到底是什么病让太医难以启齿,富察明瑞又暴跳如雷,又要让富察明瑞不能离开,难道是…… 大胆的猜测让如颜目瞪口呆,如被雷击,半晌不能回身。 不会真是那样吧 ? 夜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只怕也惊动了别的小院,奶娘王氏捂着胸口从地上爬起来,相比此时她一定很痛苦,面部有些扭曲。 移动的时候,猛一咳又吐出一口血,看的入眼胃一阵翻滚。 “还不叫人抬下去找大夫看看。”如颜忙对一旁下的跪一地的奴才喝道。 这才有几个胆大的,爬起来,架着王氏往后院去。 如颜心知富察明瑞此时心里正烦着,看这婆子的样子,是又要上前去,怕再惹怒了富察明瑞连命都保不住了。 “爷,何必因一个奴才生这么大的气,身子咬紧,还是先回去吧,夜里寒气重。”如颜明明心里不紧张的,可是听着自己的声音却有些不稳。 深深的呼了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富察明瑞也发现了她的异样,只是忘了她一眼,大步离开。 如颜从容的挺直腰肢,慢步的跟了上去,心里一边祈祷,希望富察明瑞直接回他自己的院子或者是书房,千万不要去…… 想到屋里还‘需要’富察明瑞的司徒如眉,如颜秀眉也拧了起来。 只是心在富察明瑞还在气头上,动了大怒,现在也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至于司徒如眉,她还是自求多福吧。 观察富察明瑞的神情就能看得出来他的想法,是不可能司徒如眉的了。 一路上如颜将事情原原本本又响了一次,一边又看着前面黑暗里隐隐的身影,一盏昏暗的灯笼在黑暗里轻轻摆动,除了脚踩石子的声音,别无其他。 看着四周的青石墙,如颜突然间才发觉,来到古代这么久,她竟一直像是在梦中一般,像此时这样身临其境的真实感,她倒是头一次发觉。 幽幽古道,古仆的建筑,似乎还能挺高这青涩石墙发出来的古老叹息声,这种安静想是在现代体会不到的,这种安静的生活,也是她在现代没有体会过的。 突然间,所有的烦躁不安,面对一切的冷漠,全部慢慢消退,生命重新给了她一次生的机会,虽然不能让自己选择怎么样的生活,可是她都该好好地重新活过。 脸上慢慢绽放出一抹恬悦的柔色,如颜的变化,让她在看到富察明瑞主仆进的是自己之前最不希望那个的附近院时,也没有压抑,倒是小跑一步跟了上去。 之间她双手提着两边的袍裙,一张笑脸神采奕奕,像只欢快的小鸟往前小跑进院。 当发现进院停在那里的富察明瑞的时候,身子已受不住,投怀送抱的撞进一个胸口有些硬的怀抱里,一撞一挡,如颜忙着往外退,一个没稳住身子僵往地上做下去。 如颜惊呼一声,等待中的疼痛没有传来,柔韧的腰肢被一只有力的胳膊拦住,一拉又紧紧贴回到有些硬又隔着衣服传来淡淡温度的怀抱里。 这真是得意忘形的后果啊,如颜知道是富察明瑞救下了自己,又想到自己的窘态,脸瞬间就红了起来。 “福晋莫不是一只闭着眼睛,想让本网抱进去?”暧昧的声音带着调戏,富察明瑞低下头。 迎面扑来热气,如颜羞得脸一路热到耳根,扭开头避开放大在眼前的俊美脸颊,“爷莫要拿臣妾开玩笑了。” 听着自己的声音,如颜恨不得要掉自己的舌头,怎么是一副娇嗔的语气。 属下在一旁打着灯笼,富察明瑞压下身体下面的反应,在如颜站稳后才松开她,冰冷的脸也慢慢变得和颜悦色。 一段突发的小尴尬,也将气氛回升回来,进了屋如颜命人上了茶,一边将茶杯亲手递到富察明瑞的手里,才在炕的另一边坐下。 富察明瑞靠在软墩上,慵懒的根本不像发过脾气的人,让如颜恍惚间总觉得在司徒如眉那里发生的事情,只是一场梦。 “爷,侧福晋那里……”如颜斟酌了一下,才开口问。 是知道富察明瑞不喜欢提这个,但是以现在正福晋的身份,是怎么都要问一下的。 富察明瑞神色一凝,“这事你不必管。” “可是……”如颜当然高兴他这要说,但表面上还是要做一下样子的。 富察明瑞脸色微霁,抬头盯着如颜,道,“本王既然已说了,福晋只管放心便事,不会有人说什么?本王口里不管内院之事,但是说话还是顶用的。” 看他要翻脸,又将话说的这么明白,如颜只是笑盈盈的应是,一边道,“不早了,臣妾命人铺床去吧。” 富察明瑞没表态,如颜才叫丫头们进来铺床,一边进内间拿出富察明瑞的中衣,主动给他退了外袍,又拿过丫头抵赖的帕子,在水盆里拧出来,给他擦了脸,一切井然有序的才算忙完。 上床前,如颜还是小声的提醒道,“爷可让人给侧福晋熬了药?” 富察明瑞退了靴子沉声道,“本王心里有数,你只管做好你的事情就行。” 他的态度已经很明确,这件事情如颜是不能插手的,她看着已重新换好的纱帐,上前放下来,才上了床。 一进被子里,便被一双大手拉进了怀里,如颜有些不适的扭动了一下,知道不能挣扎,找了个舒适的姿势,便闭上了眼睛。 耳边是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让如颜倒觉得踏实起来。、 她知道他是没有睡的,其实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哪个能睡的着。 如颜觉得不会再出什么事了,早上就坐车从山下回来,已很乏了,现在闭上眼睛没多久,睡意便涌了上来。 听着身边的呼吸变得平稳,富察明瑞闭上的眼睛才睁开,一双犀利的眸子在黑暗里闪闪发亮,里面的寒光闪过。 窗纸上头来一抹影子,压低的声音轻轻禀报道,“爷,张侧福晋和庶福晋往这边来了。” 说话的正是赵虎,听到里面没有回话,他等了一会才退开身子。 明白主子定是听到了,没有吩咐,想来是也料到了吧。 现代的职业本能让如颜的睡眠一直很轻,所以赵虎的声时虽小,但是还是让她猛地睁开眼睛,大脑虽一片空白,却浑身鸡精的紧绷起来。 富察明瑞感到怀里娇身的变化,眉微微一拧,沉声道,“醒了?” 如颜脑子还是一片空白,却本能的嗯了一声。 “那就起来吧。”富察明瑞说完,身子坐了起来,连带着将如颜也抱着坐了起来。 如颜的脑子慢慢的清醒过来,细品了一下听到窗外的话,才明白是什么意思,也就忘记了被富察明瑞抱着坐起来的暧昧和尴尬。 “福晋可是口渴了?”外间守夜的丫头听到里间有动静,低低的问道。 如颜敛了头发,别在耳后,吩咐道,“上灯吧。” 因为是初醒,声音低哑带着慵懒,听得富察明瑞很享受,在外间小丫头拿着点亮的蜡烛进来后,他才松开她。 小丫头将灯放到桌上的时候,如颜趁富察明瑞松开的空当已下了床,把纱帐挂了起来,拿过袍子披在身上,才服侍富察明瑞穿衣。 “侧福晋和庶福晋可在外间候着?”如颜最后将富察明瑞的腰束弄好,头上副厂明锐问向一旁的丫头。 小丫头恭敬道,“回王爷,张侧福晋和庶福晋在院子里跪着,不让奴婢们进来打扰。” 如颜的手一顿,听到这故是她相信张淑波能做到,可是对李梅的几次接触,觉得她不会这样做? 富察明瑞穿戴好坐在炕上,一冷哼道,“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越发的没有了规矩。” 如颜打发丫头出去弄茶,这边才笑着劝慰道,“两位姐姐这般做,相比是有什么难处吧,爷莫要生气,反正是起来了,不如将她们叫进来问问是何事。” “姐姐?你是府里的正福晋,是妻,没必要在给他们做面子以姐妹相待,不弱这般,也不会让她们现在无法无天。”富察明瑞话说的难听,但显然与其却沉了下来。 如颜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发火,“臣妾知错,只是然她们这样跪在外面毕竟不好,爷在臣妾这里,总要给臣妾些面子,还是叫她们进来吧。” 如颜倒是想看看这侧庶福晋自行跪在院子里时何事?而且以李梅的为人处世,今日做的这么大,想来事情定是严重的。 富察明瑞不语,正在小丫头端茶进来,如颜接过来递到他面前,一边对着小丫头吩咐道,“出去传话,就说王爷让侧福晋和庶福晋进来。” 他不说,她就当她是默认了。 小丫头应了一声,才退了出去。 如颜趁这个单独的机会,又笑盈盈的调笑道,“常言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平民百姓家业是事堆事,何况和说王府又这么大,怎么会嫩高一点所示也没有呢,爷莫隐卫这事儿伤了身子,不弱该是臣妾的错了。” 富察明瑞心知她是在开导她,心里莫名的一暖,在乎自己感受的,她是头一个吧? 只是她太过单纯,所谓来者不善,又来的这般气势汹汹,怕…… 没有等给富察明瑞开口说话的机会,外面已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帘子被掀起,张淑波在前,李梅跟在后面,两人双双走了进来。 “见过王爷,给福晋请安。”两人倒是规矩,曲膝行了礼。 “侧福晋和庶福晋坐吧。”如颜开了口,又命丫头上了茶。 两人坐下后,倒是没有急着开口,富察明瑞扫了二人一眼,才道,“本王向来不过问内院的事,只是今日看你二人做法,是越发的没了规矩,你们眼里可还有本王?可还是福晋?” “王爷息怒,妾身知错。”张淑波开口,起身跪到了地上。 李梅也随张淑波跪了下去,她从进来一直就同有抬过头,如颜看了她几眼,知她是有意避开自己,所以一直低着头,便不有在看过去。 富察明瑞拿起还没有喝过的茶杯就打过去,抛出去茶杯正落到张淑波的额头,然后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如颜被这一幕确实惊到了,毕竟开始还好好的,富察明瑞虽有些怒气,却不至于发火,现下突然动了手,让如颜再一次确定这个男人是暴躁的,就像一头狮子。 “明知有错,还为之,竟还要本王息怒,本王看你是诚心让本王不舒服。”富察明瑞冷喝道。 “妾身自知有罪,却不得不以罪犯上,求王爷主持公道。”张淑波说的不卑不亢。 如颜此时很佩服她,面对如此压平的气势,竟能平静对答,没有一丝慌乱,她是太了解富察明瑞了呢?还是说她手里有着什么能置人于死地的东西? 张淑波不可能为司徒如眉而不顾失了富察明瑞的好感,以她与司徒如眉的关系,怕司徒如眉出事,她更该上去添把火才是。 以此类推,如颜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针对的人是这个占着正福晋位置的自己。 “主持公道?本王倒不知道让你们在府里受了何等的委屈,要大半夜的跪在正福晋的院子里求主持公道。”富察明瑞眼里涌着不耐。 “王爷。”这次是李梅开口,只见她抬起头,紧咬着唇,定定的看了如颜一眼,才又说道,“妾身过府里比两位侧福晋姐姐要晚,只是府里一直是相安无事的,但正福晋过府后,府里便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妾身无资格说这些,蓝妹妹是爷疼在心头的人,妾身是看在眼里,心里也是明白的,如今却被送进了别苑,一个人独守在那里,眼下司徒侧福晋…………怕爷以后会将她禁在院子里了吧?妾身大胆求王爷送福晋上山礼佛,待王府恢复平静后在下山。” 李梅在府里众人眼里,一直是笑容可掬的,更是沉默寡言的,让人们总是胡乱她的存在,眼前她说出这一番话,是富察明瑞没有料到的。 不过如颜倒是少了一份惊讶,在看到她插话后,如颜就明白是自己低估了李梅。 一个女人,能做到让所有人忽略她的存在,怕是心机最深的吧。 张淑波此时也抬起头,一脸的坚定神色,“求王爷准福晋上山礼佛。” 她的额头被茶杯打破了一条细长的小口,正在往外流血,红色的血液沿着脸颊一直流到下巴,再滴到地上,看的让人心里极不舒服。 富察明瑞向来不是一个怒形于色的人,此时却怒极反笑,爽声笑了起来。 是啊,如颜也觉得可笑,这两个女人让她觉像小丑,想法有些幼稚。 “庶福晋的一番话让人深思,不过庶福晋还是把理由说的更透一点吧,不弱这番话倒是让人觉得是大臣们在向皇上觐言,传出去对王爷不好,且若让人笑话府里的侍妾想控制主子,就不好了。”如颜哑然失笑,淡淡开口。 她是不远争强好胜,却更不喜欢被人踩在头上,何况李梅虽没有欺骗自己,但是为顾及错她的为人,还是让如颜心里很不爽。 原本她今天只打算看着她们演下去的,可见人都欺负到这份上了,再忍下去自己就真是软柿子,让人随意的捏了。 张淑波就是在等如颜开口,神色十足道,“福晋既然主动开口,妾身们就直说了。白天在府后门捉到一个婆子,让人问了之后,才知道那婆子是在妓院当值的,下人禀报了妾身,妾身不敢有差池,又命人拷问,才知道原来这婆子正是卖药人府内的小厮,才会出现在府门外。” 说完,定定的看着如颜,如颜胆小自若道,“侧福晋怎么停下来的?接着说吧?” “福晋难道听到这里就不怕吗?”张淑波横眉冷问。 如颜笑容可掬,“没有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本福晋有什么可哦啊的?倒是听到府内有人与妓院的婆子有往来,觉得好奇,不知因何有联系?” 说完,如颜淡淡扫向李梅,露出一抹诡异的笑,看她慌乱避开,才将视线又落到张淑波身上。 被如颜从容不迫的气势一震,张淑波不如之前一样泰然自若,却也迟疑不决道,“那小厮正是福晋身边的小狗子,福晋现在可想起了什么?” 如颜眼神一顿,司徒如眉给她药时,她又给了小狗子别人是不知道的,现在张淑波这样说,只能又能说明一个原因,小狗子出卖了她。 心一沉,入眼帘色却不变,“小狗子确实是我院里的奴才,只是不知道侧福晋让我想起什么呢?” 张淑波并没有回如颜的话,而是看向一直沉默的复查敏锐,毕恭毕敬道,“妾身求王爷主持公道。” 屋内的气氛有些沉,富察明瑞紧抿着唇,犀利的凤眸眯成一条线,一手支着下巴,让人摸不透他此时的神情来。 如颜倒是不担心,毕竟以富察明瑞的精明,怕是一眼就能看透其中是怎么回事。 只是想到小狗子若真的和她们是一伙的,那样自己爬再辩解,也没有人相信吧?如今能帮自己的只有富察明瑞的,所以此时他的态度很重要。 可是,在等待中一直没有富察明瑞的声音,这样的沉默让如颜心下野憋了口气,转念又想这男人的态度也对,毕竟她们也算见过几次面,没有什么感情所言。 何况这样的男人,他最爱的只是他自己。 “侧福晋还是把事情说明白吧,小狗子是我院里的奴才不假,他与妓院的婆子有联系可是这些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或许也不假,”如颜打破沉默。 张淑波得不到富察明瑞的声音显然不肯善罢甘休,神色自若道,“现在司徒侧福晋中了春药,相比福晋也是知道的吧?这些还用妾身都挑明吗?” 如颜挑眉,“我倒是真不明白,侧福晋还是挑明白吧,毕竟王爷也在这里,有些事情还是拿出来说说,大家心里都明白一些。” 其实,眼前瞪着富察明瑞帮着出头,是那样的渺茫,还不如指望自己。 “福晋既然一定要妾身说个明白,王爷也在,妾身就先斗胆了。”张淑波看了一眼富察明瑞,见他仍旧是之前的神情,知他是默允许了,心底也漠然的鼓起了勇气,声音也带着一丝隐忍的欢愉,“此前的事情很明显,司徒侧福晋中的春药正是福晋下的,福晋这样做是为了让王爷讨厌司徒侧福晋,继而将她从府里铲出。就像当初蓝格格的事情一样,福晋深夜出行,弄脏了中衣,正好被下人们发现,而那时蓝格格丢了黑陶,又被妾身拿到王爷面前说事,蓝格格怕福晋心生报复,这才寻思,正好被人救下,只是后来果然中了毒,而那毒正是福晋派人送去的燕窝。” 如颜听着她的‘柯南分析’,笑看着她,“恩,却好似有些道理,只是不知侧福晋是如何知道里面的详细的?” 看着张淑波脸一怔,有点张口结舌的模样,如颜心下又明白了几分,怕给自己下套的不只张淑波一个人,李梅和正受着春药煎熬的司徒如眉也有份吧。 这算不算是好事呢?团结一致,只是目的不算太好,合伙来对付她这个菜十五岁的正福晋,还真是让人觉得好笑。 她更没有想到自己有这种魅力,能让三个女人抛开彼此是敌对的身份,联合起来对付她。 斜了一眼身旁的富察明瑞,他神态自若,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这样的结果是他也没有想到的吧? 张淑波咬着唇不语,倒是一旁很魔的李梅开口丢出一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福晋想来是知道这句话的吧?” 如颜看着她,觉得今天的李梅格外的沉稳,话语简单又带着锐利,可惜,今日她露出了本性,怕以后在府里不会如之前一般好过了。 “庶福晋说的话我倒是明白的,可是你们说的我根本没有做过,要怎么承认呢?”如颜笑容以对。 换成谁遇到今日的情况都会慌乱,可富察明瑞看得明白,如颜没有一点慌乱,更没有一点紧张,这让他有些震惊又觉得很正常,毕竟他注意到她的那一刻,她就是特别的。 从张淑波们咄咄逼人到现在,没有听到如颜求助的一声,这让富察明瑞心里很不舒服,她就这么不相信他吗? 还是她从来没有把他放在心里过? 富察明瑞心里就不由得翻了起来,冷声道,“把小狗子叫进来。” 当家做主的终于开口,又表了态,脸色不好的张淑波马上对一旁的一头吩咐道,“去叫外面的婆子将小狗子带进来。” 丫头不敢怠慢,马上退了出去。 如颜倒是没有因为富察明瑞突然开口而乱了阵脚,该来的是怎么也躲不掉的。 急又有什么用呢? “奴才给王爷请安。”小狗子跟在小丫头身后进来,直接就跪倒了地上。 从进来时头就一直低着,文案的声音也很低落。 如颜神色便凝重了起来,她马上可以认定不是小狗子诚心的出卖自己,他定是有什么苦衷。 心不由得一酸,是自己不够强大,而不能保护的了他们啊,又怎么能怪他们呢。 “你就是小狗子?”富察明瑞问道。 “奴才正是小狗子。” “你在妓院婆子那里买了什么药?药又在哪里?受何人指使?”富察明瑞一开口就问了好几个。 “奴才买的是春药,是福晋命奴才买的,今日司徒侧福晋来了院里,在她的茶里下了一些,现在还有一包在奴才的住处。”西沟子头已挨到了地面,声音空洞。 富察明瑞正色道,“你可要想明白了,欺骗本王,本王会让你生不如死。” 小狗子仍旧不快不慢的回道,“奴才句句属实,没有一句假话。” 富察明瑞脸色微霁,“来人,将这奴才拉出去杖毙。” 这可是一条人命中…… 看着小狗子身子明显颤了一下,却没有求饶,如颜的心软了几分。 她离开椅子,走到玉富察明瑞面对着跪下,平静道,“求王爷杖罚小狗子二十,治说谎之罪,然后将他赶出王府。” 富察明瑞不语,只是静静望着如颜,两人目光对上,一深邃的让人看不透,一鉴定不移。 如颜心里明白不是小狗子不忠心,他连自己的死都不求饶,相比定是还有更重要的东西要保护吧?就这一点,就值得如颜不再怪他。 用自己的正福晋位置换一条人命,算是值得了。 倒不是如颜此时同情心泛滥,一是她并不看重正福晋的位置,早就安了请休的心思,另一方面,虽然知道这里是古代,奴才的命像蝼蚁一般,却还是让那个她适应不了。 想想从接触府内的事到现在,用手指头都能算出来的天数,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让她也厌烦了,不如正好借此机会出府。 只是这罪名她是背不得的,要出府也要名声清白的走。 富察明瑞点头,“福晋起来吧。” 一边对外面道,“依福晋的意思,将这奴才拉出去,打完二十,直接扔出王府。” 赵虎在外面应了一声,一挑帘子进来将小狗子一提胳膊就拎了出去。 这一次,小狗子抬了头,看向如颜,眼睛里满是愧疚和感激。 如颜没有起来,这事她活了两世,第一次给人下跪,“求王爷还臣妾公道。” 既然她们会求,她为什么不会求。 而且刚刚富察明瑞对小狗子的态度,还是站在她这边吧?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如颜都不能放过利用的机会。 富察明瑞将‘证人’都给打了又逐出府,态度已经很明朗,张淑波和李梅怎么看不冥币啊,心下就已知再努力无用,此时一直不予表态的如烟却开了口求公道,将事情一下子便扭过来,现在是对她们不利了。 如颜也不等富察明瑞开口,就分析道,“小狗子虽然是臣妾院里的奴才,却是菜到臣妾园子里几日,臣妾若做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何不找个信赖的人,而像现在这样让人捉到把柄?司徒侧福晋在臣妾这里喝的茶是和臣妾出自同一壶的,为何她中了春药,而臣妾没有中?臣妾还是第一个品茶的呢。再者,张侧福晋能将事情的始末分析的如此透彻,仿若亲身经历一般,这一点怕是爷爷觉得说不通吧?而且蓝格格何时吃了燕窝中毒,臣妾却是不知道的,臣妾想来秉着公平处事的原则,但是却不能背下这样大的黑锅。” 话说的已经很明显,今日这事定是要弄个明白,谁也别想就这样浑水摸鱼混过去。 张淑波心下对富察明瑞如此偏袒如颜就怀不满,一听如颜的话,火气也升到了极点,“王爷,妾身们在王爷身边多说也有十年了,王爷宠爱福晋,妾们不敢不高兴,只是如此偏袒福晋,将妾身们又放在何处?” 富察明瑞的脸紧绷着,半晌才道,“一切本王心中自有分晓,若真想把事情扯开了,本王倒也要查个清楚。” 张淑波脸色更白,连一旁的李梅也低下了头,“王爷,司徒侧福晋的事情在那里放着,总该是要给所有人一个交代的。” 李梅当然不会像张淑波一样指责男人,因为她明白男人要的是不容置疑,所以将话也迂回到了事情上。 见富察明瑞这一次没有开口,她又大着胆子说道,“眼下所有的人都知道是福晋院里的奴才买了春药,王爷也该为福晋着想一下,或许去山上礼一段时间的佛,等众人把这事都淡忘了,福晋回来也无事了。” 好个注意啊,名上是帮着她,暗下却把这个黑锅给她实实的扣住了,如颜冷冷一笑,从地上站起来,转身面看李梅,“谢庶福晋的好意,庶福晋能帮王爷出主意,想来王爷定是高兴的。” 你会玩暗的,我就会落井下石。 说完,得逞的看着李梅变白的脸,如颜转过身子对富察明瑞曲膝行了礼,“爷是臣妾的天,事情怎么样定夺,臣妾都是相信爷的。” 富察明瑞岂不知她的小心思,可还是被她一句话哄得心里高兴起来,只有目光扫到下面跪着的两个侍妾身上时,严重的寒光才恢复。 如颜道此时不该再一直逼问下去,“爷,天色不早了,再大的事情明日再议吧,而且司徒侧福晋那里……” 你要不要过去?这句如颜当然没有说出口。 将事情就此打断,在富察明瑞那里换了个好印象,又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担心,毕竟现在她是知道司徒如眉吃了春药,到底是该聊表一下心思的。 富察明瑞也站起身器,对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道,“你们也都回去歇息吧,本王眼睛还没瞎,脑子还好使,你们小打小闹倒也算了,莫失了身份做些后悔莫及的事情。” 给了最后的交代,富察明瑞利索的进了内间,如颜对着两人不甘的脸微微一笑,小步跟了上去,一边对一旁的丫头吩咐道,“多打几盏灯笼,切要将侧福晋和庶福晋送到各自的院子。” 张淑波是哑巴吃黄连,纵有不甘也只能眼下这口气,这次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计划了这么久,用了如此多的心思,却徒劳无功,更是看清了王爷对她的偏袒,是她们这些跟在他身边多年也换不来的啊。 李梅却很快让自己平静下来,心中一动,起身快速拉住了如颜的衣角,如颜回过头,斜眼看她。 只听她柔声上前道,“妹妹们是心急才闹了今天这一出,姐姐莫要怪罪,只是姐姐要去歇着妹妹们不敢拦着的,可是司徒侧福晋与姐姐是同父异母的姐妹,现今吃了‘醉梦死’,若王爷不去……只怕……姐姐难道真的忍心吗?刚刚姐姐为一个奴才都可以向王爷求情,莫不是真怪妹妹们莽撞恼了才……” 不想再听她姐姐妹妹的说下去,如颜笑着打断她的话,“庶福晋倒是会说笑了,司徒侧福晋是我姐姐不假,倒是不知我何时多出来妹妹们?” 李梅脸一阵青一阵白,硬生生的挤出一抹笑。 好啊,不得不佩服她能忍啊。 “庶福晋也在场,我刚刚也问过王爷了,王爷不去,难不成我要赶着去?我未出嫁时,倒是常听娘亲说出嫁从夫的,即使是这王府里的正福晋,却也是不敢违背王爷的意愿的。”如颜笑容可掬,“司徒侧福晋吃的药的虽不知道药性怎么样,不过却听人说起过,中了这药的人,泡在冷水里就可缓解症状了,庶福晋倒是不必担心,我这就打发下人去知会一声,天色不晚了,侧福晋和庶福晋还是回吧。” 话罢,如颜果然招了丫头过来,交代了几句,让她去司徒如眉那里传话。 然后不看杵在那里的李梅,和已站起来的张淑波,转身进了内间。 没有丫头的服饰,富察明瑞自行退了衣袍,已躺在床上,如颜扫了一眼放在一旁的衣袍,虽看不到他的脸,却也知道他是没有睡的。 “今日之事,臣妾谢过爷了。”如颜想了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 张淑波说的对,不论真相如何,她们的计划是完美的,让人挑不出一点错,今晚要不是富察明瑞的偏袒,她或许早就不该躺在这里了。 黑暗中并没有传来富察明瑞的声音,如颜知道他是听到的,心中苦笑,果然是自己太单纯了,差一点就无翻身之日。 但是不论怎么样,她是不会接受这个黑锅的。 换个角度说,富察明瑞还不糊涂,并不像想象中的古代男子那般糊涂,不分青红皂白就定罪。 不然怕她说破了嘴皮结实,也没有用吧。 一直以为今晚会和他闹翻脸,毕竟她没有想过要背这个黑锅,因为她没有想到富察明瑞会偏袒她这边,她早就做好了和他闹得青紫脸也要还自己一个清白的心思,或许可以不要这个正福晋的位置,宁愿被休的决心。 却不想因为他的偏袒,两人能像现在这样安然无事的躺在一张床上。 想着想着,如颜便沉沉的睡了过去,这一次,身边的人动作大的翻身,甚至是做起来,她都没有发觉。 是真的累了。 一夜无梦,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边早已没有了富察明瑞的身影。 丫头们进来服侍洗漱,问了才知道,一大早就被皇上召进宫了。 如颜心下思忖,想来定是有什么急事吧,以她的了解,并不是每天都上早朝的,算了一下,是三天才上一次早朝,昨天他才上了朝,今天一大早就被皇上召进宫,怕是有什么急事。 收拾妥当,又简单的吃了早饭,才叫德八进来。 看得出来,德八红着一双眼睛,是没有睡好。 其实德八是一晚没有睡。 从德八的的嘴里知道小狗子被打之后就直接扔出了王府,司徒侧福晋那里让人早上便去打听,司徒如眉在冷水的木桶里泡了一宿,虽解了春药,人却得了风寒,神志不清的躺在床上。 早上已禀报了网页,请来太医过来又开了退寒气的方子。 倒是另外两个小主子的院子里,安静的没有什么事情传来。 如颜点了点头,摆手让德八退出去。 德八脸上挣扎了一会,才道,“主子,奴才斗胆,小狗子绝不是那种人,虽才接触几日,可奴才就知道他不是那种人。” 如颜看向嘴笨的德八能说出这几句话来,着实不易,也明白他和小狗子的感情也挺深了。 “我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可是昨晚发生的事情想必你也是知道的,若我不是那样做,他的命早就保不住了,留在府里是死,出了府是命,即使生活不如府里,总是活着的好,这些我不多说,你也该明白的。” 德八扑通的跪倒地上,“奴才知道主子的心意,小狗子也明白主子的心意,只是奴才为小狗子给主子带句话,奴才深知对不起主子,却只求来世报主子的恩情。” 听德八代传的话,如颜皱拧了起来,冷声道,“你找机会告诉小狗子,既知道错了,不用等在来世再报,就这辈子做牛做马还吧,告诉他别以为死就可以将一切都抹掉了,那不是大丈夫所为。” “主子……”德八情绪激动,不知该说什么话,只又连连磕了三个头,才退出去。 如颜手支着下巴,望着一处发呆,或许这事还不算完吧? 如颜预料果然没有错,没有等富察明瑞从宫里回来,府里就迎来了都察院副右御史李刚,李梅的父亲。 德八进来通报时,如颜挖了下耳朵,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见德八一脸凝重的神情,才知道是真的。 只是李刚要见也不该是她才对,女主内男主外,何况这里又是和硕亲王府,按规矩女人是不能见外臣的,可是李刚作为朝中正三品,明知道这样的规矩却还让人通报,怕是件的人就是如颜,而且知道富察明瑞不在府中。 既然是安着心思来,如颜当然不会躲开,让小丫头重新装扮一下,到外间正椅上坐好,才让人通报进来。 李刚是身材短小,方正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却没有给人冷意,倒是很和蔼,两鬓的头发已泛白,背也有些弯,可能是老了的原因,但是眼神却很明亮,看起来很精神。 “臣李刚见过福晋。”声音很厚,李刚恭敬的跪在地上。 如颜淡淡一笑,“李大人快快请起。” 一边吩咐人赐了坐,又命人上了茶,忙完了,如颜才又开口问道,“李大人是过来看庶福晋的吧?” 李刚回道,“臣曾是太师门生,早该过来看福晋的,只是一直抽不出时间,今日贸然打扰,还望福晋见谅。” “李大人客气了,家父早就辞官,李大人即是家父门生,本福晋也该算是你 的晚辈,哪有长辈给晚辈问安的道理。”如颜淡淡一笑,将话折了回去。 李刚垂下眼皮动了动,又客气道,“福晋这样说就折煞老臣了,福晋是和说王府的正福晋,按礼数是先臣子,后论辈分的,老臣莫不敢乱了礼数。” 好个不敢乱了礼数,这样直接找上门,可就有礼数了?如颜心下冷笑。 “王爷不在府中,原本是不该让李大人进内院的,只是李大人让人直接通报,想来李大人定是知道外人进不得内院却又让人通报,定是有什么急事,我这才破了规矩让李大人进来,只是王爷知道这事后,想来会有些想法,李大人莫要多虑才是。”你会说话带刺,我也会。 “老臣是念福晋心切,这才乱了规矩,原以为王爷在府,不想大早上过来,才发现王爷不在,是老臣心急了。之前太师请辞,我们众门生跪在朝外,为福晋求情,如今看我那个也对福晋并无怪罪之意,老沉闷那时算没有白跪,看着福晋一切安好,也替老太师放心了。只是福晋年幼,切要时时记着规矩,莫要人说出一二来。” 这算不算想当婊子,又想立贞节牌坊? “李大人客气了,这些我定带给王爷,王爷听了大人这些话,想必也会感动的。如颜年小,让大人们担心了,是如颜的不是。”如颜语气犀利,目光灼灼。 然后拿起茶低头啜了起来,显然是送客的举动。 李刚这才从椅子上起身,躬身道,“既然福晋一切安好,老臣这就退下了。” “大人慢走,我就不远送了。”如颜放下杯子,笑道。 望着李刚的背影,如颜却觉得好笑。 一大早就乱了规矩进来,却是来指桑骂槐的,说她没有礼数,乱了府里的规矩,好个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堂堂正三品真是忘了身份,来管起王府内院的事了。 听着李刚的含沙射影,如颜脸色就沉了下去,碍着李刚年岁在那,语气上还算客气。 想来李刚也看向如颜脸色不好,才知趣的没有再说。 送走了李刚,德八采集那里,“主子,王总管让奴才告诉主子,天一亮府门开时,门口的小厮就看见庶福晋的贴身丫头出了门。” 不用再多说,也明白了,李刚是被李梅找来的。 如颜手在茶杯上轻轻的抚着,真是看她娘家没有人了,即使她是正福晋也不被人放在眼里,只是不知道李刚有没有想过,他进来说这几句暗示的话又有什么用? 难不成她就真的没 了主见,任他们摆布了吗?真怕了不成?既然这样,这口气她还真不能咽下去,倒要看看她们能怎么样? 倒要看看一个妾到底有多能耐? 如颜抬头起头,问道,“王爷可回来了?” 德八犹豫了一下,回道,“主子,其实李大人前一步进府,王爷就回来了。” 如颜噢了一声,挑挑眉,“他在书房?” 见如颜一边问一边起身,德八忙拦道,“主子,王爷是同左都察院副御史一起进府的,两人此时正在书房。” 如颜双眸望着门外,思忖了一下,才问道,“都察院副左御史是不是张侧福晋的父亲?” “正是。” “你说她们是怎么想的呢?”如颜似喃喃自语,又似在问德八。 德八也紧皱了眉,劝慰道,“主子不要多虑,王爷最讨厌被人胁迫,何况将王府内院的事扯进外人来,我那个也现在心里怕早就火了,倒不如装不知道,看王爷到时什么态度。” 如颜往外走,“我知你的想法,只是就这样让人欺负到家来,我是不能受的,我倒要去会会张侧福晋的父亲,想必他也想见见我这个正福晋吧。” 德八张了张嘴,看着主子已出了门,这才跟了上去。 想来府里的下人也是听到了些什么,如颜一路往前院书房去,四下的奴才都能目光偷偷打量着,后来被德八喝了几个,才没有人再偷看。 墙倒众人推,这个道理如颜是明白的,怕德八也是明白的。 到了书房外,见张龙和赵虎守在外面。 “见过福晋。”两人上前问安。 如颜笑着打量两人,问道,“听说王爷在书房?” “都察院副左御史也在。”张龙与如颜倒是熟悉一些,也没有避讳的开口。 倒是赵虎听到他的话,眉目拧了一下。 如颜看向赵虎甜甜一笑,赵虎双目直前方一脸的肃然,然后如颜才对一旁的张龙说道,“我现在进去怕是会让你们为难吧?” “属下…………”张龙被问得不知如何作答。 正这时,翠绿从书房里走了出来,直接到如颜面前。 “奴婢见过福晋。”曲膝行了礼,才又道,“王爷让福晋进去。” 这一次,翠绿并没有退到一旁,而是在前面带路,门帘落下,将外面人的视线遮住,如颜却拉住了前面翠绿的衣袖。 “福晋有事?”翠绿停下来,问道。 如颜松开手,笑道,“今天谢谢翠绿姑娘了。” 翠绿一怔,尴尬后才回道,“福晋客气了,这本就是奴婢分内之事,说什么谢不谢的。” 客套后,翠绿才打开内间的帘子,然后如颜走了进去。 里面正在谈话,看到有人进来明显停顿了一会。 “是福晋来了。”富察明瑞抬眼看见进来的人,眉微微一皱。 那边,坐在椅子上的张宜已站了起来问安,“臣见过福晋。” 如颜望了富察明瑞一眼,才对张宜笑道,“大人请起吧。” 由富察明瑞刚刚开口的语气,如颜可以肯定自己没有白谢翠绿的‘好心’,显然富察明瑞根本不知道她在外面,让她进来也全是翠绿的主意。 “臣妾不知张大人也在此,贸然打扰了。”如颜微微的向富察明瑞福了身子。 富察明瑞此时很随意的坐在小炕上,歪在软墩上,“福晋多虑了,过来坐吧。” 如颜向她微微一笑,小步走到炕的另一边坐下,却是挺直了身子,袍子下的双腿齐并,不失一点妇德。 书房里点着淡淡的檀香,显得很温馨,倒与富察明瑞平日的冷漠神情有些不符。 张宜望着坐在炕上端庄的如颜,才起身对富察明瑞行礼,“王爷,臣先退下了。” “张大人先坐吧。”富察明瑞语气随意,却不容拒绝,然后他才看向一旁的如颜,“福晋来的正好,不然本王也要派人去叫你过来。” 如颜直言道,“噢?那看来臣妾还来对了,不知王爷找臣妾有什么事?” “嗯……”见如颜目带期待望着自己,富察明瑞突然觉得难以开口,嗯了半晌才沉声道,“本王刚刚和张大人商量过了,太后寿辰马上到了,你正好借此机会上山礼一段日子的佛,这样的孝心,想必太后听到也会高兴。” 这算什么?算是他对昨晚的事情反悔,现在站在那些小妾的一边,赶她走? 明明不在乎,可不知道为什么,如烟还是觉得自己鼻子一酸,强让声音听上去正常道,“太后寿辰,臣妾该在寿宴上才对,何况王爷好像忘记了,前几天,臣妾已上山为太后祈祷过了。” 说罢,如颜望身一旁沉默的张宜,甜甜一笑,“想必张大人也听说了本福晋到山上为太后祈福这件事情了吧?” 张宜只呵呵笑了两声,算是回应。 “就这么定了。”富察明瑞不耐烦的坐起身子,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如颜猛地扭头看向他,笑道,“就这么定了?那臣妾倒不明白了,作为王府里的正福晋,为何王爷要在太后寿辰赶臣妾上山礼佛?作为媳妇,臣妾不出席太后寿辰这才说不过去吧?” “反了!本王要怎么据诶的那个,还容你质疑不成?”富察明瑞大手一拍桌子,上面的茶杯也震了抖了一下。 人活着为了什么?当然为了一口气。 如颜只是笑,“臣妾当然会质疑,把这件事情拿在任何人面前,也都会为臣妾质疑一下,王爷说难道不是吗?” 该不伤心的,没有感情,没有过相信,可为何此时心还是会作痛?如颜深深吸了口气,她觉得自己被背叛了。 那个昨晚还偏袒她的男人,此时当着小妾父亲的面,硬生生的打压她,这算什么? 她不在乎他帮着小妾欺负她,可是她在乎自己能不能咽下这口气? “来人。”富察明瑞没有理会如颜,对外面喊道。 翠绿应了一声,人也进了屋,福了身子,“王爷。” “送福晋回后院,收拾下东西,明早就送上西山。”富察明瑞脸色阴鸷,声音冰冷。 翠绿应了声时,上前到如颜的面前,“福晋这边请。” 如颜起身,却没有走,而是扭身看向富察明瑞,目光坚定,一字一句道,“不知道臣妾做错了什么要王爷这般对待?” “退下吧。”富察明瑞摆摆手,不再多言。 如颜可以感受到自己身体里的血往一个地方涌,让她要发泄。 “请王爷休了臣妾。”像喝白开水一样,一句话如颜说的平淡。 却惊怔了一屋的人,富察明瑞猛地看向如颜,眸子里是震惊、不敢置信,到愤怒,或许还有一抹如颜觉得看错的伤痛。 “闹够了?闹够了就回去。”富察明瑞声音很轻,甚至有些无力。 这算什么?是他在和别人一起欺负她,他却表现出一副受伤的模样,这真是世间最可笑的笑话。 “请王爷休了臣妾。”如颜重复道。 ‘啪’的一声,富察明瑞扔出的茶杯,正好落到如颜的额头上,带着血又摔倒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破了的不单是茶杯,如颜觉得自己对他的那一点点好感也全部破碎掉了。 翠绿吓得扑通跪下,一直在一旁沉默的张宜也从椅子上站起来,出声劝慰道,“王爷息怒。” 一边对着翠绿吩咐道,:“还不去找太医。” 翠绿这才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外面走。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恩?”富察明瑞冷哼道,“你真以为本王不敢休了你吗?” 抬手抹掉额头上留下来的血,对着一旁假好心的张宜冷冷一笑,他这可真是好心啊,只怕他这么一叫人,富察明瑞的面子更挂不住,这哪里是把事化了,是把事往大了弄啊。 不过他也小看了富察明瑞了,这样急于求成,别弄到最后得不偿失。 “王爷…………”翠绿刚出去,张龙赵虎就从外面闯了进来。 两人快速的将屋内的情形扫了一眼后,才跪到地上,“请王爷赎罪,属下听王爷受伤,这才没有通报闯进来。” 显然两人已明白,刚刚翠绿出去一副惊愕的模样,嘴里说了王爷受伤,不过是想引他们进来的把戏罢了,看到福晋额上的伤,心里暗叫太心急就闯进来。 “你二人来的正好,把福晋带回后院,好好照看,若有一份差池,本王就先要了你们的脑袋。”富察明瑞对两个属下命令道。 “王爷,臣妾的请求王爷还没有给答复呢?”如颜可不会就这么被他打发掉。 富察明瑞冰冷的眸子横向如颜,如颜也不退后,直接迎对,轻佻嘴角,一脸的嘲笑,看在富察明瑞眼里,只会让他更为恼火。 张龙赵虎两人对视一眼,才站起来对如颜抱拳道,“福晋,得罪了、” 然后不顾如颜的挣扎,两人手袖口挡住手,一左一右架着如颜硬出了书房。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王爷这样将脾气表现在外还是头一次,又是头一次对一个女人动了手,不能说他是不在乎,只能说明他是太在乎了。 眼下看着两人再僵下去,怕会闹的一发不可收拾,还不如强行带走福晋,然后听王爷的‘好好守护’,才是正事。 如颜被张龙赵虎架着回了自已的院子,盘起来的头发也散了,衣服零乱,一路上的嘶吼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张龙看着从被送进屋子后就安静下来的福晋,一双眼睛呆呆的直视前方,像一个痴傻儿,没有一点反应,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和走虎对视一眼,两人才退到门外守着。 福晋大骂王爷,已传遍全府,众人纵有看戏的心情,此时也都能躲就躲得远点,生怕会被牵扯上。 书房内,富察明端阴鸷着一张脸,薄唇紧抿,双眸在盯着一处,却没有焦距,一旁站着的张宜,眼里闪过一抹嘲讽。 唯一打破寂静的便是在收拾打碎茶杯的翠绿,一身绿衣蹲在地上用帕子把碎片拢在一起,动作明明已经很轻了,却还是发生碰撞声。 “王爷,无事臣先行退下了”张宜恭敬道。 “嗯。”富察明瑞轻嗯了一声,眼神仍旧没有动一下。 张宜又行了礼才退出书房,弯下的身子出去后也直了起来,嘴角扬起,不过是皇上的私生子,身体里即使有一半是龙血,另一半却因为是低贱下人的血,而高高自赏,若不是太后把女儿指给他,即使是和硕亲王的头衔,他也不会同意。 带着一肚的冷肖,张宜往外走,在假山后被一奴婢拦住,正是张淑波身边大丫头踏雪,只见她曲膝行了礼,才恭敬道“老爷小姐等您多时了。” 张宜眉头一皱,“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她现在是王府的侧福晋,岂能随便接见外人,即使是自己的父亲也能乱了规拒。还有告诉她,事情已办妥,王府的内事情岂能让外人插手,将王爷的面子何顾?今日之事是最后一次,嫁出去的人,在夫家什么样,全凭她一个人了,莫要以为仰仗父母。” 说完,一甩衣袖大步离开,跟本不理会呆怔在一旁的踏雪。 纵富察明瑞不是太后亲生的儿子,却是养在太后名下,今日之事传进太后耳里,虽不喜欢这个名上的正福晋,却不能高兴大臣踩在脚下,将堂堂的皇家威严于不顾。 出了王府的大门,张家的轿子就迎了上来,张宜人还没有进轿,就被人拦下,从出来到现在已被拦下两次,让他拧在一起的眉又深了几分。 “李大人?”抬头看到是自己的死对头,张宜有些不确信的问道。 “在这里遇到张大人,张大人也是刚从王府出来吧,可是见过了令千金?”李刚平静的脸上带着一抹嘲笑。 张宜的脸色一沉,冷哼道,“张大人莫要乱说,传进有心人耳里,辱没了老夫的名声,王府内眷也是随意可见的?老夫与王爷在书房商讨事情才出来。不过听李大人的语气莫不是李大人才见过令千金?李大人真令老夫佩服,竟有这胆识。” 李刚被张宜说的话刺得脸一阵青一阵白,两人斗了不下十年,后来女儿又同嫁进王府为侧妃,对彼此的怨恨和看不起越发的深起来。 平日里谁也不会让谁占对方一点上锋,两人常常斗得郁气压得几天反不过来劲。 两人是死对头,已是上下所才人都知道的事情,开始起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思,时间久了也都看烦了,现在大家都不以为意。 李刚心思一动笑道,“张大人没见过令千金怕不好吧?老夫才听家女说,现在和令千金处的很好,两人情同姐妹呢。” “老大还有事,就不多奉陪了”张宜一甩衣袖转身进了轿子,轿帘放下后里面传出他冷喝起,“都不要脑袋了,还不起轿?” 这轿夫才看起拦在前面的李刚,道,“李大人,让让,别为难奴才们了。” 李刚带着怒气退到一旁,看着桥子起来,忍不住喊道,“张宜,现在你和我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还装什么清高,你到王府里什么心思,大家都明白着呢。” 张家的轿子晃晃悠悠的远去,独留下一脸怒气的李刚站在那里,一旁的小厮见主子发这么大的脾气,又不敢上前,可是现在是在王府的大门前,只怕这一幕早就被王府的人看了去。 心下又为主子着急,怎么能忘记在什么地方,口无遮拦的说了这些、、、、 王府书房内,翠绿收拾完又上好了新的茶水,正准备退出去,被富察明瑞出声叫住。 “跪下”冰冷无温度的声音,翠绿听了身子微微一动,接着直直跪下。 “你跟在本王身边多少年了?怕有十念了吧”本王的脾气你是了解的,今日 你可想过本王要怎么处罚你?” “富察明瑞冰冷的眸子直射跪着的翠绿,本王处处防人,却忘记了防身边的人,翠绿你今日真是让本王开了眼。好,很好啊,做的很好。” 翠绿低头禁咬着唇,直挺着身子,她知道今日擅自把福晋带进来,是逃不过一罚。 “本王不罚你,你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到王总管那里要了卖身契,出府吧。” 富察明瑞当然明白翠碌的心思,她既然能做出这事来,就一定不怕罚。可是,他却知道她怕的是什么。 果然,之前还平静的翠绿猛然的抬起头,一脸的惨白,“王爷,奴婢错了看在奴婢是初犯,王爷就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然后连连的磕头,不一会就磕出血迹来。 那边,富察明瑞冷眼看着,不为所动。 “王爷,奴婢也是为了王爷好,眼下王爷要去出征,府里又不安生,奴婢想若福晋去了山上理佛,王爷也不会因为王府而分心,求王爷看在奴奴婢的心思上,饶了奴婢这一次吧,翠绿知道此时能求救己的只是说软话。 富察明瑞冷声道,“你若真是这般心思,本王也不会逐你出府。你知道本王的脾性,不必在多说,退下吧,莫本王叫人赶你出去。” “王爷、、、”翠绿脸色更白,她是真的没有想到王爷会因福晋而将自己赶出府。 也明白,不管自已怎么求都不会有结果了。 擦干脸上的泪,又磕了三个头,才退出书房。 望着内院的方向,原本一切都好好的,都是那个女人,她怎么能不恨? 这边闹得一事接一事,被关在房间里的如颜却已恢复了安静,此时见她已换了一身简单利索的衣服, 头发也盘成了丫头平日的发型,其实她是不会弄的,只是型上像,让人远远看上去是个丫头罢了。 将屋里的东西翻了个遍才在一个包裹里翻出两张五十两的银票。 两张银票叠得板板整整,是塞在一内衣的袖子里,若不是如颜上辈子就干这种偷东西事换成一般人跟本不会翻到这里。 如颜心思一动,看来这身子的主人不是自已上吊自杀,从这偷偷藏起来的银票就看得出来。 若真是一心求死之人,又怎么会这么在乎钱财之事,藏的这么隐蔽,怕也是留着后路吧。 扫了一眼外面的天,如颜知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又把东西归扰好,才坐下,正好门也在外面被敲响,“福晋奴婢现在进来了。” 如颜没有出声,门开了,一丫头手里托盘端着饭菜走了进来,门又在外面被关上,看来是真的想把她软禁到明天送出府啊。 看着小丫头摆饭菜的动作,如颜眼睛也没有动作,其实她一直在打量的是小丫头的衣着,脑子机灵一动,就有了主意。 “你进内间来帮我换下衣服,如颜起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小丫头放下手里的托盘,应了一声,跟在如颜的身后进了内间。 只是如颜快她几步进了内间,身子一动则到门一旁,待小丫头后脚跟进来,扬起手剪,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小丫头的脖子后砍去。 毕竟不了解这个身子的最大力气有多大,如颜只能有多大力气用多大的力气,只见想像中小丫头并没有倒,反而回过身子看着如颜。 如颜身上汗毛乍起,心喊完了。下一秒却看着小丫头眼睛一闭,身子软着摔倒在地上,如颜又瞪大了眼晴、、、、、成了?? ? 试探的手脚踢了一下,见小丫头没有反应,如颜才吁了口气,快速的拔下小丫头的衣服,换在自己身上,又把小丫头连拖带抱的弄上床,盖好被子放下纱帐,才平息了一下情绪。 如颜又把小丫头的胳膊拿出一只将内衣的袖子撸上去,将白皙的胳膊露在纱帐外面,又拿笔墨在纸下写下几个大字,放下笔看了一眼,撇撇嘴,对自己写的毛笔字她实在是不敢恭维,将写好的东西挡在桌上明眼的地方,才满意的推开内间的后窗,见四下无人才跳出去,又轻轻将窗户关好,一路沿着墙根而去。 和硕亲王府,一大早就被一层阴鸷的气息笼罩着,虽然福晋打晕丫头逃走的事情被王爷下令封锁,可是消息还是不胫而走,就连几个小主子院里也没有高兴的气氛。 张淑波冷着脸坐在小炕上,手端起来已凉掉的茶,久久没有动静,一旁的雪竹看不过去,上前劝慰“主子昨个老爷的话您也不必放在心里,老爷这样说定是为了主子,何况老爷是最疼主子的,主子是知道的。再说今早福晋走失的事情,或许并不是有人暗中帮忙,只是福晋一个人逃出去的,既然这样走了,即使王爷真想压下这事,堂堂王府的福晋和别人私奔,面对幽幽众口,王爷也不会不管不顾。” “你懂什么,”张淑波将茶杯放到桌上,一脸的不悦,“怕就怕救走她的不是别人而是王爷。” 雪竹一怔,“主子一定多想了。” 雪竹觉得自己明明是不相信的,可是语气上竟然带着不确定。 张淑波冷笑,“你嘴上说不信,现在也这样觉得了吧?堂堂和硕王府这么大,守备森严,别人怎么能带走她,不过我到要看看王爷到时怎么解释。” 雪竹一看,忙上前道,“主子这次切莫再心急再伤了和王爷之间的和气,奴婢到是明白王爷为何这样做,可是相信要是不给主子们一个交待,王爷自己也说不过去。” 这句话说到了正点上,张淑波笑的得意,“王爷向来看重规拒,他当然不能自已打自已巴掌这次我到要看看他怎么说。” 雪竹看着主子的笑,不由得眼皮一垂,从重新会到府里后,唯一想做的便是报复福晋,可是今天福晋走了或许还会回来,只是要等。 张淑波起身理了下衣服,在铜镜前自顾的打扮了一番,才往外走,走,“该到王爷那里去了。” 雪竹见主子沉不住气,又往顶尖上冲,想劝慰知道无用,只能跟上去,只希望事情不要往糟糕的方面发展了。 出后院进长廊时正与同往前院的李梅不期而遇,张淑波比李梅先一步,然后她停下来回过头望着上前来的李梅。 “庶福晋也是要去前院吗?”张淑波半生半调的问。 李梅笑道,“侧福晋既然也是要给王爷请安,不知妾身可否随同一起去?” “同为王爷的待妾给王爷请安自然是可以的,有何不可呢?”张淑波笑着转身,先往前走。 雪竹福了福身子,小步跟上去。 李梅眼里精光一闪,才一脸淡然的跟在后面。 司徒侧福晋病着,府里唯一的两个主子同时到前院,这可不算是一件普通的事情,不用想也明白是为福晋失踪的事而来。 富察明瑞从早上接到如颜消失的消息后,保持着一个姿势就没有变过,更是不用说过一句话。 此时他整个脑子里都是回放着张龙之前说过的话。 赵虎走进来看到张龙站在一旁,主子一脸没有神情的坐在那,才出声道,“爷侧福晋和庶福晋过来请安了。” “让她们回去吧,”富察明瑞抬起头手从支撑下巴中拿出来。 赵虎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他没有多问,是因为他知道主子的秉性,在这种时候最好不要在让他烦,不然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你在把你看到的说一遍”富察明瑞低哑的声音,问向张龙。 张龙看着走到窗前背立的主子,才回道,“早上一早不见里面有动静,又不见人来送饭属下问过才知道送饭的丫头进去一直没有出来,才闯进去。” “早上是你第二次进房吧?”富察明瑞出声打断他的话。 张龙一愣,有些尴尬道,“晚上丫头进去送饭,那时属下和赵虎正好被张侧福晋叫去问话,回到后听到送了饭,听到里面没动静属下才进去,见、、、、、见福晋趟在床上睡觉,一只胳膊还垂下来,不敢惊扰才退了出来。” 言察明瑞冷哼一声,你们是越发的胆大了,本王的话比不过一个侧福晋的?” 张龙忙跪下,“属下知错,甘愿受罚。” 他也没有想到福晋会逃走,其实现在他也在怀疑是不是有人救走了福晋,不然以一个女子怎么可能逃得出王府、、、 张龙此时的想法正是富察明瑞,正猜测的。毕竟一个大家闺秀,能没有一点动静不被人发现逃出去,不太可能。 “问过那丫头了没有?”富察明瑞又问。 张龙道,“问过了,说是福晋要她帮着换衣服,进内间时被打晕,现在脖子还在作痛。也让人检查了府墙四周到是发现了点东西。” 后一句话张龙是从进来后就一直在想到底要不要说,现在王爷问到这了,也不能再隐瞒下去。 “王爷、、、、其实属下猜测福晋不是被人救走的,”张龙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又开口。 富察明瑞一直在等着他开口,听完这些,嗯了一声,张龙知道要继续说下去,又道,“早上属下在一处城墙下看到一条绳子头上是缠着石头,被挂到墙外的树上正好缠住墙上还有几个带着泥土爬过的脚印,大小正是女人的。” 别说让王爷相信,就是他亲眼看到这些也不敢相信,一个缚肢无力的女子,堂堂太师千金竟然能像盗贼一样爬出墙这、、、怎么可能呢。 富察明端也听得微微一愣,脸上升起一抹哭笑不得的表情,连连说了三个‘好’字,他果然是低估了那个小女人,竟不想她还有这种能耐。 翻墙出逃?她以为这样就可已逃走了? 张龙听着主子的笑,打了个冷战又不得不从衣袖里挑出一张纸,“主子,福晋离开时还给你留下了一封信。” 这也是张龙为什么肯定福晋不是被人救走而是自己逃走的原因。 富察明瑞回过身子,一身气势高高在上不容人忽视,只见他挑着完美的眉角,张 龙起身将纸送到富察明瑞面前。 他接过,打开折着的纸看到上面几个歪歪扭扭的字,目光越发的深遂,“看来福晋回来后该让她好好练一下字,堂堂太师之女写这一手字可不好。” 张龙不敢回话,纸上写的什么,他是知道的。主子看完后竟然还能开出这种玩笑,只能让他越发觉得害怕。 上面只十个字:司徒如颜今休富察明瑞。 简单又明确可以很肯定福晋休了主子然后逃出了王府。 富察明瑞把纸折好收到衣袖里,望向张龙抿着薄唇,咬牙切齿道,“派人出去,不惜任何力量,一定要把福晋找回来。” 如颜逃出来后并没有急着出城,一是晚上皇城的大门是不开的,另一个原因,她知道富察明端若派人追她,一定会往城外去。 趁着夜色,她一身丫头衣服又浑身是爬墙弄的泥土,去大的客栈必定会惹人多想,更糟糕的怕还会让人报官,当成出逃的家奴而抓起来。 一路沿着无人的街道,在夜色里如颜一边思忖,一边打量着,上次虽出府去山上祈福,却没有机会出来,所以,当亲身走在这古色古香的街道上后,如颜的紧张也松弛下来,隔着几道街还能听到打更的声音。 如颜走的这条街道并不是京城里最热闹的地方,越走越偏僻,到像是大城市低下层住的地方,越是这样如颜越不能留在这里。 以富察明瑞的精明,知道她没有带多少钱出来派人到城外追查的,同时一定还会到京城不富裕的地方查找。 走到岔路口时,如颜往还有灯光亮的一边走,在这深夜里还有灯光的地方该是京城里最热闹的地方。 布浆贴在一起衲成的鞋底,走在青石路上久了,会让人有那种像光脚在走路的感觉。从王府提心吊胆出来,到现在如颜浑身酸痛,这身体没有锻炼过,一点点运动都会觉得累。 眼前越来越亮,终于看到各店铺面前挂着的灯笼,街道上还有并不多的路人,更多是男子看穿着和打扮,到像是富家子弟手里拿着扇子,无所目地的闲逛。如颜没有心思在多停留,目光最后在一处店面不算华丽的客栈落下,几个大步走进去,看到店里装饰很简单,东西有些旧,有些年头。 小二正站在柜台里打着瞌睡,客找里只有柜台上点着一盏昏暗的蜡烛,风吹进来,摇摆晃动。如颜很满意眼前的一切。 “请问还有客房吗?”如颜清了清嗓子才开口问道。 小五听到有客人来,猛的抬起头兴奋的眸子,看到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丫头后,明显暗淡下去,却还是不失客气的从柜台走出来。 “客官是住店吗?”小五问完往门外看了一眼,见果然是一个人,终于不再报什么希望。 虽然是在京城里的不夜街上,但是店里的生意是一天比一天冷淡,甚至有时几天也没有客人上门,虽然在不夜街开客栈并不合适,但是在几年前生意还是不错的。只是这几年,不夜街上又开了几家客栈店里的东西又陈旧,后厨的厨师也因为开不出月前走了店里也就变得越来越冷清了。 “劳烦小哥给我准备一间上房再弄些热水”如颜轻轻一笑。 小二的神情变化她是看在眼里的,也不以为意。 “好嘞。”小五热情的在前面带路,“客官这边请。” 跟着小二的身后,两人上了楼在右边最头的一个房间停下,小五推开门,先进去把房里的蜡烛点亮了,如颜才迈进来。 不得不说,虽没有见过别的客栈什么样,可是这家客栈的上房怕连别的客栈普通的客房都不如吧? “客官稍等片刻,热水马上就送上来。”小五说完退了出去,将门带上。 如颜在椅子上上坐下,看着身上的衣服有些地方都刮破了,思忖了一下,掏出藏在身上的银票,拿出一张,又将另一张放好。 听到‘叩叩’的敲门声,如颜说了一声请进,门推开小二捧着一个木盆走了进来。 小五将热水放好,转身要退出去,如颜叫住了他,“小二哥,不知道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买一身男装?” 小五一愣这才细细打量了眼前的女人一眼,一身衣服确实是大户人家丫头穿的,衣服带着泥土不说,还有几个刮碎了。 莫不走逃出来的家奴?若这样,店都已经快支撑不下去了,再贪上官司、、、、 “小二哥不用多想,我只是白天刚从主人家赎身出来,从小又是孤儿,还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不想晚上遇到了歹人把主人家赏下来的也抢走了,这才留下一条命。”如颜想着说词一边又道,“不过小二哥不必担心,我是从皇城外来的,这里并没有认识的人汉,身上的银两虽被抢走,还是有一点能交得上房费的。” 小五本就是憨厚的人,客栈老板自从生病一直在后院起不来后,店里就他一个人在照看着,不用老板看着,也从不贪一分银两。 “客官多想了,想来客官也看得出来咱们这小店的冷淡,客官能进这里,是客官看得起小店小的又怎么会怀疑客官呢。” “不知道要多少银两”如颜见小五不在怀疑才问道。 逃出来后才发现对现在的宏大王朝她一点也不了解,带出来的一百两银子都能做些什么她也是不知道。 “一般普通衣料一身衣袍二十文钱就够了,好一点的五十文左右上等的那就看客官要什么样的了。” 小五解释道。 心里一边疑惑即使不是皇城内的人,这些也该知道的吧? “那不知道多少银子才能买一间像这样的店面?”如颜听到小二这样说,暗觉自已带出的虽是一百两怕也不是小数吧? “客官想兑店面?”小五听了眼睛一亮。 “我无亲无挂一个人想寻个小营生做只是不知道……” “客官看我们小店怎么样?实不相满小的是这里跑堂的,老板孤苦一生现在又病的起不了床眼看着买药的钱都没有,昨个老板还和小的说过要把店兑出去。”小五不待如颜说完就打断她的话。 说完一边小心翼翼的盯着如颜的脸,毕竟傻子也看得出来眼前的小店什么样,只怕兑过来里面的东西也不能用了。 如颜听了一怔,她是没有想到自已会这么走运能直接就碰到自己满意的店面。 小五见久久等不到答复脸上的激动也慢慢退下,失落的同时也明白不说出来自已也想到后果了。 正当小五已不在报希望时如颜笑着开口道,“好不知要多少银两才能兑下来?” 小五从低谷又被拉上来忙应道,“不多不多小的这就马上去问问掌柜的客官稍等。” 不待如颜开口小五就冲出了房间,其实小五更怕在多呆一秒眼前的客官会反悔,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其实小五也说了一点点的谎,他们这客栈已经贴出兑一个多月了,可因为要价高了一点店破了一点一直没有人肯出这钱买下来,虽位置不错,每次来打听的人都提听完后想也不想就直接离开。 如颜并没有等多久小五就回来了,身边还搀扶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头发已全银白进屋还没有说话就猛咳了一阵,看样子就是已病了很久的掌柜的。 “老夫失礼了”,咳完后何深颤微着身子行礼。 如颜忙站起来迎上前,“掌柜的身子不好,还走坐下说吧。” 何深忙说不合规拒,可是磨不过如颜的热情一半也是身子真的站不久,这才坐下。 “客官要兑此店?不知给价多少?”何深坐下后,看着眼前女子虽一身普通衣着,气质却不一般眼里微微一讶。 “不知掌柜的要兑多少?”如颜并不是客套是真的不知道该给多少。 何深思忖了一下,才照实说道,“老夫也不瞒客官,小店出兑已有一个多月了,因店面内的东西破要价高一直没有人愿意兑,今日看客官也是诚心买,老夫也不多要之前一直是十两银子现在客官只需八银就行,客官觉得怎么样?” 何深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小五见如颜扫他一眼脸一红低了下去,知是说了谎被扯破了。其实如颜并没有怪他的意思,毕竟小五也是好心为了掌柜的,就凭这份忠心也让她喜欢。 看着如颜有些呆怔的神情,何深咬了咬牙又道,客官觉得多,可是不能在便宜了小店虽破只是在这位置也是值一亩地的钱的。” 八两银子一亩地?这也太、、、、 “不知普通人家一年花销是多少”,如颜马上问,甚至有些激动。 何深怔了一下还是回道,“平民一家一年生活只要一两半银子足够了” 如颜压下激动的心情,认真的看向掌柜的,“掌柜的,店面我要了。这样,你不用降低价钱,就按你当初的价钱吧十两。” “客官、、、这使不得,怎么能多要你二两呢?”何深见如颜应下又这样说,心里五味杂陈。 如颜抬手制止住他还要说的话,一边道,“我听小二哥说你也是一个人,想来兑了这店面、、、” “客官不用担心,老夫明天找房子搬出去。”何深忙解释。 如颜一笑,“掌柜的误会了,我是想反正我也是一个人,掌柜的就还在后面住吧。等身子养好了就给帮着管理一下怅本就行,一年先给你开二两银子吧,若店面好了再往上涨你看如何?” “主子的大恩大德,老夫无以为报啊、、”何深怎么也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的好事,两只老眼也涌出泪来。 如颜有些不好意思的忙开口道,“掌柜的不必在如此客气,若不嫌弃就叫晚辈一声颜儿吧。以后店内的事还有多劳烦掌柜的时候。” “不可,主子以后叫老夫老何便可,“何深不容拒绝道,打量了一眼如颜,建议道,”主子以女儿身毕竟不方便若听老夫的建议,不如以男儿身面对世人,不知主子觉得怎么样? 正中下怀如颜笑道颜儿也正有此意。” “小二哥也留在店里面。”见小五一直低着头如颜看着他一直紧握的手,才笑道。 想来一直忽略他,自己再不开口他一定会哭了吧? 毕竟看着不大,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 何深又咳了一阵,才对小五交待,“明早去给主子买几身男装,别忘记了。” 又站起来对如颜道,“天晚了,奴才就先退下了,主子也早点歇息吧。” 如颜点了头小五才笑着扶何深退了出去。 小五?不错的名字到是很好记。 如颜关好门退了一身脏了的外袍躺在床上看来天快亮了吧,不白折腾了一宿,现在有了落脚的地方,她该想想要怎样能躲过富察明瑞的追查,又能发家致富。 48 第二天一大早,如颜起来后,小五已经将男装买了回来,简单的吃过早饭后,和何深把店面过户后,字节让小五把店面关了。 招小五和何深坐下,如颜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掌柜的,咱们把店面改成昼夜营业店,楼上客房改成钟点房怎么样?” 吃早饭时,如颜让小五大体介绍了一下不夜街的形式,结合自己在现代的一些东西,如颜觉得走这条路是最快发家致富的。 一身普通布料做成的白袍穿在如颜身上,黑丝早上被如颜剪掉一般,调成马尾盘在头上,用白布包起来,同样是白条束着,简单大方的装束,因她纤弱的身子和清秀的长相,到有股飘仙的感觉。 早上小五送热水进去洗漱时,看到主子将长发没有犹豫的剪了,心中大为惊愕。 毕竟在古人的思想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后又一想,主子孤女一个人,怕对这些也不在乎,也就不再惊讶。 何深和小五子在如颜对面,早餐店他们是听得懂,可是这钟点房,倒是不懂是何意了。 如颜见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自己,又解释道:“咱么这店面在原本就小,即使天天爆满,也不过才八个客房,房间都改成上等间,加在一起,一天也挣不到一两银子。” 算上自己现在住的,这店里总共才八个房间,看得出来有多小,如颜只能利用最小的空间,做到最大的盈利,才能挣到一点钱。 何深做了大半辈子的客栈生意,不用如颜算,也知道这店里挣不到多少钱,不由得叹了口气。 倒是小五对新奇事物很好奇,问道,“主子说的钟点房是什么?” 如颜一听问自己的点子,眼睛也一亮,解释道,“咱们店面要是改成昼夜开门的,其实就是针对一些办事太晚,第二天又要早早办事的人,不用花整晚的银子住房,只需要花一点钱就能在房间里休息几个时辰,按休息的时间不一样,收费也不一样,这样房间就不是死的,可以随时知道客人什么时候走,又能先一步定出去。” 何深听完眼睛也是一亮,不住的点头,嘴上连连说好,小五也一脸的兴奋。 如颜只是淡淡一笑,凭借自己在现代的享受,到时候新鲜的点子有的是,就不怕在这落后的古代混不出来,一边又道,“这只是开始,等挣了钱,咱把这不夜街的店面都买下来。” 小五听着也动力十足,接话道,“不是不夜街,要把整个京城的客栈都买下来。” 全部客栈?这只是如颜的计划的一小部分,她的脑海里大的计划在慢慢的形成,既然逃出王府连嫁妆都没有带出来,又没有靠山,她要的不只是挣到钱,更要混出个名堂来! 她可不相信富察明瑞不会寻找自己,她要等到被富察明瑞找到那天,有能力与他抗衡。 如颜的想法和见识,让何深惊讶的同时,又惊叹不已,想不到,眼前的一个年轻的女子,竟能有如此见解,能把前后和看不到的事情说的有条有理,每每都令他茅塞顿开,越发的对如颜恭敬。 如颜见今日让小五和何深完全的信服自己,暗下很满意,毕竟现在小五和何深也算是自己的左右手,若得不到他们的信服,自己更难施展身手。 如颜让小五拿来笔墨,让何深执笔,自己说,将征人启示贴了出去。 小五动作很快,将征人启示一贴出去,很快就吸引了一堆人围观,毕竟这证人帖子写的很特别,里面的条件也吸引人: 征女小二八名,每月月银五百文,工作轻松,每人只管一客房,若得客人赏赐全归本人,每周有一天休假,包吃住。 征厨子一名,月银三百文,客人每点一菜皆有提成。 围观的人直看得懂月银给多少,就已经惊愕不已了,毕竟换成一般的小店,每月月因也就一百文,厨子才二百文,这招工上每个工作的月银都不少。 后面的内容虽不全明白,去也知道是好处,只是看到条件,众人又紧缩眉头,这小二跑堂的向来都是男子,哪有女人出来的抛头露面的。 一时之间看的人多,进去应聘的却是没有。 小五开始看人多,兴奋不已,只是一上午也没见人进来,心下越发的不安起来,在门口看着还被围着的人征人帖子,喊道,“本店征的是女人,你们这群大老爷们围在那里做什么?去去去,别防着别人看帖子。” 人群里有不服的,反驳道:“你这征人的帖子,也就是贴出来让人看看,还真以为有哪家女子会来应聘?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妓院招姑娘呢。” 话一说完,马上引得人群哄笑。 小五涨红了脸,哼了一声折回到店内,结果引来身后又是一阵哄笑声。 笑过之后,围着的人群果然慢慢散了。 如烟一商务都在房间里想着要怎么装饰店面,而且既然是昼夜开门的店,就一定要想到一种好吃又方便点吃食,不贵又让人人都能喜欢。 最后她想到了汉堡和牛肉面。 面包她不会做,即使找到面二,她也不会说做法,最后只想到了驴肉火烧代替汉堡,牛肉面倒是可以试着做,再弄几个小菜,想来对于古代来说,怕也是特别的。 从房间出来下来,真刚看到小五一脸怒气的坐在楼下,“这是怎么了?” “主子,他们……”一想到主子听到那些话怕也会惹一肚子的火气,小五话到嘴边又憋回去了。 “他们说什么?”如颜倒好奇。 小五子咬着唇,心一横将刚刚的事说了一遍,如颜听后一笑,她早就想到招女的服务员会惹来争议,而且不会有女子上门,也是她意料之中的。 只是既然做好了招收女子,就准备好了遇到这种困难,劝慰了小五几句,不过经小五的事,如颜机灵一动,又想到了新主意。 一边让小五把征人的帖子拿回来,将招八名的女子划掉,只留下招厨子的贴出去,一边又向小五打听了这附近妓院的事情。 其实如颜招女子当小儿,主要也是像提高客栈的等次,只是见古代这思想,怕是真招不来人,还不如招男子培训一下,成为绅士倒也有特色。 再弄上可以在客房里就招妓,像现代宾馆一样,倒不为一个好的挣钱方法。 小五子虽然不知道主子为何问附近妓院的事,却还是照实说了,离不夜街隔两条街,便是各家妓院,如颜点了点头,才吩咐小五子将店面关了门,去找会装修的师傅,自己则往绸缎店去,店里的东西,还是自己亲自过手好。 两人分头行动,如颜却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在接到上大摇大摆的走,只是低调的延着路边走,不想前面拐角的胡同里突然冲出一个身影,如颜躲闪不争,正好被撞倒。 还没有看清怎么回事,就见另一个臃肿的身子追了上来,嘴里还骂道,“臭要饭的,敢偷老娘的包子,看老娘不打断你的腿。” 一听如颜才明白她是被乞丐撞倒了,待往在自己身上挣扎着要起来的身子,才发现竟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眼睛一眯,不用自己费心找,好事就找上门来。 一身肮脏看不清面容的小乞丐见撞倒的人手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胳膊,低头对着那只胳膊就咬了下去,只听身下的人冷吸一口气,不但没有松手,更没有像别人一样对他大打出手,只觉得嘴里已有了咸味,嘴上的力度才慢慢减轻。 抬起头,一双乌黑的眼睛愣愣的盯着眼前的清秀脸。 “臭要饭,终于让老娘抓到你了,看你还往哪里,这次老娘非要打断你的腿”骂声同时传来,如颜只觉身上的重量也消失。 看着小乞丐被提在半空,手腿挣扎着,如颜顾不得胳膊上的痛,站起来,忙出声道,“住口。” 她不知道,因为太急,她的声音是喊出来的,明明这事三天两头的发生,可被如颜这样一喊就引来了路人的注意,停下来侧目,那正骂骂咧咧的胖女人也看向如颜,忘记了骂人。 就在这个空当,小乞丐又重失旧枝,对着胖女人的胳膊就咬了下去,胖女人哀嚎一声,手一松,小乞丐摔到地上,哪里管痛不痛,爬起来就冲出了人群,根本让胖女人没有追的机会。 见到嘴的鸭子又跑了,胖女人将怒气全发泄到如颜的身上,骂道,“狗拿耗子你多管什么闲事?害老娘又没有抓到那个臭要饭的,又害老娘被咬了一口,你说这事怎么办?” 胖女人正是隔街肉包店有名的泼辣妇,在这几条街可是出了名的,围观的人见今日这清秀的公子,不由得惋惜,看来要倒霉了,不拿出点银子,怕是走不了了。 如颜只一眼就看出眼前的人是个不饶人的,不过常言说的好,横的啪不要命的,腰板一挺,也骂道,“我呸,你追乞丐,撞了爷,爷帮你抓住乞丐还被咬了一口,你不知言谢,还要讹诈爷,好啊,今日个爷爷不要脸面了,走走走,咱们到衙门去,让衙门里的大老爷给评评理。” 说完,如颜就上前拉胖女人的衣袖,胖女人早被如颜的话给弄愣住了,她当然知道自己泼名在外,眼前这事又根本是自己在无理取闹,真到了衙门只有吃亏的道理。 甩掉如颜伸上前的手。嘴里骂道,“老娘自己倒霉,今天不跟你一般计较。” 然后灰溜溜的走开,众人见这事这么快解决,又是肉包店的老婆子占了下风,看向如颜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敬佩。 这件小插曲就这样过去,如颜看了一眼胳膊上留下的哦脑梗塞牙印,摇了摇头,反正要到绸缎店,到了再说吧。 根本没有发现,一路走来,身后有一个小身影偷偷的一直尾随着。 49 如颜进到绸缎店,一身俊秀的模样又不失贵气,让掌柜热情的迎上前来,又忙让人上了茶水,如颜坐下后,喝了一口茶水后,才进入主题。 “不知道掌柜的卖布料的同时可做成品?”如颜要的东西当成不是成衣,所以只能来布庄。 李掌柜的还以为是大生意上门了,乍一听原来是想要成衣的,脸上的和颜悦色也退了下去,却也没有说的太难听,“公子怕是走错地方了,我们这里只卖布料。” 如颜轻轻一笑,也不急着开口,又啜了一口茶,然后才气头看向他,道,“掌柜的好像没有听明白在下的意思,在下当然是买布料,只是不知道掌柜的可不可以介绍一下哪里有手工师傅。” 此时,另一个经商的点子也在如颜的脑子里形成,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先有足够的本钱,才能做下一个生意。 李掌柜的脸色缓和了一下,“手工师傅倒是认识一些,只是公子若是做成衣,还不如到成衣店那里定做,毕竟那里的手工师傅手艺要精一些。” “在下只是做些别的东西,倒不是成衣,不知否麻烦掌柜的将师傅找来,在下想选料后,能早些将东西做出。”如颜说话的时候,眼睛已往布料上扫。 其实古代的布料花样虽简单,却都是绸缎,根本没有现在的那些棉布,根本不适合做自己需要的东西,李掌柜的察言观色,看到如颜皱眉,心下暗暗困惑。 在这京城内,自己店里的布料虽不是特齐全,却也是这小有名气,难不成眼前的人真正的出自大家?想到可能是一桩大买卖,忙上前介绍。 命人拿出了店里几匹好的绸缎,放到如颜面前,一边介绍道,“公子看看这几匹绸缎,可是江南今年新送上来的云绸,一年也只有几百匹,我们店虽小,却也有关系得到这几匹,这可是一般富贵人家都抢手的。” 如颜只点了一下头,并不热情,只是眼睛扫到放布匹的角落一处,眼睛一亮,站起身子,走上前去,指着几匹亚麻绿的布匹问道,“不知这怎么卖?” 李掌柜看了一眼,“那几匹布市隔街王寡妇自己织的,十文钱一匹。” 古代穷人买不起布料,一般都是自己织,如颜哪里懂得这些,看着暗暗喜欢,而且价钱也不贵。 “这些我全要了。”如颜的敞亮并没有唤来李掌柜的笑脸。 “这样的布只是穷人家才用的,公子确定要这几匹布料?”一匹布料才半斤猪肉的价钱。 如颜听出掌柜的话里的看不起,回过头,冷冷一笑,“莫不是掌柜的店里只卖贵的东西?” 李掌柜也明白了眼前的主根本不是什么大主顾,也不回话,招过一旁的伙计,喊道,“帮客人把这几匹布料包上。” “掌柜的不是答应在下要找手工师傅的吗?”如颜挑挑眉。 李掌柜不耐烦的摆摆手,“公子还是自己拿着布料去找吧。” 转身离开的时候,还不忘记笑声的嘀咕,“就这么几个钱还好意思让我找手工师傅。” 如颜看了冷冷哼了一声,好个势力的主,这时小伙计正好把布匹包好,上前道,“公子,正好三十文钱。” 看着三匹布,自己这身体怎么能抱动,如颜摆摆手,“送到隔街的老何客栈。” 然后要掏银子,那里小伙计讥笑道,“公子莫要拿小的说笑了,这三十文钱的东西还要让小的送货,店里这么忙,公子还是自己带回去吧。” 小二见老板的态度,当然也不会把如颜放在眼里。 如颜掏银子的手怔在半空,欺人太甚,她岂会咽下这口气,大不了不买,扬手喝道,“不必了,这布我不要了。” 小二也不害怕,“那公子轻便。” 如颜听着就往外走,哪知一小身影冲进来,拦到如颜前面,大声道,“我帮你拿,你马上去买。” 一看,如颜笑了,这不是之前的小乞丐吗? 看着他一张黑脸,如颜笑了,问道,“我不用你帮着拿。” “不行,你马上去买。”小乞丐的语气很坚决。 如颜挑挑眉,不等说话,那边的小伙计已纠起小乞丐的耳朵,往外走,一边骂道,“你个臭乞丐,快滚出去,再来店里捣乱,看我不打折你的腿。” 小乞丐耳朵被揪的很痛,脸也有些扭曲,可是身子还是用力的挣扎,一边对着里面的如颜喊道,“我帮你拿,我真帮你拿,我不要工钱,你买吧,买吧。” 如颜眼睛一动,出声拦住小伙计,“好了,布我要了。” 一边把掏出三十文钱放到桌子上,这银子是早上让小五出去兑换的,一两银子可换一千二百文钱,虽然还不知道各食物的价值,如颜心里只记得一条,一斤猪肉是二十文钱。 这也是听到掌柜说一匹布十文钱时,觉得便宜的原因。 路上,如颜抱着两匹布走在前面,身后是抱着一匹布的小乞丐,走出布庄好久,两人也没有开口说过话,如颜终于停下来,回过头看着身后的小乞丐。 见如颜停下,小乞丐也停下来,和如颜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近,一直保持着五步远,几次如颜停下来回头看他,他也停下来看着如颜,一张倔强的小脸毫无惧意的迎上如颜的视线。 还真是个倔强的小强。 “为了你,布料我也买了,你不该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让我买布料吗?”如颜可不认为他是因为自己之前救他,而要帮着拿布料。 小乞丐绷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一俊秀公子与小乞丐抱着布匹在街上大眼瞪小眼,惹来路人的指指点点。 如颜可不想吸引人注意,想到还是回到客栈再问吧,转身继续往回走。 不过如颜却越发的喜欢这小乞丐,倔强的脾气,还真让人移不开眼。 “这布是我娘织的。”走了半晌,身后的小乞丐突然出声。 如颜回过头,知道这里面定有什么原因,可是这个原因是她没有想到的。 “原来你不是乞丐?” 小乞丐此时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倔强,声音也满是委屈,“我娘病了,布卖不出去,又拿不到银子买药,家里又没有吃的,我想娘吃了肉包子一定会好起来,才每天去偷的。” 如颜心微微一动,有些苦涩的蹲下身子,手抚着他的头,“即使这样你也不该去偷东西,不然你娘知道了会伤心的。” “可是……我娘已经睡好几天了,我想她醒来后能吃到肉包子。”小乞丐眼睛眨了眨,就哭出声来。 如颜心下暗叫不好,拿过小乞丐怀里的布匹,“走,到你家去。” “你娘不是病了吗?我找大夫给你娘看病好不好?”见他看着自己,如颜又解释道。 小乞丐点点头,这才在前面带路,如颜跟在身后路上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宝,”小宝回头一笑,眼睛也眯成一条缝,又说道,“娘都是这样叫我的。” 如颜看着心又不觉中疼了起来,在路过药店时找了大夫,这才在小宝的带领下,进了一个破烂的院子,一推开院门,看到的就是凄凄要倒塌的房子。 进了屋,如颜就看到炕上倒着一妇人,已瘦的皮包骨,忙让一旁的大夫上前去,大姑从进来就一直皱着眉头,要不是为挣钱,打死他也不会进这种到处是霉味的地方。 大夫摸了下脉,然后又快速的探了一下妇人的鼻息,然后站起来,对着如颜冷声道,“人都死两天了,让我来治什么病?快给我诊钱,真是晦气。” 如颜一愣,忙掏了钱给大夫,其实听到小宝说他娘已睡了几天了,她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回成真了,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对小宝说。 小宝似听懂了大夫的话,对着大夫大骂道,身子也往大夫身上扑,“我娘没有死,她没有死,只是睡着了。” 大夫用力推开小宝,冷哼的离开,如颜忙拉住还要追出去的小宝,搂在怀里,直到他不再挣扎,在自己怀里嘤嘤哭了起来,才轻声劝道,“小宝不哭,没有了娘,还有我。” “我娘没有死,她只是睡着了。”小宝在如颜怀里抬起头,一张小脸满是泪痕。 如颜抚着他的头,真是个让人疼的孩子,嘴上这样说,怕是也明白他娘是死了吧? “对,小宝的娘没有死,只是去了另一个地方了,会变成星星,每天晚上陪着小宝。”如颜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或许这样说他心里会舒服一些吧。 如颜找来左邻右舍,拿了一两银子,说是王寡妇的表弟,让人帮着买棺材,将人安葬了,又买了些猪肉送给帮忙的人,毕竟他们也都是穷人,一年之中怕只有过年才能吃上。 见他们如此热情,如颜才想到布市的事,问了几个妇人,听她们也是靠织布挣些钱的,所以又定下了了几十匹布,让她们织完就送到老何客栈,才带着小宝,抱着买来的三匹布离开。 一直忙到了天黑,小宝也一直再没有开口说过话,如颜折腾一天也累得不行了,顾不得什么好看不好看,将布匹抗到肩膀上,一手拉着小宝往回走。 50 小五做好了饭等着主子,可见天黑了人还没有回来,又等了几个时辰,终见有人影往这边走,看清是主子后迎上前去,忙接过如颜手里的布匹。 “主子,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掌柜的还担心呢。”小五根本没有注意到如颜身下一直沉默的小宝。 如颜折腾一天也累了,回小五的话也没有那么热情,“你和掌柜的也没有吃饭吧?先吃晚饭再说吧。” 说完尽自往前走,小五应声是,眼睛一动,才看到小五,惊呼一声,“这是哪里来的小乞丐?” “他叫小宝,以后跟我姓颜,当成小少爷吧。”如颜带小宝进了屋,一边解释。 小五嘴张了半天,然后才忙应了声是,跟着进去,把布匹放到角落里,往后面走去,出来时手里端着盆热水,木盆边上还搭着一个帕子。 如颜坐到一旁,小五已将帕子从问谁里拧了出来,要给小宝擦脸,小宝直接不给面子的避开,小五一愣,看向如颜。 “让我来吧,你摆饭,叫何老也出来吃饭吧。”如颜手轻抚着怀里的小宝,一手接过帕子。 小五看着主子细心给小宝擦脸,这才忙着摆饭,又把何深扶了出来,显然已对何深说过小宝,何深出来时见到小宝并没有惊讶,倒是叫了一声小少爷。 小宝一张脸被擦干净之后,如天使般的脸颊也露了出来,这里只有小五嘴部稳重,又是冷吸了一口气。 如颜倒是轻轻一笑,自己今天还真是捡了个宝。 饭菜小五是分两桌摆的,如颜看了愣了一下,才明白这是主仆不能同桌,对于这些她向来没有太多规矩,吩咐小五将饭菜拼到一桌,又交代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没有什么主仆之分,让何深和小五又是感动了一番。 只是几个人坐下后,如颜才注意到桌上的饭菜,一盘馒头,一盘咸菜,还有一盘没有油水的炒青菜,眉不由自主的就皱了起来。 何深脸上闪过一抹羞赧,解释道,“主子今儿早给奴才的银子,全都还了欠下的药费,所以……” “这药馆哪里是卖药的,倒像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掌柜的那十两银子还完了,还说咱么欠下他一般的银子还没还呢。”小五一脸的愤愤不平。 如颜暗怪自己不好,只想着快点挣钱,倒忘记了一大家子几张嘴还靠着自己呢,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递给小五,“明个把何老欠的药钱还了,毕竟药都拿了,先前又没有问价钱,咱们到哪里都没有理不还钱。” “主子,这使不得。”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何深见主子如此情重,心下是又感动又酸涩。 如颜又掏出一两银子递给小五,“你现在去买点酱牛肉回来,今晚上怎么也不能吃这些东西。” 小五看着自己面前放的银子,不开口也不拿,只是看如烟一眼,又望何深一眼,如颜当然知道他的犹豫,“现在我是主子,难不成我的话不好使?” 见如颜板起脸,小五眉目也拧了起来,这十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啊,纵是主子是真心为掌柜好,可是这毕竟是掌柜的事,他也不好帮着做主啊,恩情太重了。 何深看出如颜是真心,起身跪在如颜面前,“主子对老奴的大恩大德,奴才一辈子也还不完,就看主子的这片心意,老奴愿一辈子给主子做牛做马。” “何老,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虽然知道古代下跪是常事,可是如颜还是接受不了,一边忙起身扶他。 何深不让她扶,又道,“主子若不收下老奴,老奴便不起来了。” 小五此时眼睛也一湿,“主子,你就应了掌柜的吧,小的被掌柜的收养这些年,也不见一个像主子这般对人好的。” 说完,也跟着跪了下来,“小的也愿在主子跟前一辈子做牛做马。” 难怪小五这般对掌柜的,原来也是一个苦命的人。 如颜又一次去扶何深,一边道,“什么奴才不奴才的,颜儿也是孤儿一个,若何老不嫌弃,就认颜儿为干女儿吧,以后是一家人,不要主仆之分。” “主子,使不得啊。”何深感动的老泪纵横。 如颜也很僵硬,“若何老不同意,那么何老的心意恕颜儿也不能接受。” 见此,何深是知如颜是真心诚意,也不再拒绝,更不再惶恐,只觉这辈子,自己终是有福气的,老了老了,还认得一个如此好的女儿,即使现在四,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就这样,如颜在逃出王府的第二天里,认了亲人,又收留了小宝做儿子。 以后的几天里,小宝曾经的邻居陆续送来了如颜定下的布匹,如颜深知对这古代了解不深,跑腿的事情都交给了小五,而小宝也慢慢接受了新环境,却是只顾与如颜亲近,深知连晚上都与如颜同睡。 如颜设计了几款一次性睡衣,与现代宾馆的倒是相似,只是衣袖和裤腿都换成了长的,把样子递给小五请来的手工师傅后,手工师傅以为是穿在内的中衣,还提出建议说太肥大,如颜只是轻轻一笑,自己的用意,她们哪里会知道。 请来的装饰师傅,也在如颜的指点下,把楼上的每个房改床拆了,改成了全铺成地板,之前如颜特意让小五找了木工师傅,把龙骨架和地板详细的描绘了一下,不期然这木工倒真的做了出来,而且这铺的地板也全是天然并没刷漆,真正的木色,一进屋就能闻到树木的味道。 当然,如颜还留了一个心眼,龙骨架和打磨的地铺是分两个人做成,只怕在古代用地板的,她这还是独一份,想来这一点特别之处,就会很吸引人。 见床都被拆了,何深不明白,却也不多问,深知这个女儿主意多,倒是小五又坐不住了,看着床被拆到后院都被当成柴火用,好一阵子心疼。 八个客房都从重铺成了地板,最后又让小五买来上等白纱,在原来床的位置处一栏,隔在白纱的那边看,都有一种朦胧的感觉,这也正是如颜想要的。 楼下吃饭用的桌子也都换了,并不是分开来,而是两条长长连在一起固定的桌子,桌子两边都摆了桌椅,人一进来,看着倒是干净利索,不过就是太普通了点。 如颜让人做的睡衣也送回来了,平日晚上她倒是自己穿一身,觉得很舒服,一晃过去了半个月,一直在花钱,却没有进账,如颜带出来的一百两银子,也花去了一半。 一天晚上吃饭时,一商讨,定下来下个月初一开业,数数也不过还有七八天的时间,最后只差饭食方面了。 第二天,如颜让小五子找会编炕席的人,人来后,如颜把榻榻米的样式简单的说了一下,才让他回去试着编了一个来。 当天下午编席的人就来了,手里拿着编好的席子递给如颜,手工一看就是一流,让如颜很满意,拿了定钱让他再编七个过来。 当天第一个编好的榻榻米放到了客房后,何深和小五才明白这是用来当床的,两人嘴动了动,愣是没有说一句话。 在如颜眼里这榻榻米是好的,可是在古代人的眼里,这炕席不过是穷人家铺炕用的,而如颜的这个炕席唯一不用的便是比平常人家用的要厚一些。 最后将买来的红色绸缎做的被子又叠好放到榻榻米上,客房算装饰完了。 厨师的招工贴出去倒是有几个人来应征过,却没有一个让如颜满意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没有人会做面食。 她原本就打算开牛肉面馆,不会做面食招来又有什么用。 把这个原因和小五何深说过之后,老何笑的一脸深邃,倒是小五激动的站起来,后来如颜才知道,这掌柜的身子好的时候就做拉面,倒是把这手艺教给了小五,只是会拉面是一回事,做的好不好吃就是另一回事。 家里有这么一个现成的厨子怎么可能招人,当晚就让小五露手拉了一回面,当然是买好了牛肉,吃得小五子连连叫好。 就连何深向来病着没味口,当晚也多吃了半碗。 如颜暗庆自己在现代偷完东西后,其它的时间都在研究吃的上面,看来人馋还是有好处的。 日子转瞬即逝,明天就是初一开业的日子,客栈的名字也换成了如颜取的颜之家,一切都准备就绪,只等着明天开业,却在放完迎来了第一拨客人。 而且这客人,还与如颜有过一面之缘,正是如颜在西山寺庙里曾遇过的冷面桃花眼男子。 51 看着拥进店里的两个身影,其中一个一眼就被如颜认了出来,倒是小五一直当店小二,也机灵,忙上前客气道,“几位客官,小店明日才正式开业。” “哪有你们这般做生意的,还把客人往外赶。”粗野男子上前喝道,一边转身对冷面桃花男请示道,“主子,你看……” 从他瞬间转变的态度,看得出来,后面那个是主子。 冷面桃花男眼睛只看向如颜,眉目一拧,如颜就知道自己虽一身男装,怕他也是认了出来。 “不知客官住店还是打尖?”反正明天也要开业,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也不差先一步。 冷面桃花男倒没有开口,身前的粗野男人倒是又询问道,“主子,这地方简陋,不如换一家地方吧。” 如颜秀眉一挑,好你个奴才,之前不让你住,你还大声训斥,让你进来了,你倒又嫌弃起来了。 当所有人目光都放到冷面桃花男身上憋着气等他开口时,只见他才扫了店里面一眼,然后一转身,华丽丽的离开。 看着一主一仆出去,小五跟着去关门,倒是有不满,见何深摇了摇头,才闭嘴没有说什么。 如颜倒没有当回事,只觉得那冷面桃花男定是还记得那日在寺庙里的事,而心存不悦,何以堪他的衣料,定是有钱人,哪里能住这种地方。 自己这地方虽重新装饰,却只针对过往商人,挣的是急钱,并不指望着这些大富大贵之人会常住。 关了门,让小五送上热水,如颜给小宝洗了脚,换上中衣,才将他放到床上,之前小宝像个小大人,跟了如颜几天,倒真真的做回了孩子。 在外人面前小宝都是叫如颜爹,背后也是改口叫娘,孤独的一抹灵魂,在这个世间有了亲人,也让如颜心里暖和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让小五将客栈牌匾上的红布一扯,就算是正式开业了。 因为贴出去的招工启示引了不少人注意,倒是有不少人看开业了,进来点吃食,却听说只有牛肉面后,不觉得有些失兴,又坐下了,只能点了一碗。 可吃了后,连连满意的点头说好,倒也不再嫌弃吃食只有一样了,又因为是昼夜店,随到随时就能上来热面,倒也算是一个优点。 晚上,少有经过的商人吃过面邀休息两三个时辰,到客房后,看着新奇的东西,眼前一亮,躺上去又舒服,又不用付整天的房钱,也很满意。 如颜知道并不是自己的面做的有多特别,只是古代人的吃食做的很简单,哪有面汤会用牛骨熬了几个时辰的,就凭这一点,这面也有好吃。 毕竟其他地方热汤面就像水汤面一样,只有咸淡,跟里有什么滋味。 如颜店里的牛肉面不贵,五文钱一碗,对于来往的的商人来说,这五文钱不算什么,而且每碗面都会放两块牛肉,猪肉是二十文一斤,牛肉是三十文一斤,能花五文钱尝到牛肉,也算是一个亮点了,对这京城里的一般人来说也不算贵,吃的好又实惠,只两三天,名气便传开了。 开始面里放牛肉,小五和何深都不同意,毕竟一碗面才五文钱,虽然在他们的想法里已算是多的了,以往他们卖的面也不过一文钱一碗,可是这虽五文钱,却还要放着两块牛肉,哪里还能挣钱。 如颜只好给他们算了一下,买来的牛肉要先放在汤里熬着,最后才拿出来卖,他们的面要用牛骨汤,就得用牛肉,想来牛肉的量也就要大,一天怎么也得二斤牛肉,这就要六十文,可这些牛肉要单出来卖,怕是卖不出多少,自己家里留着吃,对于现在的生活水平,还太奢侈,倒不如放在面里,吸引客人,还能多挣些钱。 听如颜这么一解释,众人也不再多说什么,倒是小宝是最高兴的,每天都能吃到肉。 店虽不大,却也有了点名气,每天都可以卖出五十多碗的面,算一算一天也能挣上一两多银子,再加上客房,如颜将做好的一次性睡衣又让小宝去推销,只要有人住店,就会让小宝带着睡衣进去,一套亚麻干净睡衣,才二十文钱,在这里来路过的商人大都洗完澡还要穿上自己的衣服,如颜的这一个特色,倒是让很多人都高兴,衣服每次都看卖出去,去掉成本和手工,一件衣服也能赚十五文钱。 每天都在挣钱,可是这些钱对于如颜的梦想来说,实在是太渺小了点,每天小五忙着拉面,店里又没有别的小二,如颜又招了一个跑堂的,掌柜的病因为有钱买药,也慢慢好了起来,颜之家的名气也慢慢被传开,每天店里的人都不断,一些人来的晚了,倒没有地方坐。 这天,同样是客满,如颜倒是极少露面,只躲在楼上的客房里想着点子挣钱,而且能一夜之间的那种暴富才好。 下午,才带着小宝到楼下,此时客人也少了,只有角落里还在攀谈的几个人。 “这一打战,不知道又要几年,苦了咱们这些做百姓的,又要多交税了。”其中一个人吃了一口,才叹声道。 如颜一直没有打听过实事,听到这话,才拉着小宝坐下,小宝只是静静的靠在她怀里,侧耳听着几个人聊天。 “以为今年收成好了,也不用紧着手,哪知这野蛮的族人又开始抢东西杀人,这好日子也没有过上几年啊。”另一个人也放下筷子。 第一个说话的回道,“之前是和硕亲王在边关五年,才换来五年的边关稳定,咱们这是离京城近,虽税收多了点,却比那些在边关地方的人要好上一些,总不用天天提心吊胆的。” “是啊,何况和硕亲王如今又亲自去边关,野蛮族也不会再猖狂了。” “吃吧,吃完了买完种子就得回去了,不然城门要关了。” 两人不再说话,很快的将面吃完,给了钱离开,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如颜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难怪自己能安稳过到现在,原来富察明瑞出征了,是不是说自己现在真正的安全了? 正当这时,只见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走了进来,其中身材胖的那一个,还没有说话,上前一腿先将眼前的椅子踹倒。 一边骂嚣着道,“这里谁是管事的,给肥爷出来,在不夜街开了新店面,敢不和肥爷打声招呼,是不想在这里混了是不是?” 如颜抱着小宝坐着喝茶,见新招的跑堂小六迎了上去,点头哈腰道,“原来是肥爷,快里面坐。” “你算老几,去把你们掌柜的找出来。”肥爷身后另一个瘦高的上前,一把推开小六。 其中另一个也骂道,“妈的,还不滚开,挡了肥爷的路,要了你的狗腿。” 小六冰晶也是一个菜十四五的孩子,家里有一个老母亲和妹妹要养,穷人家的孩子哪里有正经名字,小六这也是如颜觉得好记才给取的。 “原来是肥爷来了,您消消气,和他计较岂不是是了您的身份。”掌柜的听到动静从后面迎了出来。 一边对小六使眼色,“还不给肥爷泡茶去。” “肥爷这边请。”何深一边将三个人请到桌旁坐下。 肥爷一笑,“我倒是谁开了这家新店,原来是老何头,看来你这阵子是发财了,爷正好手头紧,先拿些来花花吧。” “平日里只听说过借钱花的,倒没有听过拿钱花的,这京城里果然是与众不同啊。”青苗淡雅的声音,一抹白影和一抹蓝影走了进来。 52 如颜用眼角打量着进来的两位男子,白衣一身秀气,文质彬彬,手拿一把白扇,只是与气质不相符的长了一双灵活可爱的大眼睛,这双眼更适合长在几岁的孩童身上,因为这一双眼睛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少了一丝沉稳和威严。 倒是蓝衣男子,刀削的脸上,一双杏眼,眼神炯炯有神,唇薄而性感,给人的感觉如和煦的春风吹过秀发一般,让人亲近。 两人长相也算得上上等,又衣着富贵,倒镇住了肥爷抬出要打人的手,脸色微僵,其实也降了几分,“爷的事,哪容你们来多管。” “是啊。”原来刚刚说话的正是蓝衣男子,他笑道,“这位爷继续,全当楚某刚刚没有开过口。” 这样一说,他身边的白衣男子可不同意了,眉头微蹙,脸色紧绷,“楚兄,光天化日之下,这样岂不是在助长恶人气焰,大丈夫要有所为,有所不为,做这等欺行霸市的举动,岂是大丈夫所为?” 如颜喝着茶,听这话就知道这白衣男子是个书生,说起话来也文绉绉的。 “呵,小白脸,爷这辈子倒是还没遇到一个人敢给爷说教的,爷看你是皮子紧了。”肥爷大骂道,一边又对身旁的两个兄弟道,“教训教训这小白脸,让他掂量一下自己有多重。” 被骂成小白脸,白衣男子脸胀的红成一片,抬起来怒指的手也微微颤抖,只重复着,“不可理喻,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如颜忍不住低头嗤笑,这位公子果然是书读多了,和流氓讲起了‘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可见人也是古板的,面对白衣公子文绉绉的怒骂,三个流氓哪是管这些,扬手上去就打。 成大事都不拘小节,白衣公子倒是一副凛然的气节,可惜他这种太过古板的性格,也只能是一个书生,没有大气的感觉。 心念一转间,一旁也同样看着好友笑话的蓝衣公子,已出身,只动了几下,便将三个流氓丢出了店里,外面只听到几个人的哀嚎声。 蓝色缎面的袍子从如颜身旁路过,坐到如颜前面的桌子旁,妙目转动,如初春的笑意,声音圆润高亢,“许兄,何必和那些人计较,岂不是降低了自己的身份,过来坐吧。” 白衣公子一甩衣袖,倒也不说什么,走过去坐下。 瞬间发生的事情,让何深终回过神来,一边吩咐小六子上茶,一边上前行礼,“老夫在此谢过两位公子。” “老丈客气了,若无事不如坐下吧。”蓝衣公子声音里呆着一份柔韧。 何深多精明,马上明白了,这两位公子并不是路过碰巧遇到这事,怕也是有意到店里来的吧,看了如颜一眼,见如颜点点头,才客套几句坐下。 何深与如颜两人之间的动作虽小,却还是被有心人收入眼底,正是蓝衣的楚文才。 此时小六已泡好茶出来,何深给两人先倒了茶,最后才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茶其实是用橘子皮、枸杞、红糖做成,本该是冰糖,可这古代根本就没有冰糖,所以让如颜换成了红糖,味道也不错。 “老丈的茶很特别。”蓝衣男子放下茶杯,微微一笑,双眸璀璨。 开店也有些天,问这个的人也不少,何深倒也不慌,客套道,“公子夸奖了,不过是些小东西罢了,还入不了公子们的眼啊。” 白衣公子还一直在气头上,不过喝了茶后,脸上的郁气到死少了几分,听掌柜的这么客气,不由得谬赞道,“老丈的茶可是晚生头一次喝过,果然外面传言不假,这颜之家店面虽小又简陋,可是却独有一番风味。” 何深被夸倒也不骄傲,仍旧客气道,“公子夸奖了。” 楚文才眸子一斜,目光望向如颜,正与如颜的视线撞到一起,如颜倒也不慌,平静的将视线移开,心却乱跳起来。 那璀璨的眸子里呆着的捉弄和笑意,她绝对没有看错,心里涌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蓝文才声音清晰的开口道,“在下楚文才,或许老丈有所耳闻,今日到这里,是有事和老丈相商。” 何深脸上一惊,忙又起身失礼,“不知是楚家家主到此,是老夫无眼了。” “老丈客气了,快坐下吧。”楚文才明明对着何深说的话,可一旁偷听的如颜总觉得他目光在看向自己。 能让干爹这般恭敬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如颜倒有些好奇起来,这些日子的接触,看得出来干爹并不是恶意奉承的人,今日这般举动倒有些让人意外。 “楚家乃宏大王朝第一大经商世家,今日让家主亲身到小店,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何深激动双眸闪亮。 楚文才说客气了,倒是一旁的白衣公子嗤鼻一哼,一脸的不以为意。 古代读书人都一副圣人的架子,何况历来都认为,君子远庖厨,秀才厌阿睹,孔乙己穷得没饭吃没衣穿,整个人在打莲花落,照样有理由看不起咸亨酒店的伙计。 对于现在的宏大王朝虽不了解,如颜却也觉得社会阶层的划分,,仍然是士、农、工、商这四个,商人虽不是害虫,却在最尾巴上。 被人看不起也情有可原。 不过一个迂腐古板的书生,能和一个商人称兄道弟,这样的搭档,倒也让如颜好奇。 这碑称作许兄的书生,可说得上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古板的秀才思想,明明一副瞧不起商人的模样,又与楚文才称兄道弟,怎么能让人看着不矛盾? 如此,许书生给如颜的第一印象就不怎么好了,既然一副圣人的模样,却又同流合污,这人不是在打自己的嘴巴吗? 楚文才的杏眼生辉,“实不相瞒,这次来小店,也是有事要与掌柜的相商。” 这已是他第二次提这事了,眼前的又是宏大王朝的第一财主,在商界哪个不知?全国各地都有楚家的生意,方方面面,怕没有楚家不涉及到的。 何深忙道,“”楚公子客气了,楚公子这样的谋之人,不知道要与老夫商讨何时? 与第一经商奇才商讨事情,那可是天大的面子,此时何深哪里还有时间看如颜的眼色。 如颜心下着急,那楚文才一看就是只狐狸,干爹现在是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最后还不忘记对人说一声谢谢。 53 不过,如颜也看出这叫楚文才的男人虽和何深一直在说话,眼神却注意这自己,所以她没有动,只看过去一眼,便收回视线。 楚文才手把弄这茶杯,不紧不慢的 开口道:“宏大王朝与赤国一战,苦的也是周边的百姓,楚家作为第一经商世家,和众商家商讨后,决定不夜街每家商户捐出五百两银子,送到边关扶助百姓,也是和展柜的打声招呼,三日后楚府摆酒席,还希望掌柜的不要忘记。” 何深一愣,“五百两?楚公子,你也看出来了,老夫这家小店,即使把店面都卖了也不值五百两啊。” 楚文才不悦道,“为商者要积德,掌柜的可别忘记了,这不夜街是每家都要出的。” 呀呀呀,如颜一挑眉,募捐不是自愿的吗?这怎么看上去倒像是抢啊?和刚刚那三个流满有什么区别啊?看着人模狗样的,现在也只有狗样了! 这明晃晃的威胁,何深怎么听不出来,你要想在不夜街还混下去,就得拿钱。 眼前的大财主谁敢得罪,朝廷也要给三分颜面,如今家主亲自上门,何深急得像上了锅的蚂蚁,额角也出了汗。 “掌柜的是舍不得银子,还是做不了主?”楚文才别有意味的开口。 听他这么一说,如颜心下了然,这人怕是看到之前她和合身的眼神交流了,只是好奇,不过是彼此看了一眼,他又怎么如此肯定自己就是这里当家做主的? 何深诧异的一顿,“楚公子何出此言?这五百两银子老夫这辈子都没见过,是真的拿不出啊,还希望公子给一条生路。”   楚文才一砸嘴巴,“听掌柜说的话,怎么倒像是把楚某说成强盗了?” 何深脸一白,忙起身赔罪,“公子多想了,老夫怎么敢说公子是强盗,公子家世,怕府里用的一个茶碗也值五百两银子。” 说完,何深抬衣袖抹了把头上吓出来的冷汗,得罪了眼前的主,在经商这个行业就不用混下去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许书生站起来,看着楚文才的语气里带着一份冷劲,更没有了先前的客气,“楚兄,你这与之前的三个地痞有何区别,即是为了边关的百姓募捐,却又强迫别人卖身卖店,许某怕与你不是一路人。” 转身许书生双手握拳放在身前,对着何深鞠躬,道,“让老丈为难了,为边关百姓募捐,老丈只凭自己能力即可。” 不等何深开口,他起身对楚文才衣袖一甩大步离开。 如颜看着只眼里闪过诧异,还以为两人是好友,原来是因为募捐才走到一起,看来许书生对楚文才也是忍了许久,此时倒要看看楚文才如何下台。 “楚公子……这……”何深一脸的尴尬。 楚文才站起身,语气倒坚定,“三日后楚府摆席,掌柜的不要忘记到。” 说着,一边从衣袖里拿出一张请帖放在桌上,对于许书生不给他颜面,他根本没有一点不悦,如颜也看出这是只修行很深的狐狸,只是不明白,这样一个府里茶杯也值五百两的人,为何非要到他们这小店里逼迫五百两银子? 楚文才起身往外走,如颜也带着小宝站了起来,两人虽走,却是方向相反,一个往里一个往外,擦身而过时,如颜明显感到一双眸子射向自己,待听到脚步声出了门,嘴角才扬起一抹诡异的笑。 何深对小六子使了个眼色,小六子忙跑过去关店门,如颜回头道,“关门做什么?难不成因为他咱们还不做生意了。” 一边回头看何深,“干爹,你同颜儿上楼。” 留小六在下面看店,又将小宝打发到后面找小五,如颜才和何深进了房间,门一关上,如颜便将衣袖下手里攥着的钱袋拿出来掂量了一下,将里面的银子往桌上一倒,是四个元宝,足足二百两。 “颜儿,这是哪里来的钱?”很深有种不好的感觉。 “女儿捡的。”当然是刚刚从某个人身上捡来的。 何深拭了拭额上涌出来的冷汗,“不会是从楚公子身上捡来的吧?” 如颜嘿嘿一笑,“干爹倒是会开玩笑,这捡东西哪里捡到别人身上去的。” 何深明显松了一口气,“不是就好,不是就好,那楚文才是宏大王朝第一首富,人却是极爱记仇的,传闻他府内的小厮因母亲有病,在账房借了一两银子,账房忘记了写借条,小厮觉得这一两银子对于楚房怕连施舍给乞丐的也嫌少,何况借钱那天帐房里只有他和账房先生,最后边没有承认,这事被楚文才知道了,竟然暗下使计让小厮打破了一个茶杯,听说那茶杯还是个黑陶,小厮一辈子做牛做马也还不上啊,这才后悔当初为了一点小便宜而得罪了家主。” 何深说完一脸的惋惜,又是摇头,感慨颇深的样子。 “既然他是第一首富,为何还逼迫咱们出这五百两银子?” “他是第一首富,更是这宏大王朝最吝啬的人啊。”何深一脸惋惜,“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听说他在府里,每顿饭只吃咸菜和馒头。” “噢?那他既然是这么吝啬又爱记仇的人,干爹之前和他说话,颜儿有听干爹提到他们府里一个茶杯就值五百两,会不会让他误会干爹拿这事暗示他记恨府里小厮一事啊?”如颜好笑的看向何深。 何深一怔,脸越来越白,如颜暗叫不好,这玩笑是开大了。 “不过,他还真是吝啬的人,在咱们店里喝过茶水还没有付银子吧?”如颜马上换话题。 可这话题更加证实了传闻中楚文才吝啬,既然吝啬是真的,那么爱记仇也是真的了?何深脸色已无了血色,摇摇晃晃的起身,如颜叫了他两声,他也没回就出了屋。 如颜看了摇摇头,这干爹倒是很情绪化的一个人。 传闻?这事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吧?如颜把玩着四个元宝,若他真是那样的人,要是知道她偷了他二百两银子,她岂不是不用活了? 不过,怕他想破头也不会猜到她身上,她是什么的,这可是老本行,要是偷个钱袋就会被发现,她就不用混了。 思忖到这里,如颜眼睛一亮,还做什么生意,不如做回老本行算了,以自己的身手,不成为江湖大盗,也会闯出一些名堂来。 眼前豁然开朗,如颜心情也打好,说干酒干,放起三个元宝,下楼看只有小六坐在下面,交代了几句,便出了门。 54 不夜街上最大的妓院,就是万花楼,更是唯一一家,这不夜街之所以如此繁华,正因为这万花楼而起,全京城里的妓院也比不过万花楼的排场。 里面的姑娘普通货色也要比其它妓院美上几分。 这不夜街上一入夜,原来冷清的街道也变得喧哗起来,进入万花楼,你会发现这里面才是真正的人声鼎沸,莺歌笑语,好不热闹。 老鸨脸上带着厚厚的粉,一走路甚至都能看见粉往下掉,老脸笑得嘴也合不上,在大厅里打转,如颜进来后就选了一处角落,身旁是跑堂介绍来的姑娘。 这妓女满身的胭脂味,每一靠近如颜,都让她拧起来的眉又深了几分,只好强做颜笑的随便应付几句,眼睛却一直在大厅内的每个人身上打转。 最后目光落到一衣着华丽,正一视无人扬起下巴逗妓女的青衣男子身上停下,之间他四周还坐着几个男子,虽衣着华丽,却都一脸奉承的对着青衣男子说着什么。 看到是一条大鱼,如颜瞬间就来了精神,思忖着腰怎么能人不知鬼不觉的将他身上的钱‘捡’到自己身上来。 偏巧这时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一抹身影,正撞向青衣男子衣着,这突来的举动,根本让人无法来得及反应,那一桌酒杯撞翻,也不知谁推了谁,青衣男子被压在最下面。 众人看不明白,如颜却看得明白,好不巧,竟然遇到一个同行,只是这样怕人还没有出了妓院就被人拦住,实在是太冒险。 大厅被这一搅。众人哪里还和妓女逗趣,都探着脖子过去看热闹,那撞了人的身子趁乱起来就往人群外挤,刚挤出人群,就听到有人大呼有贼。 妓院老鸨正好在大厅,在这种地方什么事没有遇到过,马上明白怎么回事,马上喊道,“把门看好了,谁也别放出去。” 妓院大手脖大腰圆的四五个马上排成一排的拦在门口,一脸凶相的目扫着大厅内的人。 “请各位客官稍安勿躁,老奴这厢有礼了,待抓住了贼,咱们继续乐呵。”老鸨摆着屁股,脸上带着笑意,声音里却夹杂着一丝犀利。 “楼里的姑娘们和客人们分两边,以好让老奴在最快的时间里把贼找出来,想来各位都是常客,也不希望万花楼在京城里的名声被一个贼破坏了。”老鸨对众人福了身子,手一摆。 在客人里的妓女果然都听话的一个个走了出来,就连如颜身边一直献热情的妓女,也不再献媚,走了出去。 这样一动,客人们里也有了骚动,如颜这是角落,也被涌进来的人,看着客人和妓女分两边站好,如颜倒好奇了,这老鸨要怎么抓出这个贼来。 正在这时,如颜灵活的感官,马上发觉自己的腰被人撞了一小下,嘴角一动,手往腰间一探,逃出来的正是一叠厚厚的银票。 如颜往身旁一看,四目相对,彼此以眼神衡量对方,如颜撇撇嘴,今天倒有人把银票往她身上送了,见对方猥琐的眸子带着得意,如颜还给他一个谢谢的眼神,看他瞬间一愣,才低下头翻开手里的银票。 这贼竟然知道出不去了,只好来个栽赃嫁祸,不过换成别人会怕,可如颜是什么人?正愁着不知道怎么下手,银票就被送上门来了,这样的好事可不多啊。 银票每张都是一百两的,总共二十张,也就是两千两,她咂咂嘴,看不出那青衣男子还真是有钱。 将银子塞进怀里,如颜轻松的喝着茶,一旁的贼人偷钱时并没有看到是多少,这如颜在桌下翻银票时,他才看到是两千两,两眼此时全是贪婪之色。 “我现在叫人,你马上就会被捉到,信吗?”贼人坐下低声威胁道。 如颜闻言点点头,“你说的对,那要怎么办呢?” 见如颜是个软柿子,贼人诱哄道,“若钱财带出去了,我拿九你拿一,若不然我现在就喊人。” 如颜嗤声一笑,摇摇头,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可是我一份也不想分给别人,怎么办呢?” “那就怪不得我了。”贼人冷哼一声,扬起下巴,斜瞄着看如颜的态度。 如颜双手盘在胸前,也同样扬起下巴看着他,“你喊吧。” 贼人恼,反正这钱财也没有想过能带出去,见眼前的小子一脸的挑衅,不再做别的想,大喊道,“贼人在这里。” 一句话,果然将众人的视线都吸引过来,最后由贼人看去的目光,最后落到如颜身上。 老鸨被打手拥着走了过来,眼睛在如颜身上打量一番,眼睛微微一顿,才看向贼人,“这位爷刚说的可是真话?” 贼人点点头,“共二十张,每张都是一百两的银票。” 青衣公子不是别人,正是第一大财主楚家的表少爷楚忌,众人当然知道有钱,可是听到这个数目,还是忍不住低呼一声。 这时楚忌也被人拥着挤了过来,接话道,“不错,看来果然是他偷了本少爷的钱,来人,抓起来,送官府。” 如颜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一脸不屑的看向青衣公子,慢声道,“捉奸捉双,捉贼拿赃,就凭借他一人言辞就要将我送官府,光天化日之下,难不成还没有了王法?” 面对如颜的气势,震的围观的人重新打量如颜,这般清秀模样的公子倒也是少数,只是看他一身衣服并不是很值钱,也有些犹豫不决。 “嗯,这位……公子说的对,表少爷,不若先查看他身上有无赃物再定夺也不迟。”见老鸨帮自己说话,如颜倒是一怔。 “好。”楚忌对一旁的人招手,“给本少爷搜身。” 而之围着楚忌的一个男子走上前来,如颜冷喝道,“放肆,本少爷也是你们能搜身的?” 笑话,被他一摸,不就知道自己不是男人了吗? “怎么?难不成怕了?”楚忌一脸不屑的问。 横了他一眼,被着眼睛一瞪,楚忌打了个冷战,怔是没敢在说话,这时如颜当下看向贼人,问道,“这位公子为什么这么肯定银两就是被我拿了?” “哼,我亲眼看你查了银票塞到怀里的。”贼人一笑。 如颜冷笑道,“可我也听说过贼喊捉贼,这位公子如若不怕可把你腰间塞的东西拿出来让大家看看。” 对上如颜含笑的眸子,贼人愣了一下,虽明明亲眼看到银票是塞到他怀里,可是被他这么一问,心里还是不由得打颤。 大约过了几秒,贼人才一脸涨红道,“你说贼喊捉贼,老子还怕了你不成。” 说完,手就往腰间掏,恼羞成怒的脸惊愕的嘴也没有合上,众人一看,似也明白了怎么回事,这时四周传来低低的议论声。 “怎么了?掏出来让大家看看。”有好事的喊道。 “是啊,难不成现在怕了?”又有人吆喝。 楚忌也不全是长着一颗脑袋,对一旁的人使了个眼色,之间两个像是小厮的人走过去,不顾贼人的挣扎,把腰间的东西掏出了,正是那厚厚的一叠银票。 人群里炸开了锅,果然是贼喊捉贼,贼人见事情败露,又看如颜脸上的笑意,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怒瞪向如颜,“敢玩老子,老子绝不会放过你。” “还不将人送官府。”老鸨对身后的打手吩咐道。 这才将贼人架出了万花楼,远远的还能听到贼人的骂喊声。 “真是对不住,冤枉公子了。”道歉的倒是老鸨。 如颜客气道,“不碍,要是道歉,也该是这位公子,不是吗?” 说完,看向被人拥着要离开的楚忌。 楚忌本就冤枉了人,又是在这么些人的面前,让他觉得丢了面子,见如颜揪着不放,冷笑,“你可知道本少爷是谁?要本少爷给你道歉,你不看看你是谁?” “我 是不知道公子是谁,不过听众人都称公子表少爷,公子又姓楚,上妓院身上能带这么多的钱,若我猜的没有错的话,公子该是楚府的表少爷吧?”如颜说完眼角不意外的扫向楼上一处角落,嘴角一扬。 楚忌本就是靠楚府表少爷的身份妄自尊大,目中无人,见被人能推出身份,也洋洋得意,“你既然知道我是楚府的表少爷,还敢让本公子道歉?” “即是楚府的表少爷,更该谨言慎行,作为第一首富,如此居功自傲木工一切,莫不怕招来朝廷的忌惮。”如颜这话当然不只说给眼前的表少爷,当然还有楼上角落里的楚文才。 楚忌脸色一沉,“哪里来的狂徒,敢这样说本少爷。” 然后对一旁的老鸨问道,“妈妈难不成不做本少爷的生意了?” 意思很明显,让老鸨赶人。 如颜倒也是来了脾气,一甩衣袖,道,“用不着赶,本公子还有自知之明,楚表少爷保重。” 怒气的鱼初见擦肩而过,不理会身后传来楚忌忘乎所以的叫嚣,在众人看怪物的目光中,如颜出了妓院,开始时还慢慢的走,在走出妓院一百米左右,将手里的两百两银票塞进怀里,小跑起来。 猪头,也不看看他得罪的是谁,她岂是让人随便占便宜的人。 楚府不是要五百两吗?那就羊毛出在羊身上吧。 如颜高兴没多久,就听到身后传来吵闹声,暗叫不好,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身下的脚步也不由得加快,正巧与对面迎来的人撞到一起。 偏不巧,两人双双倒地,被如颜压在身下的人,双手顶在如颜的胸口,正好是握到如颜胸前的两个柔软地方,如颜还没惊呼,倒是身下的人忙收回手惊呼起来。 55 如颜低下头,借着灯光一看,好嘛,这不正是那古板迂腐的许书生吗? 听到后面的脚步和追喊声渐近,没有考虑的机会,如颜快速的将银票塞到许书生身上,然后利落的起身,理了衣服,才伸手去拉许书生。 许书生避开如颜的手,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拍着身上的泥土,借着灯光一看,他的脸红的像被煮过的螃蟹。 开始如颜还一头疑惑,再一回想,明白了怎么回事,看来这许书生的古板思想又上来了。 “许公子你没事吧?”如颜见他这般,忍不住怪声的问道。 这一次,许书生的耳朵都红了,他抬起头,一双眸子看向如颜,秀眉一拧,然后惊讶道,“是你。” 看来他记得在颜之家见过自己,如颜点点头,却还是继续逗他,“许公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被如颜称为古板许书生,正是宏大王朝丞相之子,被宏大王朝称为第一才子的许经商。 要说丞相读了一辈子的书,为人公正廉洁,堂堂一个丞相,府邸和平日的花销,连一个地方的知府都不如,一生又只娶一位妻子,就生下许经商这么一个儿子。 孩子还没有出生就下定决心,绝不让儿女走自己读书这条路,自己吃多少苦自己明白,若不做到这个位置,怕生活也不用只靠每年的那点俸禄。 所以给儿子取名也俗气的叫许经商,更是希望他成为一名商人。 可惜,天不遂人愿,许经商学而不厌,成了有名气的才子,对经商是一点也不懂。 为人又恪守规矩,行为举止拘泥陈腐,有着秀才的傲气,不与没水准的人拘同。 许经商在发现眼前撞自己的是女子,又一身女扮男装,就已让他皱眉了,可再看这女子的言谈举止,忍不住恼道,“堂堂大家闺秀,竟没有一点女子该有的矜持,世风日下啊。” 如颜挑挑眉,“古语有云,男女授受不亲,刚刚许公子碰到了……公子该对奴家负责吧?” “你……”一提到刚才的事,许经商脸又红了起来,半晌才一副不屑置辩道,“姑娘既然这样说,本公子会负责,不知姑娘家住哪里?府上姓氏?明日当让媒人上门下聘。” 如颜掏了掏耳朵,确信自己没有听错,这书生,脑子还真是秀逗了,不过是碰了一下,就真的要负责了。 “好了,我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你倒是当真了。”回头往后看,见追的人就在不远处,如颜也懒得再都他。 “你……”许经商哪里见过这样的女子,又羞又恼一甩衣袖大步离开。 如颜摇摇头,逗逗这书生也挺有趣的。 正在这时候,后面追的人也上前来,几个妓院的打手还气喘吁吁,其实并没有多远的路,不过路上行人太多,他们身材又胖腰又圆的,根本不好往里挤。 几个人将如颜围住,其中一个怒道,“妈的,偷了银子还想跑,累到爷几个,现在有你受的。” 说完,这一路追的怒气化为一拳就扬了过去,和他们的身材相比,如颜娇小的身子轻轻一蹲,就避开了打过去的拳头,这一拳正落到堵在如颜身后的打手身上。 只听哀嚎一声,人也连连往后退了几步,手捂着被打过的脸颊,骂道,“妈的,没你瞎了眼,打我脸上来了。” 打人的一见如颜躲开,又被人骂,这下火气是越烧越高,伸手就往uyan的脖子拉去,如颜灵巧的躲开,适他天好弓腰的空当,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他的肚子狠狠就是一脚。 如颜踢的目标是肚子,哪里知道这一脚正好踢到他的命根子处,痛得他抱着命根子在原地就痛得跳起来,看的其他几个打手一愣,半天没反应。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眼里还有王法了没有?说我偷了东西,拿出证据来。”如颜扬起嗓门喊道,马上起来好事者的围观,见打手又往这边靠。 如颜机灵一动,骂道,“大家都看看,这几个是万花楼的打手,见我是女儿身,光天化日之下竟要强抢民女,今日这是看上我了,他日你们大家谁家有姑娘上街了被看上了,也会被抢去,这样的做法大家能忍受吗?” 说完,如颜把束头的带子一扯,一头乌黑的头发就散了下来,配上清秀的小脸,真真正正的一个小女子。 扫了几个打手一眼,如颜挑眉一笑,因为她说的话,几个人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这关系到万花楼的声誉,万花楼虽然是妓院,里面的规矩有一条,不得破坏万花楼的声誉,若有犯者,断其手脚筋,所以一时之间几个人也犹豫了。 此时,如颜当然觉得群众的力量是伟大的,只能用力的呼吁,见围观里有人一脸冷漠,事不关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样子,有人却眉慢慢皱了起来。 “好一张厉害的嘴,在我万花楼偷了客人的银子,现在倒传我万花楼强抢民女。”人群分开两边,老鸨摇着腰肢走了进来。 听了这话,人群里低低议论起来,有的相信有的指指点点,如颜不急,笑问道,“妈妈说我偷了东西,那么证据呢?” “姑娘既然要拿出证据,不知可否让我再次搜姑娘的身?”老鸨一脸的势在必得。 银子早就塞到许书生身上去了,如颜岂会怕她,身子一挺,“来吧。” 看到她有事这样的爽快样子,老鸨眼睛一眯,她可是老江湖,何况刚刚在妓院里上演的一幕,心下了然,怕这时搜也搜不出东西。 可骑虎难下,又没有退路,眼睛一动,有了主意,笑道,“那我可搜了,搜出来姑娘可别不认账。” 如颜一直盯着她,早就把她那点小心思猜透了,也不着急,“我是一定让妈妈搜的,只是不知道妈妈丢了多少银子,说出一个数来,要不然难道我身上的银子搜出来也算是妈妈的?那岂不是最后妈妈占了便宜?” 老鸨笑眯眯道,“那姑娘把自己的银子逃出来,然后我再搜,这样可好?” 如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好,那妈妈还没有当着众人的面说你丢了多少银子呢?” 说着,如颜掏出从楚文才那里偷来的四个元宝,这时猛然感到一抹犀利的视线,她向人群中看去,早已寻不到视线的来源。 “我丢的不多不少,正好是银票一百两,姑娘将自己的银子拿出来了,那老婆子可搜了。”老鸨狞笑,就不信弄不过这乳臭未干的毛头丫头。 说完,就向如颜走去,如颜嫣然一笑,看着她站到自己面前,看着她的手往自己腰间摸去,说时迟那时快,如颜在她的手还没有靠近自己身子时,猛然抓住她的手。 “妈妈手里拿的这一百两银票莫不是要来个栽赃?”用力举到众人面前,如颜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一双眸子却射出寒光。 人群哄的一声炸开,一边指责老鸨竟然做出这种事,一边感叹如颜聪明,若不然等这手落到腰间,有理也说不清,不由得众人也为如颜捏了把汗。 老鸨没有想到自己的心思会被看透,又被当场捉住,一张老脸一阵青一阵白,手往回扯了几次,也没有收回来,才发现眼前的女子力气并不小。 看来是自己低估了,原来妓院里就看出她是女扮男装,身边又没有人跟着,连楚表少爷都是分析出来的,定不是京城人,便起来坏心思,满以为处理完表少爷的事情,就可以借机会将她迷倒,这样清秀的姿女,好好培养一下,也能揽一些客。 哪知事情解决后,她没有一刻停留便走,焦急之下,不知听人群里谁说看到她与楚表少爷擦身而过时,摸了一下表少爷,她上前问表少爷是否少了东西,才发现刚找回来的银票又丢了。 想到被送走贼人骂的话,她马上明白上了当,派人这才追了出来,她随后跟来。 现在银票没有找回来,自己栽赃不成,又被捉,看着众人的指点和骂声,老鸨已没有注意,现在就是将她送官,也够定罪的了。 扑通跪下,“姑娘,老婆子是心被财迷了,你就饶了老婆子这一回吧。” 见此,如颜暗下野松了口气,虽明白群众的力量是伟大的,但到真张的时候,到底有没有人出头,还是另一回事。 脸上却是一片冷色,低头怒目而视,“妈妈现在知道是被财迷了心智,可若今天我没有发现妈妈的心思,到时候我的下场又会是怎么样?我与妈妈无冤无仇,只是今日这事这么多人都看着,我也不能草草了事。” 眼前的老鸨是什么人,如颜最了解了,若这次放了她,怕以后自己的性命就要担忧了,斩草一定要除根,从四个元宝中拿出一个,看向围观群众。 还没等求人去报官,就见几位官差推开人群走了过来,一边问,“怎么回事?” “小女见过几位官爷。”如颜先福了身子问安。 客气的倒让及危害张扬跋扈的官差也有些不好意思,语气也比刚刚好了一些,“不知道这位姑娘发生了什么事?” 如颜快人快语,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番,又问向围观的众人取证,官差一听,才知道怎么回事,其中两个架起已瘫软在地的老鸨,又交代如颜明日去一趟衙门,才带着老鸨离开。 事情能这么快又完美的解决,是如颜没有想到,总觉得哪些地方说不过去,就像官差怎么能这么巧的来了,可又觉得自己多想了。 56 第二天,如颜还没有起来,就被门外的敲门声吵醒,还有小六的声音,“颜少,有人找你。” 在这地方,如颜哪有什么朋友,更没有认识的人,一听到门外的小六这样说,困意全无,起来穿好衣服,才喊了一声进来吧。 门推开,小六端着热水送了进来放好,如颜走过去,又交待,“下面那么忙,以后这些我自己来就行,不用伺候我,你下去忙吧。” 小六应了一声退出去,如颜洗好后,觉得也饿了,这才下楼,在吃面的人群中,看着那么一抹身影,直直的站着,有点不同流合污的感觉。 如颜走过去,眉角轻挑,嘴角却一撇,“这不是许书生吗?怎么会大驾光临寒舍?” 许经商不声不响的看着她,眼里火冒三丈,想来也是记起了昨晚被调戏,四周又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思忖了一会,谨言慎行道,“不知姑……公子,可方便私下给许某点时间?” 如颜有些奇怪,后从他不耐烦的眼睛里才明白,这书生是在讲着谆谆君子的礼,不与女子一般计较,难怪会这么客气,但是还是顺从他的意思,将他请入了房间。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许公子,不知有什么事要单独说?”如颜打断他的话,再让他这样讲礼法讲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能提到正事。 不过,如颜已猜到他是送银票来了吧? 许经商停下,看了如颜一会,这表情怪异,不知道思了什么,脸一红,低下头,这才从衣袖里掏出一叠银票,正是昨晚如颜塞到他身上的。 “这是姑……公子的吧?”许经商犹豫了片刻,才开口问道。 如颜接过银票,“原来是昨晚落到公子身上了,还以为丢了寻不到了呢。” 两千两啊,现在也算是小财主了,果然还是偷来钱快啊,如颜拿着钱暗暗自习,可许经商看着厚厚的银票,眉却紧紧拧了起来。 “姑娘一个人出门在外,带这些银票在身上不安全吧?何况看姑娘穿着一般,这些银票真的是姑娘的吗?”这也是许经商要单独见面的原因。 身材俊挺,相貌也算英俊,仍旧是昨晚的那件白色月牙袍,如颜不由得重新打量对面的男子,如果不是太过古板,或许还可以成为不错的朋友。 然后,一脸不可置信的反问道,“公子认为这银票不是我的?” 许经商凝望着如颜,没有回答,眉目却微微蹙了一下。 如颜又冷哼了一声,拿着银票坐到椅子上,将银票放到一旁,给自己倒了杯茶,毫不享受的自啜了起来。 这时,许经商的目光也随着她的走动,落到她身上,清秀如未绽放的花骨朵一样的样貌,眉目精致,举手投足间落落大方,从喝茶的气质娴静,看得出来是出自大家。 其实因为现代除了偷,别无他事,如颜无事时就去学茶道,不为人知的外表总会给人一种娴静感。 许经商从小守着君子之礼,哪里这样打量过一个女子,微怔之后,有些不自在,“那许某先退下了。” 如颜甜甜一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公子也说了,现在就这样走了,未免有些轻浮吧?” 小样,怀疑她的小厂就是不能安生,不过夜就是因为他这性格,如颜才知道,将银票塞到他身上,能一分不少的被送回来。 许经商颔首,心急如焚正要说什么,如颜低头潸然泪下,“想我孤女一个,竟被人欺负到闺房里,这天下哪里还有说理的地方,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带着悲凉的声音,让人听了心酸,许经商眼里原来的怒火也降了下去。 “你……误会了,我……并没有他意,真的,我马上让媒人上门下聘,这样好了吧?”许经商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多出一丝苦苦哀求。 如颜泪眼婆娑的抬头凝视着他,微咬嘴唇,楚楚可怜的模样让许经商心微微一动,然后只见那咬唇的嘴角慢慢扬起来,甜美带着笑意的声音随之呼出,“许公子,你又信了?” 看着那双璀璨的眼睛,里面的哀伤和失意早就不见了身影,被狡诈代替,许经商片刻的呆怔之后,恍然大悟,勃然大怒。 手颤巍巍的指着如颜,半晌愣是没有说出话来,心里莫名的怒火让他忘记了之前自己的不屑与女人计较,可是看着面前笑盈盈的眸子,又全无力气。 最后,如颜又看到许书生一甩衣袖摔门离开,虽和上次没有区别,不过以这许书生的古板,这次能摔门,也算是破例了。 “福晋真是好闲情啊。”突然传来一声男子的地沉声。 如颜心中一惊,拿茶杯的手也一颤,就抬起头寻声看去,之间房门口站着一人,正是楚文才。 听他叫自己福晋,如颜愕然,继而心底隐隐升起一抹不好的感觉。 犹豫片刻,如颜才张口结舌道,“公子刚刚说什么?” “司徒如烟,和硕王府正福晋,太后寿辰钱,恼和硕亲王将气送到山上,而半夜出府,现在是颜之家的幕后老板,楚某说的没有错吧?”楚文才身子靠在门框上,斜着眼看着如颜笑的有些阴险。 见老底都被说出来,如颜眼角一挑,“楚公子才让我刮目相看,原来是深藏不漏啊。” 想你一个商人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你会玩阴的,如颜当然也要旁敲侧击一下他。 楚文才颇有些意外的,没有想到此时如颜还能如此冷静,而不忘记反击,眼里升起一抹两色,难怪那张家伙会这么紧张眼前的女人,倒是有趣。 如颜对上楚文才的视线,一言不发,表情认真,让楚文才的心里生出一抹异样的感觉,不由得莞尔一笑,落落大方的走进去,在如颜对面坐下,尽自倒了杯茶,一口喝掉,又倒了一杯,才小口啜了起来。 “楚公子倒是客气。”如颜神色自若的看着他。 “明瑞找你找的很辛苦。”楚文才抛出一句话。 如颜本能的瞪向他,明瑞两字让她如遭雷击的呆愣住。 下一秒,心下苦笑,难怪……原来他们是认识的,怕还是好友之类的吧,不然也不会能如此亲切的叫富察明瑞的名字。 如颜一个激灵,这才清醒过来,笑盈盈的看着他,“原来楚公子不但经商,还有亲王府这样的靠山。” 想激怒他?楚文才挑挑眉,他可不是许经商那笨蛋,不会因为这些颜面上的东西而失常,看来眼前的小女人还是不明白,无奸不商这句话啊。 其实别人不知,富察明瑞、许经商和楚文才,三个人性格不同,地位悬殊,根本不可能有所交集,可三个人却是最交心的死党。 “福晋,外面终究是不安全的,昨晚万花楼老鸨一事,也该让你明白了吧?”楚文才也不说透。 如颜坐在那里冷笑,难怪总觉得昨晚哪里有些怪,想来官差也是他让人叫来的吧?而且想必他也和官差交代好了,不然官差怎么能那么爽快的问过之后就将老鸨带走了,自己果然是想的太天真了。 “交五百两募捐银两的事,也是楚公子让我回王府的伎俩吧?”如颜声音里带着悲愤。 难道她真的逃不出那个男人的手心了吗? 楚文才不语,只是微微的笑,算是默认了吧。 好狠的手段啊,把她逼得走投无路,最后只能自己回王府了吧? 如颜手把玩着茶杯,有些心不在焉的问道,“楚公子可觉得我会乖乖回府?” 暗下如颜却在分析,楚文才是否将自己的消息告诉了富察明瑞,若没有告诉,自己该怎么让楚文才把嘴闭严,如告诉了,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 楚文才笑吟吟的看着她,目光一转,“福晋总让人刮目相看,想来乖乖回府不是楚某说了福晋就能做的吧?何况这是福晋的家事,楚某作为一个外人,也不该插手。” 他这样说算不算是说他还没有告诉富察明瑞?如颜斟酌着他的话。 这一次如颜笑得亲切,“楚公子客气了,我一个妇道人家,只是小打小闹罢了。” “二千二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打小闹啊。”楚文才垂着眼皮,让人看不清他的眼底。 他既然能找到自己,如颜也猜测他会知道这些,只呵呵一笑带过,并不多在这事上停留,毕竟堂堂亲王府的附近当贼,传出去怎么也不好听,何况以司徒如颜之前的身份,会做贼怕被有心人知道了,也会多想。 “不过,花这点银子昨晚在万花楼买到福晋的大道理,也值了,福晋说是吧?”楚文才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她。 如颜不避讳他的目光,客气的道,“楚公子夸奖了,我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哪里说过什么大道理。” “楚公子,该说的夜带到了吧。”如颜已经开始赶人。 楚文才起身,行礼道,“那楚某就不打扰了。” 在关门时,楚文才还不忘记回过头别有深意的看了如颜一眼,才大步离开。 听到脚步声下楼慢慢边缘到听不见,如颜才长长的叹了口气,她真的可以相信楚文才并没有告诉富察明瑞吗?现在手里这些银子,也可以换个地方,看来这里不能再待了。 如颜在做着离开的打算,三天后,在宏大王朝和赤国的边境上,主帅的帐篷内,富察明瑞手里看着从雪鹰脚下取来的纸条,浑身散发着寒意,让张龙和赵虎对视一眼,猜测着上面写的什么,能让王爷如此动怒。 好啊,掏出府内也就算了,竟然还到妓院里当起了贼,她越是能耐了。 富察明瑞将纸条紧紧的窝在手里,怒喝道,“张龙,你到京城里把福晋压来。” 57 从发现楚文才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如颜就发现似乎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这天正午,自称肥爷的人又带人上门闹事,如颜不压事,反而叫嚣的身子往前挺。 果然,就在肥爷那伙人手落在她身上时,有人冲上来,将几个人暴打之后丢出店里。 “站住。”看打完人就要跑,如颜岂会随他的愿,几个大步向前,拦在他的前面。 见识一个陌生的面孔,这是楚文才的手下?如颜脑海里第一个念头,楚文才为何让人在暗下盯着她?这是如颜脑海里瞬间闪过的第二个念头。 隐隐的,心里却升起一抹不好的感觉。 “是谁派你来你的?”如颜冷眼盯着他。 陌生男子不语,一脸不变的表情,到有点像富察明瑞那种人调教出来的手下,这种想法在如颜脑海里一闪而过,但是她却没有再往这方面多想。 店内吃面的人,眼睛都不由得盯着这边,如颜知道也不好再多说,冷哼一声,“回去告诉楚文才,有些事情别做过了。” 不管自己的话好不好使,如颜觉得此时不警告他一声,心里这口怒气难消。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对于被人盯梢的事情如颜气还没有消,张龙就找上门来,看着面前站着的沉默脸,如颜只觉得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属下见过福晋。”张龙曲膝行礼。 一句话,让何深小五小六一脸的震惊,瞪大眼睛看着平日眼里的干女儿和颜少,小宝也一脸胆怯的靠在何深的怀里,望着数十名身着侍卫衣着一脸无神情的男子。 如颜冷冷的哼了一声,尽自找地方坐下,一边对被惊呆的几个人说,“干爹,你带他们进去吧,过后我再给你解释。” 何深呆呆的点点头,这才带着几个家里人进了后院。 一见店内没有别人,如颜才怒气的一手拍桌子,一边怒喝道,“富察明瑞要干什么?他没有收到休书吗?让你来这里是什么意思?” 想到刚刚张龙带着人进来,把店内的客人全赶走,若不是自己最后用杀人的眼光瞪着他,他只怕把几个跑堂的也赶了出去。 张龙不敢抬头,也不敢多说,只恭敬的道,“福晋,王爷命属下待王妃去边关。” 垂着眼睑,恭顺的不多一句,虽感到身后手下听到‘休书’二字,微微传来的吸气声,张龙眼里却没有一点波动。 当初将休书交给王爷,王爷浑身散发出来的含寒意,直到现在他还记得,怕在战场上也没有见过王爷如此犀利的一面。 普通男子被休也恼怒,何况拿到休书的又是堂堂和硕亲王,怕有史以来,主子更是第一个拿到休书的男子吧? “去边关?我和他现在没有任何关系,我为什么要听他的,还有,不要再叫我福晋,和硕亲王府的福晋我可没有资格当。”想当初他帮着小妾,要送她上山礼佛,如颜就恨得咬牙切齿。 那个鸭霸的男人,他以为她是物品随他摆动吗?她偏不如他的愿,他要东他偏要西,大不了休了她,正如她意。 这里面的内幕,张龙最清楚,听了福晋的话,便明白了怎么回事,这是要和主子斗到底啊,难怪当时主子下令是‘压’而不是‘带’。 想到来时赵虎别有意味的眼神,此时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眼前的是主子,下令的也是主子,哪个都得罪不起,就说眼前的这个福晋,要得罪了她,怕以后不会有好日子过,府里才几日,就将几个侧福晋整理的敢怒不敢言,何况自己还是个奴才。 见兆龙不说话,只恭敬的低头站在那里,如颜可以想和他就这么坐下去,笑着建议道,“王爷身边难不成没个女人不习惯?府里几个眼巴巴的等着他呢,何苦和我一个小女人计较上。” 听福晋这样讽刺王爷,张龙脸一紧,还是不语,倒是身后的几个手下,又是倒吸一口气。 虽没有见过福晋,却知道在大婚当晚自杀,王爷却不计前嫌,尊她为正福晋,此时听她的话,不是在说王爷好女色吗? 敢这样诋毁王爷名誉的,这福晋还是第一人。 不由得对眼前福晋的胆大刮目相看。 张龙已心如明镜,想让福晋心甘情愿去边关是不可能了。 面对福晋的咄咄逼人,不开口又不行,这才沉声道,“福晋今日早些休息,明日便出发,属下先行退下了。” 然后,屈膝行礼后,带着人退出了面馆。 外面早有不少人围着看,想被这些官差找上门,怕是惹了什么大事,哪里还有人敢进去吃面,何况面馆外面还守着两个官差,更没有人敢靠近一步。 “都出来吧。”如颜淡声道。 见后面的布帘一动,何深带着小五小六别扭的不肯坐下,只站在那里,如颜也没有强求,从怀里掏出音频,只自己留二百两,其他两千两全放到何深手里。 “干爹,这是两千两,留着你和小宝还有小五用,我走后,店面你们就卖出去,然后到京城外的西山下买一处房子,再买点地,若听到我回到亲王府的消息,你派人送封信,把地址留给你,你不要拒绝,这两千两你也知道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你全当伴我管理着,若有一天我落难了,也有个落脚的地方。”如颜说完,伸手招小六过来,将剩下的二百两放到他手上,“这二百两也够你做个小买卖了,不要再出来给别人做工,好好照顾你母亲和妹妹。” “颜少……福晋……”小六托着四个元宝,心里五味参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何深毕竟年岁大,看过的事情也多,对小六说,“福晋的心意你就不必拒绝了,你是个孝心的孩子,福晋全看在眼里,把银子收起来吧,不要让有心人看到,惹来不必要的灾祸。” 小六点点头,身子跪下,不顾如颜的阻拦,给如颜磕了三个头,才起来退到一边,把银子塞到怀里。 “干爹怕也听到了,一入宫门深似海,亲王府虽不如皇宫,里面却也不是人待的地方,一会干爹就收拾一下东西和小五走吧,至于小宝,就拜托你们了。”看着自己下心血弄的店面,如颜心微微一酸,拉过小宝,抚着他的头,轻声嘱咐道,“你乖乖的,爹爹和哥哥会照顾你,等……等娘安定下来了,就接你到身边来,好不好?” 小宝眨着眼睛,懂事的点点头,只是两只胳膊紧紧的搂住如颜的身子,生怕下一秒分开。 弄得如颜鼻子一酸。 何深看了,马上起来,一边吩咐小五去收拾东西,一边对小六交代店面的事情,既然让他们今天就走,怕也是有什么忌讳吧,店面的事情,只有交给小六了。 如颜又和小宝交待了一些,何深和小五从后面出来时,只拿着一个小布包裹,看来真是穷的没几件衣服。 送了三个人出门,如颜只站在门口看着三个人离开,直到看不到身影才进了屋。 她既然要离开,就要把后面的事情都安排好,没有自己在这里,怕上门找茬的人也不会少,就是那个被打出去两次的肥爷也不会善罢甘休,为了几个人的安全,还是卖了这个店最好。 都安排好了,如颜招过守在门口的侍卫,让他去买了些吃的回来,给小六留了一点,带着其它的回了房间,吃完手里的东西,如颜就开始等着天黑。 天黑后,借着下楼打水的机会,进了后院,小店一直是两道门的院落,后院是三屋的房子,于左右邻居之间的墙只有两人多宽,倒也够用了。 如颜岂会那么傻,当然不会等明天乖乖的和张龙走,可是她也知道套也没有用,来这里不过是做做样子,引得鱼上钩罢了。 左右打量一眼,如颜才往墙走去,手刚摸到墙上,张龙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福晋,天黑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如颜莞尔一笑,回过头看着他,闪亮的眸子,就像在夜色里寻到猎物的眼睛,“怎么?我散步也不行了?” 张龙恭敬道,“属下不敢。” “不敢,我看你是敢的很,好啊,真看我是府里不受宠的福晋了,你一个奴才也敢站在我头上来指手画脚。”如颜怒喝道。 看着张龙往后退了几步,如颜又往前逼近既不,“怎么?现在没有胆量说话了?没有胆量就马上从我面前消失。不要影响了我的心情。” 张龙应了一声‘是’,这才退出下去。 见张龙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如颜这才咧开嘴笑起来,刚刚做成要逃跑不过是运用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向来自己从亲王府逃出来后,就已时时让他们关注,再想那么轻松的逃跑根本不可能,只能用些阴招。 这才是一鼓作气,还有二次,等对方放松警惕,逃跑那是轻而易举。 如颜从后院回来时,正看着张龙坐在大堂里一脸的沉色,嘴角扯的更高,怕现在就已让他焦躁不安了吧?不理会众人,如颜尽自上楼,反正到边关还要几天,这一路上自己怎么也有机会逃跑。 饱饱的睡了一晚,得人天收拾好下楼,见张龙已站在楼下等候多时,他身旁的桌子上,还放着一盘包子,几个小菜,一碗粥。 “福晋用完早饭再上路吧。”张龙恭敬道。 如颜坐下,看了一眼,“里面不会下了迷药吧?” “属下不敢。”张龙回道,神情倒没有一点心虚。 如颜料他也不敢,先喝了一口粥,然后才吃起包子,倒很合她的胃口,早上店里只能听到如颜一个人吃饭的声音,这种静有些怪异。 “这就上路吗?”如颜吃完擦嘴问道,也站起身子。 张龙退到一边,应了一声是,然后只见他一记刀砍手快速砍到如颜的脖子上,只听如颜闷哼一声,身子便向下侧去。 张龙快速上前接住福晋的身子,对一旁愣住的手下喝道,“愣住做什么,还不把马车牵到门口,难不成让众人看到福晋被打晕抱上车?” 两个手下这才应声是跑了出去,张龙男的抬衣袖擦擦额上的汗,昨晚他一个人在楼上想了半宿,如颜这样顺从的态度,总让他觉得哪里不对,还好后来楚公子来,笑着提醒这事里面定有猫腻。 想到最后能完成王爷的命令,只有把福晋打晕这个方法才能将福晋带到边关。 想到福晋那双犀利的眸子,张龙已开始头疼。 张龙将福晋放到主帅的休息帐,才迈着大步出去,只觉身后的那双眼晴似乎能在自已身上戳出几个洞来,这三天的路程,被他用二天时间走完,就怕醒来后被绑着的福晋又使什么计策。 但一路上,福晋从醒来后,就没有说过一句话,这让他心中更摸不到底,还好终于到了,王爷交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现在军营里都知道张龙绑回来一个小公子,见又送到王爷的帐子,都好奇的打听,张龙早一步就吩咐下去不许将福晋的身份公开,毕竟堂堂和硕亲王府的福晋被绑着抗入军营,传出去对王爷的颜面也有影响。 富察明瑞坐在议事的大帐里,紧锁着眉头,看着地形图,已来到关边近一个月,赤国却变得安静起来,怕是想就这样把宏国的大军靠走,然后再做乱吧? “王爷,张龙求见。”外面的报通声,打断了富察明瑞的思忖。 “让他进来吧”低沉的声音,让人听不出喜怒。 大帐的门帘一掀,张龙大步走了进来。 只见他单膝跪到地上,“属下见过王爷。” “起来回话吧。”富察明瑞坐回到虎皮椅子上。 富察明瑞那高贵的王者霸气,似乎是天生就有,和别人同样的举动,可是看着他做,就是那么典雅,让人在他面前都会感到自惭形秽。 张龙没有起来,“属下不敢。”(苗 苗 手 打) 富察明瑞慵懒的手支着头,一手打开近身前的书,头也没抬,“让你押福晋回来是爷的命令,你起来吧。” “是。”张龙这才站起来,然后又将到那后,福晋都说了什么,发生了什么细细的说了一遍。 富察明瑞全神的看着书,似乎心思根本不在张龙说的事情,可待张龙说完了,寻问的话里又带着隐隐的刺探,“命人快马送信给楚文才,让他查查店掌柜几个人的去向。” 张龙脸上的轻松神情微微一敛,“属下马上去办。” 这才退出了帐子,一直想着怎么将福晋带回来,却没有主意掌柜的和跑堂为何突然之间离开,而王爷只听他说了一次,便发现其中的漏洞,可见心思紧密。 富察明瑞并没有急着回自己下榻的帐子,看了下午的书,用过了晚饭,才出了议事的帐子,往后面的私帐走去。 他并没有让人跟随,议事的帐子和私帐之间有落一百米左右的距离,到也不远,帐外有两个侍卫把守,见富察明瑞,才上前行礼。 “命人把洗澡水送到帐内,你们就下去吧。”富察明瑞交待了一声,便进了帐子。 可是落日时分,帐子又没有窗,里面又没有点灯,朦胧一片,却也能隐隐看清帐内的东西,富察明瑞更是早就熟悉帐内的摆设,几个大步的绕到屏风后面,来到了床边。 只见一抹娇小的身子,穿着男装,头发也简单的束在头后,身上绑着没有松开的绳子,歪在床上,正睡的香。 富察明瑞眼里的柔色只一瞬间便退了下去,都到了这里,她竟然不担心还有胆子睡的这么香,换成一般女子早就吓得魂不附体了吧? 转念又一想,一般平常女子,哪个会做出她做的这些事情来。 只是看着她的轻松和不以为意,富察明瑞心里就是恼火。 很显然,眼前的这个小妻子,能很轻松的引起他的脾气。 想到这里,富察明瑞的满腔怒火烟消云散,他决不能被一个女人左右了情绪。 屏风另一边,侍从已摆好了木桶倒好了洗澡水,退了出去。 富察明瑞不在床前在停留,绕过去退了一身的白色衣袍,强挺有型的身子在黑暗里带着神秘感,将身子全没入热水里,紧皱的眉才慢慢打开。 一路的马马行程,身子又被绑着,到真累坏了如颜,被抗着送入大帐,更让她气愤不已,不想在帐子里坐了一下午,也不见富察明瑞的面,最后身子一歪靠着床就睡了过去。 不习惯坐马车,弄得她浑身酸痛,现在终于不在颠簸,一觉睡的格外香,就连富察明瑞进来也没有听到,最后隐隐听到水声,梦里又有了尿意,才让醒来。 眼前一片黑暗,如颜思忖着,怕是天黑了,又听到屏风外面有倒水的声音,还有细碎的脚步声,身下想方便的感觉更深。(苗 苗 手 打) “有人吗?”并不知道富察明瑞就在屏风外面,如颜以为是侍从,低声的问道。 细碎的声音显然顿了一下,然后便又继续起来,却没有人回她一句话。 如颜侧耳细听,直到外间不再有声音,才明白那些脚步声是出去再也不会进来了,不由得懊恼,为何刚刚不大点声音,或者再喊几句。 “醒了?”突然在耳边响起的声音,惊得如颜猛然瞪大眼晴。 回过头,看清快贴在脸上近在眼前的脸颊,提起的心才放下,看到他眼里闪过的一抹狡诈,这男人显然是故意要吓她的,可恶。 富察明瑞早就洗完坐回床上,并让侍从将洗澡水撤掉,然后就看着身边的小女人身子扭了扭,慢慢醒来,那半睡半醒的朦胧神情,像早晨初露下的花骨朵,让他不由得慢慢靠近她。 而如颜因为想方便,根本没有警惕到身旁富察明瑞一直观察着自己。 “劳烦王爷帮我把绳子解开。”如颜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想来张龙敢打晕她,并将她绑着带回来,哪里有这样的胆量,怕是受眼前这男人的命令办的吧?既然大家都撕破了脸,也没有在装下去的必要。 富察明瑞到不急,起身走到一旁的桌子,点了蜡烛,又坐下啜了口茶,冷漠的脸上难得神色惬意,然后坐回到床上,倚着软墩。 “福晋在本王面前难不成连身份都忘记了?都自称起‘我’来了?”他凤眸斜向如颜。 如颜虽不怕他,可这眼神还是让她有种冷嗖嗖的感觉,脸上微愠,“王爷怕是搞错了,我早已不是亲王府的福晋,怕王爷该看到我留下的书信了吧?” 故意咬重‘书信’二字,她借着昏黄的光线,盯着富察明瑞的脸。 富察明瑞眼底飞逝过一道锋利,“福晋上山理佛,到不知还留下书信给本王,莫不是放错了地方,或被奴才们给丢掉了?” 如颜看着他,并不像说谎,难不成他真的没有看到书信? 何况自己咬重书信二字时,他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不然以他这种谆谆守礼又是王爷身份的人,被女子休这样的奇耻大辱,岂会能像现在这样没有一点怒气? 不过,全凭他一人之言,如颜可不会轻信。 又委婉的问道,“王府里向来规矩森严,下面的奴才难不成真的敢私藏主子的东西?” 如颜当然没有直说私藏的是信件,不过她相信以富察明瑞的精明,定会听出话里的意思来。 富察明瑞沉吟道,“连正福晋都敢半夜来爬墙,眼里无视府里的规矩,更何况做奴才的了,福晋说不是吗?”(苗 苗 手 打) 听出他话里的讽意,如颜又思忖一下他前一句话,这男人是狠了心不放她离开,连她从王府消失的借口都找好了,上山理佛。 哼,他还真是帮他的那些小妾着想,到了这里,还不忘记拿这个借口压她。 “王爷怕是弄错了,我并没有上山理佛。”她偏不随他的意。 这小女人在挑衅吗?富察明瑞身子一低,如颜就只看到俊美的脸颊放大到眼前,热气更是吹到脸上,“本王说你去山上理佛,你就是去理佛,有哪个敢说不的?福晋该相信本王有这个能力。” 明明是警告的语气,危险的眸子,可那热气吹到脸上,还是让如颜脸不由得一红,耳根也热了起来。 只是嘴上却不认服气,暗讽的恭维道,“王爷料事如神、足智多谋、融会贯通、学贯中西、博古通今、才华横溢,当然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富察明瑞先是一怔,嘴角一翘,然后眼底飞逝过一抹笑意,冷漠的脸又恢复平静,“本王还不知道福晋原来如此爱慕本王。” 这回,到是如颜摸不透富察明瑞的心思了,他的冷漠和无情,此时自已说出这样的话,他该震怒的,该怒指她的大不道,更该直接并将她休了。 毕竟,此时她已触摸到了他的底线,这个傲视一切,将万物玩弄于手掌间男人的尊严。 可是,眼前的男人不但没有震怒,竟然还……调笑。 这样的反常,让如颜心乱如麻。 不该是这样的,到底哪里出了错。 只是如颜干算万算,没有注意到一点。 眼前的男人,是王者,有着天生的征服欲望,当看到与别的女子不同的如颜时,就引勾起了他巡视猎物的双眸,让他觉得又寻找到了一个有趣的玩物。 征服眼前的小女人,似乎就像在战场上打赢一场胜战,让他蠢蠢欲试。 如颜此时不想再与眼前的男人对视下去,何况身子下面传来的不舒服感,也不允许她在打持久战,身子往后挪,与富察明瑞拉开距离。 “王爷可否将我身上的绳子打开?”如颜是想上厕所真的忍不住了,又一次开口。 富察明瑞眼神动了动,就猜到了怎么回事,却不急,“福晋刚刚说什么?” “求王爷把绳子解开。”如颜心里虽恼,面上却对他挤出一抹笑。 富察明瑞盯着她,一副的不明白,“福晋有什么事吗?” 他非要逼她把话说明白,非要看她出丑是吗?(苗 苗 手 打) “王爷可能帮臣妾把绳子打开吗?”如颜看着他眼底的得逞,咬紧了牙。 这回他该满意了吧? “原来福晋还记得自己的身份,这就好。”富察明瑞很满意如颜的识时务。 纤长的白指,不快不慢的解开如颜绑在身上的绳子,一得到自由,如颜第一反应就是跳下床,往帐外走,这一次富察明瑞却没有拦她,也没有说话。 其实如颜更想问有没有女婢,毕竟军营这么大,一个女子想方便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但是如颜的自尊心也强的让她此时决不向这男人低头,手一掀,就出了帐子。 除了走动的巡视的护卫,到没有别人,此时正是晚上,军营里一片寂静,借着月色,如颜发现在营帐的左边,是一片小树林。 这才大步走了过去,近了才发现小树林与营帐之间还隔着一条小溪,月色下可以清晰的看到溪底的鹅卵石,甚至还有游动的小鱼。 溪边是半人多高的芦苇丛,见从如颜看左右无人,这才进了芦苇丛,解决完后,才坐到溪边。 怎么能想到前几天还在想着怎么挣钱,现在却又被绑回到这里,而且她发现了一个不好的事情,似乎从与富察明瑞同过房后,她的月事的日子过了半个月也没有来了。 想到那两次与富察明瑞同房,都是在危险期,如颜的手不自觉的摸到小肚子上,她可能或许真的有了。 和一个没有感情的男人生孩子,想到自己的处境,或许这个孩子来的还不是时间。 看着清澈的小溪,如颜退了鞋袜,躲进芦苇丛又将了衣服,踩着石头,身子才滑进溪水里,小溪并不深,刚好到如颜的腰,一蹲下,正好到脖子。 虽是夏天,却也临近秋天,往赤国去气温更是越发的低,何况还是深夜,溪水的温度算得上是很凉,如颜打了个冷战,慢慢适应了,才洗了起来。 富察明瑞坐在帐子内,看着下面回来复命的赵虎,“不是让你跟着福晋吗?怎么回来了?” 赵虎低头半响才道,“属下远远的跟着福晋,见她进了芦苇丛,只是人出来后没多久就脱了鞋袜,后听到水声,属下就回来了。” 听着赵虎的话,富察明瑞的剑眉紧拧,这女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军营的溪边洗澡,她可知道那是军营做饭吃水用的地方?难不成也让他这个王爷吃她的洗澡水? 又一想到,或许会被人撞到她不穿衣服,富察明瑞明明告诫自己不可被她惹火,可是火气却腾的一下又燃了起来,挺拔的身子正是大步冲出了帐子。 帐内的赵虎吁了口气,难怪之前问张龙这几天过的怎么样,他一句话不说,现在换成自已才明白。 富察明瑞神情冷淡的看着溪水里正洗的欢的女人,“福晋是想丢了整个和硕亲王府的颜面吗?” 如颜早就知道不可能这么随意放着她在军营里乱走,想来定是有人在暗中监视着,除了张龙便是赵虎,可是张龙今天刚回来,必定在休息,那只能是赵虎了。 不过相信古代这礼法,赵虎看到她脱鞋必定就会离开。 所以如颜继续在水里洗,侧过脸去,不理会富察明瑞的话。(苗 苗 手 打) 是他抓着自己不放的,现在又嫌她丢王府的脸,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事事顺他的心? 如颜眼前是不怕的,以富察明瑞的秉性,他不可能进水里来抓她来,毕竟这军营里到处是眼晴,他还要颜面,至于到了帐子的事情,如颜就不想去多想了。 反正快活的时候也不多了,想那些做什么。 富察明瑞见如颜又一次挑衅他,神色间有些冷峻,“是本王太过仁慈了,竟然让福晋连本王也敢不放在眼里。” 说罢,转身一甩衣袖离开。 如颜这才看着他的背影,别说这一甩衣袖,到与许书生那呆子有几分相像。 富察明瑞眼里闪过毅然之色,进了大帐,对外面吩咐道,“进城把别苑的王夫人接来。” 外面赵虎应了声是,才退下。 心里边犹豫,王夫人是五年前,爷在边关时救下的大家千金,因赤国来扰,王夫人一家全被赤国人杀死,正是王爷带兵路过时,才救下了王夫人。 自此五年来,王夫人从尊王爷为救命恩人愿为奴为婢,到最后成为王爷的通房丫头,爷在边关五年来一直只有王夫人一个人,这王大人怀了身子,又生下儿子,这才被王爷提为从通房丫头,提为夫人。 只是战争过后,王爷并没有带王夫人和小公子回京城,到底是何竟他和张龙一直没有猜透,五年来到是总让人往这边送钱,如今到边关已经一个月,这还是第一次招王夫人,而且还是在福晋来的第一天。 其实富察明瑞之所以没有将王夫人带回府,就是因为她为自己生了一个儿子,以他们这种身份,还没有娶正妃,就让没有身份的人生下儿子,是不合规矩的。 若王夫人是侧福晋身份,那也就罢了,偏偏是没有上报过文碟的,这下生下的儿子只能算是私生子,有礼不合。 所以富察明瑞回京五年,虽雨露均占,但是府内子嗣却一直不旺盛,只有一个女儿,原本以为府里产下儿子,将王夫人和嫡子接回来,却不想因为没有儿子出生,就这样一直拖到现在。 如今府里已有了正福晋,可让嫡子认到正福晋身下,这样也算把事情解决了。 如颜洗了澡回来进帐子,看见富察明瑞在沉思,并没有多想,哪里知道她躲府里的侍妾跑出来,到了边关又出来一个王夫人。 如颜尽自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见富察明瑞已没有了一脸的怒色,到像是在等她。 “王爷可是有事要和臣妾说?”如颜喝完了茶,才看向他。 她并不傻,既然这男人不处处为难她,她也不能一直往前冲。 毕竟这是在古代,眼前的男人想置她与死地,很容易。 何况,她一直记得那句话,当你被强奸时不能反抗,那么就闭上眼晴享受,何苦为难自己。 自已现在处的这种处境,用这个做比方在适合不过了,对于富察明瑞的能力,她试过了,根本无法与之抗衡,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亲口休掉她,放她自由,那么她才算是真正的脱离出去。 于是,转了一圈后,如颜发觉一切又回到了之前的位置。 看来逃跑这方法不行,或许这一次,该换换别的方法。 “既然福晋问了,有些事情还是先和福晋打声招呼好。”富察明瑞简单的把王夫人和孩子的事说了一下,并不是解释,到是在暗示如颜他的意思和决定。 如颜神色有些冷峻,“王爷的嫡子放在府外五年,如今也是该接回府了,只是将这孩子养在我名下不太好吧?可问过王夫人了,这些年来王夫人一个人在外面照看着孩子,这样对她有些不公平吧?不如抬了王夫人为庶福晋吧。” 现在府里是一正二侧一庶,与四庶还差三个,反正给谁都是给,不如在这里卖富察明瑞一个人情,再说帮别人养儿子,她有这个好意,怕传出去,也会被人说生不出儿子,抢别人的。 富察明瑞轻轻颔首,却也不是全赞同,“王夫人生下嫡子,抬她做庶福晋也算是合理,只是王府的嫡子再是庶出,也不能养在妾侍下面,等孩子带来后,就先放到你身边吧。” 如颜见他不愿再在这事上说下去,也只好应下。 到是她的突然转性,让富察明瑞眸子闪了闪,不过转眼间便心下了然,也不再多过问。 见他不说话,如颜也不开口,两人就这样坐着。 不过富察明瑞虽没有做声,却是在思忖着什么,脸上流露出沉思的神情。 如颜当然也表现的乖巧,只静静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角,一副小妇人的模样。 一时间,帐内静得似乎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莫名的,如颜听得自己的心竟然乱砰砰的乱了起来,于是有些拘谨的扭了扭身子。 “过这边来。”富察明瑞突然开口。 低沉的声音虽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听到如颜耳里却觉得带了磁性,格外的性感。 如颜知道他是让自已坐到他身边去,走到他身旁的床边坐下,偷偷斜了他一眼,见他面无表情低垂着眼帘,似乎睡着了。 沉默了片刻,富察明瑞对外面吩咐道,“王夫人来了,就先安排她歇下吧,明天在说。”(苗 苗 手 打) 如颜听得出外面应声的是张龙,毕竟接触的次数多,对于他的声音也记在心里。 “天不早了,歇了吧。”富察明瑞温和的声音才在如颜耳边响起。 如颜不喜欢这种气氛,应了声是,这才起身铺床,其实行军在外,床上下很简单,下面是毛毡子,上面铺着厚厚的褥子,然后就是一床盖的绸缎被。 如颜只是把叠好的被子扯开就行。 然后默默的帮富察明瑞退了身上的外袍只留了中衣,叠好袍子后,放到一旁的椅子上,才吹了灯。 在黑暗里,如颜转手解着自己的衣服,她心绪有点乱,一时间之间对于现状突然又改变回和之前一样,让她别扭的同时,又有点俱怕。 毕竟之前富察明瑞并不了解她的秉性,可是现在不同了,做过了那些多情,她又变回举止大方不失规矩的福晋,只怕他也是暗观不动,不像以前一样把她想的那么简单了吧? 见她一直没有上床,黑暗中富察明瑞问道,“怎么了?” 虽然帐子里已够黑,可是如颜觉得自己还是能看到床上那双黑眸里面的幽深,只觉得那黑眸在黑暗里紧以的凝视着自己。 “没事。”如颜说完,只觉得自己都觉得这话有些苍白无力。 不想再被那双犀利的眸子盯着,如颜放好衣服,这才躺到了床上。 身子一进被子,就被一双用力的大手拉进一个滚热的胸膛,如颜的身子霎时紧绷起来,心里暗恼自己为什么反应这么强烈。 富察明瑞察觉到她的紧张,低声在她耳朵咬语道,“本王怎么不知道福晋这么怕本王?” 听着他语气里的暧昧,如颜有些惊讶,说起来这男人在床上还真是温柔,与他冷漠的外表完全不同,若平时也是这模样,到可以考虑委心于他。 只是转念想到府里的侍妾和还没有见过面的王夫人,如颜马上让自己打消这处念头。 中衣下一双大手理所当然的探了进来,如颜只觉得自已的身子不能再紧,硬得像一块木头似的,然后只觉身子一沉,富察明瑞就压了上来。 他的欲望来的很紧,又很热情,如颜的紧张和死硬的身子,根本阻拦不了他的掠夺,头上是男人的粗喘声,身子被一次次的沦陷,如颜只觉得累,却又被迫承受着。 几番欢爱过后,带着一身的汗,如颜便沉沉的睡了过去,根本没有发现自已有多自然的靠在富察明瑞怀里,一夜无梦,到亮时,身边已没有了富察明瑞的身影。 听到如颜的起身,从屏风一走进来一女婢,忙拿起衣服,带如颜穿上,又从屏风那边端来还温着的水盆,拧出了帕子递到如颜前面。 如颜浑身酸痛,根本没有注意一直服侍自己的人,若她细看一下,便会从衣着和打扮上看得出来,这女子并不是奴婢,到是一个嫁了的妇人装扮。 而这人正是昨晚富察明瑞和如颜提起过的王夫人王雪。 简单的梳洗过后,如颜才无关紧要的问道,“王爷呢?” 人已走到屏风那边,坐到椅子上,手也没有闲着,一只手打开一本兵书,一边拿起一旁的点心,小口吃着,到也不失典雅。 “回福晋,王爷在议事帐内和几位将领议事。” 声音宛若黄鹂,低而清晰,却又如甘甜的泉水,被这声音引得如颜抬起头打量眼前的侍女,这才发现哪里是侍女,分明是一位妇人。 她乌黑的头发绾成一个圆髻,只插了支玉簪子,穿了件黄色的马褂,里面打底的是白色绣着蓝花边的旗袍,眼神清澈,透着柔柔的水光。 好一个江南柔软女子。 当初见到看到府里的格格蓝灵,就已让如颜觉得那是个美人了,可是与眼前的妇人比较,怕只不是人家的十分之一罢了。 特别是那眼底的柔柔水光,柔得任谁看了心都会软了。 如颜的惊愕只是一瞬间,不失大方的轻轻一笑,起身,“你是?” “贱妾王氏见过福晋。”王雪忙跪下,报了家门。 如颜点点头,“原来是王夫人,起来吧,这不比在府里,没有那么多规矩。” 想到之前一直是她服侍自已,如颜心里有几分不舒服,不过想到自古就有妾侍伺候正妻一说,心下到也没那么多想。 王雪这才从地上起来,只是微低着头,规矩的站在那里。 如颜心下到也看出几分,这王夫人虽是小家千金,却比府里的几位要知道规矩,就凭她早上自贬身份,到身边服侍这举动就可看得出来,她并没有因为为王爷生下嫡长子而高高在上。 想来知道富察明瑞在做什么,怕也是早就给富察明瑞请过安了。 “贱妾见军营没有人女婢,这才没有得到福晋允许进来服侍,求福晋莫怪贱妾失了礼数。”王雪说着脸色一红,神情有几分尴尬。 如颜淡淡一笑,“你进来服侍,到是我该谢你才是,怎么会怪你。” 想到自己胸前的吻痕,在看王夫人尴尬又逃避的样子,如颜便明白她定是以为看到自己身上的吻痕,而怕自己羞恼过后,怪罪到她身上。 到是个胆小的人,不过越是这样,还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越招富察明瑞喜欢吧? 难怪当初富察明瑞能将蓝灵说送就送出去,看到眼前王夫人的模样,蓝灵的楚楚可怜不过让人觉得太做作了。 只是这样的女人也是可怜的,富察明瑞因为礼数规矩,一丢就是让她独守空房五年之久,那个男人到底还是冷血无情的啊。(苗 苗 手 打) “贱妾惶恐。”说着,人又跪了下去。 如颜还没等说不用总下跪,那边帐子的帘子被掀开,富察明瑞峻拔的身子就走了进来,看到跪下的王夫人,剑眉虽只是微微一动,却还是没有错过如颜的眼神。 如颜起身迎了上去,“爷忙完了?” 富察明瑞嗯了一声,走到如颜坐过的椅子上坐下,如颜拿起茶壶倒了茶递上去,见富察明瑞接下喝了,才笑着转身对跪在地上的王夫人道,“起来吧,皇家的规矩虽然多,却也不用回一句话跪一次的,何况又是在外面,不必先在意那些俗套。” 然后如颜就看到喝茶的富察明瑞脸色明显一缓,心下不由得冷哼,自已在府里不会欺负他的那些侍妾,在外面了更不会。 王夫人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含水的眸子偷偷眯了富察明瑞一眼,里面是一片的柔情。 这个女子是爱富察明瑞的吧?如颜心下惋惜,爱上这样的男人,注意是要被伤的遍体鳞伤。 “昨个和福晋商量过,将麟儿落到福晋的名下,等回京城,你和麟儿就一同回上路。”富察明瑞放下手里的茶水,才开口。 如颜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静静的打量着王夫人。 只见她听到富察明瑞说到前半句,眸子微微一暗,却又带着激动和伤感,听到后半句时,似乎才将情绪掩饰下去。 想来她这般知礼知规矩的女子,也精到富察明瑞回府后会给她一个名份吧?也明白在这样的大家,生的孩子只有一个母亲,便是正妻吧? “贱妾全凭王爷做主。”王夫人到也马上应声。 “今日起你便也留下吧,一会本王会去派人去将麟儿接来,也让他早点适应新环境。”富察明瑞一棰定声。 又张龙进来,吩咐下去准备住处,如颜只是在一旁上演着听丈夫话的小妻子,只是心里明白富察明瑞的那句话,说是让孩子适应新环境,怕是暗指适应她这个后母吧? 只是如颜却有自己的打算,待人都退下了,只剩两人,这才开口道,“爷这里毕竟是战场,麟儿又是王府的嫡长子,放到这里总是让爷牵挂着,不如留下王夫人服侍王爷,臣妾去城内的别苑照看王爷。” 富察明瑞眼里盯着手里的兵书,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福晋是在担心爷打败战?” “爷多想了,只是这军营带着妇孺多有不便,臣妾也是为了王爷着想。”如颜笑道。 心里那句‘当然是为了不见你’没有说出口。 富察明瑞抬起视线,落到如颜身上,一双凤眸似笑非笑,“福晋莫不是又想到了什么新鲜的点子?” 如颜听着他话里的意有所指,深深的看过去,“臣妾点子再多也逃不出王爷的火眼金睛。” 富察明瑞‘噢’了一声,刀削有型的脸上难得有一抹灿烂的笑,“福晋有心思担心本王,还不如想想如何与麟儿能相处好吧。本王听说那孩子的脾气到像了本王的一大半。” 那就说是另一座冰山了? 如颜顺势问道,“王爷就不怕臣妾虐待麟儿,毕竟他可不是臣妾亲生的,而且还是王府的嫡长子。” 富察明瑞自信道,“本王将王府内院的事全将于福晋手,相信福晋会全全处理好。” 如颜看着他的高傲和满满的自信,有种想吐的感觉,然后胃一翻滚,就真的吐了出来。 这失礼的举动,让富察明瑞脸色一沉,“身子不舒服就叫太医,在这里丢人现眼。” 一边作势叫太医。 如颜平复胃后,忙拦声道,“一路奔波,臣妾无事,不必再叫太医来了,若没别的事,臣妾先下去休息了。” 富察明瑞盯着她好半响,才摆摆,然后低头继续看手里的书。 看着他默认,如颜才退到屏风后面,躺到床上,手抚着乱跳的心,看来自已是真的有了身孕,只是不知道能瞒多久? 刚刚失常对于富察明瑞的话,她没有反驳,想来富察明瑞就已多想了。 如颜当然知道这孩子早晚富察明瑞都会知道,也明白富察明瑞一定会让她生下来,毕竟她还占着正福晋的位置。 只是,莫名的,如颜就是不想让他知道。 如颜一觉睡一天大黑,床头的桌案上的蜡烛摇曳着身姿,拿开身上盖的被子,如颜坐起来,她一向沉稳,发现四周并没有什么异样,才放下心来。 其实在骨子里她觉得自己还有逃离的机会,只是要是让富察明瑞知道她有了这个孩子,总觉得就再也离不开了。 刚穿好鞋站起来,王夫人就走了进来,“福晋醒了,要现在摆饭吗?” 如颜轻嗯了一声,肚子早就饿了,毕竟现在是两个人。 王夫人退了出去,如颜走开屏风外坐下,不多时王夫人就端着端盘走了进来,摆到桌子上的是两菜一汤,一碗米饭,菜是一荤一素,羊肉做的汤,上面飘着几抹香菜叶,如颜看了胃口大开。 先喝了一口汤,胃口就全被勾了起来。 却也是不紧不慢的吃了半碗米饭后,才开口,“我睡了多久?” 王夫人忙曲膝行礼,“福晋睡了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相当于现代的六个小时,果然怀孕的人嗜睡啊。 一碗米饭见了底,如颜还没有饱意,又让王夫人再拿一碗,王夫人显然一愣,却马上应声退下去,不多时又端来一碗米饭。 如颜把羊和汤吃的于净,加上两碗米饭,到也饱了。 只是一旁王夫人看得惊讶站在一旁,樱桃小嘴慢慢紧抿,到最后咬住一角,眼里布满担扰。(苗 苗 手 打) 生过孩子的王夫人看着如颜如此能吃又嗜睡,怎么能猜不出是怎么回事,想到麟儿还要落到福晋名下,到时福晋再有了孩子,那麟儿不只有受冷落的下场吗? 想到下午奶妈来说的话,王夫人的秀眉又深了几分。 王夫人撤完东西后,又沏了热茶进来,如颜才又问了起来,“王爷又在议事帐?” 虽才来没有几天,可是听说一大军来了之后,一场战也没有打过,如颜到也有些好奇,古代的战场不都是天天战鼓声震天的吗?现在看来到有些像出来旅游的。 “王爷在外面陪小公子。”王夫人蹙了蹙眉,却还是照实回答,然后偷偷的观察福晋的神情。 如颜往上挑了一声‘噢’,王夫人的心就一跳,不由得浑身紧绷起身子。 这点变化,如颜当然注意到,毕竟帐内就两个人,其中一个一直偷偷的盯着你看,任谁都能感觉出来。 这时只听到帐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帘子一掀,富察明瑞走了进来,身后接着走进来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婆子,怀里抱着一个四五岁大小的孩子。 “王爷回来了。”如颜起身曲膝行了礼,又借此机会起身,把椅子让了出来,自已坐到另一边。 富察明瑞神情凌厉,坐下,“福晋身子可还不舒服?” 如颜眼中含着笑,一副小女人娇羞的样子,却又在众人面前不失大方道,“臣妾只是换了新环境,有些水土不服,休息几日便没有事了。” 富察明瑞点点头,才对着一直乖巧的靠在婆子怀里的孩子喊道,“还不见过你母亲,平日里是怎么学的规矩。” 这抱着孩子的婆子一边放麟儿下地,一边笑眯眯道,“王爷,小公子怕是认生了。” 如颜眉角一挑,好个狂妄的奴才,竟然当着她这个福晋的面,这般在富察明瑞面前解释,不就是在折她的面子? 不是不懂规矩,就是有人在背后给撑腰。 富察明瑞眉宇一动。 一旁胆小的王夫人也忙跪下,“是贱妾没有管教好,求福晋要罚就罚贱妾吧。” 说完,又扭头对婆子喝道,“奶娘还不跪下,平日里在小院记得规矩,怎么现在见了福晋都忘记了?” 奶娘这才跪下,到也马上认错,“奴才不知失了规矩,求福晋息怒。” 五岁的麟儿眨着眼晴,冰冷的小脸没有一点惧意,不失气势的站在那里。 如颜眼角明显注意到,富察明瑞看到麟儿这一幕时,眼里闪过惊喜之色,如颜心下了然,怕之前他告诉自己要想着怎么征服麟儿,对于麟儿的秉性他也是在书信来往中了解的吧,不然岂会现在眼里又是涌出惊喜,是在被证实了吧?(苗 苗 手 打) 如颜猜测的不假,富察明瑞一切都是从书信中听说自己的这个长子不但聪明,那天生的贵气更让人无法忽略,小小年纪一张小脸便遇事波澜不惊,很有王者风范。 BBS.JOoYOo.NE t 他虽对于有无儿子并不太在意,可是今日见了,心里还是难得的注意。 如颜当然明白他的心情,毕竟是他的儿子,眼前的男人再怎么冷血无情,对于自已的儿子也不会于是无睹,这就是亲情吧。 “看来是我失礼了,麟儿来了一直到现在才起来,都起来吧,别吓到了麟儿。”如颜淡淡开口,笑着向麟儿招手,“来,到母亲身边来。” 不得不说,这孩子凝聚了富察明瑞和王夫人两个人外面上的优点,现在就好看的让人喜欢,长大后怕也是一风流种。 “你不是我娘。”稚嫩又决绝的声音,没有一点惧怕之意,一双风眸更是瞪着如颜,就像瞪着仇人一般。 “大胆,小小年纪就学会顶撞你母亲,本王看你是真的一点规矩也没有学。”富察明瑞向来是注重礼数周全的人。 现在麟儿顶撞了如颜,不但是不给如颜面子,富察明瑞只觉这更是在打自己的脸。 一双寒眸紧眯,散发着危险,让帐内原本就低沉的气氛,又降了几分。 “王爷息怒,全是贱妾管教不严。”王夫人一看连唯一的靠山也动了怒,忙又是磕头认错。 然后一边回头扯过麟儿,硬是让他跪下,一边说,“快向父王和母亲认错。” 如颜只是冷眼看着王夫人的举动,看那麟儿也是硬脾气的,她不是真心听王夫人的话,旁人怕是按,他也会死挺着不会跪下。 眼晴从麟儿身上移开,落到那跪着头一直没有抬起来的婆子,眸子一凛,一个五岁的孩子哪懂得这些,怕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教的吧? 想来富察明瑞定也是看出来的,不然怎么会如此动怒,他向来是个厌恶被人威胁的人,若是别人这样说,怕早就没有了命,而麟儿却可以没有事,一是他还小,二是毕竟他是富察明瑞的第一个儿子,虽是庶出,却也是长子。 好个紧密的心思,可惜这人怕是并不了解富察明瑞,毕竟威胁到一家之主的颜面,事情就不会那么容易过去。 “爷,麟儿还小,这些他又怎么会懂得,您别吓到他。”如颜难得一脸柔色的对富察明瑞。 富察明瑞紧抿着唇,冷哼,“这还没有进府就没有了规矩,怕进了府自已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话一口气,那低头的婆子不安的抬起头来,忙认错,“是奴才没有教好小公子,求王爷息怒,要怪就怪奴才不懂礼数,莫牵扯到小公子身上。” “王爷,是贱妾不懂规拒,没有教好麟儿,是贱妾的错。”梨花落雨般的泪珠,楚楚可怜的模样,想哭又隐忍的悲情,怎么能不动人心。 富察明瑞果然火气不再像先前一样大了,只是冷冷哼了一声。 “臣妾知道爷是为了麟儿好,可是麟儿还小,哪里懂得这些,日子还长着呢,现在救他也不晚。”如颜微微一笑,心下松口气的同时,又是一阵冷笑。(苗 苗 手 打) 还好她此时没有借机会落井下石,看出富察明瑞的维护态度,想来是真的喜欢麟儿啊。 “过来,见过你母亲。”富察明瑞对麟儿沉声道,语气里到少了一点怒气。 这个小插曲算是过去了吧? 麟儿看了王夫人一眼,见她点头,小身子才从地上爬起来,有些不情愿的走到如颜面前,低低的叫了一声 “母亲。” 看麟儿的举动,按道理说该是个懂事的孩子,也是个聪明的,能在这样情况下,马上明白怎么样做才不能惹大人生气。 感到身旁的温度一降,如颜知道富察明瑞也通过麟儿的举动,证实是背后有人教,想来也是震怒了吧? “麟儿可是困了,要不要去睡觉?”如颜拉着麟儿的手,笑眯眯的问道。 麟儿小心的抬头打量如颜一眼,也不语。 下面跪着的王夫人紧张的想责喊麟儿开口,可是又知自己的身份,让她不能再乱了规矩插话。 何况麟儿己落到福晋的身下,即使是她生的,以后麟儿也会是她的主子,她是府里的一个侍妾罢了,想到这层关系,没有干的泪,又一次涌了出来。 却也不敢被发现,低头忙用衣袖擦掉脸上的泪痕。 “你母亲问你话怎么不回答?”富察明瑞在一旁喝道。 感到握着的小手一抖,稚嫩的声音才回道,“麟儿困了。” 如颜点点头,一边扭头看向富察明瑞,“爷,晚了,麟儿还小,有什么不懂的规矩以后慢慢告诉他吧。” 富察明瑞仍旧一脸的阴郁,到也点点头,对下面的奶娘吩咐道,“抱他下去睡吧,明早早点过来请安。” 他这算是给在让背后的人明白,她这个福晋是不容忽视的吧? 如颜心里并没有因为他这举动而变暖,反而有些冷,这男人也是在紧接的告诉她,麟儿的重要吧? 只是她当着他的妾他儿子的面,将面子给他围护下来,毕竟若他现在发脾气,罚了人,让多年不见的小妾会伤心,他又心疼,若不罚,又让他在如颜面前觉得没面子。 如颜看得分明,不想最后只换来他这样的不尽人情,心下莫名的有些苦涩,看来这种地方果然不能多呆,更不能留情,最后伤的果然会是自己。 听着屏风后面的铺床声,如颜扫了坐在那里看书的富察明瑞,道,“爷,臣妾睡了一小天,又刚吃完东西,想去外面走一会。” 富察明瑞没有抬头,只用鼻音‘嗯’了一声。 如颜这才起身,理了衣服,慢步走了出去。 机会她给了,这两个久逢甘露的男女怎么做就是他们的事了。 出了帐子,只张龙一个人站在外面守着。(苗 苗 手 打) 如颜尽自往那日洗澡的小溪边走,走了三步,才停下来回头看着跟着的木头,回头看了一眼刚刚停下来离着自己三步远的张龙,挑挑眉。 看到张龙紧抿的唇角动了动,如颜眯一眼,才心情愉悦的继续走。 毕竟总她一个人受气,怎么也不好,看着别人也隐忍的样子,心情才大爽啊。 坐到溪边退了鞋,如颜将脚泡到溪水里,脚有一下没一下的踏着水,渐起连连水花。 看着色得的好月色,如颜压抑的心情也好了一些,想到身后不远处站着的张龙,眸子一动,有了坏主意。 溪边并不是很深,踩下去,只没过脚脖子,如颜双手提着旗袍的两边,随着嘴里哼着的曲调,踏着步子,在溪水里轻舞起来。 准备一场表演 幻想美丽情节 对着你的微笑 保持新鲜 路进你的世界 开始浪漫冒险 不知不觉累积 好多感觉 我想勇敢跨越 爱情这一条线 握着你的手就安心 …… 张龙惊艳的看着溪水里舞动的身影,耳里还回荡着那动人心菲的歌声,久久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其实如颜并不知道这身体的嗓音这么好,直到唱出歌来,娓娓有些低哑又性感的声音,也让她自己有些迷恋,忍不住将一首歌唱完。 “好个月下仙子。”许经商从芦苇丛里钻出来,大声赞道。 远远的他只看到一抹白影,在朦胧的月下偏歌起舞,近了眼前才发现是京城里曾两次调戏自己的女子,不由得一愣。 这时,只见芦苇丛里钻出来另一抹身影,看到如颜后惊呼一声,人就扑了过去,“嫂嫂。” 如颜被猛然冲过来的身子一撞,两人就直直的砸到水里,如颜疼得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该死的富察明浩,他就不能正常一点吗? 张龙看到时已来不及,下水扶起两人,见福晋一脸的泪痕,想要寻问的话到嘴边又落了下去,身子又退开几步,拉开距离。 “嫂嫂,你没事吧?”富察明浩眨着无辜的眼晴。(苗 苗 手 打) 看着两只像小狗一样可怜兮兮的大眼晴,在配上这俊美的容颜,如颜升起来的怒气也被化了下去。 “你怎么来了?”往出走,随后还不忘记瞪张龙一眼。 摆一张愧疚的脸给谁看?难不成她这是欠他们的? 富察明瑞蹦蹦跳跳的跟在后面,似乎觉得踩在水里好玩,落脚起还不忘记重了几分,水花渐到前面本就湿了衣服的如颜身上。 如颜停下身子,扭过头狠狠的瞪向他,“我的衣服够湿了。” 富察明瑞这才像做错的孩子,厥起嘴,安静的垂下眼皮。 如颜觉得一定是她欠这傻子的,看着他眼里的受伤,又忍不住问道,“看你头上还带着草,这一路是怎么来的?身边怎么没有一个侍从?” 一边伸手拿掉富察明浩头上的草枝,语气柔和下来,岸边的许经商看着如颜像对待孩子一群对待三王爷,眼里有些错愕。 不过转念也明白,听三王爷对她的称呼,才知道眼前曾调戏过自己的女子竟然就是传言中的和硕亲王府的正福晋。 “嫂嫂,我可是偷跑出来找你的。”富察明浩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如颜的脸色,见她并没有生气,才有些得意道,“母后生辰嫂嫂没有去,换那个丑女上去跳舞,母后竟然还说好,问大皇兄嫂嫂为何没有来,他也不说,又没有人理会我,我就跑了出来。” 如颜听了刚要开口,富察明浩又马上一副小人得意的笑道,“不过看到嫂嫂在这里,就知道是大皇兄把嫂嫂藏起来不让你陪我玩,哼,还好我聪明跟着许哥哥找来了,而且……” 这时,富察明浩的双眸璀璨,闪着亮光,“而且我还帮嫂嫂报了仇。” “报仇?”如颜看着他,不明白这话从何说起。 富察明浩得意的扬起下巴,“那丑女人在宴会上跳舞,我说成看皇兄们又不理我,我就把小宝们全放出去了,当时那丑女人只顾着叫,哈哈,真是太好玩了。” 富察明瑞说起他的小宝们,忍不住眼睛都笑成一条缝,然后一个喷嚏才打断他的笑声。 “进帐换了衣服再说吧。”看着他一身湿衣,又吹了冷风,如颜真怕他在这里病倒。 说完才扫了许经商一眼,见他马上调开头,似乎尴尬的冷哼一声。 如颜才低头看自己,衣服湿了全粘在身上,有型的身子也显露出来,难怪这迂腐的书生又开始礼数起来,在看张龙一直低着头,就没有再抬起来过。 这样,如颜和富察明浩走在前后,后面跟着湿了半身的张龙,和一身衣服脏迹的许经商,四人前后到了富察明瑞的私帐前。 如颜还没来得及让张龙通报,富察明浩就大手一掀帘子闯了进去,又听到女子的惊呼声,然后是富察明瑞的怒喝声,“出去。” 门外的如颜早就想到自己出来后会发生什么,可是当成真了,心又莫名的有一抹苦涩,不过很快就小人得逞的因为富察明浩的举动,奸笑起来。 市子一动,富察明浩一脸怒气的冲出来,还不忘记和如颜苦诉,“皇兄怎么还没有睡觉就与女婢玩亲亲,哼,到是怪我闯进去。”(苗 苗 手 打 ) 如颜听着低头抿嘴一笑,在抬起头来,却一副深沉的劝道,“是你没有通报就闯进去,怎么又怪到你皇兄身上,以后记着要遵守规矩和礼数,何况……” 话锋一转,如颜侧身,“何况你即称许公子为许哥哥,想来你许哥哥该告诉你一些怎么礼数周全的。” 看到许经商瞪在眼睛,嘴动了动又忍下去,如颜只是轻轻一笑。 许经商心里却是又气又恼,这三王爷也就是孩子心性,才叫他一声哥哥,要说教,他一个丞相之子,哪敢当王爷的老师。 眼前的女子怕是借机会报自己当初说她不知羞耻之仇,果然小人与女人难养也。 正当这时,帐帘一掀,王夫人红着一张脸迎了出来,“王爷请福晋和三王爷进去。” 这么久才出来,看来富察明浩闯进去,不只看到亲亲那么简单吧? 想到帐内富察明瑞那张冰冷的脸上可能升起的怒气,如颜心情大好。 你既然不让我好过,那么大家都别过了。 “有劳王夫人了。”如颜别有意味的开口。 见王夫人脸又红了起来,忘记规矩抬起头,不安的看着如颜。 张龙已上前来掀起帘子,如颜直视前方走进去,到是富察明浩哼了一声,又丢下一句话,“皇兄是嫂嫂的,哼。” 因为这一句话,原本就胆小的王夫人,身子一软就瘫在地上。 前面走的如颜自然听到了富察明浩的话,却也没有回头,尽自进了帐,对于如颜的无无视和冷漠,让后面的许经商又对如颜的印象大打折扣,在缺妇德这一方面又画上了一笔。 帐内富察明瑞已坐回到书桌前,如颜只一眼,便看到他手里拿的书,正是自己出去时拿着的那本,看来她出去后,他就开始动手了。 莫名的,如颜心底涌进一抹怒气。 “皇兄。”如颜本就不想开口,可又怕自己这样做,让富察明瑞注意到,正犹豫间,身后的富察明浩到是开了口。 “你还敢进来?”富察明瑞声音不大,却让富察明浩身子一紧。 然后,富察明瑞才发现如颜也一身湿着,瞪向富察明浩,“又是你做的好事?” 虽是疑问的语气,却又带着肯定。 不敢抬头迎视皇兄的视线,富察明浩跟在如颜身后坐下,手玩着衣角,到安静起来。 “爷,三王爷一身衣服还湿着呢,先让他换下衣服再问话也不迟。”如颜笑道。 只是,如颜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想到这里刚刚他和别的女人……提到富察明浩衣服湿,一边想让富察明瑞主动开口让她也退下去换衣服。(苗 苗 手 打) 富察明瑞点了点头,“张龙,带三王爷下去换衣服。” 张龙进来时,如颜又补充道,“叫厨房熬碗姜汤让三王爷服下。” 张龙应了声是。 “嫂嫂对我最好了。”富察明浩见皇兄要骂自己时,嫂嫂帮了自己,忍不住低头到如颜脸上亲了一口,才蹦蹦跳跳的退下。 如颜一呆,脸上的柔湿感还在,原来是真的。 “越发的没了规矩。”富察明瑞后一句话明显是对张龙交待的,“换了衣服后将他关起来,不准给他送吃的。” 富察明瑞一脸的冷俊之色,眼晴瞪向如颜,如颜到不怕忤逆他,迎上他,挑挑眉,“三王爷小孩子心性,爷何必和他一样计较。何况三王爷这样做,怕也是见别人这般做,才跟着学的,待空闲时,臣妾告诉他这些不符规矩便是了。” 富察明瑞自知在大帐内与王夫人的事情不符礼数,点如颜又拿此事出来说事,脸上闪过羞恼之色,却也知理亏,不再作声。 这时,一直被忽略的许经商才问安,“见过王爷。” “经商来了。”富察明瑞这才注意到站着的身影,声音里虽吃惊,神情却马上恢复了然。 以明浩的性子,怕定是熟人,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听话的到这里,不然说不上会走丢到哪里,想来经商怕也是在费人马去寻找,才不得以带着明浩来的吧。 听到富察明瑞如此亲切的称呼许经商,如颜挑挑眉,原来两人竟然如此熟悉,可是许经商刚刚又行礼问安,醉翁之意不在酒,是在做给她看吧? 这男人,难怪会和富察明瑞成为好友,骨子里到也透着小气。 “王爷既然有客,臣妾先退下了。”如颜站起身,见富察明瑞根本不开口让她退下,才主动开了口。 “经商不是外人,福晋不必退下。”富察明瑞出口拦下了如颜。 如颜笑着应声是,又坐下。 听着富察明瑞和许经商的谈话才明白,自己上路那天,许经商就在京城里遇到富察明浩,听他要去关边又拦不住,见左右又无人跟着,这才不得以带着富察明浩往边送来。 想来以许经商的脚力和富察明浩的娇贵,比如颜她们晚到两天也属正常,又听说两人走搭着牛车来的,几乎这几天没有吃饱的时候。 如颜就看着富察明瑞皱起眉头,如颜这才起身到帐外又吩咐人准备吃食,才折回来坐下。 也明白富察明瑞是看到这些举动的,到也不捏手捏脚,只是尽可能的不打扰两人谈话。 半个时辰后,外面是张龙报饭食备好的声音,帘子同时掀起,只见又是王夫人端着东西进来。 她娇小的身子在路过如颜的身边时,明显一颤,这微小的动作,当然也没有逃过富察明瑞的眼晴。(苗 苗 手 打) 如颜坦荡荡的对上富察明瑞探视过来的眸子,轻轻一笑,富察明瑞才将视线又转到许经商身上。 “许公子用饭,臣妾先退下了。”如颜再次起来。 富察明瑞这一次点点头,有外人在,许经商不会放得开,何况在外男子面前,女眷是不得露面的,只是经商一直是他的好友,才想让如颜在这里熟悉一下。 如颜并没有退到屏风后面,而是出了帐子,对一旁的张龙吩咐道,“带我去我自已的帐子。” 张龙恭敬的回道,“福晋并没有单独的帐子。” “那就现在让人准备。”如颜不想再废话,那个别的女人睡过的床,她不会再躺下去。 张龙的表情显得很是犹豫不决,这件事情王爷没有吩咐过,见王爷对福晋的态度,怕要是给福晋备了帐子,王爷那边会不高兴吧? “福晋,要不要和王爷通报一下?”张龙抬起头来征询如颜,只是眼晴却只盯着如颜的脸,不敢再乱动。 如颜打了个喷嚏,“莫不是你想让我这个福晋生病才满意?” 用这样的借口让他回富察明瑞可以了吧?看着也是一副精明的样,怎么脑子这么笨? 张龙一怔,反应过来后,这才马上应声,“福晋这边请。” 然后前面带路,如颜跟着张龙才一抬脚,就听到帘子响,然声王夫人诺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福晋请等等。” 如颜停下来,回头看她,“王夫人有事?” 王夫人怯懦的看向张龙,见张龙并没有离开之意,咬着红唇,才低声道,“刚刚的事,贱妾……” 是来认错的?只是这种事情没有必要认错吧?毕竟那个男人想和哪个女人上床也没有必要她这个做福晋的允许。 如颜打断她的话,“王夫人多想了,这种事情不必和我解释什么。” 王夫人咬着红唇不做声,双眸看着如颜却要滴出泪来。 如颜看着就知道不让她把话说完,她怕是每天面对自己时都会这样吧,想到这些,如颜才又开口,“王夫人可还有话要说?” 王夫人脸有些阴晴不定,才弱弱的开口,“王爷命贱妾把床上的被褥换了。” 噢?这是代富察明瑞传话吧,怕是富察明瑞自己知道被人撞破这种事,又不好意思开口向她道歉才让王夫人出来说了这么句话。 只是被褥换了又怎么样?就算是尊重她了吗? 她借口出去是给他们机会,不过若真有心尊重她,又明白她的用意,就更不该在这帐内出了那种事,再猴急换个帐子的时间也有吧? 现在又让个女人来和她说这话,难不成她做的还不够大度吗? 一旁的张龙脸上也闪过一抹怒气,瞪向王夫人,然后恭敬的道,“福晋,该走了。” 如颜点点头,淡淡的对王夫人道,“回去告诉王爷,我知道了。” 跟着张龙,绕过几个帐子后,才停下来,一路上,如颜都低着头,一整天的心情总是在好时被破坏,让人总是心情压抑,想发泄。 “福晋不要多想,王夫人不是有意的。”张龙的语有些犹豫不决。 如颜颇有些意外,这木头竟然在开导她?难得张龙的这份心思,如颜笑道,“张侍卫多虑了,府中的生活便是如此,若都放在心里,岂不是没有活路了。” 张龙不再多说,“福晋先进去,属下让人送被褥过来。” 如颜进了帐子,这帐子比富察明瑞住的要小,只在角落里铺了床,床靠门这边是一个小炕桌,与床高低一样,到也干净。 过会张龙送来的被褥,想直接铺上,却又知失了规矩,这才退了出去。 如颜自己动手铺了床,吹了蜡烛,才换掉身上的衣服,来到军营后她一直是男子装扮,身上的这身女装还是富察明瑞找来的,如今湿了,又没有换下的,如颜一咬牙,反正没有人进来,直接脱光,将穿了的中衣搭到桌子上,才钻到被子里。 身子慢慢暖了过来,如颜才打了个哈欠,还没等睁眼,就见帘子掀起,一抹身影鬼鬼祟祟的走了进来,如颜心知军营中重全是男子,不由得坐起来,将被子裹紧。 冷喝道,“谁?” “嫂嫂,是我。”黑暗中富察明浩小声开口,显然是怕被别人听到。 如颜松了口气,翻了个白眼,“大晚上的不睡觉,你到这里做什么?你皇兄不是把你关起来了吗?” 黑暗中身影坐到床边,听到如颜问的话,眼晴又是闪闪发亮,“他们守着门,我把帐子划开,出来的。” 看来,富察明浩果然够让人头痛的。 “嫂嫂怎么住在这里?若不是看到张大哥从这里离开,我还找不到呢。”说完,富察明浩又厥起嘴。 难怪会找到这里,不过看来他也并不是那么傻。 睡了一小天,如颜也没有睡意,见他来了,就找他聊起天来,“你说你在辰会上放出你的小宝们,是什么东西?” 富察明浩脱了鞋,就往床上躺。 “你干什么?”如颜急了,这回话也就算了,怎么躺上来了。 “我要和嫂嫂一起睡。”说的天经地义。 如颜神色间有几分疲惫,“有没有教过你,你只能和你的福晋睡?” 她觉得,自己这样问一个傻子根本就是在白问,和说空话没有什么区别。 富察明浩已躺到床上,到是很认真的想了一会,才回道,“我也跟母后一起睡的。” 如颜无语,知是真是说了废话。 不过想来他也是孩子心牲,到没有他意,如颜也就不再赶他下床,又将他在辰宴上放了什么小宝们问了一次。 提到自已的小宝们,富察明浩的话就多了起来,“那可是我在宫外捉的,宫里可是没有的。” 如颜知道宫里没有的,那富察明浩的小宝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果然,接下来富察明浩的话,征实了如颜的猜想。 “那是我让侍从捉来的癞蛤蟆,和宫里荷花池里的青蛙比,癞蛤蟆可真是漂亮啊,而且叫声也大,宫里的小宫女们见了没有一个不怕的。”富察明浩洋洋得意。 最后一句话才说到了重点吧,如颜想到宫里长相俊美的富察明浩拿着癞蛤蟆追着吓宫女,那场面就忍不住低笑出声。 富察明浩听到她的笑声,欢喜道,“嫂嫂是不是也知道把那丑女人吓晕过去了?二皇兄也说我做的好呢。” 二皇兄?该是皇上吧?能在辰宴上献舞的该是张淑波吧?不知是皇上是讨厌她,还是宠着富察明浩,惹了这么大的祸,竟然还说他做的好。 如颜正思忖着,只觉身上的被子一动,就离了身子,然后被窝的空隙就被填满,富察明浩的身子就挤了进来,不由得低呼一声。   如颜是又羞又恼,却又不敢大声叫,怕引来别人,虽知道黑暗里富察明浩看不清自己的神情,却还是把杀人的眼神瞪得大大的。   如颜忘记了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傻子,既然能看到她的眼神,怕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嫂嫂怎么了?我好冷,快躺下吧,被子里都进风了”富察明浩招呼如颜躺下。   看,他还知道冷。   如颜牙咬的咯咯直响,臭小子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嫂嫂,怎么了?”富察明浩又开口。   第二次被问,如颜才平复下心里的怒火,从牙缝里挤出话,“若不想让你皇兄拔了你的皮,快下去。”   这已是如颜最大的容忍程度了,不然她早就先用武力解决了。   “放心,皇兄只会凶,不会真打我。”富察明浩哪懂得现在惹下的祸,足以让富察明端打得他一个月下不了床,又一边招呼如颜,“嫂嫂快躺下吧,浩儿都冷了。”   你听听,他还知道富察明端只是假凶他,这小子也不傻吗?   “你若不下去,就马上会知道你皇兄到底是不是真的只会凶你了。”如颜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明明知道他是个傻子,你却在这里跟他探讨这些,怎么可能有结果,最后越说只能把自己气吐血,那傻子怕还不明白怎么会回事。   富察明浩见嫂嫂还不躺下,伸手就来拉,如颜哪里知道他会动手,没来得及拦住他的手,胸前的那最柔软的地方就被他的大手抓了个正着。   “咦,嫂嫂身上的肉真多,比花花的还要胖。”富察明浩手还不忘记捏捏。富察明浩的用道还不小,痛得如颜低呼一声,来不及多想,抬腿就是一脚。富察明浩还在研究肥瘦的空档,就被猛然踢到肚子上的一脚,狠狠的摔倒在地上。   “有刺客!”富察明浩痛的揉着肚子,还不忘记大喊一声。   听到被他一喊,外面响起来的脚步声,如颜低头捂头,她真是要被傻子害死了。   一手掀开被子,把着已站起身的富察明浩丢到床上去,如颜扯过被子,将两人盖上,手放在富察明浩的头一按,咬牙切齿的交待,“不许出声,不许出来。”   没时间听富察明浩有没有应下,就听到帐外响起张龙的声音,“福晋睡了吗?”   如颜清了清嗓子,故意让声音有些低哑,“怎么了?外面这么吵。”   张龙在帐子外面听到福晋似乎是从睡梦中刚醒来的声音,这才放心,恭敬的回道,“刚刚听到有人喊刺客,福晋无事便可,属下先行退下了。”   如颜见他没有进来的意思,暗下松了口气,侧耳听着脚步声远了,这才掀开被子,低喝道,“滚下去。”   只见床上富察明浩像只小猫似的窝在如颜的怀里,一只手还搭在如颜的胸上,正美美的迷糊着,而如颜光着身子,还好是黑天,如颜自己现在脸都烫的慌。   若这一幕被富察明端撞见了,还不把他脑袋扭下来当球踢?   她虽然一直想着办法离开这个男人,可是却不想现在离开,在自由和生死之前,如颜当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   富察明浩眼睛都没有睁,开始耍无赖,“嫂嫂,你就让我睡这吧,我好冷!”说完,身子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如颜脸闪过怀疑,这家伙不会湿了衣就感冒了吧?手却还是探到他额头,果然,很烫。   知道今天是不能将人赶走了,如颜扯过被子盖上,可两人这样也不是回事。   如颜思忖了一下,才大着声音对外喊道,“张侍卫可在?”   半响,传来张龙的声音,“福晋有何吩咐?”   果然是在外面,怕是也知道富察明浩在这里吧?   “去帮我取身衣服,然后叫太医到我帐内。”如颜坐起身子。   外面张龙应了一声,如颜听着脚步声走远了,才光着身子下床,又把被子给富察明浩盖好,下床穿上鞋就走到帐六点口,等着张龙送衣服。   很快就听到张龙的声音,“福晋衣服拿来了!”   把帘子打开一条小缝,如颜接过衣服,接过衣服借着外面的月光,如颜隐隐看到手里的衣服是一身男装,布料并不是很好,却是全新的。   “谢谢!”如颜不知道自己要谢他什么,却只想对他说这句话。   谢他之前在王夫人面前为自己报不平,谢他知道富察明浩在帐内并没有惊动别人,谢他取衣服时,拿着自己的新衣。   看这布料和颜色,军中也只有张龙这样的身份才穿,小兵的布料要比这个差一点,而这布差又比不上富察明瑞的,如颜只能确定这是张龙的私有物。   如颜打了个冷战,马上将衣服换上,知道张龙送完衣服又去找太医了,将张龙的袍子穿在身上,原本就长得娇小的如颜显得更小,袖子长,袍子长,而且又肥,无奈现在没有时间在意这些,拿着腰带将袍子束起来,摸到桌边吹了火折子,把蜡烛点了,帐子才亮了起来。   简单的将湿发拦在身后,如颜坐到床边,之前还活蹦乱跳的富察明浩,此时哪还有精神气,喘着粗气,头上冒着汗水。   左右寻不到东西,手扯着衣袖给他擦了汗水,才听到外面的张龙的声音,“福晋,太医带过来了。”   如颜头也没回,“进来吧。”   张龙挡着帘子,让张太医先进来,随后才跟了进来,张太医看着床边福晋的打扮,微微一愣,却也恭敬的问安,“见过福晋。”   听着不是张龙的声音,如颜没有回头,“太医多礼了,三王爷病了,先过来请脉吧。”   然后才起身,从床边退了出来。   张太医又行了礼,才上前坐到床边,李出富察明浩的手平放,搭上脉捻着胡子,几分钟后,将富察明浩的胳膊又放回被子里,才起身退下来,然后又行礼道,“福晋不必担扰,三王爷只是感了风寒,臣开几副药,吃下去发发汗就没事了。”   如颜也知不是大病,却还是谢道,“那就劳烦太医了!”   见福晋如此客气,太医怔了一下,忙说没事,毕竟主子这样客气的,还真是少见,想来传闻果然不如一见,福晋看着清秀,人又和气,到是一个好主,只是这身装扮,太有失身份了。   张龙将太医请了出去,去抓药,如颜才又坐回到床边。   近半个时辰也不见张龙回来,如颜困意上来,手支着床边就小憩了起来。   不知道她睡过去之后,帐帘一动,富察明端高大的身子走了进来,他看着本边的如颜,泽利的眸子一暗,大步走过去,将如颜抱进怀里。   “好好照顾三王爷!”丢下话,抱着沉睡过去的如颜出了帐子。   张龙应声是,低下的头将他眼里闪过的苦涩掩饰下去。   他想告诉主子三王爷病了,这是职责所在,而福晋是主子,又是不可跃居的,怪只怪自己不该看到溪边的那一幕,心一动,想收便收了不回来。   或许,并不是想象的那样,只是在听主子的命令在注意福晋时间久了,才会出现这种莫名的情绪。   张龙马上调整好态,又变回以往的一脸冷色,退出了帐子。   王夫人刚把床铺好,就见富察明端抱着如颜走了进来,脸微微一愣,马上起身迎上去曲膝行礼,“王爷。”   富察明端只嗯了一声,绕过屏风直接到了床边,大步子到放如颜到床上时,动作不觉间轻了下来,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而一旁的王夫人却看得清楚。   见她微咬红唇,压下眼底的苦涩。   “王爷,贱妾先行退下了。”留在这里又有何用,这男人心全放到了床上的女子身上。   富察明端这才察觉到忽略掉了王夫人,回过身子,看了她一眼,嘴动了一下,最后没有说话,轻点了头,王夫人这才曲膝行礼退下。   富察明端终究是无情的,心里对于王夫人的愧疚,只一会就被床上的小女人所全部吸引了去。   清秀的脸颊有些苍白,秀眉紧锁,怕是梦不好的东西了吧。   退了袍子,上床将如颜轻手搂进怀里,富察明端冷漠的脸上才显出柔情来。   再说王夫人回了帐子,到床边一个人便垂起泪来,奶娘哄睡了麟儿,进了帐子便看到主子伤心的样子,忙上前去。   “夫人这是怎么了?”奶娘一脸的担心。   王夫人有意回避这事,忙擦了脸上的泪,才问向别处,“麟儿睡着了,可还哄着要回别苑?自从被王爷冷喝过之后,麟儿睡前就一直闹着要回家,我又要在福晋身边近身服侍,倒也没有时间关心这事,现在看是睡着了,倒也是劳累奶娘了。”   奶娘这时倒像个母亲似的在王夫人身边坐下,拉着她的手,劝道,“夫人心里的苦,老奴是明白的,只是总这样和小公子被放在边关也不是办法,早晚小公子都要是认祖归宗的,晚认不如早认,趁年岁少在府里站稳了脚,将来也不会太难过活,今日老奴看那福晋倒是个开明的人,倒不会找夫人麻烦,夫人进了府,以后在福晋身边尽心服侍,倒也能多换来王爷的注意。闺大院里,女人再厉害,也终归是要靠男人的。”   这些王夫人心里都明白,可是想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而且做起来又那么难,想到下午在帐内发生的事,是又羞又恼自己,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情。   奶娘见王夫人神情不对,试探的问道,“夫人,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王夫人不点头也不摇头,紧抿着红唇。   见她副模样,奶娘知道自己猜对了,不由得叹了口气,“我晚上听下面的人传,三王爷来了惹了王爷生气,莫不是和夫人有关?大人莫怪老奴唠叨,夫人一个守着小公子在边关过了五年,再忍不下这口气,也不差这几天了。现在只要把福晋哄好了,回到府里也有个依仗的。夫人也该知道王爷府里还有几个主子,怕都是大户家的千金小姐,都金贵着呢,想要找谁的麻烦,根本不用拿面上来,就够人受的。王府这种地方,本就个水深的地方,连个奴才都不能得罪,说不上哪天就被人阴了,怕死了还为人数钱呢。”   奶娘觉得自己该说的都说了,将轻重和厉害关系也点了出来,主子到底要选哪条路只能靠她自己了。   听奶娘这么一说,王夫人才娓娓将晚上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   当时见福晋出了帐子,王爷又没有遣自己跟着,王夫人偷偷留了一点私心眼,毕竟才五年没有见到王爷了,成年又几乎足不出别苑,到底有几分儿女情长。   而且福晋出去也没有叫自己,怕也是有意成全两人之事。   不想她一直在屏风后等着,也不见王爷进来,眼看着被子也铺好了,她也没有留下的借口,心下便有些急起来。   看着桌上放的茶,这才有了主意,佯装去换茶水,而将茶杯打碎,惊呼之下才引来了王爷,王爷到也难得温柔的抓着她的手看有没有事。   她故意在收拾破碎茶杯时划了血口子,难得不顾矜特的扑到王爷怀里,还好王爷并没有推开她,紧张的同时也让她松了口气。   哪知不待她诉情,王爷便开口要走开。她急得哭了起来,王爷才在床边坐下。   记得五年前在边关遇到王爷,只要看她这般落泪,王爷定会吻得她不再落泪才罢休,可是眼前两个人竟然像陌生人一来。   诉情没有了,倒是多了份尴尬。   她知道再不争取怕真的要与王爷成陌生人了,在王爷给她擦完泪后,她鼓起勇气抬起脸,挺直身子将唇主动贴了上去。   王爷这才低下头,吻了下来。   可惜,天公不作美,一吻还没有结束,三王爷就闯了进来。   慌乱羞恼中,王爷开口赶了三王爷出去,又坐下来掏出帕子将还在流血的手包好,然后出去时又交待她把沾了血的被子换掉。   说到这里,王夫人扭过头,咬着帕子又嘤嘤的哭了起来。   事情都做到了这份,她一个女子,哪里还有颜面再面对王爷,何况又让福晋误会。   奶娘整个人呆了呆,回忆道,“难怪刚刚听说福晋今晚去了别的帐子住,不过夫人不必多虑,这里毕竟是军营重地,没有女婢,倒也不见得谁会传这些话。”   王夫人擦了泪,沉吟道,“我回来前,王爷已抱着福晋回了大帐。”   这话奶娘不知道要如何接,接了说怕夫人又要多想,笑着将话又带回去,“夫人后来观察福晋是什么神色?”   王夫人手拧着帕子,脸上满是不安,却也照实说道,“福晋到没有说什么,而且福晋出帐时,我、、、”   “夫人怎么样了?”奶娘看着夫人一脸的挣扎,心里暗叫一声不好,也憋着气等着她往下说。   王夫人淡淡一笑,这笑容有些勉强,“我本想和福晋解释之前的事情,可是才开了口,福晋便打断了我的话。”   奶娘脸色微变,低头沉思起来,心下明白夫人眼前这样解释,怕是心里在王爷那里憋了口气,小性又上来,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   奶娘一边思忖着,一边宽心劝慰道,“事都发生了,夫人就不要再多想了。想来福晋也是个心厚的人,不会怪夫人的失礼,何况这一天夫人的表现在那里呢,相信福晋也是看到的。”   王夫人笑容又硬了几分,只是笑笑不再开口。   屋里的气氛有些低沉,奶娘向来稳重,现下心中也不免烦躁起来。   她虽在夫人身下当奴才,却也是因为王爷这一方面。   她其实有一儿子,因与人发生口角,错手将人打死,哪知被打死的是个大户商家的儿子,官差来了不但把她儿子抓走,更是将人送到了京城。   暗下她四处求人一直在打听着儿子的消息,只知道那家并没有再上告,却也不让放人,任拿多少银子都不好使,是下了狠心让她儿子就这样在那不见天日的地方关一辈子。   死了也不过是一条命,这样生不如死的折磨倒是最狠啊。   所以在她知道城角一处别苑住的是王爷的侍妾后,借着招工才进了门,只想寻找机会让夫人在王爷面前说上几句话,好将儿子放出来。   这一等就是五年,虽时间久,可是她知道这也是唯一救儿子出来的出路。终于被她熬到了王爷来,只是却来了近一个月也没有见王爷到别苑。   后来夫人先被接走,又有人来接她和麟儿去见福晋,她才明白王爷是带着福晋一起来的,夫人怎么也算是金屋藏娇,一直不见王爷到也能解释过去。   去军营的一路上,她都偷偷的教麟儿那句话,就想试试王爷对夫人和小公子的试度,当麟儿说出那句话时,王爷果然震怒,也没有多责怪,又让福晋在一旁周旋,证实了王爷是在乎小公子的。   如此,只要让夫人重新获得王爷的心,她儿子便可以重见天日了。   奶娘的这些心思,单纯的王夫人哪里知道,对于这五年来奶娘的细心照顾,只把奶娘当成了亲人,是越发的信赖。   主仆二人心思不一样,却也全冲着富察明端一个人使劲,倒也算是同路人。   见夫人还是一脸的伤情之色,奶娘倒也不忍在看下去,“夫人,你虽只是个夫人,可是你却生下了王府里第一个儿子,这就是老天在怜爱你,只要夫人谨记自己的身份,好好把持住,等在换来王爷的宠爱,就算真正的出了苦海。”   提到麟儿,王夫人的脸色好了几分,却忍不住哀怨道,“他虽是我生,如今却是福晋的儿子,我二人现下一个是主子,一个是侍妾,这样的尴尬地位、、、”   说着又低下头落起泪来。   奶娘当场脸就垮了下来,“夫人,不是老奴多嘴,小公子认福晋做母亲是他的造化,小公子原就是王府里唯一的男孩,若夫人带着进府,怕是没几天、、、只有放到福晋名下,还能压得住那些个主子。夫人莫不是在别苑里呆久了,不明白那些深闺大院里的事,还是嫌小公子命太长了?”   最后一句话才算是画龙点睛,说到了点子上,王夫人听了脸色一白,红唇微张,呆呆的落下几滴泪,她只顾着自己的感受,却忘记了麟儿还小,怕一回府就得成为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若没有个能压得住人,哪里有活路。   奶娘也知道自己的话说的有些重了,可也明白夫人的性子,若不下一记狠药,不知将来会惹下什么祸事来。   最后没有救出儿子到也算了,若还将自己的命搭进去、、、、奶娘的脸色有些白。   想当年她也是在大户人家当差的,不知道看过多少,听过多少,越是有身份地位高的人家,府里的规矩越多,走错一步都可有可能丢下命,那里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眼下在还没有回王府前,一定要让夫人把心态摆正了,不能再节外生枝了,不然怕真是往火炕里跳了。   想到这,奶娘脸上升起一抹笑容,“照老奴看,夫人也不必太多心,当年王爷在边关,只有夫人一人,即使后来夫人有了身子,王爷不是连个通房也没要吗?看这样王爷定不是个无情的人,怕是福晋在这里,有失规矩才这样吧。老奴也在大院里当过差,这大户人家最讲究,男主外女主内,对内院的事情,男子是一句也不能插口的。今日王爷当着夫人的面维护小公子,却也折了福晋的面子,看这一点,就知道王爷心里是有夫人的。”   “他那是在意麟儿,哪里是心里有我。”王夫人驳了一句。   奶娘笑道,“夫人这话就说错了,小公子是夫人生的,看到小公子,王爷定然会想起夫人,这是谁也拦不了的事情,夫人提起王爷时,说王爷最是注重礼数的人,夫人可想起了什么?”   王夫人抹掉脸上的泪痕,点点头,这五年来没事的时候,她做的最多的便是和奶娘讲她和王爷之间的事情。   收了低落的心绪,想起来。   那时她有了身孕,不方便合房,想着把贴身的丫头做通房,当晚没有征求王爷的意思,便让丫头进去服侍,不想被王爷赶了出来。   最后王爷还好一番责怪她,说什么有失礼数,她也明白王爷是指丫头出身低微的事情,毕竟王爷的身份在那里,通房丫头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当的。   可王爷又见她不能服侍,怕她内心过意不去,只买了一小女童,这事才算是过去。   现在想想,那女童王爷给取了名字叫草绿,这次见王爷身边并没有带她,怕是嫁人了吧?   见夫人像想到了什么,神情也柔了起来,奶娘又深一步说,“想来王爷对夫人怎么样,夫人都是记得呢,虽五年没见了,可人都说小别胜新婚,王爷又正当好年华,哪个是能看着夫人这样美色不想多看一会,多单独呆一会的。不说福晋在这,就说现在宏朝与赤国交战这事,王爷哪里还有心思顾及儿女私情。今日老奴试探王爷对小公子的态度,已失了规矩,也算是折了福晋的面子,可福晋却帮着王爷找台阶,让他下了面子,就看福晋这手段,夫人也该学学的。男人喜欢什么?不还是一个能贴心的,男人累了,回到屋里最需要的就是女人的温柔,就看福晋做的,夫人也该引以为鉴的。夫人看今天福晋这样一做,王爷定是觉得福晋贴心,夫人这么玲珑的心,想来心里早就明白要怎么做了。”   “是啊!”王夫人终于松了口气,“是我多年未见王爷,竟使起了小性,倒是不懂事了。”   奶娘这回是真的松了口气,“既然王爷和福晋回了大帐,夫人也早点歇息吧,明日还要到福晋那里服侍呢。”   王夫人点了头,这才在奶娘的服侍下上了床,躺下又坐了起来,似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忙拉住要退下的奶娘。   “夫人怎么了?”奶娘停下来,又坐回到床边。   “我今天发现一件事情。”王夫人想了一下,才说道,“我今日见福晋的举动,倒像是有了身子。”   奶娘急忙的问道,“夫人可是看清楚了?”   王夫人回想了一下,“嘟睡,又能吃,和我杯麟儿时候的症状一样。”   “夫人,这事还是再观察一阵子稳妥,小公子才刚落到福晋身下,落在此时福晋有了身孕,怕小公子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了!”奶娘分析过后说的很委婉。   王夫人点头,“这事奶娘千万不要透露出去,我在暗下观察一阵子,只是若真的是,这又如何是好?”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王夫人脸上有了疲惫之色。   看出夫人的担忧,奶娘点点头,低声道,“这事老奴定是不会说出去,只是时不待人,咱们这边不透风,王爷是精明的人,若福晋真的有了身子,那边也瞒不了多久。还是要早些做打算的好。”   “这、、、、我、、、、”王夫人又开始犹豫不决,胆小的毛病又上来了。   奶娘看她明明不能退后,又怕事的样子,不由得有点恨铁不成刚,“夫人,现在根本不能再犹豫了,若福晋真是有了身子,这个孩子决不能在此时生下来,不管是男是女。”   被奶娘一唬,王夫人这才喃喃的应诺下来,又躺回到床上,才算真的睡下。   奶娘吹了蜡烛出了帐子,一边往小公子住的帐子走,一边思忖着,以夫人的性子,怕让她助手,这事即使成功了,以福晋的精明,也是能查出幕后凶手的。   看来,只能自己找机会了,不管是真怀还是假有,都要试探一次,若有了,就借这试探的机会弄掉,若没有也可以安心下来想着怎么帮夫人重拾回王爷的宠爱。   想到在大牢里的儿子,奶娘不由得叹了口气,身子也到了帐前,这才掀帘走了进去。   …   第二日,如颜醒来时,发现自己是躺在大帐的床上,一个机灵便坐起来,看看身上的袍子,还是张龙送来的那套,才松了口气。   总觉得不喜这沾过别的女人的床,现在看还穿着衣服,心里倒舒服了一点。   不用想也猜得到,定是富察明瑞把她抱过来的。   如颜穿好鞋之后,王夫人也从屏风那边走了进来,手里仍旧端着水盆,水里面泡着帕子。   “福晋起来了。”她曲膝行礼,今日一身草绿的衣服装扮,整个人看上去越发的娇小让人怜。   如颜眼神只扫了一眼便收回来,这一身绿衣到让她想起来草绿,这才想起来,草绿是富察明端身边的贴身丫头,该随身跟着的,只是却怎么没有见到她?   “今早贱妾做了醋酸黄瓜,还有酸菜肉的包子。”服侍着如颜洗漱,王夫人一边笑着道。   怎么全是酸的?莫不是她看出自己有了身孕?这个猜测马上让如颜心中警铃大震,防人之心不可无,可知道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她又不爱孩子的父亲,可这毕竟是一条性命。   “怎么全是酸的?听了便倒牙,还有,听着也全是素的,都换成肉吧,再让厨房弄条鱼。”如颜接下话。   为如颜盘发的手只动了一下,便又恢复正常,又听身后的王夫人应道,“贱妾这就吩咐下去,只是早上吃这些,怕福晋会没有口味,酸的倒是开胃,是贱妾想的不周到,不知福晋不喜酸的。”   这是在试挖自己吗?如颜心下冷了,以为是个安份的,看来和府里的那些女人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她的技高一筹罢了。   “王夫人多想了,只是王夫人不了解我,时间久了就会知道,每顿无肉,我是吃不下东西的。”如颜说的倒也是实话。   头发已盘好,王夫人这才行了礼退了出去,去厨房。   如颜起身冷眼看着王夫人离去的身影,眼里闪过一抹狠决,若真敢打她肚子里孩子的主意,她定要让她们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   如颜到了屏风外的书桌前坐下,就听到外面通报说小公子来请安,帘子一掀,奶娘抱着麟儿走了进来。   奶娘先放下麟儿,曲膝行了礼,“给福晋请安。”   听到如颜嗯了一声,才蹲下身子,对麟儿道,“公子该给母亲问安了。”   麟儿今日身上穿了也是绿色的料子,里面搭配着锦缎的袍子,尖挺的下巴,凤眸里含着秋水,乍一看,不由得惊艳。   只见他举止笨拙的行礼,稚嫩的开口道,“给母亲请安。”   如颜看着觉得有趣也喜欢。   对他招手,“到母亲身边来。”   这是第二次见面,小孩子就是这样,你对他好,他就觉得你能依赖,昨个富察明端怒喝时,是如颜开了口,麟儿虽然不懂,却知道是眼前的新母亲开口,父王才不再瞪自己。   所以见如颜招手,倒也不在认生,小步跑了过去,如颜也起来往前迎了两步,将麟儿抱进怀里,才坐回到椅子上。   “麟儿早上吃了什么?”   麟儿想了一下,才一样一样的数着,“有吃肉的包子,还有肉粥,还有、、、还有肉、、、”   说到最后,麟儿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低着头红着小脸。   如颜越发觉得麟儿有趣,哪里像富察明端说的那样难搞定,怕富察明瑞收到的消息也不准确吧,有些东西一传,明明是老鼠,到最后也会成为大象。   第一次见面,却确觉得麟儿有些冷,和富察明端的模群也像,只是现在接触起来,倒也是小孩子,果然还是太小了。   “那麟儿好厉害,和母亲一样喜欢吃肉呢。”如颜笑着点点他的鼻子。   麟儿抬起头眨着如秋水的眼睛,“真的?”   如颜笑着道,“是啊,不信一会麟儿就能知道了。”   不过,和麟儿聊的这几句,如颜也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想来在军营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主子用的伙食便是一样的,不再分等。   只是现下却只有她的东西全是酸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如颜手不自觉得一紧。   麟儿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怯懦的抬起头看着如颜。   如颜知是吓到他了,又不想让一旁的奶娘注意到自己的心思,笑着刮他的鼻子,“麟儿肚子还能不能吃下肉包子了?”   “能。”麟儿用力的点点头。   又逗了一会麟儿,帐帘被掀起,一脸璀璨笑容的富察明浩走了进来,只是看到如颜怀里抱着的孩子时,脸沉了下来。   疯一样的冲到如颜面前,却是怒视她怀里的麟儿,“你是谁?”   然后又一脸委屈的问向如颜,“嫂嫂为何要抱着他?嫂嫂只能抱我,像昨晚一样抱我。”   如颜听到冷吸气声,才注意到还有奶娘在场,而且富察明浩这话,抱来抱去的,这怎么能不让人多想,头又痛了起来。   在外人看着,又不好折了他的面子,“感冒好了?”   “没好。”富察明浩一甩袖子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麟儿不怕,你这、、、你该叫他三皇叔。”   这少爷的脾气又上来了,如颜也不和他计较。   安抚着怀里的麟儿,刚刚被富察有浩一瞪,小身子更是紧紧的靠进如颜的怀里,一双凤眸也带着不服气,又不敢的瞪着富察明浩。   富察明浩也瞪着如颜怀里的麟儿,然后生气的回道,“我不是他皇叔,谁让他和我抢嫂嫂。”   “福晋,奴才先抱小公子下去吧!”奶娘这时上前来。   如颜点了点头,让富察明浩和麟儿这样瞪下去也不是办法,听奶娘这么一说,才将麟儿交到奶娘怀里,见麟儿还不愿离开的模样。   如颜又承诺道,“等下次麟儿再和母亲一起吃肉包子,好不好?”   麟儿这才笑了,和奶娘退了出去。   富察明浩一见和自己抢嫂嫂的人走了,才贴着笑脸过来,“嫂嫂都够胖了,怎么还要吃肉?”   如颜一想,脸上升起一抹红色,狠狠的齿了他一眼,“一大早就跑到这来,还没有见过你皇兄吧?倒说起我胖来了,这话以后再也不许说。”   “可是嫂嫂真的好胖啊!”说着,为了证明,富察明浩的手又往如颜的胸前伸手。   “富察明浩,不要让我再踢你!”这次可就没有昨晚那么轻松了。   如颜看着他手伸过来,气得不要规矩,连他的名字也直呼出来,倒是富察明浩非要证明,如颜身子已避开了,他又不气馁的再次伸上去,两人这样拉扯之间,手还没有碰到,帐子帘一掀,富察明瑞就走了进来,从他进来的角度看,却看成是手正摸着如颜的胸上,这下还得了,从昨天当着众人的面那亲脸的动作,现下又看到这一幕,两只寒眸似能喷出火来。 61 如颜一抬头就看见富察明瑞带着冰霜的眸子,深知他是误会了,只是也没有时间跟他解释,只对着还动手动脚的富察明浩喝道,“你闹够了没有?一直以为你小,才容忍你,越发的没了规矩,你看看你,身为王爷,哪里有一点王爷该有的样子。” 说的是富察明浩,却是再说进来的富察明瑞,王爷又怎么样?自以为有了规矩,可是真正做起来,不过是军营重地只顾着‘下半身’舒服。 “皇兄,你来了。”富察明浩回头,璀璨一笑。 手脚不老实,继续往如颜的身上抓。 “明浩,是不是让皇兄派人压你回京?”富察明瑞压下怒火,走上前来,心下不免松了口气。 眸底的冷意在触到如颜的眸子时,寒意也降了几分,看来是自己误会了,两人之间还有一手的距离。 只是明白了如颜话里的意思后,脸又不由得沉了下来。 “臣妾见过王爷。”如颜屈膝行礼,就是让他找不到发威的机会。 富察明浩也好不好的在这个时候插话道,“皇兄,嫂嫂已够胖了,还要吃肉,说她胖,她还不承认呢。” 富察明瑞的黑眸明显又暗了几分,语气让人摸不透,“是吗?” 好啊,这样一说,怕是不相信都不可能了呢,难怪刚刚在帐外听到麟儿的奶娘说昨晚三王爷抱过亲王府的福晋,这样的绿帽子扣下来,他可承受不起。 “王爷,可用过早饭了?”如颜不再理会富察明浩,问向富察明瑞。 她身子不自觉的坐到富察明瑞身边,看着他脸上阴晴不定,心下了然,怕定是刚刚来时误会了什么,不过她坦荡荡,倒也不做贼心虚。 富察明瑞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坐到书桌后面,“用过了。” 一时之间找不到话,如颜倒也不原谄媚的去哄他,身子一曲,“那臣妾就先下去用早饭了。” 不等富察明瑞表态,如颜就往外走,一旁的富察明浩一看,忙跟了上去。 富察明瑞眼睛盯着书,眼角却注意着两个人,一看这举动,怒火又燃了起来,一手拍着桌子,“女人家的事,你一个男人跟着做什么去?” 听了这怒喝声,如颜身子只一顿,然后出了帐子,没有停留。 倒是富察明浩停下来,扭过头去,一脸的怯懦,“皇兄,我今天很乖,你和女婢继续玩亲亲吧,我决不再闯进来。” 听着他的保证,明明知道他是心智傻,可是富察明瑞听了,心里不由得又是一阵怒火,喝道,“平日里你是怎么学的规矩,看看你哪里还有一点王爷的样子?” 富察明浩撇撇嘴,低头玩着一副不语。 什么最让人发疯,就是明明你要气的发疯,可是眼前的是一个傻子,不论你怎么发脾气,他都不会懂,这就是悲哀。 富察明瑞心里纵有太多的不满,面对这个从来智商就在几岁的弟弟又无计可施,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揉着额头,该死的,就不能有一刻安静吗? “皇兄在生气吗?是不是也觉得嫂嫂胖了?才会生气的?”富察明浩讨好的问。 富察明瑞抬头望着他,半晌才问出一句自己都觉得不会苏红出来的话,“你怎么知道你嫂嫂胖的?” 问完这句话,他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富察明浩笑得得意,“我摸了,嫂嫂前面比我花花的肉还要多。” 花花?如果没有记错,该是他的侍妾吧? 前面?肉还要多?该死的…… 富察明瑞猛的站起身子,身子绕过桌子,大步到了富察明浩的身前,冷冷的盯着他半晌,深邃的眸子迸着锐利。 “皇兄怎么了?”富察明浩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你摸了?” 富察明浩摇摇头,不懂皇兄在说什么?看着他还盯着自己,又点点头,每一次不管自己做错什么,只要诚恳的认错,皇兄们就不会生气。 哪知一点头,看着皇兄的脸色越加的阴冷,他忙着开口,“皇兄,我可不可以去找嫂嫂了?” 富察明浩毕竟是孩子心性,看出兄长生气,又哄不好,只想着找借口离开,他哪里知道这借口犹如在火上浇了把油。 “来人。”富察明瑞对帐外喊道。 帘子一掀,赵虎走了进来,恭敬道,“王爷。” 富察明瑞脸色阴沉,语气没有一点拒绝的余地,“带三王爷下去,没有本王的吩咐不许离开帐子。” “是。”赵虎应了一声。 心领神会,主子这是间接的将三王爷关起来,想到刚刚在外面听到士兵之间传的话,赵虎的眉微动,也该让三王爷警示一下,即使是小孩子心性,这般怕也会害了别人。 富察明浩纵有一万个不愿意,看着兄长威吓的眼神,还是乖乖的跟着赵虎下去。 …… 如颜出了帐子后,便往昨晚临时住的帐子去,一路上隐隐觉得士兵看着自己的眼神也不对,心下一沉,面上却依旧是一脸的微笑。 绕过一个帐子后,正看到两个士兵在那里说这话,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够路过的如颜能听到。 “听说了吗?昨晚三王爷和咱们福晋……”那士兵只说了前半句,后半句没说,一脸坏笑,却让人知道没有说出来的不是什么好事。 “什么事啊?你一脸的神秘。”显然对方的脑子有点呆,并没有反应过来。 “哎呀,我说陈六子,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啊?一男一女在一起还能做些什么啊?”前者有些不耐。 陈六子脸上满是疑惑,不争气道,“王大哥,你别乱说了,一个是王爷的弟弟,一个是嫂子,怎么可能?这可是帝王之家,哪能像普通人家会有叔嫂通奸的事。” 如颜听的心下冷啊,这陈六子脑子虽笨,可说出的话却也够狠的了,叔嫂通奸?好大的一项罪名啊。 “嘘嘘,小声点,你不要脑袋了?这事知道就行了,别传出去。”被叫做王大哥的士兵一脸小心的比划着手。 然后,四周左右看了一下,当看到几步远的如颜时,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 身子一软,便跪到地上。战战兢兢的道,“属……属下见过福晋。” 背对着如颜的陈六子听了身子直接就软瘫在地上,跪在地上背对着如颜便求饶起来,“福晋饶命,属下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有听到。” 如颜又多看了两眼,这才往前继续走,她不用说什么,相信身后跟着的张龙定不会饶过这两个士兵,背后咬主子的舌根,怕不会少了军杖。 而且她也知道,真正的幕后者是谁? 看来真是她这两天好人当多了,竟然敢一出接着一出的弄这些,是时候给她们眼里下点眼病了。 进了帐子,如颜在床边坐下,才对外面吩咐道,“把王夫人身边的奶娘带来。” 外面的张龙应了一声是,帐内的如颜并没有听到脚步声,明白张龙定是派手下去了,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床边的小桌,如颜脸上升起一抹嘲笑。 等了半晌,奶娘没有来,倒是帐外传来王夫人的声音,“福晋,早饭好了。” “进来吧。”她来的正是时候,正好借此给她上一课。 帘子一动,一身绿衣的王夫人端着端盘走了进来,她小步上前,蹲下身子不换不满的将一盘包子、一盘红烧肉,一碗粥摆放到小桌子上。 “这些都是王夫人亲手做的吗?”如颜的声音很和蔼。 王夫人正忙着摆东西,确实没有抬头,并没有看到如颜的冷色,只听着声音,还以为如颜时温和的笑着呢。 倒也不忘记应声道,“贱妾一个人在别苑时,闲暇无事时,便学了些,倒也拿不出台面。” 那边帐前传来张龙的声音,“福晋,奶娘来了。” 看到王夫人手一抖,如颜唇角升起一抹冷笑,声音也不由得一甜,“让她进来吧。” 奶娘弓着身子进来,“奴才见过福晋。” 如颜没理会她,倒是对身前忙完的王夫人吩咐道,“王夫人帮我到王爷那里跑一趟,王爷也没有用早饭,问他到不到这边用点?” 王夫人心下一怔,她早上亲手服侍王爷吃的早饭,所以可以很确定福晋在说假话,可是她为什么要让自己到王爷那边去这样说? 心下马上不安起来,却还是轻声应道,“贱妾这就过去。” 起身路过奶娘身边时,深深的看了奶娘一眼,而奶娘一直低着头,让她根本看不到奶娘的神情,心下越发的不安起来。 如颜看着这一主一仆之间的互动,或者说王夫人的不安,明白奶娘做那事时,怕也是没有和王夫人这个主子商量过吧? 不过,一个奴才有这么大的胆子和心机,让她这次更不能手软。 如颜并不急着问话,拿起包子放到鼻子处闻了一下,又放回去,才对外面的道:“送茶壶进来。” 不多时,帘子一动,是一小士兵走了进来,手里拿着茶壶和杯子。 “昨个来的许公子在做什么?”如颜问道。 小兵将茶壶和杯子放好后,一抱拳才道:“许公子在三王爷帐内。” 如颜点了头,才让他退下。 富察明浩没有追来,显然是被富察明瑞给关起来了,那迂腐书生在富察明浩那里,怕是也听到这些传闻才去探口气吧? 倒了杯茶,满满地啜着,扫着眼前的奶娘,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才放下茶杯。 “奶娘可知本福晋叫你来做什么?”这两天以来,如颜第一个在称呼上以“福晋”自居。 奶娘语气不失恭敬却也很硬气,“奴才不知。” 如颜冷笑道:“好,好个不知。” 正当这时,没有通报帘子一动,富察明瑞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是王夫人,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帐内。 如颜起身迎了上去,“爷。” 一边将富察明瑞迎坐到床旁,然后笑着解释道:“王夫人亲手下厨给臣妾做了饭菜,这心意臣妾怎么好一个人领,这才让爷过来。” 富察明瑞阴沉着一张脸,心下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会有这心思?从进来时就看到了跪在那里的奶娘,知道是什么事。 “奶娘怎么跪在这里?”既然她让自己过来,在众人面前总不好不给她台阶下。 他更明白,这小女人可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他都进来了,不往这事上扯,一会她也要扯到这事上来,倒不如做好人的给她面子。 如颜见他问了,这才一副才想到地惊呼一声,“臣妾想等爷吃完再说这事的,现下爷既然问了,臣妾只能先把这事解决了。” 见富察明瑞点点头,如颜又对一旁的王夫人道:“接下来不论发生什么事情,还请王夫人按捺住性子,本福晋做事向来秉公理法,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小人。” “是。”王夫人一听福晋的语气,心下越发的不安。 却又无能为力,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祈祷并不是什么大事,可是看福晋这态度和气势,若真是小事,福晋也不会把王爷叫来。 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何福晋用那番说辞了,怕是早就暗中提醒她了吧? 奈何她脑子反应慢,现在才明白过来。 这也算是一个警告吧?提醒她的同时也让她明白,有些事情继续知道又有何用,不过是梁上小丑罢了。 如颜起身倒茶,把茶杯递到富察明瑞的手里,才看向帐中间跪着的奶娘,语气难得带着一份犀利,“奶娘,你可知错?” 奶娘从看到王爷进来到现在,心思转了个千百遍,知道这福晋是想立威了,如是自己嘴咬紧了,她也没有办法。 这样一想,待听到福晋又问,还是先前的一副硬气,“奴才不知。” “好个不知,那就不要怪本福晋心狠了。”如颜冷哼,下一句是对外面喊道:“来人。” 帘子一动,张龙走了进来,“福晋。” “将这恶奴拉下去,把左腿打折了送进来。”这话被如颜说的就像是在问现在什么时辰一样轻松。 王夫人在一旁听了,冷吸一口气,脸色更是一片惨白,想上前为奶娘求饶,可是看福晋扫过来的冰冷视线,又低下头去,手紧紧拧着帕子。 富察明瑞冰冷的薄唇一边往上挑起,看不出他的小妻子倒有几分狠绝。 如颜说完话,扫过王夫人后,视线又落回到奶娘身上,见奶娘猛抬起头来,视线紧紧盯着如颜,一脸的不敢相信,嘴却仍旧紧抿着。 到了这个时候还嘴硬,我有得是方法让你开口,如颜冷冷一笑。 “还不拉下去在等什么?难不成等本福晋亲自下手?”如颜喝向张龙。 张龙怕也是被如颜的狠绝震到了,被这一喝才回过神来,忙应是,将奶娘拉了出去。 奶娘一被带出去,如颜才拿起倒好的茶抿了一口,然后才对一旁的王夫人开口道,“王夫人是不是觉得本福晋不近人情?” 一副无奈的语气,明明是她打了人,还觉得是不得已,更是满心的苦衷。 王夫人早就吓得魂不附体,听到福晋的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帐外响起奶娘凄惨的叫声,腿一软便跪倒了地上。 “贱妾管教不严,哪里是福晋不近人情。”王夫人声音已吓得发散。 如颜点点头,对她的答复还算满意。 这时,帘子一动,张龙将奶娘拖了进来,奶娘被打折的左腿,血水已渗透袍子,流在外面,拿血色刺了王夫人的眼。 她紧咬红唇,硬是压下眼底涌出来的泪水,扭开头,再也看不下去奶娘悲惨的样子。 再看被打折腿的奶娘,脸上早没有了血色,额头更是疼出来的汗水,粗喘着气,为压下痛呼声,已将一边的唇咬破。 如颜放下手里的茶杯,又不快不慢地开口问道:“奶娘,这回你可知错?” 还是这句话,仿佛之前没有问过一样。 奶娘无力地抬起头,迎上如颜的视线,半晌才挤出一句话,“奴才不知犯了何错。” 如颜甜甜一笑,倒也不恼,视线转到一旁的张龙伸手,轻描淡写地吩咐道,“拉下去把右腿打折了。” 这一次,除了跪着的王夫人冷吸一口气,张龙也倒吸了口气。 视线看向一旁坐着的王爷,征询着意见,见王爷一脸淡漠,张龙这才应声是,扯着奶娘又出了帐子。 “福......福晋......”王夫人抬起头,一副楚楚可怜的开口。 如颜“嗯”了一声,尾音往上一挑,就见王夫人身子一抖。 “王夫人可是要为奶娘求情?”如颜垂下眼皮吹着茶杯水上飘着的浮叶,一边笑着说道,“本福晋劝王夫人还是省了这心思吧。王夫人不在府里,怕是不知道本福晋向来是个和蔼的人,只要下面的奴才守着规矩,本福晋从来没有冷声喝过,内院的事情,王爷向来是不插手的,这次我当着王爷的面办奶娘,正是因为事情关系重要,不但事关本福晋的名声,更关系到整个亲王府的名誉。” 话一出,王夫人忙认错,“贱妾不知奶娘犯了这么大的错,贱妾知错。” “本福晋也知道王夫人没有在府里呆过,怕也是不知道奶娘犯的错,才没有怪你这个当主子的,你也不必怕,起来吧。不过看在麟儿还需要奶娘照顾,我也不会再过重处罚她。”打一巴掌,还要给个甜枣。 当然了,这甜枣还要在最后才能给。 富察明瑞听了如颜的话,剑眉微动,倒对奶娘到底犯了什么错也好奇起来,何况此时还事关王府的名声,他就更不能不过问了。 “贱妾谢福晋。”王夫人哪敢真起来,仍旧跪在那里。 不过如颜只也是因富察明瑞在眼前,客气一下,见她还知道自己说的只是客套话,倒也满意了。 以后若还要在王府呆下去,王府的侍妾再是老虎,她也要让她们变成听话的猫,若富察明瑞受不了,当然可以休了她,这也是她求之不得的。 张龙再次拖着奶娘进来时,奶娘头发已凌乱了,从头发上还在往下滴水,显然是晕过去了,被水又泼醒的,这一次奶娘哪里还能跪得住,张龙手一松,她整个人就趴地上。 此时,奶娘的眼神也有些迷离,痛呼声低低的从嘴里呼出来。 “奶娘,这次你可知错了?”如颜又开口问。 奶娘睁着眼睛,倒是不再言语。 如颜把杯子放到桌上,坐直身子,才继续说道:“本福晋知道你听得到,可是这样不说话事情也不能解决,这两条被打折的腿若不及时医治,就要残废了。知道的是本福晋念着你服侍小公子,没有重罚,不知道的,怕是会误会本福晋心狠手辣。只是今日你犯的错,本福晋再不狠点,指不定明天王爷出去就没脸见人了。” 说了一番,如颜对张龙摆摆手,“这种嘴硬的奴才,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拉下去,把两只胳膊全打折。” “福晋。”这一次,王夫人再也忍不住了,她跪着爬到如颜的腿前,“福晋,救福晋绕了这奴才吧,奴才劝她开口,劝她认错。” 如颜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奶娘。 奶娘无力的话终于传了出来,“夫人不必为奴才求情,若福晋想让奴才认错,即使不是奴才之错,奴才也要领下,莫言因为一个奴才,伤了夫人和福晋之间的和气。” 两条腿都被打折了,再认错,这腿不是白被打折了吗?不如趁王爷也在,落井下石,挑拨王爷对福晋的好感,也不枉自己的两条腿被打折。 “好一张狠毒的嘴,不认自身错误,倒是指责本福晋屈打成招,今儿王爷也在这,就不信治不了你这恶奴。”如颜冷声喝道,一边瞪向张龙,“还等什么,将这恶奴拉下去,把两只胳膊打折。” 张龙见福晋难得如此狠绝,王爷在一旁也没有表示,想到之前听到士兵说的话,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一次哪里对奶娘还有同情,手下的力度也一重,拖着她就又出了帐子。 奶娘双腿被打折,轻轻一动都会疼得生不如死,又被这样无所顾忌地拖出去,腿与地面的摩擦,就像血口子上呗撒了盐一样,眼睛一翻就晕死过去。 外面的士兵也没有见过这样的狠抉手段,处罚的又是一个年岁大的奶娘,这怕是内院的事,而内院之事下命令的只有福晋。 想不到一向清秀又和蔼的福晋手段这么狠,士兵们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想到之前他们还讨论的事情,手忙摸了摸脖子,为了脑袋长在身上,哪里还敢再提起那事,现在想都不敢再想了。 奶娘晕死过去,再次醒来时被打折胳膊疼醒的,眼睛猛然瞪大,直挺挺地挺起后背,然后就又晕了过去。 一旁的小兵声音都有些慌乱,请示道:“张将领,晕过去了。” 张龙冷冷丢出去,“用水泼醒。” 帐内王夫人见奶娘的话无疑是让福晋的怒火又上来了,可想到奶娘的样子,王夫人泪就不停地往外涌,最后向一旁没有开过口的王爷,一咬牙,下了狠口。 “王爷,看在贱妾这几年独在别苑的份上,就饶了奶娘吧。这五年来,贱妾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只有奶娘真心把贱妾当亲人,王爷,饶了奶娘吧。” 如颜敛了笑容,“王夫人说的这是什么话?尊卑有别,一个奴才怎么可能成为主子的亲人,她尽心服侍主子是奴才该有的本分,照夫人的话,那府里的奴才,不都成了主子的亲人?那又如何分哪些是主哪些是仆?何况夫人这话说的本就不对,难不成麟儿不是夫人的亲人?” “贱妾不是这个意思,福晋多虑了,”王夫人以前就怕这个一脸和蔼的福晋,经奶娘这一事,现下更怕,求救地看向王爷,“王爷,贱妾不是那个意思,求王爷做主。” 富察明瑞深知如颜是话里挑骨头,却也听出王夫人的话着实说得不对,她再是一个侍妾,也该明白尊卑这个道理。 只是见侍妾一脸楚楚可怜哀怨的样子,再看看正妻的气势,觉得此时若不开口,又没有了夫纲。 半晌,富察明瑞冷声开口,“本爷向来不过问内院之事,今日福晋把爷叫来旁观,此事定当涉及重大,雪儿也不必担心,这府里的规矩都在那里,福晋定不会做破规矩的事情。” 如颜挑挑眉,好个富察明瑞,她在这里为他的名誉和府里的名声当恶人,他倒是在她眼前疼起小妾来了。 嘴上不由得讥讽应道,“夫人为王爷生了长子,就凭这份情,本福晋也不能为难你,夫人快起来吧,莫让王爷心疼了。” 王夫人听到王爷会心疼自己,脸上闪过一抹嫣红,娇嗔地看了富察明瑞一眼,忙低下头,一副小女儿的娇态。 如颜看了这个气啊,狐狸精啊狐狸精,虽然自己不爱富察明瑞,可是想到他当着自己的面和小妾就调情,心里那个气啊。 这倒真冤枉富察明瑞了,他听到如颜讥讽的话,心下也来了怒气,他不过是不想被一个女人踩在脚下,说这一句又没有什么错,她倒是不乐意了。 果然,女人是宠不得,现在竟然他说一句话,都会不乐意,所以只顾着生气,哪里看到王夫人的娇羞样子,一切都只不过是王夫人一个人在那里多想吧。 这次,奶娘是被两个小兵抬起来的,放到地上后,两人行了礼才退下来,张龙仍旧规矩的站在一旁等着差遣。 如颜看着直挺挺躺着的奶娘,这次也不问了,直接开口道,“打折你左腿,是罚你对主子的不恭态度,打折你右腿,是治你传主子闲话之错,打折你两只胳膊,是治你挑拨主子之间矛盾。你一个奴才,拿出这其中任何一个错误,都可以要了你的命。就说你造谣言为事,在军中传叔嫂有奸情,不但辱了王爷的声誉,更破了王府的名声,这样的责任岂是你能担当得起的?” 富察明瑞眼里闪过寒光,“这是真的?” 如颜忙笑着宽慰道,“爷莫急,臣妾这不是已罚了她吗?只是她怎么也是王夫人身边的人,又是初犯,还是算了。” 现在他知道急了?可我偏偏不要你有发怒的机会,如颜只觉得刚刚心中的怒气少了几分,看着富察明瑞不爽,她就是高兴。 只听“咔嚓”一声,富察明瑞手里的杯子被握碎,碎片抹破了手,血水也滴了下来。 一旁的王夫人看了惊呼一声,呆在那里。 倒是如颜慌乱只是一瞬间,忙从衣袖里掏出帕子,拉过他的手,把大碎片捡掉,用帕子小心地包起来,嘴上一边埋怨道,“臣妾都做了恶人办这事了,爷何必又动这么大的怒,为一个奴才伤了身子,岂不是不值得。” 王夫人终于回神来,知道奶奶闯下了大祸,又见富察明瑞一张冷若冰霜的脸,不由得悲伤跪在那里,连连磕头,“是贱妾管教不严,王爷莫动怒伤了身子。” 她怎么能不伤心,自己的人被打折了腿和胳膊,自己哪里还有一点颜面,结果福晋一句话恶人的身份全抹杀掉,又换来王爷的多看,真真是个厉害的主。 富察明瑞岂会看不出如颜的小伎俩,可看着她亲手给自己包手,目光还是不由得柔下来,只是语气还带着一丝怒气,冷哼道,“这等恶奴,直接乱棒打死也不值得可怜。” 想来那个傻弟弟,富察明瑞心下明白为什么会传出这话来,早上他已听到张龙说起昨晚的事情,明浩是弄破了帐子跑到如颜的帐子。 规矩上讲,明浩怎么也是王爷,如颜纵是福晋,却也不能为难他,一男一女在一个帐子,传出这样的话倒也正常,只是没想到最后竟被说成通奸。 这样的帽子扣下了,若传到母后耳里,不管事情真假,怕母后都留不得颜儿在自己身边。 颜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也能这般亲密地称呼她了? “爷,王夫人也跪了这么久,还是让她带奶娘下去看太医吧。”如颜此时又不失贤惠地说道。 富察明瑞扫了王夫人一眼,眼里有着不耐,“行了,你也下去吧,念你一直在别苑呆着不知规矩,这次就不怪你了,记得把自己身下的奴才管教好了。” 王夫人这才又应了声,屈膝行了礼,张龙又叫人进来将奶娘抬起,三人才退出了帐子。 一大早上就折腾这些,又没有吃过东西,如颜确实饿了,看着桌上早就凉透的菜,也没有胃口,身子被从后面一拦,如颜便倒进了富察明瑞的怀里。 瞬间身子便紧绷起来,接下来富察明瑞倒也没有别的动作,如颜也慢慢放松下来,闻着他身上传来淡淡的檀香味,不由得也懒懒地将全身的重量靠在他身上。 “今天的事情你处理的很好,可是弄这么大的动静,怕会传到母后耳里,回京后若有一天母后问起这事,你只说奶娘教麟儿不守规矩,我责罚了奶娘,这般母后也不会再多问。”富察明瑞的声音很慵懒。 他是在担心她吗?如颜睁着眼睛,享受着他的声音,淡淡的带着嘶哑,很性感。 “臣妾谨记爷的话,是臣妾想得不周到,有些鲁莽了。”如颜被富察明瑞这样一点,才想到皇太后那里。 她是想离开王府,可是若被赐死,拿可就不是她的意愿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富察明瑞竟然在担心她,这倒让她一时之间脑子里一片空白。 富察明瑞轻手玩弄着如颜的发丝,两人之间难得有这样温馨的气氛,倒也很享受。 “爷,这战事?”如颜虽不愿回王府,可总在这种地方吃苦也不是回事。 何况现在逃不了,早晚都要回王府,府里的生活怎么都是比这里舒服些。 提到战事,富察明瑞眉目又紧缩起来,只当聊天,道:“赤国见我军来了边境,又安分起来,怕是诚心要这样拖下去,只是我们有时间,可是粮草问题......” 如颜噢了一声,难怪战场这么安静,思忖了一会,才试探地问道:“既然这样,王爷可以来个贼喊捉贼啊。” 富察明瑞眉一挑,他相信自己这个小福晋脑子里是精明的,倒也不问,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如颜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王爷可挑些人扮成赤国军人的样子,道这边来闹事,王爷再带兵追击,假扮的赤国军人自然要往赤国的军营跑,这样一来,王爷岂不是算是名正言顺地讨伐赤国了?” 富察明瑞听得两眸越发明亮,神情也有掩饰不住的激动,猛地把如颜紧紧搂在怀里,难得说着情话:“福晋真是本王的好妻子啊。” 一边把如颜放回到床上,“我这就去布置。” 然后看到桌上凉掉的饭菜一眼,又道:“我一会让张龙送着热乎的过来。” 随即在如颜的脸上亲了一口,大笑地出了帐子。 如颜摸摸自己被亲的地方,她刚刚是不是不该出这个主意,怕这样以来,以后想让他休掉自己更难了。 如颜吃过张龙送过来的早饭,才有时间躺在床上休息,在没有发觉怀孕前,一直没有什么感觉,所以说人就是怪,在知道有了身子,所有的反应都来了。 除了吃,如颜最想做的便是睡觉,身子也懒懒地,一动也不想动,心情有时更是控制不住焦躁。 今天这一举动,倒是希望可以震住王夫人,希望她以后能收敛一下。 可是如颜哪里知道,帐外因为王夫人的举动,已造出不小的影响。 入秋的太阳中午时最热的时候,稍不住就会灼坏皮肤,只见议事帐外面,一抹绿影直挺着身子跪在那里,一双秋水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大帐,里面有伤痛,更多的是期盼。 因为福晋处罚奶娘一事,大部分人已不敢再注意这边,可是还有胆子大好事者看着这边跪着的王夫人,小声地交头接耳。 许经商从富察明浩的帐子里出来后,就看到远远地王夫人跪在那里,又看帐子不远处有人在议论,才上前去,举止文雅地行了礼。 他才问道:“这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哥可告知一二?” 两小兵听到声音吓了一跳,忙回过身子,一看是王爷的客人,脸白了白,忙行了礼快步离开。 许经商思忖了一下,才向王夫人走去。 许经商深知君子所为不该打听这些,可看到人指指点点,王夫人再怎么说也是明瑞的侍妾,这样下去多有失身份,最后才上前去。 “王夫人为何跪在这里?”许经商见王夫人转头看自己,脸不由得一红。 毕竟在他的这两天的接触中,王夫人给他的印象是文雅贤淑的,正是为人女子该有的样子。 王夫人楚楚可怜地咬着红唇,没有说话,泪先掉了下来,一副惹人怜惜的模样,看得许经商心微微一动,竟移不开眼睛。 “王夫人......是小生唐突了,若你不想说便算了。”许经商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 毕竟,从小他就谨记礼数,从不单独和女子接触,一看王夫人哭,根本不知道如何安慰。 “许公子,你与王爷是好友吧?”王夫人语气不确定地问。 毕竟三王爷来那天,王爷晚上单独和这位许公子谈了许久,她送茶水时,见王爷的神态很轻松,想来关系一定很特别吧? 若是那样,是不是奶娘就有救了? “王夫人不知有什么事?”许经商语气没有疑问。 他虽古板,却不傻,一听王夫人这样问,知道是有事求自己了。 “求许公子和王爷说说,让太医给奶娘把腿和胳膊接起来吧,奶娘我视为亲人,现在腿和胳膊都折了,王府不让太医给医治,若再耽误下去,奶娘一辈子也起不来了。”王夫人忙急着开口。 深知这样与规矩不符,可是她也没有能指望的人了。 许经商一听,眉紧皱了起来,“不知奶娘的腿和胳膊是怎么折的?” 以他对明瑞的了解,明瑞并不是如此无情之人,中间定有什么事情吧? 王夫人咬着唇,她虽是一妇人,可看许公子的举止,也知他定是个重礼数和规矩的人,若把奶娘犯的错告诉他,他一定会拒绝,可是现在不能让他拒绝,不然奶娘就真的完了。 心一横,她才道:“是福晋因奶娘犯了错,命人打断了奶娘的双腿和胳膊,因为是内院之事,王爷不能插手管......” 王夫人说着越发的心虚,不敢再多说下去,生怕惹下什么大祸,相信这几句就够用了,只要许公子能去王爷面前求情便可。 可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许经商原本就对如颜又成见,而且这事她都已说是内院之事,王爷不能插手,许经商也不可能去责问好友。 最后,把不许奶娘找太医治也归到如颜身上。 “王夫人不必着急,我这就去见福晋,奶娘定会没事,你起来回帐子内吧,太医马上就到。”许经商难得一脸沉色的开口道。 然后,只见他往一旁的小兵身边走去,问了如颜住的帐子,然后大步而去。 帐外张龙守在外面,他见许经商奔着自己来,忙迎上去,“许公子。” 许经商一脸的阴沉,嗯了一声,问道:“福晋可在帐内?” 张龙看着许公子阴沉的脸色,眸子一动,才回道:“福晋刚吃完早饭休息下。” 许经商冷冷一笑,“好个狠毒的女人,她倒是还能吃得下睡得着。” 说完,不理会一旁惊愕的张龙,大步上前,根本不给张龙拦下的机会,掀帘就进了帐内。 “许公子。”张龙唤他已来不及,只能跟着进去。 一进帐内,许经商就看到床上一抹纤弱的身子侧身躺在上面,面正对着门口方向,显然并没有睡着,听到声音,眼皮动了动,然后慢慢睁开。 如颜看到许经商,这人怎么出现在自己的帐内?秀眉微微皱了一下,才慢慢做起来,“许公子来了。” 许经商看到如颜一副慵懒的样子,心下的火气更大,大步上前,也顾不得规矩,手指着如颜的鼻子,喝道:“你作为王府的福晋,该做到贤淑,心更该善良,可是你竟然狠毒地将一个奶娘的双腿和胳膊打折,还不许太医医治,你这样狠毒的女人,怎么配做明瑞的妻子,更不配做亲王府的福晋。” 如颜一笑,难怪这家伙进来就这么大的火气,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心下不觉得好笑,看这呆子愤怒的样子,怕是误会了。 所以对他指着自己的鼻子骂,如颜倒也不在乎。 一旁的张龙却是又急又不敢深说,只上前来劝道:“许公子,你误会了......” “我没有误会。”许经商根本不想听张龙的话,直接打断,又冲着如颜喊道,“现在马上让太医去给奶娘治病。” 他这是在命令她吗?如颜挑挑眉,“我若说不呢?” 许经商一听如颜这样说,马上就炸了,恨不得跳起来,“最毒女人心,果然不假,你这样狠毒,就不怕明瑞休了你吗?你这样的女人,就该休了你。” “我倒真的希望他休了我。”如颜知道他再说下去,也就是这几句话,也没有新意,摆摆手,“许公子的话说完了,就出去吧,我累了。” 如颜倒是没有想到富察明瑞竟然不许太医给奶娘医治,这男人还真是小气啊。 张龙见事情还没有闹大,也上前来劝道,“许公子,出去吧。” 许经商哪里肯这样出去,想到脑海里那楚楚可怜的眸子,心下越发的坚定起来,今天他一定要让这个女人开口让太医过去。 如颜身子又躺回到床上,侧过身子,背对着两人,以为许经商会出去,哪料古板的书生,竟然动起手来,一只大手抓住她的胳膊。 张龙没有这个胆子,那只能是许经商了。 如颜还没等坐起来,更来不及开口,身子就被强行扯了起来,强有力的动作,让如颜立马痛呼一声,身子也配合地坐起来。 “许公子,不可。”张龙一看都动了手,神情一冷,忙上前来。 许经商一摆手不让张龙靠近,一边扯着如颜道,“走,到太医那里去。” 张龙哪里会听他的不靠近,手一伸同时也握住许经商那只抓着如颜的胳膊,声音有些冷,“许公子,你逾距了。” 许经商哪里还管得了那些,其实越是古板守礼数的人,脾气上来时,十头牛也拉不回来,那可不是一般的倔强。 张龙毕竟是一介武夫,力度不是一般的大,见许经商还是不肯松手,暗下手上也加重了力度,许经商一书生,哪里承受得了,冷吸一口气,只是手还是紧紧地抓着,不肯松开。 胳膊上的痛,让他也不由得手抓着如颜时也力度重了几分,如颜真得被他惹毛了,什么时候自己这么丢人过,今天被欺负到这种程度,被强从床上不自愿地强扯起来,让如颜是又羞又恼,觉得很丢面子。 几次用力抖扯不回自己的胳膊,满腔的火气全涌在嗓子处,“许经商,你算老几?管起别人家的家务事来了?你还自允为君子,我看你只不过是披着人皮的人渣罢了。” 说完,把所有的怒气全部聚在腿上,抬起对着许经商就踹去。 许经商再怎么也是男子,被如颜一骂道自己最在乎的事情上,也恼羞成怒,又见一个女子竟然还大打出手,和泼妇又什么区别,就再拿脚踢到自己身上时,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就把如颜扯下了床。 如颜哪里料到许经商回来这么一招,毕竟想到他是一个书生,所以并没有防备,然后没有准备的身子,就这样被硬生生地扯下床。 “福晋。”张龙惊呼一声。 他眼看着这一幕发生,可是待他把许经商扯到一旁时,再去伸手接为时已晚,只见福晋硬生生地摔下床。 身子没有一点防备,重重地摔到地上,只觉屁股钻心的痛,然后肚子也莫名地扯动痛起来。 疼痛让如颜身上瞬间出了一层汗,将里面的中衣都湿透。 那边许经商被张龙甩出去,也同样摔倒地上,不过他毕竟是一个男子,张龙使得又是寸劲,倒也没有摔痛他,此时他已站了起来。 只是还不忘记对如颜喝道:“泼妇,你这样哪是女子?哪是大家闺秀,难怪会在新婚之夜自杀,世人传的话果然不假。” 如颜此时肚子痛得让她无暇顾及还在骂骂咧咧的许经商,手捂着肚子根本没有力气坐起来。 张龙又不敢逾距伸手过去搀扶,最后看到如颜额头上的汗水,也顾不得礼数,忙把如颜抱到床上。 一边小心地问:“福晋你怎么样?” “这种狠毒的女子摔一下怎么会有事,古语有云,祸害活千万。她现在装可怜,晚了。”许经商又上前来,“你不必再装了,我是管不得你家务事,可是不能见死不救,你活生生地打断一妇人双腿和胳膊,却不要人医治,礼数上不对,道德上更是过不去。” “滚。”如颜紧紧捂着肚子,脸惨白得没有一点血色。 “你说什么?滚?你今天不交太医过去,我是不会走的。”许经商见自己又被骂,脸色又升起怒气。 张龙在一旁看着福晋情况不对,不得不又一次对许经商道:“许公子,你今日太过分了,有些事情不是听片面之词的,许公子不要让属下为难,还是退下吧。” “张侍卫,我知你向来是正直的人,今日竟然维护这种女人?”许经商现在已经全然忘记了规矩。 更忘记了,眼前他一直指责的女人的身份,就是单用福晋的身份,就能压死他,他这样张扬跋扈地指着福晋骂,这得是多大的罪名啊! “你......”张龙看着油盐不进的许经商,也一时之间无语了。 如颜只觉身下又东西流出来,心下暗叫不好,钻心的痛已让她浑身无力,扯过张龙的衣袖,“传太医,我的孩子......” 张龙一愣,马上明白过来时怎么回事,脸死灰一片,忙应声道,“福晋先躺下,属下这就去。” 一旁的许经商听了这话,也是一愣,太医?孩子?眼睛最后落在床上白被子上的血迹时,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这......怎么可能? 天,他闯下了什么大祸? 这时,许经商终于冷静下来,才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又说了些什么?脸上也没有了血色。 张龙早就跑了出去,直奔太医住的帐子,又一边吩咐人去议事帐找王爷,就说福晋出了事。进了太医帐,也来不及多说,只拉着太医就往外走。 太医虽想问,确也明白定是有大事,手忙拿过诊箱,还好来得及拿。 富察明瑞正因为如颜出的主意,和将领们商讨方案,这时听到外面通报说有急事,有些不悦地皱起眉,却听到是张龙派来的,想到可能和小妻子有关,这才停下来,让人进来。 小兵进来后,只说福晋出事了,富察明瑞原本还冷静地坐着,一听身子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对身边的将领一句交代也没有,大步出了帐子。 王夫人并没有听许经商的话回自己的帐子,而是一直跪在帐外,见富察明瑞出来,眼睛里终于升起一丝希望,可当发现富察明瑞根本没有看她时,心又沉了下去,一脸的悲哀之色。 张龙带着太医前脚进了大帐,富察明瑞后脚就跟了进来,见帐内好友也在内神情一愣,却也没多问,更没有注意到好友不寻常的神情,直接到床边。 “王爷,请王爷处罚。”张龙说着就跪了下去。 富察明瑞犀利的眸子直接就注意到了床边的血,眸子微微一动,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见太医正在摸脉,紧抿着薄唇。 “你先起来吧。”只淡淡地说了一句。 张龙看主子眸里闪过痛色,却不再多说,站了起来退到一旁。 太医终于摸完了脉,拿过桌上的纸,一边又说道:“我开一副药,名人马上去煎熬,福晋动了胎气,现下只能先吃药控制住流血,再慢慢调理,不然......” 剩下的话太医没有说下去,别人也明白是什么意思,这时太医也将药单写完,才起来,“王爷,老夫这就下去先煎药了。” 富察明瑞这才在床边坐下,如颜因被太医施了针,又睡了过去,往日里清秀的脸,此时没有一点生气,特别是当富察明瑞目光落到床边的那抹红时,眸子变得越发寒冷。 “怎么回事?”富察明瑞又恢复以往的神情。 张龙看了一眼旁边呆愣的许经商,不知从何说起。 富察明瑞此BBs·JoO YoO · NEt时哪里还有耐性,喝道:“到底怎么回事?” 被他一喊,倒是许经商找回了神智,上前来,深深对富察明瑞鞠了一躬,“明瑞,是经商对不住你,再也无颜面出现在你面前,我今日便回京城。” 一听这话,富察明瑞再傻,也知道这事是因好友而起,再看张龙难以启齿的样子,心下越发的沉重。 他沉声道:“经商,你先回帐吧,战事马上就会结束,还是一起回去吧,太医说的你也听到了,颜儿会没事的,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面对富察明瑞的大度,想到自己说的那些话和做过的事,许经商更是觉得无地自容,惭愧不已,却也不再多说什么,抱了拳才退了出去。 听到好友如此亲密的称呼自己的妻子,想来两人感情竟很好,而自己今日的做法竟然差点让人家失去孩子,再想想自己拿粗鲁的举动,许经商长恨一声。 帐内只剩下三人,富察明瑞不觉温柔地用袍子的袖口,擦掉如颜额上的汗水,一边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这一次,张龙才将事情的始末学了一遍,然后看向主子,“爷,福晋和孩子定会平安的。” 富察明瑞心下冷笑,好个王雪啊,看她倒也安分的,今日竟然为救一个奴才,撒下这种谎话,若今日孩子保住,他定不会轻饶。 “你去让太医给奶娘医治。”思忖了一会,富察明瑞才开口吩咐。 张龙一愣,又马上明白过来,应声才退了出去。 没有外人在,富察明瑞难得卸下脸色的冰冷,静静地打量着如颜。 搞不懂为什么对她这么上心,一直以来只觉得是遇到了挑战性的事情,才勾起兴趣。 只是今日听到她出计策,还有她说话时,眼里放出来的光芒,就更让他不想松手。 修长的大手滑倒如颜的小肚子上,薄唇也挑了起来。 何况,现在他们有了孩子。 不是第一次做父亲,可是这一次知道她怀孕,竟让他心下有种说不出来的兴奋,更是满心期待这个孩子的出生。 想来张龙现在明白他为什么让太医去医治奶娘,今日发生了这种事情,他绝不会就此罢手。 最痛苦的,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 他要所有人明白,伤害他重视的东西,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不敢,经商会做出这种冲动的举动,着实没有让他想到,若不是听张龙亲嘴说,他一定不会相信。 那些都好解释,倒是自己的这个小妻子,不知好了后,会怎么来解决这种事情? 他可不相信她会就此罢休,怕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她了,她是不记仇,因为都是有仇当时就报的。 今日经商害她受了这等苦,若孩子保住了还好说,若......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如颜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下午,肚子上的钻心痛也慢慢退了下去,只是浑身都没有力气,手一动并没有抬起来。 顺着胳膊一路往上去,看到坐在软榻上的睡颜,如颜微微一愣,难不成他在这里守了一夜? 富察明瑞警惕性强,如颜一动他立马便从睡梦中醒来,看到一双清澈的眸子,没有想便开口道:“孩子没事,太医说再养几天就没事了。” 看着如颜沉默的脸上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富察明瑞阴沉一天的脸,终于露出一抹柔色。 他从床下的软榻上起身,一边说,“饿了吧?我去叫人做粥,你现在只能吃软的东西。” 如颜神智终于慢慢回到正轨,看着已经走到帐门口的身影,她淡声道:“请王爷休了臣妾。” 高俊挺拔的身子停在那里,却没有回头,“本王知道你心中委屈,这事本王会给你一个交代。” 富察明瑞脸上闪过嘲讽的笑,看着她醒来时高兴地,看着她神情冷淡,他知道此时还是让她一个人静静好,只是不想自己还是晚了一步,让她把话说出口。 “交代?臣妾倒要听听王爷怎么个交代法?是再让太医不给奶娘医治?还是要怪罪道王夫人身上,让众人更加觉得臣妾这个福晋狠毒?还是让许公子来个负荆请罪?”如颜冷哼。 她这个福晋做的可真憋屈啊,不但要背着欺负小妾的罪名,还要被人抱不平差点把孩子弄掉,如颜岂是受气的主,她不等着以后要什么交代,今天这个事一定要给她一个说法。 眼前的这个男人也该明白,她不是个能忍下窝囊气的主,只是他只说这一句话,就把事压下去,他也觉得她太好欺负了。 富察明瑞转过身,一脸阴晴不定,薄唇紧抿看着如颜。如颜也坐起来,丝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视线,眼里带着一抹嘲弄。 最后,在这抹嘲弄的视线中,富察明瑞终究败下阵来。 “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甩下话,转身大步地离开。 如颜讥讽地挑起嘴角,这男人算是默认这事由她处理了? 算是弥补吗?如颜却没有领情,明明不该在这里受这一切,确实他强留她下来,他现在这样做,只会让如颜更讨厌他。 她不需要他的好,不需要他这种退让,让她满腔的怒火找不到发泄的地方,她以为两人可以大吵一架,可是为什么他要让着她?此时竟然乌龟得躲开。 是的,如颜其实一直是一个心软的人,她在愤怒的同时,也在怕这种好,更怕时间久了对于这种好,会让她离不开,或者依赖上。 心中的愤怒让如颜的肚子猛一扯动的痛,她才让愤怒的情绪平复下来,手轻轻摸上去,宝宝定是也知道她伤心,才会也为之所动吧? 敛起情绪,脸上又换回以往的淡笑,正当这时,帘子一动,张龙端着东西走了进来,进来后才想起什么,忙恭敬道:“属下没有能报就进来了,请福晋责罚。” “起来吧。”如颜轻轻一笑。 头一次在张龙的脸上看到不知所措的神情,倒也有趣。 看着张龙端进来的只有粥,只一眼如颜就看出那时燕窝粥,可惜她天生不爱吃甜食,不等张龙江南东西放下,便摆摆手,“那下去吧,我不吃了。” 张龙手一顿,却仍旧将东西放到桌上,“福晋一天一宿没有吃东西了看,还是吃点吧。” 如颜穿鞋下床,“看见这甜东西,我就没了胃口,去换些肉来。” 张龙神情又是一怔,唇角明显一僵,却马上应声。 只是到了门口,才禀报:“福晋,王夫人跪在外面请罪呢。” 如颜眸子一转,好个王夫人啊,想来个先下手为强吗?以为这样她就可以贤惠大方地原谅她了吗? “她在外面跪多久了?”如颜给自己倒了杯茶。 “从昨晚太医给奶娘医治完就跪在外面了。”张龙照实回道。 好歌苦肉计。 如颜嗯了一声,“你出去吧,就当这事没有对我提起过。” 张龙应了一声才退了出去,到了帐外见王爷正站着,不由得一愣,却也知道王爷不想让福晋知道他在外面,只行了礼,并没有开口。 见王爷往前走,张龙才跟上去,离帐子远了,富察明瑞才开口道,“你去厨房命人多弄些吃的吧。” 张龙见王爷并没有叮嘱自己什么,吃惊之下,却也是应声下去,没有再多问。 徐精神这时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正好拦住富察明瑞的路,两人相对久久,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最后,终是富察明瑞打破了沉默,“经商没和明浩在一起吗?” 许经商脸上闪过尴尬,“他说不用我陪。” 让他怎么说,惹下大祸之后,想到福晋和富察明浩的亲密,若富察明浩去说上几句话,想来福晋的怒气也会减少一些吧。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将事情始末和明浩说了,又特别说他是误会了,才做出这事后,智商痴傻的明浩竟然指着他大骂出声,这样强烈的反应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不得已,被明浩赶出了帐子,只是这样的事情,许经商怎么好和明瑞开口呢。 “我还有事,经商先一个人散步吧。”富察明瑞剑眉一直紧拧着。 若不是出了这事,昨天早就该将计划弄好了,今天也该实行了,只是这样一耽搁下来,怕又要三四天才能上战场吧。 富察明瑞说完,也没有注意许经商的神情,只往议事帐走去,不知道为何,他从来没有觉得这般累过,竟然有些疲惫,而一个安静的家,竟让他头一次想要拥有。 ...... 如颜正在帐内吃饭,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刚一抬头,就见麟儿小小的身子,一个人胆小地探头进来,一脸的泪痕,显然刚刚还哭过。 “过来。”如颜对他招手。 麟儿咬着唇,见帐内并没有别人,才走进来,慢步到了如颜身边,只是眼睛却盯着桌上的发菜,咽了口口水。 “麟儿还没有吃过早饭吗?”看着这孩子,如颜心微微一动,放下筷子,将他抱进怀里。 麟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用想也明白该是受人指使才来的吧?是为了王夫人求情吧?只是若这孩子真开了口,她又该怎么办呢? 毕竟这还是一个五岁大的孩子,什么都不懂,但是外面的王夫人是他亲生母亲,这一点孩子再小也明白,若今日她治了王夫人,定会在麟儿幼小的心灵上留下阴影,或许还会伴随他一辈子。 所有的想法只是转念间的事,如颜笑着问:“麟儿要不要和母亲一起吃饭?” 麟儿嗯了一声,眼睛却一直没有从饭菜上移开过,如颜在麟儿进来时就吃了半饱,所以剩下的时间,只是细心地喂麟儿。 看着吃得香,脸上也慢慢展开笑容的麟儿,如颜心下也轻松恶劣许多,毕竟是个孩子,怕那人交代的事情,因为转移注意力,早就让麟儿抛到脑后去了吧? 不过这样也好,对于麟儿的担心,终究是可以放了下来。 喂完麟儿,拿帕子给他擦了嘴后,才叫张龙进来,将麟儿递给他,让送到富察明浩那里,又叫张龙让等在外面的许经商进来。 奶娘双腿和胳膊被打折,即使已被太医医治了,怕现在还是昏迷不醒,毕竟古代的医疗设备有限,所以不可能让麟儿来这里,这一点如颜可以很肯定。 王夫人从昨天就跪下,又是在外面,大庭广众之下,她更不可能接触到麟儿,那么就只有许经商一个人了。 张龙没有通报,显然也是因昨天的事情,对许经商有成见吧,所以只能麟儿一个人进来,麟儿虽是妾生,却也是府里的长子,张龙也不会阻拦。 所以当张龙听到自己让许经商进来时,脸色明显一愣,这才带着麟儿下去。 “小生见过福晋。”许经商进了帐子,恭敬地行礼。 如颜从思忖中抬起头,淡淡一笑,“不知道许公子这次让一个五岁的孩子进来又是何意?” 经过昨天的事情,想要让如颜再像以前一样给许经商留面子,怎么可能。 许经商一听如颜这样问,脸一红,挣扎一会,才跪到地上,“小生昨天误会了福晋,害福晋差点小产,是小生的过错。” 昨天犯了那样的错,他回帐子时,正巧听到有士兵学奶娘被打之事,才知道这事情中的真伪,心下越发的惭愧不安,也是一整晚都没有睡。 “许公子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吧,公子哪里有错,公子昨日说的话句句说道重点处,今日我已和王爷请休了,所以现在还要麻烦许公子在王爷那里说几句话,好让我早日拿到休书。”如颜甜甜一笑。 被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注视着,许经商就像被钉子钉在了那里一样,忘记了反应,如颜话里藏针他听得出来,只是没有想到,事情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之前,他口口声声指责面前的福晋是个狠毒的女人,该下堂,此时看这气势,他相信她说出这种话并不是虾他,而是真的。 何况从昨天她胎动时的举动看得出来,她知道自己怀孕并没有告诉明瑞,这一点可让人想成她根本不在乎能不能得到明瑞的宠爱,不然早就用怀了身孕这一事,到明瑞那里邀宠去了。 许经商苦笑,他都做了什么?枉一直以君子自称,可是却大言不惭地因为别人家的家务事,弄得人家鸡犬不宁。 “其实我该感谢许公子。”如颜知道许经商的笨嘴,此时也说不出什么,自顾的手摸着小肚,“这个孩子我还不知道要如何和王爷开口,毕竟就像许公子所得一样,作为王府的正福晋,该心胸宽广,温良贤淑,可惜我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而起都是当场就报,至于温良贤淑我更是不具有了,昨日被许公子大骂之后,怕军中没有人不知道这些,若我还继续做王府的正福晋,岂不是让王爷颜面不存?” 许经商越听冷汗流的越多,战战兢兢地回道:“是小生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让福晋丢了颜面,这事小生定会给福晋一个交代,不惜一切挽回福晋的颜面。” 如颜敛声屏气地看着许经商,现在在军中,富察明瑞那个王爷还在,许经商就敢这般无礼,这一次若不拿出点厉害给他们看看,只怕以后她就真的随人踩在脚下了,这种深闺大院本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自己哪里还有活路好走。 何况一个小小的侍妾就能翻起这么大的浪来,若今日不拔了她身上的锋芒,以后她就真的会无法无天了。 想到这些,她心里冷冷一哼,笑道:“许公子不必愧疚,还好许公子手下留情,我肚子里的孩子才保住,不过只怕王府里的侍妾们就不会再感谢许公子了,毕竟许公子没有帮她们弄掉我这个福晋肚子里的孩子,倒是让许公子得不偿失。” 这样大的帽子扣下来,许经商岂能受得了,一时间,只觉得天晕到地暗,帐子里连落针的声音都听得到。 自从知道自己闯下这样的大祸后,许经商心里就明白了,怕私下不知道被人怎么样编排呢,他不但折了明瑞的面子,在人家的军中,对着人家名正言顺的福晋大打出手,差点把孩子弄掉。 心思不多的,只会想他为红颜出头,而且还是王爷的侍妾,心思再往深一点想,就是他这个丞相之子仗势欺人,仗着父亲是丞相,连堂堂和硕亲王都不放在眼里。 哪里一个拿出来,都让他名声一落千里,从今之后哪里还能抬得起头来。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他这事做的,无疑是在众人面前在明瑞脸上狠狠打了他一个巴掌,间接的也是打了皇家的脸。 看样子,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而此时福晋语上的赤裸裸地直击,没有一点客气,更不容得他退缩,是再理所当然,甚至面对福晋这般刻薄的语言,会让他心里哼好受一点。 反正他也没有什么颜面了,只是想到外面跪了一天一宿的王夫人,那样娇弱的身子,再这样跪下去双腿怕是真要残了。 换成一个大男人也承受不了啊。 心一横,他不由得抬起头朝如颜望去。 “福晋,一切都是小生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根本不怪王夫人,王夫人却在知道福晋差点流产后,又知道是因为小生为了奶娘求情造成的,从昨晚就跪在外面,已经一天一夜了,任谁让她起来她都不语,还请福晋传话让王夫人回帐内。”许经商开始还是对着如颜的视线说,最后却不由得低下头。 如颜嘴角一直笑着翘着不曾落下,只是眼底的笑意慢慢沉了下去,原来这人的迂腐已渗透到骨子里了,都到了这个地步,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被人卖了还在笑着感谢人家。 只见她笑盈盈地起身,围着许经商走了一圈,“许公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许经商面露困惑之色。 如颜看着他一张不知道死活的脸,脸色不善,冷哼道,“许公子,就凭你刚刚命令的语气,我就马上可以让人将你压下去。当然,你是丞相之子,除了将你送回到丞相府,我倒不能做什么,可是我相信以许丞相的作风,这事会主动到黄色面前给王爷一个交代吧?” 苏经商脸色一白。 如颜又道,“许公子怕是整日里只注重礼数,连说话的规矩都忘记了。君子者,权重者不媚之,势胜者不附之,倾城者不奉之,貌恶者不讳之,强者不畏之,弱者不欺之,从善者友之,好恶者弃之,长则尊之,幼则庇之。为民者安其局,为官司其职,穷不失义,达不离道,此君子行事只准。可是许公子看看自己,这其中哪一个做到了?终日里指责别人这礼数不对,那里不是君子所谓,可是自己又做到了什么?不过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罢了。” “好,好个君子之道,竟不知夫人口才这般犀利。”叫好声一出,随着帘子一动,楚文才和富察明瑞同时走了进来。 说话的,正是楚文才,只见他手拿一纸白扇,看到帐中跪着的许经商微微一愣,却马上笑着迎上如颜的脸。 “经商这是在做什么?快起来。”富察明瑞一开口,后面的张龙忙上前把许经商搀扶起来。 若没有外人进来,许经商定是不会起来的,可是见这么多人进来,又看到自己这一幕,又觉得失了颜面,脸色白得若纸。 而富察明瑞让张龙去扶他,也算是给他一个面子。 “这位是?”看着那张奸笑的脸,如颜淡笑地问道。 楚文才挑挑眉,双手抱拳,鞠躬道:“在下楚文才,和王爷是世友。” “原来是楚公子,有礼了。”如颜也微微福了下身子。 倒是富察明瑞大步上前,扶着她,语气责备道:“你身子刚刚好,怎么下床了。” 这男人在做什么?在这么多人面前做这出,在演好相公吗? 如颜见他一脸认真地看着自己,脸不由得一红,却不得不回道:“臣妾没事,让爷担心了。” 富察明瑞自然地将手拦在她腰上,半强半推地将如颜带到床边坐下,他也赶着坐下,才一边对站着的两人道,“今天好不容易聚到一起,一会让厨房多做几个菜,正好也庆祝一下我妻子有了身子,大家一起乐乎一下。” 楚文才挑眉,知道这是在赶人了,不过他也不爱招人白眼,才拉着许经商,“那我们先下去了,赶了几天的路,我也累了。” 所有人都退下去了,如颜才挑眉看向富察明瑞,“你故意带楚文才进来的?” 当然是指看苏经商出丑一事,毕竟古代男子从不轻易跪人的,何况还是跪一个女人。 富察明瑞倒也不点破,只道:“经商的性子,我最了解,怕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还要往里撞呢,不过他又是丞相之子,出了这种事情,丞相定不会不管,今日你若做得过分了,倒真的给人留下把柄了,不如卖丞相一个面子,让丞相心里越发得觉得是自己儿子的错。” 原本,如颜还以为富察明瑞是帮着许经商,心里存着怒气,现在听他这么一说,方也觉得有道理,对他倒也不由得露出一抹真心的笑容。 “王爷这样做,就不怕被人说不顾朋友之义,重色轻友吗?”如颜听到自己的语气带着挑逗,不由得一愣。 富察明瑞也感到了她对自己现在并没有警惕,不由得暗下将她又搂进了几分,“你我二人是夫妻,今日你被人欺负到这样,我的心怎么能好受。” 如颜此时才发觉富察明瑞将“本王”换成了“我”,听着他简接的表白,脸不由得一红,别扭的扭过头,“王爷的正事忙完了?臣妾没事,不要为此影响了爷的正事。” 看到她的别扭,也不点破,只觉两人心现在不争吵的气氛,让他心情大好,他向来冷清的人,难得低下头,到如颜的脸颊上轻轻啄了一口。 看着小妻子耳根也红了,爽声大笑起来,又交待了几句,才大步出了帐子。 如颜却被那个吻弄乱了心,根本不知道富察明瑞后来又说了什么,手摸着脸,坐在床上愣愣地发呆。 楚文才这次来,正是送用筹款的银子买的粮食,一到军中,还没说上话,便被富察明瑞拉着往后面的帐子急奔,见向来冰冷的好友这么沉不住气,他知定是有大事发生。 果然,在帐外就听到司徒如颜犀利刻薄的教育经商,那样的话换成他这种商人到也不算什么,可是说的恰恰是向来注重礼数,以君子自居的经商。 这样的话,无疑像一把抹了毒药的刀,狠狠的刺在经商的心上,是生不如死的折磨啊。 果然,司徒如颜这个女人够狠,能看清一个人的弱点所在,狠决的出手。 看着眼前还呆愣的经商,楚文才放下手里的茶,“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竞然能惹上那个女人。” 许经商呆呆的看向楚文才,嘴动了动,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只把头埋进双手里,低泣起来。 楚文才一惊,“你哭了?” 一定是他理解错了,从小到大,就没有见过许经商这般过,听说在府里有一次因他顶撞丞相,指责丞相没有礼数,被丞相打了巴掌,也不见他哭过。 他更是常把男人有泪不轻弹挂在嘴边,今日竞然不管有人在,就哭了。 “行了,不就是被女人骂了一句,你不是常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吗?别委屁了”楚文才只好出声安慰。(苗 苗 手 打) 许经商抬起头,有些奇怪的看向楚文才,“若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不会这般说了。定也会骂我不是人。” 看他委屈的样子,楚文才强忍下笑意,宽慰道,“是是是,可是既然都发生了,现在哭也没有用,你也不要这般了,到底也会让明瑞在中间难做。” 几日不见,往日的谆谆公子,怎么变得你一个孩子了? 不过,看来司徒如颜果然有几分手段,到越发的让他期待,往后的日子了。 许经商见他不当回事,难得怒气的哼了一声,才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听得楚文才也难得瞪大眼晴,脸色也越发的阴沉。 ‘啪’的一声,楚文才听完他的陈述,大手猛拍到桌子上,“糊涂,太糊涂了,你若细想一下,就知道那王夫人话有不对的地方。明瑞是什么人你再清楚不过,现在又是在军中,以他的性子,又怎么会让福晋做出这等恶事。王夫人又是跪在明瑞的帐外,明瑞却根本没有出来过,更没有吩咐人做什么,就该明白这事定也是明瑞下的决知。你这脑子里天天在想什么?我真想打开看看。” 许经商咬着唇,低头不语,楚文才却不肯放过他,“还好孩子没有出事,不然就是丞相也没法向皇上那里交待啊,你这次真是闯下大祸了。” 看着好友的脸又白了,楚文才心下是又气又无力,要说这许经商什么都好,就是因为这思想太古板,他就知道早晚会有一天闯下大祸,不想今日果然成真了。 “我看那王夫人还跪在外面,你进福晋的帐子不会又为她求情了吧?”楚文才看着他。 许经商不语,可是通过他的神情,楚文才也猜出自己又说中了,此时恨不得上去一巴掌把他打醒了,都闯下这么大的祸了,他难道还学不会保命吗? 楚文才站起来,在帐子里踱起步子,思忖了一会,才走到许经商面前,“这事既然已经发生了,现在你别在做任何事情,想来咱们回到京城,丞相定也会听到这事,等见到了丞相,你什么话也别说,你直接就给爹跪下,不管你爹怎么骂,你都不许开口,你爹毕竟就你一个儿子,他再气再怒见你诚心认错,也不会在责怪你,最后你爹也会亲自到明瑞的府上请罚,这样皇家的面子挽回来了,事情也就算解决了。” 剩下的楚文才当然没有说出来,丞相认完错,那么至于回到家会怎么在收拾你,那就要看你的运气了。 听好友这样一分析,虽然其它的没有说出来,但是许经商也猜到了父亲认完错后回来后的后果会怎么样,此时脸上的担忧少了几分,心却越发的沉重起来。 他不由得重新估量自己,这些年来到底做了些什么?一直放在嘴上的谆谆君子之礼,到底是对还是错? 见他沉思,楚文才出了帐子,知道该让他安静的想想了,不然真怕命没了还不知道怎么丢的。(苗 苗 手 打) 楚文才出了帐子,并没有去富察明瑞那边,而是往如颜住的地方走,然后在王夫人的身边停下来。 王夫人跪了这么久,神智模糊,见有人在自己身边,以为是王爷,猛的抬头看去,却发现是一个陌生公子,眼里的激动也退了下去,又低落的低下头。 “在下楚文才,是王爷的好友,王夫人有礼了。”楚文似笑非笑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眼底却闪过寒意,他们三个好友这些年来的感情,若因为这事而破坏了,他定要让眼前的女子明白她都做了些什么。 “楚公子”王夫人柔柔弱弱的应话。 听这黄鹂般的声音,柔软的样子,还有秋水般的眸子,楚文才心下好笑,难怪经商会忘记了礼数做出这种事情,这样的女子可是他最喜欢的类型啊。 “王夫人,以楚某的看法,王夫人还是起来吧,你在这里再跪一个月,怕福晋也不会说什么,毕竟这事虽起因因你而起,可是这毕竟是你们的家务事,现在变成了大臣与皇家的多,和你在这里跪就不有任何关系了,毕竟你只是一个妾罢了,身份地位在那里,这事不是你跪跪落点泪就年呢个解决的了。”楚文才说完看着身下跪着的身子一颤,脸角升起一抹冷笑。 楚文才是什么人,就是那种狠角色,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能看得你不由得打冷战,在说他刚刚的一番话,就像惊雷一样击在王夫人的身上。 因为她的一句谎言,惹出这么大的事情,她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特别是楚文才那一个‘妾’宇,可是狠狠的刺到她的自尊心上。 想她一个弱女子,跪在这里一宿,不但王爷福晋没有过问过,又招来所有人的指指点点,现下又被人当面指着只是一个妾,她恨那日不该报着侥幸的心思弄出这事来。 更重要的事,让王爷也发现了福晋怀了孩子,真是得不偿失啊。 “王夫人,你也不必多想,福晋是个心胸宽广的人,她也明白你不是有心的,你还是起来吧,不然被人又会传成福晋心胸狭窄,你跪在这里虽是诚心认错,可是却是间接的给福晋添麻烦啊”楚文才深有感触的感叹道。 王夫人恨意的咬着唇,起了几次,从才地上起来,只是站起来又摔下去,两只腿全无了感觉,听到头上传来的嗤笑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谢楚公子提醒,妾身明白了”王夫人咬着红唇回了一句。 “王夫人明白,楚某就放心了。”楚文才眸底闪过一抹狠意,才大步离开。 希望自己做的这一点,能换来司徒如颜那个女人一点好感,这样也能为经商说上句好话,楚文才边走边摸着鼻子。 果然啊,女人不能得罪,现下三个大男人围着一个女人转,他楚文才也有今天,想不到啊。 王夫人是半走半摔的回到了帐里,见床上的奶娘还没有醒,整个人扑到床边,嘤嘤哭了起来,“奶娘,我要怎么办啊?现在全完了,真的全完了。”(苗 苗 手 打) 晚上,直到天全黑下来,富查明锐才从议事帐内出来,回到自己的帐中,只是楚文才一个人等在那里,看着桌上已冷掉的菜,又见楚文才对自己耸肩,没问一句,走到椅子处坐下。 “经商被这事一弄,怕小时间内不会好过来,丞相与我一起来压受粮草,我是才先一步到的,他和粮草明天怕也该到了。经商这事你怎么和他说?”这才是楚文才一直等到这时的原因。 富察明瑞静静地听他说完,道,“你是知道的,我从来不过问内院的事。” 神情很淡然,语气有些漫不经心,他的目光似乎穿透帐子,来年带着整颗心都跑到了某个人的身边。 楚文才看着他心不在焉的样子,无力的垂下肩,立刻就明白了,好友哪里有心思和他讨论这些,怕现在恨不得飞奔到他的小福晋身边吧。 “瑞,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一个大家闺秀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偷了被人身上的东西,还有那些牛肉面的想法,一次性睡衣,这些难道不让你怀疑吗?”楚文才是何等人,马上就想到了引起富察明瑞的法子。 见他挑挑眉,果然看向自己,才继续道,“据我暗下派人打听,太师之子司徒如BB S· JOOYOO.NeT颜,从小胆小怯懦,从来不敢大声说一句话,一点主意都没有,平日里身边的事情都是身边的大丫头叫做红儿的作主。司徒如颜从新婚自杀被救下后,人就变得像另一个人,或者说就是另一个人。” 说出后一句话的时候,楚文才紧紧等着富察明瑞。 富察明瑞立刻意识到,好友在试探自己的想法。(苗 苗 手 打) 更是试探他对司徒如颜的在乎程度,只是这一次,面对好友的试探,富察明瑞心沉了下来,不动声色道,“按身份,你该叫她一声福晋,按咱们私下的关系,你该叫她一声娘子,至于你说的事情,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不管她是不是真正的司徒如颜,现在她已怀了我的孩子,便是我的妻。不管发生什么,我都要护她周全。” “噢?”楚文才音调一挑,“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为明瑞已经陷入爱河了呢?冰山也有融化的一天啊,这世间果然情字最为难缠啊。” 他一面戏谑的说,一面观察富察明瑞的神情。 冰冷深邃的黑眸闪过一抹温柔之色,又马上恢复以往的冷漠,不反驳也不承认。 那他是不是该理解成沉默就等于默认? 想到司徒如颜那小女人,楚文才的心情也雀跃起来,笑容里闪过奸诈的笑,看着好友一副高高在上,又情种的样子,在那个小女人那里,怕是要吃些苦头了。 不过,他倒是很期待会发生什么事情。 看着好友的笑容,难得富察明瑞有些不自在,他轻咳一声,起身,“我去外面巡视一下,你自己用膳吧。” 明明是接风宴,结果变成楚文才一个人吃冷食,他苦着脸,看着大步出了帐子的好友。 寻视?只到福晋一个人的帐子里巡视吧? 富察明瑞出了帐子,一颗乱跳的心在夜色里才掩饰下去,他只是在乎那天未出生的孩子,根本不是爱,一定是文才会意错了。 富察明瑞怎么也不肯承认自己的心,找到了借口,这才坦然的往颜如的帐子而去。。。 边关的夜色很美,晚上更是难得的寂静,月亮更是没有出来躲进了云层里,富察明瑞被这样的影色影响,冰冷的脸上也升起一抹笑意。 只是这笑意,看在巡逻兵的眼里,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这笑容让他们觉得比平日里看到王爷阴冷着一张脸还要恐怖。 富察明瑞大步进了帐子,同时拦声没有让张龙通报。 只见帐内烛火摇晃着,如颜坐在床上,手里正在缝着什么,这一幕,让富察明瑞眼里的冰冷也退了下去。 如颜让张龙找了些布,一个人试着剪了些小孩刚出生时贴身要穿的和尚服,只是她前世根本没拿过针,弄了一下午,手指头都扎肿了,终于能勉强的缝东西了。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来,看到是富察明瑞,也没起身问安,低下头继续弄手里的小衣服,反正又没有外人,他们两谁不知道谁什么样,也没必要在弄那些虚礼。 富察明瑞见到自己被无视,到也不恼,权当如颜把他当成了相公,他知道在普通人家,夫妻之间并不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夫妻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到是琴瑟和鸣恩爱的很。(苗 苗 手 打) 她现在的举动,不正是那种琴瑟和鸣夫妻之间有的亲切和自然吗? “这些衣服怎么是这样的?”富察明瑞拿起床边已做好的一个,好奇的问。 “和尚装”。如颜倒也回了他。 她抬起头来,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他,这家伙竟然对自己刚才对他无视没有生气,还在笑,莫不是有病了,却哪里知道富察明瑞会错意了,正满心的幸福。 都说陷入爱情里的人会变成傻子,这句话在冰冷无情又精明的富察明瑞身上,得到了证实。 “和尚穿的衣服是这样的吗?”富察明瑞在脑子里搜寻着记忆 如颜怕他多问,忙抢下他手里的衣服,瞪向他,“王爷这么晚怎么过来了?臣妾累了,王爷还是回吧。” 富察明瑞的热情贴了一个冷屁股,表情几变之后,又变回一脸的冰冷,眸子紧紧的盯着眼前迎上自己的眼神,久久没有开口。 最后,只是他起身一甩袖子,大步离开。 如颜就怕惹不到他生气。 见终于把他气走,耸耸肩,也真的困了,把东西收到桌上,吹了蜡烛,轻解衣衫,衣服才脱到一般,就听到门帘子一动,又有人走了进来。 如颜刚回过头,富察明瑞带着一身寒意就到了身边,黑暗里只见他犀利的眸子,直压向如颜的脸颊,隐在无形中的怒火,让周围的温度也降了几分。 “王爷有事?”如颜扭过来,不在看他。 “这就是堂堂亲王府福晋该对王爷有的态度?”富察明瑞的声音里的怒火出卖了他。 一个从来不将情绪表现在外的男人,竟也有失常的时候。如颜笑着佯装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这一次,这一次,却转过身子屈膝行了礼,才道,“臣妾不懂王爷在说什么。” 富察明瑞是一个典型的封建王朝里高高在上的当权者,奉行着“在外,他是不容人无视的王爷,在内,他是一个男人,是一个女人的天。”(苗 苗 手 打) 女人该奉他为一切,不该无视他。 而自己刚刚的举动,惹恼了这个男人,倒也理所当然。 只是今天倒真是有些怪,这男人有些阴晴不定,让人摸不清头脑。 富察明瑞看着眼前的小妻子又变回恭顺的样子,就做了一个决定。 “晚了,服侍本王歇下吧。”他看她永不变的笑容就觉得不爽,自己不爽,也不会她爽。 果然,黑暗里如颜拧了下眉,看来这个男人今天又到更年期了,没事来找茬,不过自己偏不随他的意,他想法她脑,偏不。 如颜纵有不满,却也顺着他的意,伸手开始为他宽衣,因为心里带着怒气,这一次,如颜到也没心思去注意两人之间有多暖昧,更没发现富察明瑞气息变得粗喘起来。 伺候富察明瑞上了床,如颜才继续拖自己的外套,一边想着躺下后,要怎么收拾这个男人,眸子一动,计上心来。 一床被子里,挤着两个身子,如颜很自然的往里靠去,正好挨到背对着自己的富察明瑞身上,黑暗里唇角生气一抹坏笑。 娇小的身子扭了扭,没过几分钟又动了动,感到富察明瑞身子一颤,如颜强压下笑意,继续“不小心”的扭动着身子。 “你够了没有”终于,再也受不了这种引诱,富察明瑞猛的坐起来,吼道。 “爷怎么了?”黑暗里,如颜可以不必遮掩脸上的得逞笑意。 在古代,有一种说法,女子有身孕后,前三个月是不能同房的,这也是为何总会有妻子怀孕后,要把身边的贴身丫头送给自己的相公当通房的原因。 如颜到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这个规矩,只是经太医一诊,她动了胎气,现在正是在调理的时候,更是不能同房,向来富察明瑞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这个。 正是借着这个,如颜才牺牲自己的色相,在黑暗里引着某个人身上的欲火,然后只是引起来,至于解决吗?她不计较她现在出去找王夫人。 当然,她更相信富察明瑞的头脑,现在去王夫人的帐中,无疑是在正福晋的脸上打一巴掌,毕竟除了这么些事,不管如何,富察明瑞都碰不得忘夫人。 富察明瑞冷冷一笑,他竟然差点上了这个小女人的当,看来知己面对她时,果然越来越难以沉得住气了,不过她以为这样就能赢了? “夜深了,颜儿睡吧”黑暗中,他沉声道。 听了这话,如颜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再次躺下的富察明瑞开始反击,该死的男人,他竟然学女人,竟然摸她的胸。 如颜紧绷着身子,麻木的任那大手在身上乱走,心下暗暗发誓,以后在也不用这招对付这个男人,她竟然忘记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有多下流。 下流的招数用在他身上,只会教会流氓文化。 正所谓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苗 苗 手 打) 第二日,如颜醒来的时候,身边又是空空的没有了富察明瑞的身影,刚穿好鞋,就见王夫人端着水盆走了进来。 但见她没有往日娇美,人明显憔悴了几分,不过见她出现在自己的帐内,如颜还是微微吃了一惊。 “福晋起来了”王夫人性憔悴的脸上挤出一抹笑意。 如颜嗯了一声,任她服侍自已穿了衣服,洗了脸,整理完头发后,才听到王夫人又道,“王爷在大帐里等着福晋一同用早饭呢。” 如颜放下手里的木梳子,才看向她,“王夫人可有怪过我?” 王夫人一愣,忙跪下,低头道,“贱妾不敢。” “本福晋向来是恩怨分明,人不犯我不犯人,即使是后嫁入府里,面对其他侍妾,本福晋也绝不含糊,原本我见你也是一个本份的人,不过现在看你犯的这些错误,我也不能否决这一点,只是身边的人不安分罢了。等奶娘的身子好了,给她些银子,便让她回家安老吧。”如颜淡淡的开口。 一边说,一面观察着王夫人的神情。 只能看见黑密的睫毛,动了动,垂下的手更是紧紧的捏住衣角,既然没有再开口,想来是认了。 如颜点点头,“你只要禀着自己的身份,在府里便可安稳的过日子,毕竟你还是麟儿的生母,单看这一层上,府里的其它侍妾都要给你几分薄面,只是莫自持这一点,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人捉住小辫子,到时后悔也没有用。现在麟儿落我名下,我自会保他安全,同时也会照顾你几分。到底女人一辈子靠男人的宠爱是不行的,终究还得靠个儿子倚靠,你莫因为自己的利益伤了麟儿的前途。” 见利害关系也坦明,到底她要怎么选择怎么做就看她自己了。 “好了,我去王爷那里了,你也不必跟着伺候了,回帐内陪陪麟儿吧,这孩子被奶娘带习惯了,现在又在军中,认生的很,怕也是一晚没有睡好吧”如颜起身,交代了一句,才出了帐子。 最后的这句交待,如果点到了王夫人的痛处,若自己犯了错大不了一死,可是麟儿怎么办?怕也会因为自己而一辈子在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吧? 想到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情,哪一件不是奶娘的主意?她心知奶娘是为了她好,早日能得到王爷的宠爱,只是终究还是太心急了,现在连翻身的机会也没有。 罢了,王爷的冰冷无情,她自是看在心里,怕她把心掏出来,也换不出什么,不如安着麟儿,换一生的安静吧。 王夫人一想开,脸上几日来的忧郁也退了下去,人心里的欲念一没,到也将世间的一切看开,到有了从来没有过的轻松。 现在想想福晋怕也是想明白了,才对于王爷并没有献媚,只是相敬如宾罢了。 王夫人走出帐子时,如颜已到了富察明瑞的帐子,一进去,便看见除了楚文才、许经商,还有一个年岁五直左右的老头。 人虽老,但是一双锐利的眸子,却让整个人精神起来。 在说许经商一看到如颜进来,头低着一直没有抬起来过。 “王爷”见有外人在,如颜曲膝行礼。 “你身子还没大好,以后不必在弄这么客套的,过来坐吧”富察明瑞话一出,惊了一帐的人。 楚文才挑挑眉,眼晴在富察明瑞和如颜之间扫了扫,转念间明白了怎么回事,嘴角不由得高翘起来。那老头也是微微一怔,到很快恢复平静的神到,就连许经商的身子也是微微一颤。 将几个人的神情收入眼底,如颜只淡淡一笑,走到富察明瑞身边坐下。 最后,还不忘记嗔了他一眼,娇声道,“爷,有外人在呢。” 说完,娇羞的低下头,真正的神情却是咬着唇,忍着笑意。 好个富察明瑞,在众人面前玩这手,就以为能占上风了?他也太小看她司徒如颜了。 别的比不上他,要比脸皮厚,她还真没有怕过谁。 她没记错的话,以富察明瑞的性子,最在乎外人面前的颜面了吧?她到要看看他现在怎么办?(苗 苗 手 打) 不过这男人果然够小气的,昨晚没有占到甜头,今天就开始找回来,真是让人看不起。 想到昨晚的事情,如颜忍不住又裂开了嘴角。 当时对于富察明瑞在胸前揉来揉去,开始她是又恨又愤,富察明瑞当然能感受到她的愤怒,越发的起劲,到最后,两只手都用上了。 可如颜的适应能力是强的,让自己把这想象成是在按摩,慢慢到也没有了之前的愤怒,最后竟在‘按摩’中睡着了。 虽没有看到后来富察明瑞的脸色,不过现在猜猜定也是把他气得半死吧? 宫察明瑞果然低估了眼前女人的脸皮,确也觉得这才是她正常的反应,一时间到也不好再说什么,惺惺对众人一脸,到有几分无奈的味道。 一招以退为进,果然让不知内情的丞相误以为还是王爷大方些,到是福晋有些小家子气了。 “臣代家子给福晋赔罪”许丞相说着,身子已跪到地上。 许经商一见父亲跪下,也跟着跪下。 心底难得升起一抹愧疚感,父亲这么大年龄了,还要为自己的事跪下赔罪,想来从自己懂事后,便终日和父亲顶着来,眼晴不由得一湿。 “原来是丞相大人,快请起,您是当朝元老,怎么能让你下跪的道理”如颜转念间便认出了丞相的身份,更是起身过去搀扶。 她这样做一是给富察明瑞面子,一是给皇家颜面,当然如颜并不用在乎这些,可是毕竟现在她还要在王府里生活。 相信富察明瑞并不在乎给不给他面子,可是太后皇上那里呢? 怕那些人才是难对付的吧? 为了以后的生活能平静,如颜此时也选择了以退为进。 看许丞相的样子,是个秉公的人,相信许经商回去后,定也不会少吃苦头。 “臣教子无方,愧对福晋啊”许丞相感叹道。 却也知道不能真等着福晋过来扶,在如颜没弯身的时候,从地上站了起来。 如颜笑道,“丞相言重了,许公子谆谆有礼,只是年少罢了。” 又客套了两句,如颜才坐回到富察明瑞身旁,一边又吩咐人给丞相拿来椅子,上了茶,才算完事。 剩下的时间,都是几个人在谈论战事上的事,如颜到也无聊,眼晴偷偷的扫过许经商,见他还跪在那里,之前她只让丞相起来,他也该同时起来。 可是见他倔脾气的非要如颜开口让他起来,如颜到想看看他能倔到什么时候。 一旁的许丞相根本无视掉跪在中间的儿子,到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说着事情。 想来也是恨儿子不争气吧。 又说了一会,富察明瑞才起身,“忙了一大早上,叫人上早饭吧,若丞相大人不嫌弃,就一起用吧。”(苗 苗 手 打) 丞相谢过恩后,留了下来。 然后,才喝向一旁的儿子,“还跪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等着谁来扶你不成。” 丞相这话已是留情了,毕竟在此时骂儿子,无疑也是在打如颜的脸,毕竟这事不管怎么样,里面都有如颜。 如颜到是轻轻一笑,这丞相到也是个周全的人。 许经商有些委屈的站起来,抬头间正好看到如颜从袍子里伸出的脚,鞋尖往上翘,困惑往上看去,见如颜得意的挑挑眉,咬咬唇才收回视线。 男人与外臣一起用饭,女人是不能同桌的,如颜起身福了身子,才退下去。 出门口时,见前方不远处走着的许经商,如颜轻轻一笑,“许公子稍等。” 许经商停下,回过身子行礼,“福晋” 如颜见他神情冷淡,轻轻一笑,听身后的帐子动的声音,回头看是楚文才出来,到也不急,慢步走到许经商身边。 压低声音,只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许公子刚刚也好奇本福晋为什么把脚露在外面向上翘吧?” 毕竟古代的礼数有云,女子的脚即使穿着鞋也不能露出裙子外面的,这样算是失德。 见许经商不语,如颜坏坏一笑,“其实,我真的不愿意用脚趾头鄙视你,但是,我觉得这样子很适合你啊。” 说完后,看许经商脸上青筋暴起,如颜才心满意足的抿嘴笑着离开。 楚文才过来时,只见许经商一个人绷着脸站在原地,又看一眼远去的身影,挑挑眉,却还是不怕死的说了一句,“我想福晋一定没有说好话。” 说完,似笑非笑的眸子盯着好友越发愤怒的脸,强压下心底的笑意。 果然,那个女人和富察明瑞是一样的小气啊。(苗 苗 手 打) 三天后,经富察明瑞的细心准备,五千精兵装扮成赤国士兵的样子,早在前一天的晚上就在离宏大王朝的几百米处小歇,待第二天一大早便假发起进攻,正好被准备出击的宏大王朝主力军拦截,假赤国士兵一路向赤国逃去,宏大王朝主力军又紧追不舍,两国战事终于拉开。 天才刚亮,赤国的军队根本没有一点准备,被宏国军队直接攻破,残败的赤国士兵四处逃窜,第一战宏大王朝得了个满堂彩。 当天,归来的大军,晚上就大办庆功宴,对于坐在篝火旁捧着酒坛子,一边大口吃肉的场面,如颜并不喜欢,何况在帐子里就可以听到外面的吵闹声,可想而知现在有多乱。 王夫人拿着热了的奶走了进来,“福晋,这是王爷命人送过来的。” 如颜看了一眼,眼前一亮,接过奶,问了一句,“这奶王爷从哪里弄的?” “贱妾不知。”王夫人怯怯的回道。 一边偷偷看如颜的神情,见她没有不悦才松了口气。 自从选择安分的守着儿子在府里过日子后,王夫人又开始了小心服侍如颜,不管如颜问到什么,她都会紧张的生怕说错一句。 小心的举动,也全被如颜收到眼底。 如颜有时会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恶人,可是处在这种环境,你若不保护好自己,到最后怕是怎么死的都会不知道。 让王夫人退下,如颜拔出发簪上的银簪子,将牛奶往上倒了一点,看到簪子并没有变黑,才放心的把温热的奶喝了下去。 不能怪如颜太小心,在现代看多了古代的电视剧,虽然她知道王夫人没这个胆,可人心隔肚皮,万一她真是头脑发晕了呢。 奶一路沿着肠道进了胃,舒服的让她嘤咛一声。 外面的吵闹声太大,哪里还能睡得着,如颜拿披风披在身上,出了帐子,一个人往小溪边漫步。 其实这古代最好的一点便是没有污染,借着月色,还能看到溪水下的鹅卵石,草的清香,还有不知名的虫子的叫声,如颜没由得来的放松。 琐碎的脚步声,打破了如颜一个人的沉默,秀眉微拧,转过身,拧的眉不由得加深,身后并没有看到人影,难不成刚刚她听错了? 如颜是坐在高高的芦苇丛边上,夜色下,根本不容易被人发现,想到这里,如颜猛然的呆在原地,既然别人看不到她,她也定是看不到隐藏在芦苇丛里的身影。 这么晚了,士兵们都在帐子那边喝酒,有谁会像她一样躲在这里找清静呢? 难不成…… 瞬间惊出来的冷汗就打透了如颜的中衣,夜风一吹来,让她打了个冷战。 屏住呼吸,侧耳往芦苇丛的深处,果然,细碎的脚步声安静了一会,又响了起来,不过以如颜的猜测,听得出来只是一个人,这才松了口气。 慢慢的把身子挪进芦苇丛里,如颜细细的听着四周的动静,在她将身子刚挪进芦苇丛里后,就见从芦苇丛里钻出一抹身影,正是几日不曾见着的许经商。 如颜眉目皱得更深,若换成别人她也就不多想了,可是这人是许经商就不由得要想想了,一个古板迂腐又重礼数的人,怎么可能半夜出来钻芦苇丛? 如颜的疑惑很快就被解答,这时又后到有小跑的脚步声,然后是低低的喘息声,显然后来的人也近了身前。 “许公子。” 芦苇丛里的如颜一听声音,脑子轰的一声,便炸开了。 这不是王夫人,还能是谁? 要说这军营里就是女子少,用手指头扒拉一下,也就三个人,现在两个站在这里,还有一个躺在帐子里养伤的奶娘。 就不说这个,那黄鹂般的声音,如颜也不会认错啊。 “王夫人你来了。”许经商显然也很紧张,声音很小。 透着芦苇丛的空隙,借着月色,如颜看到许经商一说完话,脸明显红了起来,暗下不由得啧啧几声,都敢出来和王爷的小妾出来偷情了,竟然还会觉得害羞,这人真是矛盾。 不过能让一个迂腐的书生做出这种举动,看得出来许经商是真的被王夫人给迷住了。(苗 苗 手 打) 心下又不由得叹气,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是好事啊? “许公子约奴家来这里,可有什么事?”王夫人也娇羞的低下头。 “王夫人不要误会,晚生……没有别的意思。”许经商呆呆的直盯着王夫人娇羞的样子,早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王夫人哪里被男子这样盯着看过,见许经商一直盯着自己,脸也越来越红,手拧着帕子,头低得就差埋进怀里了。 芦苇丛里的如颜从震惊到现在的暗笑,心态变了几变,这两人还真像情窦初开的小男生小女生,可惜终究这里是古代,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两人的事若被人发现,下场只有浸猪笼了吧? 不过这种事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如颜并不打算出声制止两个人的事情,吃力又不讨好的事情,她并不喜欢做。 “许公子,若……若没事奴家先回去了。”半晌,王夫人娇滴滴的声音才传出来。 见她没有抬头,许经商心下莫名地有点失落,“王夫人,你……” 许经商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不知哪里传来轻咳声,打破了两个人之见的暧昧气氛。 看到两个人脸色一白,如颜一笑,在富察明瑞眼皮底下私情还知道怕。看来还不是胆子大的能做出什么破格的事情。 王夫人对许经商屈膝福了身子,左右看了一眼,快步离开。 独留下的许经商,望着远去的背影,久久没有动。 如颜倒是对那不知哪里来的轻咳声好奇,莫不是也和自己一样早看到了这一幕。 许经商没有说出来的话,定是不符合他与王夫人之间的规矩,而这个人能及时的制止住许经商把话说出来,只能说明这个人是为了许经商好。 第一时间,如颜把富察明瑞抛出去,以富察明瑞的秉性,撞到这样的事情,为了自己的颜面,只能先一步离开,然后找借口把王夫人休了或送进祠堂。 送进祠堂的可能性大,若是休了,岂不是让王夫人与奸夫光明正大的在一起,那休与不休又有何区别? 所以如颜肯定刚刚轻咳的人不是富察明瑞,那只能是楚文才或者是许丞相这两个人中的一个了。 帐内正在犒赏三军,许丞相是朝中大臣,不可能离开,如此一来,最后只能是楚文才了。 “经商,明日你还是和丞相大人先回京城吧。”寂静的溪边,楚文才的声音不大,却格外的震人心弦。 许经商似乎也早料到轻咳的人是谁,看到楚文才的身影,并没有感到吃惊,也不急于解释,只是静静地望着远处。(苗 苗 手 打) 楚文才心里一怒,恨声道,“明瑞怎么对你的你心里最明白?这些年来我们三个人之间又怎么样?你怎么……怎么能与他的侍妾搅在一起?” 说完,楚文才恨恨的一甩袖子,背对许经商。 “你……误会了。”许经商无力的开口。 神情有些低落,淡淡的声音,让人觉得此时他很孤单无助。 楚文才仰望天上的月色,叹了口气,“经商,有些事情是不能改变了,你以往最注重礼数,这些不用我多说,你一定明白,在没有陷太深前,放手吧。” “文才,你知道喜欢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许经商答非所问。 楚文才冷冷一笑,回过头瞪着他,犀利的眸子不让人逃避。 他的声音更是阴沉得发冷,“我虽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却知道哪些人该爱,哪些人又不能爱,纵是喜欢也不行。这阵子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会和丞相说,让他明日带你一起回京,回到京城后,你好好呆在丞相府里想想哪些是你能做的,哪些是你不能做的。明瑞或许不会做什么?可是上面有太后和皇上看着呢,王爷的颜面不重要,可皇家的颜面可以要了你们许家的九族的命。” 楚文才说完一甩衣袖大步离开,许经商愣愣的站在原地,眼里满是痛苦之色。 最后,看着许经商离开,如颜才敢用力的呼出一口气,楚文才的绝不是怂人耳听,在古代皇家的颜面那是不可亵渎的,她也看过很多的史书,为了皇家的颜面抄九族的事不少。 想来今日楚文才如此不留余地的说许经商,就是想让他不要犯下这种大错误吧? 梁山伯与祝英台并不是在所有的朝代都可以上演…… 有些时候,这样的大爱并不会得到人们的称赞,反且要用血的代价去换取教训。 这就是古代,权利至高无上,你只能认命,如颜苦笑,自己再有能力,不还是要被束缚在这里吗?(苗 苗 手 打) 睡梦里,如颜被一股酒气熏醒,才察觉到自己被富察明瑞搂在怀里。 热气在耳边一股股扑来,如颜的耳根和脸猛的热了起来,心野砰砰乱跳。 感觉到那只不安分的大手在腰间揉捏,她更是紧绷着身子,大气也不敢喘,自从刚来那几天被富察明瑞要过一晚之后,两人之间便再也没有这样亲密过。 想到那晚富察明瑞流氓的逗自己,也不过是自己先用那种下流的手段弄他,才会如此,却并不像今日这般,难不成真的是饱暖思淫欲…… 强压下心里的慌乱,如颜硬抽出身子,“王爷,您喝多了。” 身后的富察明瑞见她醒来,人又扑上来,把她拉进怀里,“福晋觉得本王喝多了,本王就是喝多了。” 这算是什么话?果然最难对付的便是酒鬼。 如颜要笑不笑的从牙缝里挤出话,“晚了,王爷还是歇吧。” “本王不累。” 黑暗中虽然看不清怀里清秀的脸颊上是什么神情,记得那晚反复要她的时候,她脸上染的红晕,还有如凝脂的肌肤,身下就不由得一紧。 “可是臣妾累了。”如颜咬牙道。 富察明瑞戏谑的调侃道,“福晋好不有情趣,可知说这句话伤了本王的心。”(苗 苗 手 打) 黑暗里看着放到在眼前的脸,如颜的脸又不受控制的热了起来,不由的侧开脸,却又被富察明瑞捏着下巴扳过来,与他迎视。 清楚地看到他眼里的灼热,如颜浑身更是不自在。 “牛奶可喜欢?”说完后,富察明瑞故意又在她耳边吹了口热气。 看着富察明瑞今天是不能放过自己了,如颜暗下告诉自己不要紧张,可是只觉得耳朵却不由得又热了一层,何况身下的另一个大手正不安分的往她中衣里探。 如颜尴尬的瞪向他,“原来牛奶是王爷弄来的,臣妾谢过王爷了。” 可也不用以身相许吧?这句话如颜虽然没有说过来,相信富察明瑞的精明定会猜到。 哪知他妖媚一笑,黑暗中如颜只觉得眼前的人面若三月里的桃花,凤眼黑眸闪动间,如淡淡的秋波,惊艳致极,心就在这一刻忘记了跳动,原本愤怒也不知道何时消失掉,看着那狭长嘴角边的暧昧笑意,一身的中衣被退下,如颜竟也没有发觉,直到身上感到凉意,才回过神来。 “王爷,臣妾的身子不妥……”如颜娇声道。 听到自己这种声音,还忘记了拒绝,如颜一愣,整个人便石化了,她竟然被眼前的男人迷了心智,才发现原来自己身子里也有拒绝不了美男诱惑的骨子。 “我问过太医了,太医说没事了,我会轻轻地……”富察明瑞含糊的低下头。 嘴便已覆上如颜的红唇,如颜上辈子就没有和人结过吻,与富察明瑞虽有过夫妻之实,两人也没有结过,这一将,铺天盖地的吻下来,如颜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 她唯一的反应,便是生硬的接下这吻。 心下明明告诉自己不能再这样了,那伸出的手不是推开身上的身子,却是轻轻地搂住那结实的腰身。 如颜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她对眼前的男人动心了。 似是感受到了身下小女人走神,富察明瑞轻轻一用力,如颜只觉唇一疼,欲痛呼,却给那强而有力的舌头趁虚而入的机会,脑子被绞的昏天黑地,忘记了去想一切。 心猿意马的富察明瑞感到身下的小妻子终于不再拒绝自己,由开始的狂野变得慢慢细腻的吻过每一寸肌肤,娇嫩的身子上似乎有一种淡淡的香,让他一路吻下来,总是想将这香全吸入身体里。 富察明瑞每个吻落下,都会在如颜身上点起一抹不小的火种,明明有些痛楚,却又让人忍不住要疯狂,不由得双手寻找着可捉牢的东西,最后落到富察明瑞的头上。 手的力道虽不大,却也牢牢的将富察明瑞的头固定在胸口处,不再任他往下滑去。 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富察明瑞将头又移上去,娇柔又低喘的样子一入眼,他只觉自己的血都在沸腾,一把扯掉两人身上最后的一片遮挡,深深地将自己埋了进去。 他不由得搂着她,欢爱的同时轻轻地吻着她的面颜,忘情的相拥而吻。(苗 苗 手 打) 纵不再是初尝云雨的小伙,纵有过不少女人,却从来没有过这种感情,只恨不得把身下的小女子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身上一波波的悸动,让如颜终忍不住呻吟出声,手更是紧紧地扣住那有力的腰肢,不由自主的去迎合,感觉到她的主动,富察明瑞也越发的激动,两人同时达到了高峰。 两人浑然没有发觉,这一次欢爱就已过了一个多时辰,看着累得软在怀里的小妻子,富察明瑞那刚退下的情欲又猛的回到体内。 含着的酒气也因为之前的运动而减少,他今日确实是借着酒劲才失了平时的冷静,可是让她竟有种回到了年轻时候的冲动。 “睡了?”富察明瑞的声音带着几分欢爱后的嘶哑。 如颜的睫毛动了动,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说话。 此时如颜的心乱成一团,更是在懊恼,她刚刚是怎么了?明明是讨厌眼前男人的,为何要去迎合?难不成真的因为他的美色而心动了? 不是告诉过自己爱上这样的男人会变得万劫不复吗?这个男人对其他侍妾的无情,她更是看在眼里,难道这些警告还不够吗? 今晚自己的反应,这个男人也是一定察觉到了,明天自己要用怎么去面对他? 想到这里如颜只觉得脸又不由得烧了起来。 “奶牛可是在攻进赤国军营里,爷亲手牵回来的,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他又开口,声音有些低沉。 如颜一愣,然后就想到,在杀戮的战场上,富察明瑞帅气的坐在大马上,手里牵着一条绳子,正是牵着跟在马后面的一头奶牛。 “扑哧”一个没忍住,就笑了出来。 然后忙闭上嘴,却发现已晚了,上了这个男人的当。 果然,这个男人是她的克星。 “你别以为爷不知道你把爷想成什么样。”富察明瑞低下头,话刚说完,嘴就咬住了如颜的耳垂。 如颜身子猛的一麻酥酥的,忙推着他,“别闹了。” 那娇嗔的声音,如颜显然不相信这是自己口中说出来的。 如颜又愣住。 正好给了富察明瑞趁虚而入的机会,原本欢爱过后就没有穿衣服,又一个翻身被他压在下面,如颜只来得及低呼一声,便被他得了逞。 如颜是又羞又恼,这男人怎么像个初尝云雨的小男生一样猴急。 头上的富察明瑞还不忘记低声的笑,“爷的小妻子,怎么把嘴咬的这么紧。” 如颜脸更是烫的慌,这该死的男人,果然下流。 扭开头,硬是不让自己呻吟出声,明明是不想的,却被他带来的一波波情感,忘记了挣扎。 一整晚,如颜真到累得晕睡过去,富察明瑞还没有停下来。 第二天,如颜是被盆子落地的声音惊醒的,第一个入眼帘的便是富察明瑞俊美的脸,正眯着眼睛带着笑意的盯着她。 如颜拼开脸,这男人一大早上就玩暧昧,果然很养眼,自己的心竟然又忘记了跳几拍。 看着外面已大亮,如颜拉着被挡在身上,背对着那双灼热的眼线坐起来,“爷不忙了?” 语外之意,就是你怎么还在这里? 富察明瑞看着那娇嫩的身上的吻痕,很满意,大手一拉,又将如颜拉进了怀里,“昨晚累了一宿,再睡一会吧。” 不给如颜挣扎的机会,将被子给如颜盖紧,他拿过外袍披上下了床,如颜毕竟一丝不挂,见他下了床,到也松了口气,安静的躺在床上。 待富察明瑞穿好,如颜才注意地上那打翻的碗,还有白色的痕迹,正是牛奶。 随即明白过来,那哪里是盆子掉地的声音,怕是王夫人送奶进来,看到富察明瑞也在,才吓得打翻了手里的碗。 莫名地,心里一暖,却又是一酸。 暖的是这男人现在的体贴,酸的是这男人不是自己一个人的。 纵是爱上这个男人,可不能与一人相守,她也决不会将这份心意表达出来。 “你再睡一会。”富察明瑞坐到床边。 如颜看他,说完这句他不是该走了吗?怎么又坐下了? 正困惑间,富察明瑞已低下头来,再一次吻住那张娇红的唇,直到身下的小女人喘不过气来,才松开,然后大步离开。 如颜摸着自己的嘴,他最后离开时看自己的那一眼,里面闪过的是深情吧? 王夫人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坐在床边发呆的如颜,又看了一眼手里端着的奶,才走上前去,“福晋。” 如颜抬起头,“啊,放下吧。” 王夫人这才飞快的把奶碗放到床边的桌子上,退到一边。 早上送奶进来的时候,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王爷会在帐内,而且进来时正好撞到王爷一脸深情的看着睡的沉的福晋,心就被狠狠的刺痛。 原来,妾终究是妾,得天的宠爱也只是一时的华丽。 妻,却是那个永远站在他身边,也只有面对妻时,他的眼里才会退下冰冷,换上深情。 那一刻,王夫人终于觉得自己错了,爱上这样一个男人,纵降下小姐的身份做妾又换得了什么? 在他的眼里,也只不过是一个妾罢了。 然后,她就想到了昨晚那个看着自己脸都会变红的许公子,心里某个地方被触动了。 换成那样的男子,相信一生都会琴瑟相鸣吧? 如颜喝着奶,却也一直为昨晚的事情发呆,或许对于富察明瑞,只是接触时间久了,才会有这种反应,心才会悸动。 果然,不可不相信日久生情这句话。 思忖过后,终于下定决心,在心都萌芽时,一定要将这份心思打折,最好的办法便是离开富察明瑞。 想到昨晚楚文才让许经商今日和丞相回京,唇角一扬,反正都要回府,不如躲开这男人先回去,等到他回到府时,自己的心也平静下来。(苗 苗 手 打) 温热的奶喝完,如颜也有了主意,这时才发现同时也在走神的王夫人。 随即就明白过来。 昨晚他们的事自己是在现场的,早上又让王夫人撞富察明瑞和自己躺在床上,怕是她心里也不好受吧? 只是自己回府了,留她在军营里,如颜心里又莫名地排斥。 但是带着她回府,那么必定会与许经商同路,若这两个人之见发生什么事,她这个福晋又在,怕逃脱不了责任。 最后,如颜还是决定将王夫人留在这里,毕竟她想否定自己心里那个思想,她不想承认自己在乎富察明瑞,既然要断,那么就要对自己下手狠一点,快刀斩乱麻。 出了帐子,并没有让王夫人跟着自己,如颜往富察明瑞的帐子去,进了帐子,见帐内除了富察明瑞还有许家父子二人,和楚文才。 见她一进来,帐内的人明显也一愣。 倒是富察明瑞眼里闪过愉悦之色,快的只被细心观察的楚文才发现。 楚文才但笑不语,一张纸扇打开,似笑非笑的等着如颜开口。 “臣妾见过王爷。”如颜福了身子起来,对向一旁的许丞相笑道,“许丞相。” 算是打过了招呼,上前到富察明瑞身边站着。 “那丞相和经商今天就上路吧,待这边忙完了,本王就带兵回京。”富察明瑞道。 如颜松了一口气,果然自己赶到了,差一点就错过了,他们果然在商讨回京的事情。 许丞相见福晋进来,深知是有事,应了声,说准备一下,下午启程,几个人才退了下去。 一没了别人,富察明瑞就把如颜拉进怀里,“可喝了牛奶?” 如颜嗯了一声,才问道,“爷,还要过些日才回京吗?” 富察明瑞见她没有挣扎,心情又好了几分,手玩弄着她的头发,“虽然将赤国打败,却怕他们又回来,所以还要看看。颜儿可是有事?” 她什么时候和他这么熟悉了?竟然叫颜儿?如颜心里讨厌,却没有发觉自己又有些沾沾自喜。 “爷,臣妾想和丞相一起回去。”如颜回过头,见富察明瑞微沉,才解释道,“爷毕竟是出来打仗,哪里带着女眷一起的?这样传出去岂不是有辱爷的名声,反正爷也就几日便回去了,丞相回去也有侍卫,倒也安全,臣妾回到府里也准备一下,好迎接爷回府。” 如颜怕他不信,压下慌乱地神情,两只胳膊搭到他脖子上,撅嘴道,“怎么?莫不是怕我带着爷的儿子跑了?” 一边说,一边暗下观察富察明瑞的神色。 见他神情松了几许,才松了口气。 刚刚只顾着来软的哄他,忘记了自己平时怎么和他对着来的,这样岂不是更让他起疑心? 还好自己反应快,差点就挽回不来。 果然,如颜最后一句话灭了富察明瑞的疑心。 “福晋怕是想跑也跑不了。”富察明瑞听到如颜最后一句又没规矩的话,才知道是自己疑心太重了。 如颜挣扎着起身,“这里住的一点也不舒服,臣妾还是先回府,府里的事仍给爷的侍妾,臣妾还真是不放心呢。” 难得听着这语气里的讽刺,富察明瑞不怒反而高兴。 心想也知道她不会为了自己的名声先和丞相走,原来是不喜欢在这荒野的地方。 这倒也正常,哪个千金之躯,特别是一个女子能忍受得了这些。 “这次还是让张龙护送你回去吧。”富察明瑞思忖道。 知道他是应下了,如颜笑道,“那臣妾就谢这王爷了,只是爷莫要忘记告诉张龙,这次不用绑着。” 如颜对着富察明瑞挑挑眉,又屈膝行了礼,才得意洋洋地出了帐子。 只有她自己知道,只这一会的功夫,自己有多紧张。 出了帐子,先深深的呼了口气,还好没有犯大错,骗过了富察明瑞。 “嫂嫂,这是怎么了?”一张傻笑的容颜放大到眼前。 知道这样没规矩的人除了富察明浩没有别人,可是如颜还是本能的惊得往后退一步,手抚着胸口。 瞪向他,“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 “这几天皇兄不让我出来,我可是一直担心着嫂嫂呢,嫂嫂到也不挂念我。”富察明浩撅起嘴。 看他一脸的委屈,如颜又是无力又觉得无奈,“好了,好了,是嫂嫂不对好了吧?” 反正下午就回京了,现在就在忍受一会吧。 下一刻,富察明浩双眸又升起喜悦的光芒来,上前来拉着如颜的手,“嫂嫂,你陪我玩吧,这里有很多大青虫。” 如颜嘴角扯动几下,在众多士兵面前,让她爬在草丛里撅着屁股和一个傻王爷捉蚂蚱,传出去富察明瑞不劈了自己,皇上和太后那边也不会放过自己。 毕竟皇家颜面重要啊。 “三王爷,不如叫楚公子陪你玩吧。”如颜眸波一动,就看到了帐子不远处正在偷看这边的楚文才。 好个小人,一个大男人竟然还听墙根,既然这样,就别怪她小人了。 富察明浩回头寻了一周,才看到楚文才,然后回过头来,撇撇嘴,“他那么丑,我才不要和他玩。” 如颜嘴角瞬间就裂了起来,向着看过来,同样听到富察明浩的楚文才挑挑眉,小样,这回看你还偷不偷听。 那边的楚文才倒是一脸的风轻云淡,坏坏一笑,像只高傲的鹅一样摇头晃尾巴的离开。 “可是怎么办?下午我就要回京城了,要回去收拾东西。”如颜一脸的为难。 她当然是在找借口,自己是被张龙绑来的,哪里有东西用收拾。(苗 苗 手 打) 富察明浩一听如颜要走,拉着她的袖子更是不肯松手,“不行,我要跟嫂嫂一起。” “这怎么行。”如颜忙拒绝。 心里暗叫不好,自己一时大意,竟然忘记了这茬,和这傻子说自己要走,他要是死皮赖脸的将要跟着怎么办?这不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吗? “我不管,我现在就找皇兄去,我想母后了,我要回京。”说着,人就往富察明瑞的帐子里冲去。 如颜扯着嘴角,这是傻子吗?还知道他要是说和自己一起走,富察明瑞定不会答应他,竟然用想母后这借口…… 想来这样,富察明瑞一定不能拒绝。 想到要与富察明浩同路,如颜的头就疼了起来。 果然,自作孽不可活。 当天如颜回到自己的帐子刚坐下,王夫人就来了。 看着进来便给自己跪下的王夫人,如颜一愣。 “王夫人有事吗?” “贱妾听说福晋要回王府,求福晋带上贱妾一起。”王夫人头挨着地面没有抬起来。 如颜一愣,昨晚撞到王夫人和许经商一幕又涌进了脑子里,眉也微微皱了起来。 “你起来吧,王爷身边没有一个人照顾我也不放心,何况王爷回府也不过十天半个月的事情,再说这事我也是做不了主的。”如颜直接给拒绝掉。 王夫人猛然抬起头,“福晋不是说过内院的事情王爷不能插手吗?现在福晋为何又管不得了?” 如颜被她一驳,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说什么。 她说的确实对,这算是内院的事情,照规矩这次自己回府,该带上王夫人和麟儿,可是想到许经商也同路,如颜直觉拒绝这事。 再说现在她还不能确定王夫人要求同路的原因,到底是因为怕被富察明瑞继续扔在边关?还是与许经商有关? “这事不必再说了,你是王爷的侍妾,该做的就是照顾好王爷的生活起居。”如颜语气不容反驳。 王夫人咬着唇,眼里闪过莫名的光,“贱妾明白了。” 站起来,才退了出去。 如颜轻松的心又被提了起来,王夫人眼里最后的光到底是什么,她看不明白,却有种不好的感觉。(苗 苗 手 打) 坐在摇晃的马车内,掀开帘子,还能看到远处那骑在马上的峻拔的身姿,越来越远,那身姿变成小点,渐渐地和地平线融合在一起。 如颜才收回视线,发觉自己看着那抹消失的身影,竟然有些不舍,眼睛都看酸了,都没有发觉。 边关的深秋,萧条的只有满地的枯叶,还有不时传来的鸟叫声,渐渐地秋风更是带着凉意,帘子一放下,也将寒气阻在了外面。 “嫂嫂,还好你放下了,我都快冻死了。”富察明浩坐在另一边,不满的嘟囔道。 如颜横了他一眼,“谁让你跟我要坐一个车了,现在倒怪起我来了。” “可是……人家一个人无聊嘛……” 凤眸眨了眨,无辜的不肯受一点委屈,如颜叹了口气,何苦自己一次次和一个傻子计较呢。 如颜拿过一旁的披风递给他,见他不接还一脸不懂的看着自己,如颜才伸手给他围在身上,这才又掀起帘子,看向车外。 前面的马车内是许家父子,马车的前面是八个侍卫,两两一队分成四排打头,马车的最后面跟着是徒步的四十名侍卫,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京城而去。 这样招风,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还没有到边关的城镇,四周只是荒野一片,吹风过,掉光叶子的树上,剩下的那零星的几片叶子也掉了下来,让人蓦然有种凄凉感。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如颜微微一笑。 难怪古代会做出这么美的诗句,此时此景,在适合不过,那远处缕缕的炊烟,里面或许正上演着夫唱妇随,相亲相爱的一幕。 身下“吱吱”作响的马车,让她明白那些不会是她能拥有的,又莫名有些伤感,手附在肚子上,不过还好,老天待她不薄,纵然成为第一神偷又如何,被心爱的人出卖,可是当她醒来时,老天又给她重新一次选择生活的机会。 还有一个与自己有真正血缘关系的宝宝,这是在现代她不曾想过的。 “嫂嫂,说的真好,教我教我。”富察明浩扯掉身上的披风,移到如颜面前。 看着上前的兴奋面颜,如颜只能把自己刚刚念的天净沙又念了一遍,然后看着富察明浩,可富察明浩眨眨眼,如颜只觉额上升起一抹黑线,看来自己果然是高估了他的智商。 于是一句一句的教他,这样倒也好,一路上也不算无聊,终于在马车停下的时候,富察明浩把整首诗背了下来。 马车一停,他就先跳了出去,就往前面的马车去。 “福晋,丞相说天黑前扎好营帐,今晚就在这里过夜了。”外面隔着帘子传来张龙的声音。 如颜嗯了一声,帘子才被掀开,如颜拿着披风移到门口,扶着张龙的胳膊,踩着马凳下了马车,在看那边先跳下去的富察明浩正缠着许家父子二人。 待走近了,刚好听完富察明浩把诗念完,然后扬着下巴,得意洋洋的看着许家父子。 两人听了这首都是一愣,许经商脸上更是闪过激动的神情,只是碍于父亲在不好先开口。 许丞相倒是马上恢复镇静,看了如颜一眼,才对富察明浩抱拳道,“三王爷好才情。” 如颜也回应的轻轻一笑,以丞相的聪明猜到这诗是她作的了吧?心下不由得汗颜,只不过是随口盗了别人一首诗,因为这傻子,弄得她想被人忽视都不可能了。 可惜,听丞相夸赞富察明浩并不理会,倒是一直看着许经商,等着他说点什么。 许经商毕竟没有其父亲精明,知富察明浩做不出这种诗,只焦急的想知道到底是谁作出这样的诗,这样的才气,若没有机会结实,岂不是一生的遗憾…… 直到听到父亲的夸赞声,和三王爷看自己的样子,这才平静的称赞道,“三王爷好才情。” 富察明浩冷冷一哼,“好吧?让你帮别的女人欺负嫂嫂,告诉你,这诗可是嫂嫂做的,你不是喜欢作诗吗?我偏不告诉你嫂嫂做的诗,谁让你只喜欢狐狸精。” 话一落,几个人的脸都是一顿,最属许丞相脸色最难看,其实他知道儿子是误帮小妾得罪了福晋,只是没想到话在三王爷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不知道的还以为儿子和王爷的小妾有一腿。(苗 苗 手 打) 其实富察明浩只记得以往经商哥哥就喜欢和别人念这些东西,虽不知道好坏,却知道是他喜欢的东西,想到自己最在意的嫂嫂被他欺负,心里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而且还是帮那个亲皇兄的狐狸精,他当然要帮嫂嫂报仇。 许经商被点到了痛处,脸上惨白一片,只是眼睛却紧紧地盯着如颜,有惊愕、不甘、震惊、悲伤、最后变成空洞。 见这般不给许经商面子,如颜也有些挂不住脸,只对许丞相客套的笑笑,才拉着富察明浩离开,哪里理会已像石头一样立在原地的许经商。 那边骑马的侍卫先一步到了湖边,帐子也搭好,如颜只怕不能拖着富察明浩进账子,一路根本不理会富察明浩问这问那,只拉着他进了帐子。 帘子一放下,将别人的视线都拦在外面,如颜双手插腰的瞪着他,“富察明浩,我果然是看错你了,你和你皇兄一个德行,没一个好东西。” 张龙站在一旁,听着福晋这样骂王爷,僵硬着嘴角,双眼直视前方,不敢多看一眼。 明明那晚是个仙子,和眼前这泼妇的样子,任谁也想不到是一个人。 只是看着这样生机勃勃的福晋,张龙心底也愉悦起来。 富察明浩不满的大声嚷嚷道,“谁让他欺负嫂嫂,反正他欺负嫂嫂,我就是讨厌他。” 说完,转过身子背对着如颜,倔强的不肯认错。 如颜心里不感动是假的,一个傻子对记得为她报仇,说明他把自己真心的放在心里了,这样的情她怎么能不领。 只是他刚刚说的话,若传出去,怕王爷小妾被丞相儿子勾引这样的谣言瞬间就能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这样富察明瑞的名声受损,虽和她没有关系,可是……心底她还是不想这样…… 可是自己不是出来了吗?不就是不想再往深陷了吗?何苦又要在乎这些? 这样岂不是自相矛盾? “一会一起烤鱼吃好不好?”如颜不由得放低声音。 刚刚是自己太激动了,说的话也深了。 富察明浩不为所动,一声不响的冲出了帐子。 “跟上他,别让他出事。”如颜吩咐一旁的张龙。 张龙点头,快步的跟了出去。 坐到床边,如颜扯开被子铺床,就听有脚步声,以为是护卫进来送茶水了,只是听到茶水被放下,人却没有出去。 这才抬起头,竟然是许经商。(苗 苗 手 打) “徐公子有事?”如颜客气道。 只是脸色冷了些。 许经商也不傻,半晌才问道,“那诗真是福晋所作?” 如颜挑挑眉,眸子一动,笑道,“让许公子笑话了,不过是茶余饭后的东西罢了。” 你不是才子吗?我一个妇人随便“作”出来的一首诗就能折服众人,你这样的人还有什么脸以才子自居? 如颜向来是个有仇必报当场就报的,当日心理战术折磨了许经商一半,就被楚文才打破,那么今日你主动送上门来,岂会放过你? 果然,许经商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然后抱拳,这才出了帐子。 如颜挑起嘴角,看来受的打击不小啊。 许经商现在肠子都悔青了,这样的一个才情女子,竟被他骂成了泼妇,怕世间也没有几个人能做出这样的诗来,单单的几句话,便将整个人的文气尽自显了出来。 他因一时之错,错过了这样的才女,是他一生的遗憾啊。 若与这样的女子相伴一生,足以,其他一切全是过眼云烟罢了。 被张龙哄回来的富察明浩正巧看到许经商从如颜的帐子出来,在看到许经商回头凝视着帐子,那神情让他看了就想发火。 张龙也紧抿着唇,让富察明浩发怒的神情正是满眼的深情。 看着许经商一个人往湖边去,富察明浩也尾随过去,张龙并没有拦着,倒有了默许的味道。 只见许经商蹲下身子,正在洗手。 富察明浩眼睛一动,就有了主意,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正惊了湖边洗脸的许经商。 “三王爷?”许经商回过头,看到身后的人一愣。 富察明浩一见被发现了,身子就往湖边冲,许经商还没有搞清他这是怎么了,就只觉身子往湖边一倒,然后嘴和鼻子里就被呛了水。 折腾了几下,才在湖边坐了起来,一脸的不敢置信。 富察明浩像小孩子一样在湖边欢呼,高兴完后,才对许经商得意道,“知道惹我被嫂嫂骂的下场是什么样了吧?哼,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看嫂嫂。” 又哼了哼,富察明浩才像骄傲的凤凰一样,扬着下巴往帐子走去。 四周的护卫看到这一幕,呆愣在原地,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倒是许丞相,看儿子被欺负成这样,又心疼儿子,又恨儿子不急气,而且自己的老脸也被丢光了,差点吐血,一甩袖子也进了帐子。 独留下仍旧坐在水里的许经商,更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被这样一个傻子盯上,又是身份高贵的王爷,动不得骂不得,想到自己以后的处境……(苗 苗 手 打) 75 一路上,因为富察明浩针对许经商,让如颜再也没有干让他在自己眼前离开过,就是睡觉时,也是让张龙在他帐子外面守着,生怕他在弄出什么事情来。 再怎么说那也是丞相的儿子,许经商颜面不重要,丞相的面子还在那里放着呢。 如颜从来没有发现自己这么期盼快点回到府,现在也终于明白为何富察明瑞就那么简单的同意了富察明浩跟着一起回来,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之前如颜被张龙带着,是二天就到了边关,可是现在因为知道有了身孕,二到三天的路程,变成了七天,下马车时,如颜只觉得骨头都要松了,这辈子再也不想坐这马车。 王府的红漆大门敞着,王总管带着众下人等在那里,打头的是张淑波和司徒如眉,倒是没有看到季梅的身影。 如颜刚一下车,张淑波先迎上前来,“福晋一路辛苦了。” “侧福晋客气了。”如颜淡淡一笑。 大家都是表面功夫,而且这样的迎接阵势,怕是富察明瑞派人快马回来通报的,不知道有没有说她怀有身孕的事情。 司徒如眉虽然出来迎接,却还是之前的样子,冷嘲热讽的哼了一声,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下,挽着惜月的胳膊进了府。 “如眉姐姐就是这脾气,福晋不要介意。”这次倒是张淑波客气的做和事老。 如颜轻轻一笑,语气却犀利,“任谁都有脾气,只是忘了这府里的规矩,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怕就危险了。” 一语双关,点得张淑波脸上的笑容也有些生硬。 “丑女人,让开,不知道我们坐了几天的车了么?”富察明浩跳上前来。 张淑波看到他明显脸色一白,又不失规矩道,“三王爷。” 富察明浩没理她,拉着如颜就往里走,三王爷对福晋的亲近,倒是所有下人看在眼里,何况这次福晋回来,王爷又安排这么大的排场,赶上迎接王爷了,可见福晋不但没有失势,更得了宠。 过了府门,就有软轿等在那里,倒也正合如颜的心思,只是如颜并没有急着进软轿。 她语重心长的道,“明浩,你不是想太后吗?这也到了京城了,天黑前,先回皇宫吧。” 富察明浩得意的扬起下巴,“不是都在京城了吗?我就不想了。” 这无赖耍的,果然脸皮够厚,也真有傻子才做得出来。 知道多说无益,如颜被一上前的丫头扶着上了软轿,坐进软轿,如颜才看了这小丫头一眼,眼神一顿。 她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元春?” 元春见福晋认出了自己,心下一片欢喜,轻声道,“奴婢元春,给福晋请安。” 面黄肌瘦的小丫头,变得亭亭玉立,又举止大方,如颜满意的点点头,果然自己的眼光没有错。 轿帘放下,四个婆子慢慢抬起,这才往内院而去,如颜闭目养神,如今回到府里,又怀了孩子,更不能放松警惕了。 一会儿,到了福晋院,下了轿,见一院的奴才都跪在门口,如颜目光只落到德八身上,才搭着元春的胳膊进了屋。 后面是蹦蹦跳跳的富察明浩,他没有坐姿的坐下后,自顾的拿着点心吃了起来。 紧跟着是张淑波和王总管,如颜也发现了王嬷嬷。 三人进来后分主次的站好,等着如颜训话,这也是府里的规矩。 “庶福晋病了?”如颜可没有忘记,当初害自己的也有她一个。 张淑波脸上闪过嫉恨,只是瞬间,却也被如颜看到,这时只听她道,“回福晋,庶福晋有了身子,今日不舒服,这才没有出来。” 如颜眼睛一眯,果然那个种马的男人不能爱,爱上后悔的只有自己。 压下心里的苦涩,如颜面上蛋蛋笑道,“王总管可请过太医了?王爷自私单薄,莫有什么过失。” “回福晋,庶福晋说不用请太医,休息一下就行了。”我那个总管上前行礼道。 如颜一挑眉,“这怎么行?万一严重了怎么办?她不重要,她肚子里的孩子可重要。现在派人去请太医,给庶福晋请脉。” 既然敢找借口有病,又仗着有身孕侍宠而娇,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张淑波在一旁暗暗注意着福晋的神色,见她脸色有些沉,心下暗暗高兴,从季梅确认有了身子后,就越发的没有了规矩。 只怕福晋能回来她也是没有想到的把?昨晚王总管把福晋要回府,王爷又让众人迎接的事告知了各院,听说季梅便砸了屋内的所有东西。 反正自己在福晋眼里也没有好印象,倒是季梅以为一次就搬倒了福晋,哪知年幼的福晋不但没有失势,更是大张旗鼓的回府。 她试了算,怎么能心情好。 而且又得罪了福晋,看看福晋现在的气势,怕以后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从季梅怀孕到现在,张淑波心里压着的怒气,终于得到了平衡。 如颜这时才开口道,“侧福晋和嬷嬷坐吧。” 两人谢了恩,才坐下,如颜又名人上了茶水,这才看到上茶水的丫头是迎春和探春。四春看到了三春,只少了惜春,心下疑惑。 王嬷嬷倒开了口,“福晋,惜春被王爷要去了再书房当值,那时福晋不在,老奴也没有办法征求福晋的意思。” 看着王嬷嬷语气里有着隐意,如颜心下一沉,当初自己就是看上了惜春的口齿伶俐,不明白富察明瑞为何从她选的丫头中要去一个…… “福晋真是好眼力,那惜春丫头,妾身也看过一次,长的真是个灵巧,那双杏眼更是带着风流的味道,哪个男人见了怕是都会喜欢,到时福晋可以给惜月好好找户人家。”张淑波插话道。 如颜听得出来她语气里带着幸灾乐祸,这才明白怎么回事,可是富察明瑞的样子,不像是做出这种让人背后议论的人,中间定有什么原委,这一点如颜很确信。 这样一来,如颜才打量着厅内的其他两春,迎春斯文清秀,只是个子还是那么矮,看她那双乱动的眼珠,就知道十个有主意的人。 探春体肥脚大,仍旧是一副胆小的样子,从送茶水进来偷偷看过自己一眼后,就再也没有抬起过头来,最后如颜看身边的元春。 元春面薄腰纤,眸若秋水,在长长定是个美人胚子。 这几个丫头在府里也不过两个多月,竟然变化得出落婷婷,倒也让自己喜欢。 只是现在才记起,古代奴婢大多有那种爬上 主子的床,而从奴婢变成侍妾的思想,看着眼前的三个丫头,莫名的有些头疼。 见如颜不开口,张淑波撞了一鼻子的灰,她不再网上说,这才刚恢复自己就往上赶,传到王爷耳里,怕王爷更会讨厌自己。 从附近消失后,王爷就不曾在来过自己的院子,又在太后宴上出了丑,更是让王爷觉得自己丢了他的面子。 看向一旁正大吃的三王爷,张淑波心里这个恨啊,自己怎么就让这个主盯上了,不然也不会成为众人的笑柄。 这时,张龙走了进来,恭敬道,“福晋,宫里派人来接三王爷了。” 正在吃点心的富察明浩听了一愣,嘴角还带着点心的渣子,一边叫嚣着,“告诉他们,本王不回去。” 张龙一脸为难的看向如颜,如颜这一路上了解了富察明浩了,那是头犟驴,他不想动时,你踢他他不会躲,还会把身子望你这边凑。 “你告诉宫里的人,就说三王爷自己要留在王府。”如颜的话一出口,张龙马上明白意思,应声下去。 想来宫里的人也知道三王爷的脾气,话带过去了,他们要不要强硬的带三王爷回去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府内的事情,让侧福晋受劳了。”如颜这才看向张淑波。 她一笑,客套道,“福晋折煞妾身了。” 如颜点点头,才道,“我刚回府,身子也乏了,只是有一事却又要劳烦侧福晋了。” 张淑波一见福晋有事要交给自己,心下一愣,面上却笑道,“福晋和妾身客气了。有什么劳不劳烦的,妾身能做的,只管吩咐妾身做便是了。” 如颜不急,抿了口茶,才说道,“王爷也不过数日便能到府。只是王爷身边的王夫人和麟儿的住处还要麻烦侧福晋准备一下。” “王夫人?麟儿?”张淑波脸色有些白,喃喃道。 如颜忽视她的神情,“是啊,想来麟儿可是咱们王爷的长子呢,五岁了,也到了该认祖归宗的时候了,王爷已将麟儿落到我的名下,虽是庶子,却也是王爷的长子,住的院子和安排下人上,不可有一点不妥之处。” 张淑波只觉得晴天霹雳,自己争这么邪念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能早产下一子,哪怕是庶,也要占上长子的名分,千般算尽,竟给别人做了嫁衣。 五年前王爷从边关回来就有了儿子,府里的几个女人却争来斗去,现在听到这消息怕爷知道这几年自己有多可笑了吧? 想到李梅有了身孕后得意的样子,张淑波心下酸涩的同时,恨不得现在就把这消息告诉她,看看她还怎么高兴。 这夜正符合了如颜的心思,一个侍妾有了身孕就敢不把她这个福晋放在眼里了,那么自己怎么能让她好受,想来这是她们最不喜欢听到的消息吧? 王嬷嬷将一切看的真切,毕竟旁观者清,心下越发的喜欢这个小福晋,果断又干练,不肯吃一点亏,又处事公平,从不费尽心机打压侍妾,却也不给侍妾一点猖狂的机会,又聊了几句,如颜才让两人退下,回到内间躺在床上,而复查名号就像跟屁虫一样,也跟了进来,身子就要往床上挤。 如颜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才不满的撅起嘴,然后走到一旁的软榻上躺下,眼里还时不时的往床上看一眼,最后见如颜闭眼睡着了,一脸的委屈才背过身子也睡去。 一直在马车上,怎么可能舒服,如颜又有了身孕,身子一沾床就睡着了,到了吃晚饭时也是被元春唤醒的,整理容妆时元春才说庶福晋过来请安,等一个时辰了,而且惜春也过来问安了。 李梅的到来是在如颜的预料之内,但是惜春却来的让如颜不由得沉思起来。 只是如颜并没有急着招她们进来,命人传了饭,和富察明浩用完了饭,又让人重新上了茶水,喝完了,才搭着元春去了外间。 李梅一见如颜出来,才压下脸上的烦躁,起身请安,“妾身见过福晋。” 一旁站的惜月也上前来,“奴婢惜月给福晋请安。” 如颜嗯了一声,才坐到正位上,又命人给李梅上了茶。 “太医给庶福晋看过了,可说什么了?”如颜先声夺人。 李梅刚拿起茶杯的手一顿,才笑道,“劳福晋挂念着,不过是夜里睡的不安稳,白天才闹的小病,现在也没事了。” 如颜啜了口茶,才道,“王爷子嗣少,纵现在有了麟儿这个长子,也是让人忧心的,庶福晋有了身子,就要好好休养才对。” 李梅见自己还没有问,就已经从福晋嘴里确认下午从张淑波嘴里听到的是真的,手不觉间紧紧攥在一起,心里更是波涛汹涌。 如颜眉喂喂一皱,“庶福晋可是身子不舒服?” 李梅知自己失常,笑的有些勉强,“突然间有些不舒服,让福晋担忧了。” 我看你是心里不舒服吧? 如颜也不挑破,“迎春,送庶福晋回去,小心庶福晋的身子,肚子里怀的可是王爷的孩子。” 迎春眼睛一动,就明白福晋这是在提醒自己千万不要被庶福晋因肚子里的孩子受什么伤,而被牵连去了,应声后,才跟在李梅身后,并没有上前搀扶,倒是李梅的贴身丫头容心上前搀扶。 送走了李梅,如颜才看向站在一旁的惜春,两个月的时间让她出落成一个大美人,刚刚虽是扫了一眼,可是那眼里的风情,怕男人都会被够了魂吧? “惜春书房不忙了?”如颜淡淡的开口。 惜春忙乱的跪下,“奴婢知错。” 好个敏捷的心思,自己还没多说,她就先认了错,也不给自己找借口,倒是自己再无法怪罪下去,看来这惜春果然是个伶俐的。 “你起来吧。”如颜并不想一回来就弄什么大动静。 惜春这才小心翼翼的从地上起来,一直低着头。 “王爷让你去书房服侍是你的福气,当初翠绿也是在王爷身边服侍,虽是个丫头,却也是府里下人中最体面的,若得了王爷的眼,哪里也成了小主子,更是你的福气,你要 好好珍惜。”如颜静静的开口。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说这番话,像一个贤淑的妻子,多讽刺,竟然还在帮自己的男人找小妾,心下却又冷冰冰的,自己终究是险了进去,这心里的酸和苦涩骗不了自己。 只是,纵然真的爱上了,她也绝不会退让,更不会接受一个有着三妻四妾的男人。 惜春听了又跪下,忙道,“福晋,奴婢知道自身低贱,断不会有那种心思。” 如颜心下冷笑,若你没有那种心思,就不会听到王爷外面有了庶长子,而来问安。毕竟之前没有到府门前迎接,现在却来问安,不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只是这般就忍不住了,可惜了这伶俐的心思,如颜心下觉得可惜。 “你起来吧,只是我也乏了,你退下吧。”如颜摆摆手。 惜春这才退了出去。 没有了外人,元春才上前给如颜按着肩,一边劝慰道,“主子,莫要因为这些不相干的伤了身子,惜春有这心思现在看出来也倒好,若是踩在主子身后,发生什么再知道不如现在这般。” “这两个月你们在府里过得可好?可有人欺负你们?”如颜闭着眼睛。 元春愤世道,“那些个仗势欺人的,看主子不在府里,以为主子失了宠,就不要说奴婢几个了,就连王嬷嬷也没少受人白眼。” 如颜一笑,拍拍她的手,“好了,知道你受了委屈,只是你们这般懂事,也是我心里最大的安慰BBS.JOOYo O ·nET。” 一旁的探春听了眼睛一红,“主子是奴婢们的再生父母,奴婢们受点委屈也就算了,倒是福晋不要委屈了自己。” 如颜睁开眼睛,胆小的探春能说出这番话来,心下也是一动,笑道,“好了,知道你们是真心的,惜春的事我没放在心上,你们不要在这个时候一个个的倒苦水来了,难不成还要让我这个福晋给你们赔不是?” 听得出福晋在调侃她们,两人扑哧一笑,气氛倒也好了起来。 富察明浩当晚还是被第二拨从皇宫里来的人‘强硬’接走,到也省了在如颜眼前闹得慌,毕竟回到府里李梅有身孕和惜春的事就已让她要用一段时间来消化。 早上,如颜是睡到自然醒。 元春上前来服侍,“主子昨个才回来奴碑们才没有叫醒主子。” 如颜看着这元春如此贴心,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才从床上坐起来,“元春惜春是怎么到书房当值的?” 想了一整晚,如颜也没有想明白到底会是什么原因能让惜春到书房去。 迎春打着热水走进来,到先开口回道,“主子,那日是奴碑们四个被王爷叫到书房问话,不知道惜春说了什么,最后就被王爷留在书房了。” 如颜穿好鞋下了床,“噢?王爷问你们什么了?” 元春瞪了迎春一眼,真是个没眼见的,没看见主子黑着眼圈吗,还说这些、、、 接过迎春手里拧好的帕子,元春递过去,“主子,无外是主子当时要奴碑们四个时问了什么话,只是惜春的却不知道惜春被王爷留在书房后,就搬到了前院住,与奴碑们也不来往了。” 如颜一笑,将擦过脸的帕子递回元春的手,坐到梳妆台前,思忖了一会,“罢了,左右又不是一个事,若我一直问下去,到显得我小气是的。” 其实,如颜此时心里恨死富察明瑞瑞了,难道他也是那种种马吗,随即一笑,他是王爷想做什么又何须在生乎别人的看法和感受。 梳洗完,探春已将早饭摆到内间的软塌上,如颜现在是两个人吃,探春准备的量跟本不够吃的,站在一旁的三个丫头见主子吃这么多,不由得乍舌。 “有件事还没有对你们三个说,”如颜吃完了桌上的东西,才有时间开口,“我现在也有了身子,只是你们也看到这府里的事了,若现在说出去,怕这孩子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所以一切等王爷回来再说吧。” 三春听完后脸上闪着激动的神情,元春性子沉稳,马上就明白了主子的意思。 “主子放心,有奴碑三个在,定不会在饮食上让他人插手。”元春上前来。 如颜笑道,“这个我到不怕,量她们也没有胆子把手动到我头上来。” 探春到是话不多,只是怯怯的说,“奴碑在给主子端些吃的吧。” 如颜给了她一个满意的笑,探春觉得受了夸奖,忙福了身子退了出去。 迎春看了,上前笑道‘主子没有回来了探春又胆小,可没有少受人欺负,她这样怯弱的样子,总会被麽麽骂到是主子宠着她。” 主仆三人又说了一会,元春才道,“主子奴碑忘记通报了,侧福晋和庶福晋在外面等着请安,来了有一个多时辰了。” 如颜看元春的样子,哪里是忘记了,跟本就是故意的,想着她沉稳就是脾气倔容不得一点错,这也是她的一个缺点这虽不是大事,被人说出去怕也会说她这个做福晋的眼里容不得沙子。 想这事也急不得,毕竟有些事情不是一时就能改掉的若真要让一个人长记性,还要是狠出一击让她这辈子忘记不了,这些毛病自然自已就记住了。 看探春还没有回来,如颜起身到了外间皱一下眉,坐到正位上。 “让人进来吧,”如颜到好奇这几个怎么今天在外面等着了。 元春福了身子应下,这才打开帘子道,“几位主子进来吧。” 元春掀着帘子站在一旁,让出路来张淑波和李梅前后走了进来,看到没有司徒如梅如颜随即便明白怎么回事。 “妾身请福晋安。”两人齐齐行了礼。 "起来吧,”如颜面带不悦,又让二人坐下命人上了茶,才道,“怎么不见司徒侧福晋?” 她可没有忘记当初司徒侧福晋也和她们一起陷害过自已,昨儿个刚进府,身子累的哪有时间理会她,今日既然她还不知深浅,可就不要怪她了。 “这、、、、妾身们不知”张淑波尴尬的回道。 从听到王爷外面有个庶长子后,她哪里睡得着一大早就去了李梅的院,两人商讨了一会,才决定一起到福晋这里探探具体的情况。 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能让王爷让她先生下儿子,又在关边独生活五年,如今孩子五岁了才带回来,这样的事情让她们怎么可能一时之间接受。 如颜难得脸色一沉,“元春你派德八去看看,司徒侧福晋怎么了?若是身子不妥就派人宣太医,若是不行了就派人抬出去丢到乱葬岗。若没事就让她过来问安,告诉她这府里还有规矩再那呢容不得她一个妾站到主子头上去。” 话一出,震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先不说别的,就福晋和司徒侧福晋是同父异母姐妹的情份上,福晋该给几分颜面的。 可听听福晋的话抬出去丢乱葬岗,怕奴才有犯了天大的错,也不会这样对待,何况那还是个侧福晋。 张淑波到是怀着看戏的,心想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即使占不到便宜,也好挫挫司徒如眉的锐气,在府里十年来她可一直从来没有把自已放在眼里过。 到是李梅听了这话,脸色白了几分,她当初利用如颜的心软,最后又和其他两个侧福晋连手推了一把,现在看福晋回到府里后,第二天就拿自己的姐姐开刀,心下越发的没有底。 元春此时已告诉德八将话带过去,人又折了回来,一走一过间扫了侧福晋和庶福晋一眼,眼底闪过嘲讽,作为妾,一点的规矩也没有忘记了自已的身份现在知道怕又有何用?” 如颜低头抿着茶,见两人神色各异,自然没有错过张淑波眼里的得意心下冷笑一会有你哭的时候。 正当这时就听到外面的吵闹声,帘子不多时就被用力的扯开,司徒如眉怒气横眉的走了进来。 见到坐在上面的如颜,扬手就破口大骂,“司徒如颜,你希望我死,我呸,你死了我也不会死,果然和你娘是一样的下贱货没一刻安稳的,你一回府,这府里便没有了安静的时候你不是跟人跑了吗?还回来做什么,莫不是人家睡够你不要你了你才舔着脸回来?” 众人听了冷吸一口气,李梅更是从椅子上起来,冲过去忙拦下司徒如眉还扬起的手,一边道,“侧福晋,快和福晋认个错,自己家亲姐妹哪里来这么大的气?” 李梅当然怕,她比张淑波看得这虽眼前这两姐闹起来不丢她们的人可是眼前的小福晋可不是一般人她就怕扯着司徒如眉,最后又将她们全弄进来。 “放开我,这里哪由你来当好人你,背后搞那些时,没有想过司徒如颜还会回府吧?现在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司徒如眉一耸,将拦着自已的手弄掉。 李梅脸一阵清一阵白,尴尬的立在那里,若不是容心看出她不妥上前搀扶,怕她早就摔倒在地上。 众人听了司徒如眉的话,正是将实现全集中在李梅身上,大多都是嘲讽,就连静静坐着的张淑波也是用多管闲事自取其辱的眼光看她。。 “来人,叫掌事麽麽进来。”如颜放下茶杯冷色的吩咐。 这些如颜当然知道,都说杀鸡吓猴,今日她就先试试。 元春应声是退了出去。 司徒如眉冷笑,“怎么?以为这样我就怕了你了,司徒如颜,我今日到要看看你怎么敢动我?你眼里不是连爹都没有了何况我这个异母的姐姐。” 真是嘴怕听着这话,如颜只是一笑,“司徒侧福晋,若前太师在这里,看到你这副模样,怕他会有撞死的心,你既然进了王府又是王府的侧福晋,就该懂得规矩当众人面前指着福晋的鼻子骂是哪家的规矩?哪个府这样过?你这样的侍妾就该乱棒打死。你该感谢王爷不在府不然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现在利用亲情来了?晚了如颜面上冷笑的看着她。 司徒如眉脸上神色几变,才恨声道,”王爷不在府,不正合了你的心意?看来你也是借着今日机会为那日的事徇私罢了。” 想起到那时中了春?药王爷不但没有帮自己解,最后竟然是眼前的这个贱女人使人过来,让她在冷水里冻了一晚这事虽没有扯开。 可是她明白,在私下说不上别人在背后怎么指点她。 “徇私?你当着众人面甩袖子,不把我这个正福晋放眼里是对的?”“你无病却不来问安,将王府的规矩不放在眼里是对的?”你当众指着福晋的鼻子骂,这也是对的?只怕最后一条拿到王爷面前现在就乱棒打死你。此时竟还说我徇私?好一张尖酸刻薄的嘴今日本福晋就让你见识一下触犯规矩的下场,让你以后想到今日之事都会胆颤。” 正当这时,帘子掀开,元春带着两个粗大的管事麽麽走了进来。 两个麽麽看上去四十多岁,一脸的横肉带着几分很劲。 “司徒如颜,你今日最好弄死,我不然只要我活着,你就别想有一天的安稳日子过。”司徒如眉是真怕了。 此时的叫嚣和神情,有些狗急跳墙、垂死挣扎的味道。 “司徒侧福晋当众辱骂正福晋掌嘴二十。”如颜冷喝道。 两位麽麽原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听到司徒侧福晋叫嚣的声音,不由得出了一身的冷汗这样嚣张的侍妾就是平常人家也没有,何况这里还是堂堂的亲王府。不敢耽搁两个麽麽膀大腰圆走过去不顾司徒如眉的挣扎,一人将她按在地上跪下将双手也固定在身后另一个麽麽便扬手打了起来。 开始司徒如眉还有骂出声来,当巴掌打过第十个后,两边的脸额就已肿得像馒头,嘴角更是流出血来哪里还骂得出来。 只有一阵阵的痛呼传出来。 二十个巴掌打得厅内一片寂静,这打在肉上发出来的沉闷声,震着每个人的心,就连看戏的张淑波也惨白着一张脸。 李梅早在麽麽进来前就被容心扶着坐回到椅子上,只是容心却不敢松手,生怕手一松开主子的身子就会从椅子上滑下去。 终于,二十个巴掌打完两个麽麽退到一旁。 身子没有在被按住司徒如眉便直接摔到了地上。 她的贴身丫头惜月从进来后就一直站在门口,见主子这般愣是没敢上前来搀扶,她知道今日主子这般举动怕是要完了。 “贱、、、人,”司徒如眉心里不甘终有一点力气,又开口骂人。 如颜却微微一笑,“你今日这般举动纵我有心留你,怕王爷回来也会不肯,正好几个主子都在这里也看一下以下犯上的下场。” 说完,如颜犀利的眸子扫向李梅和张淑波见两人眼神躲闪,才吩咐道,“来人,将司徒侧福晋关到家庵剃度,告诉庵里的师太,从此不得让司徒氏出庵里一步。” 李梅听完,直接便晕了过去,容心惊呼一声,想心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主子回院。 哪知福晋那里跟本没有话过来,看着晕倒在椅子上的主子,容心只能咬牙站在那里不敢在弄出什么动静。 张淑波哪里知道福晋竟有这狠毒的手段,那尼姑庵是家庵的与那些普通的区别就在于那里进去后怕是一辈子也见不到外来人,只能每月定时上山送食材的,而且都是由老姑子接收。 一般大户人家都有家庵,那里呆的全都是犯了错的姨娘少奶奶,却犯错又不至于被打死贬出府又怕女子改嫁,所以都是送到那里去。 如颜知所以知道这些,无非是昨个吃完饭后富察明浩上前闹她说要把整个王府的狐狸精全送到家庵里。她不懂,问过之后才知道这个的。 心想这傻子也不全是无力,此时不就用上了吗? 有些人家的正妻嫉恨妾室得宠,都会在男子不在家里,找茬而将妾室直按送到家庵强硬剃度待,等到男人回来时也晚了,因为只要剃了度,一切便不得有挽回的余地。在官宦世家这样的事情很少毕竟他们重视颜面,可今日福晋竟然做出这样之举,叫人怎么能不胆战心惊、、、 司徒如眉挣扎的的机会都有,就被两个么么架了出去。 如颜扫了站在门口的惜月一眼,“元春你去告诉德八,将司徒侧福晋的两个贴身丫头也一同送进去,让她们也好尽心尽力的伺候主子。 一话落下击起了十层浪,惊的是张淑波和李梅带来的贴身丫头。 让她们明白,若有一日主子犯了错,她们也逃不掉。 这算不算是警告? 容心已顾及不了还晕着的主子腿一软便跪在地上。到是张淑波身旁的雪竹一脸的沉色毕竟她被卖出去过又被那家人虐待过与这些相比,去尼姑庵也就不算什么了毕竟她早就看头一切的。 可是这些丫头不同她们才刚十五六岁,一生若关在一个院子里,那样与死了又有何区别? “福晋,饶了奴婢吧,奴婢愿做牛做马。”傻掉的惜月终于回了神,跪在地上一直的磕头。 ”还不将人带下去?”如颜喝向元春。 元春忙应声是,这才喊了德八进来,找来两个小厮将惜月拉了下去。 毕竟主子这样狠决,元春也是被震住了。 李梅悠悠转醒,正看到惜月磕破头皮求饶一幕,在看坐在上面的福晋连眼皮也没有动一下,这得是什么样的心肠? “庶福晋没事吧?”如颜接过迎春递上的茶才问道。 李梅惨白着脸色道,“妾身没事劳福晋担心了。” 如颜啜了口茶才轻轻一笑,“你怀了王爷的孩子,可要好好照顾好别磕到碰到可要小心啊。” 看和李梅颤料的唇,和护在肚子前的小手,如颜心下冷笑,我还没有那么冷血要动你肚子里的孩子,不过咱们的帐是一定要算的。 “妾身谢福晋提醒,”李梅半响才找到自已的声音。 “福晋刚回府,妾身们就不多打扰了。”张淑波站起来。 一大早就弄出这么一件大事,哪里还敢在问那庶长子和王夫人的事情,张淑波只想快点离开这里,生怕再呆下去下一个就会是自已。 如颜眉一挑,“侧福晋急什么,我还有事设说完呢。” “是妾身失礼了。”张淑波这才又坐回去,却越发的小心翼翼。 如颜眯着眼睛打量着两人,最后目光又落到李梅的肚子上,一脸柔色与刚刚的冷冽气势跟本就不能比,“庶福晋的身子有多大了?我这才两个多月,不知道咱们两到底谁的月份多一点呢。” 说的轻风云淡,像在聊天一样,可听者却是呆呆一愣,半响没有反应。 如颜确定两人都听到了,只是还没有从惊讶里回过神来,又佯装娇羞道,“好了不说这些了,怪羞人的,我也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治司徒如眉一事,让整个王府都笼罩在一股沉闷的气氛中,任谁也不敢在这位小福晋面前嚣张。毕竟这小福晋的手断是比任何一个主子都狠,而且都是放在明面上来可以说算得上疯狂。 如颜到是轻松的躺在软榻上,享受着元春的按摩,她无心面对侍妾们的勾心斗角,却决对不能接受她们的欺辱,反正她也不在乎富察明瑞的想法,借着这正福晋的身份谁要是敢坏她,她就要比其更坏。 只是想到那个男人,她此时能真的不在乎吗? 静下来后,她开始真正的思考这个问题。 那样将万物玩弄于手掌间,内心又无人能触及的男人,确实很有魅力在配上那一副皮馕,孤傲的神情,如颜知道自己并非圣人,面对那个男人时而霸道的温柔,如颜的心怎么能不会被波动。 深秋终于扫到了京城,王总管现在很忙碌指挥下人把院子里成片的兰花往温室里挖,王院里没有别的花,全是兰花,所以工程量很大。 听着院内难得有如此多的脚声,如颜竟没得来的,喜欢这样的不安静,毕竟这王府太冷清了。 “主子,王总管说,庶福晋的父亲来探望庶福晋,在外院候着呢。”迎春走碎步走了进来。 如颜身上搭着小被,身子靠在软墩上,“回了他,王爷不在府里,内眷见不得外臣等王爷回来告诉他再来吧。” 那个李刚吧?曾经到自已这里多管闲事的男人,呵呵,真是没有规矩,王爷不在府里他竟然无视规矩上府来,今儿非不让他进来,到要看看他能怎么样。 迎春嘴角一挑,轻快的应声出去。 “主子,这庶福晋那天没有规矩,你都没有责怪她,今天她父亲又上门,哪有男主不在家,男人上门到进内院的?真是父女俩没有一个守规矩的。”元春不满道。 如颜一笑,“李刚我到接触过一次。”那样的小角色,如颜倒是不放在眼里的。 随即如颜灵机一动,从软榻上坐骑来。 对了,她怎么没有想到这样做? 这古代的生活太过无聊,现在自己又对富察明瑞动了情,何不来个瓮中捉夫?虽然富察明瑞唯一的缺点便是侍妾多,不过只要她动点小心思,这些女人也不是对手,以后再将他调教成自己喜欢的类型这样不就行了。 元春看着主子一脸沉思,又惊又喜的样子,暗暗猜测主子想到了什么,却也不敢打扰。 如颜想了一会,觉得自己这样想的可能性很小,必竟不知道富察明瑞心里有没有自已,就是有自已又能怎么样? 在这古代,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三妻四妾在正常不过,如颜不相信自己能有那种将男人迷住,又万能的穿越女主,只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女人罢了。 如颜又一副被打击的躺回到椅子上,自已真是疯了,竟然有这种想法,可人就是这样,当你心里有这想法萌芽时,在想让它收回去怕不行了。 正当这时,迎春走了进来,“主子,奴婢将话传给李大人后,李大人说想给福晋问个安,就回去。” 好个李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走进来,你自己不想活,可怪不得我了。 如颜坐起身,“让他进来到厅里等着。” 任元春和探春整理完衣装后,才搭着探春的手出了内间。 大厅内李刚已进来,正坐着,见如颜出来,忙起来行礼问安,“下官见过福晋。” “李大人坐吧”,如颜坐下后才开口,一边吩咐人上了茶,才笑道,“总让李大人请安,真是让本宫过意不去。” 李刚笑眯着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心思,“福晋客气了。” 想来也是听明白了如颜话里的讽刺,只是看他神情不动,这点到让如颜冷笑,此时连面子也不要怕是因为心疼宝贝女儿怕受什么委屈吧? 元春端着茶进来摆好后,安静的退到一旁站着。 如颜也不再言语,只慢慢的品着茶,只是喝了一口,放下,对一旁的元春交待,“我现在有了身子,茶属凉性,以后上茶时把我的茶叶换成红枣吧。” “是”元春轻福了身子,应声道。 “下官恭喜福晋有喜。”李刚一听。忙放下手里的茶起身。 如颜一笑,“李大人客气了,要说这事,庶福晋也有了身子,本宫还要和李大人说一句同喜呢。” 李刚低着头,如颜看不到自己说完这句话时他脸上的神情有什么变化,不过心里明白这句定也起了作用,怕此时就已心下难安了。 “下官不敢,都是王爷的喜事。”李刚又忙道。 “行了,本宫也不和李大人客套这些了,必竟内院不得见外臣,今日李大人的安也请过了,本宫身子也乏了,就不多留李大人了。”如颜摆摆手。 李刚听了这话,突然跪下,“是下官失了规矩,还望福晋不要怪罪到庶福晋身上,只是拙荆念女心切,央求下官好些天,下官不得以才上门来,这样也安抚了拙荆的心……” 如颜脸色一沉,“好个李刚,本福晋没有指责你失规矩,顾及着你颜面,你到是杨言本福晋私下对庶福晋使小脚,你若真如此,把本宫这个福晋放在眼里,就不该说出这一番话来。” 大厅内的三春脸色也沉了下来,主子在怎么说也是一个福晋,这李大人也太中无人了还是当她们福晋好欺负?还是跟本不把福晋放在眼里? “下官不敢。”李刚声音沉闷,没有一点惧意。 如颜冷冷一笑,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在桌面上,传出有节奏的音调,让蓦然静下来的大厅升起一抹寒意。 “李大人,就凭你刚刚的话,本宫看你也没有什么不敢的,你不是要见女儿吗,好本宫让你见只是你记住了,你女儿以后怎么样可都是你这个父亲害的,莫要后悔。”半响,如颜唇角衔起奸笑一边吩咐,“迎春,去把庶福晋请来。” 迎春听到主子的话,明白主子定不会白白吃下这亏,应声退出大厅就小跑而去。 “福晋说的话下官惶恐。”李刚扬起头,一双眸子直视向如颜。 “李大人不必惶恐”因为一会有你后悔的时候,这句话如颜当然没有说出来。 如颜笑着迎上他的视线,只是这笑容却不达眼底,让人看了更是觉得一冷。 “嫂嫂”人还没有进来,声音先传了进来。 随后门帘子被撞开,富察明浩跑了进来,一脸的笑意。看到跪在地上的李刚一愣,脚步也停了下来围着李刚打量了一会,才跑到如颜身边。 “嫂嫂他是谁?怎么跪在这里?”富察明浩好奇的问。 “又是自已出来的?”如颜避开他问的话。 毕竟以富察明浩对自己的好,若让他知道了李刚欺上门来,真怕他又惹出什么事来。 “当然不是,我说要来这里。二皇兄派人送我过来。”富察明浩笑得灿烂。 如颜一笑,“嫂嫂这里有事,你先出去玩,好不好?” 富察明浩马上否决,“不要,我在这里陪嫂嫂。” 如颜望向地上中跪着的李刚,见他低着头他,怕是以为自已是朝中大臣,以为她不敢动他吧?不过他想错了,她别的不大就是胆子大。 不过此时富察明浩即然不走,不如借别人之手,让他吃亏也不错。 转念间,如颜改变了主意,让富察明浩坐在一旁,让人给他上了点心。 这时外面也通报庶福晋来了。 李梅在外面百感交集,听到父亲跪在福晋这里为她求情,她恨父亲怎么如此大意,怎么也是一朝之臣,竟然没有看到那年小的福晋非池中之物?岂是他对付的? 一边又焦急的赶过来,祈祷父亲并没有说什么太过的话,不然以福晋的脾气,今日在府里办的可就是她了。 听到里面传自己进去,李梅顾不得扶着容心的胳膊,就走了进去,进去后什么也没有说直接就跪到父亲的旁边。 “是妾身的错,求福晋原谅妾身父亲的失礼之处。” 看着向来沉稳的李梅,慌乱成这个样子,如颜很满意昨天自已做的事,让她们知道害怕。 只是这一次,李刚是自己送上门的,若就这般放过。他日后他更会不将自已放在眼里。 “庶福晋起来吧。李大人是朝中重臣,若说他是无心失礼谁会相信?我纵有不想过问的心思,可知一个外臣欺到王爷的内院来,这事传出去对王爷明声不好,我岂能坐视不管?庶福晋不要为难我才对。” 如颜话一出,李梅脸色惨白,知道今天怕是完了。 “福晋下官即是外臣,犯了规矩也该等王爷回来由王爷处罚,也不该由福晋作决断吧?” 李刚到是冷静。 “什么臣不臣的,你们还不要听我二皇兄的,”富察明浩在一旁插话。 如颜一笑,这傻子说的好到真让人喜欢起来。 抿嘴笑过之后,如颜狂咳一声才道,“是啊,李大人,想来三王爷不接触这些事情连这个道理都懂,李大人难道连三王爷都不如?” 言下之意,难不成你连傻子都不如? 李刚一听这话,他原本就心性高,又被一个女子这样嘲讽,容颜也紧绷起来。 之前来府里不过是听说福晋回来,更是将亲姐姐送进家庵,必竟女儿也参与到那些事情里,而且他当时又去提醒过福晋,在想到女儿又有了身孕,怕王爷不在府内时,女儿受委屈这才想过来看看。 那里还没有见到女儿的面,就被拦住最后只能求见福晋,想来只要失些小恩,这背后没有靠山的小福晋定会给他面子,不在计较之前的事情。 哪里眼前的福晋毕竟年小,竟然油盐不进这样他也不必在客气。 想来自已怎么也是一朝之臣,王爷当时不也是因为他和张御史,而退而其次,送福晋上山?这些让李刚此时更扬扬得意,不把如颜放在眼里也越发的嚣张。 他想的这些如颜又岂会想不到,只是这李刚太过轻敌了,虽然她一直没有搞清楚富察明瑞那样将一切玩弄于手掌间的男人,为什么会忌惮这两个人。 不过相信这也只是一时,富察明瑞那样小气的男人,也会白受这种委屈,到时怕两人到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了。 李刚冷笑,“庶福晋肚子里怀了王爷的孩子福晋不为庶福晋着想,也该为王爷的子嗣着想啊。” 如颜认同的点点头,没有开口富察明浩转着眼珠,虽没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可是却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在欺负嫂嫂。 “哼,嫂嫂也有了皇兄的孩子一个狐狸精的孩子算什么富察明浩不知道自已这样说对不对见嫂嫂没有出声拦自己才上前去,低头盯着李刚的脸,嫂嫂不打你本王就打得。” 似还怪如颜拦着,他又回头解释道嫂嫂不必担心,我做什么皇兄们都不会生气。 如颜一脸为难的看向他富察明浩一看嫂嫂有些伤心的脸,心下越发的决定不能放过眼前的男人,敢欺负嫂嫂和许经商一样不是东西。 暗下如颜却强压下笑意,自已不过是动了一点点小心思,就让李刚越发的嚣张在利用富察明浩对自己的关心而牵怒到李刚身上。 这时李刚也才反应过来,愣愣的看向坐上的小福晋,好一招借刀杀人,好深的心机。 “福晋妾身错了,求福晋开恩。”李梅也是心疼父亲。 父亲年岁不小了,更是朝中重臣若被三王爷给打了,以后哪里还有颜面见人、、、 如颜一脸的冷笑,“庶福晋该是本福晋求你才对。王爷不在家你父女二人欺到我头上,让我这个做福晋的颜面何存?若不是现在有了身子,我现在便撞死在这也省着背后被人笑话。” 李梅的脸色又是一白,这样大的帽子扣下来,哪里还有他们父女的活路而且这事确实是父亲太过目中无人,是有错可也不能这么大的罪啊。 “福晋折刹下官了,下官只不过是给福晋问安,怎么能是父女二人欺负福晋呢。”李刚当然不会接下这样的罪名。 如颜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后看向别处到一副不与争辩的样子,到显得李刚一个大男人更没有身份。 李梅声音都变了,“父亲女儿求您了就别在说了,快和福晋认个错吧。” 李梅当然是个孝女,可这样一说此时李刚又在气头上,只能想成女儿是怕事胆小所以面上露着不甘瞪向女儿。 “自已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不还是为了她”现在她到怪起老子多事来了。 “哼,今天本王能教训一下这不知趣的老王八,”说着,也不在等,抬起腿对着李刚就踢去。 那一腿出的狠,若落到李刚胸口上不吐血才怪。 众人都看着这一幕不觉间屏住呼吸。 李梅一见心一凛,身子就挺了过去正挡在李刚胸前,让众人冷吸一口气,到是如颜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这也是她早就料到的。 富察明浩脚一缩停了下来,恨声道,“狐狸精滚开。” 毕竟他也是小孩心性,只是打欺负嫂嫂的人,对于不相甘的人到也不涉及,若换成正常人怕还没有这些心思呢,反正是父女打哪一个不是打。 从这一点上如颜也肯定,富察明浩痴傻的心性是真的。 嫉恶如仇又正大光明的责骂,也只有倔强的孩子才能有这番举动。 “三王爷,妾身的父亲年岁大了,经不起那一脚,您就饶了他一回吧,要不就打在妾身身上吧。”李梅因为刚刚的一扑只觉肚子扯疼。强说完一句话,汗就打透了衣服,身子也微微颤抖。 “梅儿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李刚忙将女儿扶起来。 此时此刻他才知道自己有多荒唐,竟以为自已是当朝大臣,就目中无人的班门弄斧还怪女儿胆小怕事现在看这架势,才明白女儿为何顾虑重重,这小福晋果然不能轻视。 是啊,突然间从王府消失又被王爷派人大张旗鼓的送回府,想想这层就不该轻视了她的手段。 “女儿没事父亲,三王爷心软,你就认个错吧,”李梅跪好身子低声道。 “父亲明白了,“李刚见女儿脸白无血的脸色,心下早懊恼起来。 松开女儿后才叩了三个头,“下官错了。” 看着李刚原本的硬气,此时为了保护女儿竟然能放下身段叩头如颜心下酸酸的若自已也有一个这样的亲人保护自己,是不是自已就不必这么累了? 见李刚还没有糊涂透,如颜摆摆手,“这事本宫做不了主,一切等回来禀了王爷在说吧,今日看庶福晋身子也不舒服,李大人先退下吧。” 李刚暗下咬紧牙,又谢了恩深深的看了女儿一眼,才退出去。 心下却骂,如颜好一副七窍玲珑的心思,是她使招引三王爷放火,最后又在众人面前演了一番心胸宽广这坏人全让他做了。 其实这到不是如颜在意的,只是如颜看到李梅额头上一查查的冷汗,想到李梅刚刚扑过去的大动作心知要坏事。 所以,当然不能在让富察明浩闹下去,这才草草将事情收了尾。 富察明浩哪懂得这些,一听嫂嫂要放李刚走脸就不乐意了,可看到嫂嫂又向自已眨眼晴想不明白却知道此时不该再闹下去必竟他不想拾嫂嫂惹麻烦。 “怎么当奴才的?还不将你主子扶回去”如颜喝向一旁的容心。 容心忙上前扶起李梅,李刚又谢了恩,这才深一脚浅一脚的退了出去。 富察明浩这才开口,身子也跳到如颜的身前,“嫂嫂为何让那老王八走?” 如颜皱起眉头,”谁叫你这样说话的?” 富察明浩‘啊’了一声,微微皱眉才道,“母后在宫里总这样骂人啊。” 如颜一愣,太后是什么样的身份,嘴里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让她恨成这样?果然皇室里的秘密多啊。 “嫂嫂还没有说嘛,”小孩心性,让富察明浩遇到问题总要弄个明白。 如颜敷衍他,你也知道我肚子里有宝宝了,他们在这里怎么能吃东西,那样不是饿坏了宝宝。” 其实如颜觉得这样说也不用在多解释,他定能懂,若真说出真相,怕他不懂又没完没了问下去,可他这智商在那呢,你解释得越深他只会越不懂。 “啊,那咱们快去吃饭吧,”富察明浩一听宝宝饿了,忙急着拉如颜。 三春在一旁捂嘴愉笑,主子明明年小,却哄得三王爷服服帖帖的。 这时如颜猛然一愣,她才想起一件事情当时选四春时府里特意问过年岁的却单单漏掉惜春的没有问过。“元春,你可知道惜春多大了?” 元春听到福晋突然问这个,有些疑惑却不敢耽误,马上回道:“在屋里也聊了一些,惜春是几个人当中最小的,今年才十岁。” 如颜莫名的松了口气,她相信富察明瑞还没有种马到动一个十岁的孩子身上,看来,富察明瑞选惜春是真的希望书房有个跑腿的丫头,而且是选了年岁最小的一个,这样也不会让人说生什么来更不会生什么事。 其实元春省了一些解释,她们四春都是十岁,只是惜春的生辰最小,所以直接那样回到。观察福晋的神色没有不悦暗下松了口气。 这时只见王总管从外面急冲冲的跑了进来福晋,“不好了,庶福晋小产了。” 三春听了冷吸一气,如颜到是一脸的平色,王总管一眼便知道福晋是早料到了心下不知是该怎么想王爷本来子嗣就少好不容易庶福晋有了身子,王爷不在府中时没了到也说得过去可今日福晋却弄了这么一出,庶福晋从这里回到院子便不行了这让别人怎么想?” 如颜到是没有一点担心什么自做孽不可活?要怪也要怪她父亲才对。 理了衣服又让安抚富察明浩自已玩如颜领着三春才往梅园去。进了院子就看见忙忙碌碌的婆子进进出出端出一盆盆血水。 有人见如颜进来,忙退到一旁,“见过福晋。” 如颜点点头,走到正屋的外面,见王麽麽也在。先是一愣才不动声色的问道,“里面怎么样了?” 王麽麽这才曲膝福了身子,“听说是保不住了,产婆已在里面了。” 如颜点点头,王麽麽这才道,“福晋这怕还是要有一会,不如先到西边的暖阁坐会吧。” 屋里现在才传出来李梅的痛哭声,王麽麽似松了口气,才道,“看来里面弄完了。” 是啊,如果不是弄完了,李梅哪里有时间哭,何况那时也没有时间让她哭,如颜不懂得古代人怎么处理小产,可是看着那一盆盆端出来的血水,手放在肚子上,她决不会让自已的孩子变成那样。 思忖间帘子一动产婆才退了出来见一身贵装的少妇,猜定是主子,忙跪下了问安。 如颜命人打了赏,这才进了屋王麽麽跟在身后。 李梅倚在床头,丫头容心正喂着温的汤药,两人眼睛都是红红的,而李梅脸上还有没有抹掉的泪水。 听到动静,容心先回了头看到进来的人欲起身被如颜拦下,“好生伺候你主子吧。” 看着一声不吭,神情呆愣的主子容心咬了唇才轻声道,“福晋莫怪,主子此时、、、” “我知道,不碍的。”如颜知道此时李梅恨不得她死,现在怎么能给她好脸色看。 现在这般装呆柏也是为了父亲那一方面着想吧,却让如颜看得明白,李梅很有耐性都说一个人想成大事首先要学会的便是忍。 如颜坐下后,有小丫头上了茶元春接过来放到一旁,知道主子跟本不会喝屋里子没有人说话,只能听到容心喂药时勺子和碗发出的碰撞声。 喂完了容心拿帕子给李梅擦了嘴才轻声道,“主子,福晋过来看您了。” 毕竞若再不说话,这样不给福晋面子就太过了。 李梅这才慢慢转头望向如颜,眼里又有泪涌出来,“妾身不能给福晋起身问安,福晋莫要怪罪。” 如颜语重心长道,“庶福晋客套了,你现在不要多想,只需调整好身子便行。” 两人又客套了一会,如颜才退了出来随后见王麽麽也跟了出来。 又说了几句话,才分开各回了院子。 当天下午如颜和富察明浩在屋内下棋时,就听到元春说张淑波已去过梅院,呆了两个多时辰才出来,而不多时就见张小淑波身边的雪竹出府买胭脂去了。 如颜看着黑白相间的棋盘落下手里的黑子,没有说话元春知主子定是明白怎么回事,便也不在多说。 到是富察明浩,明明是孩子的性子,却能有耐性坐下来下棋,而且一下就是一小天这样的定性,还真是让如颜佩服。 一方面听了元春说的事,如颜也没有想到昨天的事情刚过,张淑波竟然还不知道安稳几天,这样就急着奔波起来了。 如颜抬头对富察明浩一笑,“你说等你皇兄回来时,见府内的小妾都被我弄光了,他会不会生气?” 富察明浩盯着棋盘,头也没有抬,“皇兄才不会在乎呢。” 是啊,那个男人心里怕只有他自己吧? 如颜伸手摸摸富察明浩的头,“你要正常就好了,相信一定会是一个好男人。” 富察明浩这才抬起头,享受着如颜的抚摸不明道,“花花她们都说,我是男人。” 如颜扑哧一笑,果然傻子是最幸福的,什么烦心事也没有。 想来他嘴里的花花定是侍妾吧? 吃过晚饭后富察明浩终于不舒的在侍卫的‘护送’下回了皇宫,如颜终于可以安静的休息身子躺到床上,眼睛一闭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来刚吃过早饭,就听到圣旨到了前院的大厅,如颜穿上示有品级的衣服,才坐着软轿到了前院虽不喜欢下跪,却也只能领着众人跪下来接圣。 公公念完圣旨后才冷声道,“福晋快接旨吧。” 如颜这才起身双手接过圣旨,说是圣旨到不如说是懿旨,无外是皇太后想念她了,叫她进宫见上一面。 让人打了赏,如颜才将圣旨交给王总管,让他按规矩放好然后带着自已院的人又回了福晋院准备进宫。 而且在接起圣旨后,如颜分明看到张淑波那时是抬起头头,而且眼里闪过一抹得意,又思忖了一下圣旨的内容,皇太后想她这样的话,任谁听了都不会相信。所以如颜知道,这又是一场鸿门宴,怕是张淑波推波助澜弄成的吧? 或许在富察明瑞回来前把他的这些侍妾打发走,也不为一件坏事。 最重要的她会不会被扣上嫉妇的名子,然后被休掉呢? 这样是不是就可以带着孩子离开这里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出了府坐,上马车,一路摇晃的往皇宫去如颜却心思百转只觉得不想让自己太压抑下去,必竟已经觉得委屈自己了,可不想自己憋屈死掉。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了下来,换成了软轿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才停下来元春打开帘子,如颜搭着她的手才下了轿子。 这时有内侍迎出来,正是昨日宣读圣旨的公公福晋。 如颜点头,然后被他迎到了皇太后住的宫院,然后就看见一堆宫女立在门口两边,皆一脸的沉静之色,头微低的恭敬立在那里。 正这时,里面有宫女迎了出来,正是如颜在山上见过的喜福,“太后等多时了,福晋快里面请。” 如颜装做贤良低眉顺眼的跟在后面走了进去,也没有看上面做着的太后是什么神情,行礼磕头后又没有听到被叫起只能跪着。 头上太后的声音带着冷漠,“福晋真是好大的胆子,若不是哀家请你进宫,怕是指不上你每月进宫来问安了。” 如颜连称不敢也不抬头。 “行了,起来吧,你敢让外臣给你下跪,哀家可不敢虐待怀了瑞儿孩子的福晋。”太后不冷不热道。 一旁的宫女过来搀扶,如颜又道了谢,才起来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听太后的话,更确定是昨日的事情传进了太后的耳朵里。 就听太后又说道,“李刚纵失了规矩,上面还有王爷呢,没有王爷还有皇上和哀家在呢。只是你一妇道人家这样做怎么都会招人指点,看来总规是年岁小,身边又没有懂规矩的人教,这样吧,反正现在瑞儿也没有回京,你就每日进宫吧,哀家给你讲讲这些。” 如颜轻声道,”劳太后担扰了。” 见她还知趣,太后脸色也缓了缓,“听说昨天瑞儿的庶福晋小产了?这是怎么回事?” 如颜这才敢抬头,眼睛就跟着湿了起来,“太后要给臣妾做主啊。” 说着身子一软,便跪到了地上,一面哭,一面道,“王爷不在家,李大人欺上门来,臣妾纵是王府的正福晋,却也被他尖酸刻薄的上府来指桑骂槐,臣妾有忍下之心,可又将王爷的面子放在哪里?这事传出去皇家的颜面又何存?哪里李大人脾气上来了不分青红皂白非说庶稿晋在府里过的不好,这才让人请庶福晋过来。那时三王爷也在场,他的心性太后是最明白的当地就要冲上去提打李大人,是庶福晋担心李大人才扑上去拦着三王爷心善脚才没有落下去。哪知庶福晋回院后就小产了这事臣妾知道后就慌忙赶了过去今日听太后问起,怕外面定也传些臣妾狠毒的话求太后给臣妾做主啊。” 王爷不在家,外臣上府欺辱妇孺,自己闹得失了孩子,却又造谣言,太后纵不喜欢眼前的如颜,可皇家的颜面在那里,岂能容他们这般糟蹋。 想到早上左右御史跪在外面请罪的举动,还好自已问了一句,不然就这样胡乱定下福晋的罪,岂不是让人背后指责她老眼昏花、、、 心下也恼了起来,在看到下面跪着的泪人,怎么也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却还忍着心不由得一软。 如颜低头抹着泪,又一副欲忍的样子,原本就娇弱的身子一骂起来,更是楚楚可怜,让人心酸。 毕竟是自己的儿媳妇,再怎么讨厌,也容忍不了被别人欺负,更何况皇家的儿媳妇这样被欺负,若再向着外人,皇家的颜面又将何存、、、 “喜福,福晋有了身子,还不快将她扶起来。”太后喝向喜福。 喜福这才忙着过去把如颜浮起来,又掏出帕子递过去,面上一副担心,心内却委屈的很,她有没有做错什么,为何一见遇到司徒如颜倒霉的倒是自己呢。 这时如颜看了喜福,才惊讶道,“喜姑姑不是在别苑吗?莫不是双生子?” 话一出,喜福到有些得意,可太后一愣过后,脸上闪过尴尬之色,忙咳了几声,喜福上前却担心的问了几句,见如颜不再提喜福这事,神情上才松了口气。 当初将喜福送给儿子是要当妾的,哪里被儿子仍旧当奴隶使,更是送到了别苑,若不是喜福晋拖张淑波在生辰时带口信祝寿时,她怎么也不会知道这件事情。 后来儿子又出征,怕影响儿子心情,这才等儿子去了边关后,命人去了别苑,将媳妇接了回来。 看着几天就瘦了一圈的喜福,太后这个心疼,却又不敢指责儿子,因为一个奴婢和儿子再闹生分了,也知道不好。 想着儿子就要回京了,还不知道喜福的事要怎么和儿子开口呢。 所以现在被如颜一问,哪里会不觉得尴尬。 如颜其实从进来就看到了西服,那时没有开口无非是没有到时机,现在在李刚的事上扯出喜福,想来太后也会觉得尴尬,而越发的觉得欠如颜什么。 毕竟喜福已送进王府了,王爷怎么安排太后是管不得的,现在又把喜福弄到身边,这和外臣欺负她一个妇孺有何区别、、、 “你好不容易进宫一次,就在哀家的宫里住一晚再回去吧。”太后靠进软枕上,“至于外面的传言,你不必放在心内,你是哀家的儿媳妇,岂能任人随便欺负你。” “臣妾谢太后。”如颜乖巧的起身福了身子。 又聊了几句,太后说累了,才让喜福带着如颜去了住处,一路上,如颜跟在喜福身后,扶着元春的胳膊,心思却转了几个圈。 太后将喜福接了回来,富察明瑞知道了,定会又发一顿脾气,怕喜福再想回府里便没有机会了,而太后此时留自己在宫里,一方面是为了皇家的颜面,一方面也是因为喜福吧。 想让她在富察明瑞面前帮喜福说几句话,不过相信太后该了解自己儿子的脾气,那样霸道又冷血的男人,岂会受他人左右。 进了太后寝宫的西暖阁,喜福又安排好使用的宫女和一切用品后,才福了身子回太后那边。 因为进宫不能带太多的人,所以如颜只带了稳重的元春,在陌生的宫里,退了一干宫女,如颜才松懈下来做到软榻上。 “主子,定是张侧福晋派人通知的庶福晋的父亲,不然太后岂会知道这些?”元春抱不平道。 如颜看着她愤然的样子,轻轻一笑,“你就没有想到侧福晋是派人通知了她自己的父亲?” 元春一愣,瞪大眼睛,“难道是侧福晋的父亲和庶福晋的父亲联合到了一起?” 如颜但笑不语,元春却知道这算是默认了,呆呆的神情半晌才回过神来,紧咬着唇,愤世的跺了跺脚。见她这副样子,如颜无力的摇摇头,元春就是这脾气太愤世,容不得别人范一点规矩,这性子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主子,你怎么还能笑出来?侧福晋和庶福晋欺人太甚了,竟然还告诉到太后这里来了,若不是太后开明,今日主子岂不是要背下这罪名?”元春气愤的咬着牙。 她恨所有小妾,当她懂事时起,看到爹娶回小妾后,娘就再也没有过过好日子,爹不在家里,终日要受小妾的冷言冷语,爹在家里,娘又总会被小妾陷害,最后被爹休出门。 而且连她和弟弟,也被爹一起赶出门。 当初进府,只说爹没了,即使爹活着,在她心里也不过是死了。 所有她恨男人不钟情,明明娶了一个女人,在见到另一个女人后,就会忘记当初的海誓山盟,娘之所以身子不好,就是因为终日优柔寡欢才造成现在的样子的。 就在她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她愿意卖身为奴,不想遇到了现在的主子,让她又看到了生的希望。 主子这么好的女人,却要承受这些,这一切全是那些小妾造成的,有时她真恨不得亲手杀了那些小妾。 “太后太明?”如颜挑眉。 果然,元春稳重,还是太年轻了,有时只看表面,把人想的太简单了。 “难不成太后有别的目的?”元春听出主子的语气不对。 如颜思忖一下,看向她,“元春,你们年岁差不多,你是其中最稳重的一个,有些事情我不会解释,我想让你通过自己的眼睛看到真相,这样你才能成长,能在我身边待下去,你明白了吗?” 坚定的望向她,呆愣的眸子带着年少的迷茫,如颜心下叹了口气,和她说这些果然现在她还参不透,只是相信她会想明白。 果然,在后来的时间里,都是如颜躺在床上睡觉,元春坐在床下的榻子上想着如颜说的话,直到吃晚饭时,宫女过来通报说要在太后那里吃,元春才起来叫醒了主子。 穿好外袍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发髻,才在宫女的引路下,又去了太后的寝居,只是到那里,如颜发现不但发现了富察明浩,还有另一抹穿着龙袍的身影。 只扫了那黄色的袍子一眼,如颜便猜到了是皇上,哪里还敢往上看直视龙颜,毕竟此时她需要装的便是贤淑。 “臣妾见过皇上,给太后安,见过三王爷”如颜也知道这样对不对,只是福了身子。 太后倒也没有理会,招呼道,“过来坐吧,可惜瑞儿不在,不然就真是一家人吃团圆饭了。” 如颜低头走到太后身边,就听太后介绍道,“还没有见过皇后吧,你们妯娌之间也常常来往才对,莫要生分了。” “儿臣知道了,母后快叫人传膳吧,不然饿坏了您未出世的孙子,心疼了可不要怪儿臣。”声音淡淡的,明明是调笑,听起来人却让人心暖暖的。 如颜忙福身,“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福晋有了身孕,又是一家人,就不必在乎这些虚礼,快坐下吧”如颜只觉一抹身影走到自己身前,带来一阵香气,然后手就被一双柔嫩的修长手拉了起来。 如颜羞涩的任那手拉着自己坐到一旁,趁这个空挡,才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皇后。 年岁在二十一二左右,只是装扮太过老气,让整个人看上去都显得老气横秋,长的并不出色,只能说是一般人,此时笑意的一张脸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身上没有一点贵气和该有的威严,到像普通人家的妇人,这到出乎如颜的意料之外。 太后那边被皇后哄得心情大好,忙吩咐人传膳,到是富察明浩因为有皇上在场,不敢往如颜身前凑,只能在太后身边时不时的往如颜这边看一眼。 吃饭的时候,如颜是挨着皇后,皇后一边是太后,太后另一边事皇上,然后是挨着皇上的富察明浩。 一顿饭吃下来,如颜哪里吃得饱,每样菜都是有宫女一两样的夹到盘子里,现在的如颜一个人的饮量能顶两个男人的,最少也要四碗饭打底,这几口菜都不够塞牙缝的。 见所有人都放下了筷子,如颜也跟着放下,喝了茶水,又陪着太后说了几句,皇上和皇后先走了,富察明浩才恢复了蹦蹦跳跳的样子。 “嫂嫂,你陪我去玩好不好?”他跳到如颜面前。 “浩儿,你嫂嫂怎么能和你玩,不要胡闹。”明明是责怪的话,可预期里却带着宠溺。 富察明浩硬拉着如颜的手不放,一边对太后撒着娇,“母后,你就让嫂嫂陪我嘛,求你了。” 太后太后一脸为难的看向如颜,显然她是应了儿子,却又不想自己开口,毕竟如颜的福晋身份,和一个傻王爷疯疯癫癫的扯在一起玩,有失身份。 如颜早就想离开了,从进来后就没有抬起头过,现在脖子早酸的不行了,何况本来就饿,又吃了那么一小口,现在更是饿得难以忍受。 “太后,臣妾也是第一次来宫里,不如就让三王爷带臣妾四处走走吧。”如颜起身。 太后点点头,对如颜说的话很满意,若说是陪自己的傻儿子玩,自己也没有脸面,可是换成让自己的傻儿子带她看看皇宫,那可就是另一番味道了。 现在看看,其实眼前的这个儿媳妇倒也不错。 想来在山上犯了恶疾,也是她没办法,去了痛处,直到现在自己还每天晚上都用热帕子覆一下。 笑着嘱咐了几句,如颜和富察明浩才退了出来。 一出来,富察明浩就赶走了身后跟着的宫女,只留下如颜带来的云春,扯着如颜的胳膊邀功,“嫂嫂,还是我好吧?就知道你不喜欢坐在那里。” 如颜会心一笑,“带我去你的院子看看吧。” 其实如颜是想,到了富察明浩的院子,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让富察明浩让人准备饭菜,毕竟要是留在太后这边也只能吃些点心。 富察明浩听到嫂嫂主动要去自己那里当然高兴,在前面带路,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往前走,根本没有注意到假山后一抹黄色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和皇后一起离开的富察明宏。 从如颜一进去,富察明宏就觉得在哪里见过,眼熟的很,随即就想到了山上那次,和在京城里取得那家颜之客栈,那个拍自己肩膀和客栈的老板娘,不正是眼前的女人。 确实让他吃了一惊,只听说明瑞府内的福晋年岁虽小,却干练又狠决的打压下侍妾们的小伎俩,而且这次闹出的动静更大,不但将亲姐姐送进了家庵,更是得罪了张李两个都御使联名告到太后这里,到引起了他的兴趣。 想着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今日见了才明白,也只有这个女人,才能干出这些事来。 李伯也往皇上的方向看向,见早就没有了两个人的身影,才低声道,“皇上,夜风中,回去吧。” “你说那个女人去三王爷那里要做什么呢?”皇上喃喃的像对自己在说。 李伯从小就跟在皇上身边,在这宫里也算得上有脸的人,想了一会,才笑道,“皇上,奴才想定是福晋有什么事要求三王爷吧?” 复查明宏邪气的扬起嘴角,“咱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不过你也算猜对了一半。” 说完,便大步的走出假山,往富察明浩的院子方向走,李伯想着今日是十五,皇上该歇在皇后那里的,想着却要去三王爷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和皇后那边交待。 毕竟听皇上这话,也就是让他一个人去想借口回了皇后那边,想到这些,不由得头疼起来。 每个月的月初和月中十五,按规矩皇上都该在皇后那里歇下,可每月这两日,皇上都会被正事缠着无法脱身,这也算过得去。 因为正事到也说得过去,可是知道内情的人,都知道这些都不过事皇上的借口罢了,这样的情况也快半年了,所有的借口都用了差不多了,皇后又怎么会不感觉不出来。 李伯看着皇上的背影,叹了口气,才恢复一脸的平静,沉声道,“去皇后那里回了,就说皇上去三王爷的院了。” 既然是找借口,不如照实说,这样皇后派人来打听,心里也会好受点。 只听暗处有人应了一声,李伯才迈着步子往皇上的方向跟去。 如颜和富察明浩一进院子,就见两个穿戴比宫女好一些的女子迎了上来,随即看到两人头顶着的大朵宫花,记忆里想到富察明浩提到的‘花花’,马上就猜到了两人的身份。 “妾身见过王爷。”二两福了身子。 然后看向一旁的陌生女子,不知如何问安,有些尴尬。 “花花,快叫嫂嫂。”富察明浩得意的扬起下巴。 有种在大人面前显示自己小东西的样子。 两人忙问安,王爷天天往宫外跑,原来就是因为眼前的这位福晋,见年纪不大,两人暗下微微一皱眉,却还是不失礼数的福身问安。 如颜当然发现她们对自己并没有好感,反正自己和她们也没有交集,也没有放到眼里,和富察明浩进了屋坐下。 宫女上了茶,两名侍妾却没有退下。 这时,如颜倒是有些为难了,她们不退下自己怎么让富察明浩弄吃的,当是两人面弄,自己又岂不是丢面子。 “嫂嫂,去我房里吧,带你看看我的宝宝们。”富察明浩恨不能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显摆一番。 正应了如颜的心思,起身两人进了内屋,到门口时如颜回头,对一旁的元春道,“你就在外面守着吧,这毕竟是王爷的内室,平日里除了福晋,一般侍妾都不能便宜进来,虽然三王爷还没有娶福晋,但是这规矩却不能不守。” 元春进不进去到无所谓,反正三王爷也会照顾主子,再说听主子这话,怕也不是说给自己听的吧,应了一声便退到一旁。 富察明浩一看,指着自己的两个花花,“你们也不要进来了,要守规矩,记住了。” 他这是依葫芦画瓢,哪里是真明白这些规矩,不过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摆些威风罢了。 看着他装大人的样子,如颜强压下笑意,“三王爷出息了。” 调侃的话,让富察明浩有些害羞的挠挠头,却也知道这是表扬的话,越发觉得这样做对了。 这可就苦了被拦在外面的两个侍妾,平日里只要她们哄一哄,三王爷都是听她们的,这下好了,这福晋一开口,以后她们连2这屋都进不了了,心里怎么能不急。 现在是又气又急,却也不敢违背王爷的意思,这王爷看着是小孩心性,可是那脾气一上来。是谁也治不了,打死她们怕也舍得下手。 两人退到一旁,低头咬着唇,收紧拧着帕子。 这副委屈的样子,换成平时王爷一定会马上过来问谁欺负了她们了,可是这次只听到王爷的脚步声渐远,根本没有理会她们,心又不由得酸了起来。 以为给一个傻王爷当妾也没有什么不好,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又不会守着什么规矩,可是谁知道这傻王爷根本不懂男女之事,平日上床抱着被子便睡,哪里有什么情趣。 这样和尼姑又有什么区别呢、、、 进了内屋,如颜直奔大床,走了这么远,又饿又累,让她此时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 富察明浩站在床边,拘谨的扯着衣袖,脸更是难得的红了。 “怎么了?”难得看这小子这模样。 富察明浩扭捏道,“母后说,我的福晋才能躺我的床。” 呀,这臭小子,原来是害羞了,如颜手支着头,侧身看着他,一脸的奸笑,看得富察明浩打了一个冷战,不自觉得往后退了一步。 “那平时你的两个花花都睡在哪里?”如颜笑着看他。 富察明浩回头指向一旁的软榻,“就那里,不过我不喜欢她们身上的味道,还是嫂嫂身上的味道好闻。” 说完,脸又红了起来,像个做错的小孩,低下头。 如颜愣了愣,想到那次在帐子里被他占便宜的事,脸也一红,尴尬的咳了几声,“去叫人准备些大鱼大肉,就说你饿了,做好了送到房间里来。” 富察明浩直愣愣的点头,然后跑了出去。 平日里最喜欢粘在嫂嫂身边,可是今个见嫂嫂躺在自己床上,心就乱跳,莫不是病了? 不顾身后两个侍妾的轻唤,富察明浩一口气跑到门外,才喘起粗气来,憋闷的胸口也轻松了许多。疑似自己一定是病了。 “王爷。”两个侍妾小跑的追上来。 富察明浩怕被人发现自己脸红,转身看向两个侍妾时怒色道,“快去让人准备大鱼大肉,做好了送到爷的房间里去。” “王爷不是在太后那里用过饭了吗?”其中一个有些精明的侍妾开口。 富察明浩瞪过去,“爷又饿了还不行,难不成还饿着爷?” “王爷息怒。” 富察明浩烦躁的摆摆手,“好了,走远些,你们身上的味臭死了。” 富察明宏进来时,正看到这一幕,别人不了解,他可是最了解这个弟弟的,平日里就弄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身边的两个侍妾更是弄的异常香。 自己在这就能闻到两个侍妾身上的香味,他倒说成臭,这到是怪了。 两侍妾被富察明浩一骂臭心里怎么会好受,却又不敢说什么,在看到进来的皇上,马上跪下问安,脸上更是青一阵白一阵。 “皇兄、、、、”富察明浩看到皇兄出现在这里,显然也是一愣。 而且‘皇兄’两字,明显到最后的‘兄’时,有些底气不足。 富察明宏挑眉,桃花眼眯起来,这到是怪了,平日里这个弟弟惹下滔天大祸可从来不这样,有时即使惹下大祸还是一副强硬的样子呢。 “三王爷尴尬不是吩咐准备饭菜吗?你们下去准备吧。”富察明宏冷漠的对跪着的两个侍妾摆手。 两人谢了恩才退下去,想到之前忘记规矩,而质问王爷,希望皇上来的晚,没有看到那一幕,不然、、、 “在母后那里没有吃饱?”富察明宏这才看向低着头扯衣角的富察明浩。 富察明浩摇摇头,又马上点头,生怕皇兄知道是嫂嫂让弄的,也怪罪嫂嫂身上,记得没见过嫂嫂之前,皇兄就说过嫂嫂不是个好女人的。 看着和自己学会藏心眼的弟弟,富察明宏倒是满意的点点头,还没有傻透,以后让他搬出宫自立府,自己到也会放心了,毕竟自己不能一辈子这样护着他。 “正好朕也没有吃好,一起吧。”富察明宏往里走。 富察明浩一听,这哪行嫂嫂还在自己床上躺着呢,而且直觉上他知道嫂嫂不喜欢有外人在,忙几个大步跑到富察明宏前面,胳膊一伸拦着路。 “皇兄,不、、、不行。”富察明浩避开皇兄的视线。 “越发的没了规矩,让宫人们看到一个王爷像孩子是的拦皇上的路,让人怎么想?”富察明宏神情不变,语气沉了几分。 其实是他眼睛扫到那个女人带的奴婢探出头后有缩了回去,怕他想捉些什么东西被富察明浩一拦,就给搅合了。 富察明浩一脸的委屈,“皇兄、、、” “男子汉大丈夫,好好说话。”富察明宏摆身兄长的气势。 富察明浩知道拦不下皇兄了,想到刚刚自己撇了慌,又不能再瞒下去,只好将想吃饭的人是如颜给捅了出来,说完还求助的看向富察明宏。 “所以朕就不能这里吃饭了?”富察明宏桃花眼一挑。 当然是这样,可这话富察明浩又被皇兄的眼神给瞪得咽回到肚子里,不知该怎么办。到时及时迎出来的如颜给他解了围。 “给皇上安。”如颜上前两步,却也不太近,福了身子。 还好元春这丫头聪明,见皇上来了进来给她报信,不然被皇上撞到她大喇喇的躺在富察明浩的床上,想来定会又印象坏了几分,那么之前自己的表现也就全无用了。 “福晋起来吧。”富察明宏扫了一眼如颜身后的元春。 如颜起来,仍旧低着头,只是这一次,却听到那带着冰冷的声音又传来,“又不是外人,福晋不必一直低着头,抬起来吧。” 皇上都这样命令了,如颜又怎么好低下去,只好把头抬了几分,第一次敢轻扫一眼龙颜,然后不由自主的将要发出来的冷吸气声,硬是压了下去。 “嫂嫂,怎么了?”富察明浩急了起来。 “主子,没事吧?”同时,元春也忙上前来搀扶。 如颜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被惊得会踉跄退了两步,感到一双犀利的视线紧盯着自己,压下慌乱,借机身子靠近元春身上。 “可能是出来太久了,有些贬了。”如颜这样和元春解释,当然是给某些人听的。 可见皇上根本没有开口让自己退下,如颜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波动,稳重身子曲膝行礼道,“皇上,臣妾先退下了。” 该死的,那个寺庙里的桃花男,又在客栈里见过面,如颜撞死的心都有了,这是皇上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的。 那之前自己在太后和皇后面前装的贤惠的样子,怕他早就看破了吧? 想到自己竟然白白演戏给别人当了笑话,如颜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让她喘不上气来。 “福晋不是让人准备饭食了吗?还是吃完再走吧,正好朕也没有吃好。”富察明宏一顿,“何况福晋现在身子不舒服,怕也走不回太后那里,进去休息一下就会好了。” 82 如颜坐在靠窗的一边,中间正位坐着的是皇上,而富察明浩则躲的皇上远远的,在如颜的另一侧,从整体形式上看,如颜是被这兄弟二人夹在了中间。 眼前摆放好冒着热气的山珍海味,如颜却一点胃口也没有,仿佛刚刚连上一阵青一阵白还停留着没有退下去。 换成哪个女的吃不饱到外面使伎俩来弄吃的被捉到,在厚的脸皮也会挂不住,何况如颜还被皇上当着一堆宫人的面前点破,更是无地自容。 富察明宏摆手让一屋的宫人都退了下去,冷冷的桃花眼别有意味的扫向身旁的小女人,声音却带着一抹奸逞,“福晋不必客气,到了皇宫里,朕怎么也不能让你饿着,不然传出去岂不会被人说朕小气。” 桌下,如颜的手紧紧握成一团。 “皇上说笑了。”面上,如颜轻轻一笑。 “福晋不必如此进展个,这里又没有外人。”富察明宏冷漠着一张脸,双目直视如颜,很认真。 如颜迎视上去,直到那双桃花眼的底部,确实没有他意,想到自己之前在寺庙拍了他的肩膀后,他的反应和冷燥的脾气,如颜忙收回视线。 又谢了恩,等他拿起筷子动了一口菜,才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富察明浩因为觉得没有拦住皇兄,以为如颜生了他的气,一直没敢说到,倒是安静的坐在一旁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毕竟他在太后那里就吃饱了。 饭桌上,倒是安静,只能在伸出手夹菜时,衣袖和衣服摩擦发出来的声音。 “嫂嫂,你吃。”富察明浩巴结的将远处一个鸡腿夹到如颜的碗里。 富察明浩的举动让一旁的富察明宏眼睛微眯。 这个傻弟弟这样关心人,还是他头一次见到,而且还小心翼翼的,生怕惹到对方生气,他是不是该再往深想一下? 就想到了侍卫禀报回来路上的事情,这个弟弟竟然嫉恶如仇的将许经商一脚踢到湖里,平日里他可记得明浩是跟在许经商身后一句句哥哥的叫着,又能惹到明瑞那个家伙发脾气,虽不清楚明浩在军营中坐了什么,怕也和这个女人又关系吧? 富察明宏不禁侧目打量着如颜。 她面容清秀,那双眸子欢快时杏眸闪烁,含着的笑让她整个人一张脸像三月的桃花,这又让他想到了那次她误会自己是别人拍肩膀时,那张笑脸,和转即变成错愕的脸。 记得当在客栈发现她女扮男装,那时自己越发觉得这个女人不是个安分的。 现在才知道,那时她就是逃出明瑞的王府,而藏在那里吧。 能从王府里逃出来,抛下荣华富贵,在那样破落的客栈,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 在母后面前,她举动恬静大方,敦厚的不多说一句话,在寺庙里,她像调皮的孩子,不在乎举动,在客栈里她又以男子身份自居,似乎没有她不敢做或没有不敢做的事情。 每次给人的都是意料之外,就像这次,她能在皇宫里跑到明浩这里大吃大喝,却又能瞒过众人的目光,更重要的是,她竟然在第一次与明浩接触时,就让明浩从王府回来后,到自己面前喋喋不休的兴奋说了一堆话。 什么“威猛大将军可以斗过公鸡”,这些都是纨绔子弟玩的东西,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中千金,又是从哪里听来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自己似乎对于她太过注意了…… 富察明宏心中一跳。 如颜此时心思百转,将从遇到皇上到现在又想了一遍,慢慢也不再那么紧张,她知道富察明浩定是一位她生气了,收起漫不经心,对他一笑,确没有动碗里的鸡腿。 毕竟当着两个男人的面,让她啃鸡腿,她还做不到。 富察明浩见嫂嫂对自己笑,也不在像之前那样沉默,倒是给如颜夹菜越发的勤了起来,这也正合了如颜的意,毕竟有些菜放得太远,她根本碰不到,又不能起身去夹。 富察明宏轻咳一声,“明浩很喜欢福晋。” 如颜看着皇上若有所思的神情,笑道,“是臣妾的福气。” 只在最短的时间内,如颜便将厉害关系衡量一番,多说了只能让皇上多想,倒不如随从的接下一句,这样怕他也会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是啊,若不是富察明浩是傻子,她也以为富察明浩对自己有别的意思呢…… 在这种情况下,每一句话都不能说错,一步错步步错。 如颜也明白皇上岂是等闲之辈,自己现在这样说,他即使不往深想,这事也不会就此作罢。 皇家最注重的就是掩面,断不可闹出什么事情来,一点绯闻都不行,皇上的多疑,如颜倒是可以理解,只是看着一旁傻笑的富察明浩,这……也不会放在心上吧。 皇上这样问也是在暗下给如颜一个警示吧? 富察明宏放下筷子,“朕有事,就先走了。” 如颜忙起来恭送,看着那抹黄影消失,才松了口气坐回椅子上。 “嫂嫂也怕而皇兄?”富察明浩也将身子坐到椅子上放懒,哪有之前板正的样子。 如颜想了想,斟酌道,“不是怕。” 是不得不装怕。 这句话如颜当然没有傻到说出来,不然怕明天就能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她也看出来了,这富察明浩是真心待她,只不过一面对皇上和富察明瑞这两个男人的冷面,什么都能招出来。 “不是怕,是什么?”富察明浩过去。 不觉的深深吸了一口气,嫂嫂的味道真好闻。 看他一脸沉醉的样子,如颜警惕道,“你干什么?” 富察明浩脸一红,收回容颜噘嘴不说话。 “好了好了,我教你玩个游戏好不好?”如颜猜不到又哪里惹了他。 富察明浩这才乐了,然后如颜就把自己在现代喝酒时唯一会的猜拳五、十五、二十给他讲解了一番,又让人上了酒,两人才玩起来。 毕竟如颜熟练,轻而易举的赢了富察明浩一次又一次,富察明浩平日即使喝酒,也只是喝一点,今日是一杯接一杯,不一会就醉倒在桌子上,嘴里还念叨着再来。 如颜招了人进来,见进来的是两个侍妾,也没多问,只让二人将富察明浩扶上床,看着外面黑透的天,她才搭着元春的胳膊往外走。 已是深秋,晚风很冷,如颜出来便打了个机灵,前面是打着宫灯的太监,远远的走在前面,昏暗的灯光像夜里的萤火虫。 看着周围的寂静,如颜之前也喝了一小口酒,接着酒劲,见四周没有人,便轻哼起来: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 (《虫儿飞》) 轻柔的歌声,让引路的太监也慢下步来,不由得被吸引。 元春听着主子轻哼出来的歌声,眼里有着惊艳,更有一抹站在宫墙下的身影也为之一顿,直到那宫灯渐渐看不见影子,才从墙根下走出来,正是之前离开的皇上富察明宏。 “皇上,夜深了,回吧。”李伯也收回视线,轻声道。 富察明宏的桃花眼在黑暗中闪着亮光,似看到猎物一样的光芒。 83 早起后,给太后请了安,又一同用了早饭,最后喝茶时,皇后才来问安,如颜和昨晚一般,仍旧低着头,听着皇后哄着太后说笑。 最后皇后走的时候,拉着如颜说要到御花园走走,又没有拒绝的权利,太后更是帮着应下来,嘱咐了一番,如颜才和皇后出了太后的坤宁宫。 一路上,都是皇后在说,有时如颜会回一两句,大多的时候都是轻声嗯一下,对此倒没有影响皇后的心情,仿佛她早就习惯了这样。 御花园里只有一片菊花丛是开着的,其它的花草也早就枯了。 皇后望着也被霜打蔫的菊花,眼里闪过一抹悲哀,随后又露出平时亲切的笑容来,“福晋今年十五岁了吧?” 如颜笑着应是。 皇后的思绪似飘向了远方,悠悠道,“真是花一样的年纪啊,当年我也是那时进宫,一晃五年过去了,只觉像过了五十年一样。” 如颜微微一笑,实在不知道怎么接话,思忖了一会,还是决定不开口,只当听众的好。 俗话说的好,群处守住嘴,独处守住心。 这两句话深有体会的教人如何立身处世,和别人相处的时候,有些话自己说着无心,可听到别人耳力怕就味道变了,祸从口出,就是这个道理吧。 而如颜此时沉默并不代表她的脑子也没有动,眼前的人毕竟不是一般常人,能在后宫坐稳第一位的女人,心思岂是一般人能猜透的。 在沉默中积极思考,在听取中有效取舍,往往才能抓住要害,这才是真正厉害的人。 皇后终于侧身打量身旁的如颜,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会,如颜羞涩一笑,忙低下头,这举动正符合她十五岁的年纪该有的。 “福晋昨晚睡的好吗?”皇后若有所指的问道。 如颜轻声道,“宫里自是比府里好,只是臣妾没有这个福气,换了床就睡不实。” 皇后眸子一动,笑道,“那一会本宫就和母后说一声,让福晋回府吧,不然王爷回来看到福晋瘦了,岂不要心疼坏了。” 如颜低头拧着手里的帕子,若蚊子的嗔道,“他才不会心疼呢。” 皇后很是意外,又放心的一笑,没有想到两个人的感情这么好,跟传闻不符,不过听到昨晚皇上在三王爷哪里与她用饭,看来也没什么,倒是她多心了。 说话间,两人已在御花园呆了快一个时辰。 “出来了这么久,回吧,福晋也是有身子的人了,什么事也别往深处钻,身子重要,毕竟你是府里的主子,纵让他们闹腾几天,也翻不过龙门去,作为皇家的儿媳妇,总是要受些委屈的……”皇后这才将事情又扯回到正事上,“这些原本不该本宫说的,可母后私下也说是委屈了你,只是有些委屈还是要咽下的。” 如颜屈膝行礼应声,见她听进去了,皇后满意的点点头,“你年岁小,却也明事理,倒是难得,回吧,不然母后该惦念了。” 带着一堆的宫人,两人又回了坤宁宫,太后正在小憩,留着喜福在外面等着。 “太后说府里不能离了主子,就不多留福晋了,以后让福晋没事常来宫里坐坐。”喜福见皇后在一旁,不敢没规矩,忙上前低声道。 想来太后让自己跟皇后出去,也是为了让皇后告诉自己,就受点委屈吧。 心下又疑惑起来,皇家颜面重要,那又是何事让太后连辱皇家颜面的委屈都可以放下? 如颜谢了恩,又听皇后交代了几句,这才座上软轿出了宫,到宫外坐上等着的马车,直奔王府而去。 马车上如颜靠着软墩,想着皇后说的那些话,显然皇后不可能说一句废话,那么她之前的话一定是在试探了,只是…… 如颜苦笑一下,皇后面上看着清秀,普通的像平常人家的妇人,心思却太重了。 自己是和硕亲王府的福晋,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和皇上有什么牵扯,再说这也是第一次见到皇上。 女人越是这样,反而更让男人讨厌吧? “主子,奴婢听说皇上已大半年不与皇后合房了。”元春将自己昨天从宫里听到的说出来。 如颜点头,这也难怪皇后草木皆兵。 回到了王府,进了院子,迎春和探春就迎了出来,见两人明显松了口气,如颜一笑,领着三人进了屋。 迎春就开始絮叨,“主子一夜未归,又没有消息,害奴婢担心的一晚也没有睡,终于把主子盼回来了,若主子还不回来,奴婢就要让德八去打听了。” 如颜笑着放下手里的茶,“看看你们,进宫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还担心成这样,不过王总管没有过来告诉你们我要在宫里住一晚吗?” 特意看了看胆小的站在一旁的探春一眼,真是个心细的,茶叶果然换成了红枣。 迎春掩嘴一笑,“王总管哪里有时间告诉奴婢们这些,庶福晋哪里就有的他忙的。” 元春就问道,“怎么了?莫不是又出什么乱子了?” 迎春点头,“早上庶福晋的母亲就来府上了,还没有见到庶福晋,一进府,从前院哭到后院,嘴里还说什么她的女儿命苦,惹得下人们都偷偷的看,李夫人进了庶福晋院后,一阵哭声过后,侧福晋正好闻信赶过去,不知怎么的,李夫人和侧福晋就吵了起来,两人最后还动了手,李夫人是个厉害的角,侧福晋从院子里出来时头发也被扯乱了,脸上更是带着一道血口子,要不是王总管刚过去,怕还没完呢。” 元春听了大笑,“报应,这下子看她们还哪有脸放。” 如颜笑着摇头,元春这愤世的性子怕是改不了了。 但是这李夫人和张淑波能打到一起去,倒是挺让人意外的。 “唉呀,主子,”元春奇道,“侧福晋受了委屈,被上门的李夫人破了相,她听了主子回来,怎么没有跑到主子面前让主子主持公道啊?” 迎春嗔了她一笑,笑道,“那李夫人敢打侧福晋,定是庶福晋和侧福晋有过什么协议,若不是侧福晋理亏,以她的脾气岂能咽下这口气。” 元春听了点点头,思忖着。 看着两个丫头叽叽喳喳,再看一旁从没有开过口的探春,调侃道,“看你们疯癫的样子将来怎么嫁人,等嫁不出去就留在我身边当老姑子吧。” 元春脸一红,“奴婢不嫁,要在主子身边伺候一辈子。” 迎春动手推了她一下,“要说咱们三个当中,一定是你最早嫁人,你说这话我才不信呢。” 元春回手拧她,脸更红,“死丫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迎春躲到探春身后,一边向如颜求救,“主子你快看,元春欺负人了。” 如颜只是笑。 被迎春扯着挡在面前的探春也红着一张脸。 元春见说不过迎春,跺跺脚,朝外走,“我去给主子弄些吃的,不跟你一样计较。” 迎春吐了吐舌头,这时才是一副孩子的举动。 这时,听外面王总管求见,如颜理了衣裳,到了外间坐下,才让人进来。 “王总管不必客气,说事吧。”见王总管进来要请安,如颜笑着开口。 王总管抬头,一脸的难言之隐。 如颜笑问,“这是怎么了?” “福晋,上午李夫人来府,和侧福晋吵了几句,两个人动了手,现在李夫人还躺在庶福晋的院子里呢。”王总管想了一下,才道,“王爷不在院,只是出了这事……” 王总管相信这事福晋肯定也会从奴婢那里有所耳闻,也就没有太过细讲,如今重要的是躺在庶福晋院子里的李夫人要怎么解决。 如颜笑道,“李夫人伤的很重?” 见王总管不语,如颜明白了,不是伤的重,是她想耍赖。 心下冷冷一笑,还不知道李大人那样的男人,竟然娶了一个泼妇,又如此没有脑子的女人,也不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岂容她在这里耍赖? “这事你不用担心,只管忙自己的去。她爱在院子里躺多久就让她躺多久,告诉府里的下人们,若没什么事做,都到庶福晋院里多走动走动。” 王总管一愣,马上明白福晋的意思,你外臣的家眷到王府里来闹,你不怕丢人,我们王府有什么怕丢人的,你既然不怕事大,我们就把事再闹大定,看你怕不怕。 看着王总管脸上的轻松神情,如颜知道不用自己再多说,他也明白怎么做了。 王总管笑着退了下去,一旁的迎春眼睛闪亮,“主子好生厉害,换成别的人,怕真的要被李大人欺负了去。” 如颜但笑不语,李夫人能做出在王府耍赖的举动,怕没有那么好打发吧。 84 如颜的预料果然没有错,当天刚吃过中午饭,李梅在女婢的搀扶下就进来了院里,没有让人通报,直挺的跪在院子里。 李梅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马褂,将她因小产没有血色的脸,显得更加苍白,头上簪的一朵蓝色的绢花,整个人看上去清秀了几分。 眉眼间带着一抹哀愁,以往总是和气的一张脸也没有了笑意。 元春将看到的说完后,见主子仍旧靠在软榻里闭着眼睛,便不再多话,退到一边。 深秋的天气带着凉意,李梅跪在院子里,不时的身边有走过的下人,其它的时候整个福晋院都是安静的,只觉这寒气从膝盖传遍全身。 母亲的泼辣性子她是早就知道的,却不知道母亲上府来和张淑波因为几句话就动起手来,张淑波当然知道理亏不好到福晋这里说什么。 谁又想到母亲的了便宜还不肯罢手,躺在远在里耍起泼来。 母亲没有心计,可自己不是傻子。 这是哪里?这是王府,换成平常人家随她闹去,可这是现在王爷甩手不管,福晋当家做主的时候,脸自己的亲姐姐都可以狠下手,何况她们这些人。 父亲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完,母亲又挠着一场,这根本就是没有活路。 为今之计,她知道只能到福晋这里求自罚,希望能将这件事情挽回回来。 福晋没有出来,是她预料之中的,以福晋的狠决手段,不可能就轻易放过这件事,更不能轻易将自己扯进去,而当她一旦进入了这件事情,必是一狠招。 李梅经过几次的事情,已将福晋的秉性捉透了,可惜福晋每一次的做法却又出人意料之外,就让人根本猜不到,更无法做准备。 所以现在,李梅知道只有示弱才是最好的保护方法。 可惜,在屋子里小憩的如颜,眼睛闭着,并没有真正的睡着,她也作了个决定,既然要生下孩子,眼前又离不开府里,那么就将府里的女人都弄出去。 不要怪她心狠,是她们不安稳,想要过平静的日子,只能出手。 所以现在李梅即使想到了示弱求保,也无济于事,毕竟晚了。 人的忍耐总是有限的,如颜突然想知道当她把府里的女人都弄没时,富察明瑞回来后是怎么样?不过没有理的事情她当然不会做,所以这个机会还需要那两个女人的“配合”。 有了主意,如颜睁开眼,坐起来,在外间的元春听到内间有动静,走了进来,“主子睡好了?” 如颜穿了鞋子,任元春给梳头发,“去叫王总管派人把李夫人架到这里来。” 感到头上的身子一顿,才听到元春不确定的声音,“主子,李夫人那样的泼辣性子,岂会随人来这。” 如颜起身,“所以才让你告诉王总管找人架她过来。” 元春并不是没有听清“架”这个字,只是不敢确信自己是否听错了,听完后脸上的申请不但没有轻松,反而更加沉闷。 侍妾是有错,可福晋前两天刚把司徒侧福晋送尼姑庵,此时再动别的侍妾,岂不是招人议论。 思忖间,元春低声劝慰道,“主子,依奴婢看还是任李夫人在那里躺着吧,就不信她能一直躺着,何况李大人此时定听到信往这赶,何必为她们费心。” 如颜不觉苦笑,回过身子,“元春,你跟在我身边,该是了解我的性子,只要我决定的事情,就没有人拦得了。现在庶福晋跪在外面,李夫人又躺在她院子里,府里上上下下几百双眼睛都看着呢,你想让你主子当缩头乌龟?” 听出主子语气里带着火气,元春忙归西,知是自己越矩了,“是奴婢想的不周全。” 如颜并没有让她马上起来,“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我自知不是恶人,却也不是善人,人若犯我,我必当场就报。我能逃出王府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而富察明瑞更是没有对此事多说一句,你知道为什么?” 元春愣愣的摇摇头,听着主子直呼王爷的名讳就已让她错愕了。 如颜起身看向窗外,透过打开的窗子,目光正好落到李梅身上,眸子一沉,“因为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他,当然指的是富察明瑞,元春也得明白,虽然不知道主子的自信来自何处,可看到主子脸上的坚定,不由得也慢慢挺直腰肢。 是的,有谁比她更了解富察明瑞?只怕只有富察明瑞他自己吧,而自己说了解他,也不过是了解他的底限罢了,知道什么事情是不能触及的。 而李梅的父亲和张淑波的父亲怕现在还不知道早已得罪了富察明瑞,或是他们根本不在乎富察明瑞的想法,甚至是有些轻视他。 一个将世间万物玩弄于手掌间的男人,一个傲空一切,冷酷无情的王者,岂容人如此轻视他的尊严,这也是为何自己逃出王府,而富察明瑞没有怪罪的原因吧。 如颜庆幸自己钻了这样的空子,不然那样的难人,她还真有些不敢招惹。 “你起来吧,记住了,是我的人,就要挺起腰板做人。”如颜难得一脸严肃的看向元春。 元春应声站了起来,倒没有因为主子这样而心里有不满。 她知道主子是真心把她们当自己人,不希望她们受一点委屈,却也不可以仗势欺人,心下软软的,她们这样低贱的奴婢得主子如此的关心,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迎春端着红枣茶进来的时候,见气氛不对,没有像以往一样嬉笑,放下茶,又拿过披风给如颜披上,“主子刚睡醒,小心身子。” 其实在外间她和探春将主子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进来也是估摸着差不多了,别的她不动,可外面的庶福晋平日里对谁都和和气气的,可她就是喜欢不起来。 闹了这几次事情,别人看不出来,她却看的清楚,那是个面善心狠的主。 照她的想法,就是主子脾气太好,再狠点看她们谁还敢天天弄这些。 迎春进来,元春才退出去找王总管。 如颜喝了半杯的红枣茶才移到外间,探春进来时手里端着冒热气的点心,也不多话,只放到桌子上,然后安静的退到一旁,被如颜多看一眼,脸也会马上红起来。 如颜吃了两块点心,就听外面骂声连天,杂乱的很,迎春到底是小,眼睛不由得往外看,也不在乎隔着门帘什么都看不到。 “主子,王总管叫护卫把李夫人架过来了,可是李夫人一直……”元春掀着帘子走进来。 元春不说出来,如颜也明白她想说什么,现在就能听到外面李夫人的大喊声。 如颜点点头,“先不用管她,让她骂,等她骂够了再说……” 听到这,迎春笑得灿烂,元春也安静的退到一旁。 再说院子里坐在地上的李夫人,第一眼看见自己女儿跪在这里,一愣,马上想到是被福晋罚了,心下火气更大。 想她怎么也是一品诰命夫人,和福晋也算平起平坐,何况自己的年纪在这呢,和自己平起平坐,她再是福晋,也不过是一个晚辈。 女儿嫁进来是个庶福晋已让她心生不满了,好不容易盼得有了身孕,原以为这样终于可以翻身了,可这福晋一回来,就闹得女儿小产。 任在家老爷怎么解释和劝,她都听不进去,恨不得当天就到王府找这福晋理论,今日以来才知道福晋不在府里进了宫,到女儿那里也憋着一肚子的气。 再看着女儿窝囊的样子,心里更是气啊,真是不争气啊。 偏巧一向和她见面就脸红的张夫人的女儿上门来,听她话里带刺,哪里还能忍,这样两人才吵了起来。 而如颜也料错了,其实张淑波就是知道陆夫人的脾气,才故意去招惹她,然后知道李夫人的秉性是不会善罢甘休,向来一定会闹一闹。 这也是当日听到李梅小产后,张淑波派人回府里通知母亲的原因,母亲向来看不上李夫人,两人见面更像是仇人一样,什么事上都要比一比。 只要母亲放出话去,在鼓动李刚,又陪李刚告到太后那里,李家也会感激父亲一份情,其不知不过是被利用罢了。 张淑波的小算盘打算的好,见福晋被招进宫里,又一晚没有回来,心里暗暗高兴,定是受罚了,今日她再一招惹李夫人,让李夫人闹一闹,来个火上浇油,看福晋怎么办。 破了相张淑波也觉得值了,只是当听到福晋毫发无伤的回到府,差点气的一口气没上来过去,果然是她低估了,不过李夫人还在那里赖着呢,她倒要看看她怎么办。 85 如颜最不怕的就是别人的算计,就怕一直不动,毕竟她知道自己并没什么耐性,一直按捺不动的人,让人时常猜不透她的心思,都说会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 “好个和硕王府,就是这样乱了规矩,没有礼数,妾生的女儿果然见不得台面,看这府里闹的,现在竟然敢教唆下人对本夫人动手动脚,今天若不给个说法,咱们就到太后那里评评理。”李夫人越骂声音越大。 现在已经将太后扯了出来,如颜在屋里听了冷笑,骂,接着骂,倒要看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就连屋子里的三春也觉得今日主子的反应有点反常,感到事情比想象的要严重一些,也一改往日的低眉顺眼,不仅挺直了腰肢,气势上也十足的扬起下巴。 “我堂堂先皇封的诰命夫人,倒是头一次有人敢不把我放在眼里,哼,我看就是不把先皇放在眼里。”李夫人又把话挑到了先皇身上。 李梅知道拦不下母亲,听着母亲的话,越听心越凉,身上发冷,脸上惨白一片,已没了反应,眼神也迷离的没有焦距的看着远处。 王总管在碗面听得也是大汗淋漓,一下接一下的擦着额头的冷汗,平时福晋做事没有这么高调,即使雷厉风行上来,也会静静的待事情完了,府里的人怕才听说这事。 可今晚,庶福晋跪在院子里不顾也就算了,为何偏偏命人将李夫人“架”到院子里来。 之前让下人们去看李夫人耍泼,他就一直担心着,知道也只能这样办,而且除了福晋,别人怕真是拿李夫人没办法。 现在福晋这样做,他就想不明白了,暗下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正当这时,一护卫跑到王总管身边,低头在他耳边说了句话,就见王总管裂开的嘴半天没有合上,然后顺着护卫看去的方向,王总管呆若磐石。 然后快步的跑了过去,天要亡他啊。 福晋私逃出府,王爷能大张旗鼓的又派人将她送回来,可见福晋在王爷心里的地位有多不一般。 王爷现在不在府,若福晋出了什么事,受了什么委屈,他要怎么向王爷交待?更何况福晋现在还有了身孕,越想头越疼,王总管待看到福晋院门外的两抹身影,忙收起脸上的苦涩,听天由命吧。 李夫人骂完了喘了口气,从被架到这里,也有快一个时辰了,她又没有停过,此时是嘴干舌燥,嗓子像着了火一样。 如颜这才起身,理了衣裳,搭着元春的手,前面迎春掀了帘子,主仆三人才走出去。 李夫人才停了嘴,就见人露了面,虽没有见过,也猜得出扶着丫头手的定是福晋,然后又骂起来,“好大的架子啊,皇后娘娘见了老身也要给三分颜面,福晋的架子倒是比皇后娘娘还要打。” 如颜在离她十步远的地方停住凝视着她,答非所问的笑道,“庶福晋怎么跪在这里。” 李夫人被完全的忽视掉了,坐在王府后院里破口大骂,她也没有觉得丢人,现在脸确实青一阵白一阵,就好比你在滔滔不绝的说着,而对方根本像没有听到一样,让你又恼又不甘啊,只觉得比当场打你一个巴掌还让你难堪。 对于福晋问自己,李梅并没有喜出望外,一双空洞的眼睛慢慢放到如颜身上,从下向上慢慢看去,那抹淡淡的笑容才刺得她终于找回了神志。 “福晋,求福晋治妾身的罪。”李梅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说着,头也磕到了地上。 “庶福晋这是怎么了?迎春,还不快把庶福晋扶起来,怎么当奴才的,府里的规矩忘了吗?这里是和硕亲王府,不是妓院相公馆,想做什么没有人管。”如颜喝道。 迎春规矩的应“是”,才过去扶李梅,心知主子是拐弯的骂李夫人,也不生气。 李梅哪里敢起,拦掉迎春伸出来的手,“福晋,是家母不知规矩,府中规矩不可乱,妾身愿代家母受罚。” 要知道,福晋最让人害怕的不是她发威,而是她这张笑面虎的脸,明明是在笑,可就是让你不由得从心底发寒。 当日司徒如眉不过是骂了她几句,也没有闹这么大的场面,没等王爷回来征求王爷的意见,就直接被送进了家庵。 母亲的事闹这么打,她可不相信福晋会就这样算了。 如颜见李梅还不傻,心里为之惋惜,可惜没摊到好父母,害了她。 要知道,有司徒如眉的事做例子,今日李夫人又闹的这么大,全府上下没有一个人不知晓的,如颜又没有直接对上,开始倒显着处处忍让。 也算是给李夫人面子,更是给李大人面子,一个妾的娘家人到府里闹这么兄,又是打人又是骂,她回来没有派人过去问,就算是给他们机会。 机会给了,不要就不是她的错了。 对妾上她做到了宽厚待人,对其闹上门的娘家人,她做到了忍让,以后再怎么样,别人也说不出她什么地方不对。 正当的理由有了,也是自己该出手的时候了。 李夫人在府上闹这件事上,外人看都是李夫人占先,福晋处处忍让,甚至开始躲着不见,可只有坐在自己院里的王嬷嬷在听小丫头回来讲完后,满意的扬起嘴角,对这个年小的福晋,她是越发的满意了,难怪也对她特别。 “梅儿,你怎么长他人气焰?我就不信这事拿到太后那里,咱们也有理。”李夫人瞪向女儿。 李梅回头看了母亲一眼,那一眼包含太多,有惋惜、有悲伤、有无奈,更多的是无力,感情翻动,却是一句话也不想再和母亲多说。 都说永远不要和不如自己的人急吵,那样在别人眼里,你会连那个不如自己的人都不如。 气氛急剧下降,如颜脸色一沉,“李夫人,我念你是庶福晋的亲娘,念你是长辈,任你在府里又闹又骂,也没有过问一句,李夫人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那?” 现在你就是想低调处理这事,我也不会给你机会。 如颜心下冷笑,面上眼神犀利的直视李夫人,那霍然天成的其实,让人不觉间屈服。 可惜李夫人是个不要命的,更没有头脑,一听如颜这样会所,更加来劲了,“说我咄咄逼人?我女儿好好的孩子怎么小产了?这事我还要向福晋问个明白呢。” 如颜微微的笑,并不否定,“庶福晋小产的事确实和本福晋有关,这件事情,我自当向王爷请罪。” 当然了,主要是为了将李大人一军,李大人以为他欺负妇孺的事情就这样过去,她可不同意。 在说李梅小产的事情,那么多双眼睛在看着,她想往自己身上背也背不了。 一旁的李梅垂下肩,再也不做垂死挣扎,冷冷一笑,果然是报应啊,当初若她安分守己,不得罪福晋,记住自己的身份,也不会造成今天这样的场面。 李夫人脸上闪过得意,“请罪?那可是王爷的子嗣,说不定还是一个男孩呢。” 看着她嚷嚷的样子,似觉得被如颜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就低一等,坐地上爬起来,肥胖的身子一动一起间带起一抹灰。 根本没看到四周连丫头们眼里都闪过的险恶,挺直腰板,大手一挥,“你害得王爷失了子嗣,就是失了妇德,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又在新婚晚上上吊,你这样女子皇家怎么会容得。” 如颜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语气一转之前的客气,冷声道,“李夫人,莫不是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皇家的事岂容你随便议论,何况你是当朝朝臣家眷,更不该说出这样的话,皇家的威严你就没有刚在眼里吗?” “我怕什么,我可是先皇封的诰命夫人,我家老爷又是朝中重臣,更是皇上的得力助手,就凭这些,捏死你和捏死一只蚂蚁没有什么区别,你知趣的就好好对我女儿,不然别看你是福晋,也没有好日子过。”李夫人也不怕被人听,大声道。 想想一个妾生之女,如今又没有靠山,自己的身份一抬,哪里不怕的,李夫人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可惜终究没有想到正点子上。 威胁,绝对是赤裸裸的威胁。 四周的下人听了也是深吸一口冷气,见到这李夫人,终于明白了百闻不如一见…… 如颜看她那泼辣样,也知道是个没脑子的,怕李夫人正在赶来的路上,不过怕不能如他的愿了。 “李夫人这是在威胁本福晋吗?”如颜冷声问。 “你一个小小的妾生之女,没有一个靠山,还能硬气到现在,怕有你哭的时候。”李夫人这算是变相的承认了。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不怕你不说,就怕你说不清楚,别人听不明白,这么多下人在,自己现在治了她和她女儿谁都没得话说。 当然,她当然不会动李夫人,要治也是拿自己府里的妾下手。 “李夫人说出这样的话,就不能怪本福晋心狠了。”如颜冷声一喝,“王总管,代写休书给庶福晋,这样的老佛爷,和硕亲王府里供奉不了。” “想休我女儿?”李夫人嘲笑道,“我看谁敢。” “朕也不敢吗?”明明是清淡的声音,声音一出却让整个院子的温度骤然降了下来。 李夫人回身一看来人,只觉在冬天里当头被人泼下一盆冷水,瞬间心都冻透了。 86 众人一见皇上,齐齐跪倒地上呼万岁,声音过后,带来的是一片寂静。 “福晋有了身孕,还是起来回话吧。”富察明宏低沉的声音打破寂静。 李伯同时上前把如颜搀扶起来,如颜谢了恩,也没有客气,只是站起来后退到一旁,低着头,又一副小女人的姿态。 皇上来了,是她没有想到的,不过想来皇上定也是看到刚刚发生的一切了,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有说错一句话,没没有什么可怕的。 何况现在她也不用当恶人了,皇上遇到这事不过问,岂不是让人觉得李夫人不把皇家当回事,即使他想不管也不行了。 打定好了主意,如颜就开始当隐形人。 富察明宏走到李夫人身前,“小小的一品诰命夫人,就可以无法无天的到和硕亲王府里闹,要是再往上点,是不是也要到朕的皇宫里去闹?身为臣子家眷,不知收敛自己的行为,却仗势目中无礼数和规矩,岂不是让百姓消化朕是个昏君?” 这罪名可大了,李夫人早就吓得身子瘫软在地上,哪里还能说出话来。 看着她颤巍巍的样子,富察明宏桃花眼里闪过厌恶,大手一扬,“传旨下去,李家女儿永不得为妻,世代为妾,不能为宫为妃,皇家妾亦不可。” 圣旨一下,李伯忙呼“遵旨”,院里跪着的众人却还在品味这句话。 如颜暗下吁了口气,皇上这样会不会狠了点,最主要的这样不会引起朝中众臣的请柬吧?若是只说这一代也就算了。 可偏偏是“永不得”,而且不单单指李夫人一家,而是“李家”,也就是说是这个李氏家族,常言道诛杀九族,皇上现在没有杀九族,却让李家的九族女儿家都不得嫁别人为正妻,这样的旨意,任李家有再好的女儿,嫁为妾到别人家,也会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皇上贬的为妾,那得是犯多大的错,才能下这样的圣旨?? 家门不幸,如颜此时的脑子里别无他想,只闪过这四个字。 “皇上,是贱妾一个人的错,求皇上放过李氏一族吧!”李梅反应过来后,直接跪爬到皇上面前。 富察明宏抬腿就是一脚,暴虐的脸上闪过阴鸷,“君无戏言,你一个低贱的身子竟还敢让朕做出尔反尔的事,真是不要命了。” 李梅被一脚踹得甚至摔向一边,胸口一波动,就突出一口血来。 “大胆,竟然在皇上面前如此放肆,来人,带下去杖责二十!”李伯上前来喝道。 话一出,就见不知从哪里走出两穿黄马褂的侍卫,两人握拳应声是,架着李梅往院外走,李梅嘴角带着血,没有挣扎,只是紧紧的盯着从来没有抬过头的如颜。 “司徒如颜,你不得好死!”撕声剧烈的骂声,终于在被架到院门口时才喊出来。 听着身边众人的冷吸气声,如颜苦笑,是你母亲自己找死送上门,被皇上撞到,虽然我只是想废妻,可皇上撞到这事了,那可就和我无关了。 李夫人知道这下是完了,带着最后的横心,也不跪了,盘腿坐到地上,大哭起来,“哎呦,我的女儿啊,我们李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先皇啊,你快睁睁眼睛吧……今天就是拼了老婆子的命,也要到太后那里讲讲理去。” 敢这样在皇上面前耍泼的,还真是第一个,就连李伯这个太监总管也是一脸的惊愕,最后眼里闪过一丝嘲讽,自作孽不可活。 “削了李氏的一品诰命,将她丢出王府。”富察明宏大手一挥,又是华丽丽的一个圣旨。 李夫人哪里像李梅那么好打发,侍卫刚靠近,她就泼辣的挥起和如颜小腿肚一样粗的胳膊,她本就膀大腰圆,侍卫又不敢动硬的,在挥霍的拳头中避开身子。 如颜见这场面,抿着唇强压下笑声,身子却一颤一颤的,就连李伯也有些苦笑不得,这李夫人还真是天下头一人啊,怕是找不出这样的了。 富察明宏当皇子是就没有人敢无视过,现在又是九五之尊,哪里被这样掘过颜面,桃花眼紧紧眯成一条缝,李伯了解主子,暗叫一声不好,主子每当这个神情时,那就是说要见血了。 “还不将李夫人带下去!”李伯喝向两个侍卫。 两侍卫知道这是可以用强了,两人身子往前一挺,快速的抓住李夫人的手腕,然后往后一拧,两人就将李夫人手背在身后按在地上。 “放开老娘,你们这些不得好死的……”李夫人脸被按在地上,还记得骂人。 两侍卫也感受到了皇上的怒气,又见李总管使眼色,一手伸出捂住李夫人的嘴,两人带拖带架的将她扯出院子。 “李总管,你过去吩咐一声,等李大人来了,再将李夫人丢出府,别让那泼妇到街上乱骂。”富察明宏沉声道,“要让人将朕说过的话一句不落的带给李大人。” 李伯领了命,退下去。 如颜倒是很认同皇上最后的细心,这样和李大人一说,间接的意思就是问他能不能管住李夫人,管不住而让她在府前撒泼,那么就不会放出去。 至于会怎么解决,不用想也猜得到,怕也不会有好下场。 “都退下吧。” 皇上开了口,跪了一院子的下人,大气不敢喘的低头,听着皇上离开的脚步,慢慢陆续的起来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没有富察明宏的开口,如颜不敢离开,毕竟现在她是这府里唯一的主子,皇上屈身到这里,哪有主子不陪的道理。 跟在富察明宏的身后,两人到了前院的书房,进去后,如颜又吩咐元春去泡茶,在富察明宏坐好后,也正好安静立在门口。 富察明宏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低着头的小女人,低沉的命令道,“福晋坐吧。” 如颜应声“是”,走到离门口最近的椅上坐下。 两人又是无语,正这时元春端了茶进来,摆放好后,才退出去。 如颜不明白皇上为何还不走,而且他今天下的两道圣旨,怕宫里不多时就会得到信,太后那边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朝中大臣又会有什么反应。 书房内富察明瑞虽久不回来,可是每日都有下人来打扫,里面一尘不染,只是久没有人呆过,少了丝人气,茶的淡淡香气,慢慢弥散到整个书房,让书房也有了一丝暖意。 “皇上,今日之事……”如颜思忖了一下,“劳烦皇上,是臣妾之错。” 毕竟富察明瑞不在府中,内院的事扯进了皇上,传出去终究是不好。 那日在御花园里,皇后的试探现在还历历在目,如颜纵然知道是皇后多心了,却也知道有让人多想的原因。 如颜垂目,一副担忧的样子,让富察明宏不由得又多打量了她几眼。 感到被打量,如颜不动声色,只等着看皇上怎么说,相信皇上应也想到这一层,只要他找出说词,也就不怕外人怎么传去了。 这时,如颜才听到皇上低醇的声音,“朕之是在围护皇家颜面,福晋不必在意。” 如颜立刻回道,“是臣妾多虑了。” 那种得逞时,眼里闪过的璀璨,让富察明宏微微一愣,桃花眼里难得一柔,好容易知足的小女人,不像他见过的其他女子从来不将真实情绪表现在外。 “朕在丞相那里得到一首诗,听说是福晋所作,看过之后可谓千古佳作啊!” 如颜脸一红,恭敬道,“皇上谬赞了。” 月面桃花,富察明宏眸子一暗,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视线调向窗外,“王爷不在府,福晋连废两个侍妾,可想好如何向王爷交待?” 如颜难得抬头,看向皇上那有些邪气的脸颊,“臣妾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王府为了王爷,若王爷指责臣妾之过,臣妾也甘受下堂。” 说完心下却不由得思忖,皇上问这话时何意?还是打算等富察明瑞回来,就休了她,也好向众人又个交待?其实她也明白,若是平常那些没有名份的格格也就算了,可是这休的一个侧福晋一个庶福晋,如今牵带着连李夫人的诰命也被削了,事情闹这么打,总是要有个说法的。 富察明宏淡淡道,“你有这样的心里准备便好了,福晋好好准备迎接王爷吧。” 交待完了,富察明宏出了书房,如颜又跟着出去恭送,一直送到府门口,才累得将身子靠在元春身上。 “主子,皇上这样一弄,怕他后又要请您进宫了吧?”元春一脸的担心。 如颜倒是一笑,“不会,王爷再过三天就要回来了,何况这事又是皇上亲手办的,太后怎么也不能驳皇上的面子。” 这一点,如颜倒是可以肯定的,心里其实更加激动,听皇上最后那句话,难不成真的要让富察明瑞休了她? 若是这样,岂不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87 李府内,李刚一带着夫人回来,就看到族内的几们老辈都在,往下乍是挤了一院子的人,全是李氏家族的人,多是拖家带口来了。 一见李夫人,众人的眼神都恨不得能杀死她,更有人为自家女儿报不平,冲上去扯着李夫人又打又骂。有一个人敢上前,也带动了其他妇人,任家里的男人在场,也不要规矩了,只恨不得打死这挨千刀的。 “今天我也不怕被人说没有妇德,就这你挨千刀的一害,我家几个女儿都没有了活路,你让她们怎么活?又怎么去而对世人啊?”一妇人打着打着就哭了起来。 这院内的人哪个不心酸,一听本来还上前阻拦的男人,也都垂下肩来,自己好好的女人不想在家当一辈子的老姑娘,就得送人家当妾,他们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要受这样的处罚…… “好了,还嫌李家的脸丢的不够吗?成何体统”李氏的当家终于开了口。 一院子的喧闹声,这才静了下来。 李氏族长被人扶着走到李刚前面,“跪下。” 李刚没有一丝犹豫,就直直的跪了下去。 脸上满是皱纹,头发银白,族长平静的一张脸上,却让人不由得起敬。 “你考取功名,成为朝中重臣,为祖上争了脸面,当初我就告诫过你,伴君如伴虎,更要自持以重,功成不居。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不过是督察院御史,就忘乎所以,目空一切,妄自尊大,才酿成了今日之祸。皇上纵然没有治你的罪,你又以什么脸面去面对你的同僚?李氏家族的女儿永不为妻,你让我闭上双眼后如何去面对李家的列祖列宗?”族长直言不讳。 李刚哑口无言,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早已心灰意冷,对生也毫无希望,若不是为了回来给族人一个交代,他早就在外面投了河去。 博古通今,能惹得皇上下出这样的圣旨,要让世人怎么去看李氏一族的人? 别说女子嫁出去为妾让人看不起,就是男人也没有脸出去见人啊…… “你妻子我们李氏一族纵是不能在容下她,这里是写好的休书,你按个手印吧”族长说完,就见身旁一男子递上写好的休书,更有人拿出准备的印泥。 “夫君,我错了,你不要休我啊,你休了我我怎么办啊?”李夫人扑到李刚的身旁。 看着头发被扯乱的妻子,脸上一边是被自己打肿的脸,另一边是被人抓坏的血道子,身上的衣服也全是口子,哪里还有平时的样子。 一日夫妻百日恩,纵然妻子再不好,那也是跟自己过了二十多年啊。 “这样的女人你还有什么舍不得的?”见他犹豫,族长喝道。 李刚给族长磕了三个头,转身又对四周的李氏家族的人磕了三个头,这才开口,“我知是我对不起李氏家族,让李氏家族蒙羞,今日我在此求族人宽限我几日,即使丢了乌妙帽,我也会求皇上收回圣旨。” 其实族长今日来,无非也是想办法逼李刚把事情解决了,见此他开了口,又不松口道:“君无戏言,你宁产说让我们如何相信?” “若求不得圣上收回圣旨,我便撞死在金銮殿上,以谢罪。”李刚大义凛然道。 族长点点头,既然皇上不收回圣旨,他撞死在金銮殿上,也算为李氏一族争回些颜面,到时被说起来,也不会只传言是李氏的错,这样也算挽回一些颜面。 何况这样李氏一族的女儿嫁去为妾,也不会太让人为难。 见族长松了口,李刚才扶起了已傻掉的妻子,看着惶惶不安的妻子,李刚苦笑,若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 富察明瑞看着手里的信,脸上神色不变,拿着信的手却一紧,大军定好二日后起程,当晚主帅却来了个暗渡陈仓,先一步快马加鞭的回了城。 要说王总管能得到富察明瑞的信任,那也是有原因的。王总管虽看的不透,却也知道王爷对福晋是特别的,当第一日司徒侧福晋的事一发生,便马上写了信,派人送往边关。 送信的人是府内的侍卫,马不停蹄,三天三夜赶到,这到让在营中的赵虎一愣,看着府里的装扮,随即猜到可能和福晋有关,便也忙把人带了进去。 王爷看了信,交待一番,人便急着往京城赶,让其他几个将军也摸不着头脑,到底是什么事让王爷这般急躁? 富察明瑞骑的是千里驹,只两日便到了京城,他进城时已是傍晚,便下了马骑着走,因为是京城,街上还有很多人。 “听说没有,和硕亲王远在连边关,那福晋便废了两个侍妾,啧啧,听说连皇上都心动了!”几个人聚在茶楼喝茶,声音大得连外面跑过的富察明瑞也听到了。 他剑眉一挑,正好茶楼外面的摊子是卖娟花的,他手在绢花中翻动,耳朵却听着茶楼内的议论。 “是啊,听说皇上下旨,李氏世代女儿只能嫁为妾,听说那被皇上贬下堂的是和硕亲王府的庶福晋。”又一个人开口。 别人也附和道,“那李夫人是咱们京城的第一泼辣告命夫人,可是出了名的,她的女儿能好到哪里去,我看这休的好,圣旨下的也好,省着李家的儿女去祸害别人家。” “李夫人这挑事精现在没了告命头衔,看她以后还怎么猖狂。”有人幸灾乐祸。 另有人接话道:“李大人接李夫人时,就听狠狠的打了一巴掌,这平时的病猫也变成老虎了,那李夫人一见哪里还敢耍泼,乖乖的跟着回家了。” “要是我我就休了她,这样一个祸害,弄得九族之女世代要成妾,这哪里是活路。不过皇上为了废一个庶福晋发这么大的脾气,也说不过去啊?” “难不成皇上和福晋之间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 “不会以前是青梅竹马吧?”这人说的更不靠谱。 这样说来,果然又听到众人的惋惜声,也都各自在心里掂量着这些话有几份可信度,在想那李夫人虽是不得人待见,可也不代表所有李氏的女儿都这般,怕是李夫人以后的日子难过喽。 听得也差不多了,富察明瑞拿起一朵蓝色的绢花,丢下一定银子便走,到是乐坏了买绢花的婆子,心想今日是遇到了贵人。 富察明瑞阴鸷着一双眼,让路人不由自主的让出路来,在听到府内的事情明宏插手后,他犹如在冬天里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凉了个彻底。 在看到信后,就担心着她有身孕会出什么事,便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不想她却闹得风风火火,更是连皇上都出来帮她料理王府内院的事,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 明宏的个性他最了解,生性对一切冷淡,就连朝廷上的事他都极冷开口过问,每次开口都是一锤定音,从不多说半句。 若不是亲耳听到人们背后议论这些,他怕是也不敢想住明宏也会这样做吧…… 青梅竹马??算算年岁明宏到真的比自己的小妻子只大五岁,难不成真会这样?才让明宏这般动怒? 想到自己从司徒如眉被休便往回赶到现在,只不过两天的时间,却又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果然她不是安静的主啊,自己还是没有料错的。 他即使成为人们议论的话题,无非全是些好的,今日却因为这些事扯进来,无形中还隐隐的被戴上了绿帽子。 想到明宏在自己的府邸,帮着自己的小妻子废庶侧福,富察明瑞怎么也不肯承认自己是嫉妒,可是现在的这种心情不是嫉妒又是什么? 他甚至已经开始后悔,当时为什么就让她自己回到京城,自己不在的这些天,她又和明宏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明宏因她动怒? 带着复杂的心情,富察明瑞到了自己的府门前。 “王爷”侍卫突见主子,一愣,马上迎上前去。 “不要惊动任何人,更不要说本王回来了。”将马绳交过去,富察明瑞就往里走。 两侍卫恭敬的应下,其中一个牵着马从旁边的小道把马牵了进去,往马圈而去。 富察明瑞回到府里,天已大黑,前院只有各房外面挂着的一盏小灯笼,摇摆不定,四下里一片寂静,到是有巡逻的侍卫时而走过。 富察明瑞直奔后院的福晋院去,德八正欲关院门上锁,见王爷出现在眼前,立马上前行礼,“王爷。” 这王爷不是还要三四天才能到京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又为何没有人通报? 思忖着,偷偷往富察明瑞身后看了一眼,并没有随从跟着。 富察明瑞望了德八一眼,大步就往院里而去。 德八刚想开大声通报,不想前面走着的富察明瑞停下来,猛的回过头来,“不必通报了。” 一句话噎在嗓子口,德八忙点头,退到一旁,脸也憋的通红。 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这王爷分明是带着一身怒气回来的。 88 白天发生的事情,让如颜也累了,早早打发了元春,也没有叫人在外面候着,脱了外袍,穿着自己让人做的日式睡衣,靠在软塌的大枕头上看着书。 昏黄的灯光,把如颜清秀的脸勾勒得越发清纯,又平添了几份慵懒,眉宇间带着一抹风清,富察明瑞进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目光向下,扫到那件奇异的像块布裹在身上的衣服时,富察明瑞的眉目又皱了起来,穿成这样成何体统? “福晋到是悠闲”威严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气。 熟悉的声音,让如颜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只是让她惊讶的是明明要三天后才到家的人,怎么此刻站在自己眼前了? 如颜放下手里的书,“爷回来了?” 没有惊喜的神情,声音也平静的就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如何一般。 说话间,她也从软塌上下来,披了个外袍在身上。 富察明瑞一甩衣袖走到床边坐下,趁这机会如颜双敛了一下衣服,暗叫让富察明瑞撞到自己穿成这样,希望他并没有注意到。 富察明瑞此时确实没有心情问她身上异样衣服的事,只觉得见到自己回来,如颜没有一点欢喜,心下越发的愤愤不平。 “爷不是三天后才到京城吗?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如颜这才上前行了礼。 见如颜一副衣冠不整的样子,又听她这生熟带着客套的问话、眉头微蹙,她就不能像别的侍妾一样,扑到他怀里撒娇吗? 想到自己每天都会担心她,接到信后又是快马加鞭的赶回来,何时自己这般为一个人而做过这些,可再看看她,脸颊红润,面带笑意,比在自己身边时更加滋润了一些,富察明瑞心里的火气越发的高涨。 待细看之下,那三个多月的身子,小肚虽包在衣内,相像中不久便会大起来,富察明瑞到了嘴边的怒斥又咽了下去。 富察明瑞阴着脸没有说话,到是让如颜有些抓不到头绪。 “爷还没有用饭吧?臣妾叫人先给爷准备洗澡水,饭菜正好也准备好了。”如颜看他一身衣服带着尘土,想必是刚进府就到自己这来了。 回来的这么急,却直接到了自己的府,难不成是因为庶福晋的事?庶福的事今天刚发生,不可能,那么只能是司徒如眉的事了。 算算时间,在看眼前富察明瑞,如颜心里有了底。 为了一个侍妾,这样一个无情的男人竟然爱起美人不爱江山了,心下又嘲讽一般。 富察明瑞仍旧没有说话,却是冷冷的哼了一声。 到要看看她一个人还能撑下去多久。 念头闪过,富察明瑞心神一闪。 向来将一切玩弄于手掌间,冷眼傲视一切,不为任何事情左右的自己,此时竟在和一个小女人稚气…… 这样的波动没有过,只有在遇到这个小女人后,让他一次次失去冷静,富察明瑞目光不觉的落在眼前的小妻子身上。 就看见她目露好奇的眼光打量着自己,见自己看她,平静的脸上忙换上一抹甜甜的笑,心下并没有因为这笑而愉悦,到长虹起一抹苦涩。 谁见到他都是点头哈腰的阿谀奉承,他从来没有在意过,可眼前的这个敷衍的甜笑,让他在意了,心里也莫名的反感。 因为如颜不让人守夜,所以如颜是到外间叫的人,很快三个丫头便边跑边穿着外袍过来。 “叫人给王爷准备洗澡水,再让厨房弄些清淡的小菜和粥上来。”如颜朝元春使了个眼色。 元春欲问的嘴马上换了话,应了一声,带着探春下去准备,又让迎春去上茶水,心知福晋此时不让多话,怕是里头的王爷正在气头上,莫因为什么而将火气牵扯到她们身上。 如颜进去没多会,迎春就端了茶水进来,摆放好后,便退到一旁站着。 这让如颜很满意,有下人在,她到要看看富察明瑞怎么发脾气,难不成想让明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日夜兼程的赶回来,是为了给侍妾出头? 也希望这能让富察明瑞的火气趁机降下来,让他能冷静的问过事情始末,她可不相信富察明瑞会相信片面之词。 两个人原本想法的出发点就不同,所以都各自在暗下使着劲,却不知越来越偏离了正路。 富察明瑞对如颜的冷淡心里再不舒服,面上也没有表现出黯然来,仍旧是一张冷脸,没有一点表情,就像石头般。 外间掀帘的声音,带着陆续进出的脚步声,倒水声,最后才是元春恭敬的声音,“主子,洗澡水准备好了。” “知道了。”如颜回头对迎春说了,“你也退下吧。” 迎春曲膝行了礼才退下。 见人都退出去了,富察明瑞起身步伐从容的走到外间。 “爷,叫张龙进来服侍吧。”如颜跟着到了外间。 洗澡水的热气已经弥散了一室,有些闷又逞着湿意。 “不必了”富察明瑞没有回头,“过来给我净衣。” 如颜横了一眼,还是上前去轻手又快速的将富察明瑞一身衣服脱了下来,只留一条底裤,便不敢在下手了,脸也不由的红了起来。 富察明瑞低醇的声音由头上传来,“怎么停了?” 如颜知道他是故意的,就知道这男人不会善罢甘休,果然挺不了多久就开始找茬,富察明瑞看不到的脸颊上闪过一抹坏笑。 他以为她像其他女人一样吗?床都上了,不就是光着身子嘛,在现代她看得多了…… 当然是在黄色DV里…… 她蹲下身子,手一伸便将富察明瑞身上唯一的一徐树国底裤扯到脚跟,抬趁着和,甜甜一笑,认真的道,“爷抬下脚。” 富察明瑞始料未及,这样光着身子凉在空气中,身边还有一个女人,纵他有这些侍妾,可在床邸间也没有两人在灯光下脱光了彼此相对的。 这就像是在众人面前被人打了一巴掌,富察明瑞羞怒的瞪大了桃花眼。 该死的,这个女人竟然有胆量做出如此不知羞耻的举动,怕妓子也不敢有这种举动,在看看她现在的神情,脸上绽出甜甜的笑,让整个人如雾里的花渐渐的清晰起来,哪里有一点羞耻之心。 她是真不知道羞耻,还是故意的? “洗澡水就要凉了,爷快点进去吧,身上没穿着衣服,别冻到了。”如颜还不忘记‘好心’的提醒一句。 不是他让脱的吗?现在到是生起气来了,这男人还真是难伺候。 不过,虽然扫过一眼,他那里到还真是有些看头…… 富察明瑞表情不虞,没有做声,身子一动,就进了木桶里。 如颜暗下松了一口气,自己这不受气的性子,看来真要改改了,一时也吃不得亏,不知道将来会不会惹下大祸,她还想活着离开王府呢。 富察明瑞暗下观察她神情慢慢从容,就知道这女人刚刚是故意挑衅自己的,被气的不由得一笑,自己回来不就是担心她吗?见她把自己保护的这么好,怎么还发起脾气来了。 富察明瑞洗的很快,也没有招如颜来服侍,在他洗澡的时候,如颜已经从内间找出他的内衣放到一旁,待富察明瑞穿着干净的内衣进来时,如颜才起身拿过帕子帮他擦头发。 头发擦得半干,如颜才唤人进来,外间下人撤水和木桶,内间如颜让元春上前给富察明瑞把头发编好,那边惜春也端着饭菜在软塌的小桌上摆好了。 富察明瑞见头发是下人编的,如颜没有亲自动手,心下又是不舒服起来,她就这么想和自己拉开距离吗? 其不知是如颜根本不会编,她到是会研究偷东西时用什么样的绳子能随住一个人的身重,而绳子又线小不占空间。 转身如颜亲手服侍富察明瑞用了饭,虽然不情愿,却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只当他是自己的老板,这样心里也就舒服了一些。 “这阵子府里还好吧?”富察明瑞喝着茶,一边开口。 室内已经没有了旁人,听到富察明瑞问这个,如颜并不觉得意外。 她笑道,“府里到是发生了几件大事,臣妾还等着爷回来处理呢。” 富察明瑞佯装好奇的‘噢’了一声,等着如颜继续往下说。 如颜就向富察明瑞解释了这向天发生的呈,“ ……今日皇上下了圣旨后在书房里用了茶就回宫了,是臣妾给王爷平白增添烦恼了。” “福晋和皇上感情到是好,平日里怕连皇后也没有机会和皇上一起喝茶的时候。”富察明瑞语气带着酸味。 如颜只知道皇上这般举动会招人非议,却没想到富察明瑞也会说这种话,火气就上来了,声音也一冷,“臣妾如果理解没有错的话,王爷是在说臣妾和皇上之间有见不得人的事情?” 89 如颜心里这个气啊,我装孔子的伺候你,算给您老人家面子了,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哪有人往自己头上戴绿帽子的,越想心里的怒气越大。 她的声音也不由的抬高,“王爷心里不顺也不该臣妾发脾气,再说双不是臣妾欺负的她们,是她们被王爷宠的忘记了身份,骑到臣妾的脖子上来欺负,难不成还让臣妾好声和她们赔不是,臣妾到是可以这样做,可王爷的脸面还在那呢,如果王爷可以不要脸面,那臣妾知道了,以后便那样做吧。” 听听这是什么话,富察明瑞也火了,“你到是来起脾气了,闯下这么大祸,本王不过问问,你到是急上了,你知不知道皇上一掺和进来,让外人和大臣们怎么看本王?王府内院的事,闹成这样,你还好意思在这里发脾气?” 看着一脸阴鸷的富察明瑞,如颜冷冷一笑,这男人果然为女人冲晕了头,竟然能说这么些话辩解,还相信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此时,富察明瑞话峰又是一转,“难不成她们犯错,是因为本王宠腻的原因?这到是怪起本王来了,强词夺理。” 如颜本来都不想在吵下去了,再怎么说现在她还要靠眼前这个男人,古代夫妻之间也没有公平,处处体现着男尊女卑,就凭自己现在这样子,他就可以治自己的罪。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才是为人处事之本。 但是眼前的男人显然是得寸进尺,越发的没完了,如颜在心里早就认准了侍妾能这样是富察明瑞的错,现在听着他双在狡辩,压下的怒气腾的又升了起来。 她猛的站起身子,“我看强词夺理的是王爷吧,何况既然王爷觉得一切是臣妾的错,怪臣妾把事情闹的这么大,那为了给世人和大臣们交待,请王爷休了臣妾吧。” 皇上掺和进来难不成还是她的错?难不成见皇上开口她还要阻拦?好个不讲道理的男人,他这般难为自己也没有什么和她可客气的。 ‘啪’富察明瑞大手一拍桌子,喝道,“放肆,你真以为本王不敢休了你?” 如颜腰板一挺,“那就请王爷休了我吧。” 富察明瑞怒不可遏的盯着眼前的小妻子,随即便明白了她这是引自己上勾,她想离开王府,他偏不如她的愿,于是下一秒阴冷的脸上,换上了邪气的笑。 “王爷不敢了?”如颜面上冷笑。 心里却大叫,这男人竟然反应这么快,不会被发现她的用意了吧。 富察明瑞连说三个‘好’字,犀利的眼神直射向 如颜,“竟然算计到本王身上来了,福晋真是让本王刮目相看啊。” “彼此彼此”如颜毫不惧意的一笑。 “既然是同路人,那就麻烦福晋服侍本王休息吧。”富察明瑞冷声道。 满腔被勾引起来的怒火,让富察明瑞浑身僵硬的像一块石头,可天生的王者气势,又让他不能在任何人面前表露自己的真实情绪。 如颜看着他铁青的脸色,转念间便明白了,步履从容的走到他面前,伸手将唯一一件披在他身上的斗蓬解下来,就算完事了。 富察明瑞起身往床边走,“这阵子明浩过来了吗?” “过来过一次”如颜回道。 心里更是骂道,之前不是和你解释李梅父亲的事情了吗?不是提到富察明浩了吗?没话找话。 富察明瑞其实想问的并不是这个,想到明浩一见到如颜,就没有规矩的又搂又抱,甚至还要亲脸颊,所以这才是他问这句话的重点。 如颜见他不再说话,思忖了一会,就明白他什么意思了。 她讥讽道,“王爷不会怀疑臣妾也和三王爷之间有什么吧?” “睡觉”富察明瑞吼完,就上了床,背对着如颜。 如颜占了便宜,得意的吹了蜡烛,才上了床,盖了一床大被,两人却一人把着被子的一边,中间隔着一尺远,看上去有些不协调。 如颜是累了,躺下一闭眼睛就沉沉的睡了过去,而富察明瑞在听到身后平稳的呼吸后,才翻过身,轻手的将如颜抱进怀里。 软玉温香,让富察明瑞僵硬的脸部线条也软下来了,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不会在乎他的感觉,不然怎么会睡的这么香,心下苦笑,原来情才是却啊。 第二日,如颜睁开眼睛的时候,床上已经没了富察明瑞的身影。 元春进来服侍她穿衣服时,才知道富察明瑞一大早便进了宫,而侧福晋张淑波听早上得了王爷回来的信后,就一直跪在福晋的院子里。 如颜一笑,是负荆请罪来了吗?这苦肉计果然比李梅的要聪明多了。 想到昨晚在富察明瑞那里受的气,如颜诡异一笑,便有了主意。 让探春摆了饭,才叫张淑波进来。 “福晋”张淑波福了福身子。 如颜嗯了一声,咬了口肉包子,细嚼慢咽后,又喝了一小口的粥,才看身张淑波,“侧福晋坐吧。” “妾身不敢”张淑波忙开口。 如颜挑眉,“那就跪着吧。” 张淑波错愕的嘴微张,她只不过是以退为进,福晋竟然真的让她跪下? 见她站在那里不动,如颜转过头望向她。 张淑波身子一伪才跪到了地上,纵不情愿却是自己弄成的,心下恨死了如颜。 如颜这才又继续用早饭,三春对于跪在地上的张淑波仿若空气,该做什么做什么,张淑波垂在身子两边藏在衣袖里的手紧握成拳。 看着差不多了,让人彻了东西,喝过茶,如颜才看向她,“侧福晋一大早跪在院子里,不知是何事?” “妾身与李夫人争吵,有些失份”张淑波回道。 她低着头,如颜看不清她脸上此时是什么神情,只笑道,“昨儿个的事情,侧福晋现在才来认错,怕是晚了吧?” 张淑波知道如颜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早就准备好了说词,“妾身破了相,无颜见人,今日结了皮,才出来。” 如颜冷哼一声,“我看是因为听到王爷回来了,才到这里演苦肉计的吧?” 见她直接挑破,张淑波脸一阵青一阵白,心虚的辩解道,“福晋误会妾身了。” 如颜不耐烦的摆摆手,“不必在解释了,昨儿个王爷也说了中,这府里的事闹到了朝廷中,让他失了颜面,今儿一大早王爷进了宫,想必你也听说了,这事是由你引起,你跪到我这里请罪也没有作,我看家庵里也没有几个人,到时你就过去陪司徒侧福晋吧。” 如颜说出来的话,就像平空里打了一个响雷,正中张淑波的头上,让她呆愣在那里没了反应,瞪大眼睛看着笑的得意的如颜。 “福……福晋……”张淑波感受不到自己的声音。 难得看到张淑波脸色惨白,如颜暗爽,富察明瑞你不是惹我吗?那咱们就谁也别想好过,你怪我,那我岂能放过这惹下事,又将一副若不经风的小妾…… “本福晋说的不对?”如颜一挑眼角。 “福晋,难不成福晋真要成为他人嘴里的嫉妇?容不得府内有一个侍妾?”张淑波压下心里的慌乱。 现在王爷回来了,福晋即使这样做,只要自己能挺到王爷回来,就有希望了,何况就不信因为这事,王爷会同意福晋的做法。 之前司徒如眉和李梅的事情,那是因为她们自己不把司徒如颜放在眼里,何况王爷又不在,所以自己一定不能慌,不然怕正着了司徒如颜的道。 “我就是当嫉妇又能怎么样?又有哪个敢当我的面说三道四的?”如颜是气死人不偿命。 “那只能让福晋失望了,妾身不能苟同福晋的决定”张淑波坚定道。 “苟同?果然是出身大家的女子,连说话和平常人家女子都不一样,可惜……你今日遇到别人也就算了,偏巧你命不好,遇到了本福晋,所以……”如颜直视她,下一句话却是对一旁的元春吩咐道,“叫王总管带两个婆子进来,送侧福晋去家庵。” 见元春领命出去了,张淑波在也沉不住气了,大声道,“福晋,你眼里还有王爷吗?就不怕王爷休了你吗?” 自己巴不得他休了自己呢,面上如颜却笑得灿烂。 她得意道,“王爷昨晚回来就宿在我这,你说王爷会休了我吗?” 张淑波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想来王爷回来不可能不知道府里发生的一切,可早上来看福晋并没有一点低沉的情绪,就知道了怎么回来。 如今从司徒如颜嘴里亲口得到证实,心也凉了半截。 知道王爷那样的人,不可能对任何人动情,甚至放在心里,可是对司徒如颜的特别,又有谁看不出来,就凭王爷以往的性子,哪里会让人这样闹。 90 张淑波心凉的时候,元春和王总管打头进来,身后已经跟着两个婆婆。 “福晋”三人齐齐给如颜行了礼,元春也回到如颜身旁。 屋子里很安静,如颜看向二个管事婆子,道,“司徒侧福晋的事你们也有了衔例,就不用本福晋在交代了吧?” 两个婆子忙应‘是’,哪敢犹豫,这才几天的功夫,府里的侧福晋都被弄下来了,庶福晋更是被休出府,这福晋也够狠的了。 “我不同意,我要见王爷”张淑波吼道。 同时身子从地上站起来,就要往外冲。 两个婆子哪里给她机会,两人胳膊一伸,就像拾小鸡似的把张淑波拦下,任她又打又骂,就是不肯松手。 “司徒如颜,你眼里就没有王法了吗?想在府里只手遮天,你这样的嫉妇,王爷是不会喜欢你的,正福晋的位置你也坐不长久。”张淑波破口大骂。 知道等不回王爷了,即使王爷回来,怕自己的头发也落地了。 已经这样了,自己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 两个婆子就要去拦她的嘴,被如颜打断,“不必拦着,让她骂,我到要看看她还能骂出什么来。” 屋子里安静下来,越发突出张淑波的泼辣样子,“司徒如颜,你以为打发了我们,你就能一个人安心了?我呸,你做梦去吧,我虽进了家庵,可是我还有享姐,她是府里的大小姐,身上也有我的血,她总有一天会为我出头的。” 如颜没有动静,王总管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弓腰的站在一旁,这王爷一不在府,府里就鸡犬不宁,这才早上的功夫,福晋就又把唯一剩下的侧福晋送庵里去,王爷不在京城还好说,现在王爷在京城,福晋又没有争取王爷的意见,传出去岂不是坐稳了嫉妇的名衔,王爷脸上也无兴啊。 若王爷真能休了福晋也行,可偏看王爷早上脸上的笑意,就知道这条路行不能,再说福晋现在又有了身子,所以说福晋成了嫉妇,王爷脸上也无光啊…… 如颜沉吟道,“你说这事我还真没有注意到,照你这么说,我还真要对享姐提防一些,可怎么办好呢?”故做思忖一下,转对一旁的迎春吩咐道,“迎春,平时你就是个厉的,今儿个起你就到享姐身边当个大丫头吧,没事时多教教享姐,莫要忘记了规矩。” 迎春眼一动,作明白了主子的意思,立刻喜上眉梢,笑盈盈的福了福身子,“谢主子抬爱,主子只管放心,奴婢别的不会,可是这奴才该懂的规矩还是会的。” 王总管暗暗思忖,福晋的手段果然狠决。 张淑波面露狡狞,“别以为我会被吓到,享姐是这王府的大小姐,即是庶出却也抹不掉她是长女的身份,岂会被调教成奴婢。” “生母攻扬跋扈,身为王府的侧福晋没有一点气度,终日只知争宠,这些都够让享姐长大抬不起头来了,怕比奴婢还要矮一截,你说我还有什么可不敢做的?”如颜说的轻声慢语,却句句像刀一样刺到张淑波的心里,也震住了一屋子的人。 下人们知道福晋是个厉害的主,却也明白是个讲理的,说的这些连她们下人想想都明白,如果侧福晋还要死挺下去,那是真的不给享姐留活路了。 要说侧福晋说的也不无道理,享姐长大一天若知道生母是福晋送进庵里的,心里定会生出隔膜来,此时福晋完全可以因为侧福晋的话,而直接打压享姐,将之送到别苑,或者别的地方。 王总管也由刚开始的担心,现在谈成了啧啧称赞,不说别的,就看福晋小小年纪的心胸,不会趁机狠下毒手,就让人佩服啊。 难怪王爷会对福晋刮目相看,这福晋果然有让人敬佩的地方,何况今年才刚刚十五岁。 “妾身知错,享姐是福晋的女儿,也是妾身们的主子,生恩不如养恩大,享姐长大了也定会明白这个道理。”张淑波不再挣扎,扑通的跪下。 众人面露惊讶,虽都希望侧福晋不再错下去了,只是不想刚刚还死挺的人,眨眼间就服软了,就是如颜,也挑挑眉角。 如颜和迎春之间的对话,无非也是在演场戏给张淑波看罢了,此时见她能马上不顾颜面的跪下,到也不想再为难下去,何况享姐那样可爱的孩子,只要是自己带,将来长大了,也定是个明白事理的,不会怪她今日对张淑波。 如颜当然不傻,能挑起李夫人大闹王府,当然是知道李夫人秉性的人,而张淑波能平白吃下亏,这就足以说明了一切。 今早见自己送上门来,不想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她还不知安稳,不如就借此机会将她除去,也算积了阴德,不然就这样放任她下去,将来怕更没有一个好下场。 另一方面,如颜也是暗下与富察明瑞憋了一口气,现在我将你府里的小妾都弄没了,我就不信你还能沉得住气。 “享姐即叫我一声母亲,我就会疼她一天,生恩不如养恩大,待享姐长大了,她自会分晓,行了,别让两位管事妈妈等久了,你就下去吧,至于你身边的雪竹和踏雪,就一同带着吧,到了庵里,和司徒侧福晋也能做个伴。”如颜笑吟吟的。 说话语气正常,可听在屋里人的耳朵里,就是有种怪异的感觉,却又分不出是什么感觉。 迎春脑子最机灵,这也是如颜刚刚为何找她演戏的原因,别人分不出什么感觉,迎春却马上明白了怎么回事。 府里的两位侧福晋,那是天生的不好对付,谁也看不上谁,司徒侧福晋被送走,最高兴的一定是张侧福晋,如今张侧福晋也进去了,这两人在里面岂会消停了…… 主子心里怕也正这样想吧,这真真是自做孽不可活,从王府跳出去,又进了另一个坑,还不知道两位侧福晋没有规矩和礼数,会在里面闹成什么样。 91 富察明瑞回到王府时,王总管正等在门口,一路上跟着主子进了书房,待惜春上了茶退出去,王总管才想着要怎么开口。 “有什么事说吧。”富察明瑞低沉的开口。 府里的事情,让宫里的气氛也异样起来,想起与明宏的谈话,让富察明瑞的眉宇也微微拧了起来,明宏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可是若自己真的那样做,岂不是正中他人下怀,自己堂堂一个王爷放下身段,哪有颜面。 王总管见主子心思不在身上,索性豁出去了,“王爷,这府里的事想来您最清楚,家里虽由福晋撑着,可侍妾们因爷的宠爱持宠而娇,您在府里还好,就拿这次爷不在府里来说吧,哪有人把福晋放在眼里,别说规矩的问安了,只求着不要找麻烦就算了……” 富察明瑞挑眉,到是头一次王总管在自己面前没有直奔主题,絮叨起这些有的没有的了。 阴鸷的心情一转,能让王总管也能帮着说好话,那个小女人果然有些手段。 想来从自己搬出皇宫住进自己的府邸,府里的一切事物都是王总管在打理,这些年来,进退有度,没有一件事情让他多费心过。 最让他满意的是,王总管从来不会因利益忘记了身份,对于府里的侍妾,不管自己如何宠爱其中一个,他都不会去巴结,反而严于律己的一视同仁。 把王总管说的话回忆了一遍……他不由得一愣,难不成他早上进皇宫这一会,府里就又出事了? 在看王总管的拘谨,看来出的事还不小。 王总管额头也出了汗,自己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不就是想告诉王爷府里的侍妾现在是真的一个不剩了吗?可说到最后,这句话咽在嗓子处,就是说不出来。 “说吧,府里又出了什么事了?”富察明瑞开口问。 王总管明显松一口气,“是关于侧福晋的事情。” 看他目光闪烁,富察明瑞又是一挑眉,果然自己猜的没有错。 王总管见主子不开口,才继续说下去,“早上侧福晋到福晋院里跪着请罪……后当着众人面指骂福晋,被福晋送进了家庵……” 说完,对也不敢抬,更是憋着气,等待着主子发怒。 富察明瑞有些哭笑不得,她……真是存心想惹毛他啊,那边李刚正跪在大殿外面请罪,这边她又闹了一出,算算时辰,张大人那边也该得到信了。 虽然侧福晋目中没有她这个作福晋的,可也要看看时候,这时让外人看不起,不免显得她有些小家子气…… 是骂骂不得,打又打不得,富察明瑞头一次会因为一个人头疼,这个人还是一个小女人,更是自己的小福晋。 王总管等不来主子的动静,才微抬头看过去,见主子没有半点动怒的意思,还一副无奈又宠腻的神情,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他虽然看的不透,却也觉得福晋那么聪明的人,现在这样做必有什么别的意思,最后只能猜到是在和主子闹脾气。 富察明瑞不但没有生气,反而不好的心情也愉悦起来,自己的小妻子越来越让自己刮目相看了,怎么能让人不觉得有趣呢,何况她想看他发脾气,他到要看看不随她的意愿,她又能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而且,他不但不发怒,不宁越加的对她体贴温柔,女人不是都喜欢甜言蜜语吗?待看到她对自己动心那一刻,不知道又是怎样的风情。 想好了回击的办法,富察明瑞打发了王总管,才往后院去。 果然,最后如颜十分失望。 富察明瑞没有想象中有震怒,更是在下人面前,露出一副‘温柔’的表情,差距起了她这些天的饮食寝居,如颜对于他的温柔到没有什么反应,只在暗下猜想他的目的。 到是一旁的下人,见冰山的王爷露出这样的神情,吓得战战兢兢,就像看到了怪物一般。 带到如今,如颜也不能没事找茬的在闹,不嗔不怒的任由富察明瑞表现着。 …… 张府此时却闹翻了天,张夫人坐在椅子上,指着张大人破口大骂,“闹闹闹,我就说过,再宠女儿也不能任着她的性子来,她即嫁进了王府,就该本份守着王府的规矩,人是朝中重臣又怎么样?她是侧福晋又怎么样?说到底还是一个妾,你自知身份,却还是往王府内院的事插一手,你可将王爷放在眼里,他在不是太后亲生的,那也是王爷,现在说要了你的脑袋,你也得忍着。” 张夫人越骂越气,想她以为自己嫁了个好男人,可哪知这般年纪了,才发现是个脑袋里没有东西的货,害得女儿这辈子要与青灯做伴,心中纵有气,可那怎么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啊。 “哎哟,我说夫人,你可小点声,小心隔墙有耳,那事你怎么能随便说出来,何况女儿能嫁进王府做侧福晋,那不是得太后的恩,你这样一说,岂不是和太后扯破了脸。”张大人忙上前捂住妻子的嘴。 张夫人压下心里的怒火,打掉丈夫的手,两人侧耳听屋外没有动静,张大人才松了口气,顺着坐到张夫人身边。 他神情沮丧,“夫人啊,我知你心里有气,也怪我,只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女儿现在已经被送进了庵里,还好王爷里有我安排的人回来及时报了信,不然女儿怕现在早就剃度了,没有一点挽回的余地了,现在你我马上进宫,你去求太后,我去找皇上,家庵那边也不能拦着太久,万一王府里的人得了信,怕就挺不住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王爷颜面上让他三分,太后也恩威兼并,却忘记了府里那个小福晋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是什么都敢做啊。 张夫人点头,“我知道了,太后那边你放心,只是皇上那边怕不那么容易。” 张大人冷哼一声,“之前是王爷没有回来,现在是王爷回来,司徒家的女儿又弄出这事,王爷当然要给我们一个交代,何况你不要忘记了,当年太师为什么会放下手里的权利。” 当年司徒家的女儿在新婚夜上吊自然,实际上是皇上做的决定,想借机削了太师的权利,只是这事交给了他与李夫人,毕竟他们两家的女儿都在王府里。 不过皇上吩咐只弄个新婚夜捉奸就行,这样也能牵怒到太师身上,最后改为吊死司徒家的女儿,无非也是他们有私心。 这人死了,也就没有机会翻身了,女儿们上面没有人,在王府时过的也自在些。 哪里想没吊死,救下来后竟然还有口活气,到是也将皇上交代的事情办妥了,虽然皇上听他们要害一条生命时很是震怒,却因没有酿成人命,也没有怪罪。 这件事情,虽然没有和富察明瑞说过,不过相信富察明瑞还是知道的,只是选择了沉默。这婚事是太后安排的,他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虽然他们不知道太后和太师是何交情,能将一个庶女指给王爷,但是庶女的身份,也算让富察明瑞失了颜面,他选择沉默也算再正常不过。 只是太后对司徒家女儿的态度,也让他现在不得不认为太后也是在帮皇上,才这般做的。 “夫君,妾身说句不中听的,都说知道越多死的也越快,你和李刚办的这事实际上也是拿着皇上的软肋,皇上那是什么人,岂容威胁他。所以这次夫君去求皇上,莫不要在暗下用这事向皇上求情,妾身看皇上如此对李氏一族,怕也是因为这事。” 张夫人的提醒,张大人的脸色也凝重起来,这层道理他不是不懂,只是没有去在意,现在想想不由得起了一身冷汗。 君心难测,伴君如伴虎啊。 不敢马虎,张大人和妻子马上起身进宫,一路上两人没有在说话,有些东西不用说心里也明白的很,而张大人也没有了之前的轻松,想到李氏一族,他突然间想,若想自己全身而退,要不要现在就辞官引退? 进了宫,张夫人就直奔太后那里去了,她提起了自己的夫君莫不要拿事情要挟皇上开口,自己当然也不会这般做,只想着一会要用情去求恩。 太后的皇后正在聊天,两人他正讨论李氏一族的事情,听外面报张夫人来了,太后一愣,到是皇后仍旧一脸的波澜惊。 张夫人进来后,并没有马上求太后,而是和太后借着聊天,待看太后高兴了,这才直直跪下去,没有开口说便泪先落了下来。 皇后的眉角没有人发现的挑动了一下,还有眼里闪过的嘲讽笑意,自从知道看上与司徒如颜一起用过饭后,她便对司徒如颜上了心,王府里发生的事情,自然她也是知道的,她也猜到张夫人会来求太后,这才到太后这里来。 路上,张夫人早就想好了说辞,见太后开口询问,又一副为难的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皇后,太后恍然大悟,想到她这是想要和自己单独谈一谈。 因而才对皇后道,“梅婷,宫中的事繁忙,今儿你就先回去吧。” 皇后起来福了身子,“儿臣就先回去了。” 走下来时,皇后梅婷与张夫人视线正好对上,见她松了口气的样子,面上朝她笑了笑,心下却一片阴冷,果然,不得皇上宠爱,在贵为皇后也没用,不还是让人不放在眼里…… 张夫人是听说皇后不得皇上宠的,现在连房都不进,见皇后还一副贤淑的样子,自认为她是个好性子,也没有在乎她的态度。 “可是明瑞的院子又出事了?”皇后一走,太后就直接问出口,深黑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张夫人。 张夫人一听太后提到自己的女儿,泪又流了下来,“太后,您老人家快救救波儿吧,不然她这一生就要与青灯作伴了。” 太后笑道:“原来是又与那司徒家的丫头闹上了,我到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让你慌张成这个样子,快起来吧,你年岁也不小了,莫让人笑话了去。” 太后明显松了一口气,至于为什么松气张夫人却不得知了。 而太后也根本没有往心里去,毕竟王府内院的事情,还是要由明瑞自己做主的,他们这些外人总跟着掺和,总会让外人笑话。 李刚一事,其实太后心里也明白,明宏能掺和进去,无非是李刚因暗下帮助明宏办了事,现在腰板越发的硬气起来,不过是一个奴才,到威胁到主子头上了,明宏这样做也算是轻的了,若换成她,定让李氏九族都掉了脑袋。 何况闹了这么大一件事情,她也相信王府里会安静几天,等明瑞回来,一切就好办了。 是休是罚,就看他自己的,这个她也不会在多过问。 可见太后此时还不知道富察明瑞回京的事情。 太后能坐得住,张夫人却等不着了,“太后,司徒家的已经把波儿送到家庵那边去了,您平时就疼她,就救救波儿吧,何况司徒家的这样闹,丢她自己的颜面也就算了,可她毕竟嫁入的是王府,是皇家的儿媳妇,男人三妻四妾在正常不过,何况是王爷,在说波儿是您指的婚,福晋这样不也在打您的脸吗?” 在李氏一族的事情,太后没有责问皇上,张夫人当然聪明的明白自己家也没有那个面子能让太后插手儿子的家务事,可换个说法,就为太后自己的面子,太后这件事也是该管的。 太后愕然。 前句又送进家庵也没有让她提起精神,可琢磨着张夫人后面的话,细分析下不单单是只有几分道理了,皇家颜面重要,这样的嫉妇,岂不是正丢皇家的面子。 看着太后脸上沉色和思忖的神情,张夫人不由得松了口气。 女儿这回是有救了。 太后也并会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不由奇道,“波儿这几年管着王府,怎么会被福晋送进家庵?司徒家的那丫头哀家倒是了解几分,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 并不是太后帮着如颜说话,倒是觉得就这样听了张夫人的话,然后震怒,岂不是得自己脑子糊涂了,要经过别人指点才知道事情怎么做。 张夫人脑子一转,马上附和道,“太后说的对,只是这人总有一时两时糊涂的时候,波儿虽然平日守着规矩,这阵子发生这么多事情,怕也是性子变得烦躁,这才与福晋吵了几句……纵有不对,可打可罚,也不能送进家庵啊,那样个花的年纪,我这个做娘的怪她不懂礼数,太后却还要心疼她几分呢。” 以退为进,又抬了太后,让太后脸色好了许多,点点头,“是啊,赐婚那天,波儿还在宫里陪哀家几日呢……” “太后,”张夫人见太后还要回忆下去,不得急着打断她的话,“波儿现在在家庵,在不派人过去,待剃了度,一切就晚了。” 太后命身边的喜福叫人去办,又派人去王府里请福晋进宫。 张夫人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是放了下来,也顾不得失礼,身子一侧由跪改成坐在地上。 王府里,如颜办了张淑波,想到府里的侍妾终于全没有了,不由得笑起来。 富察明瑞啊,我到要看看你怎么办…… 她到是真的好期待呢。 而富察明瑞不让人通报进来时,正看见她眉眼带笑的一个人躺在床上,想到回到府,就能看到她等待自己也是这样一番模样,富察明瑞不由得有些期待。 “什么事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偷偷的笑?”说话间,身子也坐到床上。 如颜不由皱眉,“爷回来怎么没有人通报,看来府里奴才的皮子也紧了。” 神情间故意加了几分狠劲,如颜心里暗骂,三春都是到哪里去了?怎么两回都没有人给个动静,下次得提醒她们一下。 说话间,身子也坐了起来。 富察明瑞手一伸,快又不失温柔的扶着她起来,“慢点,总是这样莽莽撞撞的,奴才又不能跑了,什么时候想教训,不还是由着你。” 咦…… 这男人什么时候变性了,竟然如此体贴。 可惜,如颜并不傻,明白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如颜并没有挑破,顺着他的话接话道,“爷说的对,为些不相干的人,气坏身子可是臣妾吃亏。” 富察明瑞凤眸一眯,笑的璀璨,手揉了揉她的头,“爷就是喜欢颜儿的小聪明。” 如颜咬重‘吃亏’两字,富察明瑞咬重‘小聪明’三个字,两人心照不宣,如颜却觉得自己占了下风,你看自己才说两个字,他三个字,比自己多一个呢。 让如颜一怔的,倒是富察明瑞那小而自然的动作,就像两人是多年的夫妻一般,已到了自己说‘醋’,他就知道是‘老陈醋’一样。 心蓦然的一动,原本想继续斗气的心思也没有了。 朦胧间,有股暧昧的气息在屋内升起,如颜不自然的一笑,“爷刚回来,定有许多事要处理,臣妾就不打扰爷了。” “爷是提前回来的,待将士都到了京,才算是正式回来,这几日可以好生歇着。”如颜没等反驳,富察明瑞已道,“听说你把侧福晋送到家庵了。” 话题一转,如颜也不好在敢他出去,只能任他将自己搂在怀里。 大白天的,还好没有人看到,如颜心下松了口气,却又莫名的甜甜一笑。 如颜将早上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之前是期待富察明瑞发火的,可是现在竟然有些怕是这个答案,说完后更是紧憋着气。 “以往是我总在外面,没有多注意这府里的事情,现在才生了这么些乱子,倒是让你操劳了。”富察明瑞的声音很低,也很慢。 如颜虽然猜不透富察明瑞为何突然间变成性子,警告自己要小心,可听了他这样的话,心里还是不由得一暖。 一时之间,如颜到不知道要如何开口了,是该像以往一样客套一番的,可嘴张了半天,愣是一句话没有说出来。 放在腰间的大手,不知何时探进了衣里,如颜低呼一声,余下的声音便被突压下来的吻堵了回去,狂野而带着掠夺性的吻,吸尽了如颜身上的空气后,才离开。 富察明瑞看着怀里低喘,一脸殷红的小脸,身下一紧,从小妻子回京后,他盼这一刻不知道多久了,此时无需在忍。 只听‘嘶’的一声,如颜同时感到一股凉意,反应过来时,身上的衣服已被富察明瑞撕扯扔到地上,在看原本整齐装齐戴的富察明瑞,身上也只留了一条底裤。 “还是白天……”说出这句话时,如颜下一刻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看着她一张小脸又羞又怒的表情,富察明瑞忍不住爽声笑了起来,手一挑,便将纱帐放了下来,帐内一片春色如许。 屋外的三春也闹了个大红脸,不由得各自找着借口离开,只留下守在不远处的德八,德八黝黑的皮肤,也掩饰不住一抹红色。 同时王府大门外,从宫里来的喜福也下了马车。 其实她跟本可以不用亲自来,但最后不知太后为何改变了主意,吩咐让她来请福晋进宫。 喜福一路上都在想,最后嘴角扬了起来,自己正大光明的走进王宫,无疑是告诉府里的下人,即使是王爷做的主,只要有太后在,就没有什么不可能改变的事。 另一番意思,也是在间接的让如颜明白自己的处境吧…… 府里的人哪个不认识福喜的,当时可是太后赐下来的人,结果王爷没有抬为格格,只放着继续当下人,纵人的抱着观望的心态。 现在看着这位原本该在西山别院的人,带着宫里的两个侍卫,招摇过市的往福晋的院子去,暗猜定是因为早上侧福晋的事情,又惊动了太后。 在看看福喜的气势和眼神,那是一个得意,心里不由得暗暗为福晋担忧起来。 福喜一进来,德八便看见了,想到室内王爷和福晋还在……在看福喜的架势,怕根本就是来者不善,心下暗叫不好。 “怎么院子里只有你一个人?”喜福扫了一眼院子。 德八忙道,“这不是……”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便被喜福突来的一个止声的手势打住,德八不明其意,确也闭了嘴,院子一静下来,屋内男女欢爱隐隐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喜福紧抿的唇高高扬起,这是福晋的院子,哪有小厮敢在这里厮混的,在听那声音传出来的方向,可不正是福晋的正室。 心里猜测着,喜福在看眼前的下人一脸的紧张,料想是自己猜对了,定是福晋与别人正在鬼混,消退了他人,让个贴心的奴才在这里把风。 心下激动,自己今日来的果然对了,捉到福晋偷情,与奸夫一起按到床上,那可不是大功一件,何况现在王府里侧福晋和庶福晋的位置空着,他日早早生下儿子,岂不正是时机。 “好个忠心的奴才,胆敢在王府里帮着福晋掩饰偷情,你可真是忠心了,难不成忘记这是谁的府邸,真正的主子又是谁呢?”喜福声音很低,生怕惊动了屋里的人。 德八听着冷汗直冒,身子一软瘫在地上,他纵有胆子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何况王爷和福晋两人也不算是偷情啊…… 只是喜福根本没有给德八开口的机会,就让带来的两侍卫绑了德八,更是早早的将他的嘴塞住,任德八怎么用力的摇头,喜福看也不看一眼,带着两侍卫往屋里冲。 德八瞪大了眼睛看到冲进去的身影,最后眼睛一闭。 完了,这下闯大祸了,自作孽不可活,果然…… 门被猛然踢开,杂乱的脚步声更是直奔内间,根本没有给富察明瑞反应的机会,何况此时他正在做着最后的冲刺,垂下的纱帐便被用力的扯了下来。 “这样看你们这对奸夫淫妇还往哪里藏”喜福乐悠悠的走到床前。 然后,一愣,便石化在那。 喜福只顾着激动的抓奸,根本没有发现扯下纱帐后,侍卫僵硬的身子,也是被吓得石化在那里,若是看到了,也就能发现这其中的异样。 “啊……”如颜刺耳的尖叫声,打破了石化。 “滚”紧接下来,富察明瑞的怒吼声,震得整个王府也抖一抖。 三个人连滚带爬的出了屋子,此时因为前一声入眼的尖叫声,和富察明瑞后一声的吼声,已引来了三春大步奔回来。 待看到吓得没有了神情,跪在院子里的三个人,心下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觉的身子一低,也都跪下。 要说让人这时闯进去,她们三个的过错也逃不过。 如颜的尖叫声是被富察明瑞一只大手捂过去才拦住,只见如颜瞪向富察明瑞,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富察明瑞慌了,忙移开手,他并没有用力,只是想阻住她没有停下来的尖叫声,哪里就这样晕了过去,这可吓得他慌了阵脚。 大手用力的掐住如颜的仁中,晕过去的如颜才缓缓的醒了过来,然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其实并不是富察明瑞手捂过去造成的,试想正在欢爱的人,一丝不挂的被人看到,怎么能不尖叫,尖了不停怎么能不缺氧,然后才晕了过去。 如颜转醒间,就将原有想明白了,可想到造成这一切的,还不是眼前这个男人,心里又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她语气带着悠悠的恨意,“这下王爷可满意了?” 原本这样说只是心中憋着口气,可谁知道话一出口,紧接着泪也如泉水般的往外涌。 富察明瑞纵是在有心和她斗,也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毕竟此时自己那还硬着的私物,还在她身体里呢,这也让他羞愧难当。 在看到豆粒般的泪珠,心里又狠狠的一拧,竟然让他此时又杀人的冲动。 可天生的王者,让他根本不会去解释,身子一起,扯过杯子盖到如颜身上,尽自穿了衣服,才大步的出了屋子。 见王爷一脸阴霾的从屋子里走出来,从前院赶过来的惜春,才走过去,将拿在手里的披风给富察明瑞披上,这动作全被三春收入眼底。 王总管也被惊动,从前院账房赶过来,自然也隐隐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低着头站在一旁,眼角在扫到惜春的举动心下暗暗摇头,这怕又是一个看不清自己身份的。 富察明瑞全部的心思都放到了眼前三个身子战战兢兢的人身上,最后落到喜福身上,嘴角掀起一抹冷笑,对于母后,他忍了太久了,今日是该回敬一下了。 “来人”富察明瑞声音不大,却带着强势的压迫感。 不知赵虎从哪里跳了出来,跪在前面,“王爷。” “将喜福送到军营。”阴冷的眸子闪过杀意。 他当然知道让一个人死容易,更知道让一个人生不如死才是最好的处罚。 “王爷,饶了奴婢吧,王爷……”喜福苦着求饶,更是爬到富察明瑞的脚下。 富察明瑞一脚踢得喜福摔出几丈,猛吐一口血,便晕了过去。 院里的人谁都不是傻子,一个女人送入军营,又是犯错的情况下,只有充当军妓的可能,军中的士兵都是粗人不说,更是生猛的不把军妓当人。 特别种因罪送到军中的军妓,死时都没有好下场的。 富察明瑞在看向那两个侍卫,冷冷一笑,低沉的声音带着残忍,“就将他们两个五马分尸吧。” 竟然看到他女人的身子,就要不得好死。 两侍卫纵是宫中的又能怎么样,在听到这话后,就昏死过去,被张龙指挥着人抬了出去,最好院里只剩下被如颜的人,和王总管。 德八已经被张龙给松开,同样是跪在下面大气也不敢喘。 三春也吓得脸色惨白一片。 “院里的每个人拉下去重打五十,活下的继续在府里,死了的直接扔到乱葬岗”富察明瑞的话让人不容一点反抗。 倒是三春没有慌乱的求饶,让富察明瑞眼里的火气降了一点,那个小女人调教出来的丫头到有几分胆色。 如颜此时早穿了衣服,就知道富察明瑞会迁怒到自己院子里的人,笑话,五十杖下去,就他们几个的小身子,哪里能活下来的。 “谁敢打”如颜听完富察明瑞说完,才走出去。 她就是要在众人面前不给他面子,今天能闹出这样的事情,不还是他一手造成的。 富察明瑞眸子一动,脸色仍旧是一片冰霜,心下却松了口气,果然是个护自己人心切的主,看她还好,也总算是放下心来。 转念却是一笑,自己怎么又把她当成普通女子了…… “都起来吧,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如颜轻描淡写的开口,一边对一旁的王总管吩咐道,“王总管到厨房吩咐一声,今晚吃烤肉,叫人准备送到我屋里就行。” 三春松了口气,忙起来,进了屋子去收拾残局。 王总管原本见福晋出来打圆场是高兴的,可听完她的吩咐就苦下脸,这烤肉是什么?只听说过烤鹿肉,却也是在冬天打完猎后。 富察明瑞此时多想她是有意为难王总管。 “福晋……现在还不到冬至,不到打猎的时候,府中也没有鹿肉”王总管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 如颜挑眉,难不成挑眉不会吃烤肉,可见王总管确实是一脸的为难,这才将要用什么东西讲了一遍,又吩咐人准备了烤肉用的铁网和木炭。 王总管虽然不知这些生东西怎么吃,却也领命下去。 富察明瑞望向如颜,这小女人到真是有意思,总是让人因为她的不与常人一样的举动惊喜。 院内没了别人,如颜才看向一旁的富察明瑞,幸灾乐祸道:“王爷怕是没有心情陪臣妾在这里用饭了,毕竟太后派来的人呗王爷送到军中当妓女去了,王爷还是想想到时怎么和太后交代吧?” 喜福能带着侍卫啦,如颜猜到定是太后派来的,现在也觉得富察明瑞这样做,让她解了气,她可没少受太后带刺的话。 这也是让她火气能消得这么快的原因。 富察明瑞倒是坏坏一笑,“本王觉得还是和福晋在府里吃着烤肉一起等太后的好。” 呃…… 这男人,还真是……讨厌。 竟然和她一样地坏呢。 王府里静悄悄的,站在前院,远远的就能听到后院里传来的笑声,太后在宫里得到喜福被充了军妓,已是一个时辰之后,直接气冲冲的带人来了王府。 到王府更是不让人通报,直接往后院去,待进了后院,更是热闹,还有阵阵的肉香传来。 屋内的大桌子上,摆着生菜,生肉,一旁放着炭火的炉子,上面的钢网上放着正冒着香气的烤肉,如颜简单的做了怎么烤,在用生菜抱着吃后,富察明瑞才动起手拉。 怪异的吃法,到让两人之间的气氛也柔了下拉,何况之前富察明瑞的‘坏’,让如颜心里更是高兴。 觉得遇到了同路中人,若不把他当成自己的男人,两人也可以成为不错的朋友。 三春也站在一旁打着下手。 这一次,德八又是没有得得报信的机会,就被两个侍卫架住,被太后眼睛一横,不用捂嘴,他也知道把嘴闭上。 富察明瑞穿了一件暗青色丝袍子,坐在炉子的外边,如颜挨着桌子,都是如颜把肉夹给他,然后在由他在网上铺好。 待肉好了后,如颜拿生菜包好,递给富察明瑞,再包自己吃的。 分工明确,两人到真像是多年的夫妻,私下里两人更是享受这种气氛。 看见太后带人进来时,如颜正将一个用生菜包好的肉递到富察明瑞嘴边,三春低头抿着嘴笑,富察明瑞也享受着。 其实,这在现代也不算什么,如颜到也没有在意,何况她的私心也喜欢这样做。 三春见到太后进来,现实吓了一跳,忙跪下问安。 “母后怎么来了?也不让人通报一声,儿臣好去迎接。”富察明瑞是咽下了嘴里的肉菜慢腾腾的站起身来。 如颜也是拿帕子擦完了手,正好跟着富察明瑞一同站起来。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就降了下来。 太后阴着一张脸,顺着视线,目光最后落在一身水粉马褂白袍的如颜身上。 如颜面上是讪讪然的站在那里,心里却有着掩不住的激动。 “还愣着做什么,快扶太后坐下。”富察明瑞喝向一旁的奴才。 太后冷哼了一声,扶着宫女的胳膊走到后面的太师椅上坐下,那架势像三堂过审一样。 如颜使了个眼神,三春忙叫人进来沏东西。 “臣妾给太后安。”如颜这才上前行礼。 太后似笑非笑的望着如颜,果然是不把她这个老太婆放在眼里了。 不待太后叫起,富察明瑞已过去扶起了如颜起来,大方的扯着她,两人在一旁坐下。 太后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果然……果然不是自己的种……怎么也养不熟。 一边的丫头上了茶,退到一旁。 太后端着茶,细细的掇起来。 屋子里只有太后一个人喝茶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太后才放下茶,徐徐的问道,“喜福呢?哀家老了,身边也就她一个喜欢的,派人来府里传个信,怎么等也不回来,这丫头越发的没了规矩,正好我也在宫里呆久了,正好出来散散心,看这丫头怎么还不回来。” 太后的话一说完,富察明瑞紧接着开了口,“喜福被儿臣送到军营里去了,她仗着母后的宠爱在王府里带人乱闯,儿臣想明日去宫中找母后处罚呢。” 他的话一说完,‘啪’的一声,太后手边的茶碗就摔倒了地上。 “好,好个处罚。你真是长大了,眼里真没有了哀家这个老太婆了”太后指着富察明瑞。 “母后”富察明瑞沉着脸,目光如霜,“哪里订的规矩,宫里来的姑姑就可以带人闯进王府的闺房,捉王爷和福晋的奸?这样的事传出去,母后还有什么颜面,儿臣这样做也是为了母后着想。” 看着富察明瑞的态度,又听到他的话,太后心里暗叫糟糕,只听到喜福被进到军中当军妓,却没有来得及问到底因为什么。 可太后也有自己的颜面,纵使知道是喜福错在先,可是自己若现在弱下阵来,哪里还有颜面,以后让下面的人怎么想…… 不管怎么样,今日是一定要给这两个人一个下马威,坚定了信念,太后也迎视过去。 显然,太后的想法如颜马上猜到了。 她知道今天富察明瑞会出头,自己只要装着贤淑就行了。 此时,太后已大声喝道,“住口,明瑞,以前你是最明事理的,可哀家发现自从娶了福晋后,你这福利闹的连皇上都扯进来了,你为皇上兄长,不知为皇上分忧,现下越发的没了规矩,你看看,连哀家身边的人也敢起来了,你眼里现在还有皇上,还有哀家吗?” 屋内的下人神色大变,皆扑通的跪下。 “母后,是在责怪儿臣吗?”富察明瑞脸色也不好。 “怎么?现在哀家连说你一句都不行了?”太后冷笑道,心下却也有些怕了。 这儿子虽从小自己就呆在身边,可这冰冷的性子不知道像谁,从小就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这也是自己和他不亲的原因之一。 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这根本也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当年先皇外出找猎,那时自己刚好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正是安胎的时候,又不放心那些妃子,这才让陪嫁丫头跟了去。 哪知一个月后皇上回来,就和她说了那丫头也有了身子,她心里这个恨啊,皇上也觉得对不住她,到也没有急着给那丫头身份。 丫头更是被她关在自己宫里的一处角落,封了消息。 谁知那丫头早产那天,也正是自己生产那天,无奈何自己生了一个女儿,那丫头生了一个皇上的第一个长子,自己身边怎么也有老嬷嬷在,最后将两个孩子掉包,无奈自己产下的女婴,当晚就死了。 这件事当年之扯进三个人,一个是现在的王嬷嬷,一个是如此的张夫人,另一个就是太好自己。 那时宫里还没有皇后,因为产下皇上的第一个儿子,她才当上了皇后。 当然,太后不是傻子,当年生下皇长子的丫头,也正是现在的王嬷嬷,王嬷嬷那时虽小,却明白为了能保住孩子的命,这也是唯一的出路。 一切发生后,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皇上也只当王嬷嬷是产下女婴,又夭折,便也没敢在提册封的事情。 到底是不是这样,谁也不知道,也只是猜测罢了。 太后想起这些也只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想起这些更让她心里闷得慌。 如颜脑子也在一直转,起身上前几步就要跪下,“太后,是臣妾的错,太后要骂就骂臣妾吧,不怪王爷。” 她的身子刚一低,便被富察明瑞拦住了,“你有身子,快坐下吧。” 看着这两人在自己面前献恩爱,太后心里这个气啊,没有发觉自己的脸型都变了。 如颜见太后脸变得狰狞,心下就乐了,看太后这样也不是真心喜欢富察明瑞,心里也不由得起了抱不平的心思,这才觉得自己该往上加把油,气得她。 她这一点小心思,当然逃不过富察明瑞的眼睛,原本心底因太后引起的怒气,也降了下来。 其实他哪里不知道太后对自己这样的原因,在怎么样能过下去就,他倒也不想多争一份,只要太后做的不要太过。 可现在自己长大了,该给她情面的地方没有不做的,她却越发的把自己当成嘴里的针,恨不得马上就拔下去,生恩不如养恩大,这个道理她怎么就不明白呢? 何必又要把两个人之间的情分逼到绝路呢…… “好啊好啊,这真是说不得了,我看明瑞府里乌烟瘴气也就是你闹成的,你娘不是个好货色,果然剩下你也不是个好货色。”太后也忘记了该有的身份,像个泼妇。 如颜火了,自己虽然没有见过这个身份的爹娘,可是想到堂堂太师能为了女儿连太师都不当了,可见有多疼这个女儿。 打人不打脸,太后这样是了身份的骂人,自己还有什么和她客气的。 “母后,您不要在下人面前失了身份。”富察明瑞立刻喝道。 如颜也接话道。“是啊,太后,我娘在外人眼里是什么货色我不知道,只是我是不是好货色,却也是太后亲自指婚,现在要乖也该怪太后自己眼拙。” 这算什么?自己说一句,两个人一起用杀人的眼光瞪自己,太后现在是真的没理智,大手一拍桌子,“放肆,来人,拉下去给哀家狠狠的打,什么时候打没气了什么时候停。” 如颜眉一挑,我还真以为我是软柿子,你想打就打? 感觉手一紧,才发现从刚刚富察明瑞扶自己起来时,手就一直被他紧紧的握着,心不由得一暖。 富察明瑞眉宇间聚着几分冷意。 一屋内的下人,愣是没有一个敢动的。 太后当然明白这是为什么,明瑞是出了名的铁骑王,那冰冷的眼神就已经够震住一屋子里的人了,可在怎么说她也是太后,这两个人今天不给她台阶下,唯今之计只能往前硬挺,就不相信今天她要治不了一个妾生的女儿。 此时众人全将目光落在富察明瑞身上,就连太后也瞪向他。 “张龙赵虎”富察明瑞冷声喊进了两人进来,“去,收拾东西,今儿个我自请削爵位,从今以后只是一个普通人,和皇家没有一点干系。” 然后他又冷看向太后,“这样做太后该满意了吧?” 众人神色一凛。 张龙赵虎领命下去。 在看太后,一双眼睛瞪得又大又圆,惊愕的望着富察明瑞。 如颜眼睛一亮,充满璀璨的同样望着富察明瑞。 富察明瑞根本无视太后,低下头给如颜一个安抚的笑容,不分场合的调笑道。“看来颜儿要和我吃苦了。” “……爷,咱就这样走吧,这王府的一针一线咱也不带走”如颜给了他一个温和的笑。 富察明瑞的眸子明显一顿,继而朗笑出声,“好,果然颜儿没有让我失望,咱们这就走。” 无视石化在那里的太后,无视一屋子里呆愣的下人,两人牵着手走了出去,不知道又说到了什么,如颜银铃般的笑声又传进了屋内,狠狠的刺到了太后的心上。 “太后”一旁的宫女惊呼伸出手,扶着身子软下来的太后坐到椅子上。 太后呆愣愣的喃喃自语,“好,走的好,哀家要看看他能受得了多少普通人的生活,哀家要看看他如何吃得了苦。” 三春对视了一眼,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他们的主子是福晋,当然福晋在哪里,他们就要跟到哪里。 走出了后院,到了长廊,如颜才停下来,扭头看向富察明瑞。 “怎么了?”富察明瑞沉声问。 看他和平时一样没有什么变化的神情,如颜笑道,“王爷不会是真的要自削爵位吧?” 富察明瑞眉角一挑,“颜儿觉得爷在开玩笑?” 如颜不语,低下头,深深的呼了口气,富察明瑞把事情闹这么大,总让她觉得哪里不对,向来定有别的原因,在说哪里王爷说不做就能不做的,是自己太认真了。 再次抬起头时,如颜也对他一笑,“那爷可要辛苦挣钱来养妾身了。” 既然他想玩下去,大家就一起玩吧。 富察明瑞神情冷峻的瞄着如颜,“到时倒要让颜儿养爷呢,你不是有个干爹在西山下买了院子吗?偏巧他们买的院子正好和王府的别院挨着,颜儿还不知道吧?” 如颜一愣,脸色微变,“你调查我?” 富察明瑞没开口,凤眼的眼角一挑,算是承认了吧。 如颜心下并没有太多的不悦,从自己回京城后,就没有时间派人去打听干爹他们的事情,想来干爹他们听到自己回来的消息,送信到府上被扣下了吧。 富察明瑞弄了这么一手,倒也算是帮了忙。 想到自己收的儿子小宝,也不知道那孩子怎么样了。 他知道是从小跟着王爷长大,王爷从小到大过着怎么样的生活他最明白,现在已经长大了,根本就不用在乎太后了,又何必连王爷都不当了,那么小时候的苦岂不是白受了。 在他听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派人去通知了后院的王嬷嬷,想到这里他往长廊上看去,希望王嬷嬷快点到,能拦下王爷。 “王总管,你起来吧。”富察明瑞脸色微变,“你知道只要爷做的决定没有改变过。” 王总管还想在说什么,可他最明白主子的性子,刚刚自己开口,主子没有发火,已经算放过他了,他也不能在往前赶了。 富察明瑞牵着如颜的手往外走,如颜拉了拉他,见他停下看自己,才开口,“等一下。” 然后,就听见后面传来三春的叫喊声,看着三个不注重举止跑过来的样子,如颜心里一暖,她果然没有看错这三个丫头。 “主子”三春到跟前才停下来,忙行了礼,不敢在抬头。 富察明瑞扫了三人一眼,才继续往前走,三春见王爷没有喊他们,才松了口气,吐了吐舌头,跟在后面。 前院的惜春这时也包着小包从书房了冲了出来,快步跑过去跟上,没有开口,她也就松了口气,可惜当她想和三春套近乎时,三春哪个理她,都快了几步,把她一人丢下。 惜春跺跺脚,才又跑上去。 张龙和赵虎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跟上去。 这样徒步出府,还是第一次,虽然在曾经逃出府,如颜也在京城里小呆了一个月,却没有这样逛过,看着热闹的街道,买东西的小摊,如颜的眼睛也不够用了。 富察明瑞见她一双眼睛乱转,也慢慢放下步子,富察明瑞原本就摸样俊美,一身冰俊的气势,成为街道上最吸引人注意的。 不时有女子撞过来,然后羞涩的道歉又跑开。 富察明瑞一直注意这她的神情,见他眉头几不可见的皱起来,心下有些不悦,手一用力,疼得如颜瞪向他,他才迎视上去。 他不希望她心里想着别的人,虽然不知道她此时是不是在想别人。 张龙赵虎收拾好了东西,正等在前院,看只有张龙手里有一个小包裹,猜想里面一定不是衣服,而王总管也等在一旁,想来也是听到了消息。 “王爷,您不能冲动啊”王总管跪下来。 不时有女子撞过来,然后羞涩的道歉又跑开。 如颜开始没有注意,后来被元春暗下杵了一下,又见元春对自己使眼色,才发现有什么情况不对,一路暗下观察,才发现了怎么回事。 到也没有放到心上,目光又放到了四周的小摊子上,那些女人在这样投怀送抱又有什么用,只要自己不想,现在想进这个门还真是妄想。 富察明瑞将主仆两人的小动作全收入眼,唇角一扬,只是待发现如颜根本不在意后,唇角又沉了下来,这个女人难道没有看到其他女人在勾引她的男人吗…… 两人在府里烤肉也没有吃几口,就被太后搅合了,又从王府走到这,早就饿了,如颜近四个月的身子,也吃不消这疲劳。 还好到了繁华街最豪华的一家酒楼,两人带着带四个丫头两个侍卫才进去。 其实路上时,如颜也发现了惜春,见她身后背的大包裹,又一副卑微的样子,心下冷笑,再没有多看她一眼,果然她现在对惜春是喜欢不起来了。 上了二楼,如颜要了三张桌子,她可不想饿到三春,而且要让他们和张龙赵虎坐在一桌吃饭也不妥,最后才要了三张桌子。 小二上了茶后,如颜又点了茶,然后开始趴在桌子上,从窗口望街上看。 富察明瑞对于她这种不合礼数的举动,也全不在意,只是静静的喝着茶。 四春虽然坐着,却也是如坐针毡,王爷的一个冰冷的眼神就能冻死他们,现在虽然是主子同意坐下的,可他们心也是提在嗓子眼。 倒是张龙赵虎,仍旧站在富察明瑞身后,两人一直都没有什么表情。 “听说和硕亲王带着家眷来吃饭,我还不信呢,原来是真的啊”调侃的声音刚过,楚文才的身子也从楼梯处上来。 富察明瑞冷峻的眸子斜了他一眼,尽自的品着茶。 “见过嫂夫人”楚文才上前行礼。 如颜知道他是只狐狸,也懒得理他,又将视线放到窗外。 看着这‘夫妻’协调的场面,楚文才眼里闪过一抹奸诈,也不在意被无视,尽自在富察明瑞的对面坐下,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先用力的闻了一下茶香,赞叹道,“果然是江南刚下来的铁观音。” 抿了一口,放下杯子,才道,“这我是掌柜的就是有眼见,看王爷带着福晋来了,特意把最后的茶拿出来,这可是一百两银一壶的好茶呢。” 如颜听了就有了坏主意,坐起身子,看着楚文才淡笑如春风的脸,也扬起嘴角一笑。 “呀,这么好的茶拿出来给客人喝,太贵了吧。”如颜奇道。 楚文才笑的得意,“这可以一百两一壶的茶呢。” 那就是说这些是要收费的了?如颜挑挑眉,一百两一壶,不如直接去抢好了。 “可是我们没有点这茶啊”如颜一脸单纯的回道。 楚文才挑挑眉,“嫂嫂说笑了,就嫂嫂和王爷的身份,这茶就该是为你们准备的。” 眼前的这个女人,他可了解,不会平白说无用的话。 如颜佯装一脸失意的叹了口气,悠悠道:“王爷已经自请削爵位了,这茶怕是喝不起来了。” 不理会楚文才一闪惊愕的脸,如颜转身对富察明瑞道,“爷,妾身见你刚刚也只喝了一口,不若就吐出来吧。” 说着,如颜还煞有其事的拿过茶壶,在众人的目光中,拿掉茶壶放到富察明瑞的眼前,众人憋着气,只见富察明瑞挑挑眉,果然‘听话’的用茶壶里吐了一口。 楚文才嘴角抽动,就连张龙和赵虎也有种想吐的感觉。 这福晋……果然不是普通人。 而王爷,更是疯了。 如颜甜甜一笑,他们俩果然越来越像一家人了…… 一顿饭,楚文才在没有做声,只是静静的看着人家夫妻二人用饭,当目光扫到那换过的茶水时,还有种想吐的感觉。 心里知道,以后看来要有段时间不能在喝茶水了。 吃晚饭,如颜开门见山,语言更是精辟,“楚家是当朝第一首富,楚公子又是家主,总有一处空着的院子给朋友住吧。” 楚文才不避讳的望向如颜。 富察明瑞冷峻的脸没有一点神情,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至于一旁也小心翼翼用过饭的四春,也用眼角打量着,见识过主子让人无语的举动,现下不知道又会弄出什么来。 楚文才天生的商人,岂是吃亏的料,眼珠一动,便有了心计。 “嫂夫人说这就外道了,这京城里的宅子我还是做得了主的,嫂夫人只管住下去,只是……”楚文才顿了一下,扫了一眼富察明瑞,才又道,“只是这阵子刚好把院子都卖了,在京城里买了一家妓院,还没有开呢,不如嫂……” 不待他说完,富察明瑞便犀利的站起身子,冷声道,“颜儿,该上路了,不然天黑可就出不出城了。” 楚文才打的什么主意他还不知道,想必是见识了如颜来牛肉面点的点子,想借机让她去妓院给出几个点子,不过那种地方,他还真是想得出来…… 楚文才一挑眉,唇边闪过一抹奸诈的笑意。 他岂敢在这冰山面前真让司徒如颜去妓院,无非是想试探一下这冰山的心罢了,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这家伙是陷进去了。 不过,转念间楚文才就发现了哪里不对,以他对明瑞的了解,这种幼稚的举动他是做不出来的,可他偏偏做了,这只能说明是个阴谋。 到底这家伙在耍什么阴谋…… 楚文才再看向如颜的眼神已带了几分担忧,希望她能保护好自己。 如颜是吃饱了,睡意就上来了,哪里管这两人之间怪异的气氛,从府里出来时,她就打着去西山下看干爹,说那么一句,无非也是想把富察明瑞扔在这里,自己一个人去西山。 在说,楚文才说的话,如颜也没有当真,但是至于楚文才为何这样说,就想不明白了。 出了酒楼,不知张龙从哪里牵来了马车,富察明瑞先上去,如颜也没等张龙拿小凳子,直接爬了上去,这一不淑女的动作,看呆了过路的人。 如颜不以为意,对车内的富察明瑞咧嘴呵呵了一声,便在他对面坐下,闭着眼睛小瞄了起来。 因为,如颜终于也发现有些地方不对劲了。 如果富察明瑞是有别的原因和太后闹成这样,可刚刚自己拿茶壶那一举动,他就不该配合了,但是怪异就怪异在他配合。 这一点,不符合他的作风。 “睡不着就不用睡了”沉醇的声音,随着马车行走打破了车内的安静。 富察明瑞看着如颜那么偶头几不可见的蹙在一起,冰冷的嘴角一动,看来是自己太心急征服她,让她也起了疑心。 如颜如梦初醒,猛的睁开眼睛,瞪向富察明瑞,到嘴边的话又让她咽了下去。 她想明白了,自己一直在和富察明瑞斗法,而富察明白不是不知道,既然这样,那些他的这番表现,只能说明他是想让自己被他收买的一种手段。 就你有些男人用美色去引诱女人。 想明白了这一点,如颜心里这个呕啊。 好个可恶的男人,比用美色去勾引女人的男人还要无耻。 他对自己这么好,无非也是想让自己爱上他,然后在说出真相吧?? 如颜是又羞又恼,自己不也真的上了他的当,还真被他感动了?? 好么,原来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是啊,她怎么会这么傻,这样一个将万物玩弄于掌心的男人,怎么会懂得什么是爱情?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男人,最爱的只是他自己吧。 “怎么了?”富察明瑞突然道。 如颜甜甜一笑,心里却将他骂了个千百遍,怎么了?倒是挺会装傻的,果然修行很高啊,今天若不是自己想逗一下楚文才,弄出这么一个举动,怕最后让人卖了还得笑着数钱呢。 “没事”如颜摇摇头,又闭上眼睛。 既然心里明白了,也没有必要挑破,不过以后到谁骗谁,那就得看谁的手段厉害了。 “颜儿可想好了,以后怎么挣钱?”富察明瑞也闭上眼睛。 如颜淡声道,“养家是爷们的事,这些就不是妾身过问的了。” 见她又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富察明瑞更可以确定她知道了自己的用心,战还没有开始打就败了,心里当然不舒服,可又极力的挑起了他的斗志。 而且两人之间的那种气氛,也很让他享受。 “奥?这倒是实话,只是爷可身无分文啊” 如颜一笑,小样,以为这样就能挑起她的脾气了,那你也太小瞧我了。 “咱住的是西山,现在是深秋,山上该能打猎了吧?何况又挨着王府的别院,妾身记得别院里还住着蓝哥哥,这么久不见,爷可以去蓝格格那里诉诉情,想必解决温饱还是没有问题的。”如颜的话里句句带刺。 富察明瑞眼睛猛的睁开,阴霾的眸子一暗,“你把爷当成小白脸?” 车内无形中流淌着一种紧迫感。 如颜慢慢的睁开眼,目光微转,笑道,“妾身只是让爷去打猎,是爷自己想偏了,可怪不得妾身了。” 是啊,打猎,至于打什么那就定当别论了。 “好一张犀利的‘嘴’”富察明瑞冷笑道。 他又不是傻子,这话里的意思还是听得出来的。 如颜一笑,不再回话,心下这个憋气,那种明明不该想成是被骗,可是欺骗的感觉弄得她还是想爆发一下,只是不想被眼前的男人看低,硬是压了下去。 马车的颠簸,又刚吃完东西,加上闷气憋在胸口,胃里一阵翻滚,没给如颜反应的机会,嘴一张便吐在了车内,富察明瑞虽即时避开,却还是渐了他一身。 如颜吐完了,待看到富察明瑞铁青的脸色时,心里也舒服多了。 果然,老天爷是帮着她的。 有仇还是要当场就报的。 97 到这别苑的时候,何深带着小五和小宝早早的就等到了那里,如颜一下马车,就被小宝冲个满怀,虽然没有一句话,如颜也能感受到将头埋在自己怀里的小宝的感受。 何深当然知道富察明瑞的身份,却没有挑破,只行了礼,众人才进了院子,是个三进的院子,前面可作帐房书房,中间可住下人,后面住主子。 院子里很干净,如颜在何深的带领下进了最后的院子,院子中间有生棵大槐树,光秃秃的没有一片叶子,可三四个人粗的树干,却也让人不得不多看几眼。 聊过之后,才知道当初他们听了如颜的话,到这边买院子,可过来三四天也没有人家要卖的,想换别的地方,却又怕如颜找不到。 只能在这一片地方徘徊,又过了三四天,终于有这处宅子出卖,价钱也不贵,这可是天上掉的好事,就马上买了下来。 宪院后面是一亩地,种粮食吃到也够了,又可以种些菜,到也能解决温饱问题,何况他们这一辈子求的不也正是这些吗。 何深看出如颜一脸的疲惫,又说了几句,小五带着三春已将房间收拾好了,众人人才退了下去,小宝不愿离开如颜,可看到一旁的富察明瑞,不敢多说只能下去了。 如颜也是真的累了,想着等休息过后,再好好陪陪小宝,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儿子。 在三春的服侍下如颜退了一身的外袍,将头发也放了下来,富察明瑞则侧身躺在软塌上眯着眼睛,如颜这边还没有躺在床上,就听外面有张龙的声音。 “主子,蓝格格求见。” 如颜身子一顿,好嘛,这才出了王府,外面的小妾又找上门来了,上了床,放了纱帐,那是富察明瑞的事情,和她没有关系。 三春借机退了下去,这屋子里的气氛毕竟有些怪异,有些压抑又有些顺不上气来。 张龙见三春退了出来,里面又没有王爷的声音,叹了口气,瞥了赵虎一眼,这事怎么总是他来干呢。 他回过身,客气道,“蓝格格,你也看到了,主子歇下了,你看不是不改天再来?” 蓝灵脸上有些尴尬,淡笑道,“这才响午刚过,我就在这里等一会儿吧。” 反正是一个午睡,也睡不了多久。 张龙也听得出来,便也不再多说,退到一旁。 蓝灵似一棵不协调的孤草,站在院子里,一旁的闭月羞花纵有不满,主子都没有说什么,她们还能有什么不甘心的。 何况这么久了,从主子送到这里来后,王爷就一点消息也没有,现在站在这处院子,定时关也是属于王府的,哪里想一个多月前,王府派人过来,将院子卖掉了,任她们猜也没弄明白怎么回事。 今日才明白,原本是做人情的间接的卖给了福晋的干爹。 若不是闭月今日到宅子外面买东西,哪能撞到下马车的王爷和福晋,正高兴时,却看到王爷和福晋进了这里的院子,才跑进去告诉了主子。 主子一番打扮才急急的赶了过来,被送进别苑后,主子就以为再也没有翻身之日了,王爷突然来到这里中,就像在深渊里射进来的一抹光,让主子又看到了希望。 蓝灵当然也明白这些,所以不管等多久,她都要等下去,只怕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一个时辰后,屋子里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惜春因为不是如颜的丫头,并没有机会进到里面服侍,王爷又没有传唤,所以她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形,只猜到可能是王爷和福晋睡在一起,心下就不是滋味了。 在看眼前这上门的侍妾,那模样我见忧怜,再想到自己的小心思,心下越发的没了信念,回想当初王爷叫她们去问话时,自己说的那些话,唇又紧抿了几分。 那日王爷问她多大时,她并没有急着回答,而先说了福晋说自己像她小时候,又说了岁数,其实前面的一句话是自己灵机一动加上去的。 当见到俊美又似王者的王爷后,她觉得只要能这样看着王爷一辈子,也就知足了。 所以那时她大胆的加了一句,不想正因为这句话,王爷留她在书房里当值了,回去后听着三春把王爷的问话和回话学了一遍,才知道王爷问每个人都是这个问题,而也只 有自己的回答不一样。 有些心虚,所以三春问自己时,自己没有开口,只收拾东西跟王总管走了。 现在自己也知道被三春隔离在外了,今日若不是她厚着脸皮跟上来,自己也是被扔到府里的那一个,想到这些让惜春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转念间她又安慰自己,想到自己收拾那些王爷的衣服,反正自己在乎的也只是王爷的想法,何必在理会她们。 若有一天自己得了宠,也是不能与她们这些下人有交集的。 这样一来,心里到是舒服了些。 在看向蓝灵的眼神时,里面已多了些高傲。 又过了半个时辰,屋里终于有传唤声,惜春就欲往里进,却被人用力的推到一旁,心下不悦的看过去。 就见元春讥讽道,“没听到是我们主子的声音吗?可没有王爷的声音。” 然后带着迎春和探春走了进去,到是探春一双怯弱的眸子看了她一眼,才快步跟了进去。 张龙和赵虎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却是眼观鼻,鼻观心,站在那里。 屋内,如颜穿好了鞋,才问,“蓝格格还在外面呢?” 其实看三个丫头脸上的神情,也能看得出来。 元春笑道,“可不,一直等在外面呢,主子们在休息,也就没敢在进来通报。” 模棱两可的话,让人挑不出毛病,这事更将如颜抛了出来,毕竟人家要见的也是王爷,也通报了,王爷不开口那就是王爷的事了。 如颜暗下满意,笑道,“行了,快叫人进来吧,王爷的书也不急于一时看完。” 外间不时还能传来翻书的声音,如颜对一旁的迎春使了个眼色,迎春才应了声,往外面走,开了门传了话。 蓝灵的双腿站得早没有知觉了,动了动,两边的丫头才上前来扶着,适应了后,才从容的进了屋里。 屋里富察明瑞仍旧是之前的姿势,眼睛放在书上,根本没有看进来的蓝灵一眼。 “妾身给王爷安。”蓝灵曲膝行了礼。 富察明瑞的眼睛放在书上,沉声道,“这阵子在别苑身子可好?” 其实富察明瑞心里明镜的,自己这自削爵位皇上那边怎么可能同意,怕明天宫里的人就该到了,所以也并没有指责蓝灵的称呼不对。 蓝灵眼睛一湿,娓娓动声道,“劳王爷挂念着,妾身一切安好。” 被丢在这里几个月,换来王爷的一句关心话,一切都值了,想起王爷之前的宠爱,心下是又酸又痛,五味掺杂,让胸口闷的慌。 “嗯,好了,没事就退下吧”富察明瑞翻了一页书。 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蓝灵一眼,这让蓝灵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为什么?难道以前那些情份,王爷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吗? “听说福晋也来了,妾身还没有给福晋问安”蓝灵咬了唇。 她不能就这样被打发走,这样自己在外面站了那么久又算什么。 富察明瑞目光从书上移到她身上,深遂的眸子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然后目光又移到书上,一切似乎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如颜在里间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见蓝灵这样开口,富察明瑞没有回话中,知道富察明瑞是想让她自己出去。 只是刚刚听到都没有出去,现在出去,岂不是让觉得她太小家子气了。 如颜招手,迎春控过身子后,在她耳边交代了几句,迎春一笑,福了身子才走出去。 到了外间,迎春先规矩的向富察明瑞行了礼,再向蓝灵福了身子,“蓝格格,主子身子不舒服,说这问安就免了,别将病气再过给蓝格格,不知道蓝格格又要在别苑里养多久呢。” 蓝灵脸色一白,转瞬又淡淡一笑,“那就劳姐姐代妾身给福晋问声安了。” 迎春忙道,“蓝格格客气了,奴婢岂也承下这声姐姐,这也原本就是奴婢的本职。” 迎春福了身子进去,蓝灵也给富察明瑞行了礼退下。 迎春回来后,元春就一脸明白的看向主子,却又碍于王爷在外面没敢多问,主子交代的那番话,暗下的意思岂不是暗示蓝格格可以回府了? 如颜这样做当然是挑衅富察明瑞,你的小妾要进来问安,你不是不管吗?既然这样,还不如带回王府,让你那个边关楚楚可怜的小妾与京城里的小妾PK一下,这回到要看你如何沉默。 如颜也想好了,自己何必做那个坏人呢,这样的男人是注定不能爱的,那就过好自己的日子,让府里的小妾爱怎么斗就怎么斗去,只要不招惹到她就行。 98 山下的别苑夜晚要比王府要冷,何况被子也没有王府的好,晚上如颜被富察明瑞搂在怀里,也没有挣扎,只是那只不安份的大手在身上游走不停后,终于在也忍不下去了。 “爷要不要到蓝格格那里看看,这样的夜色,想来她正在想着爷吧。”她压下怒气硬生道。 身上的大手仍旧没有停下来,似乎更加活跃了,如颜极不习惯的把身子往外移了移,身后的身子又紧随着贴了过来。 想到黑暗中那张冰冷的脸上此时可能会神采飞扬,得意扬扬,如颜一咬牙转过身子,两只胳膊勾住富察明瑞的脖子,娇声道,“难怪府里那么多的侍妾,原来爷的需要这么强烈,现在妾身有了身孕,又将府里的侍妾都赶出府了,爷心里不舒服吧?要不,让惜春进来伺候爷吧?” 挺拔的身躯一僵,四周的气息急剧下降,那双黑亮的眸子里闪着的寒光,似乎还能看到。 “睡觉”冰冷的声音一出,如颜身子更是被推出来。 富察明瑞背过身子,前面,如颜才暗暗长长吁了口气,也背过身子,当心里决定在不与这男人有进一步发展后,对于他碰自己,也让如颜起了反抗的心思。 小插曲过后,如颜不多时便沉沉的睡了过去,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睛时,没有了富察明瑞的身影。 元春听到主子起身,进来把纱帐挂起来,拿过衣服服侍如颜穿上,一面低声道,“宫里一大早不来人了,王爷与宫里来的人进了大厅一个多时辰了,现在还没有出来。” 如颜早就料到了,笑道,“来的人不多吧?” 迎春端着水盆进来,笑道,“主子是猜到的。” 发生昨天的事情,能让富察明瑞与之呆在房间里谈一个多时辰还没有出来的,这样一猜除了皇上还能有谁?而皇上想出宫,定不能大张旗鼓的,带的人也不过是几个侍卫吧,就像上次到王府里一样。 元春也笑道,“就知道瞒不住主子,是皇上来了,只带了两个侍卫。” 如颜点头,待穿好了衣服,接过迎春递过来的帕子擦脸,等出了内间,外间探春刚把早饭摆好。 而且看到一旁帮着探春摆饭的蓝格格,如颜一怔。 蓝灵见如颜出来,瞬间也满脸通红,“没有请求福晋,就过来,是妾身唐突了。” 如颜只是淡淡一笑,坐下,“王爷用早饭了吗?” “宫里一大早不来了人,王爷还没来得急用,走时交待让主子先用。”是探春回的话。 如颜点点头。 单手拿起包子,咬了一口,肉香就充满了口里,一下子就带起了食欲。 又喝了一小口粥,“蓝格格也坐下来一起吃吧,一个人吃到也没两个人吃的热闹。” 想到昨晚的决定,如颜当然要抬一下蓝格格,见她一脸的惶恐,又道,“这不是府里,没有那么多规矩,你也忙了一早上了,坐吧。” 蓝灵搞不懂福晋,为何与自己又亲近起来,想了想谢了恩,才在一旁坐下,也不敢坐实,只搭了椅子的一个边。 那边探春也又摆好了筷子和吃碟,蓝灵吃相很文雅,如颜吃进了五个包子,她才吃下一个,那边元春进来时,又将一碟冒着热气的包子摆好。 “蓝格格不必放不开,多吃点。”见蓝格格看自己吃的多眼里闪过一抹惊讶,如颜笑道,“我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现在可是一个人吃两个人的呢。” 蓝格格忙放下筷子,曲膝行礼,“妾身给福晋道嘉。” 如颜招手,“快坐下吧。” 一边夹了一个包子放到蓝灵的吃碟里,一边欢喜道,“蓝格格回府可要有伴了,王爷在边关的侍妾夫人怕这时该到府里了,要说王夫人也是个有福气的,不声不响给爷生了个儿子,现在都五岁了,你没看到那麟儿,真是让人喜欢呢。” 蓝格格的筷子一顿,险些将夹着的包子掉下来。 如颜佯装没看到,又感叹道,“你们都是王爷的侍妾,王府里子嗣原本就少,蓝格格也该努努力才对啊。” 蓝灵毕竟是古代女子,不如如颜的思想那般开放,听了这话,脸羞红。 心下却又是另一番滋味,自己爱上的男人,让别的侍妾生了孩子,而且还已经五岁了。福晋有身孕是理所当然的,人家那是妻。 可同样是妾,现在自己还在别苑里,人家孩子都五岁了,这心里怎么都不平衡。 听了福晋的这番话,她也隐隐明白福晋的心思,怕是在给自己先打声招呼吧,想来那王夫人不是一般角色吧,只是福晋为什么要这样做? 虽然是在别院,可是府里的事情,她还是有所耳闻的,就说那两个侧福晋和一个庶福晋,哪个是好弄的主,却被福晋几句话,就休的休,送尼姑庵的送尼姑庵,这样的手段,是谁能比得了的。 所以福晋想让自己对付王夫人不可能,她马上否决了这个猜测,至于说福晋在意那个五岁的孩子更不可能,再是长子也不过是妾生的,却也占不上那个嫡长子的身份。 思忖了一圈下来,蓝灵还是没有想明白,福晋为何在此时抬自己一把。 其实就是因为如颜以前太精明了,此时只不过是简单的想让蓝灵和王夫人斗,让王府不得安宁这个想法,可让人不敢往这方面想啊。 但想不到这里也正常,有谁会想到会有不愿做福晋,就想被休掉出府的女人呢。 如颜就是一个。 一顿饭吃的不冷不热,蓝灵左右思忖间,不知不觉也吃了五六个包子,待发现后,脸不由得又尴尬的红了起来。 饭后又喝了茶,聊了几句,蓝灵才退下去。 无春给如颜揉肩膀,“奴婢越来越不了解主子的做法了。” 如颜闭着眼睛没有开口。 迎春正在一旁削苹果,笑道,“主子的心思,岂是你能猜到的,要我想,主子无非就是憋着那么一口气罢了,夫妻闹脾气,床头打架床尾合嘛。” 元春‘呸’了一声,“越发的没了规矩,这样的话在主子面前也能说出来,你以后多和探春学学,别一张嘴没有把门的。” 探春在一旁擦桌椅,听到扯到自己,脸微微一红,忙低下头。 迎春正好看到这一幕,不满道,“探春胆子这么小中,要是都这样,咱们岂不是都要被人欺负了去,那样主子哪里还有颜面。” “探春胆子是小,心却是我们中最细的一个。”元春嗔她一眼。 这一点,如颜也认知的点点头,睁开眼,“元春说的不错,探春虽然是胆子小了些,这心细却也是别人学不到的。” 探春的脸更红了,到是迎春不以为意的吐吐舌头,将削好皮的苹果 切成块,插了牙签,递过去,“主子,奴婢也搞不懂,主子到底是在做什么?” 如颜吃了口苹果,“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是啊,想要出府,只是弄这些又有什么用,富察明瑞是明知她的想法,又怎么会随了她的愿,何况此时自己也很挣扎,现在想离开王府,并不像之前那样强烈了。 心里那隐隐的情感,即使自己想忽略掉,可在不知不觉中,又会涌出来。 “其实奴婢看王爷心里有主子的,看王爷那冰冷的脸,也只有在主子面前时,才会有点温度呢。”迎春的胆子很大。 元春到她身边拧了一把,“去去去,你懂什么,那是喜欢主子,不然怎么会容忍主子这样在府里闹。” “在你们眼里真是这样?”如颜认真的看向两个丫头。 元春也不和迎春闹了,两人对视一眼,才听迎春开口,“主子,不知道别人怎么看,奴婢们总在主子身边伺候着,见王爷对主子就是特别的,而且也只有在主子身边才见过王爷笑。就看主子在王府里闹的,虽占着理,可换成别人家也不能闹成这样啊,传出去王府内院这样,王爷面上也无光啊,但是王爷回来却没有责怪主子一句,就单单看这点,就知道主子在王爷眼里是不一样的。” 如颜低头细想,迎春这丫头说的确实有些道理,自己这样的闹腾,若换成旁人,怕脑袋早就掉了,而自己此时竟然还能像老佛爷似的在这里享受着…… 多多少少该跟富察明瑞的包庇有关吧…… 迎春给元春使了个眼色,元春这才开口,“主子,奴婢们虽在府里呆的时间不多,却也看得明白,王爷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主,岂是容人随意编排的,可是在看看他对主子,在下人面前也没有给过主子难看,主子却总是冷嘲热讽的,别怪奴婢们养不熟,有时主子做的的确实在过分呢。” 虽然才几天的时间,两个年岁又小,却也看出来王爷和福晋之间诡异的气氛,在看看主子对王爷也不是没有情,王爷那样的脾气,对福晋那更是没得挑了。 可这两个人整天弄得跟陌生一样,连夫妻间的相敬如宾都没有了,更不要说什么琴瑟和鸣呢。 也明白主子安着离开王府的心思,可看着主子那挣扎的样子,几个人也心下想帮些忙,何必在不在乎出府呢,只要幸福开心就行了。 两个丫头说出的这番话,让如颜很是意外,也开始反醒自己做的一切,似乎一切有些偏离自己开始时的轨道了。 原因出在哪里自己心里跟明镜似的,对于富察明瑞她终究是动了情。 可是,纵是这样,那样的男人若不做出表决,在怎么示好,她也不会让自己对他敝开胸怀。 想开了,如颜才向两个丫头笑骂道,“你们知道什么,就只看着王爷对我好,怎么不想想王爷为何对我好?难道就没有安着不好的心思?” 元春最稳重,迎春却是最精明的一个,被话一点,马上明白了什么意思。 她反应快的回道,“要是让奴婢想王爷对主子好要什么心思?奴婢只能猜测莫不是想得到主子的心,在扬扬自得?” 虽没有全说透,却也说了一半的意思,如颜点点头,“是啊,万一王爷对我好,只是因为征服在作祟呢?” 如颜是用调笑的语气说的,只当玩笑的说出来,见两个丫头一愣,心下很满意,她们现在该知道真正的原因了。 元春愤然道,“是奴婢看错了,主子就当奴婢刚刚的话是空话罢了。” 她这性子直,反抗性又强,容不得人犯一点规矩,这样反应到也在如颜的预料之内。 只是迎春却不赞同,“奴婢却不这样认为,这日子终是要过下去的,就看主子怎么想了,王爷存了那样的心思,主子为何不可?何不也来个取夫,怕以后还会被传为千古佳话呢。王爷又不是无心之人,这人心啊是最怪的了。” 元春不服,却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只嗔了迎春一眼。 如颜摇了摇头,“你们才多大,就能说出人心来了,行了,时候不早了,去看看王爷那边怎么样了。” 迎春到是肯定的笑道,“主子不必担心,王爷那边若完事了,早就到主子这边来了。” 如颜只是一笑,眼神却是一暗,迎春年岁小,说的话却不无道理,自己即使一天出了王府,怕也是进家庵吧,岂容自己改嫁? 即使真的可以嫁,又有谁敢得罪皇家娶自己呢。 正思忖着,就听门被猛的踢开,一群黑衣人手持着剑突的闯进来,三春惊呼的同时,黑衣人已冲到了如颜面前,剑更是抵到如颜的脖子上,愣是让三春惊呼声又憋了回去。 99 三春虽然快速收回了声音,却还是忙去了隔壁的众人,先过来的正是张龙赵虎,两人见屋内挤着四个黑衣人,三春软瘫在地上,福晋正被擒住。 脚步声传来,富察明瑞和皇上已大步的赶了过来。 见到屋内的场面,富察明瑞面色一沉,眸子里闪过嗜血的光芒。 众人见了,包括富察明宏在内,心里皆是‘咯噔’一下。 富察明宏先开口,“放开她,什么要求联都会满足你们的。” 黑衣人彼此对视一眼,没有人开口,只是放在如颜脖子处的剑又近了几分。 “放开她”富察明瑞的声音低沉,隐隐透着杀意,“不然本王会让你们死无全尸。” 到是如颜,面如沉水,没有一点波动的神情,比平时还平静。 其实在刺客进来的那一刻,她怕过,可是又马上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或许这样一剑下去就解脱了,死或许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这里没有她可留恋的东西,在现代她就是一个孤儿,没有谈过情说过爱,到了这里,亦是如此。 所以,生与死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到是富察明瑞此时的态度让如颜微怔,他……是在紧张她吗? 而如颜的太过平静,也让富察明瑞感到了危机,似乎此时此刻他能感受到她的放弃,这让喜怒不形于色的他脸色也变了几分。 富察明宏目光一闪,“你们的目的朕知道,放了你们手里的人,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朕就全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这‘一切’两字当然不是指眼前的行刺事件。 如颜也听出不对味来了,看来这刺客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可又不像,毕竟这刺客闯进来后,可是直奔自己的,四周连丫头都没有多看一眼。 这……事昊有些蹊跷。 而富察明宏也有他自己的打算,此时太师早就辞官回家,司徒如颜一个孤女怎么可能有仇人,所以他可以肯定此时与张李两家有关。 现在看看皇兄一身的嗜血架势,这事还是用最简单最快速的方法解决好,不然后果他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此时却也可以肯定,皇兄对眼前的司徒如颜是真的动了情了。 心下也有些不是味道,却也没有多想,被忽略掉。 黑衣刺客一身的戒备并没有消失,反而更加紧张。 终于有人开了口,正是抓着如颜的这个,“开出一条路,不然就杀了她。” 也许是受了富察明瑞冰冷的眼神影响,其他三个黑衣人也紧靠向挟持如颜的刺客,四个人将如颜围在中间,手持利剑的看向门口。 而富察明瑞以往虽然是冰冷的样子,并没有让如颜感觉到什么,可是今天再看到他的眼神,让如颜头一次感觉到了寒冷。 紧张的气氛下,如颜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笑盈盈道,“爷,还是让开吧,不然妾身可真要怕了。” 一句话,明明是调笑,可听在几个人心里就变了味,富察明瑞心里一紧,只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可知道不能这样做。 富察明宏眼神也微微一变,脸上的轻松也退了下去。 张龙赵虎紧抿着唇,两眉往中间拧的更深。 到是三春,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音。 “哭什么,你主子我还没死呢,要哭也要把眼泪留到我死了后再哭啊,现在岂不是浪费了。”如颜笑道。 这一话,三春不敢再哭出声音了,只咬着唇,拼命的抹控制不住往下掉的泪水。 都这个形势了,主子还不忍心她们伤心,这叫她们怎么能不感动,心下恨不得用自己去当人质。可她们也不傻,见刺客进来并没有为难她们,直奔主子去,知道她们说了也是白说。 其实,此时看着三春哭,如颜心里也挺感动的,原本自己死还有人为自己伤心,看来自己也不算是孤苦一人。 “好,我们让路”富察明瑞挤出了一句话,打破了僵局。 “哗啦”一声,众人退到了屋外,让出了门口的路。 刺客们这才扯着如颜慢步的往外走,待出了门,刺客才又开口道,“不许有人跟着,不然就杀了她。” 好嘛,就是连逃跑也要带着人质,果然不是傻子。 如颜嘴角轻翘,绽出一个极其潋滟的笑容,“不用担心我,也别放走了他们,反正我也不想活了,王爷动手吧。” “住口”富察明瑞声色俱厉的吼道,“本王不允许你死,你就不能死,你的命是本王的,你就是去了阎王殿,本王也要把你捉回来。” 看着他眼里闪过的伤痛,如颜苦笑,他这又是何苦呢,难不成他当别人破坏了他的计划,不能让他撑控了,就这样让他难以接受? 弄这副样子,像是很爱自己似的,到是让人误会。 “王爷,恕我不能从命”此时,如颜和称呼也变了。 她是下了决心,死或许也就解脱了,眼前的男人她是动情了,却还可以控制住自己,或许在这里收场一切就结束了。 不给众人反应,更是让刺客来了个措手不及,如颜猛然抓住胸前刺客胳膊拿着的剑,就往外推去,那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道,刺客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只见推出去的剑正好刺进前面的刺客身上。 只听“噗嗤”一声,血就喷了出来,正喷到如颜的脸上。 如颜胃里一阵翻滚,她虽有死的心,可更明白好死不如赖活着,何况死得多痛啊,万一那剑不快,抹了脖子又不能一下解决,不是更痛苦。 众人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一幕,刚刚还一别大义凛然的说要死的女人,此刻竟然小人的先动起手来了,让刺客也呆在那里了,愣是晚了一拍没有反应。 富察明宏嘴角扯动了几下,今天他终于算重新认识这个女人了。 100 那边富察明瑞也是一愣,下一刻身子就冲了上去,空手与刺客搏斗了起来,他动作矫健,轻松避开刺客挥过来的剑,身子直接跃到如颜前面,大手正好捉到挟持如颜刺客欲挥下去的剑,血就顺着剑一路流了下来。 血似石洞里滴的水,一滴滴正落进如颜的脖子里,寒得如颜整个身子打了一个冷战。 瞬间失去了理智,拼命的对着身后的刺客撕打,最后连咬也用上了。 拿着剑的大手上全是血水,那红深深的刺痛了如颜的眼睛,她就像发了疯的牛一样,忘记了此时的情形,那刺客早就被富察明瑞大手一把把脖子扭断了,不然怎么能任如颜这样撕打不反抗呢。 另外三个刺客,张龙赵虎一起而上,轻而易举的杀死了两个,独独放了一个逃跑了,富察明宏使了一个眼色,两人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富察明瑞紧紧的把还在挣扎的如颜搂在怀里。 深遂的眸子漆黑一片,里面涌出来的伤痛,让一旁看着的众人也是微微一愣。 富察明瑞吩咐自己带来的两个太监把尸体抬走,一摆手院内的人都退了下去,后赶来的何深和小五他们虽然也吓得脸色惨白,可见人都没事,这才跟着退了下去。 如颜的理智终于慢慢恢复正常了,这才挣扎着出了富察明瑞的怀抱,拉过他的手,看到上面的一条长长的血口子,泪便忍不住落了下来。 “别哭了,没事”富察明瑞没有发觉自己异于平时的温柔声音。 如颜打开他给自己擦泪的手,扬声道:“谁是担心你,我是不想领你这份人情,你干什么要接住那剑,刺到我身上又不会死掉,我用不着你在这假好心。” 嘴上说着,如颜却已从袖子里摇出帕子,小心翼翼的擦着那只正在流血的大手,根本没有看到富察明瑞此时哭笑不得的神情。 如颜扯着他往屋里走,一边对三春吩咐道,“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打热水,拿干净的棉布过来,再拿些药过来。” 大步扯着富察明瑞进了屋,如颜才发觉自己太过于慌乱,竟然有些措手不安,不知要怎么办的感觉,只愣愣的拿着那只还在流血的手看。 “你心里有我”富察明瑞的声音很低,低醇的声音带碰上性感的磁性。 如颜一愣,似乎他身上有病毒一般,快速的丢开他的手,人也退后了几步。 在发觉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后,如颜咬唇瞪向他,“妾身可是要靠爷活着呢,还不想这么年轻就守寡。” 自己说完,都有些觉得是口是心非,底气不足。 富察明瑞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也不再多说,而且经过这场刺杀,也让他看清了自己的心,在这个世间他从来没有怕失去过什么。 可不是在那一刻,看着刺客的剑放在她脖子上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仿佛被丢进了万丈深渊,让他头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寒冷。 不习惯两人之间这样的气氛,如颜扭过身子不再看那只还在流血的手,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手指无聊的拧着衣角。 她的小动作,轻松的被富察明瑞收入眼底,隐忍的笑意在薄唇边一闪而过。 元春终于端着热水进来了,干净的帕子也从热水里拧了出来,递到如颜的眼前。 如颜淡淡扫了一眼,“给王爷擦擦吧。” 元春一愣,一般情况下,这些伺候王爷的事情,都该是福晋亲手做的,何况刚刚福晋那紧张的样子,她们可记得,现在这又是怎么了? 元春一脸挣扎不安的移了移身子,见她这副委曲求全的样子,如颜叹了口气,这才起身接过帕子,心想是自己太任性了,元春在稳重也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见到这血腥的场面怎么会不怕。 小心的避开血口子的地方,将周边的血擦干净后,迎春也拿着药跑了回来,虽是规矩进来请了安,可还是喘着粗气。 蓝色的瓷瓶,如颜拔掉瓶子上塞的小红布后,一股药味就扑鼻而来,不同上得眉微微一拧。 将药粉慢慢的倒在血口子上,翻白的肉也终于看不到了,血也不在流出来,让如颜没由来的松了口气,这伤口有三厘米深,肉也像两边翻翻着,他竟然没有皱一下眉头,这让如颜心里微微一紧。 其实他完全可以不用手拦下来,那剑大不了落到她的后背上,可是他竟然用金贵的身子接住了落下来的剑,没有一点犹豫,那样果断。 拿过探春已剪好的布,如颜看了一愣,这是亚麻布,根本不是棉的,正要开口问,才想起来,这古代哪里有什么棉布啊。 这才小心的将伤口包好,额上布满了汗也没有发觉到。 “你……很熟练”富察明瑞不知道自己宁产说对不对。 看她的动作和手法,就像一个老手一样,即使慌乱却还是快速干练的包好了,再看看包扎的动作,那是张龙和赵虎在战场上多年才会练出来的,与眼前的包扎比怕也有所不及。 如颜到也没多思考,“当然,我可是经常……给府里的下人包的。” 还好没有说漏嘴,不过想到自己随机想出来的借口,又不免有些扬扬得意,富察明瑞定会不相信,可是现在太师府早就没有了,他就是想去查证也找不到人了。 富察明瑞心知她的小心思,也不往下再追究了,这边忙完了,皇上也走了进来。 三春忙跪下问安,如颜也曲膝行了礼,退到富察明瑞一旁站着,之前坐过的太师椅也正好被皇上坐了。 “皇上还是先回宫吧。”富察明瑞先开了口。 “让张龙护送您回宫,我准备一下也马上回府”富察明瑞的声音很平淡,却有些不可抗拒的威严。 到底是谁想伤害他的女人,他决对会让那背后的人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 富察明宏怒气的站起身子,那双怒火的桃花眼在迎视上冰冷的眸子时,竟然只一下就败下阵来,只见他甩着袖子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每当遇到危险的事情,皇兄第一个想到的都是他,而不是他自己。 为什么要这样?自己没有当上皇帝是,帮不上什么忙,现在自己当皇帝了,为什么还是保护不了皇兄?富察明宏的唇紧紧抿着,桃花眼里也是一片冰冷。 小时候,他虽然不懂,可是在发生母后暗下虐待皇兄时,他就曾去质问过母后,结果母后不但没有反醒,反而对皇兄更加刻薄。 他不明白为什么都是母后的儿子,母后要这样对待皇兄。 直到那天,和母后是闺中姐妹的张夫人进了宫,两人以为他睡着了,聊起了那些事,才让他知道真相。 他一直装睡到张夫人走了好一会儿才醒过来。他恨母后,却又不敢让母后发现他知道了,因为他知道若他说出来,母后定会杀了皇兄灭口的。 而父皇也一定会怪罪下来,一个是自己的母后,一个是疼爱自己的皇兄,那时他还只有六岁,不知道该怎么办。 于是他跑去找皇兄,把事情真相告诉了皇兄,毕竟是母后对不起皇兄,皇兄要怎么决定,他也一定不会怪皇兄。 可是皇兄听后,只是抚着他的头,冬天里满是裂口的手乱痛了他的脸,皇兄的神情很平静,过了许久,皇兄只告诉他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一个人。 他问皇兄为什么?皇兄只是摇摇头,便没有再说话了。 他以为皇兄知道这件事情后,再也不会和他亲近了,可皇兄仍旧像以往一样对自己好,从此以后,他也越来越少和母后亲近了。 那样慈爱的母后,做出这样的事情,让他一直无法释怀,虽然皇兄曾劝过自己很多次。 后来皇兄出征边头,在边关厉练了很多年,再回来时,已不再是那清秀的皇子,他为皇兄高兴,可看到母后越加黑色的脸,却在面对皇兄时越来越亲切,他的心越发的凉了。 他知道,母后定又要耍什么心思了。 果然,父皇病重,在父皇有意下旨给皇兄时,母后当着皇兄的面落泪了,虽然母后一句话也没有说,可皇兄却在暗下到父皇那里不知说了什么,最后皇位落到了他身上。 想起这些,让他越发觉得自己对皇兄亏欠的太多,连这个皇位都是皇兄让给自己的,只要哪里有战事,皇兄更是第一个挺身而出。 母后对皇兄的防备他一直看在眼里,却不能做任何事情来婉转,昨天当皇兄自削爵位的事情传到耳里后,他当场就和母后发了脾气。 看着母后又落泪不语的样子,他没有心疼,只觉得心里一片冰冷,更觉得可怕。 或许,只这一次,他和母后之间的情份也算了结了,以后两人之间真的只剩下客套了。 101 皇上怒气冲冲的离开,如颜第一次看到这兄弟两人吵架,到也是怔了怔,这该算是吵架吧。 富察明瑞停顿下来的神情只是一瞬间,冰冷的神情又布满脸颊,回过头看着还带着一脸血的妻子,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温柔。 被这眼神一看,如颜有些局促不安的调开视线,越发显得自己心虚起来。 “女子弄的一脸血能像你这样镇静的,我到是头一次看到。”富察明瑞冰冷的声音带着调侃。 如颜傻帽他拉自己站到他面前,才不得不咧嘴一笑,“流血的又不是臣妾,有什么好怕的?” 富察明瑞不语,扯出袖子轻手的擦着如颜脸上的血迹,虽不是轻柔的动作,却也看得出来他也是用了最轻柔的动作了。 原本就凝住的血迹,被他这用衣袖一抹,看上去就像一只小花猫。 如颜看富察明瑞皱起眉头,又眯起了眼睛,秀眉也跟着皱了起来。 最后,先是富察明瑞收回手握成拳挡在嘴边撇开脸轻咳,明明是忍不住笑意的样子,守在一旁的三春也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如颜眼睛盯着富察明瑞的衣袖,上面的血迹是从自己脸上抹下来的,思忖了一会,才明白怎么回事,即使她不是一个爱害羞的人,却也觉得脸这时烧了起来。 恨恨的跺脚,直接进了内间。 三春这才忙收了笑声,撤下之前用过的盆子,退下去重新打热水进来。 这时惜春不知从哪里出来,手里拿着一身衣袍,上前低声道,“王爷,奴婢先帮您换了衣服吧。” 富察明瑞眉头皱的让人根本不及扑捉到,“放下吧。” 惜春这才上前把衣服放到桌子上,退到了一旁。 元春打了水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眼里闪过一抹嫌恶,端着水盆快步进了内间,富察明瑞这才起身,拿着衣服往内间去。 惜春在后面,小步的跟上去,半路却被迎春笑脸给拦下来了,“惜春妹妹还是等在外面吧,一会福晋净完面,王爷换衣袍,奴婢也都是要退下的。” 惜春抬起头朦朦的眸子,望向迎春笑意的脸,微咬唇才退下去了,却也是站到一旁安静站着的探春身边。 见她站到自己身边,探春怯懦的低下头,不知是对惜春说还是对迎春交代,“我去给主子准备点心。” 说完,快速的离开。 迎春似有意气惜春,还不忘记抬高一分音量,对着探春的背影喊道,“别忘记把王爷的那份也备下。” 然后才收拾着外间的东西,一边自己喃喃道,“这一会就回府里了,蓝格格也要一同回去,要说这蓝格格还是好看啊,要说这做妾啊,还是得要大户人家出生的才行啊。” 惜春也是个厉害的主,刚刚被迎春拦在外面,就已经让她不快了,迦一个胆小如鼠的探春也避她像避瘟神一样,心里的火气早就忍不住了。 “迎春姐姐,你说这些不会是在说给我听的吧?”惜春纵生气,语气还是很客气。 迎春停下手,奇道,“惜春妹妹误会了,咱们都是奴婢,怎么可能和王爷的侍妾扯上关系,这样岂不是在高抬自己,让人听了笑话嘛。” 惜春脸一红,知自己话问错了,只能陪笑道,“是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到最后什么样谁也不知道,迎春姐姐你说是不是啊?” 迎春只一笑,到没有回话,见元春端着水盆从里面出来,语气不善的接话,“这话说的是在里,可人啊,要是看不清自己的位置,那可是麻烦了。” 惜春原本就心思不正,被人戳到痛处,脸不由得有了几分恼红,也不悦道,“不知惜春哪里得罪几位姐姐了,纵惜春被王爷挑到了书房服侍,那也不是惜春的错。” 内间主子正在给王爷换衣服,在这样争吵下去,定会被听到,元春只横了她一眼,将水盆递到迎春的手里,嗔道,“快干活去,可别学那些心思不正的。” 话虽是对迎春说的,却是说给惜春听的,从她跟出来后,就没有受待见过,惜春眉目一动,便有了主意,身子就往内间走。 元春一见,这怎么行,快步上前扯住她,微怒道,“你这是做什么?” 惜春冷声道,“我这张嘴说不过几位姐姐,进去让福晋给评评理。” 元春听了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评理我们也是不怕你的,只不过几句话,拿到主子们面前,谁对谁错,主子们心里明白的很,到是现在主子正在给王爷换衣服,你这样闯进去,怎么?王麽麽教的礼数你全忘记了?” 惜春咬着唇,不语,元春说的不对,其实这些拿进去评理,自己又能得到几分好处,只是刚刚冲动下才没有顾及的往里闯。 就这样的脑子还想往上爬,元春一脸的厌恶。 内间如颜已帮富察明瑞换了衣服走了出来,就看到两人这样撕扯的场面,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到是后面的富察明瑞嘴角沉了下来、 “怎么回不?”低沉的声音,带着威怒。 富察明瑞生气也情有可原,虽然他纵着这几个丫头,毕竟是自己妻子身边的,可越发的没了规矩,这主子还在场呢,就起了争执。 “行了,下去准备吧,一会回府”如颜当和事佬。 知道富察明瑞真怪下来,几个丫头定得吃苦头,只是因为惜春这样的人吃苦头,在她眼里觉得不值。 几个丫头被富察明瑞冷喝时,晚就跪了下来,听主子帮着开脱,忙应声,起身下去准备,其实来的时候也没有带什么东西,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 惜春也起来,到是退到一旁。 “你也下去准备吧。”富察明瑞脸色不好。 惜春低声应,乖巧的退下去。 如颜似笑非笑的斜了富察明瑞一眼,好像在说挺懂得怜香惜玉的嘛。 富察明瑞回了她一个:怎么?你这是吃醋的眼神? 如颜撇撇嘴,往前走,却被后面大步赶上前的富察明瑞一把搂进怀里,如颜挣扎着中,可那大手只会更用力。 “小心你的手”终于,如颜忍不住开口。 富察明瑞冰冷的嘴角一扬,也不低头看如颜,“走吧,这别苑里的饭菜我看你也吃的不好,快回府吧。” 出了屋,还能听到如颜不冷不热的话,“别忘记把你的蓝侍妾带上。” 外面传言和硕亲王自削爵位第二天,被皇上亲自请了回去,也有传言说和硕亲王被刺杀,回府里时带着一身的血。 一路上,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街道上的议论声,如颜抿着嘴压下笑意。 富察明瑞闭目养神,对外面的事物充耳不闻,到是蓝灵从坐进车内,脸上就一直带着不安。 到王府时,外面是王总管带着府里的下人迎接,富察明瑞下车没有一句话,直接就进了府门,而不忘记在众人面前,抱着如颜。 这样大秀恩爱,到是让所有人都一愣,只有王总管笑眯了眼睛,看福晋半推半就的样子,看来两个人的感情又近了几分。 富察明瑞要带先如颜到书房,到时再一起回后院,被如颜婉言拒绝了,说身子累了,才先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身子刚坐到软塌上,就见元春进来了,在进院前,元春就被下面的丫头拉走了,看到她们在那边交头接耳的,如颜没作声。 “主子,王夫人昨个到的府,在格格们住的院子歇下了。”元春将听到的消息忙说出来。 如颜闭上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知道了,蓝格格住的院子与她的院子多远?” “正好挨着”元春笑的有些坏。 如颜点点头,“行了,你们也累了,都下去吧,我也睡会。” “主子,奴婢进来时见王夫人带着小公子进了院。”元春的话刚说完,就听到外面的丫头报王夫人求见。 如颜挑开眼皮,这才刚回府,就上门了,她这脾气也太没有忍耐性了。 摆摆手,元春这才迎了出去,迎春拿过小被子给如颜盖上,那边探春也先端着点心进来了,随后是元春打着帘子,王夫人领着麟儿走了进来。 “麟儿给母亲安。”麟儿仍旧像初次见面一样规矩,只是没有之前的陌生。 如颜点点头,招手,“麟儿到母亲这里来。” 麟儿这才小跑着上前,三春也是头一次见到王爷 这位长子,见可爱的很,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那边王夫人一身瑰红色的马褂,白袍,曲膝行礼,“贱妾给福晋安。” 元春搭手下,把麟儿抱到了软塌上,如颜也没看王夫人,淡声道,“起来吧。” 这边王夫人刚起来,就听外面报蓝格格来了,如颜唇角微动,这来的正好,果然自己没有白抬蓝格格,她还懂得几分眼色。 如颜就叫人进来,蓝格格进来后,上前行了礼,笑道,“知道福晋刚进府,本不该来打扰的,可妾身听说新来的妹妹带着小公子给福晋来问安啦,这才过来。” 这话有两个意思,一是解释自己原本也刚到府又过来的原因,另一层暗下指责王夫人礼数不全。 王夫人脑子一动,便听明白了,只是她像来是性子弱,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忙上前行礼,“是妹妹不懂礼数,没了规矩,见过姐姐。” 如颜看着蓝格格眉目带着笑,只静观其变。 蓝格格见福晋没有开口,遂笑道,“妹妹多想了,只是你到了府里,又来福晋这里请安,倒也不算失了礼数,虽然福晋刚到府。” 说来说去,最后一句话不还是那个意思。 王夫人只羞涩一笑,没再多说话,这样一来,倒是显得蓝格格有些咄咄逼人了。 第一回合,王夫人胜。 如颜倒是一笑,想当初王夫人在自己面前不也是如此,见冷了场,才开口,“一路上辛苦了,在府里住的还习惯吗?缺什么少什么就和下面的婆子说。” 王夫人就看了蓝格格一眼,才低声道,“有劳福晋挂念了。” 刚一进府,就听说王爷和太后闹翻了脸,王爷自削了爵位离开了王府,她的心都凉了,好不容易盼到回王府,回来了却又发生这样的事情。 母子二人进府后,备受人冷眼,忐忑不安的过了一晚,正在焦急不安时,听说福晋和王爷回府了,她一颗心才放下来。 何况她也无意从下人们的嘴里听说府里一个侍妾也没有了,全被福晋休掉和送进家庵了,昨晚那种情况哪里来得及细想。 现在王爷回来了,她才有时间想,不由得暗下高兴,自己怎么也给王爷生了长子,现在侧福晋和庶福晋的位置都空着,再怎么着也得是个庶福晋啊。 如颜嘴角含笑,“还没给你介绍,这是蓝格格,和你住的院子挨着,这府里也没有别人,以后你们就多走动走动吧。” 王夫人听了面露喜色,忙又上前给蓝灵行李,“妹妹见过蓝姐姐。” 蓝格格扶起她,打趣道,“妹妹长的可真是好看,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难怪会得到王爷的宠爱呢。” 明明是打趣的话,可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 王夫人只是笑而不答,又不失亲热的笑了笑,想起回京时奶娘告诉自己的那些话,进了王府,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少说话,人多的地方守住嘴。 如颜也不时的接话道,“是啊,王夫人给王爷生了长子,在边关时,王爷就说过要给王夫人一个名份,这些年一直让她一个人在外面,也苦了她了。” 王夫人听了心一动,有些喜悦又有些苦涩,想起那晚在河边对自己脸红的许公子,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蓝格格在听说为王爷生了个儿子后,就早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脸上的神情倒也没有多打的变化,何况在看到王夫人那一刻,让她有些自愧不如。 一直以来只觉得自己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可现在看看王夫人这娇小的模样,特别是那双如秋水的眸子,任哪个男人看了心都会微微荡漾。 想到这里,心往下一沉,现在自己回府了,纵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却也不能让这后进府的踩在自己的头上。 而如颜看到王夫人脸上的喜色很快就退下去,思忖了一下,便猜到了几分,只是又觉得不可能,毕竟她与许经商也只短短的几个照面,怎么可能会有情愫呢。 轻轻摇摇头,定是自己想多了。 正当这时,外间的帘子一挑,富察明瑞走了进来,他几个大步进了内间,让内间的几个人措手不及,看到两个侍妾也在,富察明瑞眼里的笑意马上隐了下去。 “见过王爷。”两人齐齐行礼。 如颜也坐起身子,被富察明瑞大步上前拦住,“你有了身子,快躺着吧。” 一句让,让王夫人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这才又低下头。 蓝灵暗下一笑,有门,看样子也不是一个安份的主。 麟儿也下了床,问了安,富察明瑞只“嗯”了一声,对于儿子并不亲热。 看到麟儿的不安,如颜让元春带他到内间去玩,一边对坐在身边的富察明瑞征询道,“刚刚臣妾还在说王夫人的事情,给爷生了长子,你看这名份?” 其实如颜是不喜欢说这些的,但这事之前在边关就说好的,何况这男人怎么可能没有妾,心下又闷了起来。 富察明瑞只淡声道,“这事改天再说吧,倒是麟儿,我看也进了府,以后就留在你身边吧。” 一句话落,几人都变了脸色,蓝灵是惊喜,王夫人是一脸的委屈,紧咬着唇低着头,如颜是一愣,没有想到他会在这种场合提这件事情,而且还没有安顿王夫人名份的事情。 如颜见他等着自己开口,目光中闪过一丝无奈,“一切就听爷的吧。” 这男人向来不过问内院的事情,可现在内院的事情,似乎都不用她出面,他就先一步都安排好,这样做她当然明白是他在关心,可是…… 手被一双大手紧紧的握住,暖意慢慢传遍全身,如颜迎上他的视线微微一笑,这男人霸道的连让她发呆的机会也不让。 或许,自己该给自己一个机会,也该给他一个机会。 只是对于他的这些侍妾,又让她有些退步,她并不想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蓝格格看在眼里,纵心里不是滋味,却也看得明白,只能认下,行了礼就退了下去,王夫人也随后跟着出去。 晚上,躺在床上,被富察明瑞紧紧的抱在怀里,如颜有些喘不上气来,用手推了推他,“你……不是从来不过问内院的事吗?” 黑暗中,如颜只听到耳边传来低哑的声音,“折腾一天了,睡吧。” 如颜见她不说,倒也没有再强求,这样的男人冰冷的一张脸,可心却是细的,却也深的让人根本触摸不到。 只是刚闭上眼睛,就听到外面元春低声禀道,“王爷,王夫人那边过来人,说王夫人身子不舒服,问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看看。” “叫王总管去请吧。”富察明瑞低醇的声音,不打刚好让外面的元春听到。 如颜疑惑,上午还好好的,怎么这时病了,“爷要不要过去看看,毕竟王夫人初到府里,总有些不习惯。” 富察明瑞并没有回她的话,“太后派人在家庵把张侧福晋拦了下来,此时张侧福晋正在宫里,下午宫里来人,说让我们明日进宫。” 自从刺客事件之后,如颜在称呼上也感到了富察明瑞的改变,他不再说本王,而是改成了“我”或者“我们”。 一听这茬,如颜倒也忘记王夫人那边的事了,“人都被太后拦下来了,进宫还做什么?” 语气里多少带着一丝怒气,还有一抹撒娇的味道。 富察明瑞淡声道,“明日也只不过是走个形式罢了,至于最后的决定,还是按你想的做就行,不必在乎太多。” 听他这么一说,如颜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这男人一直在围护她,更是处处想着她的感受,而她似乎真的一直在给他惹麻烦,虽然只是这阵子。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如颜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有些白痴。 若是没有发生刺客那件事情,她定不会问这句话,可现在她也觉得自己太谨慎了,或许他并不是一味只想和自己斗。 富察明瑞的声音很淡,“你是我的妻,一生相伴的人。” 说完这句话,他的手越发紧的将她搂进怀里,从来没有想过一生要有一个人陪在身边,可现在他觉得就这样一辈子,有她在,再无他求。 如颜听了不感动是假的,这算是表白吧?可单凭这么一句话,让她就相信他也太…… “好了,睡吧。”富察明瑞轻轻的叹息声,像一把垂直敲在如颜的心上。 让她有些微微作痛,这个男人或许自己从来都没有深彻的去了解过他吧?看太后对他的样子,并不是很好,只是为什么会这样? 再看皇上的态度,似乎一直在隐忍着什么,到底又有什么事情是她没有了解的? 或许,她该试着去了解他,至于侍妾吧,待最后解决也不是不行。 如颜微微一笑,转过身,将头埋进富察明瑞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才闭上眼睛,自己做的这么主动,他该明白什么意思了吧? 果然,下一刻,只听到“嘶”的一声,衣服被扯破的声音。 黑暗里就传来如颜不满的叫声,“你就不能不这么野蛮吗?” 漫漫长夜,春色才刚刚开始。 103 第二日,坐着王府的大马车,富察明瑞和如颜进了宫。 两人直奔太后的坤宁宫,里面除了皇后外,还有张夫人连带着在她身旁坐着的张淑波。 如颜一进来,就发现皇后明显是在和太后说话,却停下来不由得打量了自己一眼。 如颜也眸带笑意的望向她。 这样坦诚的举动,倒让皇后微微一愣,又转过头去。 张淑波见两人同时进来,面露惊愕,慌乱从椅子上起身,倒是如颜根本没有看她,从容的和富察明瑞一起给太后请了安,到一旁坐下。 太后神色有几分尴尬和不甘,冷淡开口,“瑞儿还没有去过皇上那里吧?昨个听说皇上的了风寒,也不让太医诊脉,你来了正好,去看看吧。” 随着她的话音落地,富察明瑞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坐在这里的哪个听不出来,太后是有意将他支走,今日宣他们进宫也是为了张淑波的事情,富察明瑞确实也正有事要去皇上那里,现在听太后这么一说,心里反感的倒不想动地方了。 如颜心下暗想,太后还真以为把富察明瑞支走了,就能欺负的了她? “皇上身子不妥,王爷还是过去看看吧,臣妾正好也在这和太后说些体己话。”她娇羞的看向他。 富察明瑞美目一动,这才起身,对太后点点头,才出去。 太后看着这一幕,心里这个气啊,自己把他养这么大,到现在还不如一个刚认识几个月的女人,要知道会这样,当初她怎么也不会主动想着这主意,把这个妾生的女儿嫁入王府。 红拂那个女人,果然不是好东西,当年司徒轩是第一才子,自己与张夫人和红拂三人是闺中姐妹,那日踏青遇到了司徒轩,那样的俊美容颜似仙一样的人,只一眼便记住了一生。 可司徒轩的一双眼睛只落到了红拂身上,这让善妒的自己和张夫人是又恨又嫉。 从那以后,司徒轩成了红府的常客,只要她们去红府,都会遇到司徒轩,从那以后,她们也常去红府,就这样众人成了好友。 虽然那时未出嫁的女子不能见陌生男子。 直到后来,一次撞见司徒轩和红拂相拥,打破了几个人之间的平静,闺中姐妹反目,更是死不相往来。宫中选秀,她一怒之下进了宫,更是用尽全身解数得到了君王的青睐。 司徒轩也正好考上了状元,她怎么能让红拂做天下最幸福的人,在皇上枕边吹风,终把一世家之女赐了婚,可没想到最后红拂却可以愿为妾嫁入王府。 她不甘心,却不敢再在皇上耳边吹风,怕皇上会起疑心。 一直盼到现在,孩子们都长大了,而朝中大臣都心向太师的司徒轩,这让她心里的恨也越发的浓起来。 这才和张夫人商量对策,既可以害了红拂的女儿,还可以让司徒轩一败涂地,最后又在皇儿耳边一直谏言,这才让皇儿允了这事。 可续司徒轩虽告老还乡,可却是只羡鸳鸯不羡仙,休了下妻,带着红拂一起游山玩水享受二人生活区了,想到这里,太后没有发觉自己的手紧紧的扣进了皇后的胳膊里。 皇后面上带着笑容,却有些勉强,额上也痛出汗来。 如颜只看太后在发呆,低着头盯着衣角,一副软弱好欺的样子。 张夫人却一直打量着如颜,看这幅模样,怎么女儿就弄不过呢,想象自己在府里的手段,丈夫是娶了妾,最后不还是被自己几个小手段就弄的卖进了妓院。 此时越发的觉得自己的女儿不争气,竟然连一个十五岁的小娃都对付不了,而且还是红拂的女儿。 想来现在红拂正夫妻恩爱的过着神仙一样的生活吧,从司徒轩告老还乡后,太后就一直派人追杀,可惜太师的学生众多,派出去的人都是有去无回。 这也让太后一次次的震怒,却也无济于事,再加上还没有动红拂的女儿,却被红拂的女儿先动了手,如今看来更是得富察明瑞的宠爱,这下怕更难了。 “母后,大家都等着您说话呢。”皇后终于痛的受不了,低声开口。 “啊,人老了,不中用了啊。”太后发现自己走神,找着借口。 太后一收回手,皇后暗下松了口气,笑道,“母后要说不中用,那我们这些做儿女的岂不是更不中用。” 从进宫后,她就派人将太后的底细打听一番,要做人家的儿媳妇当然要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也发觉了这司徒如颜的娘亲正是太后的闺中姐妹,最后不知为何闹了矛盾,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张夫人这时也适时的接话,“是啊,想当年还是姑娘时,可天天精神着呢,福晋的娘亲更是我们中最活泼的一个。” 如颜从容的掩饰住自己刚刚的惊愕,只静静的听着。 “是啊,可惜啊,一转眼孩子们都这么大了。”太后马上明白了张夫人的一丝,接话道。 只是有些担心,也不知道红拂有没有和自己的女儿提起过当年的事情,打量了司徒如颜一眼,见她只从容的笑,让人根本看不透她真是的情绪。 张夫人也摸不准又道,“可不是,没想到波儿与如颜又进了一家门,这可不就是缘分。” 如颜仍是笑,难怪会扯出这些关系,是想借着这关系让她给几分薄面,让张淑波回府吧,只是她们也太把她当小孩子了。 我倒是就不开口,看你们还能唱双簧到什么时候。 见如颜不上线,太后高高在上,本就有低三下四的一丝,此时脸也有些挂不住。 一时之间,屋内的气氛也有些低。 “妹妹,这次叫你进宫,其实也是想说张侧福晋的事情,你看她是享姐的生母,这送家庵对享姐将来怎么也不好,不如这次就给姐姐一个面子,就算了吧!”皇后笑着打破沉默。 如颜这才抿嘴一笑,“皇后抬举妾身了,皇后要的面子妾身是不敢不给的,只是这事全府都知道了,就连外面都传开了,再收回来,妾身倒是不在乎自己的颜面,只是王爷的声誉就不好说了。都说女人出嫁从夫,这过的也不过是男人的一张脸面,这等大事,妾身是万不敢做主的,不若等妾身把皇后这些带给王爷,还是让王爷做主吧。” 被如颜的话绕得,皇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太后啪的一声,手拍在桌子上,“好,好一张尖酸刻薄的嘴,你还有脸说为瑞儿的颜面着想,你要是真有这心思,也不会弄出这些事来,将王府内院的事弄得人尽皆知。瑞儿现在连个子嗣也没有,你就不能为他想想,怎么皇家出了你这样一个嫉妇。” 如颜也不恼,从容道,“太后怕不知道,王爷已经有个五岁的儿子了,昨儿个刚会的府,要不是太后说这番话,妾身还真是要忘记了。” 一句话,弄得屋内除了张淑波,几个人脸上都是惊愕之色。 “太后指责妾身是嫉妇也罢,只是像张侧福晋这样挑拨事非,弄得让府里内院的事情连皇上都扯进来,这样的大错,妾身是万不能容下的。”如颜脸色一沉,厉声道。 根本不给被人开口的机会,如颜又道,“想必太后如此疼爱王爷,也不希望王爷府里被这样的侍妾闹腾到最后丢了性命都知道怎么回事吧?” 一句话堵得太后再也无法开口,毕竟暗下怎么做是一回事,可真要拿到面上,那可就不是小事了,虽然现在自己的亲生儿子坐上了皇位,可还有众多老臣呢,若是知道自己当年调换孩子一事,就可以连外请柬,削掉她太后的位置,送到皇陵那里守灵。 见太后不开口,张夫人可坐不住了,女儿刚被救回来,难不成还要送回去剃度,泪一流上前几步跪倒如颜面前,“福晋,看在我与你娘亲是闺中姐妹的份上,你就放过波儿吧,我就这么一个孩子。” 张夫人虽比李夫人在外面的名声好,可私下里却是比李夫人还要狠,根本容不得府里有一个侍妾,即使现在张大人没有一个儿子,只有张淑波这个女儿,却还是不肯让张大人纳妾进府。 “张夫人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吧,使不得。”如颜也不急,反正那边张淑波都不急,她急什么。 张夫人这才回头喝道,“没眼见的东西,还不会来给福晋跪下。” 张淑波这才不情不愿的委身站起来,上前跪下,张夫人看女儿这样,也有些尴尬,只能对着如颜怏怏一笑,“波儿从小被娇生惯了,福晋别往心里去。” 如颜叹了口气,望向冷脸的太后和皇后,才道,“算了,你们在太后面前这般,我也不好再不近人情,不用进家庵了。张淑波可以回府了,回去后我会让人送休书过去,有好人家就让张侧福晋改嫁吧。” 104 富察明瑞到了御书房的时候,皇上正一脸阴沉的坐在那里,而地中间正跪着已没有一点生气的李刚,想到曾经风光一时的人,今日这般落魄的模样,富察明瑞嘴角闪过一抹残忍的笑。 富察明瑞无视李刚,走上前,冰冷的声音带着听不出来的关心,“身子不妥怎么不请太医?” 富察明宏在为昨日的事生气,有些小孩子气的扭开脸。 见他这样,富察明瑞只对一旁的太监吩咐,“去宣太医进来给皇上请脉。” 终于,富察明宏忍不住开口,“皇兄……” 只说了两个字,又猛咳了一阵,这让富察明瑞的眉又紧了紧。 “还愣着做什么?皇上身子要是有个好歹,本王要了你们的脑袋。”富察明瑞喝向一旁还愣着的太监。 小太监这才慌乱的退下去。 这是,富察明瑞才看向富察明宏,“你现在贵为一国之君,岂能把自己的身体当儿戏。” 富察明宏桃花眼一垂,“只是小风寒,不碍事的。” 从小疼到大的弟弟已是一国之君,又在这么多的宫人眼前,富察明瑞也不能像以往一样在多说,只摇了摇头,走到一旁的椅子处坐下。 “皇兄自己一个人来的?”富察明宏奇道。 已有宫女上了茶,富察明瑞啜了口茶,才道,“颜儿在太后那里。” 听着皇后对母后的称呼明显变了,富察明宏眼神一顿,有伤感闪过,却又马上隐下去,连自己这个亲生儿子对母后都失望了,何况是皇兄。 在说当初因为听信母后的劝解,他才弄了太师一家的事情,现在每每见到司徒如颜时,他都会有一抹愧疚感。 到底是自己错了,还好她并没有死,不然自己的良心一辈子也不会安了…… “那件事查的怎么样了?”富察明瑞放下茶。 富察明宏的话却不在这事上,“皇兄,放……嫂嫂一个人在那行吗?” 富察明瑞一笑,别的不相信,自己的小妻子可是只小野猫,吃不得一点亏,怕自己在那,她会碍于自己的面子更不好有动作,自己走了,倒是能给她发挥的机会。 见皇兄脸上闪过的温柔之色,富察明宏即为皇兄高兴,心里又有抹说不清的滋味。 收住自己的心神,富察明宏才瞪向地上的李刚,“今儿皇兄在这里,你知道些什么都说出来吧,至于皇兄听后,到底你们李氏一族的事情就要看皇兄怎么决定了。” 李刚这才忙谢恩,在这里每天早上都来下跪,已经几天了,却都不得皇上的面,听说王爷回来了,和太后闹翻了脸,越发的觉得没有了希望。 为了一个女儿,连太后的面子都不给,那自己这事王爷又怎么会手软呢。 可是除了下跪,他再没有别的办法了,张大人一家也不安生,可人家有太后在撑腰,自己现在是什么也没有了。 以往那些巴结自己的同僚现在也都见自己如避瘟神一般。 “臣听闻王爷在别苑遭刺客,臣知道幕后主使是何人。”李刚没有犹豫,为了李氏一族,他也拼了。 富察明瑞挑挑眉,当日张龙赵虎跟着留下的活口,一路尾随而去,结果半路不知从哪里来的另一群黑衣人,将受伤的人拦杀,张龙和赵虎根本来不及出手相救。 再说那伙黑衣人,看功夫和套路都是江湖人,杀了人后,四处逃窜,任跟了哪个都不会有结果的,这才悻悻而归。 此时听李刚一开口,富察明瑞只是一数案件,便也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测得到了答案了。 “刺杀福晋的刺客正是张大人指使的。”李刚认真道。 “你可有证据?”富察明宏问道。 李刚这才将自己那天回家看到的说了出来,“那天臣从宫中回家,夜色已黑了,正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却又一时想不起来是谁,这才好奇的跟上去,那身影进了一家酒楼,臣跟进去后,问了小二才知那人上了二楼雅间,臣让小二带臣进了隔壁的一间,小二上了茶水退下后,就听到隔壁有了说话的声音。那间不隔音,臣附耳过去,听到那声音正是张大人的,张大人情绪似乎很激动,只说什么可灭了口?灭了口可和那两个尾随的人发生打斗,这几句话也是张大人激动时声音大,臣才听到的。” 富察明宏看皇兄点点头,那就是说是真的了,脸色也凝重起来。 其实为自己的女儿去刺杀一个福晋,这样的借口根本行不通,毕竟那时太后已救下张家的女儿,张家不必在弄这样画蛇添足的事了。 看来这背后之人也不见得只是张大人一个,或许张大人也是受人指使。 富察明宏想到这里一愣,难不成是……母后…… 这个猜测让他打了一个寒战,母后绝不会这么做的,若真是这样,他又该怎么去处理这件事…… 看皇兄的样子,是不打算放过这事的,心下越发的沉了下去。 富察明瑞也是通过李刚最后一句话,可以肯定是和张大人有关,毕竟提到了两个尾随的人,那不正是张龙和赵虎。 而且他也马上想到了,能有这胆子在他面前派刺客来的,张大人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那只能是给张大人背后撑腰的人了,除了太后还有何人? 嘴角衔着冷笑,富察明瑞玩弄着大拇指上的扳指,犀利的眸子里一片冰冷,她真是太小看他了,以为他真的是没有能力吗? 怕这也是张大人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原因吧,那满眼的鄙视,是知道他是一个宫女所生吧,至于当初李大人能不把他也放在眼里,是受着张大人的影响吧。 既然张大人有胆子,那么久看看到底谁更狠吧。 李刚战战兢兢的跪在下面,见皇上和王爷没有一个开口的,心越发的凉,是啊,这也没有证据说就是张大人干的,怎么能有这个换来一族的命运呢。 就在他希望破灭的这一刻,富察明瑞开了口,“皇上,李大人虽教女无方,却也不及连累李氏一族,臣请皇上开恩,赦免了李氏一族的罪吧。” 说着,富察明瑞已跪了下去。 纵是兄弟,却也是君臣有别,何况还在这么些人面前。 富察明宏忙起身扶起他,“既然皇兄开了口,就这样吧。” 李刚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听皇上开了口,才知道自己并没有听错,连连磕头谢恩,心下却也明白了一件事情,那福晋是真的不能得罪的。 富察明瑞这样做当然有他的想法,他就是让太后那边知道,只要为了那个小女人,即使是杀头的罪,他也可以因为有受于小女人的恩,而求皇上免了。 这样的能力,也可以算是敲山震虎吧。 李刚刚刚说的那一番话,有这么多的宫人在场,相信不多时就会传到太后和张夫人的耳朵里,而自己做这样的决定,也算表明态度了吧…… 御书房这边事情解决了,而坤宁宫那边却乱了套。 就说张夫人一听说让自己的女儿改嫁,还不如进家庵呢。 就说这是被王爷休回家的侧福晋,哪个敢娶,嫁不出去呆在家里,一个女儿家的声誉也就没有了,还不如进了家庵,最起码名声还是好的。 张夫人听了就不乐意了,当着太后和皇后的面,也没有礼数的放声哭了起来,嘴里还说着她女儿命苦…… 太后也是一脸的怒气,那天两人当着王府众人的面携手就撂了她的面子,今日又是她主动宣二人进宫,到了宫里也没有给她面子,到底将她这个太后置于何地!? “好啊,好狠毒的心,你这是生生把人家女儿往死里弄啊!”太后颤巍巍的指着如颜喝道。 如颜眼皮一垂,“太后,您可在这看着呢,妾身可没有说错一句话啊,张夫人怕女儿守在家庵里,既然这样,妾身就准了她可以改嫁,这又有何错?” 老妖婆,你们还真是不好打发呢,想事事顺着你们的意,做梦去吧。 张淑波恨恨的瞪向如颜,若眼神能杀死人,如颜怕早死了几百次了。 “你……” “母后这是在做什么?在骂嫂嫂吗?”太后的话被闯进来的富察明浩打断,他一脸的怒气,便望向如颜时,已改成璀璨的笑,快步上前,“嫂嫂,可想死我了,回来后母后就让人看着我,我都不能出去找你。” “越发的没了规矩,还不退下!”见自己的儿子向着自己的敌人,太后这个气啊。 见富察明浩根本不理她,只能对后跟进来的宫女骂道,“怎么当的值,就这样让三王爷闯进来,都皮子紧了不成?” 宫女吓得忙跪下求饶。 105 富察明浩见宫女太监跪了一地,才扭头看向太后,一脸的不悦,“母后又为何骂嫂嫂?” 儿子不站在自己这边也就算了,现在又当着众人的面责问自己,太后气得浑身颤抖,嘴张了几次,愣是没有说出话来。 富察明浩再看向坐在地上有些呆愣的张大人,不悦道,“难不成是你来这里哭惹了母后生气,才怪到嫂嫂身上?” “三……三王爷,不是这样的。”张夫人忙解释。 不是她胆小,是这三王爷真发起脾气来,谁能敢惹这位脑子不好使的主,现在被他打死了,怕也是白死,何苦眼前为了面子而丢了命。 富察明瑞倒是看向张淑波,一脸恍然大悟道,“啊……我认识你,你不是那个丑女人吗?是不是你带这些人来一起欺负嫂嫂的?我看你就不顺眼,母后生辰那天画的像鬼一样,一看就不是好女人,下贱。” 张淑波脸上闪过怒气,被张夫人扯着衣角,又使了眼色,这才咬着唇扭开头。 她现在果然是一点颜面也没有了,母亲非要让她回王府,可当时听到享姐的事情,她就已认了,偏父亲派人将她拦了下来,后来太后派人来,才将她直接带进宫里。 母亲只告诉她,太后会开口让她回府,回府后她要好好安静过一阵子,等时机到了再翻身重新获得王爷的宠爱也不晚。 心下苦笑,今天看到王爷那般紧张司徒如颜的样子,十年了,自己是从来没有看到过他这样啊。 又要如何重新获得宠爱呢…… 现在太后不但被弄得一句话说不上,连皇后的面子也被折了回去,再看看母亲这副样子,即使真回到王府又有什么用呢,只不过是还在重人罢了。 或许改嫁也挺好的,即使没有人娶,最起码还可以呆在家中,总是要比在尼姑庵里要好一些的。 现在被三王爷指着脸骂下贱,若不是怕牵扯到父母身上,她早就一头撞死在这里了。 “还不将这畜生拉下去,听听他都说了些什么话,这才几天没有管好,就和外人说了这些不能入耳的话。”太后气得喝向地上跪着的宫女。 宫女太监忙起来,可还没有近身,就被富察明浩一个眼神瞪得又退了下去。 富察明瑞虽傻缺页看出张淑波倔强的神情,挺直腰板道,“怎么?你不服是不是?你忘记那天在大殿上被吓得乱蹦了吧?” 然后不再理会张家母女,扬头看上去,“你们不喜欢嫂嫂,我带嫂嫂去我那里玩。” 开始如颜还觉得富察明浩不在那么傻了,似乎也变得懂事了,可现在听到这句话,又忍不住想笑,等看到太后那张气得铁青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脸,嘴角就忍不住扬了起来。 皇后一直静静的坐在一旁,将一切看在眼里,如颜笑意的神情自然也没有错过,这让她的心又沉了一分。 她又开口道,“妹妹,三王爷既然听妹妹的,妹妹还是先劝三王爷下去,在这里闹下去,失的是皇家的颜面,大家到时都不好说。” 看她一副高高在上又高贵的样子,如颜倒是望过去,“皇后高抬妾身了,三王爷是有主见的人,妾身不过是个福晋罢了,怎么敢命令一个王爷呢。” 不管她是不是在下套,她都不会去犹豫要怎么说,这种深宫里的女人,怎么可能不防备。 如颜故意咬重“命令”两字,听得皇后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心下冷冷一笑,如颜知道自己是猜对了。 只是因为皇上与自己吃了一顿饭,这皇后就嫉妒成这样,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何况她也听说皇上有半年多不碰皇后了,难不成皇上碰的别的女人,皇后都要去害不成? 可也没有听到这些传言啊,但是看着皇后现在处处针对自己,让如颜也有些迷惑。 “话可不能这么讲,三王爷小孩心性,既然处处维护着妹妹,三王爷不懂礼数的时候,妹妹若碰到了可就要多多告诉她。”皇后一笑。 那张原本普通又清秀的脸,此时在如颜眼中越发的刺眼。 不就是因为富察明浩此时站出来帮自己出头了吗?至于说这些咯牙的话吗?何况自己是给她面子,她倒像长辈教训晚辈一样训起话来了。 一旁的富察明浩听不出这话里带刺,可看出来嫂嫂听了好像不高兴,这才瞪向一直对自己好的皇嫂,桃花眼如剑,愣是让皇后身子也微微一颤。 “浩儿……”太后也发现傻儿子的眼神太过犀利,不由得像平时那样轻唤。 富察明浩哼道,“我要做什么是我自己的事,和嫂嫂无关,皇嫂不用说嫂嫂,我本就不懂规矩,平时皇兄也是不管我的,皇嫂是不是嫌弃我住你家了?那好,一会我就和皇兄说搬出去,不在你家住了。” 在他的想法里,嫂嫂不高兴就是因为皇嫂说的话,可他又不知道嫂嫂为何听过了这话生气,只能按自己的想法去说。 说完还偷偷的看一眼嫂嫂,见嫂嫂脸上的神情缓了几分,才暗松了口气,知道自己没有说错话。 在看着嫂嫂的小嘴,他就想起了自己吃过的红樱桃,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又想起在边关,嫂嫂的胸的肉很多,软软的,现在他还记得那感觉,然后浑身就不舒服起来。 “浩儿,怎么了?这是哪里不舒服?脸怎么红成这样?”太后忙担心的问。 这话引得众人全看过去,连如颜也不例外,看了一惊,还真是……红啊。 富察明浩本就觉得自己想这些部队,见母后一说这话,众人又全看向自己,脸就挂不住了,恼羞成怒道,“我没病我没病。” 一边吼一边对太监和宫女拳打脚踢上,宫女和太监连连低呼却也不敢避开,再看他是越下手力道越重,甚至一脚踢得宫女愣是吐了一口血。 张夫人吓得身子往后移了移,这暴戾的脾气,她是第二次见到了。 第一次也是进宫里赶上的,听说太后赐过去的一个侍妾晚上睡了他的床,早上起来后他发现了,也没有问直接就打了过去,拳脚不是打在肚子上,就是踢在胸口,那宫女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便一命呜呼了。 听说,后来太后又赐了两个侍妾,这两个侍妾谨记这事,谁也不敢走近那床半步。 其实事情的真相也只有富察明浩自己明白,都是他自己睡在床上,侍妾睡在屏风外的软榻上,哪知那次母后送一个宫女过来,说从今以后就是他的侍妾了。 睡觉前,两人还是被屏风隔着,只是第二天富察明浩醒来发现宫女竟然睡在自己的身边,这也就算了,让他气愤的是自己的底裤竟然被脱掉了,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 自己的私处哪里在外人面前露过,他这才恼羞成怒的发了脾气。 太后看着儿子没有规矩的在这里乱发脾气,是不敢说一句,怕再说下去,这些宫女太监的命就真的一个也剩不下了,不由得怪罪的看了皇后一眼。 若不是她说的那些胡,怎么会惹得浩儿发这么大的脾气呢。 见宫女都被踢吐血,如颜再也坐不下去了,虽然知道古代下人的命不值钱,可这样轻贱人命也太狠了。 “好了,快住手。”如颜喝道。 可富察明浩疯了似地根本没有听到,还在踢打着,如颜起身上前去拉他,才看见那张原本俊美邪气而天真的脸,此时满是暴戾,让她也不由得一冷。 富察明浩哪看谁拉自己,胳膊用力往外一甩,如颜又没有准备,就这样被他大力气的抛到了三尺之外,身子撞到地面上,痛得她低呼出声。 “啊”宫女们被打到时没有叫,可见到福晋被撞出来,这才惊吓的呼出声。 这惊叫声,终于拉回了富察明浩一点理智,待他看到嫂嫂躺在地上,一脸的痛苦时,才真正的冷静下来。 “嫂嫂!”这回站在原地,是真的怕了,声音也带着颤抖。 如颜身子撞击地面的痛还没有退下去,肚子便痛了起来。 那边太后看到如颜被摔出去,眉头一皱,似又想起了什么,脸上闪过笑意,一旁的皇后更是满眼的幸灾乐祸。 倒是张家母女被吓到了,要说今日是为自己女儿的事,才弄这么一出,若司徒如颜肚子里的孩子有个好歹,王爷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宫女们的惊呼,太后的冷眼旁观,皇后的幸灾乐祸,张氏母女的惊恐,呆住的富察明浩,这样怪异的场面,透着丝丝寒气。 富察明瑞和富察明浩进来看到的正是这一幕,而当富察明瑞看到地上身子蜷在一起摸着肚子的如颜,脸上涌起暴风雨。 106 皇后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当目光撞到皇上射过来的暴戾时,从椅子上站起来时,慌乱的手脚也没有了文雅的举动。 “还愣着做什么,快将福晋扶起来,”皇后头一次发现自己的声音显得这么虚,又指向一旁的太监,“你,去请太医。” 一番动作,倒是显示皇后的大气来。 可惜,再看向富察明宏时,仍未在自己夫君的眼里看到一丝温暖。 宫女们这才停住叫声上前去,却被下一刻冲过来的富察明瑞一脚踢开,只见宫女的身子就像皮球一样被踢到柱子上,落地后没有一点反应,就痛的晕了过去。 这狠决的动作,惊得其他宫女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孽子,你这回不闹了,还不看你嫂嫂怎么样了。”太后骂的是富察明浩。 富察明浩呆呆的看了一眼太后,然后看向如颜时,就不再动了,石化在那里。 “这不正合了太后的心思?”富察明瑞平静的声音却让人不由得打冷战。 只见他大手将如颜抱在怀里,看着那张痛得纠结在一起的小脸,浑身散发出来的寒意冻僵了一屋子的人,就连富察明宏想上前去问怎么样了,最后也打住了。 “这事还没有完。”富察明瑞离开时丢下一句话。 太后身子一软的靠进椅子里,这叫什么?养虎为患,现在这样能怪谁?一切都是自己弄出来的,若当初不想害红拂一家,不想放过她的女儿,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场面。 果然,会有报应的。 富察明宏冷笑,“皇后贵为一宫之首,真是让朕刮目相看啊。” 最后又扫了一眼太后,大步离开。 “孽子!”太后见亲儿子也这样,差点吐血。 皇后一脸惨白的没有一点血色,跌坐到椅子上。进宫这些年她都没有让皇上说过一句,在皇上面前展现的全是完美一面。 可是今天,自己那幸灾乐祸的丑恶嘴角,只顾着高兴,却没有发现皇上的到来。 她都做了些什么…… 看着太后伤心的神情,皇后呆愣的样子,张夫人知道不能再留下,带着女儿悄声的退了下去。 富察明浩傻呆呆的往外走,任太后在后面怎么叫他都没有反应。 宫中侍卫只见和硕亲王抱着一女子似飞檐走壁的直奔太医院,正好碰到来宣太医的小太监,两人微微一愣,刚要上前却被富察明瑞忽视,抱着如颜大步往里走去。 太医院里此时有五名太医当值,见和硕亲王抱着人进来,也是一愣,但也都是遇到过大事的人,有人在前面引路,至一处软榻,而另几个已规矩的跟在身后,等着差遣。 此时如颜并没有之前那么痛,神志上也慢慢冷静下来,只是一身汗已打透了衣服,让她打了个冷战,正当这时,一件外袍盖到了身上。 抬眼看去,正是富察明瑞脱了自己身上的外袍。 发自内心的扯出一抹笑,可这笑在富察明瑞眼里看上去更是刺眼,她是在让自己放心吧,蹲下身子,掏出帕子轻轻擦着她额上的汗水。 似这里只有两人,富察明瑞温柔的动作,让一旁正在诊脉的太医一愣,这冷面王爷竟然也有这样温柔一面,到底传言有几分真。 太医诊完脉后,并没有打扰二人,而是忙起身给后进来的皇上行礼,皇上问过怎么样,只说是动了胎气,吃几服药养一下便无事了。 富察明宏命人去熬药,又亲自上前,“皇兄,今日就在宫中住下吧。” 说完,无意的扫过如颜的脸颊,见面色惨白,桃花眼微眯。 富察明瑞没有犹豫的直接道,“不必了,吃完药,我们就回去,这里毕竟是皇宫,成年男子不得留夜,规矩不可破。” “皇兄,都这个时候了,你讲那些规矩做什么?”富察明宏愤然道。 自己的皇位是皇兄让出来的,边关有事是皇兄第一个挺身而出,自己为皇兄做过什么?难道就让他在皇宫留宿一晚的决定都不能做吗? 为什么都是皇兄在付出,偏母后又做出那些事情,让他每次面对皇兄时都满腔的愧疚,甚至于觉得自己这个皇上做的窝囊。 让他觉得在皇兄面前,自己仍旧是四五岁时跟在皇兄身后跑的小孩。 最后不论富察明宏怎么坚持,喝完药,穿上张龙送来的衣袍,富察明瑞抱着如颜出了宫,心下担心怀里的小妻子同时,更怕自己忍不住在宫里大开杀戒。 这次为了明宏的颜面,他才会进宫,给太后台阶下,可惜到底是让失望了,或许在她们眼里,他就是一个没用的吧。 回了府,众人见王爷抱着福晋回来,一脸的阴鸷,都小心谨慎的不敢多迈一步。 进了院,身子刚碰到床上,如颜就对跟进来的三春道,“你们先退下吧,我有话和王爷说。” 三春见主子脸色惨白,又担心的看了一眼,才福了身子退下去。 富察明瑞阴着脸坐在床尾,看他和自己置气的样子,如颜又是一笑,却不想着笑惹来一个冷眼,无辜的耸耸肩,这才躺下。 “其实爷不必发这么大的脾气,臣妾并没有在太后和皇后那里吃亏,只是见三王爷打宫女,看不下去,去拦,三王爷不知是臣妾,才出了这个事。”如颜决定还是要解释一下,然后又笑道,“还真不知道三王爷的脾气那么火爆。” 富察明瑞觉得此时听了这番话十分的刺耳。 她都差点流产了,竟然没有生明浩的气,似乎还觉得明浩很可爱似的。 他恨不得当场发飙,她却跟没事人一样,她不知道看到她一脸痛苦的躺在地上时,他有多担心吗?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富察明瑞越想越气,越气脸色就越阴沉,拳头也不知不觉中握的格格直响。 言谈间如颜发现富察明瑞没有动静,这才探头去看他的神情,听到解释不禁没有一点缓和,反而愈发的冰冷。 秀眉微微一皱,不该是这种情况啊。 在如颜的想法里,富察明瑞是一个将万物玩于掌心的男人,根本不会往这个男人因为她的一席话,而吃醋的方向想。 不过转念间,如颜又觉得现在生气的富察明瑞很可亲,毕竟他是因为她才这般生气的,也能说明他该是在乎她的吧? 如果是平常,如颜可是巴不得惹他生气,可现在他是为了她才生气,也就不能不作声了。 “好了,别生气了,真的没什么啊,不然等哪天三王爷来了,我好好修理他一翻!”如颜有些撒娇的扯着富察明瑞的衣袖。 这下好了,富察明瑞的醋意就又上来了,平时也不见你和我这般撒过娇,现在怕我怪到明浩身上去,竟然这也用上了。 看来果然,明浩在你眼里是特别的啊。 看富察明瑞还是不开口,如颜立刻佯装出一幅愤然的样子,“都怪皇后,若不是她在那挑唆,怎么会出今天这样的事情。” 这样解释,他总该好一点吧?如颜虽猜不透为什么哄不好富察明瑞,可直觉上,觉得自己好像越帮着富察明浩开拓,他的脸色就越阴沉。 可惜,这男人要是吃起醋来,往后再怎么解释也都是掩饰了。 就像后来这句话,明明如颜是真的在怪皇后,可富察明瑞却觉得如颜只把责任往皇后身上推,而庇护明浩。 实际上,富察明瑞就是不满如颜一副没事的样子。 她就真的不在乎肚子里的孩子吗? 自己现在是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一头热。 富察明瑞越想越气,气得胸口闷的生疼,额上的青筋也直冒。 如颜看着气氛越来越不对,也不再打圆场。 这男人还真是不能哄,平日不哄他也没见他这么大的脾气,他这是到底在置什么气啊。 富察明瑞等了半晌,也不见再有声音传来,心里又不是滋味起来,总觉得她心里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感受,可刚刚不是还想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吗?不在乎也是理所当然的。 富察明瑞的胸口此时是慌闷隐痛,只觉得再在这里呆下去,就无法呼吸了,想着起身就大步出了内间,留下在床上愣愣发呆的如颜。 晚上时,三春端着东西进来,只说王爷在书房用的,让福晋不用等。 如颜也没有多问,此时早就饿了,只低头吃,这才想起一件事情来,抬头看向元春,“王爷可说今晚不过来了?” 元春眸子里的光一闪,才笑道,“王爷是刚回府,怕有许多公事要处理呢吧。” 如颜没有接话,暗下却起了疑心,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第二天早上,她的猜测就被证实了。 107 早饭刚端上来,就听外面丫头报王夫人过来问安。 如颜先看了元春一眼,元春心虚的错开眼。 “让她进来吧。”她放下筷子,胃口全无。 迎春寻思了一下,上前道,“主子,你身子还不是太好,吃点吧。” 如颜难得对她们沉了脸色,摆摆手,“都撤了吧。” 是,富察明瑞身边有别的女人,和她们没有关系,见她们的神情,是知道昨个王夫人在富察明瑞身边,却瞒着她,这让她原本就不舒服的心里,跟气闷。 元春想上前开口,被迎春使眼色拦了下来,昨个她就说要把这事告诉主子,可元春偏偏说还是不告诉的好,哪知王夫人今天一早就上门来示威了,也不是个安分的主啊。 倒是探春乖巧,只上前来,把桌上的饭菜放回到托盘上,正收拾着,帘子被撩开,王夫人一件玫红色的马褂,配着蓝色打底的袍子走了进来,这一身装扮把她的优点全衬托出来。 王夫人进来屈膝行礼,“贱妾给福晋请安。” 如颜笑道,“过来坐吧。” 然后让人在近身边的位置摆了椅子,王夫人这才上前坐下,见她没有刚来那日的拘束和不安,倒有些落落大方,果然睡过一晚,就有底气了啊。 如颜拉过她的手,“进府里两日了,休息的可习惯?” 见她这样亲切,倒弄得王夫人没有底气,原以为昨晚王爷在自己那里,早上来福晋该是沉着一张脸,哪里竟然反而对自己亲切。 转念一动,娇羞道,“劳福晋挂念着,贱妾一切都好。” 如颜表情真诚,“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这府里总共加在一起也没有几个主子,昨个王爷又招了你,你又为王爷生了长子,我看一会就禀了王爷,抬你为侧福晋吧。” 王夫人神色间就有了几分娇羞和喜色,“一切全凭福晋做主吧。” “王夫人都是生过孩子的人了,竟还这般爱害羞,到真让我这个当福晋的也看的眼睛发直了,难怪王爷会如此宠爱你呢!”说完,如颜甩来她的手,手掩住嘴,笑了起来。 王夫人听福晋话里并没有玄外之意,才也娇嗔道,“福晋莫拿贱妾说笑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王夫人就起身告辞,如颜也没有留人,还亲自起身送到了门口。 折回来,直接就往内间走,元春担心的小心开口道,“主子,看王爷只到王夫人那里一晚,王夫人一大早就过来示威,时间久了,也不见得会得王爷的心,主子莫往心里去,伤了身子……”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如颜回头,眸子明亮,好像有团火在里面。 元春怯怯的行了礼,才退了下去。 一进内间,如颜便气愤的坐到软榻上,心下冷了,还让自己去试着了解他,真是可笑,这样的男人在自己动了胎气后,当晚就去了侍妾的房里,还有什么值得去爱的。 一个人生了会闷气,她淡淡一笑,这是在做什么?为一个只对自己施了一点温柔的男人,竟在这里一个人伤心,真是不值得啊。 正当这时,探春端着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正是一盘冒着热气的包子,见她怯弱的偷看自己,如颜心里的愤气就降了下来。 “放到这来吧,我倒是真的饿了。”如颜淡笑。 看探春明显松了口气,她眉脚一挑,“平日里看元春和迎春稳重机灵,可真正贴我心思的却只有你一个,虽几天也听不到你一句话,却知道怎么做能称了我的心。” 如颜知道外面元春和迎春在偷听,想到她们对自己的隐瞒,该教训一下她们,这才说了这番话。 吃了饭,如颜神色有些疲惫,“吩咐下去,谁也别进来打扰,我歇会,王爷来了,只说我睡了,让他去别的院子吧。” 探春望了如颜一眼,才低头道,“奴婢知道了。” 如颜满意的点点头,探春这点不多话,倒还真的很合她的心思。 躺下后,如颜只觉得刚眯了一会,就听见有脚步声走了进来,然后身后的褥子一沉,知道是坐了下来。 一只大手抚上头发,到脸颊,然后便收回手。 如颜紧闭着眼睛,尽可能让自己的呼吸平稳。 就在她以为富察明瑞要离开时,他却开了口,“听说早上没有吃东西?” 他的消息倒是灵通,是知道因为他在侍妾那里过来,她生气,所以现在来看她热闹了,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富察明瑞早料到会这样,只自语道,“你现在是两个人的身子,还是起来吃点东西再躺下吧。” 早上只听王夫人去了福晋院,他便拧起了眉头,昨天生过气之后,他便会了书房,哪知她自己没有过来就算了,连派人过来看看也没有。 正巧这时有人来报说王夫人病了,想到昨天就说病了,这才起身过去,然后就在哪里歇下了。 哪知王夫人一大早就会去那里请安,照理说身子好了请安也正常,倒也没有让富察明瑞多想。 可听到下人来报说福晋没有吃早饭就又躺下了,他哪里还坐得住,这就过来了。 明明是没有睡着,却闹脾气的躺着,这倒是头一次见她这样。 富察明瑞叹了口气,她在怪她昨晚身子不好,他却也没有陪在她身边吧。 只是难不成真的要让他碰不得府里的侍妾,她真的要当嫉妇不成? 如颜知道再装多久,富察明瑞得不到话是不会走了,这才翻身坐了起来,抚了抚额角,扯了衣襟,才说道,“王爷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让人通报?” “起来吃点东西吧。”富察明瑞没接她的话。 如颜被忽视,心下的火气也腾的烧了起来,“王爷来的正好,早上王夫人来过了,臣妾也对她说过了,抬她为侧福晋,不知爷还有什么补充的?” 富察明瑞觉得自己已经放下身段了,她还这样,脸色也沉了下来,“你到底在闹什么?我不就是到侍妾那里住了一晚吗?这就闹了起来,难不成你还真的要当嫉妇不成?” 被他一吼,如颜神情有那么一秒钟的木然,然后眼角眉梢都带起了笑意,直直的看向他,“臣妾不知哪里做错了,让王爷误认为臣妾是嫉妇,王夫人得到王爷的宠爱,又为王爷生了长子,抬为侧福晋也是正常的,王爷该称赞臣妾贤惠才是,倒怎么成嫉妇了?” 被吼的这一刻,如颜只觉得鼻子一酸,眼睛就要湿了起来,可是自己干嘛要落泪,硬是将泪又压了回去。 富察明瑞凝望着她,紧抿着唇,犀利的黑眸从上到下把她打量一遍,目光里带着隐忍的怒火。 这又是要弄哪一出? 如颜毫无惧怕的迎上他的视线,笑得落落大方,只是这笑在富察明瑞眼里是格外的刺眼。 “司徒如颜,果然是本王高看了你。”半晌,冰冷的声音才传出来。 如颜一笑,徐徐开口,“那倒是臣妾的错了,是臣妾对不起王爷了,让王爷看错了。不过臣妾不明白,什么样才算是不高看?天天挑着侍妾往王爷怀里送就对了?天天和一群女人围在王爷身边,王爷觉得臣妾该那样做?可惜若真是这样,怕是该让王爷失望了,臣妾自知不能得一心人,生死不想离。只能控制住自己的心,不让人靠近,这样王爷有多少侍妾,宠爱谁,臣妾也就不会在乎了。” 富察明瑞听得明白,她是不会对他掏心的,但是因为处在这个位置会做到相敬如冰,这……不就是他要的吗? 可是为何亲口听到她的话,他有觉得这不是自己需要的。 是的,她是他的女人,她的一切都该给他,以往他从来不在乎女人的心里想什么,女人无非就是上床才会用到吧。 可这一刻,他竟然疯狂的想质问她,为什么心不给他? 那带着嘲意的笑,竟然让他感到了冷,让他有股杀人的冲动。 “你是本王的女人,你的一切都是本王的,你该记住这一点。”富察明瑞知道此时自己必须开口,决不能低头。 若是此时低头,那么以后…… 如颜一笑,笑得轻风云淡,“臣妾的一切当然是王爷的,只是臣妾的心,却不是能被左右的了。”这话再明白不过,你可以控制住我的人,却控制不了我的心。 而这点正说到富察明瑞的痛处上,昨个就觉得她太过注意明浩,今儿在听了这番话,醋坛子是真的被打翻了。 只见他从牙缝里挤出话,那双眸子更是冰的让人不寒而栗,直射进如颜的眼里,更是一字一句的呀牙切齿道,“司徒如颜。” 108 如颜听他叫自己,甜甜扯出一抹笑,“臣妾听着呢。” 富察明瑞薄唇动了动,蓦然站起身子,恨恨的看了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他偏不信这个邪,还弄不过一个女人。 倒要看看最后谁先低头。 富察明瑞憋着一口气愤然离开,如颜却又倒回到床上,直盯着床顶,悠悠的叹了口气,果然……是陷进去了。 只是回头想想,果然还是自己闹脾气了,怎么能用现代人的思想和标准去衡量他呢?这里可是古代啊,他还是一个王爷,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 转念又摇摇头,管他什么身份,自己是纵然不能接受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不过看他这般低三下四的来求自己用饭,到底心里也是有自己几分的,也或许只是为了孩子吧。 胡乱想着,如颜便沉沉的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只知是被元春叫醒的。 “吃午饭了?”如颜睁开惺忪的眼睛。 元春有些哭笑不得,轻声道,“府里来了客人探望主子的。” 真不知道该拿主子怎么办了?明明是个精明的人,却有时又像小孩子一样。 如颜这才精神,“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朋友?” 说着就坐起了身,元春拿过软枕塞到她身后,正好靠住。 元春这才笑道,“主子这般说,倒像是比奴婢们还可怜似的。那来看主子的,还是两个俊美的公子呢,好像也是王爷的朋友。” 是俊美公子有时富察明瑞的朋友,如颜的脑海里瞬间就闪过楚文才和许经商两个人的面孔,只是自己和他们并不熟吧? 这过来探望,倒有些说不过去。 思忖了一下,她才道,“他们现在在哪?” 这边又拿掉身上的被子下床。 “正在王爷院里呢,王爷派人过来通报的。”元春已拿了鞋给如颜穿上。 如颜一笑,“你去回话,就说我累了,还没起来。” 原本起来的身子,又坐回到床边,脸上带着璀璨的笑意,只是那眼里的光芒却让元春看不透。 如颜当然有自己的想法,那两个人根本就是来找富察明瑞的,富察明瑞却派人来通报说是探望她,这个男人是想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情绪吧? 那自己就偏偏不随他的愿,他越想知道,就偏不让他知道,看他还能使出什么招来。 不过,倒还真是幼稚。 难不成他还没吵够? 元春知道早上就已惹主子生气了,现下也不好开口劝,应下后福了身子才退出去。 如颜摸摸自己的肚子,有四个月了吧?肚子却一点变化也没有,若不是身边的几个丫头提醒自己注意这注意那,怕自己都会忘记怀孕这事。 起身走到屏风前,将上面的披风拿下来,这才出了内间。 去回信的当然是元春,因为主子这样的答复,迎春和探春哪个去元春都不放心,这才交待了两个人几句,便去回信。 迎春一见主子出来,就上前,“主子可是饿了?” 如颜摇摇头,“去花园走走吧,整天这样躺着,浑身都越发的不舒服。” 迎春让探春留下来等元春,这才扶着如颜出了园子,往前院走。 既然富察明瑞着人在他自己的园子,那么自己去花园也就不会碰到他,如颜早将这些算计好了,才一路慢悠悠的穿过长廊,过了书房进了花园。 已是深秋,花园里书上的叶子大多都掉光了,只留下光秃秃的树枝,放眼望去只看到一片枯萎的景象,刚入园子没几步,就惊飞了一只孤鸟。 “榈庭多落叶,慨然知已秋。”眼前的景色,不由得让如颜将脑海中一闪而过的诗句念了出来。 这时只听身后连传来三声“好”,紧接着又道,“嫂夫人如此才气,这样绝美的句子,怕当朝众书生苦读十年,也作不出来啊!” 这声音,如颜再熟悉不过,回过身子,看到楚文才一张似笑非笑的脸,知道自己猜对了。 而楚文才的身旁,正是富察明瑞和许经商,再往后看还有王夫人,再就是带着的丫头,而元春也在其中。 见自己望过去,正抬起头,一脸的焦急。 元春哪知道自己回话后,王爷倒没有说什么,王夫人插话说往王爷过去看看,毕竟福晋有了身子,不同一般时候。 她当然知道王夫人不怀好意,可又不能当场给驳回去,哪知王爷就真的听了王夫人的,一旁又有两个客人也帮着开口,这一行人就一起到了福晋院。 让她惊的就是那一刻,只见探春站在门口,见一行人进来人就呆了。 平日探春胆子虽小,却也是个懂规矩知礼数的。 她忙上前,才知道福晋去花园了。 而探春说这话时,进来的这些人哪个能听不到。 元春看着王爷脸色阴下来,心里就暗叫不好,还好那位楚公子开口打圆场,一行人才到了花园,在众人后面远远的就能看到主子的背影,可她却又不能开口,只能干着急。 如颜收回视线,才淡淡一笑,“不过是随口说说,让楚公子见笑了。” 回了话,她才像富察明瑞福了身子,“臣妾见过王爷。” 又向一旁的许经商打招呼道,“许公子。” 听到身旁的楚文才轻咳,许经商才发觉自己的目光太直白,而且一直盯着不曾移开目光,这才忙收回视线,作揖道,“嫂夫人。” 见这书生对自己这般友好,如颜只是淡淡一笑。 “福晋既然身子好了,大家就一起逛逛吧。”作为一家之主,富察明瑞开了口。 如颜应了声是,全然不理会他带刺的话,既然知道她是装病不想见他们,大家心里又都明白,他何苦还小气的又在众人面前指出来呢。 如颜这自始至终贤惠的样子,倒是引起了楚文才的兴趣,他可不相信这女人会变成大家闺秀。 再看看明瑞的样子,显然这是两个人闹脾气了,他还真该研究一下。 不过经商的举动倒是让他难免不担忧,他的眼神太直接,明瑞不可能看不出来,只是念及是多年的好友没有怪罪吧。 再说这王夫人,刚刚在看到经商看司徒如颜的眼神时,转而看向司徒如颜时的神情明显闪过嫉恨,这样可不好啊。 楚文才带着心事,让他的步子反而慢了下来,这时就听前面的许经商开了口,“真不知王爷府里的花园,竟有这么一大片句话,而且开的正旺盛,经商刚刚听嫂夫人作的诗,不若今天咱们就来个品茶赏菊如何?” 如颜听了倒是没有多在意,这是古代才子们都共有的嗜好吧。 富察明瑞作为主人当然也不会拒绝,只是他了解经商,他虽有才情,却从不轻易展露,今天竟然主动开了口,这就不能不让他多想了。 想到刚刚那举动,眼角又斜视了一下身边的小女人,心下冷哼,这时怎么听不到她说不舒服了? 而王夫人此时也有些激动,她本就是富家小姐,平日里琴棋书画倒是也学过,见许经商喜欢这些,不由得想借此机会表现一番。 倒是如颜一脸的胆小,一脸待人宽厚的贤淑模样,反正她是出来散心的,多几个人出来演戏给她看,倒也没什么不好的。 很快下人们就在园子里摆好了桌子,滚烫的茶水也送了上来,茶香四溢,还有弥散的菊花香,倒也别有一番味道。 按规矩,这样的场合王夫人是不该在的,可富察明瑞没有开口,如颜又大度的无视掉,她才有机会留下,更是得了一座位。 众人客套了一番,茶水也喝了一些,可就是没有人开口。 这是富察明瑞如剑的眸子一动,“雪儿,你作一首吧。” 王夫人听王爷在众人面前这般亲切的呼自己的名字,娇羞的脸上闪过惊喜,这才起身,对众人福了身子,“那贱妾便献丑了。” 她秋水般的眸子抬起时,似无意又似有意的扫过许经商,转身看向成片的菊花丛,黄鹂般的声音才吐了出来,“花落花败有时尽,菊蕊独立寒枝头,采得一朵芳香近,疑似远方故人来。(莎自己作地啊,不好,嘿嘿。)” “好,好一句疑似远方古人来。”楚文才先叫了好,却又惋惜道,“只可惜这诗显得太小家子像,倒也符合一个女子的心境。” 楚文才的话是模棱两可,点得王夫人尴尬的小小,才坐回到椅子上,心惊自己的心死竟被人看了去。 富察明瑞也点点头,只是听到楚文才的评论时,眼里闪过一抹光亮,那亮光快的让人无法捕捉到。 109 如颜倒也高看了王夫人一眼,一个女子能做出这等诗来,也算得上才女了。可怜,就是少了一份大气,不过楚文才的点评,怎么让人听了就是不对味呢。 许经商听了王夫人的诗,就想起了在边关溪边的事情,脸上也闪过不舒服的尴尬,瞪了楚文才一眼,也不好当场作声。 “臣妾恭喜爷,有得这样一位才气的女子相伴,今正好借这机会,又有客人在,不若就抬了王夫人为侧福晋吧。”她淡淡一笑。 这话,让怪异的气氛有些发闷,富查明瑞的冰冷的神情并没有什么波动,眸子微微一动,“这事改天再议。” 一句话,便将这事给挡了回去。 迎上楚文才看过来的视线,如颜轻轻一笑,并不像以往带着挑衅,这到让楚文才越发的摸不清是怎么回事了。 却也可以肯定,这两人定是有了矛盾。 最后目光不由得落到一旁低着头的王夫人身上,难不成原因在这里? 许经商看到如颜如此贤惠又大度,不由得心下越发的欢喜,看向如颜的目光也越来越热,这样的女子,之前是自己眼拙,怎么会将她想象成那样女人。 对于王夫人之前的事情没有一点的记恨,更是如此大度,在看看那才情,怕是自己这当朝才子也比不了啊。 “嫂夫人也作一首吧。”许经商心里这样想的,嘴上也就说了出来。 当发现自己这样有些逾矩后,也晚了。 见众人看向自己,不由得羞赧的呵呵一笑。 如颜落落大方的起身,“既然许公子抬爱,那妾身就献丑了。” 其实早就在王夫人作诗的时候,如颜就想好了一首诗,想到自己念完那首诗后,富查明瑞可能有的神情,如颜就忍不住想笑。 正借着许经商开口的机会,起身走到菊花丛前,低身折了一朵菊花下来,“秋霜造就菊花城,不尽风流写晚霞,信手拈来无意句,无生韵味入千家。(这可不是莎作地了)” 许经商猛的从椅子上起身,一脸的激动神情,“好,好诗,信手拈来无意句,无生韵味入千家,好句啊!” 楚文才看了一眼明瑞有些阴暗的脸,无力的摇了摇头,也跟着起身接过话,“我倒是喜欢那前两句里面的‘风流’二字,自古人不风流枉少年啊。” 他可是人精,不似许经商这般反应慢,马上就明白这女人不可能这么容易作诗,而做了,那这首诗一定有别的意义。 在听到“风流”二字时,便明白了。 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那是在暗讽某些人风流吧。 富查明瑞是又气又想笑,这个小女人,果然这么爽快的作诗没安好心思,这是在骂他风流。 心下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昨晚确实是在王雪的院子里住下,确并没有碰她,倒是王雪有那些想法,确被他忽视掉,也就什么也没有发生。 之前自己骂她是嫉妇,这眼前她就转身成了贤惠的妻子,一脸笑意的让他抬侍妾为侧福晋,这倒让他心里不舒服了。 难不成她就真的不在乎了?可是想到自己早上发脾气时想的那些,现在又怎么怪得上她了…… 许经商这才发觉自己失了常,忙作揖,“经商失礼了,嫂夫人莫怪。” 如颜甜甜一笑,“许公子如此性情,倒是让司徒刮目相看,这倒是要比那些道貌岸然的君子要洒脱得多了。” 许经商眼睛一亮,“经商谢嫂夫人抬爱。” 记忆里她对自己说的怕多是恶言恶语,却不想再她眼里是这般看待自己,这样许经商有些飘飘然。 楚文才揉着额角,经商大脑迟钝也就算了,怎么这女人还要把他往火坑里拉,没看到她相公那张冷得要冻死人的脸吗? 这回可是楚文才误会如颜了,如颜哪里知道富查明瑞会吃醋,自始至终两人闹到现在,她也没有想到是因为富查明瑞吃醋的原因。 而她说这番话,无非是想暗骂富查明瑞是道貌岸然的小人罢了。 却被别有用心的楚文才误会,被原本就已涌上醋意的富查明瑞恼怒。 另一边王夫人见自己想表现不成,被人戳到痛处,这边为一个女人,三个男人却变了神情,特别是发现许经商眼里完全只有那个女人后,让心里的恨意膨胀起来。 若不是那个女人,她怎么可能与许公子现在成为陌生人,若那次她能一起回京,是不是现在又是另一番情况? 如颜笑着坐回椅子上,从头到尾也没有看富查明瑞一眼,是强硬的让自己把忽视了。 品茶吟诗也就次作罢,倒是许经商聊了起来,如颜从诗料到了词,毕竟她曾是小偷,偷的又多是古董,对历史和这些都了解一些。 引得许经商的眼睛越发的亮起来,而许经商也把他普游历过的山山水水讲给如颜听,这倒让如颜也对许经商有些刮目相看,虽是富家子弟又是一副迂腐死板的性子,可却走了这么多地方,倒也有些骨气。 而那对于这个时代如颜本就不了解,听过了也来了兴趣,不时会插一句半句问问不懂的地方,倒是很有共同语言。 一旁的几个人只有听的份,楚文才由开始的焦急道现在的无力,也就随任发展了,只是看着明瑞那张寒冷的脸,心下又叹了口气。 富查明瑞心里这个气啊,平日怎么不见她对自己笑的这样甜过?怎么没见她和自己聊得这么开心?现在当着自己的面,竟然和一个男人聊得这么热乎,她眼里到底还有没有他? 她不是嫉妇吗?那是不是就代表着她在乎他?可是现在看来,她眼里哪里有他,他坐在这里,就像空气一般被忽视。 终于,在楚文才提心吊胆的等待中,众人才散了。 送走了客人,回后院后,富查明瑞和王夫人走了,独留下如颜和两个丫头。 元春看了,想了想才低声劝慰道,“奴婢看主子是想开了,这些也就别在意了。” 如颜没有开口,倒是迎春有眼色,笑道,“元春姐姐,咱们快进去吧,这出来这么久,主子早就饿了。” 元春见迎春对自己使眼色,才不再作声,三人进了园子,见探春一张焦急的脸,就放松下来。 进了屋子,如颜到内间的软榻上,元春挂好了屏风,迎春也将如颜的鞋脱了下来,身子上了软榻,又盖好被子,如颜才摆摆手,也没开口。 三春彼此看了一眼,才悄声退了下去。 再说那边富查明瑞并没有和王夫人回一个院子,只见如颜进了园子,便打发王夫人自己回去,而他又折回前院去了书房。 惜春见王爷终于露面了,心下喜悦,忙着端茶送水,可却被王爷摆手打发了出去。 心下不免有些低落,她也是听说王爷去了花园,犹豫着要不要也去,可刚出了书房的门,就被半路来的王总管拦下。 王总管说既是书房里伺候的,就不要乱跑,莫坏了府里的规矩。 王总管眼里的嘲讽她有怎么看不出来。 就说这王府里的下人,又有几个给她好脸色看的,就像她是勾引王爷的狐媚子一样,不知道福晋到底给了他们什么好处,让他们心这样向着她。 富查明瑞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想着上午那明媚的笑脸,就有些坐不住了,还有将将分开时,只扫了一眼那背影,似乎自己头一次看到她娇小的背影,有些无助,甚至孤单。 而且他觉得他们这样做夫妻不行,不该是这样子,就是前阵子也比现在要好,现在这样的冷漠,让他觉得非常不舒服。 想到这里,富查明瑞蓦然起身,大步出了书房,直奔后院而去,待三春看到气冲冲走进来的王爷吼,吓得脸色也不好,可王爷丢了话不让人进来,她们只能干等在外面。 一进内间,富查明瑞便看到一张有些苍白的脸颊,听到自己的脚步时,紧闭的眼睛才睁开,眼神微微一顿,脸上并没有别的神色。 “爷怎么来了。”如颜起身,脸上闪过疲惫的神情。 她抚了额角,又扯了衣襟的功夫,富查明瑞已经到了身前。 “我没碰她。”富查明瑞硬生生的挤出一句话。 如颜秀眉微拧,不懂这话何来,脑子机灵一动,便恍然大悟,原来是指在王夫人住处那晚。 这男人放下面子和她解释这件事,如颜不去想原因,只觉得心暖暖的,不觉得抿嘴笑了起来。 见她只顾着笑,富查明瑞脸有些挂不住,吼道,“你这个女人还有没有心?” 如颜小指对他一勾,他不明的低下身子,她的唇便吻了上去,蜻蜓点水般,却在两人心里惊起千层涟漪。 110 第二天一大早,就不知道怎么的,王府里便传出福晋和王爷闹脾气,见王爷去王夫人那里,愣是用肚子里的孩子做威胁,几顿不吃饭,最后王爷为孩子着想,终于低下头去了福晋院。 福晋也气消了,才吃的东西。 张龙把这身听到的说完后,别有意味的扫了一眼自己家的王爷,认真道,“这些人怎么乱传,属下看明明是王爷你吃醋,最后低的头。” “胡说什么”富察明瑞训斥的喝道,虽然明白张龙说的是真的,可他面上哪里挂得住。 不过他训斥的语气不带一丝火气,反而隐隐含着几分笑意,想到自己先向小妻子认错,纵脸上现在火辣辣的,心里却是一暖。 昨晚的热情,可是头一次,何况自己这举动,再怎么自欺欺人,也无用了,陷进去了,竟然因了一个比自己小十五岁的小妻子。 富察明瑞不由在心里苦笑。 赵虎对张龙挑挑眉,才上前道,“爷,福晋在花园摆了烤肉的架子,说等你忙完了就到园内吃饭。” 富察明瑞一听,猛的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发觉自己太过激动,尴尬的轻咳几声,沉声道,“福晋有了身子,外面气寒,别让她久等了,走吧。” 听听这话说的,明上说是担心肚子里的孩子,可再往深想,终归结底不还是担心福晋嘛…… 张龙和赵虎两人唇角一扬,见主子突然回过头来,忙低下头,头上哼了几声,才看到主子大步走了出去,两人也不敢再笑了,忙跟上去。 中途遇到王总管。 远远的见主子从书房里出来,快步的从府门那边迎上来。 “王爷,许公子和楚公子求见”王总管恭敬的低着头。 富察明瑞停下脚步,剑眉微拧,“怎么又来了?”转念间又道,“就和人们说本王不在府。” 说完,富察明瑞眉角飞扬,带着几分得意,大步往花园去。 文才是个爱看戏的,定是跟着经商一起来的。经商虽是他的好友,可心里惦记着自己朋友的女人,他怎么也不能允许。 张龙对赵虎挑挑眉,似乎在说——你看,我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赵虎微微一愣,对于王爷现在的看法他真的该改变了,少了一份冰冷,多了一份和蔼,多了一份人情,还有一份情趣。 富察明瑞到了花园的门口,神色渐正,“说吧,你和赵虎之前有什么猫腻?” 张龙嘿嘿的笑,挠挠头,“属下说了,主子可别生气。” “还和爷讨价还价了?”富察明瑞斜了他一眼,算是应下了。 张龙这才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帕子,白色丝绸,只一角绣着菊花,黄色的菊花栩栩如生,到和昨个花园里看的一般。 富察明瑞挑挑眉,示意他解释拿出这帕子做什么。 “这是属下从赵虎身上抢来的,这帕子可是今儿早赵虎从福晋身边丫头那厚着脸皮骗来的”张龙的话刚说完,身后就传来赵虎的不满。 赵虎一脸冷脸难得涨红,“张龙,你胡乱说什么?人家还是小姑娘,你这样说,可不是破坏了她的声誉。” 然后又恭敬的向富察明瑞行了礼,“主子,张龙胡乱说呢,您……别信他的。” 虽低着头,却也能感受到主子射过来的视线,赵虎心虚的话也没有底气。 富察明瑞收回看赵虎的视线,面色平静的看向张龙,“把帕子还给赵虎,要喜欢自己找个姑娘要去。” 呃…… 张龙愕然,一时摸不清楚主子的意思,应声,这才把帕子又塞回到赵虎的手里,赵虎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两人才快步跟上去。 进了园子,远远的便听到传来的歌声,又近了几步,才看到菊丛中那抹白色的身影,怪调的歌声正是从那张小巧的嘴里传来。 “……冯素珍是我学习的榜样,女驸马的故事伴我成长,我的公子又在何方……” 歌声瞬间又变成了戏曲的腔调,“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啊好新鲜……” 在看那抹身影在菊丛中就像一只欲飞走的仙子,一颦一笑间带着无限柔情。 富察明瑞目光渐渐凝重起来,这样的美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 张龙目光微微一动,忙低下产学研,眼底闪过一抹伤痛。 这样美的情景他早就在边关看过,只是今日在这菊花丛中,越发的让人移不开眼。 楚文才调侃的轻咳打破沉静,“王爷,原来在府里啊。” 富察明瑞不悦的看向一脸笑得无害的楚文才,见后面的王总管担忧的看过来,只淡声道,“一起用午饭吧。” 吝啬的不在多一句话,到是许经商脸上有些烫,原本就是他拉着文才来的,到门口被拦住,就让他有些不好意思,哪想文才根本不管王总管说什么,直接带着他就闯了进来,远远的看到明瑞身边两个侍卫进了花园,他们才跟了上来。 “王爷邀请,岂敢拒绝”楚文才挑眉,到没有一点的拘束。 他就知道今天和经商一起来会被拒之门外,可总是要让经商明白才行,或许让他碰一次,不用别人劝,他自己也就明白了。 如颜见三春福身行礼,才知道富察明瑞来了,回眸一笑,让身下的菊花丛也失了颜色,目光看到多出来的人,只是微微一愣,走出花丛,上前福身。 富察明瑞早一个大步上前中,手一将娇小的身子搂入怀里,咬着耳朵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以后有外人在不许笑。” 如颜垂下的眸子一动,自然搂着他腰的手,暗下使劲掐了他一下,娇嗔道,“都看着呢。” 楚文才也不适宜的干咳几声,“秀色可餐也。” 见富察明瑞眸子一沉,如颜抿嘴将他拉开,才规矩道,“爷,开饭吧。” 早有小丫头在三春的指挥下,又加了碗筷,和坐位,几个人才坐下。 看着蹭是炭火的钢盆,上面架着网,许经商一愣,在看着一旁桌子上摆的东西,纵是知道这是要吃烤肉,可亲自动手,还是头一回。 这是第二回了,富察明瑞到是熟练,本他就在军营很生活的时候长,先动起手来,肉香很快就传了出来,楚文才到是不快不慢的品着茶,眼睛带着奸诈的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游走。 如颜配合的拿过生菜,正好富察明瑞烤的牛肉也熟了,这牛肉是昨晚如颜就让人用调料喂好的,古代也没有那些沾料,这样到也别有一番味道。 两个一个烤肉,一个拿生菜包,你一口我一口到不在乎有外人在场,可许经商却臊得一张脸通红,只拿着一块肉翻过来调过去的烤,若不是楚文才提醒他一句,那肉就被烤焦了。 富察明瑞心里很美,脸上一直挂着忍不下的笑容也没有发现,卖力的烤肉,再享受着小妻子的服侍,吃过了会,在喝一杯菊花茶,另有一番滋味。 昨晚两个人虽然没有彼此表白,却也明白对方心里是怎么回事,热度是直接上升,对于如颜的体贴和发自内心的甜美笑意,富察明瑞越发的迷恋移不开眼。 至于那两个侍妾,如颜没有去提,富察明瑞也直接忽略掉,两个人都不挑明,却也知道那是一块不能触及的地方。 算算日子,从边头回到现在,已近一个月了,王府里终日出乱,眼见着云开雾散了。 张龙和赵虎站在一旁,见没有往这边看,张龙用胳膊肘顶了一下赵虎,又别喝有意味的往三春那边看,赵虎不明的看过去,然后慌乱的收回视线,脸早就红透了。 “你的定情物到底是哪个给你的啊?”张龙压低声音。 赵虎瞪了他一眼,“你有完没完?” 今天他把这事扯到王爷那,自己还没有和他算帐呢,他到是没完没了了。 张龙狡猾一笑,“别瞪了,可有人正看着呢。” 听他这么一说,赵虎忙看过去,果然那双怯懦的眸子慌乱的避开,他的心就微微一荡。就想起昨晚的事情,那时自己路过后院去找王爷时,就见一抹小身影慌乱的从一角落冲出来,撞了个满怀,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还没等看清,人就一边道歉,一边跑开了,自己低头时才发现那块遗落的帕子,似乎现在还能闻到那抹香气。 正想着,就见一丫头急急的冲了进来,打破了和煦和气氛,如颜眸子微微一动,嘴角边衔着一抹冷笑。 这时就见那丫头见众人都看向自己,胆怯的上前,小心翼翼的曲膝行礼道,“王爷,王夫人刚刚晕倒了。” 111 如颜挑挑眉,将包好的生菜和肉塞到了嘴里,慢慢的嚼着,也不看富察明瑞一眼。 要说心里没有气是不可能的,只要富察明瑞一和自己在一起,那王夫人就有事情,虽然富察明瑞上次也是档回去了,并没有去,可被她这么一闹,心情哪里还好的起来。 富察明瑞没有开口,目光看向如颜。 他这举动,带动着众人将目光全放到了如颜身上。 楚文才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一幕,这该怎么理解呢……惧内??? 许经商愣愣的看一眼富察明瑞,又呆呆的看了一眼如颜,眼里唯一的那一点亮光也暗了下去。 明瑞是真的动了心,那样一个霸气的男人,此时竟然不在意自己的颜面,去宠爱一个女人,自己又拿什么去比? 如颜心里这个恨啊,该死的男人,非要弄的这么明显吗?难不成他还真的惧内?这样传出去自己不是嫉妇,也该把这个恶名坐稳了。 她掏出帕子不失优雅的擦擦嘴,才超起头,打量了那低头等答复的丫头,才扭头对富察明瑞笑道,“爷,等着您回话呢。” 富察明瑞望着对自己笑的小妻子没有做声,倒是不快不慢的拿起茶掇了一口,才开口道:“这是内院的事,还是福晋做主吧。” 一个侍妾有病了,他插手算什么,不过是开口找个太医过来看看罢了。 如颜轻轻的叹了口气,“和王总管下去喧太医过来看看吧,再怎么也是小公子的生母,你们好生照看着。” 小丫头明显松了口气,行了礼和一旁的王总管快步离开。 “嫂夫人好气势”楚文才不当不正的来了一句。 如颜脸一红,只轻轻一笑,没有回话。 暗下却狠狠瞪了一眼富察明瑞,这算什么事,楚文才的话里意思她岂会听不出来,不过是暗笑她妻纲厉害罢了,让堂堂一个王爷都不敢说话。 可若事实这样也就算了,偏巧根本是这个男人有意让人误会。 心知了他是拿自己打趣,如颜也没有往心里去。 一顿饭也算是吃的尽兴,如颜也累了,饭后富察明瑞和楚文才去了书房,如颜便带着三春回了院子,退了外袍,换了一身宽松的衣服靠在软塌上的大枕头上。 “王夫人那里怎么样了?”如颜知道元春一定早就打听了。 元春犹豫了一下,想到上次主子生气的事情,也不敢再隐瞒,可王爷和福晋之间的关系刚好,若知道了这事,真不知道…… 这时,到是迎春进来救了她。 迎春快步上前,一脸的谨慎,“主子,奴婢刚无意间听到李大人辞官了,李氏一族女子只能做妾的圣旨皇上也收回了。” 如颜对此事本就不关心,“噢,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是没有什么不妥,只是主子该听过君无戏言这句话,若李大人辞官就能让皇上收回圣旨,他何必又在大殿外跪那些天呢,这事情只要知道内情的人,就该想不透这事情啊”迎春自己也没有明白原因,一脸的困惑。 如颜脑子飞快地转着,这事被迎春这样一说,里面确实有很多疑点,与皇上接触的次数不多,但从那冰冷的脸上,和一双不甘的桃花眼就看得出来,是个倔脾气的人。 何况那天李梅的事情,皇上亲眼撞到了,下的圣旨,若说皇上收回圣旨就有些打自己的脸了…… 想到这里,如颜便慢慢坐了起来,皇上很重视富察明瑞,就像那天,明明很愤怒,可还是听富察明瑞的话怒气的离开。 这样一来,皇上收回圣旨唯一的可能便是富察明瑞的决定了。 要说是因为富察明瑞对李梅有感情才这样做,如颜决不相信,那样的男人,若不是经历了这么多,他怕也不会对自己动心吧。 至于不会对别的女人动心,如颜只能觉得那是那些女人犯了同一个错误,只为了讨好那个男人,把他当成一切的围着,当然这样一来,让她们在男人眼里也就是千篇一律罢了,没有什么新奇的。 能让富察明瑞让步的,一定是对他有利,而且是在他心情极度好的情况下,让觉得不是对方在与他谈条件,才会这样。 可到底又是什么事,能让富察明瑞让步呢? 如颜很相信富察明瑞的能力,一个声望高的王爷,手中握着兵权,又能做到让皇上不防备真心相对,可见这男人的心思有多厉害。 正因为这样,才更让如颜纠结的想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 “算了,这事以后别再说了,反正都过去了,还拿来烦主子做什么”元春见主子紧皱的眉,上前去赶迎春。 迎春吐吐舌头,这才惊呼道,“哦,对了,昨晚探春出去了,白着一张脸回来,今天怎么问她她也不说,从花园回来后,便说不舒服躺着去了,她让奴婢和主子说一声。” “这丫头越发的没有规矩了,这事怎么还能让带话的,怎么不亲自到主子这来回话”元春脸色一沉。 如颜摆摆手,“算了,那丫头平时最注重规矩,今日一定要真的难受了,不然也不会这么没规矩。” 元春还想说什么,见主子有些不耐烦,这才住了嘴。 迎春对元春使了个眼色,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元春才开了口,“主子,您先睡一会吧,奴婢们到外间伺候着。” 如颜早就闭上眼睛躺在塌上,并没有开口,二人以为主子是默认了,这才放轻脚步往外走。 哪知道刚到门口,就被突来的声音打住,“王夫人那边怎么样了?” 迎春和元春对视了一眼,心想主子心里跟明镜似的,她们想骗主子,怕是不可能了。 迎春推了元春一把,元春瞪了她一眼,才上前低声道,“王总管请了太医,只是太医摸了脉,还不确定病情。” “这话怎么说?”是什么病连病情还确定不了。 元春动了动嘴,没支声。 如颜猛的睁开眼睛,火气腾的就升起来了,“难不成还让我这个当主子的一次次开口问不成?” 见主子动了火气,元春慌乱的跪下,“主子息怒,奴婢……听下面的丫头说……说太医摸王夫人的脉像是滑脉,只是日子短,还摸不准。” 滑脉?如颜一怔,心就沉了下去,那就是说有可能是有了身孕,若是这样的话,算一算,那该是自己刚离开边关,两个人就…… 这个想法让如颜的心里开始翻云覆雨,半长的指甲扣进了肉里,也没有发觉。 迎春见主子脸色不好,在看到那白色的小被子上阴湿的血,惊呼一声,“主子,您可千万别动气,伤了身子啊。” 那边元春也一脸的焦急之色,也上前去,两人拉过那正在流血的手,忙掏出帕子小心的擦拭,元春更是哭了出来,“都怪奴婢,主子,您要是伤心,就哭出来吧。” 其实在古代男人三妻四妾在正常不过,可她们看得明白,主子是那种宁愿不爱,也不委屈自己的人,眼下听了这消息,她们心里比谁都急。 眼前一黑,只见晃了一下,又恢复过来,如颜只觉得自己太傻太天真,竟然被他几句好话就哄骗了,什么没有碰她,是啊,在边关也碰了,孩子也有了,回府里当然也不会那么急了。 如颜猛的抽回手,趁二春措手不及,身子没蹲稳就坐在地上,只见如颜此时已下了地,从容的穿上鞋子,就往外走。 两人一看,心想完了。 元春先跟着跑了出去,迎春拿着披风也快步跟了出去。 王夫人的消息一传出,不多时整个王府便知道了,下人们一见福晋怒气冲冲的出了院子,还以是往王夫人的院子去的,哪里知道是往前院去。 想到前院此时只有王爷和几位朋友在,也提着心,知道王府又要出事了。 书房内,王总管正在和富察明瑞说着王夫人之事,这消息着实也让富察明瑞一愣,脑子一片空白,忘记了反应。 许经商和楚文才也在,听了,楚文才也恢复了一脸的冷静,到是许经商脸上闪过担忧,她该会伤心吧? 外面的张龙和赵虎守在门口,就见宝来怒气冲冲的直奔过来,惊讶的还没等行礼问安,如颜已跃过两人,手猛的推开书房的门就往里走。 书房的外间惜春正在外面候着,见福晋进来,还没有通报,原来就不服气的心气,也上来了,根本没有去注意一脸怒气的如颜。 “福晋,王爷正在里面谈事,不适合见福晋”她上前拦道。 如颜停下,一个巴掌就打了过去,“你算哪个狗东西,敢拦我的路,把你的小心思收起来,这府里有我一天,你就别想爬上别人的床。” 112 惜春被这一巴掌打得踉跄往后退了几步,就是后跟进来的元春和迎春也是微微一愣。 主子平日里脾气好,从来没有对下人发过脾气,即使知道惜春心思不正,面上却也没有说过一句重话,今日竟然直接赏了惜春的一个巴掌,那说出那般话来,这一下子便够惜春一辈子在人前抬不起头来了。 如颜的巴掌声和骂声,当然也惊动了里间的人,王总管先迎了出来,后面张龙和赵虎也走了进来,看着福晋一张怒气冲冲的脸,几个人愣是没有人开口说一句。 富察明瑞亦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原本就冰冷的脸此时没有一点神情,越发的让人觉得寒冷,许经商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拿在手里的茶怀紧紧握着,忘记了放回桌子上。 元春和迎春不敢闯进去,在外面也不免得担心。 主子刚刚的气势,今儿个怕…… 良久,在四目对恃中,富察明瑞难免有些心虚的措开视线,沉声道,“你先回去,这事我会晚点和你解释。” “解释?解释什么?”如颜冷冷一笑,“王爷要解释和侍妾上床是一时忍不住?还是要说是侍妾引诱了王爷?然后就怀上了身孕?” “够了”富察明瑞猛的一拍桌子,震得上面的茶杯也一颤,“回院子去。” 富察明瑞强压下自己的怒火,虽然觉得此时被如颜弄得一点面子也没有,却想起了上次自己怒气时说的话,让自己后悔不已。 所以今日,他纵然对如颜说的话在不满,也不想再说出那些让自己后悔的话。 他这样的想法,可惜没有料到如颜在听到王夫人怀孕的那一刻,心就彻底的死了,这样的男人,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自己,自己还怎么能原谅? 上次纵然他没有碰王夫人,可两人在一张床上一晚不是假的,他放下身段,先认了错又表白,她知道这已是难得,毕竟他是一个古代人。 可这一次呢,又算什么?在自己刚离开边头,他就迫不及待的和小妾滚上床,现在想想就让她觉得恶心,而自己竟然还那样在他面前表现。 上午花园那唱曲一幕,是她有意的,她想让他看到她最美的一面,让他知道她是特别的,现在想想真的好笑,自己蠢的就像一个傻子。 “回去?回去等王爷宠幸吗?”如颜嘲讽道。 富察明瑞额上青筋暴起,在外人面前,她说的这叫什么话?紧咬着牙,手也握得格格直响,如颜也不指望着他开口说什么,又不快不慢的冷笑道,“臣妾是来恭喜王爷的,怎么也要让臣妾把恭喜的话说完了再走啊。” “够了”富察明瑞打断她的话,“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呢?不就是一个孩子吗?知道有麟儿时你怎么没有这样?现在像个嫉妇似的,还嫌不够丢人吗?回后院去。” 丢人?心都没有了,还在乎什么丢不丢人,如颜觉得好笑,然后就真的笑出声来,不就是一个孩子吗?是啊,不就是一个孩子吗?不就是一个他和别的女人的孩子吗?她竟然会发疯的有杀人的冲动。 她可以说因为她没有认识他前,他有了那些侍妾和孩子,她才不去计较这些吗?现在有了她,他又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她才会想杀人? “是啊, 王爷说的对,不就是一个孩子吗?”如颜喃喃的重复,目光冰冷一片。 这样的眼神让富察明现挺拔的身子微微一颤,该死的,他就知道他不该说话,果然又伤到了她,只是听到她那些话,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被狠狠的刺了一下。 王夫人会怀孕是个意外,那天在军营里庆功,将士们都上前敬酒,他也高兴这才喝多了,第二天醒来就发现王夫人躺在自己身边。 两人身上都没有衣服,他心下有一丝不悦,却也知道她是自己的侍妾,到也没有责怪。 哪里知道那一晚的失误,造成了今日这样的事情。 楚文才似笑非笑的眸子也暗了下来,紧抿着唇,一脸玩世不恭的看着这一幕,许经商紧据着唇,眼里带着怨恨的看向明瑞,他不是爱她吗?为何还要去碰别的女人?还这样伤害她? 外间王单管一直抬着衣袖擦着额头的汗,深知这事和自己没有关系,可这样的气势,怎么能让人不在意。同样站在一旁的张龙和赵虎倒像平常一样冷着一张脸,低着头,让人看不到他们的情绪。 如颜觉得脸一凉,轻轻抬手抚过,放到眼前,看到一片湿意。 她怎么哭了?明明是不伤心的,因为已已经没有了。 只想哭,所以笑了,就那样的笑了,怎么却流泪了? 空洞的心里满是从相识到现在的点点滴滴,原来她也学会了回忆,只觉得在这样沉静下去,自己就真的彻底要疯了。 她讨厌自己软弱的一面,忘记了这样的时代根本寻不到愿得一心人,生死不相离,然后跳下去,最后伤了自己的心。 而她竟然也会落泪,在现在受再多的痛苦也没有落过一滴泪。 今天,竟然在这个让她死心的男人面前,没有尊严的哭了。 告诉自己一切都不值得了,为何还要哭? 泪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往外涌,这一幕刺痛了富察明瑞的心,灼了许经商的眼,连楚文才脸上玩世不恭的神情也没有了。 “你……”富察明瑞不知何时走到如颜面前,手伸出去。 如颜身子往后退了几步,避开他的触摸,笑里有些凄惨,“我以为我可以相信爱,可以相信你爱我的心,我以为你是特别的,也以为你会明白我的心。可是我错了,我爱上了一个根本不了解我的男人,他连我在想什么都不知道?是,麟儿,包括你的侍妾在内,我都没有说过什么,因为那是在我之前的事情,我不能怪你,也不能去怨,或许做一个贤惠又宽厚的妻子,才是你需要的,可是,我也有我自己的需要。我需要一个只爱我一人,心里只有我一个人的男人,我说过,愿得一心人,生死不相离。可是我也说过,我绝对不会让自己委屈的去爱。” 富察明瑞的唇动了动,却发觉自己不知道要说什么…… 如颜摇摇头,双往后退了一步,“我更接受不了一个下了我的床,马上又爬上别的女人床上的男人。昨晚王爷该记得自己说过什么话吧?也记得我是怎么做的吧?既然这样,就该明白我是怎么想的。” 富察明瑞叹了口气,他怎么会不明白,是女人都不会希望和别的人分享一个男人,何况她这样要强的女人,自己昨晚的举动,也是向她表明了自己的心态了吧。 是不能在碰别的女人的。 只是,王夫人这事不是在之前吗? 如颜扫向楚文才和许经商,淡淡一笑,自嘲道,“两位公子都是心肠好的,若娶了妻子,莫在照着祖上的规矩来个三妻四妾了。女人的心啊,最脆弱,一碰就脆了,便再也合不起来了。” 悠悠的声音,满是失落和伤感,可脸上却挂着一抹坚强的笑,就像在寒山上那雪峰里的白莲,让人心被狠狠的敲了一击。 “这事……即已发生了,何况那又是本王的孩子,你就……”富察明瑞不想再听到她这些伤心的话。 这些话,总让他害怕,只觉得她马上就要从自己身边消失。 “王爷”如颜打断他的话,“臣妾可以忍受之前的一切,那是因为臣妾还没有逐步王爷,可是现在,再也不能忍受下去了,所以,请王爷休了臣妾。” 就像在说今天的天气很好一样,平静的让人根本以为听错了。 可四周却传来一片冷吸气声,元春和迎春更是紧紧的捂住嘴。 富察明瑞犀利的眸子瞬间就布满冰霜,“胡闹,越说越离谱,你还想让本王怎么样?” “臣妾没有想让王爷怎么样,也不能让王爷怎么样,臣妾要求一封休书,从此不往来。”如颜语气坚定。 “做梦,就算是死,本王也不会给你休书,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富察明瑞吼道,“还愣着做什么,带福晋下去,不得出院子一步。” 他只觉得再这样面对她下去,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如颜冷冷一笑,这笑让富察明瑞直觉里有不好的预感,接下来就在众人来不及反应的瞬间,那娇小的身子像风一样快的让人来不及眨眼,就向窗口的柱子上撞去,刺眼的血渐到了白色的窗纸上,像冬天里盛开的梅花。 113 有那么几秒中,众人愣是没有反应过来,富察明瑞一直告诉自己要过去,可身体不听使唤的站在那里,根本动不了。 元春和迎春先扑了过去,扶着进气多出气少的如颜,就哭了起来,“主子,你这是何苦呢?” “王爷,求王爷救救福晋吧。”迎春倒是冷静。 她原本也是在如颜身边,这才转了身子,向富察明瑞跪着,一边说一边磕头。 “还愣着做什么?那之前来的在太医还在府里吧,快把福晋扶到软塌上”楚文才开了口。 富察明瑞终于回过神来,大步上前,元春这才松手,将人交了过去,人家顿在软塌上,那边张龙也反应过来大步出了书房。 太医该还等在耳房的大厅里吧。 元春和迎春也不敢哭出声,只远远的站在门口,王总管也不敢在多话,一边压低声音吩咐两个丫头去打热水,到是惜春被那一巴掌打的没反应过来,在看到这场面早就脸色一片惨白,知自己刚刚是犯了大错,险些丢了性命。 富察明瑞阴鸷的眸子带着暴戾,大手紧紧的握住那只冰冷的小手,另一只大手扯着衣袖捂住还在往外涌的血,心也降到了低点。 她怎么可以做的这么决断,连一点犹豫都没有,她真的这么恨他,恨到宁愿死,也想离开这里吗? 为什么?难道那晚的表白还不够吗?何况这些都是以前的事情,她要让他怎么办?孩子有了,那必竟是他的骨血,难不成让他去扼杀了那生命? 原本坐在软塌上的许经商和楚文才将位置让出来后,两个人便再没有说话,只是立在书桌旁,书房内的气氛静的让人胸口发闷,甚至喘不过气来。 终于张龙扯着太医进来时,让众人又找到了呼吸,太医气喘吁吁的进来,本不清楚怎么回不,目光落在软塌上时,也就明了。 这才上前,“王爷,让臣看看吧。” 富察明瑞愣愣的转过脸,漆黑的眸子里面一片空洞,在太医的等待中根本没有开口。 楚文才暗下叹气,上前扯过那沾满血迹的袖子,低声道,“让太医看看吧,你这样也无用。” 富察明瑞抬眼看他,怔怔的反应过来,呆板的起身,这才让太医能上前查拭。 太医先把了脉,然后又看了一眼正涌血的口子,这才拿过自己的药箱,从里面掏出几个小瓶的药,这时正好元春端着热水走了进来,后跟进来的迎春手里拿着干净的麻布。 正是太医需要的东西,又指点着两个丫头处理了伤口,散了药粉,才包了起来。 这个时间有一个时辰,书房内有一点动静,最后太医才起了身。 他对富察明瑞行礼道,“王爷不必担忧,福晋只是情绪激动,额头上的伤口虽深,不及要害,只是动了胎气,臣这就开几副药,吃几日便没事了。” “王总管,带太医下去开药”楚文才开口吩咐,一边笑着看向太医,“太医,今日你什么也没有看到对吧?” 太医吓得慌乱跪下,“臣只知福晋走路不小心滑倒了,才碰了额头,又动了胎气。” 楚文才满意的点点头,这太医很聪明,或说什么也没有看到,可福晋额上的伤口在那呢,人一看就知道他在说慌,有意说慌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王总管这才带着战战兢兢的太医下去开药方,走时扫了一眼没有反应的王爷一眼,心下叹气,今天闹成这样,不知道会怎么收场。 总这样躺在书房里也不是一回事,元春才大胆的开口道,“王爷,福晋还是回后院休息吧。” 书房窗上的血迹,时刻提醒着人们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任谁心里都不可能轻松,何况在这书记里也不是人休养的地方。 又是楚文才开口安排,指挥张龙和赵虎去抬软桥,然后让一个丫头在娇子里扶着昏迷的如颜,可算将人弄回后院的床上。 楚文才当然也是跟了去,这下书房里就只有傻愣的富察明瑞和一脸冰霜的许经商。 众人前脚一,下一秒许经商的拳头就冲着富察明瑞打去,挨了一拳富察明瑞身子倒退了几步,后面有桌子抵着,才让他不至于倒在地上。 一拳没等收回,紧接着又是一拳,这一拳下去,富察明瑞的嘴角也青了,更事出血迹来。 许经商脸上哪里还有以往的斯文,暴怒的眼睛里满是火焰,“为什么?既然爱她,为什么还要伤害她?你跟本不配得到她的爱,你这样的男人,不配得到任何女人的爱。若真爱一个人,即使有在多的女人投怀送抱,也不会为之所动,可是你看看你对她做了什么?” 那样一个坚强的女人,竟然能宁为玉碎的毫不犹豫的对死,就知道她有多痛了。 一句‘你不配得到她的爱’深深的刺到了富察明瑞,终于又让他回神,大手抹过嘴角,看到手上的血迹,就像海水里的鲨鱼闻到的血腥味一般,勾引起了他的嗜血欲望。 不待许经商在骂出声,腰身一挺,一记又准又狠的拳打了过去,许经商原本就是一届书生,哪里受得了他这样狠决的拳头,被这打在下巴上的掌头,大头向后就倒了下去。 实实的摔在地上,让他愣是几秒中没有反应,之后才低呼出声。 身子动了动,头先抬起来,并没有争着站起身子,一脸的嘲讽,“呵呵,怎么了?说到你的痛处上了?从小一起长大,我最了解你的秉性了,即使别人一巴掌打到你脸上,你的神情也不会有太大的波动。可今天你看看,我就知道你爱上她了。” 许经商笑的有些凄惨,“可是爱上了又能怎么样?你给她的是什么?是让她宁死也不愿在呆在你身边的痛苦,你完了,你永远也不会得到她的有原谅,而我也不希望看到她会原谅你的那一天,因为你不值得被爱。” 富察明瑞觉得此时自己要疯了,看着一边袖子上的血,深深的刺进她的眼睛里,许经商的这些话,更像在伤口上散盐一般。 不想在听下去,不想在听到这样的话,他知道这些话是真的,可他不想去面对,所以富察明瑞像疯子一样,扯起许经商又是一顿拳脚。 许经商又不是傻子,心里也带着怒火,那样好的女子他竟然懂得珍惜,这让他也忘记了君子动口,小人动手的观念,打不富察明瑞,咬也用上了。 两个人像发疯的疯牛一样打的不可开交,更不要说那儿狼狈的样子,楚文才从后院回来时,看到的就这是样一幕,许经商咬着富察明瑞人胳膊不松口,富察明瑞的拳头纷纷的落到许经商的后背上。 张龙和赵虎从后面跟进来,看到这一幕愣是没有了反应。 楚文才摇了摇头,没说话转身就出了书房,张龙和赵虎一看也知道留在这里不妥,也跟着出了书房。 后院福晋晕迷不醒也让整个王府迷散着一层阴郁的气氛,书房内王爷没有理智可言,在看看帮着把事情安排妥当的楚公子,往大门口走,丢下书房里两个扭打在一起的人也不管了。 谁说楚文才没有脾气,原本这些事情本不该他插手的,可是明瑞那副样子,他只好出手安排,尽可能的不让这事情引起众人的猜疑,可那两个人在书房里又干了什么? 似笑非笑的眸子升起一抹冰冷,还真当他是没有脾气了是不是? 他到要看看没有人管,他们能打到什么时候? 书房里开始还打的昏天暗地,最后在外面也听不到了动静,又过了能有半个时辰,许经商摇晃身子走了出来,脸上全是青色,嘴角还带着斑斑血迹,一瘸一拐的出了王府。 张龙和赵虎侧耳扣书房里一直没有动静,也没敢进去,到是张龙机灵一动,四下寻视一番,才问向赵虎,“惜春呢?” 在看那眼神,似在说‘不会在里面吧?’ 赵虎撇撇嘴,他就看不起那些心思不正的奴婢,起了一个翠绿,又来了一个惜春,还真不知道王爷是怎么想的。 张龙到是一脸的担心,他是知道惜春的心思不正,可也不希望她现在不正,别在王爷气头上,她被那些心思冲晕了头脑,而丢了性命。 希望她能记住喜福的下场。 张龙的担心被证实了,她一直躲在书房的外间,所以富察明瑞和许经商打架起,她就一起在外面偷看着,这时见只剩下王爷一个人坐在软塌上,一脸的受伤之色,她暗下一喜,心想自己的机会来了。 若此时暖了王爷的心,那王爷定当会自己另眼相看,另一方面自己还小,王爷也不会多心自己有别的心思,这样再过几年,再深一步…… 114 惜春抚额角,又简单的理了头发,到后间泡了茶水,才轻声进了书房的周伟童。 富察明瑞漆黑的眸子微眯,根本没有看进来的惜春一眼,惜春小心翼翼的向前,把托盘放到书桌上,端着茶杯上前。 “王爷,喝点茶水吧。”惜春举着茶水在空中。 见王爷根本没有看自己,心下有些慌乱有些怕,还是给自己壮着胆子,劝慰道,“当初福晋收留奴婢时,福晋就说奴婢长的像她小时候呢,所以奴婢就想,福晋现在这样生气,许是想家了,毕竟福晋也比奴婢大不了几步,现今没有一个亲人在身边,又有了身孕,而且……”偷偷抬眼见王爷没有武器,才又接下去说道,“而且王爷的侍妾又有了身孕,才会让福晋觉得孤单无助吧。” 这一次,见王爷眉宇动了动,惜春知道自己这样说对了,心下偷偷窃喜,那杏眼带着无限的风情,才又低声道,“其实王爷也不要太担心,福晋总是会想开的,王爷对她的心,福晋剔透的心怎么会不明白呢,现在福晋正在气头上,王爷等到福晋的气消了再去,也不迟。” 这一次说这些,惜春可暗下安了私心,福晋可是个厉害的主,不肯受一点委屈,若王爷真听了自己的,不去哄福晋,照自己的猜测,福晋怕会越来越恼王爷。 那样福晋离开王府就是一定的事情了,到时自己再在一旁煽点风,王爷心里也会对福晋不满,更不会接福晋回家了,慢慢时间久了,两人之间的感情也就淡了,王爷自然不会再在乎福晋了,那样自己岂能没有机会出头? 富察明瑞从和许经商打完架后,就暗下觉得可笑,想从懂事情起,自己就能从太后对自己的态度中猜出有不妥之处,然后暗下去追查,然后发现自己身世的问题,那时自己才五岁。 从那时起他就一直隐藏着自己的真实情绪,从来没有表露出来过,让所有人摸不透自己在想什么。 当初太后到自己面前哭,并不是自己心软,而是他也有要保护的人,那个从小就对自己不设防的明宏,那样天真的笑容,却在知道太后所作所为后,便成了一个冰冷的人。 这样的情,是皇帝所比不了的,所以他才会拒绝父皇让自己接受皇位的事实。 何况太后愿把尊重母亲送回到他身边,算下来,用皇位,他保护了自己在乎的两个人,太值了。 他可以想象的到,若自己坐上皇位,太后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到最后又会对明宏千成什么样的伤害,有些觉得可笑。 他这样一个在外人眼里冷酷无情的人,竟然还如此在乎这一点点的亲情。 但是现在,他又做了些什么? 深邃的眸子触到窗纸上的红色时,只觉得心狠狠被撞了一下,痛得他无法呼吸。 惜春知道自己不该再多说了,可是久久等不到一句话,满腹的信心也越发的没有了底。 正当这时,富察明瑞才开了口,“福晋说你像她小时候?” 低醇的声音让人听不出他的想法,却引得本能的被这磁性的声音吸引,心也忘记了跳一拍。 惜春本能的点点头,心下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你就过去陪福晋说说话吧”富察明瑞起身,走到喷满血变迹的窗前,悠悠的又似喃喃自语。“这样是不是她就不会太想家了?” 是啊,想一想,自己从来没有为她做过什么?更没有在乎过她的想法。 她才十五岁,孤身进了王府,总是要防着侍妾,父母又不在身边,从小被宠大的小姐,被人暗下杀手差点在新婚夜死掉。 若成旁的女子,怕早就不会活到现在了,而自己竟然还觉得她太贪心,现在想想,贪心的是自己吧。 或许他该去拜访一下前太师了。 眸子一暗,至于惜春的小心思,他岂会不明白,眼里闪过狠决。 惜春听了这话,差点跪下求情,这才起了一身的冷汗,还好自己并没有急着跪下,这样岂不是不打自招了,眼下的情况,根本没有退路。 有一时间,她觉得王爷是看透了她的想法,才会这样做的。 又马上否决了,怎么可能呢…… 惜春一脸无神的出了书房,望向长廊方向,就拼这一回了,反正福晋昏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只到那里做做样子,看王爷的样子,一时半会是不会去了。 进了福晋院,院内安静的寻不到一个人影,惜春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还没有靠近正房的门,就被一男声喝住,“你到这里做什么?” 惜春回头,“原来是德大哥啊,王爷让我过来陪福晋说说话。” 德八冷笑,“原来是叫你过来伺候福晋啊,那就在外面候着吧,福晋还没有醒呢。” 惜春知道自己要在这里呆一阵子,也不好得罪人,只一笑,“那我就在这外面候着吧,谢谢德大哥提点了。” “谢谢就不必了,到是你原本伺候王爷的,倒过来伺候福晋,委屈你了。”德八丢下话,大步离开。 独留下惜春脸青一阵白一孟的站在那里。 内间里探春小心的拿下帕子,将一条拧出来的帕子又放到如颜额上,从主子被送回来后,就发起高烧,元春熬的药也喂不下去,最后强往下灌,才算是喝了一点。 主子一直喃喃的说着胡话,眼角不时的还往下流泪,弄得三个丫头也跟着在一旁哭。 元春看着主子一脸没有血色的惨白,心下越发的怪起王爷,原以为王爷那样的男子,若真的动了情,定会好好珍惜。 可现在看看主子的样子,她发现自己错了,主子想离开王府,她再也不会有什么觉得遗憾了。 主子折腾了一会,才沉沉的睡了过去,这之间只有蓝格格来过,纵然不是直心,这份心思却也是到了,可王夫人那边一直没有动静。 这让迎春也恨意的想冲过去打王夫人几个巴掌,最后倒是探春的一句话,抚了她们的心。 “你若去闹,这正中了对方的心思”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点亮了两个人的心。 这才安静下来,就听到外面隐隐的说话声,迎春按下要出去的元春,自己走了出去,掀了帘子,就看见惜春规矩的站在外面。 迎春以为是王爷派过来探视的,心想王爷昨个还对主子像心尖一样,今日这人都昏迷不醒了,到只派一个丫头过来。 她语气也就不善了,“惜春妹妹过来了,怎么不让人通报一声,这样让王爷的人等在外面,岂不是让王爷以为我们主子在拿桥?” 迎春的话尖酸刻薄,句句带刺,让惜春又造了个大红脸。 她僵硬的挤出一抹笑,“迎春姐姐这话说的,王爷叫我过来服侍福晋,所以才没有让人通报。” 这是自己弄出来的事,现在又如何怪得了别人,知道到这里不会遇到好脸色,这还没有见到正主呢,就被两奴才嘲讽了一番。 心下只能安慰自己他们是嫉妒自己被王爷留在书房当差,才会这般,这样一想,也就好受了一些。 “哟,可不敢劳烦惜春妹妹,妹妹现下只管回去回了王爷,福晋没事,劳他挂念了。” 惜春亲切的上前,手还没有碰到迎春手,就被迎春避开了,呵呵一笑,掩饰下尴尬,“姐姐这说什么气话呢,妹妹原本就是福晋收留的,才能在这府里,王爷是主子,福晋对妹妹也有着恩情在呢,这份情妹妹是一辈子也还不了的,再说了这主子们闹矛盾,咱们做奴婢的还是要往好的弄,妹妹曾听过一句话,这夫妻间没有隔夜的仇啊。” 迎春冷笑,“到是我见识少了,要莲妹妹来教训了。” 好一张犀利的嘴啊,早接触时可没有发现她脑子有这么多的弯弯。 惜春佯装听不懂迎春话里的意思,“不知道福晋怎么样了?姐姐听们进去吧。” “这怕不妥”迎春身子动了动,拦在门前。 惜春笑道,“姐姐这话怎么说?” 迎春挑眉,就等着她这么句话呢。 “妹妹怕没忘记在书房里被福晋打那一巴掌,和福晋说过的话吧?”迎春笑意的吧了口气,上下打量了惜春一眼,“福晋的脾气妹妹该知道,这她要是认准的事情,还真没有改变的时候,福晋本就身子不妥,再看见妹妹,这怕……又该发脾气了,若发起火来,妹妹这细嫩的皮肉怕就保不住了。” 听到最后,惜春的脸早就没有了血色,她记得第一次进王府时,可正遇到福晋责罚下人,那些婆子丫头可没轻下手的。 但是自己在王爷那边谎说福晋对自己不一样,现在回去要怎么和王爷解释?灵机一动,便有了主意,当时福晋冲进书房时不是打过自己吗? 何不拿着这个当借口回了王爷,也正好可以让王爷更加觉得福晋是被宠坏了,这样没规矩的随手打自己身边的奴才。 115 且说惜春有了主意,这边也不多与迎春再迎合,只又客气了几句,便回了前院。 到了千元,直进了书房,见软榻上小憩着一俊美男子,那浑身散发出来的贵气,剑眉间透着一股英气,乳白的缎面袍子随着身型流线的划落,这人正是富察明瑞。 惜春春心动荡,脸没由来得一红,神思一动,便有了主意,轻声走到屏风那,拿下披风,在靠近软榻,一脸温柔的慢慢盖到富察明瑞身上。 只见那双凤眼猛的睁开,锐利的光芒带着杀意瞬间又掩了下去,“不是让你到福晋那里服侍吗?” 惜春身子一颤,发现是自己看错时,惨白的脸上才升起一抹笑意,“王爷,奴婢刚从那边回来,福晋吃过药又睡下了。只是福晋身边的几位姐姐对奴婢说,福晋正在气头上,之前在书房还打过奴婢,眼下再出现在福晋面前,反而又惹福晋不开心,倒不如先回来。” 富察明瑞凤眼微沉,“所以你就回来了?” 声音低沉,带着初醒来的沙哑。 惜春听不出他的情绪是不是在升起,又不敢犹豫太久,这下就直挺挺的跪下,颤声道,“王爷,奴婢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说谎啊,可是那几位姐姐说的,奴婢又不敢不听,王爷心里有着福晋,可奴婢在福晋眼里只是一个想爬上主子床心思不正的人,奴婢不想在惹了福晋生气而让王爷的心思被福晋多想……” 惜春没有再说下去,她知道说多了反而适得其反,让人不信服,自己话里话外都是为了王爷和福晋着想,可再细想又能听出福晋善嫉妒这方面。 只是,惜春等了半晌,也没有听到头上有声音,心下又觉得不踏实,心也提到了嗓子处,随着时间的流失,原本的紧张又慢慢放松,她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自己做的没有一点错,王爷也没有理由和自己发脾气,而且自己说的那样一番话,换成一般的主子,都会觉得她委屈了自己,成全了大局。 不说褒奖一番,也不能怪罪啊。 这惜春年岁小,又有几分心死,总觉得自己做的步步留心,恰到好处,却不知道富察明瑞偏就不是那“一般的主子”里的人。 富察明瑞面上神情不变,眸子底下的怒火却滚滚涌上来,一边嘴角冷冷的翘起,好个大胆的奴才,心眼倒用到主子身上来了。 想到府里的那些侍妾,两个侧福晋和一个庶福晋,跟自己的年头也不少了,可在看看自己放任后,她们都闹到了何般天地,无法无天眼里没有一点规矩。 眼前的这个丫头,看来也走上这条路了。 当初自己留下她在书房,却也因为她无心说出的那句话,那时明明是一副天真的表情,可再看看现在,才到书房几天,竟然也变得开始耍心机、 他这王府里,难不成是专门培养这些人的? 越想心里的火气越大,想着这些女人无非是想爬自己的床,连妓院里的妓女都不如,毕竟妓女的目的放在明面上,为了钱上床。 “王爷,眼看着就晚上了,奴婢叫人准备饭菜吧。”惜春抬起头来。 她偷偷抬起头时,只见王爷眯着眼睛,神情慵懒,又多看了几眼才敢开口。 哪里知道此时眼前的富察明瑞内心里正像龙卷风下的大海一样,波涛汹涌。 富察明瑞猛的坐起身子,抬腿就是一踢,惜春被踹得身子倒向一边,正撞到了放水盆的木架子,木架子倒下时连带着撞到了屏风。 乱七八糟的倒了一地飞,发出的声音也惊动了守在外面的张龙赵虎,两人进来时,正看到惜春额角破了正在流血,手捂着胸口。 下一秒就看到了怒火中天的主子,两人就像什么也没有看到一般,低下头退到一旁。 “不要命的狗东西,分不清谁是你主子呢?那留着眼睛还有何用,不如挖出来。”富察明瑞怒气的声音才打破寂静。 惜春早吓得又跪回地上,语句慌乱的求饶,“奴婢错了,王爷就饶了奴婢着一次吧。” 那额角破出来的血一滴一滴的落到地上。 张龙看得暗下摇头,从福晋进府后,王爷越发的不象自己以前认得的王爷了,别说对女人,就是对男人也不曾动过手啊。 这今天刚和许公子打得不可开交,眼下有打了奴婢,这倒有些也不满起主子来。 在他的心里,王爷一直是个内敛的人,是非分明,对下人更从来没有苛刻过,可眼下再看看,把一个菜十岁的女娃都打得出了血。 这和那些世家子弟又有何区别呢。 再说这奴婢的心思再不正,却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王爷早就看出她这心思,又何必放在身边,这样矛盾,岂不是招人不满。 “滚到福晋那里去!”富察明瑞又躺回到软榻上,背向外。 惜春连连谢恩,连滚带爬的出了书房,也不在乎在场有外人看着,哪里还顾及自己的颜面,此时此刻,濒临死亡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有多天真。 这时张龙赵虎才动手收拾书房,弄好后推出去时将门轻手带上,两人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赵虎望向渐黑下来的天,这王府终究是要变天了啊。 惜春带着一边脸颊的血回到福晋院跪下时,想象中会引来的侧目根本没有,冷静的福晋院让原本就吓得一身冷汗的惜春,又打了个冷战。 深秋,天气这时很冷,跪在院子里不一会就被冷风打透,再加上额头上破的口子,虽不在流血却也疼得惜春摇摇欲坠。 天黑下来,漆黑的院子里没有一点动静,连守在门口的德八和小厮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只有正屋的内间窗纸上透出一点黄晕的光亮来。 想到自己的处境,惜春只觉前面一片黑暗,不由得嘤嘤哭了起来。 此时再说正室的内间,元春守着床头,探春看着之前从厨房领来的饭菜,叹了口气,而迎春则一脸没有表情的望向窗外。 “还是出去看看吧?”探春开了口。 那哭声虽小,却也能清楚的让人听到。 元春拧着眉没有动。 倒是迎春站了起来,“我出去。” 说着大步就到了门口,元春忙出声拦住她,“迎春……” “姐姐不必多说,我摘掉怎么办。”迎春回过头,打断她下面要说的话,人便出了屋子。 惜春也听到了有人出来,抬起头,一见是迎春,想到之前她的态度,吓得忙收住哭声,可心里就越发的委屈,同样是奴才,自己;连哭都不行,这泪就又止不住。 原本只是低呜的哭,这下倒是真嘤嘤带着委屈的哭起来。 “你是真希望福晋不好是不是?这福晋还没怎么样呢,你便在外面哭起丧来了?”迎春恨意的用话刺她。 惜春忙用衣袖擦着脸上的泪,一边哽咽道,“姐姐别气,是妹妹的错。” 迎春看她没有之前的得意样,一身的狼狈,触到额角上凝住血的伤口,眉目也皱了起来,心知是在王爷那里弄成这样的。 看着这伤口,就又让她不由得想到主子额上的口子,那时血股股的往外流,她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凉了,还好并没有什么大碍。 但是心呢?? “行了,起来吧,到厢房让下面的丫头给你铺个床。”迎春只觉得无力,同样都是奴婢,又何必如此较真呢,路是她自己走的,将来怎么样只能看她自己了。 惜春一愣,眼里马上又涌出泪来,连连道谢,才起身站了起来向后院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进了西边的耳院,迎春才进了屋,眼睛一亮,就奔到了床边,可近到床边,眸子又暗了下来,还以为主子醒了,看来时自己眼花了。 三春一夜未眠,第二天早上如颜的烧终于退了下去,人也悠悠的转醒,干涩的唇裂出了血口,看着眼前三春双眼的红血丝,嘴动了动没有说出一句话。 探春拿过干净的帕子,沾了水轻轻的压到如颜嘴唇上,反复几次,才停下来。 如颜脸上没有血色,额上绕着一圈厚厚的白布,头发也自然的散着,身上也只穿着中衣,她手撑着身子要坐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却也未果。 元春这才看出主子的意图,上前轻手扶了起来,迎春将大枕头放在后面,如颜半坐着靠到大枕头上,却也折腾出一身的汗水来。 “让你们担心了。”如颜缓了口气,才开口。 话一出,就弄得三春豆子大的泪滴噼里啪啦的落下来,元春用衣袖抹了眼角的泪,昨晚三个人谁也没有落过泪,可现下只这一句,似憋了一天的泪就全用了出来,怎么也止不住。 …… 116 如颜看着三个丫头委屈的样子,冰冷的心也升起一丝暖意,扬起嘴角安抚的笑意,看在三个丫头眼里这笑要多牵强有多牵强。 “去弄点吃的吧,端来大家一起吃吧。”如颜这次再开口,底气也足了几分。 元春傻笑的点头,探春早就往外面走了,迎春也跟着往外走,一边呵呵的笑道,“奴婢去打水。” 这下子,只有元春留在屋内,如颜才又开口。 她嘲讽的笑道,“昨个后来怎么样了?” 元春也不象上两次那样唯唯诺诺的,痛快的把昨天后来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只是并不知道后来富察明瑞和许经商打在一起的事情。 如颜自然也就不知道,只是心下听到一切都是楚文才帮着安排的,冷冷一笑,还好自己问元春时,并没有抱着什么希望,现在也就不会伤心。 再也没有问什么,迎春就端着冒着热气的水盆走了进来。 元春也上前帮着把帕子拧出来,然后细心的给如颜擦手,迎春后拧出来的帕子则是如颜拿过来擦脸,忙碌了一翻,就听到外面有小丫头报王夫人求见。 如颜没有多大的反应,倒是元春和迎春的手一顿。 “出去回话,就说我身子不舒服,让她不必来问安了。”如颜淡声开口。 只是脸上升起一抹诡异的笑,下一秒元春和迎春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如颜暗下叹口气,面上心里都让自己不去在乎,可真到这时候,心里又不舒服起来。 这地方还是要快点离开的好,总没有个安静的时候,又要面对这些,岂不是在折磨自己嘛。 元春对迎春使了个眼色,迎春才退了出去。 “哟,王夫人来了。”迎春刚出了们,正好拦住欲进来的王夫人面前。 王夫人微愣,才笑道,“听说福晋摔倒了,贱妾身子一直不妥,今日才能下床。” 其实王夫人早就在昨个知道自己可能怀了身子后,就想到这边来了,却听说福晋怒气冲冲的进了书房,不但打了王爷身边的奴婢,更合王爷闹了起来。 面上虽然传福晋是摔倒了,可她却明白定是和自己有身孕有关。 王爷和福晋的感情她岂会看不出来,自己有了身孕依福晋的脾气,这样闹也算是理所当然。 当初若不是她,自己又怎么能错过与许公子接触的机会,现在变成这样,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 即便在外人眼里是那个理由,她也不好再上门请安,这样反倒会让精明的王爷多想,只好忍了一晚,这才一大早就过来。 “可巧了,福晋身子不舒服,正要让奴婢去告诉两位主子不用来请安了呢。”迎春也一笑。 好个嘴巴厉害的丫头,一句话就把路堵死了,连多余的话都不给机会说。 王夫人也不是好打发的,“我这都来了,昨儿个听说蓝格格也见了福晋,若福晋还没有起,贱妾就先等等吧。” “这……不好吧?”迎春有些拿不定主意,“王夫人怎么也是主子,怎么能让您这样在外面等。” 王夫人笑道,“给福晋请安本就是我们该做的,有什么不妥,就这样吧。” 迎春神情眨眼之间就变了,之前还一脸的犹豫,现在却笑的璀璨,看得王夫人一愣。 这几日,她一直暗下注意福晋身边的这几个丫头,虽年岁还笑,为人却极为聪明,又很低调,比自己身边的奶娘要圆滑的多,没有十成把我,她也是不能再她们面前高高自居的。 念头闪过,她眼角细打量了一眼迎春此时的神情。 只见十岁的小丫头,脸上没有一点慌乱和焦急之色,平静的让人以为眼前的丫头有多深的阅历一般,平淡无波的眸子静静的没有一点波动,就像福晋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总会让人不自居的感到一抹凉气。 闪念之间,她就知道今天自己来错了,身边的丫头都如此,何况真人。 自己比福晋大五岁,却没有想到今日被绕了进去,竟然还挤破头的往里钻。 先派个丫头出来拦她,定是知道她会不肯轻易离去,又让丫头进一步拒绝,自己又往上迎,在外人眼里福晋可是做实了好意。 眼下若福晋不开口,自己就要在外面站着等,至于等多久那就说不准了…… 眼下自己该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人家挖了那么大的一个坑给自己,是自己挣着往里跳,这又怪得了谁…… 迎春望着王夫人脸上的菜色,“奴婢还要进去服侍福晋,就不多陪夫人了。” 这才转身挑了帘子进去,留下王夫人和本打算让人看到福晋嫉妇样子的几个奴婢,冷风吹过,似也在嘲笑着她的没脑子。 如颜吃完探春端进来的午饭,吃了早饭,又吃了午饭,身上总算有了些力气,结果元春递来的帕子擦过嘴,才望了眼在忍着笑意的三个丫头。 “王夫人还在外面?”如颜的语气带着肯定。 元春表情很认真,“嗯,而且脸上没有一点怨气,只是她身后带来的几个下人可受不了,不时的用怨恨的眼神看她。” 如颜摇了摇头,“想笑就笑吧,你们在屋里笑出声难不成她还敢闯进来不成。” 话才说完,迎春就第一个捂着肚子笑起来,“主子,你这注意真不错,这下看她还敢不敢上门挑衅了。” 昨个怎么不来,今儿个倒一大早跑过来了,还真以为她们主子好欺负不成。 探春在一旁抿嘴笑,倒最淑女,元春原本还保持严肃的表情,也咧嘴笑了起来,“我看那王夫人就是诚心来看主子热闹了,可惜她也不看看自己的分量,就敢这么嚣张。” 迎春也不说话了,看向如颜,如颜半晌没有作声,目光闪了闪,眉目间的神情平淡,声音难得有些认真,“我看到她是个有心机的,昨天来她是怕王爷想她是上门挑衅示威,反而影响了她在王爷眼里的形象,今天我让她轻松的进来,在一些知情的人眼里只能认为我是被她压下去了,不让她进来,又显得我是个善妒的,左右都不是人。” 三春只想到了给王夫人下马威,并没有想的这么透,这听了脸上的笑意也没有了。 “别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主子反正是不在乎的。”元春这才开了口。 探春闪电间就听出了她话里的“别人”是指王爷,毕竟王夫人做这些都是在给王爷看,而元春能这样劝,也是觉得王爷是滥情的人,这才愤然的觉得主子这样做是对的。 只是,主子这样牺牲自己的名声,若能出了府倒也值了,最后要是不能出府,那样岂不是得不偿失…… 想到这里,迎春不由得劝慰,“主子,都一上午了,奴婢看也差不多了,就让她进来吧。” 元春不解,如颜确实一笑,迎春果然有个玲珑剔透的心,道,“让她进来吧。” 毕竟迎春是在维护自己,自己当然也没有必要怪她多事。 王夫人头重脚轻的走了进来,规矩的行礼,“贱妾给福晋请安。” 如颜从容一笑,“身子不舒服,让王夫人久等了。” 如颜当然不怕和她弄这些客套的,毕竟自己是躺在床上,总比站着要好。 王夫人这才有些震惊的看向如颜额上绕着的白布,一脸的担心,“这些奴婢是怎么伺候的,竟让福晋头也摔破了。” 她的话说的很巧妙,是是说“摔破”,并没有说“撞”这个字,可这整句话听来,就没有什么区别了,但是又让人不能直面的指出来,这样不就是在往自己脸上打巴掌。 可惜,王夫人的聪明没想到正处,这如颜偏不是那些人,颜面对她来说算什么,何况今日既然敢让她在外面站一个上午,就已背上嫉妇的恶名了,相比之下,后者更重一些吧。 更重要的是,如颜是个从不吃亏的人,富察明瑞她都不放在眼里,还能让妾踩到自己头上去。 此时,见如颜不开口,王夫人又强调的开口,“要照贱妾的意思,就是福晋太宠这些奴才了,把他们宠得连平日里该做些什么都忘记了。” 王夫人当然觉得如颜不能此时和自己扯破脸,在王爷那里撞破头,定是被王爷折了面子,那也就是说自己也因为有身孕身份往上抬了。 闹成这样,听说王爷也没有过来看一眼,这让她更相信福晋不可能此时再和自己闹翻脸,而之前在外面的事情,无非是给自己一点下马威,吃点甜头罢了。 可惜,这府里怕没有事王爷会不知道的,那么对于福晋的做法,只能会招来王爷更多的不满。 117 王夫人打的这点小心思,如颜一眼就看透了,根本就没有把她当成自己的对手。 只是她就把别人当人任人可欺的傻子,让如颜心生不悦,她还没有软成让一个妾来捏一把。 “辛苦王夫人惦念了,轻重我还是分得出来的。”如颜慢条斯理的说道,“劳王夫人一大早过来给我问安辛苦你了,都怪我这身子不争气,和王爷吵架也能撞到柱子上,这才连累了王夫人在外面等了一上午,这事想必王爷那里也该听到了,定不会白白委屈了王夫人。若是王夫人怪早上丫头们拦着你进来,就不必和她们一般计较了,这样岂不是降低了你自己的身份。我随时妾身,身子再不金贵,却也是太师之女,这生病了也不能因为妾侍要问安就硬从床上起来,你说不是?更何况我嫁进了王府,再不济也是一个福晋,脸这一点点说话的能力都没有,这说出去要让下人们怎么看?我不要颜面,王爷的颜面还在呢,王府的颜面也不能因为一个妾而丢了,王夫人说我说的课是不是这个理?” 王夫人呆立在原地,愣是没有从这话里回过神来。 绕来绕去,她只听明白了,今日自己上来问安,这是仗着王爷的宠爱想要踩在福晋头上,一个府里的妾这般,岂不是让外人嘲笑府里的男主人,最后将整个王府的面子也丢了。 她没有想到福晋会将自己撞破头不怕被传出去而说出来,态度这样的强硬,更是她没有的,何况这样大的帽子扣下来,她那里承受得住。 进来时王夫人还是一脸的盛气凌人,此时脸上是青一阵白一阵,又不好当场翻脸。 只能干笑道,“贱妾也是担心福晋的身子,让福晋多心了,倒是贱妾让福晋多虑了。” 如颜笑了笑,手轻抚上额角,一脸的无奈,“王夫人只当妾是不知这做妻的苦衷,眼下我纵是求王爷休了我,他却也是不开口,若不是占着妻这个位置,只是一个妾这事也倒是好说了。” 王夫人的表情又是一呆,脸色上的血色也慢慢退下去,这些是她没有想到的,原来福晋撞头是为了求休书,根本不是…… 看着王夫人六神无主的模样,一旁的三春看着才觉得有些解气。 要说王爷和福晋闹成这样,还不是因为她,她倒起了害福晋名声的坏心思,第二天就上门来,一进室扯着福晋见不得光的地方说,还借机会想责罚她们,这样的心死可真狠毒啊。 “福晋……这说的是什么话,莫怪贱妾多嘴,一如夫妻百日恩,王爷对福晋的宠爱明眼的可都看得明白,又怎么动了真火气呢?”王夫人强挤出一句话。 王夫人这时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想着若自己没有来这里便好了,可这时富察明瑞已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的步子迈的很大,走的很急,进了内间更没有开口,就到了王夫人面前,“福晋身子不妥,你也问过安了,这就回吧。” 浓烈的酒气迎面扑到鼻子处,王夫人胃里就翻动起来,强压下一抹不适感,笑道,“贱妾正要和福晋告退呢。” 一边又转身给床上的如颜福了身子,才跟着已大步往外走的富察明瑞身后退了出去。 三春看着进来只说了一句话就出去的王爷,又偷看了一眼主子的神情,发现主子并没有多大的波动,才松了口气。 其实从看到那抹大步走进来的身影时,如颜身子便滑到回床上,从坐着到躺着,身子盖着的被子更是将脸遮了大半,如不细看,根本看不清楚她的神情。 富察明瑞是带着一身的酒气进来的,不然也没有勇气进来,头一次知道了买醉是什么感觉,只是两只眼睛模糊的只看到白色的缠布,又狠狠的刺痛了他的心。 在听到张龙来报王夫人道这院子里来,听到人被拦到了外面,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心里会觉得松了口气,不知道又喝了多久,迷糊间听张龙说人进了屋,他才摇晃着身子赶了过来。 明明醉得一塌糊涂,可进了屋子,头脑就又清醒起来,让他想不清醒都不可能,大步进了屋子里,那种需要的勇气在战场上面临杀敌时都没有这般紧张过。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上战场时是十岁,看着血腥的场面,他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手里的刀就像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本能的迎战着扑面而来的敌人,甚至是亲人派人从背后射来的箭。 也是那一次,让他对任何人都有了防备,他没有想到太后会在那时就想着铲除掉他,就在他与敌人拼杀着,在背后被自己这边的人暗下毒手。 他觉得上天一定是可怜自己,他的命才会这么大。那支箭射到的位置只与心口一刀之间的距离,没有太医敢上前给他拔箭,是他自己断了箭头,一把将箭从身体里扯出来。 血喷脏了窗前的屏风,那像冬天里的红梅一样,就像此时书房窗纸上的红点一样,让他永生难忘。 血止住了,他当天就发起了高烧,若不是同样大小的张龙赵虎一直不离身旁照顾,他早就没又命了,昏迷到第五天,他才清醒过来。 也就是从那刻起,他脸上再也没有如春风般的笑意,浑身从里到外换上了一层冰霜。 那时自己都没有怕过,不畏惧背后的暗下黑手,慢慢培养自己的势力,终究最后让太后派来的人有来无回,才震住了她的手,再不敢轻易下手。 转眼就是二十年,这世间一切都控制在他的手里,可偏最后他却没有勇气面对一个女人,想起来有些觉得可笑。 从来不懂那些痴情为何物,如今自己终究是尝到这种滋味了。 “王爷,妾身就先回院子了。”到了前院与后院的圆拱门,王夫人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 富察明瑞蓦然收住步子,转身阴狠的望向她,“你既然无事,就跟本王到前院吧。” 王夫人知自己是惹怒了他,又不敢反驳,只能带着侥幸的心理,希望王爷能看在她有孕的份上,能不要太深追究。 手也不由得自觉得摸到小肚上,到底这是对还是错? 当初自己恨福晋将自己与许公子阻拦,这才起了报复的念头,当初福晋在军营里时,王爷连碰自己都不敢,她只知道是在忌讳福晋。 若自己在此时福晋不在王爷身边的日子怀上身孕,到时福晋知道了,定会怒火攻心,这才是最毒的报复,她既然拦着自己的路,那么大家谁也别想好过。 福晋走后的两天,每当自己上前服侍时,都会被王爷赶走,这让她没有了主意。 直到那晚庆功宴上,王爷喝醉了,她才借机上了王爷的床,也就是在那晚,她暗下跑进军妓呆的帐子,在黑暗下与多个士兵发生了关系,第二天天没亮又回到了王爷的床上,身上斑点的欢爱痕迹,让王爷相信了那晚他们发生了关系。 看着王爷那时皱起的眉头,她的心真的痛了,是为自己痛,只为了报复,她竟然可以忍受那些士兵的折磨,黑暗掩下了她脸上的泪痕,这也让她越发的恨福晋。 她终于如愿以偿,有了身孕,可笑的确实这孩子是谁的她都不清楚。 眼前见王爷如此无情又带着恨意的眼神,她不后悔,她要报复,为何自己付出这么多,他对自己没有一点怜惜?一点点的留恋也没有。 纵然自己失了清白,却给他戴了绿帽子,又破坏了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值得了。 只是若可以重新再来一次,她定不会再为了虚荣心而攀权附势,寻得一个像许公子那般温柔的人,相亲相爱过一生。 可惜,如今再也没有回头路,她只能走下去。 两人各怀心思,带着满腔的心事进了前院。 富察明瑞到了书房门口,头也没有回,“跪下,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错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王夫人心下满是恨意,面上却柔弱的听话跪下,没有说一句话,纵然眼里满是委屈,脸上也隐忍的咬着唇,不肯开一句口求饶。 原本就娇弱的模样,秋水的眸子又涌着委屈,这模样要多迷人又多迷人,更让男人看了无不疼惜的。 赵虎守在书房一旁,看得也微微一愣。 张龙眼里却闪过厌恶,这点小伎俩骗得过赵虎却骗不了他。 而且想到现在军队里传出来的笑话,让他也心生了疑惑,有些事情他该去查一查,或许会发现点什么…… 王夫人没有想到,黑夜坐下的事情,冥冥中早就有了定数,枉以为不会被人发觉的事情,却在军中传成另一段“佳话”。 …… 惊喜吧?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嘿嘿,可是莎好累噢,是个手指头打字打的像针扎一样痛啊。 119 富察明瑞心下起了狠劲,脚上的力度更加重了几分,一脚踹下去,王夫人尖叫一声,身子蜷在一起,摸着肚子痛呼起来。 秋水般的眸子带着一脸的不敢置信,她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真的不会在乎这个孩子,真的如此冷酷到这般地步,额头上的汗不知道是痛的还是吓的布满脸颊。 平时王夫人虽只是一个妾,不是花团锦簇的日子,却也比一般富贵人家还要好。可今天,就这样被打,一般人的的下人也没有这样过,除非遇到那种有虐待的主子。 先不说王夫人做错了什么,就以富察明瑞的身份,也不该做出这样的事情,而影响他的名声。 今天富察明瑞这样的行为,让张龙和赵虎也看不下去眼,却又不敢上前。 正当这时,从大门口走进两个人,正是皇上富察明宏和三王爷富察明浩。 张龙和赵虎忙叩头问安,这是富察明瑞才意识到自己愤怒之下都做了些什么。 只是他却没有一点为此感到后悔,更没有看在地上痛得打滚的王夫人一眼。 富察明浩傻,见大皇兄打人也没有什么反应,倒是富察明宏挑挑眉,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场面,转念间就知道和那个女人有关。 若没遇到也就算了,可现在遇到了,就不能不问了,毕竟皇上的威严也要维护一下。 “还不将人抬下去。”富察明宏开了口。 张龙和赵虎忙应声。一边叫人将下身已流出血迹的王夫人抬下去,还偷偷的看自己主子的神情,见主子并没有不悦这才动作快速的动起来。 富察明宏将这一小举动看得清楚,挑挑眉,有些好笑,看来自己这个皇帝还不如皇兄有力度啊。 而皇上的到来,也让张龙和赵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若传出王爷打死怀孕的侍妾这样的事情,朝中不知道又会有多少大臣弹劾呢。 这时富察明宏才抚着额头,“皇兄,不会让朕就站在院子里吧。” 富察明瑞不语,富察明宏嘴角一扬往书房走,后面的富察明瑞才跟上来,当然也看到了偷偷移动身子,欲不想被发现的富察明浩。 富察明宏知道皇兄疼爱自己,自然是以他这个皇帝为重,让皇上站在院子里有失礼数,黄兄当然会不多话的跟进来。 前面两个人进了书房,后面的富察明浩却偷偷的往后院跑,从那里闯下了那样大的祸事之后,他就像过来看看嫂嫂,可是后母派人守着,他根本没有机会。 若不是二皇兄带他出来,他现在也没有机会。 到了后院,还没有进去,就听到下人们的议论声。 “唉,还以为福晋是个心善的,原本庶福晋和侧福晋被休出府,是犯错在先,也情有可原,可看看今天这事,不但让王夫人站了一上午,那可是有身孕的人,不知道王爷进去又和王爷说了什么,让王爷如此怪罪王夫人,现在孩子是保不住了。” 另一个疑惑道,“王夫人有没有身孕还不确定吧?” “那太医是什么人?可是给皇上看病的,还能摸不准,只是怕福晋会生气,才那样说吧。”第一个人一副知道内幕的解释道。 富察明浩哪里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却知道是在说嫂嫂的坏话,也不再听下去,撸起袖子就往里冲,嘴里还一边骂道,“看本王今天不撕烂你们的嘴。” 120 富察明浩突然冲进来,给两个正聊得热火朝天的婆子吓得有几秒钟没有反应,身子却本能的跪到地上求饶,富察明浩哪里会理会这些,那暴虐的性子,抬腿就往上踹。 两个婆子哪里敢反抗,一声不敢吭,更是不敢躲。 富察明浩怎么也是一个男子,那力道几脚下去,两个婆子就都承受不住的倒在了地上。 这样大的动静,不一会就招来了众人的侧目。 前脚听说王爷前院踢打了王夫人,转眼三爷又来这一幕,这王府里哪里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众人心里带着担忧,真怕王府以后会天天如此啊。 正屋里,如颜刚喝完药躺下,就见迎春急忙的又折了回来,看她手里还端着的空药碗,“主子,三王爷正在院里打人呢。” 如颜眼皮都没有抬,“让他打去,别理他,你们该干嘛就干嘛。” 元春站在床头,对欲要开口的迎春摇了摇头,迎春这才退了下去。 知道主子并没有睡着,元春这才低声的将听来的娓娓道了出来,“听德八说,王爷带着王夫人去了前院,让王夫人跪在院中反省,后来王夫人开了口,……皇上和三王爷来时,正救下被王爷一脚踢到肚子上的王夫人。” 如颜眼皮微动,嘴角掀起一抹冷笑,好个王夫人,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连孩子也不在乎的要往她头上扣脏水,女人的嫉妒果然可怕啊。 “主子,奴婢看王爷对您是真的上了心,不然也不会听到王夫人来了,就记着赶过来,要说王爷出生在帝王之家,三妻四妾也算再正常不过,可王爷现在为了主子,这福利总共就两个侍妾,可也没有去过哪个房里,这辈子遇到一个对你这般真心的男人不容易了。”元春叹了口气。 如颜扑哧一笑,睁开眼瞄了元春一眼,才起身坐起来。 元春忙上前拿过大枕头放到她身后靠着。 如颜这才开了口,“你才活了几年,就说起这辈子来了,若不是我知道你还没有及笄,指不定要被你这番老气横秋的话骗了去。你怎么知道他在听了王夫人来我这里就急忙忙的赶过来了?那王夫人在院里站了一上午,他怎么就没有过来?” 如颜的一番话绕的元春眨了眨眼,半天没顺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见她咬唇,才反驳道,“王爷是带着一身酒气进来的,想必是一定喝多了,才那时过来。” 果然还是一个孩子,如颜摇了摇头,经过王夫人这一事,她是死了心,一定要离开这里的,给他机会也给自己机会,最后不还是换来自己的伤心... 手轻抚上额头,也不知道这会不会留下伤疤,那天自己在气恼之下,失了理智,才做出这样冲动的事情来,现在想一想,自己越来越失去原有的本质,反而更像这些古代的女子了。 再爱一个男人又怎么样,也不值用生命做为代价去交换,她就不信了,自己堂堂一个现代神偷,还摆不平一个古代的男人了。 活人还能被尿憋死?她偏不信这个邪。 富察明浩会上府,是在她预料之内的,只是却晚了几天,当初在皇宫里发生那样的事情,以富察明浩对自己的感情和心智一定会来道歉。 至于他为什么没有能来,如颜也猜得到,定是太厚那个老妖婆不肯放人吧。 这也是听到元春说皇上来了,如颜也知道自己猜测的对了,若没有皇上,富察明浩那傻小子是根本出不来了。 不过他能晚来几天,可算是天意啊,不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现在自己还不知道去找谁帮忙呢,可现在这傻小子撞上来了,她怎么能不利用呢。 外面的痛呼声,终于将如颜漂浮的思绪也拉了回来,看着元春一脸的信誓旦旦,如颜又是叹了口气,虽然这个身体才十五岁,可发觉似乎已经老了,越来越四环叹气了。 “元春,之前见你还是厌恶王爷的,现在怎么又帮他说话了?”如颜这一点想不通。 元春知道自己骗不了主子,这才道了实情,“主子为王爷撞墙,奴婢当然也就讨厌王爷了,若不是他和侍妾那样,主子也不会……那是奴婢就想,主子一直想离开王府是对的,不然以后主子老了,又会有新的小妾进府,到时主子整日里优柔寡欢的,倒不如离开后过活,反而逍遥快活。可是主子醒来后,心情也低落,奴婢就在想,是不是主子心里还放不下王爷,若是这样放不下,奴婢当然要劝着主子往开心的路上走,即使留在这府里会不再开心,可只要是主子愿意,奴婢也会站在主子这边。” 如颜望向床顶,苦苦一笑,这个傻丫头,原以为她那反抗性强的性子,再心细也不会退让,不想现在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就这一刻,如颜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只是司徒如颜体内的灵魂毕竟不是一个古代人,若是真的是一个古代女子,以元春这样的顾虑也是对的,有多少女子即使痛苦,也不愿离开心爱的男人,甘愿心酸的一个人忍受,或许这样的爱才是大爱。 可她却觉得这该叫傻,傻傻的一个人坚信着什么大爱,那个男人原本就是一个多情无情的种,你却偏为这种人痴情而嘴上说着什么爱,最后一直痛苦的隐忍下去,这不是傻是什么? 怕这种大爱,在那男人眼里连狗屎都不如。 如此被轻蔑的爱情,已不再是爱情,可说叫做纠缠了。 你的爱并没有给对方带来快乐,而是痛苦,这样的大爱也是自私的。 纵然或许对方不会痛苦,愿意享受着这种齐人之福,可如颜也不会让自己成为那些女人中的一员。 如颜招手让元春到身前,元春蹲下身子靠在床边,如颜轻抚着她的头发,淡声道,“你的心意我懂,只是我去意已决,没有什么放不下的,只是我若走,怕是不能带上你们了,眼前王府什么样,你们是最清楚的,那边张侧福晋家还没有解决,我真是担心啊。” 元春语气坚定,“主子,奴婢们您放心,倒是不能在主子身边服侍,奴婢们会担心,至于张侧福晋那边,纵然王爷让她回府,奴婢们也不会让她抓到错处为难。” 这一点如颜倒是很肯定,这三个丫头虽然进府很晚,可全是有眼色的,做事更是让人找不到一点的错处,这也是让如颜决定离开,即使带不走她们也放心的理由。 “张侧福晋那你们也不用太放在心上,我觉得她回来的可能性很小。”当然了,那个男人的想法她也猜不透,所以也不敢肯定。 若是平时让她猜,她倒是可以百分百肯定张淑波不会回来,富察明瑞最讨厌的便是被人威胁,现在李大人一家造成这样,她不知道其中有没有富察明瑞插手,可是她明白,此时让张淑波回来,就代表着他在太后面前让步了,或者就是说在张大人面前低头。 这是她肯定富察明瑞不会让张淑波回来的理由。 可王夫人一事,又让如颜不能断定,毕竟这个男人先前还像初恋小男生一样,害羞的表白,可那又能怎么样,不过是前脚把自己送走,后脚就上了别的女人的床,这样的男人又有几分可信度呢。 或者说,因为王夫人这一件事情,如颜就把富察明瑞整个人都否定掉了。 元春的语气却很肯定,“奴婢倒认为那张侧福晋是回不来了,当初可是主子把她往家庵送的,现今王爷再把她接回来,不是显得王爷是个只知道宠小妾,而不注重规矩的王爷了。” 送进家庵的人,就是没有了回头路,这是自古就传下来的规矩。 她虽懂的不多,可也明白王爷是个有脸面的人,不可能做这种事情于脸面不顾。 如颜嗤鼻一哼,“他要真是顾及自己的脸面,就不该在太后这件事情上忍下来,纵然有孝道在,却也是让众人旁生滋味,觉得他在张家面前低头。” 所以,不管怎么样,她在离开之前,是一定要把这三个丫头的安全放到第一位,决不能留下一点隐患。福利的蓝格格是不可能也不会再三春的身上打主意,至于王夫人,现在被富察明瑞打了一顿,也会安静些日子,何况她也相信,以三春的智商,和王夫人玩还是很轻松的。 眼下只有在张府里呆着的张淑波让她不放心了。 “去,看看三王爷打累了没有,打累了就让他进来休息,只说是我说的。”如颜抚了额角的头发,又扯了上身的衣服,见无不妥,才开了口。 121. 富察明浩在外面打人时,就小丫头拦住,在听那小丫头传话,不由得心花怒放,是不是嫂嫂原谅自己了?越发觉得刚刚脾气发的对了。 挺直了腰板,到有几分傲气横生的味道,才进了正屋。 再说那两个婆子是进气少出气多,富察明浩一进屋,德八才带着小厮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让人把这两婆子抬到后院和前院的空地上,扔在哪里便转身离开。 德八憨厚的性子,此番举动当然是迎春交代的,这背后嚼主子舌根的奴才,只有这样对待,让全府的奴才都看看,才能以示警告。 富察明浩进来,如颜并没有给他好脸色看,目光如刀,看得脸上带着欢喜笑意的富察明浩不由得低下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元春见状,却也不开口,只拿了椅子,放到富察明浩的身旁,就退了下去。 “行了,坐吧。到我这院子里就打人,也够你累的了。”如颜直亮的目光这才收了回来。 富察明浩并没有像以往一样笑嘻嘻地坐下撒娇,听闻此言,反而抬起头来若有所思的盯着如颜,眼神稍停片刻,这才走到椅子那坐下。 这片刻的举动和沉默,倒让如颜一愣。 莫非这傻子真的伤心了?眸子微动,暗自思索着。 如颜知道自己刚刚的目光太过锐利,富察明浩还是孩子心性,可是想到那日他打宫女暴虐的样子,还是该给他一点脸色的,人命岂能如此不值钱呢。 若他心里真的在乎她这个嫂嫂,那么希望这次自己这一眼,能让他以后手下留情吧。 “嫂嫂的额头是皇兄打的吗?”良久,富察明浩终于开了口。 他没有为自己反驳,更没有为自己开脱,反而问了这样一句话,瞬间像闪电般刺痛了如颜的心,他是真的关心自己。 如颜眸光微动,转过脸,不让自己软弱的一面被人看到,只淡声道:“是我自己不小心撞破的,不关他的事。” “嫂嫂莫要骗我,好好的,怎么能把自己的额头撞破了,定是皇兄又因为那些丑女人为难嫂嫂了。”富察明浩忿忿不甘的愤怒道。 他只想过来道歉,何况在路上也听皇兄说嫂嫂那次撞到并没有事情,这怎么今天来头上就包了白,若不是刚刚被嫂嫂瞪了,他定直接就跑去质问皇兄了。 如颜扑哧一笑,“看你这神情,若真是你皇兄欺负了我,难不成你还要去打你皇兄不成 ?” 富察明浩漠然地看着她,左右看了一眼,除了嫂嫂身边的丫头,没有外人后,才小心翼翼道“我不打皇兄,我天天欺负他那些丑女人去。” 如颜一听,先是微微一愣,然后笑了起来,这笑声很大,也带着爽朗的味道。 清秀的脸颊上,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看得富察明浩眼睛直直的就离不开了。 如颜心想,这傻小子还真是个宝贝,自己正想着要怎么把话往上引呢,他就自己送上门来 了,这样怎么能让人不喜欢他呢。 似乎自己从来到古代就没有这般笑过,笑过之后,抑郁的心情像云雾般散去的天空一样,让人又重新呼吸道了新的空气。 那难言的苦闷却一闪而过,她又重新活了过来。 生活多么美好啊,何况现在不是她孤单一人,手抚摸已经微微大起来的肚子,她相信会越来越好的。 如颜敛了笑,不露声色看着他,“噢?说说你要怎么欺负她们呢?” 这时候富察明浩恢复了小孩子的神情,也没有了刚开始拘束,“用我的宝贝们吓她们……” 不待他说完,如颜就笑着打断他的话,“算了,你这些没什么新鲜的,我还是不听了。” 一脸的没兴趣表情。 富察明浩提起自己的宝贝们时,哪个不说好的,之前嫂嫂也说过,眼下见嫂嫂没兴趣,心里的倔强也被跳了起来。 他一脸的不服气,“嫂嫂这是何意?” 如颜无趣道。“你这些把戏也就是孩子们弄的,我还以为有什么好办法呢。” 这是二击,让富察明浩的脸又涨红了几分。 “那……嫂嫂说说不是孩子们弄的把戏?”富察明浩倔强的扬起下巴。 如颜一笑,摇摇头,“我可不说,说了你又能去做不成?不做了岂不是白废了口舌,我现在还伤着呢,可没时间和你扯这些闲皮。” 元春站在一旁勾起嘴角,主子在算计什么,这一回她也看出点名堂了。 “不行,嫂嫂今日非要说出个一二来,大不了我留着以后用。”富察明浩开了口。 如颜眼睛一眯,就是不开口,这时候倒是富察明浩奇道,“我怎么忘记了,可以拿那个跳舞的丑女人下手啊,我记得她现在不在王府,该在家里吧。” 说到最后,富察明浩似乎在对自己喃喃自语,却不想如颜就是等他这句话,她可以不做坏女人,却可以不能制止别人当坏人。 最后,如颜招手让富察明浩靠到身边在他耳边嘀咕了一番,元春也听不到主子们说了什么,却看得出三王爷越听下去,嘴张得越大,一脸的震惊。 最后只见他那双眼直直盯着主子,愣是半天没有一句话出来。 “当然了,你可以不这么做。”如颜一副轻视的语气。 富察明浩虽然笨,可好话坏话听得出来,“谁说我不做,我现在就去做。” 说着就起身往外走,到了门口,还不忘记回头,“我帮嫂嫂报仇,嫂嫂是不是就原谅我了?” 不等如颜回答,就出了屋子。 如颜晕倒。 该死的,自己饶了这么大的圈子,这傻子竟然知道自己是在利用他,他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迎春端着东西进来的时候,正看见主子僵硬地扯着嘴角,一脸的扭曲,而元春却在一旁偷笑。 “这是怎么了?”这场面还真不多见。 元春笑着就把刚刚如颜如何拐着想利用三王爷去报复张淑波,结果最后才发现三王爷是心甘情愿被主子带着圈走的。 迎春听了也笑了起来,感情这是主子想利用三王爷傻,弄这一出,不想倒是三王爷哄着她高兴愿意 上的圈套。 “你手里端着是什么?”元春这才看到迎春手里拿着东西。 迎春这才想起来,解释道。“才前院子人送来的,说是皇上赏下来。” 如颜好奇,招了手迎春上前,元春也搭手把盖东西用的帕子揪起,见上面托着几个蓝色小瓷瓶,口塞着红布。 “这莫不是传闻中宫里有身份的妃子才能吃的养眼的灵药?”元春又近身打量了一番,知道主子可能不知道,又解释道,“奴婢小时候就听外面传,说这东西全是找修仙的人炼制出来,再有钱的人也是买不到的,只有皇宫里有。” 如颜厌恶看了一眼,“拿下去扔了。” 古代这种为了养眼和助寿炼制的丹药她是听说过的,可是让她吃,还是算了,这里面谁知道放了什么东西,若像那么美容用的粉里铅过量,对人体的危害一样大,这就是毒药啊。 元春和迎春一愣,以为主子是因为王爷的事情,才会这么反感这下丹药,也没有多说,只是拿了下去,迎春退下时,才想起一件事。 她道,“奴婢从前院取东西回来,看到王爷和皇上在窗外站着,奴婢想出声问安,被王爷制止了。” 如颜挑挑眉,“没事,咱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可……”福晋怂恿王爷去欺负张侧福晋的事…… 元春眼里也闪过担忧。 如颜笑得奸诈, “他们偷听不是更好,要是能拦住三王爷,那才是他们的能耐。” 堂堂一国之君,另一个是亲王,竟然做墙下小人,还真是让人说不出口啊。 不过那又能怎么样,她就是怂恿了又能拿她怎么样,最好休了她,还省得她自己想办法呢。 迎春这才迈了步,结果又退了回去,“对了,奴婢才听王夫人虽然被王爷踢中了肚子,可肚子里的孩子没事……” 再就不敢往下说了…… 如颜挑眉不语,她的肚子倒是厉害啊,被那样踢,孩子竟然还没有钓,不过她倒是很好奇富察明瑞会有什么态度。 转脸又摇摇头,他有什么态度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反正是要离开的了。 不过若是能让她看戏,倒是也不错。 皇上和三王爷回宫里的第二天,就传出三王爷在太后那里大吵大闹,非要娶福晋,可这也不算什么,三王爷便是傻子,娶老婆也正常。 不正常的便是,三王爷要娶的正是被和硕亲王府休掉的侧福晋张淑波。 太后听了差点吐血,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122 坤宁宫里,一片乌烟瘴气,太后被三王爷气晕后,吓得宫女太监把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请来了,就连在上朝的皇上听到消息后,也扔下大臣,急急的赶了过来。 富察明宏一到,就看到了黑压压地一片人头跪在地上,皆是这坤宁宫的太监和宫女,而众人前面站着的美妇,正是皇后。 “皇上。”皇后早就见一抹黄色的身影,便迎上前去。 富察明宏点了点头,眼睛又在大厅扫了一周,才冷声问道,“三王爷呢?” 这话,显然不是对皇后说的,倒是对这一厅的奴才说的。 皇后被忽视,脸上微微一红,强挤出一抹笑容挂在面上,掩饰刚刚的尴尬。 而皇上如今在众人面前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让她更深的警觉起来,难不成因为那天一幕,皇上已经开始怪罪自己了吗? 为了一个别人的妻子,他竟然连她这个皇后的颜面也不放在眼里了吗? 思及到此,皇后心里突然萌生出一抹恨意来,为什么?为什么她怎么做她都不会多看她一眼?他不是在乎他的皇兄吗?既然如此,又为何爱上他皇兄的女人? 富察明宏见四周没人回答自己的话,深沉的冷冷开口道,“将这里的奴才全拿下去杖罚五十,能活下来的,送到冷宫里服侍。” “皇上饶命啊。”这时,寂静的大殿,终于有了动静。 数十名太监和宫女磕头求饶,这五十大板下去,有几个还能活下去,纵然知道今天太后晕倒和他们没关系,却没有想到会罚得这么重。 “皇上。”皇后一惊,然后就直直的跪下,“为了皇上的威名,得百姓的心,求皇上绕了这些奴才吧。” 富察明宏毅然不动站在那里,“皇后堂堂一国之母,为这些奴才下跪,岂不有辱自己的身份。” 听着皇上带着嘲讽地话,皇后心中警铃大作,“皇上,事情与三王爷有关,还是等找到三王爷在做定夺吧。” 她心下越发的酸楚,自己处处为他着想,他此时却还在怪自己那日看着司徒如颜摔倒而坐着不出面,情何以堪啊。 “还愣着做什么?莫不是都不要脑袋了,没有听到朕的话,谁再求饶,诛九族。” 这冷和声,这样的话,让整个大殿蓦然的就静了下来,静的几闻针落地的声音。 穿着黄马褂的侍卫涌了进来,没有声响的将脸上没有血色的太监和吓得呆傻的宫女押下去,皇后静静的跪在地上,大殿里又是一阵难堪地沉寂。 富察明宏站得稳如泰山,无形中带来一抹压顶的感觉,一双犀利的模子黑而善良,浑身散发着除不可及的冰冷。 他的眸子太黑,神态间带着属于帝王的霸气和气魄,锐利的眼神,让皇后不自觉的抖了一下,这样的男人,万人之上的皇帝,似乎她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他。 一起似乎都没有改变,就像两个人根本就没有交集过一般。 看着跪在眼前满腹心机的皇后,富察明宏的眼里闪过厌恶,这让他想到了那天在寺庙里遇到的那个女人,一双璀璨的眸子闪着奸诈的亮光,任何表情都会真实的表现在脸上,明明是个心思慎密的人,却又活得那么天真。 让人生不出厌恶来,这也是皇兄爱上她的原因吧。 毕竟,她活得那么真实。 昨日去王府,皇兄就已和自己说要去找前太师,暗下的意思他再清楚不过,皇兄是要为太师平反了,心下苦笑,当初自己所作所为,皇兄果然是知道的。 那他也一定知道母后让他娶一个庶出的女儿的原因了吧? 头一次,他举得自己在皇兄面前抬不起头来,为了自己的私欲,于皇兄的幸福不顾,却不想老天爷是开颜的,将那样的一个女子送到皇兄身边,因祸得福,终究让他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有那么一刻,他曾对太师之事后悔过,只因为那个女人。 若不是自己的私欲,那个女人或许就不会属于皇兄,那样自己是不是就会有机会了? 富察明宏没有发觉自己的嘴角弯起一抹温柔的弧度,看呆了皇后。 想到昨天她耍的小手段被明浩那傻小子识破,他就忍不住有笑的冲动,还记得回了前院书房,皇兄阴鹫的脸上也升起了一抹柔色。 身为皇室出身的人,情绪总是要内敛而不让看透的,从小到大他都不曾看到过皇兄的神情,可就在这一刻,他发觉他看懂了皇兄。 皇兄是真的在乎那个女人,所以更加坚定了他也要保护那个女人的决心,就当做是因为皇兄在乎的东西,爱屋及乌吧。 富察明宏来之前,太医就已经诊完脉了,只说是急火攻心,休息一下就无事了。 “皇后起来吧。”听到一旁的太监禀报完,富察明宏才开口。 皇后第一次失去了冷静,不顾规矩的起身,更是制气没有开口谢恩,与她以往的作风倒是相差甚远。 “皇兄。”叫声没落,富察明浩人就已经大步走了进去,“我正着皇兄呢。” 富察明宏脸色一沉,“朕也正找你呢。” 富察明浩打断他的话,一副的不耐,“皇兄,你帮我纸婚吧。” “住口,你就是用这种态度和朕说话吗?”富察明宏见他把母后气晕了没有一丝愧疚,还想着这事,心下也升起几分不悦。 就知道那个女人不会出什么好主意,竟然弄了这么一遭。 而且事情也绝对没有指婚就了事这么简单。 富察明浩哼道,“皇兄是说母后这件事情吗?我又没有做错,母亲不就是喜欢张大人的女人嘛?平日里又与张夫人那么好,我娶他女儿,母后该高兴才对,到骂起我不孝来了,真是让人搞不懂她,是大皇兄之前的侧福晋又怎么样,今天我就要娶她,谁也不能拦我。” 看着他一挥袖子,一副坚决地样子,富察明宏冷哼,“听听你这番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正常人呢,哪知道是个傻子。” 气得富察明宏在听到自己说完的话,才知道说漏了嘴,不由得有些冷汗淋淋的瞄了一眼这个傻弟弟,这个弟弟哪里都好,就很别人说他傻,这可能是傻子的天性吧。 出乎意料地,富察明浩今天听到这话不但没有生气,还一副理直气壮地挺直腰板道,“我既然是啥子,那娶个被休的女人在正常不过,皇兄更不该拦着我。” 富察明宏听了桃花眼气得又瞪大了几分,果然厉害了,都敢绕着他的话,把他绕进去了,现在再把他当傻子一般对待,那岂不是自己傻了。 “好啊好啊。”富察明宏怒极反笑,“你想娶是不是?只要张家开口同意,朕就让你娶。” 富察明宏说完,一甩袖子,大步离开,他到要看看到底会闹成什么样。 皇后静静的站在一旁,暗下观察,要说三王爷这事,已够皇上震怒了,何况三王爷此时又说出这番话来,若换平时,以皇上的脾气哪里会迁就这些,早就名人先把三王爷关上几天。 另一方面,三王爷虽傻,却也是孩子心性,智商一直停在孩子那个阶段,突然之间喊着要娶福晋,还非要娶张淑波,这也有些说不过去。 脑子机灵一动,眼前一片明朗,一切似乎从昨天皇上和三王爷出宫回来时才发生的。 而他们的去处正是和硕亲王府那里。 继而又想到三王爷那次在太后面前因为司徒如颜的事情,而做出的那番举动。 唇角一扬,原来如此。 难怪三王爷回喊着要娶张淑波,怕是受了司徒入眼的指使吧,这样不但可以在太后那里拨回一击,让太后一口痰在嗓子处,想咳也咳不出来,只能难受的忍着。 这样的报复,可真是一绝。 另一方面,张淑波虽在娘家呆着,却并没有被休,此时惹来这样的话题,只能让人怀疑她是个本身行为举止就有不对的地方,要不为何会传出这样的事情来。 如此一来,在朝中众臣的眼里,张大人也就没有了脸面,对方又是一个王爷,还是一个傻王爷,心中再有气,张大人也不可能上前来理论,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最后,连和硕亲王的面子也丢了,娶这样一个行为不端的女人做侧福晋,只能说他是好色而识人不清,名声和威信也会动摇。 正是一箭三雕,那话说得果然没错,好个最毒妇人心啊。 可皇后又越加不懂了,司徒如颜为何这样做?这样对她可没有一点好处啊,这事闹大了,和硕亲王很可能会休了她。 一时之间她更加疑惑了。 而皇上的而态度是不是也证明了,他也偏着司徒如颜那一边? …… 123 富察明瑞和富察明宏说要为前太师平反后,暗下就让眼线去寻太师的下落,都说太师和爱妻回了故里,可富察明瑞在那边的人早就传回来没有太师的消息。 这让他听到消息后,眉头也紧紧的锁起来。 张龙看着主子这般神情,也再犹豫要不要将下面的消息告诉他,踌躇了一会,才打破沉默,“主子,皇宫里传出皇上给三王爷话了。” 富察明瑞背身看着窗外,张龙心里明白自己可以继续说下去了,“皇上说只要张家同意了,便同意三王爷迎娶张侧福晋。” 富察明瑞冷冷一笑,笑的却是自己,原来那个小妻子真的这般恨他吗?这是要把所有人往急了逼啊,皇上能这样说,当然知道事情定不会成。 太后就是第一关,纵然张大人一家不要脸面,要赖上傻王爷,可太后却不能于皇家的脸面不顾,这样依赖,若张大人和太后都急了,两方也会从统一战线变成对立吧? 只是,三王爷从王府回去就闹出这事,让人一下子就又能联想到她身上,这才是最重要的吧,明明恨得咬牙切齿,却又不能做什么,这才是最大的报复吧。 张龙就见主子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笑容,冰冷的脸颊上还残留着一抹温柔。 他怔了怔,脸上闪过困惑,喃喃道,“王爷,这事……” 富察明瑞强压住心底的怒意,道,“皇上都不担心,还有咱们什么可担心的额。” 张龙回过神来,重新脸上恢复冷漠,恭敬地应声,这才退了下去。 刚出了书房,就见三王爷急冲冲的身影往后院去,怔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主子都不管了,他一个奴才的又担心什么呢。 经过两天,如颜额头上的伤口也崩了皮,富察明浩兴奋冲进来时,正赶上如颜撤下额上白布上药,见到那狰狞的血口子,愉悦的脸就沉了下来。 “傻站在那里做什么,又不是没有坐的地方。”如颜斜了他一眼,身子一动不动地任元春给自己上药,不时碰到伤口,还痛得“嘶”的一声。 这让富察明浩脸上的神情更加不悦,他到没做声,直走到如颜身边不客气的坐了下来,迎春在一旁手里拿着药,见三王爷坐到福晋闺床上,嘴动了动,愣是被他那眼神给瞪得又往一旁退了一下。 “谁又惹到要娶福晋的三王爷了,到这里来冲着我的丫头发脾气?”如颜调笑道。 这一笑,身子也跟着动,元春上药的手正碰到如颜的伤口上,痛得如颜鼻子一酸,眼里的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你这笨奴才……”富察明浩冷不丁地怒气喝到。 元春吓得直挺挺的就跪下,却是本能。 如颜生气的瞪向他,“不怪她,你对她吼什么,是我自己的错。” 一边抹着还往下掉的泪,一面招手让元春起来继续给自己上药。 元春不敢动,听到头上三王爷冷哼一声,不再说话,这才小心翼翼的站起来,身上更是吓出一身冷汗,打透了衣服。 药上了 一半,这最后一半的过程,元春却从来没有感受到这么大的压力,生怕再弄错一下身后的那双虎视眈眈的眼睛就会吃了自己。 白布又重新包好,元春这才真正的松了口气,迎春低着头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下偷笑,没看出来三王爷还真是很关心福晋呢。 探春送了点心进来,三春才退了出去, 如颜拿了一块点心,身子靠到软枕上,“听说皇上同意你娶福晋了?” 富察明浩眼里闪过一抹得意,却又强装大人的样子一脸平静道,“嗯。” 如颜一笑,知道他在装大人,也不点破,“嗯,看来你的办事能力很厉害嘛。,” 听到被夸奖,富察明浩脸上终于掩饰不住小孩子的激动神情,然后也忘记了刚才的不快,将事情始末又讲了一遍。 听到太后被气晕,此时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如颜心下有种报复的快感,她承认自己是个小子,可人活一世,图什么? 无非就是及时享受罢了,何必委屈了自己呢。 富察明浩兴奋地说完,到最后整个右泄气的垂下头,如颜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想到昨天自己为了利用她,饶了那么大一个圈子都被他识破,像小丑一般,现在心里还是又气又笑,所以今天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先选择沉默。 富察明浩等了半晌,也不见嫂嫂开口,抬起脸来,有些疑惑有些失落,其实他早就想到要怎么让张家人同意这门婚事了。 只不过到这里来,想多听听嫂嫂说话罢了,此时如颜一声不语,倒让他觉得有些委屈。 如颜不急,拿着点心又吃了一块,然后又拿起酸梅汤喝了半碗,一旁的富察明浩却坐不住了,本就是来讨喜的,现在被冷落心里怎么也不舒服的。 “你该想好怎么让张府同意了吧?”如颜看他快坐不住了,这才开了口。 富察明浩没有急着开口,偷偷看了她一眼,才点点头,又马上摇摇头。 其实此时他也在挣扎,到底要不要否认,这样是不是嫂嫂又会像那天一样和自己玩耍了? 富察明浩虽是孩子心智,可是智商绝对不低,那天在所有人眼里是他摆了如颜一道,其实不过是巧合罢了,不想现在弄出这个大个乌龙来。 所以他并不知道如颜现在在防着他,而如颜也不知道是自己误会了,才弄成现在这样。 见他一会点头一会摇头,如颜眉微微拧了起来,不明白他到底在干什么。 “你只记得,若张家人同意将女人嫁给你,你一定要让张大人撇清和你皇兄之间的关系,听到了吗?”如颜不想再猜下去,又交代了一次。 虽然昨天已暗下交代一番,可是她还是不放心。 自己能不能出王府,就在此一搏。 富察明浩不明白,“嫂嫂为什么一定要我说这句话?” 如颜一笑,“倒是你就知道了。” 笑话,这可和自己息息相关,怎么可能轻易告诉你。 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笑意,自己这招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怕是让所有人都想不到吧。 她还真是期待富察明瑞那时会是怎么样的神情。 见嫂嫂独自偷笑,富察明浩撇撇嘴,总觉得嫂嫂有小秘密不和自己说。 如颜越想越坐不住,“好了,你今天就去张大人府吧,把事情早点办完了。” 富察明浩扭开头,也不站起来,不走也不说话。 “好了,知道这次是你帮了我,大不了到时候我带你去吃一顿好的。”如颜起身抬手捏捏他的脸。 富察明浩脸一红,打掉她的手,“我又不是小孩子。” 看他害羞的样子,如颜摇摇头,“好,你不是孩子行了吧,对了,你打算怎么让张大人同意这件事?” 富察明浩挺直腰板,自信满满,“我是三王爷,除了皇兄,哪个敢不听我的。” 如颜无语,即使你是三王爷又如何,这样就想让张大人不要脸面的将女人嫁一家的两个兄弟,虽然是改嫁,却也不可能。 何况那边还有太后,张大人是怎么也不敢得罪的。 这富察明浩作个还挺聪明的人,今天怎么又是一副小孩子心性了呢。 “怎么了?这样做不对吗?”富察明浩等了半晌也不见说话声,这才看到嫂嫂盯着自己。 漆黑的眸子就象子夜里的星空,可却总是让他有些不自在。 “那……那该怎么做?”富察明浩终于知道是因为什么了。 如颜很满意,点点头,这孩子还不傻,招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 看来是自己想错了,也是自己高估了他,昨日还以为是自己被他算计了,现在才知道是自己心思太重了。 她才细声交代,“你找铁心的奴才到京城里鱼龙混杂的地方,找几个要钱不要命宁的人,让他们穿着黑衣,到张大人的府里闹一闹,然后再给他们一块腰牌,让他们只闹一下,便将腰牌假装遗落在地,就离开,然后你明日再上张大人的府上,不必多说,只和张大人说你要娶他的女儿就成,记住多了句话不要说。” “这样可以了吗?”富察明浩问。 “当然可以,记住了,不论张大人问你什么,一句话也不要多说,听懂了没有?”如颜忍不住又嘱咐。 此时觉得自己像个老妈子。 “那真的要娶她吗?”富察明浩问的小心。 如颜点点头,又交代了几句,富察明浩才离开,而让如颜没想到的,富察明浩找的不是别人,正是张龙。 124 张龙听到三王爷要让自己带他去京城里的那种地方,又知道他刚从福晋院子里出来,也明白了定又是听了福晋的主意。 不敢私自做决定,又不想让三王爷去找别人,拖住他道,“三王爷在这里稍等片刻,属下去和王爷交代一下去处。” 富察明浩忙道,“不行,不能让皇兄知道。” 他可是答应嫂嫂要保密的。 张龙笑道,“三王爷放心,属下知道怎么做。” 暗下他庆幸自己平时能得到三王爷的信任,不然今日这么重要的事情,三王爷也不会求到自己身上来。 富察明浩心性简单,点了点头,张龙才进了书房。 “王爷。”张龙见王爷手里拿着本书,也知道王爷的功夫,定是听到了刚刚在外面的对话。 “你去吧,做做样子,至于人嘛,就用下面的暗卫,告诉他们,三王爷怎么吩咐的,就怎么办。”富察明瑞也没有抬。 心下又是无力又是想笑,那个小女人果然聪明,知道要先挑拨太后和张家的关系,才能得手。 至于她想报复太后和张淑波,就随她吧,只要她高兴。 张龙见王爷这样,心领神会,领命下去,这才带着三王爷出了府。 两人到京城里鱼龙混杂的地方,富察明浩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倒是张龙在一旁帮着办事,最后富察明浩只知道一切妥当了,也没多问,就这样被张龙蒙骗了过去。 当天晚上,张大人府里就来了一伙黑衣刺客,个个身手不凡,让张大人府内的侍卫根本无法抵挡,还好最后京城内的御林军听到打斗声,赶来才救了张大人一家的性命。 张大人没有了往日的威风,一身瘫软的坐在大厅的太师椅上,张夫人和张淑波也脸色惨白的背众丫头婆子扶到大厅的椅子上坐下。 张大人空洞的目光最后落到被众丫头婆子围着的女儿身上,呆滞的脸上涌起了怒火,身子像一阵风的冲过去,大力的将丫头推到向两边,一个巴掌狠狠的就打到了张淑波的脸上。 “孽子,我苦读寒窗十年,才走到今日,竟被你这不孝女全毁了。”张大人暴怒的样子,吓了一厅的人。 就连最宠女儿的张夫人,也不敢上前一句,心里也有些责怪起女儿,太后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女儿能招惹三王爷,她是怎么也没想到的。 所以见丈夫打女儿,她也没拦着。 张淑波被打得身子不稳跌落在地,四周的丫头婆子却没有一个上前来扶,今晚府里来了刺客,死了那么多的护院和家奴,白天又传出三王爷和太后闹翻要娶自家小姐的事情,心下也有了几分猜测。 眼下老爷又发了这么大的脾气,连夫人都不敢上前,她们这些人更不敢了。 “爹爹就打死我吧。”张淑波扬起半脸红肿的脸。 双眸带着敢死的心,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还不如呆在家里的好,若不是父亲和母亲心术不正,也不会这般将她硬弄出来。 三王爷会和她有私情?有个脑子的人也该想得到。 当日在太后寿宴上,他那么让自己出丑,想想就会明白。 可在看看现在,他说要娶自己,也是受司徒如颜指使吧? 父亲母亲被怒气蒙蔽了双眼,她却没有。 那天从皇宫里出来,就一直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生怕富察明瑞会来报复,眼下等来的不是富察明瑞,却是那个女人狠毒的报复。 这真是报应啊。 若不是自己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又怎么会弄得今日的下场。 如今,连太后和母亲那般交好,都对自己家痛下杀手了。 张大人怒声骂道,“打死你,我今天就要打死你,打死你,我们一家也就能有活络了。” 想到白天众大臣嘲讽地眼神,张大人就抬不起头,心中只想着,只要管好自己的女儿,他们再猜测又有何用,纵然是真的也只会成为谣传。 却不想太后根本等不到那一刻,这才第二天就派人来痛下杀手,好狠毒的心啊,自己为她做了那么些事情,她竟然还如此。 在看着一脸倔强的女儿,眼里的恨意和决绝,真不知如何是好,再次扬起的手,终究没有落下去。 背过身子,摆摆手,“将小姐待下去,让人好生看管。” 一切闹剧这才是收了场,张府哪里还有人睡得下,这一宿皆是睁着眼睛到天亮。 第二天,张大人就告了病假,皇上没有多问,但是京城里官宦家发生这样大的事情却没有问一声,这让大臣们也猜到了圣意。 三王爷一事,皇上也是怪罪到张大人身上了吧。 张府里一片阴云密布,别人不清楚,张大人最清楚,太后若真想对付一个人,会怎么样?想到太师一家,再想想司徒如颜就知道了。 正当这时,又有宫里太监来,张大人听了就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难道太后连一口喘气的机会也不给吗?不想进来的人又细下通报却是三王爷的人先来了。 张大人一愣,却也忙着起身迎接,其实这也是他想到的唯一的一条退路。 太后想治他们一家于死地,而现在敢保护他们的,也只有三王爷了。 富察明浩进来后,并没有客气,直接就表明了来意,张大人几番想套些话来,可富察明浩就是不开口,只吃着点心。 最后送走了富察明浩,张大人命人去后院请了张夫人来相商。 “你马上派人去和硕亲王府,务必求得王爷写下休书来。”张夫人一进来,张大人就开了口。 张夫人也听说三王爷进了府,眼下一听丈夫这样说,就明白了,几经踌躇之后,“眼下波儿还是和硕亲王府里的人,何必要得罪王爷求的休书呢?” 张大人冷笑,“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若是王爷真的念及一点旧情,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怎么没有派一个人过来问一下,太后寝宫里发生了什么,就凭那些你以为王爷还会帮你吗?” 张夫人脸色不好,还以为这件事情有回转的余地,不像真的要走这一步,这样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那些大臣们的家眷。 “可是三王爷这边……”让张夫人不担心怎么可能。 张大人冷笑,“一个傻子怕什么,等波儿嫁过去也是正福晋,这时只要让波儿哄得他高兴了,咱们想怎么样他不是还得听咱们的额。” 张夫人心里总有一抹担忧,却不知道在哪些地方。 眼下没有别的道路,张家此时是真的被闭上绝路了。 当张府的人进了和硕亲王府后,如颜在院子里就得到了消息,让元春带着德八到门口拦着,自己则换了衣服,带着迎春从王府的后门出去,从外面绕道了前门不远处。 书房内,富察明瑞听到张府的求见,根本没有让人进来,只写了休书,让张龙送了出去,张府来的见根本不用开口事情顺利的解决,点头哈腰的就出了府。 只是这下人刚到府门口,就被一丫头拦了下来,正是元春。 “这位小哥是张府来的吧?”元春笑呵呵的迎了上去。 那下人正是张府管家的儿子,因为张夫人派管家来,可是管家能想到唯一信任的人只能是自己的儿子了,这事才落到他头上。 平日里在府里没有事情让他上前道额,这次他没想到父亲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而且有如此顺利,眼前又有王府的丫头叫自己小哥,心也飘飘然起来。 “这位小哥,我家福晋有请,正在府外等着,不知能否耽搁小哥片刻?”元春羞涩地低下头。 这管家儿子看得一愣,也正是青春芳华,忙点头,两人就出了府。 府门口的侍卫见是福晋身边的丫头,也没有拦着。 因为头上绑着白布,如颜头上包了帕子,这样怪异的装扮,倒是让管家儿子一愣也忘记了行礼请安。 “迎春,还不把东西给这位小哥。”如颜看是一少年,心想这事倒容易了。 迎春这才笑着拿出一布包,笑着塞到管家儿子的手里,里面是如颜之前让迎春包的一百两银子。 那管家儿子也是精明的,知道这银子不是随便能拿的,便推脱着。 “小哥不必多想,只有一件小事求小哥,定不会为小哥带来困扰。”元春开了口。 管家儿子犹豫了一下,才接下这一百两银子。 这时,如颜才开了口,“不知道小哥可否把王爷给你休书借我一看?” 管家儿子一愣,眼里升起警惕之色,可见眼前的福晋一脸诚恳,这才放心,将怀里的休书拿出来。 元春先接过来,再递到如颜的手里。 打开休书,上面并没有写什么内容,正上方端写着休书两字,其他的只有富察明瑞亲手写的名字,和一个大印的印章。 如颜嘴角一挑,她终于可以离开王府了。 125   管家儿子看福晋神色不对,心下才有些慌了,偷偷打量左右并没有别人,想三个女子也做不出什么来,才暗暗松了口气。   “这休书给我了,你回去只管和你家主子交待,只说王爷说随他怎么办,张侧福晋已不是王府的人了。”如颜折了休书塞到衣袖里。   管家儿子眼看着休书进了别人的兜,却又不能失礼数的抢回来,只能干着急。   “福晋,这可使不得,您这不是为难奴才吗?这样空手回去,奴才可怎么和主子交待啊。”只差哭出来了。   如颜笑的璀璨,“你慌什么?难不成我还会为难你一个奴才不成,我是府里的正福晋,休了侧福晋我该高兴才对,又怎么会反对王爷休了她呢,你不是傻了?”   管家儿子眨眨眼,福晋说的很对,毕竟这休书对她没有什么好处,何况自家小姐是被福晋给踢出王府的,这一事情谁都知道。   小姐嫁给别人,福晋才高兴呢,当然不会拦着。   想透这一点,他倒也放下心来,只是终究和主子那边是不好交待啊。   如颜看出他的担心,给元春使了个眼色,元春快速的从衣袖里掏出一张纸,递到他手里,一边解释道,“你拿着,这是我们主子帮你写好的休书,这事只我们几个知道,你不说出去,能没有人会知道这张休书是假的。”   管家儿子踌躇的接过假休书,脸上还是忐忑不安的神情。——QQ手打   “若我不帮你写这休书,只抢了真休书你不也是没有办法吗?到时你还敢去王府和王爷再要一次休书吗?就怕你敢要,也没有命走出来。你虽将这事和你主子实说了,你主子会怎么说?你自己好好想想。”如颜威恩并施,语气骤然犀利起来。   管家儿子毕竟常跟在父亲身边,大场面见得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他当然也想到了,怪只能怪自己刚刚想的太简单了,就这么将休书递了过去。   既然如此,何必眼前还得罪了人呢。   “那小的就谢过福晋帮小的想好退路了。”想开了,管家儿子忙谢道。   见他还算伶俐,如颜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又交待了几句,才分开各自离去。   如颜这一次却没有从后门走,而是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进,惊得守在门口的侍卫瞪大了眼睛,夸张点说这王府的大门连只苍蝇飞进去,他们也知道,可福晋是何时出的府?   不敢再追究这个问题下去,只庆幸福晋是安全回来了,不然他们哪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倒是张龙看到从正门口进来的福晋时微微一怔,福晋从上次在书主心撞碰了头,就再也没有看到过,是何时出的府,怎么没有人来通报。 想到这里时,张龙也到了如颜的身前,“福晋。”——QQ手打   开了口,暗下才微微一惊,自己怎么过来打招呼了。。。   “是张侍卫啊。”如颜心情好,笑着迎向他。   这倒是出乎张龙的意料之外,还以为福晋根本会冷着一张脸,更不曾想过会听到福晋回话,原本就是没有目地的上前,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话。   看着怔怔站在眼前的张龙,如颜笑容越发的甜,似乎此时就可以想象得到出府后的生活,心下越发的愉悦。   而元春和迎春也跟着主子高兴,一直不明白主子这样做的原因,今日才明白了主子的用意,只是这样,不免又担忧起来,王爷那边会怎么样。   张龙可被这笑笑的心里发毛,情况不对,一定是哪里不对。   如颜带着元春迎春往后院走,虽然要出府了,怎么也要等额上的伤养好了,何况她还有戏要等着看呢,怎么也要看完热闹再摊牌。   带着好心情,如颜回了后院,坐到院子里并没有休息太久,就带着三春去了王夫人的院子,前些天让她上门示威,今天自己也该去看看她了。   福晋带着额上的伤进了王夫人的院子,这可引起不小的轰动,却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看,毕竟福晋的手段在那里呢。   就连王爷,都不敢招惹,何况他们这些做下人的。   却也有几个胆子大的,偷偷探头看。   进了院子,没有一个奴才出来迎接,进了正屋,只看见一个小丫头在打瞌睡,一行人进屋惊动了小丫头,待看到进来的人时,小丫头吓的忙从椅子上站起来。   “福晋。”小丫头怯生生的行礼问安。   如颜直奔了屋里去,见王夫人一个人半靠在床上,双眸直直的看着窗外发呆,屋里进来人,她的眼睛也没有动一下。   如颜也不在意,笑着坐到软榻上,“王夫人越发的没了规矩,连本福晋进来,不迎接也就算了,连安都没有请。”   王夫人还是坐着一动不动,眼睛却眨了一下,快的几乎让人发现不了,却没有逃开如颜的眼睛。   如颜打量着王夫人削瘦的脸,也没有了那日的风采,像是被霜打落的叶子,没有一点生机。   果然,在古代女人是最可怜的。   若自己也是古代人的思想,此时王夫人的模样就是自己的例子吧?   只是,可怜之人定有可恨之处,这样的女人,她决不会可怜。   “我今日来是要告诉你,我已拿到休书了,不日就会离开王府,这里真正属于你了,也没有人会与你争宠了。”如颜说的轻风云淡,却听得王夫人心惊肉跳。   再也沉默不下去了,惊愕的望向如颜。   如颜笑的坦然,“听说你也怀了身孕,恭喜了。”   王夫人的脸色又白了白,太医摸着自己的脉相还不敢确定,眼下肚子被王爷那样狠狠的踹了一脚,也没有事,这倒有些让她不安。——QQ手打   自己这身孕到底是怀了,还是没有孕上?   不过小日子过去近十天了,算算该是真的吧,也稍稍让她宽了心。   可眼前的惊雷消息,让她的心又沉了下去。   原本就水深火热的生活,现在变得似乎要临近地狱了。   王爷对福晋的情,她看得出来,如今福晋离开了,王爷会把这错怪到谁的身上,冷冷一笑,除了她还会有谁?   想到那日王爷的狠决,王夫人的心就凉透了底。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王夫人终于开了口。   如颜脸上的笑容渐渐退下,声音平静而冰冷,“我从不允许人欺到我头上。”   王夫人笑的猖狂,“哈哈,说的好,真是个好理由。”话峰一转,她冷笑道,“在这种环晚,你若不动手,只能等着别人吃了你,你不欺人,别人却想着怎么欺你。”   如颜懒得听她说这些,弄得像自己多可怜一样,起身冷冷打量她,“你若不存着害人的心思,看不清自己的位置,也就不会惹事上身,你好自为之吧。”   今日,如颜来只是想告诉她,自己走了,她也没想在府里好过,警告带到,也出了口恶气,多留在这里也无意。   人还没有回到自己的院子,迎面富察明瑞就怒气冲冲的上前来,如颜还没看清怎么回事,胳膊就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捏住,痛得她拧起了眉头。   “你疯了吗?”如颜瞪向他。——QQ手打   富察明瑞漆黑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只是不说话,张龙来报说她有不对的地方,除了那双璀璨的眸子恢复了亮光。   对,就是这亮光。   “王爷看够了可以放开了吗?”如颜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和他客气了,用力的甩掉他的手。   富察明瑞冷冷上下打量了她一翻,才大步离开。   看着莫名其妙离开的背影,如颜耸耸肩,真是个怪人。   眉目一动,如颜带着二春回了院子,让人拿来笔墨,掏出从小厮那拿来的休书,提笔想了一下,沾了墨就写了一行字上去。   写完后看了一眼,又满意的点点头,最后提上自己的名字,才放下笔。   元春上前,扫了一眼纸上的字,只见行文小楷写着:今儿司徒如颜休夫富察明瑞。   心下惊得脸也白了,自古只有男子休夫的,哪有女子休男子的?何况这还是堂堂的王爷。   “给,送到王爷那里去。”如颜将休书递给元春。   本想等几天的,可今天看着那个男人的嚣张跋扈的态度,她突然改变主意了。   何必要等着看完戏再离开,离开了不是一样可以看戏,带着伤出王府又何妨?总归是她休了他,别人又说得出什么?——QQ手打   “福晋,这不好吧?”迎春上前探头,看完后也一脸的担心。   如颜挑挑眉,“送去吧,对了,最好等到楚文才和许经商来了,你再将休书当着众人的面递上去。”   三春困惑的拧紧眉头,越发的不明白。   如颜也不点破,三王爷都到张府求亲成功了,以楚文才的心性,怎么能不来看热闹,他来定会带上许经商,若自己估计不错的话,此二人也该到了。 126   元春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却还是福了身子退了下去。   迎春就看着主子嘴角绽开一抹皎洁的笑容,整个人也绚烂得让人眼前一亮。   “终于要离开这里了。”   一字一句,似有回音一般轻轻的回荡在屋子里,声音低柔带着一点点失落,又如春风拂面的让人回味,怔住了迎春和探春。   是啊,主子是在感伤,这段日子发生的一切她们全看在眼里。   面对这样富贵的生活,或许成为一个普通人会更幸福。   迎春到没有多想,却是探春细心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继而马上又恢复平淡。   许是她理解错了,总觉得主子这句话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伤感。   这样的沉寂将没有过多久,门就被踹开,只见富察明瑞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路过之处都带着一阵冷风。   “王爷。”迎春和探春恭敬的行礼问安。   后面元春也紧跟着进来,还微微喘着粗气,想必是跑着过来的。   “果然厉害,连本王都被你骗了。”富察明端说着,就将手里攥着的休书拿到面上。   如颜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和蔼的一笑,“王爷,休书已拿到,那此刻起,我们便没有任何关系了,又何必因为一个陌生人动怒呢。” ——QQ手打   这话听得元春暗下着急,主子这话纵然是没有错,可这时候说,这不是硬生生的在打王爷的脸嘛,既然已决定离开了,又何必弄的大家都红了脸呢。   在看王爷一脸的阴鸷,怕只在主子敢面对时没有一点的胆怯和惧怕吧。   “你以为这样你就能离得了王府?本王决不会让你离开。”富察明瑞怒气的将休书扔到如颜脸上。   如颜在现代是做什么的?那可是神偷,对于不明飞来之物,身子轻轻一则就避开了,手一伸刚好接到要往地上落的休书。   四周一片冷吸气声,甚至还有一抹隐隐的笑意。   富察明瑞的脸色也更黑了。   如颜把揉成团的休书打开,一边喃喃道,“谢谢王爷将休书还给了我,不然没有它,我还真不敢出这王府呢。”   听了这话,富察明瑞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竟然会冲上去抢一抵休书,可惜那娇小的身子明明站在那里,待自己伸手过去时,不知何时已跃到了一旁。   这样的反应和速度,不但让富察明瑞,就连整个室子里看到这一幕的人为之一愣。   倒是站在门口的楚文才挑挑眉,想到她偷东西的手段,也就没有什么了。   今天怎么也没有想到,带着经商来这里,竟然会遇到这样一幕,堂堂和硕亲王竟然被休,啧啧,还真是耐人寻味啊。   倒是许经商,往前跨了一步,连楚文才阻拦他的机会都没有,心下这下完了。——QQ手打   “明瑞,自古规矩在那里,即写下了休书,哪有还为难的道理。”许经商谆谆道。   如颜见他帮自己说话,皱头一蹙,难道是因为在军营的事情才这样做?   “这是本王府内的事情,还由不得外人来插管。”富察明瑞难得对他冷脸。   许经商脸一阵红一阵白,正待回口,就被后面的楚文才拉了回来,瞪了许经商一眼,才调笑道,“两人继续,就当我们不存在。”   如颜苦苦一笑,“楚公子可说错话了,今日我在此休夫,做为外人你们是都看在眼里的,怎么能当你们不存在呢。”   想在这里看戏,那就得有付出。   如颜的话,骤然让富察明瑞的脸又冷了几分,楚文才脸上的笑意也没有之前那么自然。   他又不是傻子,当然听得出这话里的意思,若他们不来,这事也就是府内的人知道,只要明瑞将府内的人嘴管严了,也就算是化了。——QQ手打   即使府内的下人嘴不严传出去,也和他们没有关系。可偏偏他们这个时候还来了,即使他们不说出去,可这事偏偏把他们扯进来了,他们不会传出去,那下人可就不知道了,明面上下人为了全府下人的命是不会说出去的,可若这事真转出去了,让人第一个会想到他和经商的身上。   毕竟府里的下人不会因为这种事而不要命。   可是事实是,偏有那种嘴不老实,又带着侥幸心里的人,所以说不传出去怎么可能?   楚文才心里暗暗叫苦,没事上个门想看下热闹,不想遇到更热闹的,眼下才明白是被摆了一道啊。   如颜只扫了富察明瑞一眼,拿着休书便坐到了床边,眼前的这个男是曾是自己最防备的人,又是自己两世爱上唯一的男人,可最后却变成今天这样的结果。   压下心底的苦涩,一切都过去了,今天自己就可以出府了,以后大家生死不相往来。   “王爷是宏大王朝鼎鼎有名的和硕亲王,又是铁骑王将军,才全天下的眼睛在看着,想必不会为难我一个妇人吧?”如颜抬头平静的看向他,又冷冷一笑,“王爷苦苦不让我离开,是为了面子?还是、、、、、爱上我了?若是为了面子,王爷大可不必,这休书到也可以改成王爷休了我,这些事情我是不会与王爷计较的,大不了就当让王爷占了便宜。至于后一个原因吗?我到是猜不清了,这只有王爷自己来说了。”   好一张刻薄的嘴,前一个理由用君子之举来堵嘴,后者只怕明瑞这样高高在上的男人,怎么也不可能承认,两下一来,不管是出于哪个理由,明瑞都该放手。   楚文才已预料到了最后的结果,悻悻一笑,这次明瑞是真的败的很惨啊。——QQ手打   屋内很静,静的任谁也不多喘一口气,压抑得让三春的头也越沉越低,直到在也低不下去为止。   许经商被富察明瑞一句话已堵的冷脸扭向一边,根本不看富察明瑞一眼。   这屋里最轻松的也就只有还带着笑意瞄着富察明瑞的如颜,她在等着他表态,这个男人自尊心如此强,她知道自己赢了,能这样轻松的离开。   而另一个就是楚文才,脸上的笑意虽不在,却也是一脸的风平云淡。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见富察明瑞漆黑的眸子慢慢眯成一条缝,脸上的寒意也换成大笑,爽朗的笑声过后,他才沉声的开了口,“本王会爱上你?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话,那些只不过是本王调教宠物的手段罢了,你还真是看高自己了。新鲜感过了,当然也就没有必要再装下去了,你现在挑明了,倒也算你聪明,不过,你不还是爱上本王了?这场游戏只能算是本王赢了。”   每一句话都硬生生的敲打在如颜的心上,如颜明明告诉自己不该去在意,可偏眼里的泪就那样噼里啪啦的往下落。   还真是丢人。   反正都丢人了,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如颜望向他,那双犀利的眸子里,让人只会越陷越深,什么也看不透。   心下暗笑自己傻,竟然还以为他说的只不过是要面子的话呢,原来真是自己把自己看的太高了。   “王爷说的没错,是我把王爷看的太高了,是我以为只要相爱便可以愿得一人心,生死不相离。是我自作聪明,以为王爷这种冷酷无情的人会有爱。不过眼下也终于看清了,还不算晚,先前这些就当是我在王爷这里学到的东西了,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也好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QQ手打   “以后?”富察明瑞高扬的下巴看向别处,“你以为休了本王后,还有人会敢娶你吗?”   如颜叱鼻以哼,“那咱们就拭目以待,看到底能不能嫁出去。”   这一刻,如颜突然觉得,在这件事情上自己一定要赢,才能找回面子。   看来真是自己太自信了,才会相信他也是在乎自己的,对自己也是真感情,此时在众人面前才占了低势,但是富察明瑞的这句话,却让她又重新找回了斗志。   三只腿的蛤蟆找不到,两只腿的男人她还不信找不到。   富察明瑞的脸上闪过一抹朋鸷的气焰,嘴硬道,“好啊,那就拭目以待,让本王看看你到底有多少能耐。”   楚文才在一旁听得抚额头,事情越来越糟,两个人从休夫转到了找人嫁了,是在赌气?还是有几分真在里面?   “王爷放心,定当不会让王爷失望。”如颜冷呲他。   好,他不是让找吗?她就找给他看,谁怕谁啊?嫁的不好大不了再休一次。   富察明瑞重新上下打量了如颜一番,嘴角掀起讥笑,“那请司徒氏记住了,一会出府时,可不要错拿了王府的东西。”   语罢,不再多留一刻,大步离开。   留下一屋人面面相觑。   如颜撇撇嘴,那这么说她可以带是自己的嫁妆了?   …  富察明瑞一张平静的脸,进了书房后,才沉下来,上面的冰霜冻得被命进来的张龙和赵虎也只站到了门口,虽然他们站在屋外面,可里面的对话也听得一清二楚。   主子的脾气,明明只有在遇到福晋时才会变得喜怒无常,眼下为了面子竟然把事情推到这个地步,也是他们意料到的。   富察明瑞手旁放着的便是茶杯,几近爆发的怒火,最后集中在手上,一巴掌狠狠的拍了上去,瓷器的杯子破得四分五裂,修长的手也涌出血来。   “主子。”张龙赵虎两人心惊胆颤的上前。   富察明瑞一记冷眼,让两个人又踌躇的停了下来。   “你们两个都去后院,她要走只管走,不必拦着,看好了,别让她带走王府里一点东西,本王看她在外面怎么活。”富察明瑞咬牙切齿的喝道,“在派人去西山下,将别苑的两大一小送到家庵里小住一阵子,让人看好了,连只苍蝇也别放进别苑去。”   两人心下暗暗叫苦,王爷是真的生了怒气,却也背手动起手脚,这哪里是君子所为,没有银两又没有下榻处,福晋不挨饿才怪。   富察明瑞冷冷一笑,“她不仁,就不要本王不义,再派人到外面宣扬,就说本王被休。”   她不是想找吗?敢休本王的女人,看哪个还敢得罪本王去娶她,到要看看她还能使出什么手段来。难怪之前张龙说她有点怪,难怪她的眸子又变得那么亮,在这里等着摆他一道。   “是。”两人应声退下。 ——QQ手打   出了书房,张龙想了一下,才对赵虎说,“我去办西山的事情,你去后院吧。”   这话正中赵虎的心思,面上不动声生色的点点头,两人才分道而去。   赵虎有点私心,是因为怀里还揣着那条帕子,记忆里那双怯弱的眸子久久抹不去,但是那个丫头毕竟是福晋身边的,若跟着福晋走,那岂不是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带着懵懂的春心,赵虎快步的向后院走。   见不远处楚公子和许公子两人似乎在争执,犹豫了一下,才将身子隐到长廊的柱子后面,断断续续的争吵声才传进耳里。   细听之下,才知道只是许公子一个人在喊,楚公子除了语气少有的严肃外,倒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   “你拉着我做什么,放开,我要去帮她,眼下明瑞什么也不让她带走,身边的丫头当然也不能走,除了我还有谁这时能帮她。”许经商又一次甩掉扯着自己的手。   将衣袖上的手刚甩掉,就又抓了上来,气得许经商眼睛又瞪大了几分。   “你要不要命了?这个时候脑子怎么还不清醒,你是真看不出来还是假看不出来,明瑞那明明是气话,以他的性格,若是不在乎又怎么会说出这番话来,从小到大,你也该了解他的性子。你这时明目张胆的去对那个女人示好,也不是推远了咱们的情谊?你的命倒不值钱,你要为你家人着想一下?丞相养你不图你养老送终,只要你不让这一家都被灭九族就行了。”楚文才越说手越撰的紧。——QQ手打   看着许经商惨白的脸色,他压下眼底的一抹无奈,心知这些话虽重,却也就是这些话才能起到作用,明瑞当然不可能因吃醋灭了许家的九族,可若不用这个做威胁,这还不知道他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可是、、、他们不是和离了吗?”许经商给自己找借口。   语气却不是那么确定。   明瑞的秉性他当然知道,只是他还是不甘心,以前看着两个人恩爱,心痛心酸过,知道没有机会也就算了,可是现在老天都在给他机会。   她说了还要找一个人嫁掉,他也明白没有人会敢娶她,因为明瑞在那里,在这个王朝有谁有那胆子敢得罪和硕亲王。   但是他不怕,他可以带着她远走高飞,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隐姓埋名的过一生。   楚文才只一眼,就看透他的想法了,心里这个气啊,真是要色不要命的主,怎么自己以前没有发现呢。   “你少做那些春秋大梦,切点实际吧,你以为明瑞会真的放任她嫁人,许丞相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你一点也不像他?”楚文才恨恨的说道。   若不是从小就相处,这事他是决不会管的,更不会苦口婆心的在这里和他说这些,更可气的是这个木头脑袋是油盐不进。——QQ手打   “我哪里不实际了,我未娶,她未嫁,有何不可?”许经商说了这番借口来,心下一愣,马上机灵一动。   对啊,一个未娶一个未嫁,这样还有谁拦着。   楚文才觉得自己的头快要炸开了,松开口,不耐道,“好,你说的对,我不拦着你,到时撞破了头别怪我现在没提醒你。。”   语罢,甩身大步离开。   赵虎早就听得胆战心惊,这福晋还没有出府,就有人打起了主意,这人偏不是别人,还是主子的好朋友,这叫如何是好。   只顾着着急,赵虎也忘记了楚文才往这边走来,结果偷听被捉个正着,两人只对视一下,楚文才便继续大步往外是,没有一声质问,倒是弄得赵虎脸红脖粗。   再回过神时,身后楚文才已没了身影,前面的许经商也愣过一下往后院而去,赵虎这才快步往后院去。   后院里,只见德八正指使着小厮往外抬东西,忙上前去,“都住手,王爷吩咐了不得带走一样东西。”   “哟,原来是赵侍卫啊。”如颜怪声怪调的从西侧屋走了出来,“赵侍卫仔细看一下,这些不过都是我的嫁妆罢了。” ——QQ手打   “福、、、、即是这样,是属下失礼了。”赵虎心里叹了口气,今天这恶人自己是做定了。   再抬起头时,对正搬东西的下人摆手道,“你们是王府里的下人,此时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忙自己的去,难不成都想受罚了不成。”   一句话,终于让忙乎的下人们停了下来,德八指挥到一半也不知如何是好。如颜也是微微一愣,转念唇角一扬,“既然是这样,大家就都停手吧。”   为了自己的事情,让这些奴才受罚,她心里过不去。   奴才们没有走,却也没有继续搬东西,到是许经商搬着一个方正的木头箱子,弓着身子从西侧屋里走了出来,看到下人们都停着不动,这才放下箱子想问个究竟。   正当这时,如颜上前,打开许经商放下的箱子,从里面掏出一些银子,直起身道,“刚刚麻烦各位了,这里有些银子,若不嫌弃,就算刚刚的酬劳了吧。”   不嫌弃?那可是一锭五两的银子,顶这王府里大管事一年的月银了。   看着下人们眼里闪过的亮色,如颜暗下一笑,富察明瑞想不让自己高兴,那么自己偏偏不如他的意,给下人银子,他管不着吧。   “主子,这些让奴婢来就行了。”元春上前去,眼睛也红了。   王爷这也太欺负人了,这么多东西,不让人帮着搬,就凭主子和许公子两个人,要弄到猴年马月啊。   “是啊,让奴婢们来就行了。”迎春也附和道。——QQ手打   探春虽然没有说话,身子却也站到了如颜这边。   “你们是王府里的人,我知道你们为了我是不怕被罚的,可是我却看不得你们被罚。”如颜摇摇头。   这三个傻丫头,这不是让富察明瑞往她在乎的东西上盯吗?   如颜说的声音很轻,只三春和近身的许经商听到,许经商更是一脸的激动,原来她的心如此善良,他竟然一直没有发现。   有功夫在身的赵虎也听到了,可眼睛却不敢往那边看,心想自己的春心怕是要付之东流了。   三春也知道主子的用意,只好忍气的低下头,如颜拿了银子,给每个在场的下人分了一个,一旁许经商也帮着分发。   一箱银子也去了一半,如颜扫了眼这搬出来的满院嫁妆,看来自己是带不走了。   走到放绸缎的箱子里翻出一匹好的绸缎,又进屋里取了剪刀,剪了方方正正四个。   拿着银子的下人虽心下也同情福晋,可是又不得不下去,院子里只有如颜自己一个人在忙,其他人站着一动不动的看着。   这样的气氛有些诡秘,赵虎不知不觉手心里也有了汗水。   如颜弄好后,才叫过许经商,“只带走银两就行了,其它的不要了。”   说着,把布递给许经商。   许经商点点头,这才明白剪这白布的作用。   如颜轻笑不语,这许经商现在能站出来帮自己,虽然她不喜欢,可是多少让她心里有了一抹暖意,也不是自己孤单一人。   这许经商虽迂腐了点,人却也是善良的。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我只带是这四包的银子,就够一辈子用的了,何况将来嫁人还会有夫君养,让他不必挂念。”如颜包好了东西,才丢给赵虎一句话。   和许经商两人往外走,元春和迎春腿一软跪到了地上,哭了起来,“主子、、、、”   倒是平时胆子小的探春,跑过去,扯着如颜的手不放,如颜身上背着一大包的银子,另外三包都在许经商身上,倒也不算太重。   如颜愣愣的望向探春的眼睛,探春微不可见的摇摇头,才松开如颜的手,身子一软跪到了地上。   挺直了腰板,如颜带着许经商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后门走,也不是怕撞到富察明瑞,只是离后门近,毕竟两人身上的东西太重。   赵虎子愣了一刻,才大步的往前院走,福晋就这要走了,是不是他哪里没做好,没有拦下福晋?   进了前院到了书房外面,赵虎头一次觉得自己的脚步如此重,重的只差一步就迈进去,却再也动不了了。   “她走了?”书房里适时的响起了声音。——QQ手打   赵虎应了一声‘是’,才进了书房。   此时正是黄昏,书房里己经很暗,透过窗纸射进来的光线,打在富察明瑞身上,将他刀削有型的脸渲染的更加迷人。   那浑然一体的王者之气,让人更是无法忽视。   赵虎一时之间觉得不知要不要将事怀的细节说出来。   在等待中,富察明瑞垂着的眼皮终于动了动,那躺在软榻上身子也动了动,只轻轻‘嗯’了一声,已让赵虎明白了意思。   这才将从自己路上听到的,包括楚文才和许经商那番对话,到福晋院后发生的事情,最后也将如颜让带的那句话也说了出来。   富察明瑞这次倒是很冷静,半眯的眸子闪过一抹冷色,依那女人的性格做出这番举动倒也正常,只是文才和经商的对话,到是让他意外。   “派人到丞相府送个信,就说许公子才从王府出去。”富察明瑞玩弄着手上的斑指。   此时自己被休的消息该传出去了吧?以丞相的精明,只这一句话也该明白怎么回事了,至于要怎么做,就要看他的了。   不过相信他不会让自己失望。   赵虎纵不明白只一句话有什么用,也不敢多问,应声‘是’,就要退出去。   “可叫人暗下跟着了?”富察明瑞的声音又冷淡传了出来。   赵虎恭敬道,“已派了暗卫跟上去。”   富察明瑞转点下颔,赵虎才退了出去。——QQ手打   只觉得王爷又变回了之前,只是却比之前更加深沉,想要做什么,自己此时是一点也猜不透了。   赵虎更没有发殃的是那冰冷的眸下闪过的坚定和斗志。   男人喜欢喜欢?无非是征服,富察明瑞一个人在书房里把自己在后院时的所有举动琢磨一遍,更加明白了自己的心和自己想要的,既然这样,就让他在亲手把心爱的小妻子捉回府吧。   … 128   如颜把带出来的银子换成了银票带在身上,看着已黑下的天色,想到还是明日再去西山那里,毕竟身上带着这么多的银子。   明明该是高兴的,可如今这份自由,竟然让如颜突然感到孤单。   空寂寂的大街,零少的行人,黑暗中店面外挂着的灯笼也摇晃着,一阵风吹过,她打了个冷战。   “司徒、、、姑娘,先找家客栈安排好吧,若信得过,我到是知道一家安全的。”许经商收回自己的目光,有些局促的开口。   如颜一笑,“好啊。”   心里猜到他说的信得过的一家,定是楚文才开的,如颜能猜到这也是有原因的,楚家可是第一首富,许经商这种迂腐又古板的人,不可能随意进客栈,只会觉得影响白已的声誉,所以也只能是好友的店,他才会知道。   许经商小心翼翼的神情才松懈下来,这才裂开嘴角,在前面带路,拐了两道街才在一处大酒楼前停下,上面挂着一块大牌匾,龙飞凤舞的提着四个大字‘客来酒楼’。   “这里前面是吃饭的,后面还可以住宿。”许经商见如颜停下来,忙开口解释。   如颜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迎上前来的掌柜的是一个近五十岁的男子,两鬓的头发也白了,脸上带着和蔼的笑。   “许公子来了。”掌柜的说着还往后面扫了一眼。   动作并不明显,却足以看到跟进来的如颜,眼里闪过惊呀,却马上掩饰下去。   许经商也有些尴尬,忙解释道,“这位是我朋友,请掌柜的给我一间安静的客栈房。” ——QQ手打   “许公子放心。”掌柜的笑道,一边吩咐小二去准备。   如颜并没有急着进客栈房,倒是对不知所措的许经商福了身子,才道,“今天劳烦许公子了,若不嫌弃,一起用了饭再回去吧。”   许经商忙摆摆手,“不行不行,孤男寡女,对姑娘的名声不好。”   见如颜一愣,许经商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又忙解释道,“姑娘、、、、夫人、、、许某没有别的意思。。”   “许公子误会了。”如颜并没有过多的解释。   只不过是刚刚眼睛往后面一扫而过时,似乎看到了楚文才的身影,闪念想到这里是楚文才开的店,他在这里也属正常,也便没往深想。   许经商暗暗松了口气,紧张得此时手心也出了汗。   掌柜的是个明眼的人,这才笑着插话道,“许公子和这位夫人就楼上请吧,楼上有雅间。”   说完,身子退到一旁,做了个‘请’的手式。   如颜笑着看向许经商,许经商脸一红,有些扭捏的走在前面,如颜在他背后一笑,这也算是一个进步了,对于这个迂腐的书生来说。   此时并没有多少用饭的人,两人选了一处靠窗的雅间坐下来,见许经商紧张的样子,如颜也没有让他点菜,只让掌柜的挑店里特色的莱来了四个,又点了一盘馒头。   掌柜的一退出,突然静了下来,让许经商也不敢再看如颜只低着头看着桌子,恨不得把桌子盯出一个洞来。   如颜摇了摇头,也没有开口,她原本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今天一天发生了这些,虽然是在自己的计划之内,却也不在计划之间,没有一点准备就突然出了府,富察明瑞那小人正是不让人帮忙,倒是她没有想到。   想到这里,她才想起走时探春塞到自己手里的纸条,那时自己见胆小的探春迎上来,也是一愣,感到她往自己手里塞了东西,才明白过来。   之前一直忙着把银子换银票,又是安排住处,倒也没有时间看,这时才想起来,也从衣袖里掏了出来。   把纸团缕开,纸条并不大,上面的话也简单,只写着‘去仁义药堂’五个字。   如颜反复看了几遍,不明白探春为何给自己这样一张纸条,隐隐猜到定有什么事情,这才将纸条又揉成了团。   “许公子可知道京城有一家仁义药堂?”如颜的声音打破沉默。   许经商忙抬起头,“这个、、、、我明日帮夫人打听一下。”   其实这会,许经商一直在想自己哪里有没有做错,纠结过后,只发现似乎之前自己称呼她‘姑娘’有不足之处。    此时这才改了口,生怕自己做的有一点不足,影响了自己的形象。——QQ手打   如颜只顾着思考,哪里会去在乎他这变来变去的称呼,所以这事最后就成了许经商的一人情愿,白白一个人寻了烦恼。   见他也不知道仁义药堂,如颜倒是有些意外,转念间也明白,这倒也正常,京城这么大,怕这药堂就有几十个,就管官府的人也不一定都能一一说出来。   “夫人、、、”   正当这时,外面被敲响,帘子一掀,一抹身影走了进来,如颜先看到了拿着的茶壶,以为是小二,可再往上看,来人可不正是楚文才。   只见他脸上没有一点笑容,一双犀利的眸子直射向许经商,被看他这样一看,许经商心虚的撇脸,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倒是引起如颜的好奇。   “有劳楚公子亲自上茶了。”如颜一笑,先开了口。   楚文才只是客气一笑,亲自给如颜斟茶,放下茶壶才后道,“不知楚某可否在此打扰一会。”   见他文邹邹的样子,如颜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鬼,也不挑破,只道,“连这店都是楚公子的,坐在这又有何不可呢。”   许经商全是有些坐不住了,文才不可能无事的坐在这里,自己的想法他也是明白的,难不成他此时要为难如颜?——QQ手打   果然,下一秒楚文才开口说的话,验证了许经商的猜测。   “不知道司徒小姐今后有什么打算。”楚文才目光盯着如颜一刻也不曾离开。   如颜微微一笑,“当然是找个人嫁了,这些楚公子也是知道的。”   当时你不是也在场吗?何必此时又多此一举,只是他这种举动,着实让如颜猜不出何意来。   “恕在下冒昧,司徒小姐若真为经商好,请不要再与经商扯上关系。”楚文才语气刻薄,一字一句的说出来。   “文才。”许经商腾的一下站起来,脸亦胀得通红。   如颜眼神在两个人之间走动,微皱起的眉慢慢平放开,最后落到许经商的脸上,见他眼里闪过尴尬和羞赧,猛然间脑子机灵一动,明白了怎么回事。   嘴角微微扯动,这怎么可能?   又一次看向楚文才,见他目光坚定的不避开,终于可以确定这是真的。   可是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可记得这迂腐的书生处处看自己不顺眼啊,怎么现在演变成喜欢了?   此时,如颜只觉得两肋生痛,有些喘不过来气。   再看楚文才的目光,那算什么?是厌恶?鄙视? ——QQ手打   奶奶地,无缘无故的惹了一身骚,还什么也没有做呢。   许经商见如颜脸色沉了下来,张了嘴可还没等说话,就硬生生的被如颜打断。   “楚公子,这事是我和许公子之间的事情,还由不得你这个外人来管,你说是吗?做为一个妇道人家,我只明白一句话,操心多了会烂心肺,为了自己着想,楚公子还是管好自己便行了。”如颜此时恨不得一巴掌打过去,脸色也阴沉的可怕。   楚文才倒底是关心三个人的情意,不想经商因为一个女人,而让大家撕破脸,只是劝也劝了,话一次比一次狠,这书呆子就是不肯开窍,这才找上如颜。   哪里知道撞到了火气口上,被一句话呛了回来。   其实一向聪明的楚文才没有发觉因为自己太过心急,语气和态度上跟本不对,这才惹恼了如颜,明明可以坐下好好谈的事情,此时也变成了明枪暗火。   “你这个女人,难不成你想害死经商一家吗?”楚文才大手猛猛的一拍桌子。   “你算老几,什么资格吼我?”如颜也恼了,老娘今天心里还憋着火气呢,你倒还欺负到头顶上来了,也火了,身子腾的站了起来。   四目相对,激出火花四溅,战争一触即发,许经商吓得愣愣看着两人,更是被如颜有些泼妇样的举动震住了。   “泼妇。”楚文才这辈子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骂人,还会骂一个女人。   如颜挑挑眉,冷笑道,“信不信我真泼妇给你看?” ——QQ手打   楚文才讥笑道,“不用了,司徒小姐现在就已经够让楚某大开眼界的了。”   话里话外全是嘲讽,给如颜的感觉就是自己偷情被捉才和离的味道,衣袖下的拳头握了又松开,她深深呼了一口气。   笑道,“那怎么行,还是让楚公子见识一下吧。”   话落的那一刻,扬手的一巴掌对着那张恨不得想撕掉的脸就打了上去,清脆的巴掌声,惊了许经商,愣了楚文才,吓到了送菜进来的掌柜的。   … 129 楚文才平静如水的眸子静静的望着如颜,更应该说在场所有人都静静的望着如颜,不是没有见过女人打男人,也不是没有听说过女人打男人,可此时这样一辈子也不可能在他们身边或身上发生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许经商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眸子慢慢移到楚文才身上,他太过平静,平静的就像暴风雨来临前一样,有滚滚欲来之势。   身子还拦在门口的掌柜也被一身的汗打湿了衣服,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别人不知道,他却知道,别看平日里一脸笑意和煦的公子,可真正发起脾气来,不见血是不能收场的。   这也是楚府内奴才都知道的事情,更是让楚府奴才连守规矩从来不失礼数的原因,不然贵为天下第一首富,岂能让避开皇家禁忌,原因也在这里。   在等待中,欲想到的暴发没有,却是一阵爽朗笑声,这笑声却让人只感到一抹冷意,连许经商也暗暗打了一个冷战。   如颜却是一片风平浪静,既然能出手打,她当然就不怕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而她此时的镇静换来楚文才眸里一闪而过的幽暗,让人根本无法捕捉到。   “看来今天这饭是没机会吃了。”如颜站起来,话正接楚文才的笑声结束。   楚文才白皙的脸上清晰的印着五指印,如春风的笑意却又回到了脸上,一双眼睛更是笑意浓浓,“来者即是客,司徒小姐请慢用,楚某不打扰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扫向许经商的眼神却带着一抹说不出来的味道来,掌柜慌让出路来,主子这样的表现不对,一定是哪里出了错。   身体本能的将已冷掉的菜摆到桌子上,掌柜的也忘记了规矩,懵懂的又退了出去,只留下两两对站的许经商和如颜。   如颜嘴角升起一抹深意的笑,又坐回到椅子上,这楚文才有点意思,想以他的身份,被一个女人打,换成一般人,定会冲动的打回去,可这楚文才竟然能在一瞬间平复下情绪,仍旧保持着一份谆谆君子的模样,这样的气魄,怕连富察明瑞也不能比。   “吃吧,不然怕你这几天没得吃了。”如颜拿起了筷子递给许经商。   许经商愣愣的接过,却仍旧站着望着如颜。   如颜自己又拿起一双筷子,也不顾菜凉掉,大口吃了起来,毕竟自己现在已有身孕,肚子也显怀,折腾了一天,早就饿的前心贴后背了。   既然现在已知道许经商的心思,此时楚文才在这里,怕不多时丞相府就会派人来接许经商了,以丞相的精明,定也知自己儿子的心思,待回了丞相府,许经商可要吃些苦头了。   至于许经商的心思,如颜倒是没有放在心上,当初他和王夫人表白,当时自己是在场的,眼下这才没多久的时间又转移到自己身上,这样的感情实在让人难以信服。——QQ手打   最重要一点,对于许经商,她从来没有归类到喜欢的一类人当中。   许经商坐下,自己的心思被捅破,此时也越发的尴尬,可也许他觉得这是一个表达的好机会。   “我、、、、愿意照顾你。”许经商几不可闻自己的声音。   如颜夹菜的手一顿,才起头看了他一眼,“可我不喜欢你。”   直白的话,让许经商一愣,半响后脸上才闪过痛苦之色,低下头咬着唇,良久才再次抬起头,淡淡一笑,“我知道。”   一顿饭再无话,点的四个菜几乎全被如颜吃了,包括上来的六个馒头,饭后又叫小二上了茶水,外面的天色已大黑下来。   一杯茶水刚过,就听到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然后帘子就掀开,一个五十多岁的人走了进来,来人正是丞相。   “许丞相。”如颜先起身开口。   许丞相一脸的尴尬,王爷被休的事情已传的人尽皆知,眼前自己的儿子脑子又犯起傻来,这时幸上前,竟让王爷派人主动到王府传话。   恨不得他立马就打死这个孽子,这才带着人一路寻来,这时才到。   还好两个人只吃了点饭,倒也没有别的什么。——QQ手打   眼下将这孽子带回去,好好管教一番,才能给王爷那边交待。   “福、、、、司徒小姐。”许丞相客气的回话。   然后才怒喝向许经商,“孽子,还不跟我回去,难不成你要全许氏家族的人跟着你一起掉脑袋不成?”   这话面上是在骂许经商,可暗下却是在指责如颜,如颜又怎么会听不出来,以许丞相的精明,要真训儿子,也不该当着自己的面。   心下又冷了几分,才打发走一个楚文才,这里又来了一个许丞相,还真看她不是王府的福晋了,谁都敢捏一把了。   但是看来要让他们失望了,如颜是什么人?是专门吃软不吃硬,不肯受一点委屈的人。   这些也不过是转念间,如颜抚了抚额角的头发,不待许经商开口,便接话,“许丞相管教自己的儿子这没有错,可是当着我的面这样说,到怎么象在指责我拐了你的儿子般?”   许丞相眼里闪过不悦,毕竟他是古代男子,从古至今都是男子休女子,哪有女子休男子的。   何况眼前的这个福晋,在王府里也没有安静一于,如今又出了王府,自己的儿子又象迷了心智的看上她,这也让他越发的不喜欢如颜。   脸色微沉,客套道,“司徒小姐多虑了,在下只不过是在教训这不孝的儿子罢了,怎么能是在指责小姐呢。”   如颜冷哼道,“是这样就最好,不然堂堂一国丞相,明嘲暗讽的为难一个女子,传出去也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QQ手打   许丞相脸上闪过微怒,嘴角扯动了一下,语气冷冽道,“谢小姐提点,老夫自然明白这些道理。”   此时还这样一副嘴脸,如颜岂会就这样罢休,“有些人就是知道理也会明知故犯的,丞相说是不是?”   见他额上青筋蹦起,如颜脸上的笑容也就越大,不要以为身后没有人,她就可以随便被人欺负,只是这一刻如颜看向许经商的目光里带了一份冷意。   果然,不能和这个人接触,只要和他有关,自己总是倒霉的那一个。   今日因为他的一抹私心,她接连被两人打脸面,她纵然不是什么大人物,却也不会让人如此说弄。   也就在这一刻,如颜觉得有点孤单,有那么一点点无助,原来在没有人依靠后,真的会任人所欺啊,但是眼里的泪意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纵然如此,她也要挺直腰板做人。   那边许经商也满心的愧疚,“爹,咱们走吧。”   他知道再留下去,受伤的也只是她而已,父亲的话里意思他又怎么能听不出来呢,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马上离开。   此时他突然间恨自己这么软弱,更恨自己这么无能,若自己有一已之力,今天也不会这般。   也是第一次,他有了想入途的想法,只有自己变强大了,才能去保护她,给她幸福。——QQ手打   想到了这里,许经商深深的看了一眼如颜,不等许丞相反应,大步离开,那决然的背影,让许丞相微微一愣。   许丞相也没有多留,转身大步离开。   只有自己一个人,如颜才无力的坐回椅子上,将脸颊埋在双手间,过了很久才抬起头来,坐直身子,不怕的,不相信没有了那个男人,自己就不行了。   下了楼,如颜便叫小二带自己去房间,哪知小二一脸的为难,转身看了一眼柜台里的掌柜的一眼,掌柜的背过身子不理。   小二才面脸为难的开了口,“这位夫人,小店的客房都满了,你还是换一家吧。”   之前来还说留了一房,这时却说没有,如颜挑挑眉,也不为难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这个菜钱够了吧?”   小二接过一看,忙道,“夫人给多了,小的这就给你找钱去。”   如颜摆摆手,故意抬高音量,足以这厅内的零星的客人也听到,“不必了,剩下的就留给你们老板留着买点纸给自己烧吧。”   听到四周一片冷吸气声,还有小二愣住的表情,如颜冷冷一笑,大步离开。   她当然知道自己说的话很损,甚至是恶毒,可也就是这样,才能让她发泄一下自己心里的憋闷,楚文才够狠,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QQ手打   她偏不信了,这京城里的客栈难不成全是他家开的?还不相信花钱找不到住的地方。   如颜不知道,她从楼下下来后的一举一动,都落入四双眼睛里,其中两双正是富察明瑞和楚文才的。   “你真要这么做吗?”一处单间里,楚文才轻声问。   而他身边的富察明瑞只看着那抹娇小的身影离开,没有说一句话。   另两双眼睛,在看到如颜离开后,也紧跟着起身,追了出去。   … 130  如颜绕过了一条街道,就隐隐发觉身后有人跟着,暗下猜测,难不成是富察明瑞派来的人?以那个人的作风,今日自己被赶出客栈也是他所为吧?眼下派人跟着她倒也说得过去。   若是换成平常女子定会害怕,可如颜眼里升起一抹狠意,今日非得给富察明瑞一点教训不可,想到了白日在府里两个人说的那些话,如颜的目光也在街道上男子的身上来回扫了起来。   或许这举动会让人觉得轻浮一些,却也能正好刺到痛处。   如颜此时走的这条街道,正是人群拥挤的闹市,明明晚上了,街道两边的小吃比白天还要多,更要热闹,到处是闲逛的男子,也少有女子三三两两的穿梭在这里,看那衣着一般,并不是富贵人家出身。   如颜左右扫了一眼,突然人群中一背影,挺拔的让人在众多人群中只能看清楚他的,那一身衣服的布料看上去更是上等,步伐平稳,想必出自大家。   如颜从后面三步将两步的上前去,胳膊一伸,就从后面搂住了陌生男子的腰,只觉这身子微微一颤,也连不及多想,如颜用甜而哀怨的声音开了口。   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被周围十步五右间的距离听到,“冤家,在这里行等久了吧?”   纵然是古代的下层,也没有见过如此开放的,怕到那勾栏院子的妓女才会这样开放,顿时惊住了街上的行人,皆停下来看着一脸朋怒的俊美公子,目光也不时的探向身后紧搂着他的女子,却只看见娇弱的身子,那脸早就埋进了俊美公子的后背,根本看不到。——QQ手打   “冤家。”如颜知道差不多了,想必身后跟着的人们该看到了,这才慢慢抬起头。一双眼睛含情脉脉的望向正回过头的陌生公子,待看清对方长相后,两人皆是倒吸了一口气。   如颜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这皇上没事大晚上不在宫里陪他的那些妃子,出来到这里逛什么,更觉得自己今天是衰到了极点,想找个假姘头演戏给富察明瑞看,不想竟然弄到了人家的兄弟身上。   富察明宏很快就收起了眼里的惊愕,挑花眼往不远处扫了一眼,暗下明白了几分。皇兄被休,传得全朝野都知道了,下午就有大臣进宫,上奏说皇兄堂堂一个男子被休,失了皇家的脸面,请求弹劾他。   他知道皇兄被休的事情不会如此的简单,这才晚上想到府里问个清楚,哪里知道皇兄不在府中,这样他才打发了身边的中随从,一个人想到处走走。   不想刚到这街上,就被人从身后紧紧抱住,天生的王者之气,让他并没有当场发怒,待回过头时,看到这熟悉又经常出现在脑海里的脸时,心有那有一刻忘记了跳动。   “皇、、、”如颜本能的松开自己还紧楼住的胳膊,就要往后退。   不想下一刻,身子又被带回一个温暖的怀里,砰然清晰的心跳声也能听到,头上也响起低哑的声音,“冤家,这是要去哪里?”   呃、、、、   如颜狂晕,这皇上是真不怕事情小,若是普通男子也就算了,让富察明瑞误会自己与他有一腿,到时再弄个君臣不合,而让百姓受苦,这可不是她的本意。   当然,她知道自己没有这个魅力,但是富察明瑞那样霸道的男人,怎么会放过给他戴绿帽子的男人。   “皇上这样不妥。”如颜小声的开口。   身子更是隐隐的往外挣脱,心也乱了阵角,果然是坏事做多了会有报应啊,自己暗算了富察明瑞得到了休书,眼前就又丢人的投入他兄弟的怀抱,这事情真相若被富察明瑞知道了,也不更加讥讽她。   “不妥?”富察明宏低下头,嘴碰近如颜的耳边,“刚刚嫂嫂投怀送抱可被四周的人都看到了眼里,怎么不觉得不妥?”   股股热气拂过耳边,让如颜激起一阵阵涟漪,脸也不由自主的红了个彻底。   那热气伴着低哑而磁性的声音,又传了出来,“还是除了朕,哪个男人的怀抱都安妥?”   富察明宏说完这句话时,眼里闪过一抹阴鸷,那两个远处往这探望的身影,他当然发现了,这也是这个小女人能这样对男人投怀送抱的原因吧?   难不成为了惹恼皇兄,不论哪个男人的怀抱,她都愿奔过去?   想到这里,就让他有杀人的冲动。   不过人有失足,马有失蹄的时候,那两个人可不像是皇兄派来的人?   若他没有看错,皇兄派人的人该在一处的屋顶上。   如颜只觉得最后一句话里带着讥讽,也点明了他此时己知道了她是什么目的才这样做的,她是一阵青一阵红,反正都丢人了,不她就让富察明瑞误会到底。   她也不挣扎了,身子反而往里靠了靠,“冤家,可有好住的地方了?”   这次的声音大,足以让本就看热闹的人都听了个清楚,又是一阵冷吸气声,这女子好开放,这样不知羞耻的话都能说出来,世风日下啊。   淡淡的清香,又不似香粉味,传进鼻子里,娇滴滴的声音传进耳里,富察明宏只觉得自己的血也沸腾了,压下那抹野性的冲动。   “那还等什么?”声音未落,富察明宏胳膊轻轻一用力,便将这软弱无骨的身子打横抱了起来。   如颜被突来的动作吓得惊呼一声,双手不自觉的拦在他的脖子上,此时两人的脸贴的很近,如颜只觉得自己还能感受到对方脸上散发出来的热度,心又一次慌了起来。   别看她是现代女子,可在现代时哪里和男人这般亲近过,到了古代,富察明瑞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两人吵吵合合,在大庭广众之下,也没有过这样暧昧的举动。——QQ手打   如颜的心哪里能不悦,心跳快的更是让她一动不敢动,在众多的目光中,大步离开。   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见街道四周越来越冷清,如颜的脑子也是浑浊一片,身子被放下时,才慢慢寻回了神智。   抬头迎面先看见,一片大的府匾,匾上斗大的四个大字‘宁安荣府’,下方是两个大石狮子,从青色的府门上看得出,这是一处老宅子。   难不成这是皇上在外面包养小老婆的地方?这是如颜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想法。   富察明宏哪理会她在想什么,上前去叩响了门环,很快就听到里面才脚步声,‘吱’的一声,门打开,里面小厮探出头来。   “公子。”小厮看清来人,忙打开门。   富察明宏嗯了一声,扯着呆愣的如颜就走了进去,见小厮脸上并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神情,如颜又觉得自己猜对了,看来这男人总带女人回来。   这是一处二进的院子,跨过了前院直接进了大堂,大堂又分左右厢房,如颜他们进的正是左边的厢房,整个府邸看上去并不华丽,可进了大堂,就是另一种味道。   里面的东西简单却不是贵气,每一样看得出来都是精心挑选布置过的,两边是实木的太师椅相对而摆,正位上是一个软榻,软榻上放着一个大软枕,看得出来是主人常休息的地方。   如颜打量的瞬间,那软榻上已躺进了一抹身影,正是富察明宏,此时他正挑动着眉角看着自己,如颜才发觉自己竟站在这里发呆好久。——QQ手打   “民妇见过皇上。”如颜曲膝福了身子。   富察明宏挑挑眉,好个‘民妇’,心底原本的不悦也轻了几分,“坐吧。”   如颜没动,只低头道,“天色不早了,民妇就不多打扰了。”   和这样的人呆在一起,如颜是一百个也不愿意的。   富察明宏冷笑道,“难不成还要到街上乱抱男人去?此时你纵不是富察家的媳妇,但是你的一举一动也会惹人注目,这么晚了,还是住下,明日再走也不迟。”   如颜想着也没有住的地方,听他这样一说,到觉得也对,便又福了身子,“谢皇上,那民妇就打扰了。”   富察明宏撇撇嘴,怎么都觉得她这举动虚伪。   两人无话,如颜又被一双眸子打量着,浑身都不舒服,正当想要怎么做时,那边富察明宏又开了口,“今日跟踪你的人,并不是皇兄派去的,可是你还有认识的人?”   如颜一愣,抬起头看富察明宏脸上并无说谎的神情,才喃喃道,“民妇哪里有认识的人。”   脑子也不停的转起来,不是富察明宏的人,又是谁的?下一刻,只想到了太后,毕竟在这个朝代除了太后这个仇人,她还真的不认识别人了。——QQ手打   不给如颜时间,外面就有小厮跑了进来,“公子,外面有一楚公子求见。”   … 131   如颜挑挑眉,这才发觉一处不对的地方,以这小厮对富察明宏的态度里看,并没有惧怕之意,显然是并不知道富察明宏的真实身份。   富察明宏似乎早料到会有人上门,动也没有动,只摆摆手,“让他们进来吧。”   小厮应声退了下去。   他说的不是‘让他进来’而是‘让他们进来了’这两句话的不同,就让如颜猜到要进来的人还有谁,脸色也沉了几分。   富察明瑞还真是欺负人啊,是是到哪欺负到哪,照他这样的做法看,明日自己也不用去西山了,若干爹们还在那里也行,自己去了指不定会给他们带来什么麻烦,如此让人又赶上门欺负,倒不如在这里等着接招。   如颜在人进来前,退到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下,原本低下的下巴也高高抬了起来,富察明宏靠在软榻上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幕,冰冷的嘴角闪过笑意。   或许,一会他会看到一幕很精彩的戏。   伴着脚步声,走进来两抹身影,第一个进来的是一脸冰冷的富察明瑞,晚一步迈进来的正是楚文才,楚文才示意的对上面的富察明宏点点头,才走到一旁坐下。   想来这些都是聪明人,也从小厮的举动中看出了名堂来。   富察明宏是从进来后,两只可以冻死人的眸子就没有离开过如颜的身上,却只换来如颜带着挑衅味道的笑意,这让前者的火气更旺。   “兄长怎么来了?”富察明宏先开了口。——QQ手打   富察明瑞才发觉自己又失常了,拿起小厮上的茶喝了一口,热茶进肚,似乎也将满腔的火气压了下去,“正巧偏儿无事可做,就出来了。”   这当然是借口,当看着有两抹身影跟着如颜而去时,富察明瑞就发现了,这才和楚文才一路跟了上来,前面两人显然是有功夫在身,怕被发现他们才躲在房顶上跟着。   如此,也看到了街上发生的一幕,以自己的功力,这个女人那句不知羞耻的‘冤家’也很清晰的传进他的耳朵,若不是楚文才那挑眉的眼神,想到自己嘴硬的面子,他哪里会忍住不冲上前去。   “兄长越发的清闲了。”富察明宏似喃喃自语。   可这话是不大不小,刚好堂内的人都能听到,如颜嘴角更是一扬,这话说的好,看着富察明瑞剑眉一挑,让人挫到软处,当然会怒了。   “不知这位是?”富察明瑞将没有接话,而反把话题扯到了如颜身上。   哟,还真是个小气的男人,下午休了他,这才晚上就不认称了,啧啧。   如颜皱皱嘴,自我介绍道,“奴家只是一寡妇,又是市井小民,说了公子怕也不会认识。”   楚文才低头抿茶,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好个厉害的嘴,竟然当着面就诅咒人死了,不过这也正好,他到是要看看明瑞这个家伙嘴能硬到什么时候。——QQ手打   富察明宏眼里同时闪过惊愕,他是知道这个女人的胆子大,可这样敢当面挑衅皇兄,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女子怕找不出第二个来了。   心下苦笑,难怪皇兄这样的人都会被征服,此时他才明白,她的‘特别’之处,这样的女子,活得真实,活的洒脱,这样有仇当场报的个性,怎么能不让人欣赏。   富察明瑞心中不悦,她就这么恨自己?不悦被更多的痛处代替,眉宇间不觉的升起一抹哀伤来,如颜等着他在开口,也看得明白。   暗下又苦笑一番,自己真是太自以为是了,竟然会以为这个男人会伤心,怎么可能呢。   只是下一秒,那漆黑的眸子里又闪过一抹凌厉,冰冷的让如颜心中一悸,这个男人毕竟是可怕的,此时他在恼怒BBs· J OOyO o·N ET之下,可以轻易的要了自己的命。   或许,是自己太过自信了,在这古代皇权至高无上的时代,只要他一句话,自己纵然在也理,也没有反驳的机会。   “好一个寡妇。”富察明瑞的声音低沉,隐隐中却凛冽逼人。   他的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骤然将堂内的气温又降了几度。   如颜也被这气氛弄得浑身一动,面上却不由冷哼,“是啊,新为寡妇,又带着遗腹子。”   最后一句时,如颜咬的很重。   她怎么忘记自己还有孩子,不管对方在不在乎,这倒是可以利用一下。——QQ手打   富察明瑞面如沉水,沉声道,“好个遗腹子。”   又是这么简单一句,却表达出了他此时内心汹涌澎湃的怒火。   富察明瑞冷笑,这笑让躺在软榻上的富察明宏都有些躺不住了,却又不好现在就坐起来,怕被人看透他也怕了一样。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富察明瑞站起来,看着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冰山,人还没有到面前,如颜就感到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让她险些喘不过气来。   心下只知道完了,这男人难不成恼羞成恨,就这样掐死她?顺着他的目光,正落到自己的肚子上,或者他是奔着这个孩子而来?   果然,老虎的胡子不是随便可以拔的。   转念间,那只大手就伸了过来,刚碰及到衣服上,如颜不作他想,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不能怪她胆小,面临着知道的死亡,怎么能不害怕。   其实也是因为额上的伤还没有好,又心事多,下午又生了闷气,再好的人也承受不了,如颜晕过去倒也是理所当然。   富察明瑞却被这一幕吓到了,看着那娇弱的身子软软的瘫在太师椅子上,脸上更是一片惨白,紧拧在一起的眉头,纵然晕过去了,也没有松开。——QQ手打   满腔的怒火终于在这一刻被浇灭,他在做什么?竟因为这女人的一句话,而恼怒的想掐死她,若不是她晕过去,是不是一切就已没有了挽回的余地?   从富察明瑞起身到伸手,然后是如颜的晕倒,一切都只是瞬间发生的,让被惊呆的富察明瑞和楚文才终于回过神来,两人也腾的上前去。   “皇、、、。”富察明宏慌乱的只说一个字又打住,这才对外面喊道,“还不快去请大夫来。”   外面小厮应声后,便跑开。   富察明瑞已大手抱起如颜,富察明宏急道,“跟我来。”   说着便在前面带路,三人便往后面的房间而去,进了房间富察明瑞直奔床而去,凌厉的动作在放下怀里的如颜时,却温柔起来。   他一脸的愧疚,大手抚上晕迷的脸颊,“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是啊,他们之间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几日间就便成了仇人一般?愿得一人心,生死不相离,终究是自己负了她。   只是碰王夫人又让王夫人怀孕,真不是他想的,那晚在军营里发生那些,他真的不知道,只知道喝的很多,现在想想都觉得可笑。   自己早就在无形中抗拒别的女人,却一直没有发现,王夫人怀孕的事情,终于挑破了那隐藏在下面的不协调,她暴发了。   她的脾气来的急,来的猛,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是啊,他又有什么可解释的?王夫人怀孕是事实,众有千张嘴解释也没有用,他毕竟是碰了别的女人。    别的女人?为了眼前的这个女子,府里的侍妾也统被他称为了别的女人,原来自己已爱的这么深,确是今天才发现。 ——QQ手打   此时他满腔的愧疚感。   富察明瑞起身,深深的看了一眼床上晕迷的如颜,才大步离开,留下一脸困惑的富察明宏,和跟着出去,脸上带着诡秘笑意的楚文才。   听到门关上,床上晕迷的人才慢慢睁开眼睛,抬手擦掉脸上的一滴湿意,那个男人竟然会哭?   为什么?   难不成是因为她?可是怎么可能。   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有些苦涩又有些酸,鼻子也酸酸的,总觉得此时大哭一场才能发泄心里的这股憋闷。   然后泪便疯狂的涌出眼睛,豆大的泪滴被一只大手从下面接住,如颜抬起头,满是泪水的眼睛看着身前的男子。   从最初在寺声里的相识到现在,两个人之间似乎也在发生着改变,却又让她摸不清。   “为什么哭?”   如颜扭开头不语。   “既然心里有皇兄,为何还要这般?”富察明宏觉得自己很气愤,恨不得掐死眼前的女人。——QQ手打   既然心里有皇兄,皇兄心里也有她,两个人为什么要彼此折磨对方?   眼前的这个女人,他一真的搞不懂,皇兄那么优秀,到底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你、、、装晕倒?”富察明宏看着床上坐起的身影,微微一愣。   这个女人,他真的越来越弄不懂了。   如颜收起心底被那滴泪激起的涟漪,笑的很坏,“不晕倒,难不成还让他欺负我不成?”   … 132   沉沉的睡了一晚,如颜第二天起来时,已近中午,因为是在陌生地方,所以她并没有脱衣服,起来后便直接推开了门。   门外早有小厮在候着,一见如颜出来,便恭敬的上前,“这位夫人,我家主人昨晚走时交待夫人可以在此多住几天。”   如颜大步往前是,“有早餐吗?”   “早饭已备好了,夫人要现在用吗,小的叫丫头们伺候夫人洗漱吧?”   如颜摆摆手,继续往前走,“不必了,先吃东西吧。”   小厮听了这话明显一愣,却机灵的马上应声‘是’,快几步上前,把如颜带到了昨日呆过的大堂,几面软榻上摆着方桌,桌上放着几样点心,近了看还有一碗粥。   如颜味口淡淡,想起昨晚富察明宏离静时问自己的话,心又沉了几分。   “皇兄对你什么样你看不出来吗?”富察明宏说这句话时,脸上闪过伤痛。   如颜倒没有多想他的话,只是在研究富察明宏的表情为何是伤痛的?这个是自己和富察明瑞的事情,和他又没有关系,他在痛什么呢?   如颜没有发觉自己一会摇头,一会又满脸困惑的样子,让一旁站着的小厮嘴角僵硬的扯了又扯。   胡思乱想中,如颜吃掉了一碗粥,原本就没了胃口,便厌厌的放下了筷子,这里终究不是自己的地方,只要是和富察明瑞扯上关系,她是能避开就避开。   如颜说出府小厮又留了一会,见她执意要走,便做罢,一直送到了大门外,看着如颜的身子消失在街口,才关上大门。   如颜看着来回行走的路人,只觉前途一片渺茫,用力的吸了口气,才向路人打听‘仁义药堂’的位置,最后问了十多个人后,才从一人口中得知方向。   对于京城根本不了解,又给了那人二两银子,让他带自己去,那人高兴的连连应声,这样才一前一后的往仁义药堂去。   转了几条街,‘仁义药堂’四个字的牌匾抬头便看得见。   又谢了带路的人,如颜走跨街走了过去。   进了药堂,里面有一四十多岁的男子正在坐在柜台后面,手里拿着帐本,似乎没有发现有人进来,低着的头,只能让如颜看清他紧皱的眉头。   正当这时,从后屋走出一二十出头的女子,梳着妇人的发髻,手里端着冒着热气的包子,笑起来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缝。   “相公,你快尝尝。”妇人的声音清脆,像山林里的百灵乌。   声音听入耳,让人心为之轻轻一震,伤佛你此刻站在的不是这里,而是空气清新的森林。   中年男子听到妇人的声音,缓缓抬起头,一双风眼带着星星璀璨般的笑意,狭长的嘴角衔着慵懒的笑意,好一个美男子。——QQ手打   沉稳而内敛,此时如颜才注意到,那一头的青丝,与众人不同,前面不但没有剃出一块,而反全自然的散落到肩膀的两边。   乌黑靓丽的青丝,随着男子一动,也跟着左右滑落,就是在现代,如颜也没有见过这样吸引人的一幕,真是、、、帅啊。   两人忘乎所以的卿卿我我,倒是让如颜有些尴尬了。   是探春让她来这里的,可是让她来这里做什么,并没有讲明,这让她怎么开口?难不成要说‘Hi,是我家的丫鬟让我来这里的’。   这也说不过去啊。   正在如颜踌躇不前的时候,中年男子咽了一口包子,悠悠开了口,“颜儿,还傻愣在那里做什么?难不成还要看下去?”   颜儿?父母?难道说他们是、、、、   如颜愣在原地,看着问时看向自己的一男一女,听男子的话,显然他们是早就发现她进来的,只是为何刚刚没有开口?   司徒轩看着一双陌生眼睛看着自己的女儿,微微皱起眉目来,难道传闻中说女儿失忆了是真事?红拂哪里还顾得这些,手一松,装着包子的盘子便落到地上。——QQ手打   清脆的破裂声还没有让人回过神来,红佛就已像个小姑娘一样,冲进了如颜的怀里,嘤嘤哭了起来,“颜儿,都是娘不好,娘当时就算是死也不该同意你嫁给那座冰山,可是你爹说什么那冰山人品好,倒也不为一个好女婿,可是在听说你新婚当晚就上吊自杀,娘怕不得让爹也跟着上吊,还好你活下来了。”   呃、、、、   如颜只觉额角升起一阵黑线。   这个就是自己占着这个身体的娘亲?只是听着怎么像个孩子,哪里有一点娘亲的样子。   “好了,女儿有了身孕,快让她进后屋再说吧。”司徒轩劝慰道,“别哭了,一会眼睛该疼了。”   如颜又无语,这哪里是在关心自己,明明是关心他老婆的眼睛嘛。   初见父母也就算了,怎么想却是这样一对父母,如颜有些头疼。   进了后屋,是一处院子,两边是墙,一处是住屋,进了屋是大厅,大厅又分左右耳房,如颜被扯着进了左边的耳房。   刚一坐到软榻上,这二十多岁的、、、呃、、、现在该说长的像二十多岁的少妇又埋怨起来,“都怪你爹,当时你自杀,娘就说接你回来,你爹偏不同意,宁愿丢了官职也要保你的名誉,我呸,一生的幸福和名誉相比,哪个重要,也就你爹那木头脑袋才这样想。无奈娘知道时,你爹已带着众门生求了情,没办法,娘才顺了他,不过你放心,娘岂能这样便宜了你爹,我可是一个月没让他进房呢。”   说完,红拂还一脸得意的瞪向从外面进来的司徒轩,司徒轩见女儿也看自己,又听到妻子刚刚说的话,脸忍不住一热,忙又退了出去。——QQ手打   如颜惊愕,多好的家教,这样才是自己向往的夫妻生活啊。   此时此刻,如颜只觉得特崇拜眼前的娘亲,一脸难以掩饰的激动,望着红拂深情的叫了一声‘娘’,这一声娘叫完,红拂的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   两手把如颜往怀里一搂,又哭了起来,“我的儿啊,受苦了,如今还带着个球回来,不怕不怕,还好是咱休了他,到时咱找一个更好的嫁。。”   如颜连连点头,多好的娘啊,这安慰的话,怕是没有人能再说出来了。   红拂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还好你爹怕你在那里吃亏,将小春送了进去,你这次找到这里就是小春告诉你的吧?听着王府里闹出那么多事,娘可高兴坏了,果然是我的女儿,虽然以前性子弱了点,不过女大十八变,就知道你会和娘一样。唉,昨个听说你休了那冰山,娘就盼了一天,等到黑了也没见你来,你爹又不肯派人出找你,只说你要是想来,就一定会来的。”   如颜的脑子又开始转,发觉这样的娘虽好,可是有点小小的唠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不见自己才会这样的,希望如此吧。   不过从话里,如颜也听明白了,探春原名叫小春,又是父亲派去的,想着探春那胆小的样子,任谁也猜不到吧。   一直以为这身体的父母早远走高飞,不想竟也在暗下里一直关心着,小如颜又感动了一把,只觉得终于找到了依靠,靠在娘亲的怀里,久久也不曾离开。   最后慢慢睡了过去。——QQ手打   司徒轩这时才走了进来,“颜儿睡着了,将她放下吧,你的身子、、、、”   红拂瞪了他一眼,“小点声,颜儿一个人经历了那么多,现在可算回到咱们身边了,终于不用整日里担惊受怕的了。”   “我知道我知道,全是的错。”司徒轩忙认错。   红拂却不肯放过他,“当初嫁你为妾,你是对我好,任谁也没有欺负了我,不想今日全还到了颜儿身上,太后那里你定要给我一个交待不可。”   司徒轩面上带笑,暗下却翻白眼,就你这脾气,当年在府里为妾,哪个敢招惹你啊。   “你听到了没有啊?”见他不说话,红拂伸手到他身上拧了一把。   痛得司徒轩俊美的脸也扭曲了,“知道了,你别太激动,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红拂轻手将如颜放到软榻上,接过司徒轩递过来的小被给女儿盖上,才有时间理会他,“孩子孩子,你别满口不离孩子,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和女儿一起怀了身孕,你说到时女儿的孩子生下来,是叫咱们孩子小姐姐还是小姑姑?” ——QQ手打   司徒轩扶过妻子,笑的无赖,“你怎么知道是女孩呢?万一是男孩呢?”   红拂笑的可爱,却让司徒轩打了个冷战,有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红拂的话似从牙缝里挤出来,“如果是男孩我就在把他塞回肚子里去,非要等她是女孩再生出来。”   司徒轩无语、、、、、 133  皇宫内太后被气晕后,接连传来皇上允了三王爷的婚事,到张府遇刺客,三王爷求亲成功,和硕亲王被休,事关皇家颜面的事情一件件传出来,让太后的病情又重了几分。   直到和硕亲王被休,最后这一阵,对于太后来说算得上是喜事了,她也能坐起来,甚至还能按时吃三餐了,到皇宫里也同样有一人,却是一脸的忧愁。   此人正是皇后,在皇后自己的宫殿里,东西被砸的七零八碎,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皇上昨晚去哪了?”皇后冷冰冰的看着跪在在中间的太监。   太监战战兢兢道,“皇后,昨个出宫皇上就去了和硕亲王府,和硕亲王不在府,皇上便打发了奴才们,独自走了,到底去了哪里奴才也不知。”   这已是他重复第三次了,说第一次时,皇后便砸了一室的东西,第二次重复时,皇后将宫女们重新摆上的东西又全砸了。   这一次,太监不知道是不是又要像这前两次一样,吓得声音也直发抖。   皇上已太久不来这里,皇后虽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他们这些当奴才的知道,这一切不过是风暴前的平静,那隐隐欲来的风暴,却让他们大气也不敢喘。   这阵子,终于皇后开始暴发,再也忍不下去,不住的责打宫女,处罚太监,让这宫殿里每个人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皇后阴沉的脸上升起一抹诡异的笑,这一次她并没有砸东西,而是笑了。   笑声从低到高,由小到大,尖锐的刺耳,一脸的狰狞,胆小的宫女吓得脸色惨白一片,就连一些太监也吓得身子发软。   “你们不知道皇上去了哪里,本宫却知道。”皇后笑咬牙切齿道。——QQ手打   他一定是去找那个女人了,宫里这么些女人,为何他偏偏要去找她?冷冷一笑,这不也正是自己担心的原因吗?   为何宫中那些女人,她都不在乎,却怕一个他人妇。   正因为她知道他是爱上了,所以才会怕。   是的,当她爱的男人不爱她,也不爱任何一个女人,她可以接受,却决不能按受他会爱上别的女人,而不爱她。   一直以来以为他不懂爱,所以不管说她自私也好,贪婪也罢,她决不接受他心里有别的女人。   “派人宣老候爷进宫。”皇后此时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是。”太监应声退下。   贴身大宫女对跪下的众太监和宫女轻轻摆手,众人才起来倒退出去。   皇后正是出自候府,是候府嫡出的小姐,如今老候爷已将候位传给了长子,儿子深得皇上信赖,女儿又贵为一国之后,可谓正是如日中天。   除了和硕亲王,当朝第二个有头有脸的就属候府。——QQ手打   而一些老臣知道内情的,都明白太后为何选候府的女儿为后,那老候爷可是太后的表哥,若细说太后和皇后的关系,还是姑侄。   也难怪是这样的关系,才能让皇上冷淡皇后,而太后也没有指责皇后有不足之处,毕竟是自己的侄女,岂能不维护。   皇后入宫五年,皇宫里也一直没有传出有子嗣,大臣们却没有一个人敢言,想想皇上妃子也不少,至今未有子,巴拉一下手指头也能猜出来,这事和皇后没有关系。   只是,谁又敢得罪候府呢?何况还有太后在那。   这也是入宫以来,皇后第一次宣家人入宫,别人不知,贴身大宫女却知道皇后是真的想动手了。   这边皇后发脾气,太后那边也得了信,要说这皇宫里有哪一件事情能瞒得过她眼睛的,只是敏儿若真要动司徒如颜倒也没有什么不可。   自己最得力的助手就是张家,现今因为刺客的事情,已生了空隙,太后知道是不能再用了,所以以后在办事,想不留痕迹,倒不如之前容易了。   若候府的人动手,那倒是也称了她的心。   富察明瑞被休没有颜面,两人又终究分开,如今候府要出手对付司徒家的,也算是三件好事,让太后心下也越加的欢喜。   可偏有人看不得她高兴,把她气晕的富察明浩又找上门来。   宫女急急来报,说早上都拦下了三王爷,这又来了,实在也拦不住了。——QQ手打   自己儿子的脾气在那,太后此时心情好,摆摆手让人进来,宫女才松了口气出去。转身的功夫,富察明浩就大步的冲了进来,“我娶要那丑女人。”   进来就是一句,太后正在喝茶,气得将茶杯狠狠的摔到地上,“既然是丑女人,你为何还要娶?是不是受了司徒家的指使?就知道你终日跟她接触学不出好来,你看看你,连皇兄不要的侧福晋也要娶,你将皇家的颜面于何顾?”   富察明浩身子无骨的坐到椅子上,“母后不是说我是傻子吗?既然我是傻子,做什么事情又有什么丢面子的,我都不要脸,管你们什么事?再说脸是我自己的,又没长在你们脸上。”   想到嫂嫂交待的事,若不是母后不点头,现在早就办完了。   太后气得浑身发抖,“你看看,哀家只不过才说她一句不是,你回了几句?一副恨不得拚哀家咬死的模样。”   富察明浩不语,只扬着下巴往上看,看着他这个样子,太后是又恨又气,却也没有办法,谁让自己生了这么一个傻儿子呢。   “你的婚事哀家管不了,皇上不是同意了吗?你就找皇上去办吧。”太后摆摆手,一副累了的模样。   富察明浩坐起来,“我找过皇兄了,皇兄说让我找母后。不管怎么样,今天我是一定要娶她的,这婚礼马上就得举行。”   太后冷冷一笑,“哀家不明白了,为何非要今天啊?”   当然是因为嫂嫂告诉的,这样他就可以出去找嫂嫂玩了。   不过,富察明浩想了一下,并没有说出来,“反正就要今天。”   太后冷笑,“又是你的嫂嫂教你的吧?不过你就死了这条心吧,皇家的颜面在那,这件事情哀家是不会纵容你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如今富察明瑞被休,府里又没有别的主子,处此若自己把张家的女儿再送回去,相信和张家的矛盾也会化解一些,借此机会再两方一起寻找出刺客来,自己又得回了张家这个助手,也不是两全齐美的事情。   太后有自己的打算,当然不可能顾及自己这个傻儿子的想法,这也是原本她不想管,现在又死拦着的原因。   富察明浩也是个牛脾气,认准的事情,是谁也拦不住,何况傻傻的他早就动了春心,别人不明白,自己也不明白,可体内的那种隐隐的感觉,却在无形中支配着他。   让他去在乎,去找办法哄嫂嫂开心,甚至让他整日里想的事情只是如何能多一刻的呆在嫂嫂身边多呆一刻,这一切支配着他,为达到某种目的而誓不罢休。   “这事母后若不同意,那我便自己安排人去。”富察明浩直言。   太后一脸的势在必行,“哀家倒要看看,谁敢帮你,谁又能帮你。”   富察明浩看着母后难得的严肃表情,有了几分惧意。   “若是本王呢。”冰准而沉稳的声音从门口方向传来。   站在门口的身影,不是富察明瑞还能是何人。   太后脸上神情几经变化,最后只化为一句讥讽,“哀家还以为你要在府里子一辈子也不会出来呢。”   意思很明显,一个大男人被休了还有何脸面出来,干脆在府里呆一辈子算了。   富察明浩不懂什么意思,却知道皇兄说要帮自己,马上上前去,拉着富察明瑞撒娇,更是将他扯到椅子上坐下,拿过点心盘子就往前送。   “皇兄你吃,”富察明浩此时的一脸谄媚到不像个傻子,下一句却又出卖了他的智商,“皇兄真的要帮我娶那丑女人吗?”   听了这话,太后在上面气的两肋生痛,为何自己的两个儿子都这么不争气,一个不是傻子,却也死心踏地的和自己作对,偏向这个宫女生的儿子。   这傻子倒是听话,可如今偏偏见了司徒家的那小贱货后,就迷了心智,天天不把自己气个半死他都会不如意。   富察明瑞全不顾及太后在场,挑挑眉笑道,“只要是明浩想要的,皇兄都会帮你办到。” ——QQ手打   富察明浩这才跳起来,一边欢呼,最后还不忘记得意的看向太后,“母后,这回有人敢了吧?”   太后双眸似乎能喷出火来,手狠狠的一拍,腾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起来,阴鸷的瞪向富察明瑞,似乎想拉下两块肉来,她冷冷一笑,“哀家看谁敢。”   … 134  富察明瑞冷冷一笑,冰冷俊美的脸上少有显露出来的阴垫之气,他抚摸一旁富察明浩的头,声音即使冰冷,却还是能分辨出里面有一抹温柔。   “你先出去,皇兄有话和太后说。”他的声音低酵。   富察明浩不知道怎么回事,却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愣愣的问道,“皇兄,你好像很久没叫母后了。”   坐在上面的太后凌厉的目光微微一动,目光闪动,这个傻儿子自己终究是没有白疼他啊,心下难免有些感触,那已带着沧桑的脸上,细看之下有胭脂也遮挡不住的皱纹。   与似乎只有二十多岁的红拂相比,同是姐妹般大小的两个人,相差竟然如此之大。   可见她平日里有多操劳,真正的成为了一个老妇人。   富察明瑞只微微一顿,才轻声解释道,“她并不是皇兄的母后。”   “住口。”太后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她手指怒指向富察明瑞,一双眼睛恨不得吃了他,这恶毒的眼神,让富察明浩看了本能的往富察明瑞身边靠了靠。   “太后,难不成要让我当明浩的面把事情真相都说出来吗?”富察明瑞没有一点惧怕之意。   而太后唇动了动,真的没有再开过口。——QQ手打   一句话,让大殿里终于陷入了滴水可闻的寂静,富察明浩妖如媚的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惊愕,狭长的嘴微启,直直的望着富察明瑞。   富察明瑞像一个真正和蔼的兄长一般,手持过他的脸颊,露出那难得的浅笑,“你很懂事,听话,快去玩吧。”   只见富察明浩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又点点头,憋着满腔的问题,二步一回头的离开,太后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心也降到了零点。   她知道明浩出去,眼前的富察明瑞定不会给自己留前面,既然他能当着众人的面把事情真相说出来,说明他已有了破釜沉舟的念想。   太后目光扫过殿内的每个人的脸,这殿内的太监和宫女,都是自己的心腹,这些年来,隐隐也猜到了几分,看他们惊慌不变的神情,她也明白了几分。   “你们都退下。”太后重新坐下。   一摆手,众宫女太监也鱼贯而出,大殿内只留下高高在上的太后,和一脸沉静的富察明瑞。   “想说什么就说吧。”太后面上一副满不在意,暗下手指紧紧扣进手心的肉里。   富察明瑞犀利的眸子慢慢向上移,迎对上太后,冷冷一笑,“有些事情也该说说了,不然相信太后也不会罢手。”   话还没有说完,太后就忍不住怒火气打断,“罢手?哀家可听不懂和硕亲王在说什么?哀家纵然不是你的生母,却给予了人养育之恩,常有道生恩不如养恩大,这也曾是王爷曾对哀家说的话,怕是现在忘记了吧?” ——QQ手打   太后在怕,她此时终明白养虎为患的道理,这种不能掌握的失败感,从她记忆里看不清眼前这个孩子的那年便开始了。   由记得那时他才五岁,她便看不到他的眼底,她曾想过暗下杀手,可有先皇上,那时自己又刚怀上身孕,若不是想为肚子里的明宏积阴德,现在他岂能活活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不错,太后的养育之恩,本王定当不会忘记了,可太后是不是也该记得为何本王不能在生母身边?这些年又是如何待本王的?”想此时来用恩情来堵自己的嘴,果真可笑。   太后脸色惨白,“好,你倒要好好说说,哀家哪里待你刻薄了?”   避开前一个,太后只缠着这个不放。   语气自然不足,声音大了几分,遮掩自己的心虚。   富察明瑞眼里闪过不耐,“太后还是不要再说这些没有用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各自心里明白。本王今日来只是有些事情要和太后说明白,太后的养育之恩,该做的本王也都做了,一再忍让,只是希望太后不要再插手,至于插手什么事,太后心里一定很清楚。”   太后心里当然明白,面上却冷冷一笑,“哀家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   原来因为一个女人,就可以在众人面前要和自己撕破脸,让太后心里怎么能不恨,恨不得现在就杀了那个女人。   红拂的女儿,她一定不会放过,现在为了自己的面子,她也不会放过红拂的女儿。——QQ手打   她眼里闪过的恨意,富察明瑞也会看不到,心下冷哼,果然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自己以后当然也不会手软。   “话已带到,以后若出什么多,就不要怪本王手下不留情了。”富察明瑞起身,丢下话大步一离开。   太后看着那背影,眼里闪过狠毒,怒气之下,无泄可发,猝然将手边的杯子狠狠的砸到地上。   富察明瑞刚出了坤宁宫,便被躲在假山后的富察明浩拦住了去路,早料到他会在这里,富察明瑞到也倒没有一点吃惊。   “皇兄,你、、、、真的不是母后生的吗?你在说谎是吗?”富察明浩问的很小心。   说话时,明明是低着头,还时不时的抬起来偷偷看富察明瑞一眼,就像做坏事被捉到一样。看他这副样子,富察明瑞摇了摇头,要说自己可怜,眼前的明浩比自己更可怜。   这事除了他,怕已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了,有谁会想到太后被恨意蒙蔽了双眼,为了达到某种目的,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而富察明浩就是一个证明。   他的智商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他根本不是先皇的儿子,而是太后与亲哥哥私情下的产物。   这事若不是亲耳听到,富察明瑞也不会相信。   记得那时自己马上就要出征去边关,明宏知道后,伤心的独自在自己的宫殿里伤心,当晚身边的宫女太监都歇息下后,他才偷偷的跑出去,躲过太后的眼线,跑去看明宏。   哪知会在去明宏的路上,在假山后偷听到太后正与亲哥哥说怀孕之事。   宫中别的妃子一直不曾有子嗣传出,皆是太后哥哥暗下做手脚的结果,先皇也有所察觉,却是根本捉不到一点线索,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这些事情随着富察明宏登基,先皇的驾崩,一切都被人不再提起。   如今,太后的执念还不肯放下,又报复到司徒轩的女儿身上,要是没有爱上那个小女人,一切也就算了,可如今那是自己的妻,自己一辈子想拥有的女人,岂能再随太后随心所欲下去。   “皇兄。”见皇兄久久不开口,富察明浩又轻轻唤了一声。   富察明瑞一愣,才发觉自己竟然在发呆,伸手理顺他有些凌乱的衣袍,才笑道,“皇兄骗你的。”   “我就知道皇兄在骗人,皇兄是不是也和母后在生气,才会这样气母后的?”笑容终于又回到了富察明浩的脸上。   这样无忧无虑的笑脸,他怎么忍心去破坏,原本他就已经缺少太多太多。   “好了,皇兄现在帮你办喜事,好不好?”富察明瑞脸上生硬的表情也只有在面对他时才会柔软几分。——QQ手打   富察明浩连连点头,才忘记了刚刚的不快,两人这才大步离开。   当天,就传出傻王爷迎要张大夫之女,不料喜事办到一半,被太后派来的人在半路打断,更是强行将傻王爷带回皇宫,一身喜袍坐在花娇里的张家之女,就这样被丢在大街上,成为众人的嗤笑之柄。   张大人在府里暴怒,放言定要和太后势不两立,想想当朝之臣,能不顾君臣之礼说出这样的话,可见有多愤怒。   倒是一路被太后带着挣扎的三王爷,被送回到自己的宫殿里,倒是不挣扎了,也安静了,更是说饿了,待宫人们上了菜,独自开心的大吃了起来。   太后听宫人的回报,身子一软滑落到椅子上,不想自己又被暗算一招,自己的傻儿子哪里是真的要娶那张家的女儿,如此下策,不过是想彻底破坏她与张家的关系。   太后暗下这个恨啊,自己不信做的决定不好使,只要自己不让娶的看谁能帮他娶成,也不过是在和富察明瑞赌着口气。   却忘记了,这样半路一拦,是真的将张家的颜面扫地,想再和张家修好是不可能了。   如今又得罪了张家,张家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也不知道会不会捅出来。   想到了这里,太后忙命人传了懿旨,宣多年不曾再见面的哥哥进宫,如今自己只有这一个可依靠的了。   仁义药堂内,如颜听到张家娶亲之事,嘴角高高的扬了起来,那傻小子果然也不是无用的,想到他可能会去找自己,心下又落几分暗然。——QQ手打   正当这时,就听到娘亲在外面怪异的声调,“呀,这不是和硕亲王吗?”   … 135   司徒轩坐在柜台后面,不做声,笑眯眯的啜着茶,一边伸手拿娘子刚端出来的包子,吃的那叫一个香,根本就无视进来的富察明瑞,更不管娘子的满嘴讥讽。   在这个家要说谁最没有地位,就属他了。   更该拿娘子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说‘相公是用来做什么的?是用来当牛做马的’,这句话可是他们家的宗旨。   此时,就这样乖乖的坐着什么也不说,他心里都已经很不安了,就怕娘子还不满意。   “奴家一个妇道人家,本不该在这里的,可是怎么办呢?家里男人不顶用,纵然是一个妇道人家,也不能让人欺负了去。”红拂悠悠叹了口气,一边掏出帕子给司徒轩擦了擦嘴。   富察明瑞拦住欲上前的赵虎,上前两步,恭敬的鞠躬,“见过岳父岳母。”   红拂甩了甩刚刚用过的帕子,扭头扯出一抹假笑,在众人没反应的瞬间,只见刚刚还有些嚣张的人,这会已站到了富察明瑞眼前,不失礼数的做了个福。   声音也娇滴滴的,似乎还带着一点羞赧,“王爷可折杀奴家了,奴家岂敢当王爷的、、、、母、、、”   正在吃包子的司徒轩听到这话,一口包子没咽下去噎到嗓子处,猛咳了起来,红拂这才不再做怪,忙过去倒了杯茶递过去。   她嘴还唠叨道,“你看看你,还能干点什么,吃个包子都差点噎死,你要是死也就算了,还这样死的,说出去都丢人,哎呀呀,才说了你几句,就瞪眼睛了,我说的不对是不是?好好好,我不说你,这回女儿回来了,我马上就和女儿走,正如了你的意,你早就惦记着对门的那个李寡妇了吧?” ——QQ手打   听着这话越说越不对,司徒轩脸也不知道是刚刚噎到还是被说的,红成一片,富察明瑞也有些尴尬的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司徒轩强笑道,“娘子,娘子消消气,我去那李寡妇她那,不也是你要吃豆腐,让我去的嘛。”   多年来的相处让他明白,此时不能解释,只能认错,而且还要很诚恳,可今天许是有外人在场,他心里是这样想着,嘴上却又是另一番味。   红拂挑挑眉,“好啊,今天胆子大了,竟然敢解释?司徒轩,我要休夫,听到了吗?老娘要休夫。”   明明是娇小的一副模样,吼起来像极了河东狮,一甩头大步的进了后屋。   司徒轩扯动着嘴角,完蛋了。   富察明瑞眉角一挑,堂堂得人敬重的太师,在妻子前面竟然是这样一番举动,怎么能不让人乍舌,也有些同情。   而身后的赵虎也终于明白了,难怪福晋是那样,竟然是遗传了其母的性格啊。   如颜侧耳细听着,抬头就见娘亲走了进来,其实她倒是不怎么担心娘亲和爹爹真的吵起来,反而有点疑惑这娘亲真的和自己一样也是个穿来的。——QQ手打   “女儿,这回可给了那个冰山一个下马威。”红拂坐下来,拉如颜的手。   如颜抬头,娘亲脸上哪有泪痕和伤心,反而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如颜一边嘴角高高扯起,她也服了。   “哼,不过你爹的胆子还真是大了,原本只是想借这机会让那冰山看看在女儿可不是好惹的,是有其母就有其女,不想你爹竟然敢顶嘴,”红拂一个人喃喃道,手一拍桌子,“不行,今晚不能让他上床。”   “这样不好吧?”如颜也知道母亲是为了自己,觉得这样对爹爹是不是有点过份了。   红拂困惑的拧起眉,“真不好吗?”   如颜点点头。   “不好的话,那就算了。”红拂认真的点点头,话峰一转,“那今晚连房都不让他进来算了。”   呃、、、、   如颜无语,自己还不如不求情了。   外堂里,司徒轩这才起身,握拳道,“王爷。”   富察明瑞客气道,“岳、、、、太师。”   司徒轩风流倜傥的淡淡一笑,“王爷客气了,在下已不是太师了。王爷,请坐。” ——QQ手打   说着,一边将富察明瑞请到一旁的太师椅子坐下。   “贸然来打扰,还请岳父大人不要见怪。”富察明瑞认真的又道,“有关颜儿自杀一事,我定当会查个水落声出,给岳父一个交待。”   富察明瑞此时的态度让司徒轩很满意,果然自己当初没有看错人,虽然女儿现在吃了点苦头,但终究找到了一个好夫君。   他这才不动声色道,“这一声岳父还是叫早了,你和颜儿的事情,刚刚你也看到了,并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   富察明瑞听了,眉色微微一挑,沉默片刻,道,“想必颜儿出府时,和我做约定,岳父大人也该听到了吧?只要岳父大人能不在这件事情上插手、、、、、”   再往下富察明瑞便说不下去了,当初自己死要面子,才弄到今天这样的结果,不由得汗颜。   司徒轩点点头,“只是你该从我妻子的举动看出一些来,王爷身子金贵,岂能一辈子只娶一妻,这样不合规矩吧?”   这话当然不是疑惑,而是在暗下提点,你若想拥有我女儿,又想拥着别的女人,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富察明瑞尴尬的点了点头。   这也算是在外人面前间接的承认自己的主意了吧。   司徒轩似笑外笑的直了他一眼,“不用觉得拘泥,习惯就好了。”   是啊,刚刚被妻子当着外人面腹诽了一番,他都能挺过来,这还是轻的呢,若真想做他的姑爷,没有这点魄力怎么行。——QQ手打   这时,司徒轩才恢得一脸的正色,“至于颜儿大婚当晚自杀的事情,我已有了眉目,这事你不必插手,毕竟你以后会很忙。”   当然是忙着应付你岳母,这句话司徒轩留在了肚子里,如此深奥的问题,还是他自己慢慢探究出来的好。   富察明瑞剑眉蹙了起来,却应声道,“好。”   正当这时,通向后屋的帘子一掀,红拂手抱着被子走了出来,司徒轩起身上前,“娘子,怎么抱这么重的东西,这是要做什么?”   红拂将被子往他怀里一丢,“我即使今晚休夫,也不能出去寻地方住便宜了你,今晚只能委屈你住这大堂了。”   司徒轩轩一脸的苦相,“娘子、、、”   … 136  昏黄的灯光,暖了寒秋的夜,温馨而安静,远处不时有巡视的侍卫走过,隐隐似乎还能听到宫墙外的打更声,越发的让夜显得静谧。  太后例身躺在软榻上,手支着头,紧闭双目。   大殿内清退了所有的宫女和太监,只有太后一个细微的呼吸声传来。   好一阵子,终于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太后那闭着的眼睛猛然睁开,就看见一双犀利的眸子正直直的望着自己。   此人正是白天太后下懿旨,传进宫而没有进宫的太后亲哥哥李兴汉。   从那一头银发和脸上岁月留下的痕迹,看得出李兴汉已步入老年,唯独那双阴鸷的眸子,透露着与年龄不相符的猥琐。   纵是至亲,又彼此了解,见了这样一双眼睛,太后也是微微一振。   “哥哥。”太后低低喊了一声。   站在大殿中间的李兴汉并没有开口,粗眉轻蹙,眼睛微微眯起来,如浩瀚的星空,让人看不透他的真实神情。   见此,太后心里便慌了起来,坐起了身子,脸上也强挤出平日的威来,“多年不见,兄长还好吧?”   李兴汉冷哼一声,有力的步子走到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下,从功底看还是个练家子。   太后当然知道这些年来为何兄长一直用仇视的眼睛看自己,只是如今她纵然后悔,也得咬牙往自己的肚子里咽。——QQ手打   一百步的路,走了九十九步,还差一步怎么就能放弃。   正如自己这些年来的执念一般,做了这么事,最后了又怎么可能收手呢。   “这么些年了,你还是不肯罢手?”李兴汉盯着她。   太后动作一滞,手慢慢的又扣进手心的肉里,她垂下头盯着自己而懈松发老的皮肤,呢喃道,“兄长既然知道,又何必多问。”   这么些年了,太后总一个人在深夜里想,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有时也觉得心酸,这样的报复到底是在折磨别人,还是在折磨着自己?   想到这些,眼泪就无声的落下来,渐渐模糊了视线,模糊中,哥哥脸上的嘲讽之意却也无法忽视掉。   “这是我第二次问你,也是最后一次问你,明浩到底是谁的骨肉?”李兴汉低沉的声音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霸气。   太后闻言大惊失色,猛然的抬头看过去。   见她反应这么大,李兴汉冷冷一笑,果然自己的猜测是对的,目光又冷了几分。   “当年,你为了让我听你的,做诬陷和亲哥哥上床的事情也干得出来,我纵然贪恋美色,却还没有到了做出如此猪狗不如的事情来,可你为了自己一人之私,气死了父母,让我半生里活在自责和愧疚中,更是看着那个孽种长大。”他讥讽的带着苦涩的笑,“我纵然不是一个孝子,却也从未真正对父母做过不孝的事情,你是看到了这一点,才将与我有私情怀孕的事情告诉父母,只是为了让我听命于你,你真的以为我会让你摆布吗?父母听后难颜活在世上,郁郁而终,这出乎你的意料吧?” ——QQ手打   太后手紧紧抓住自己胸前的衣服,不可否认,这些都是事实,一脸伤痛的望去,几十年了,难道他还不能有原谅她吗?毕竟这世上他们的亲人只有对方了。   她讪讪的张了张嘴,“对、、、不起。”   她的道歉并没有换来李兴汉的原谅,眼里的讥讽反而更浓,“对不起?你一句对不起就能换回父母吗?能换回我这些年良心的谴责吗?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今日我才知道自己竟你骗了这么些年,哈哈,真是老天有眼啊,没有让我连死,也把这愧疚带进棺材里。”   太后愣住。   瞬间又马上回过神来。   “什、、、、、什么意思?”   李兴汉看着她惧怕的模样,心里的报复感越发的浓,一字一句道,“张大人的夫人你该认识吧?我记得你们未出闺时,可是闺中姐妹,今日张夫人到府上,可和我说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太后神色惶恐万分,他的声音也有些激动,继续道,“当年在御花园,你说我醉酒强占了你的身子,让你怀了身孕,而那孩子正是此时的傻子吧?”   “不、、、不要说了。”太后疯一样的站起来,吼断他的话。——QQ手打   李兴汉却没有管她,自顾的继续说着事实,“以此事威胁我,让我听命于你,为了你的一已之私。可惜啊,你终究是心思太重,你们是亲兄妹,若你真有事发生我又怎么可能于不顾,奈何你心思狠毒,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任何手段。那晚御花园与我发生关系的是张夫人吧?”   太后身子一软,跌坐回软榻上。   李兴汉的目光微凛,“我本就醉酒,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明白是与女子苟合,哪里还有心情去细心调查,却忽视了你阴狠的心思,连亲哥哥也会算计。”   若不是张夫人上府,他也不会知道当年的事情,让他良心不安这么些年,竟然只是一个骗局,当年张夫人也是被太后宣进宫,喝了杯茶便没有了知觉,醒来时才发现自己身上全是欢爱的痕迹,那时张大人还只是一个小官,哪里能与太后抗衡,张夫人这才忍气咽下这口气。   因为这件事情,又为了能保命,也被太后绑在一起。   若不是张夫人今日求到自己头上,他怕一辈子也不会知道事实的真相。   太后浑身颤抖的坐在那里,感觉到自己指尖冰冷冰冷的,BBS .j OOYO o·N eT心里的不安也越来越大。   她垂下眼睑,“是,明浩是哀家与先皇的儿子,与你并没关系。” ——QQ手打   此时太后还抱着一点点幻想,希望哥哥还能念及旧情,面对自己的认错,能化解这份恨意。   “今日来,只是为了告诉你,从你和父母说那件事情也,你我之间的亲情就已断,不要再派人到府里传信了,我可不想等你获罪时,被牵连。”李兴汉一副不欲多谈的样子。   说着已起了身,冷冷看了一眼她,转身大步离开。   太后愕然,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个样子?只是短短几天,这些年来的努力都化为乌有,刚刚兄长眼里的寒意更是让她害怕,那里透着一抹不可忽视的杀意。   若是今日自己不拦着明浩娶张家的女儿,是不是还有一丝生机?   事情终究是做了,如此后悔也只是在折磨自己罢了。   现在要怎么办?   夜色里,两抹偷听的身影从不同暗角退开,静悄悄的根本让人无法发现。   其中一抹身影几跃之后,到了一片灯光辉煌的院落,正是富察明浩的住处。   那身影躲过宫内侍卫的眼目,从衣袖里掏出一封好的信,暗下运用功力,书信穿过窗纸,强劲的落到床上正歪着头的富察明浩身上。   富察明浩猛的坐起来,四周看了看,目光最后落到身上的书信上。   他并没有急着打开,而是前后把信翻过来看了一下,整个脸才徒放出笑意来。——QQ手打   待听到穿外的身影离开,床上一脸璀璨笑意才退了下去,目光冷冷的盯着窗外,久久不语。   平日里的傻气不复存在,一双冰冷的眸子透着让人猜不出来的深思。   那传完信的黑影似乎很熟悉皇宫内的路,身子跃进黑暗处,一路隐藏着身影向皇后的寝宫而去,小心的打量四周,最后才跃进了皇后的院落。   而另一抹在太后寝宫偷听的身影,这才从暗下的角落里出来,也跟着前一黑影进了皇后的院子。   皇后身子靠近软榻,隔着屏风淡声问道,“一切可办妥了?”   黑衣服恭敬的回道,“一切全照皇后吩咐做的。”   皇后点点头,“退下吧,回去告诉候爷,这事本宫挂念着他的情。”   黑衣人颔首,快速的退了出去。   昏暗的灯光下,皇后脸上升起一抹诡异的笑,司徒如颜吗?现在事情扯的可越来越多了,到底最后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呢。   太后在是自己姑姑又如何?如今她都自身难保,还怎么帮得了自己?   不管那傻子是谁的儿子,只怕他刚刚看了自己送过去的信,一定会多想吧?只要这傻子出来闹一闹,自己才能出手。   皇后怎么也没有想到当日兄长会给自己带来那样一条消息,傻王爷竟然是太后和其兄长的私生子,辗转反侧的想了一宿,才觉得不能放过利用这事的机会。——QQ手打   猝然才让兄长派人给王爷王暗下送个信,至于兄长派来的人会去太后那里偷听,这事她当然不会知晓,此时她还一直认定傻王爷是个私生子。   至于黑衣人为何不将事实告诉皇后,到是有些意思,那黑衣人并没有出皇宫,而是一路去了皇上住的大殿,月下那扯下蒙脸黑布下的脸,不是富察明宏又是何人。   … 137   一大早,皇宫里就见和太监急忙的冲到坤宁宫,满脸的惊恐神情,身子直接就跳到了宫殿外,额头也贴到了地上。   “太后,三王爷离宫出走了。”凄凄的声音,带着慌乱。   守在门口的太监彼此对视了一眼,才有一个胆子大的往里面去通报,果然,不多就时就太后身边的宫女快步走了出来。   “快随我进来。”宫女人还没到便先开了口。   步子也没有停下,领着太监往里面走。   进去后,太监头一直低着,不等太后开口,就先跪到了地上,“太后,早上奴才们进去服侍,才发现这张留在桌上的书信。。”   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一张纸,早有宫女上前接过来,恭敬的递到太后面前。   太后一宿未眠,双眼布满了血丝,打开信纸,一盏茶的功夫,脸上的神情几经变化,最后呆呆的愣在那里,手上的纸也慢慢的滑落到地上。   殿里的奴才们皆低着头,这几天里坤宁宫上面都压着一座大山,任谁也不敢成为这引火的线。   那信纸正是昨晚富察明浩收到的信,信上的内容倒不是真事,却也够太后受的了,里面揭示着富察明浩是其母后与兄长的私生子。   富察明浩虽然是个傻子,却是个智商一直在几岁孩童的傻子,只明白私生子不是好话,最让他接受不了的是,自己竟然是母后和舅舅的儿子,那样是不是也就是说他和两个皇兄不是亲兄弟了?——QQ手打   这个认识,打破了他没有烦心事的安宁,当晚恨不得当场去质问母后,可是这样又能怎么样?   这才离宫而去。   信上虽然没有说富察明浩离宫出走,太后却也猜了个几分,吩咐下面的人势必要找到三王爷,将他安全带回皇宫。   当凉冽的目光扫到下面的太监时,没有说话,只对一旁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宫女马上心领神会,到外面招了侍卫进来,将一脸不知所措的太监架了出去。   小太监当然也是看了信上的内容才会说出王爷出走的,只是他没有想到,这样的事情,太后怎么会留他活口,就此白白丢了一条性命。   再说当晚富察明浩看了信后,就觉得掉进了冰窖,茫然的坐在床头,良久才猛然的回过神来,只拿出自己平日的银票,就偷偷出了屋子。   平日里富察明浩就不允许人守房,这也正好容易他出走,而不被人发现,又用了平日里的伎俩,他绕到冷宫,从冷宫一处狗洞钻了出去。   借着月色,头一次感到了孤单无助。   一咬牙也没有去大皇兄的府上,只往街上走,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看着夜色下客栈门口挂着的灯笼摇晃着身子,这才进去。   小二点着下巴打着瞌睡,见有人进来,忙笑着迎上去,昏黄的灯光下,近身看清进来的客官一身泥土后,怔了一下,细看那衣服布料又是上等中的好货后,嘴角才又扬了起来。   富察明浩心情不好,又没有多说话,小二也知这么晚来客栈都是住店的,只在前面引路,带着富察明浩进了一间上等客房,原本还想问需要些什么,见富察明浩趴到了床上,这才惺惺的退出去,又将门带上。   这样的举动,到让富察明浩占了便宜,没有让人发现他是一个傻子。   富察明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根本没有一点睡意,想了很多,却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想到若有一天自己的身份被皇兄们知道了,他们便再也不会喜欢自己了。   那时,嫂嫂是不是也会看不起自己?   与以往的情形相反,富察明浩并没有去太后那里闹,而是选择了安静的离开,这倒给幕后的皇后一个措手不及,不想自己计划根本没有实施的了。   第二天,皇宫里因为富察明浩的出走,太后命人去找,而闹的人仰马翻,富察明浩本人却是被街道上人群的喧哗声吵醒。   这样在外面独自一个人留宿,还是第一次,富察明浩醒来后,先猛的坐起来,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番,发现没事后才松了口气。   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眼前没有人伺候,他也会习惯,又躺回到床上,盯着床顶发呆,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总想着,只这样不被人找到,是不是他们就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这样会不会还是喜欢自己?——QQ手打   下一刻,人又猛的从床上坐起来,走的太匆忙,竟然把那封信落到屋里了,若是这被人看到、、、   这才下了床,半响才穿上鞋子,冲出了房间,欲回宫。   刚到了楼下,人还没有出客栈就被小二拦了下来,“客官这是要退房吗?”   富察明浩不懂,只点点头。   以前他也是从太监的嘴里听说过,在外面出门的人都是住客栈的,这也是为何他昨晚能进客栈的原因,至于说住客栈要给钱,他就不知道了。   “客官昨晚住的是上等客房,要一两银子。”小二这才又笑着开口。   “我没有银子。”只有银票。   最后一句话还没等说出来,就见小二已冷了脸,“好啊,这么多年了,到还是头一次遇到敢在京城住霸王店的,没有银子咱们就去报官。”   小二说完又上下打量了眼前的公子一眼,眼下才发现这公子长的如此俊美,一身白衣虽到处是污迹,可也是上等的衣料,照理说该是个有钱的主,怎么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难不成自己眼浊了?   世风日下,连和硕亲王那样的男子都能被女人休,还有什么事不能发生的。——QQ手打   “想报你就报吧,皇上来了爷也不怕。”富察明浩这话说的倒是真的。   可是如今,他知道自己是个私主子后,往后说这句话语气十足,现在也如春天柔弱的风,轻轻吹过,没有一点力气。   小二看着他明显心虚,冷笑道,“你以后你是谁?因为你住店的一两银子,还想让皇上来,我呸。”   楼下的大厅内坐着吃早饭的人,早就被这一幕吸引了日光,听到小二这样的叫骂,忍不住哄笑起来,一边用嘲讽的目光打量着富察明浩。   富察明浩只有小的时候被人这样看过,记得那时他才五岁,被一群太监和宫女嘲笑是傻子,众人你倒一把他推一把,自己就这样愣愣的像木头一样被人嘲笑着。   那时是从边关回来的大皇兄救下了他,并帮他将这些太监和宫女全拖下去杖毙,他那时不知道杖毙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得出来那些讥讽自己的太监和宫女惊慌失措求饶的样子。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太监和宫女当着他的面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纵然有时会私下被他听到,他只喊着让侍卫拉下去杖毙,慢慢的,太监和宫女们也像怕皇兄那样怕他了,这让他很高兴。   此时,多年来不曾感受过的感受又一次回到了身边,目光扫过每个人脸上的讥嘲,富察明浩只觉得两耳嗡嗡作响。   “大胆。”富察明浩两只眼睛瞪得如铃铛,怒吼道。   小二也一脸的讥讽,“大胆?公子还以为自己是官老爷不成?穷的连住店钱都没有,还装什么,莫不是脑子有问题,和那当朝的傻王爷一样,要娶兄长不要的侧福晋为老婆?” ——QQ手打   说完,小二哈哈的笑了起来,引得厅内又是一阵哄笑。   “住口,本王要灭你九族。”富察明浩听到他说这事,只知道不是好事,愤怒的瞪向小二。   那眼里的冷冽让小二微微一愣,又哈哈笑起来,“莫不真是一个傻子?倒真演起傻王爷来了。”   “小二哥,还是让他走吧,为了一个傻子耽误生意不值啊。”有人附和。   又有人讥笑的接话,“是啊,关这样一个傻子去官府,要打点官府的银子,不如就认了得了。”   哄笑声和讥讽声,就像一把尖锐的刺刀狠狠的插到富察明浩的心上,他仰头大喊一声,然后就像发了疯的牛一样向小二撞去。   小二正因客人们的话大笑,哪里料到会发会这样的事,就直直的被撞得摔倒在地上,众人也是一愣,下一刻又哄笑起来。   这一次,终觉得这人是真的傻子了。   小二又羞又恼,从地上爬起来就和富察明浩撕扭起来,人都是爱看热闹的,见了又皆起哄,甚至有人还叫嚷着不要怕砸坏东西,砸坏了他出银子。   听了这话,小二越发的嚣张起来,更是卖力的和富察明浩扭打。   富察明浩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弄得过小二,纵然个子比小二高出一头,也愣是被小二骑到了身上,脸上很快就是青一块紫一块。   客栈里打架,也引来了外面人的围观,很快客栈就被堵得没有一点空隙。   … 138  富察明浩被打红了眼,何时被这样侮辱过,鼻子一酸,差点就哭了出来,猛然间又想起了大皇兄曾和他说过的话。   你哭就代表你对他们低头。   就是被太监和宫女欺负时,他见到皇兄就哭了,不想皇兄只和自己说了这么一句话。   硬压下眼底的泪,富察明浩用尽全身的力气吼了一声,那声音大得让大厅内的人微微皱起了眉目,骑在他身上的小二也两手捂住了耳朵。   就趁这一刻,富察明浩手脚全上,把小二从身上摔了下去,反过来骑到小二身上,身往一边一抓,也没看是什么东西,扬起来就对着小二的头砸下去。   被这样一砸,小二挣扎的身子一轻,眼睛一闭,人就过去了。   下一秒中,那血水就从底下流了出来,染了一地。   再看富察明浩手里拿着的,正是算帐时用的铁算盘,一角粘着血,高高的被富察明浩举在半空,上面的血顺着算盘的边缘就往下流,流到了富察明浩的手上,又染湿了白袍。   喧闹的大厅内静的可如针落地声音,不于沉寂中死亡,就在沉寂中暴发,惊叫声和人群往外拥动的,慌乱场面,终于让富察明浩回过神来。   他猛的从小二身上下来,退了几步,身子靠到柜台处,看着那流了一地的刺眼鲜血,整个人也呆愣在那里。   “明浩。”女人悦耳的声音,伴随着一抹娇影站到了他眼前。——QQ手打   富察明浩慢慢转过头,看着站在眼前的女子,嘴动了动,终于说了一句话,“嫂嫂。”   看他一身的狼狈,脸上的淤青,如颜也猜到了几分,总在仁义堂里呆着无聊,才出来逛逛,哪知在外面路过时,听说里面出了人命,她好奇的往里扫了一眼,才看到熟悉的身影。   扫了地上已没有人气的小二,又看向富察明浩手里拿着的算盘,如颜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掰开他的手指,将算盘拿了下来,放到后面的柜台上。   “没事了,不怕。”如颜看着他吓呆的样子,有些心疼。   虽然是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的王爷,这样的血腥场面却也是没有见过吧?   难怪此时还呆呆的,握着的那只大手也冰冷冰冷的,一直冷到了如颜的心底。   外面看有人认得这杀人的,都站在远处小声的议论着,指点着,如颜没有问也猜到了定是他自己跑出来的,若身边跟着一个人,也不会发生今日这样的事情吧。   手上传来的暖意,终于让富察明浩从刚刚的疯狂和惊吓中回过神来,他眼里又涌上湿意,“嫂嫂、、、、”   “好了好了,不怕,没事的。”在这古代,一个王爷杀死个人根本不算什么。   何况看富察明浩脸上的伤,庶民以下犯上,打了王爷,本就是杀头的罪。——QQ手打   富察明浩点点头,紧绷的身子却没有一刻放松下来,偏这时知了信的官差得了信,已到了客栈,进来的四个官差一身青色衙差服,腰间佩戴着一掌宽的皮套,手握着手头正好把放在皮套里的刀固定在一旁。   “把他们带走。”其中一个面相凶恶的人也不多问,直接抓人。   其他三个衙差就上前来,富察明浩原本就一身的警惕,见这凶神恶煞的人上前来,哪里会让人近身,回手寻东西时,又将如颜放到柜台上的算盘抓到了手里,虎视耽耽的瞪着衙差。   “凶器都在手了,还不将犯人拿下。”那先前下命今的人又开了口。   如颜见这样根本行不通,解围道,“这位官差大哥,事有缓急,有几位官差大哥在,这位公子也不能跑了,还请官差大哥行个方便,这位公子一脸的惧怕,怕是不肯轻易跟官差大哥走,还请奴家亲自带这位公子去衙门。”   那官差挑挑眉,冷哼道,“一个杀人犯,还知道害怕,我劝这个娘子,还是不要惹事上身。”   富察明浩一见他吼嫂嫂,纵然害怕,心下的愤怒却压不下去,“住口,不关嫂嫂的事情。”   “噢?难怪。”官差一脸的冷笑,“原来是一家人。”   如颜见他眼里有些鄙视,心里也有了几分不悦,“既然如此,就请官差大带我小叔走吧,可是奴家也说句不中听的话,请神容易送神难。”   那官差脸色一沉,在这京城里,随手抓一个都是九品官,那又如何,他可是侯爷的门生,所处衙门更是侯爷管辖的地方,还怕一个小小妇人的威胁。——QQ手打   如颜暗下冷笑,这古代人还真是喜欢拿身份压人啊。   刚刚原本自己还打算劝富察明浩别硬来和他们去了,自己再派人去和硕亲王府送个信,现在好了,两个人全被捉了。   想到最后一线生机,如颜只能搏一回,“不知奴家可否求官差大哥去和硕亲王府送个信、、、”   “和硕亲王府?”不待如颜把话说完,那官差便打断她的话。   如颜点点头,想心富察明瑞还有点用处,哪里官差说出来的下一句话,差点让她吐血。   谁知话峰一转,那官差讥笑道,“小娘子说的莫不是被女人休了的那个和硕亲王?若派人去送信还是算了,只怕此时的和硕亲王正躺在王府里装乌龟呢。”一句话,惹得其他几个衙差也跟着哄笑。   这王朝里,要说有对恃的势力,那便是和硕亲王和候府,在面上两方客客气气,可暗下里两边都较着劲,也算是真正的死对头。   要说原因,只怕能人眼里容不下一个能与自己实力相当的政敌吧。   如今和硕亲王府出了这么大的丑闻,候府岂能不高兴,恨不得放鞭炮庆祝一番。这也是此时衙差不把和硕亲王府的人放在眼里的原因。   如颜心里这个气啊,还不如不抬出富察明瑞了,此时竟被人白白耻笑了一番,却没有反省之所以被人嘲笑,不还全是她的缘故。   “你胡说。”富察明浩急了。   这话之前就听小二说过,对于休不休他不懂其意,只知道不好听,眼下看嫂嫂神情大变,脸色也不好,火气又上来了,说着就向说话的衙差冲了过去。   其实三个衙差在前面,也能随富察明浩冲上去,两人轻轻一用力,便将富察明浩架了起来,富察明浩挣扎着,一双眼睛恨不得杀了那说话的衙差。   那官差见此笑的更欢,“胡说?只怕这宏大王朝都知道了,从古至今也没有听说男人被休,那和硕亲王怕这辈子都没脸见人了,你若想着求他,还不如此刻跪下给爷磕头,爷心情一好,倒能让你在牢房里少受点罪,你家若是识实务的,孝敬点上来,你倒也出头之日。”   这可是明晃晃的要贿赂啊,如颜心下早就不想忍了,转过身子就往四周散麽,见家人被捉不急,反而这样,倒让几个官差有些好奇,不由得看过去。   只见如颜目光在一处落下,同时也快步上前去,将放在前屋与后屋通口的木棒子拿了起来,这才发现布帘后面站着一个肥胖的中年男子,见如颜发现了他,慌乱的又躲回去。   如颜一笑,想来是这店家吧。   只拿着棒子回过身来就向架着富察明浩的官差打去,两官差见了身子微微一闪,就避开了。   几个官差先是一愣,脸上又闪过怒气,随后倒是笑起来。    想一个妇人能做什么,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如颜没有占到便宜,当然会落下第二棒,那两官差似也有意逗如颜,有意站在那里等如颜打,等如颜的棒子落下时,又能轻松的避开。   一边还不时的哈哈大笑,嘴里满是讥讽,“小娘子,莫要累坏了。”   如颜眼里闪过一抹诡异之色,傻子,还真以为老娘真这么傻吗?就在官差们得意放和警惕时,如颜那棒子一改方向,直奔那上小头目。   棒子快而狠,正落到那小头目的私物上,不是落下,而狠狠的撞过去。   如颜在现代怎么也是神偷,动作那叫一个干净利落,更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撞过去,那棒子刚撞上那小头目到没有反应。   下一秒,人便惊呼的抱着裤裆处,在原地跳了起来,如颜这一动作,本就惊得那三个官差忘记了反应,厅内眼下只稚听到那小头目的痛呼声。——QQ手打   气氛很怪异,良久,三个差官这才拥上前去,嘴里喊着头,一边问怎么样,可那小头目痛得额角上布满了汗水,哪里还能说话。   一得到自由,富察明浩忙站到如颜身边,然后又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如颜倒不放在眼里,心知自己这招有点下流,男人没几个不怕的。 139  此时不跑,等待何时?   如颜拉着富察明浩就往外跑,两人出了客栈,那几个官差才惊觉反应过来,那小头目更是一脸的狰狞,“给我捉到狠狠的打,往死里打,唉哟。”   话说到一半,又被私物痛的惊呼起来。   那三个手下,这才冲出去抓人。   如颜又不是傻子,岂能留在那里等着他们抓,街上两边是小贩们摆着的摊子,街上又拥着人,如颜灵活的拉着富察明浩在人群里穿梭,富察明浩开始时还有些放不开,最后似乎觉得这是一种游戏,也来了兴头,不一会就把三个官差远这的甩在人群的另一边。    看人一时半会也追不上来,如颜才停了下来,大口喘着粗气,一手摸摸肚子,很争气这个时候没有倒乱,富察明浩比如颜喘的还厉害。   性感妖媚的嘴张得大大的,红色的舌头尖也探到外面来,一双桃花眼闪着璀璨的光芒,好像一只招人喜欢的小狗。   思及到此,如颜摸手到他头上胡乱的抚了一下,像在抚摸一只小狗。   “嫂嫂,快追上来了。”富察明浩激动的叫起来。   如颜也来了孩子气,喊了一句‘她’,两人就又在人群里拥来挤去的跑了起来,被他们这样一捣乱,整条街被弄的鸡毛狗跳的,好不热闹。   有多久没有这样快乐过了?这样随意过了?如颜不记得了,却明白自己此时好开心,这一刻让她觉得生活是那么美好。——QQ手打   可惜,现实总是残酷的,街道到了人稀少的一头,后面又有官差追上来,这样的条件很不利于他们两个人。   这回也顾不得高兴了,富察明浩也感到了事情不妙,两人敛了笑容,真正的绕街跑了起来。   再怎么说,这两个人一个是被当福晋伺候的主,一个是王爷,哪里比得过身后那些,如颜回头看着距离越来越近,甚至连那些官差的粗喘声都听得到,心下暗叫完了。   这时富察明浩突然停下来,如颜一直拉着他的手,他一停下来,她也被带的停了下来,“怎么了?”   “嫂嫂,你先走吧,让他们捉我,就会放过你了。”富察明浩一脸的认真。   如颜一顿,自己果然没有白疼他,他虽是孩子心智,却也明事非,这就很难得,只是越这样,自己越不能扔下他不管。   “还是我留下拦着他们,你去搬救兵。”如颜斟酌一番,才作出决定。   以富察明浩的心智,怎么可能对付得了那几个官差,何况自己刚刚那样对付那个小头目,他们岂能不把怒火发泄到富察明浩身上,若是自己留下,奈他们也不敢对一个妇人如何。   “不行。”富察明浩都没有犹豫就拒绝掉,“嫂嫂有了身孕,我、、、、我要当伯伯的人,怎么能让嫂嫂留下来。” ——QQ手打   看他一副强做大人的样子,如颜摇摇头,笑道,“咱俩也不用争了。”   富察明浩不懂何意,一抬头,见三个官差已到了眼前。   只见喘着粗气的官差上来就要打人,如颜反应灵敏的一手将富察明浩拉到自己身后,“朗朗盛世,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被如颜一吼,那抬手的几个官差果然犹豫了一下,他们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小小的衙差,没有那小头目在,也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人家有靠山,天塌下来,还有个子大的在顶着。   如颜冷冽的扫过三个人,知道自己的话做效了,又冷喝道,“和硕亲王再如何,那也是皇上的亲兄弟,俗话说的好,上阵不离父子兵。那就是自己的肋力肉,是贴心的,你们莫要因小失大,最重要的是不要丢了性命。”   看小头目不在,如颜觉得她该来个反间计,不然这些人真野蛮起来,就是错手杀了你,凭着大不了掉脑袋的心思,所以只好软硬兼施。   “我见几位大哥也是聪明的,俗话说的好,枪打强头鸟,这事若和硕亲王追究起来了,候爷也会为了一个小小的衙差出头,怕第一次交出来的就是几位大哥。几位大哥何不做个人情,眼下放了我们两个,待我们回去禀了王爷,也让王爷记下了一份情。”   有二个人似乎被如颜说动了,彼此看了对方一眼,最后全看向那个看上去有些精明的人,似在等着他的意见。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如颜此时当然不敢把富察明浩的身份捅出来,若眼前的几个人知道得罪的是王爷,万一起了杀意,灭口,最后再来个不知者无罪怎么办。——QQ手打   当然了,没有万分的把握,如颜是从来不敢强出头的。   “哼,小娘子的话初听是为我们哥几个好,可细心之下,若小娘子回了王府,在王爷面前乱说一顿,到时不还是有我们哥几个受的。”那个不为所动的官差开了口。   原来也不是猪脑子,看来是自己低估他们了。   如颜高调一笑,“那几个大哥此时抓了我们又能如何,等王爷知道了还不是一样,何不就此就把事情收了,闹大了麻烦也就越大。”   “我们哥几个是秉公办事,抓杀人犯,这何错之有?”那人又道,后一句话对身旁的两人吩咐道,“莫要因为她一口之言而上当受骗。”   两人脑子这才转过弯来,此时看向如颜他们的眼神又狠了几分。   “那能不能请这位小哥近身说一句话。”如颜也不急。   身下垂着的手,被富察明浩紧紧的握着,看得出来富察明浩到是很紧张,如颜回过头给他一个安抚的笑。   那人一脸防备的看着如颜,如颜轻轻一笑,“我手里这回可没有东西,大哥还不放心吗?” ——QQ手打   那男子脸上闪过不悦,被看穿了心事脸上闪过就窘迫,“谁说我怕。”   这才上一步,如颜勾勾手指,他侧耳将头往前探了一分,如颜眼里闪过狡黠,对富察明浩眨眨眼睛,才一脸认真的低下头。   “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不上线的人。”她声音很低,刚好两个人听到。   那人一愣,如颜把握好时间,抬脚对着他的裤裆就狠狠的端了下去,这一次不用她拉着富察明浩跑,富察明浩已拉着她跑了起来。   又是同一处被伤,却是两种手段。   那官差脸憋得通红,硬是将欲呼出来的声音憋了回去。   这一次,两个官差倒没有关心上前,反而哈哈大笑起来,被正招的男子红着脸狠狠瞪了一眼,两人这才敛了笑声追了上去。   在软硬兼施后还不行,如颜就知道跑不掉了,不过岂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当然能还一击是一击,只希望这时能多拖一会时间,能遇到出来相助的人。   心下却也苦笑,这官差出来抓人,哪有人敢上前帮忙的,那不是没事找事吗?人家又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楼下好生热闹。”调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如颜奔跑中抬头扫去,微微一愣,那不正是楚文才和一个陌生男子吗?——QQ手打   想来说的该是陌生男子,因为此时楚文才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正惊愕的看过来。   如颜知道此时自己有多狼狈,一个妇人,疯疯癫癫的拉着一个边逃跑还边兴奋大叫的傻子,不让人惊愕才怪呢。   可此刻,如颜觉得她从来没有这么见到楚文才会这么高兴,拉着富察明浩便往楚文才呆着的酒楼跑去,眼看着门口就在眼前,凭空中一个官差却跳了出来,拦住了路,手里更是拿着明晃晃的大刀。   如颜是个惜命的人,什么叫惜命?就是手被针扎出血了,也会惊呼半天。可见有多爱惜自己的生命。   就在身子与刀尖碰上的前一秒,如颜终于拉着富察明浩停了下来,身子本能的又往后退了一多,将富察明浩拉到身后。   她才笑道,“刀剑无眼,大哥可要小心啊。”   如颜不知道自己此时笑的有多谄媚,楚文才下楼看了又是一愣,这个就是那个敢和明瑞对持的小女人吗?莫不是自己在梦中?   待近身看到了那明晃晃的大刀,心下才明白了几分,原来、、、、她很爱命啊、、、、   莞尔一笑,这倒时该好好和明瑞说说,若他想要妻子回家,用用这招也不错。   “怕,还知道怕?刚刚可不见得你有多怕。”那官差这次是再也不会上当了。心里更加庆幸刚刚被踢中的不是自己,看那踢下的狠实劲,被踢中了怕一年也碰不了女人了。——QQ手打   如颜眼睛,扫到了已下楼的楚文才,倒也松了口气,也不急着回官差的话,看着楚文才一步步走近,然后出了酒楼,从身边擦身而过,就像陌生人一般,根本无视掉如颜他们。   怕是比陌生人还要陌生人,最起码陌和人现在还会围观呢。   … 140  如颜有那么一秒的呆怔,可真的看着楚文擦肩而过后,嘴角一扬BBs.JOOyoO. NET ,微微一笑,好你个楚文才啊,现在这个时候来这招。   难不成想让我司徒如颜向你开口求救真的那么重要吗?   原本如颜到也不当回事,毕竟是自己现在要求人家,可现在看楚文才这样一副嘴脸,她的倔脾气也上来了,看看到底谁厉害。   说时迟那时快,如颜一抬脚,将富察明浩用力的踢了出去,富察明浩踉跄几步,正好退到楚文才身后,若那时不是楚文才反应过来,急时扶了一把,铁定是要颠坐到地上了。   富察明浩只顾着害怕,被人扶住了才回头一看,下一秒便惊呼起来,“楚哥哥。”   楚文才的眉不可闻的皱了一下,“三王爷怎么会在这里?”   听了这话,那官差冷吸了一口气,慌乱的跪到地上。   “他们要捉我和嫂嫂。”富察明浩指向官差。   官差这才慌乱的求饶,“王爷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王爷。”   富察明浩冷哼一声,见他们知道怕了,腰板才又挺了起来,然后似才想起如颜,笑着靠上前去,谄媚的问道,“嫂嫂,要怎么处罚他们?要不拉出去杖毙了?”   看着他脸上的青肿因说话扯动时,痛得直拧眉,如颜是好气又好笑,只是她可没有高兴得忘记楚文才还在这里。   楚文才更是没有忘记她,“三王爷,司徒姑娘已不是你的皇嫂,为了女子的声誉还是不要乱叫了。” ——QQ手打   呀,这是想将自己抛出来,只救富察明浩一个?   若换成普通女子,怕等不到他说完这句话就低头了吧?   啧啧,不过楚文才好像没有搞清楚,这些人要抓的只是富察明浩,等富察明浩一走,他们想为难自己也不可能。   “我不懂。”富察明浩一脸困惑的看向如颜。   四周围着看热闹的,如颜可不想光荣的将自己的身份晾出来,那以后还要不要上街了?不得成过街老鼠,人人见了她像见怪物一样。   “这事你回去问你皇兄吧。”如颜才堵住他的嘴,“天色也不早了,快回去吧,不然你皇兄该着急了。”   富察明浩一听让他回去,马上摇摇头,“我不回去,我要跟嫂嫂在一起。”   如颜就知道不会这么容易打发掉他,不得以求救的看向楚文才,楚文才倒是带着一脸的看戏笑意,根本不开口。   无奈,如颜只得偷偷的在他耳边说道,“你先回你皇兄的王府,等明天了再出来找我,不然你也看到这些人了,若你皇兄不出来帮你,等你的楚哥哥一走,他们还会为难咱们的。”   富察明浩眨了眨眼睛,点点头又摇摇头,“可是他们知道我是王爷很怕我啊。” ——QQ手打   意思就是说不会再跟着咱们了。   如颜头痛,这傻子怎么还这么难应付呢?   其实带着他跟自己走倒也没什么,只是自己现在毕竟和富察明瑞没有一点关系了,传出去有多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意要和富察明瑞和好呢。   何况她也不想让富察明浩知道自己现在住的地方,那不是就变向的让他以后天天到自己这里来?景后想来想去,如颜只好一咬牙,恨不得一拍大腿。   “好,咱们回王府。”心想着等富察明浩前脚进王府,她后脚就溜。   富察明浩一脸的苦相,不情不愿的点点头,如颜心里这个气啊,我都狠下心让人误会了,你倒一脸的为难,到底咱们两是谁为谁啊?   如颜哪里知道富察明浩的犹豫,毕竟看了那样的一封信,知道了自己是个私生子,如今也不知道皇兄们知不知道,所以并不想面对皇兄们。   身后跟着楚文才,三人这才往王府的方向走,那三名吓傻的官差远远的看着,还跪在地上。   绕了几条街,楚文才开口问道,“刚刚那是怎么回事?”   如颜白了他一眼,不语。   楚文才不以为意,这女人的小气他是清楚的。   他问向富察明浩,“三王爷,不知那官差为何追你们?” ——QQ手打   富察明浩一愣,‘啊’了一声,才回道,“嫂嫂踢了他们的小弟弟。   如颜在前面听了差点吐血。   回过身狠狠的瞪他,“那我又为什么踢他们小弟弟?”   女子这样不避讳的大声谈论男子的私物,就是妓子也没有这般过,楚文才脸上闪过一抹红色,尴尬的轻咳几声。   如颜扭头看向他,挑挑眉,“还是楚公子也认为是奴家踢了他们小弟弟才惹下这样的祸事?”   富察明浩早被如颜那一眼,瞪得低头玩着手指头,见嫂嫂终于不吼自己了,这才看向楚文才偷偷一笑,像个做了坏事而侥幸逃过的孩子。   楚文才这一次脸是红了个透底,“司徒姑娘,你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样的话?有失身份。”   哟,原来是害羞了。   这机会可不多,以往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这楚文才都是似笑非笑的神情,今日他这吃憋的样,如颜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她撇撇嘴,“楚公子认为奴家说什么样的话有失身份了?小弟弟?奴家一个妇人没见过猪跑还吃过猪肉,这有什么说不得了,何况男人长那东西不就是让人说的嘛。”   ‘噢’人群里发出起哄的声音,这样的猛女人,倒真的让他们开了眼界了,更有一些是外地来的客商,见此不由得摇头,京城果然是繁华之地,妇人已开放到这种程度。——QQ手打   这时楚文才才发现四周不知何时围观了这么些人,想他第一首富的当家人,到哪里不是被人捧了,这样丢颜面还是第一次。   果然,不能和这个女人扯上一点关系。   如颜见他不语,脸上虽不再红,可紧绷的神情,看得出来,还是在生气。这才撇撇嘴,回身对四周围观的群众喊道,“看什么看,小心老娘把你们的小弟弟全踢下来。”   围观的群众里男人居多数,被这样一吼,脸上也多有挂不住,又觉得和这样的女子计较有失身份,才怏怏的散了。   正当这时,人群里却有一男子怒吼道,“看你们这样还往哪里跑。”   接着人群就被推往两边,一群穿着衙差服的人走了过来,前面打头的正是被如颜用棒子打到小弟弟的那个小头目。   如颜这时可不怕了,反正有楚文才在,心里莞尔一笑,倒有了一抹狐假虎威的味道。   那小头目看向如颜的眼睛恨不得喷出火来,如颜倒是笑着挑挑眉,那布满横肉的脸就又阴沉了几分。   如颜退了几步,到楚文才身边,只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楚公子,这回可就全看你的了。”   楚文才看着阵势,苦苦一笑,“司徒姑娘,忘记告诉你了,楚某只是一书生。” ——QQ手打   听了他这话,如颜就差点一口‘呸’出来,还书生,明明是个奸商,到文邹邹的说是书生。转念一愣,那是不是说这楚文才不会功夫?   可又想回来,如颜也没有一点慌乱,自己当时一个女人一个傻子,说出富察明浩的身份,会不底实,可眼前有了楚文才在,那就不一样了。   这样一来,如颜看着楚文才脸上显露出来的紧张,就觉得有了几分搞笑。楚文才当然也知道此时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富察明浩是王爷的身份扯出来,可今天早上,富察明瑞就骑着千里驹去了边关。   京城里的街门由候府管着,而候府与和硕亲王不对盘,此时他倒是不担心富察明浩,唯担心这还在耍小聪明的女人。   若对方知道了她是那个曾经的王府福晋,而抓了她,纵然此时她已与王府没有关系,可再怎么说也是王府出去的人,打她不就是在打富察明瑞吗?   侯府的人也会放过这个机会。   如颜她里知道候府和和硕亲王府的恩怨,或知道自己会因为富察明瑞有危险,她此时哪里还笑得出来,怕早就把有察明瑞骂个千百遍了。   “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那小头目一开口,身后的官差就‘哗啦’一声把腰间的佩刀拿拔了出来。   “大胆。”富察明浩怒喝道。   小头目冷冷一笑,“小爷今天就让你明白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大胆。”一边对身后的手下招手,“抓起来给我关到死牢里去,先饿上三天再说。” ——QQ手打   “放肆,三王爷在此,看哪个不要脑袋了。”如颜腰板一挺。   楚文才听了肋骨就痛了起来,心里暗叫‘完了完了’,这下就是连个跑出去通风报信的人也没有了。   这娘们,天生就是一祸害啊。   谦谦君子的楚文才,终于也说粗口了。 141  欲上前的官差们一听这话,上前的身子停下来,将目光从楚文才身上又移到富察明浩身上,最后又移回到楚文才身上。   那小头目眸光一动,嘴角带着邪恶的笑,“休得胡说,三王爷终日在太后身边,岂会跑到大街上来杀人,还不将这些杀人犯抓起来。”   这些官差毕竟也不是傻子,站在原地犹豫不决,这情形惹恼了那小头目,只见他一把拔出自己腰间的佩刀,喝道,“我不相信我们候府下的人,能怕你们这几个骗子。”   暗下却是在告诉官差们,动手吧没事,上面有侯府顶着,怪不到你们身上,又有一层威胁的意思,做为候府的人,此时退缩就是给候府丢脸,到时候爷若知道了这事,怪罪下来,可有你们受了。   如颜冷笑,看不出你五大三粗的,脑子倒也灵活,难怪长这模样还能当上小头目。   暗下却又猜测,这候府还真没有听说过,倒是觉得有趣,要说能敢在京城的街上大呼三王爷的,若不是真的,就是不要脑袋的。   这样的事情谁敢当着官差的面扯谎,可见这小头目之前说的话,也是个精明的人,又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呢。   心里有一个不好的猜测,难不成这候府里的人和富察明浩有什么仇?   不像啊,正像这小头目说的,富察明浩因为智商在那里,平日里大多时间都是在太后的身边,根本就不可能有得罪人的机会。   太后?对啊,若是候府和太后有仇,这样就说得开了。   想到太后那个老妖妇,如颜心下就恨的牙痒痒,这下他的仇人要为难他儿子了,倒是要看看她知道后会怎么样。  “千万不要说你曾是王府福晋。”楚文才尽可能的唇不动,用嗓子压低声音告诉如颜。   如颜微微一愣,看向楚文才,见他神情认真,不象在开玩笑,用眼神问他何意,见他只摇摇头,不再做声,毕竟眼前那小头目可是时刻盯着他们呢。   要说楚文才的这句提醒的声音并不大,偏巧就被富察明浩听到了,而且还漏听了几个字,只听成‘千万要说你是王府福晋’。   想到了要在嫂嫂面前邀功,富察明浩听到怕嫂嫂先说,夺声就开了口,“告诉你,我嫂嫂可是王府的福晋。”   天意如此,是要他们吃点苦头啊。   如颜又是差点吐血,瞪向富察明浩,见他正一脸要受表扬的看着自己,只觉得好无力,天要亡她啊,怎么今天就遇到这个傻子了。   而且如颜也发现,那小头目听到富察明浩说的话后,目光明显落到了自己身上,打量中透着寒意,寒意里透着阴狠。   楚文才抚额角,只觉倒霉的是自己,今天为何要下楼?若不是自己想让这女人在自己前面低一次头,今天就不会将自己也扯进来了。——QQ手打   此时,他竟觉得,这不安份的女人和这傻王爷,到是天生地设的一对了。   “哈哈,原来这位就是休掉和硕亲王的福晋啊,失敬失敬。”小头目哈哈大笑。   听着这笑声,如颜打了个冷战,阴风阵阵,有股不好的感觉。   富察明浩傻却也觉得这笑声不对,喝道,“你笑什么?快点放我们是,不然小心我告皇兄那里去,有你们受的。”   那小头日嘴角一沉,开口的话,却是对身后的手下命令的,“还不将这三个疯子拿下。”   楚文才早就觉得完了,倒也一副认命的模样,而且他相信,只要自己身边的人发现自己不见了,不多时就会知道消息。   更因为让这女人和傻子进去,还不知道会惹下什么祸,看在明瑞的份上,他怎么也不能不管,更不放心就这样丢下他们两个。   无缘无故的来了个牢狱之灾,这算什么事啊。   如颜此时也知道事情没有了挽回的余地,这候府与太后的仇,怕还不及候府与和硕亲王府的仇,而自己则成了无辜受害者。   又怎么能任富察明浩这傻子多话呢。   在明晃晃的佩刀下,三个人在众人的目送下,往死牢而去。——QQ手打   其实当时如颜想强出头的反驳一下,又不是死囚,为什么要被关到死牢里去?只是因为她毕竟有过前科,那小头目岂给她说话的机会,第一个让绑起来的便是她,嘴里又被帕子塞着,哪里还能说话。   人群散了,一对夫妻才从墙角处走了出来,女子娇声道,“怎么办?”   “让他们三个闹去吧。”男子望着被押的三个人的方向望去。   “这样不太好吧?那里可是死牢啊。”   “你女儿像是会吃亏的料吗?”男子撇了妻子一眼。   此二人正是寻如颜而来的司徒轩和红拂二人,他们赶到时,官差正在绑人,这才没有上前。   听到夫君这样夸自己的发儿,红拂笑的那叫一个开心啊,还不忘记扬扬得意道,“是啊,你也不看看是谁生的,她倒进去玩几天就玩几天吧,反正在堂里呆着她也觉得无趣。”   如颜在死牢里若知道这对父母见死不救,还当她进牢里玩,怕会吐血。   外面明明是大光时亮,而死牢里却一点光线也没有,只有挂在墙上的昏黄油灯,指甲大的灯蕊,似只要用力一呼吸就能吹灭。   越往牢里深处走,里面越黑,富察明浩吓得连连往后倒身子,被官差又强行的往里推,嘴里还不忘记骂咧咧的。   终于在一处空着的牢房前停了下来,沉重的铁链发出的声音,异常刺耳,打开时发出‘吱吱’叫声的木门,更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QQ手打   对着走廊一面是木头拦着,其它三面全是墙,里面哪有床铺,地上只有一些干草,被松了绑推进去后,干草下面就有动响,然后几只大黑老鼠就窜了出来。   “啊。”富察明浩吓得一刻间就扑到了如颜的怀里。   那官差见了哈哈大笑,又将铁链子绕回到牢门上,才大步离开。   楚文才扫了四周一眼,终是没有动一步,身子仍旧是站在离牢门一步远的地方,如颜注意到,被官差推进来后,他就是站在那里。   如颜安抚了富察明浩一会,只有这时的富察明浩才真正像个孩子,安静的靠在如颜的怀里,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半步也不肯离开如颜的左右。   “司徒姑娘倒是冷静。”楚文才笑道。   如颜也回他一个笑,“怕什么?不是还有楚公子在嘛。”   楚文才一笑,也不与她多辩解,悠悠道,“侯府和和硕亲王府是死对头,如今抓了你,那可能是和在明瑞的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没有什么区别,这些你也不担扰吗?”   如颜撇撇嘴,“有什么可担扰的,我到是觉得这样更好,那也就用在这里呆多久就可以出去了。”   心下只能说自己倒霉。   楚文才摇了摇头,“非也非也,怕司徒姑娘还不知道,王爷今天一大早就去边关了,即使知道消息再回来,怕也得十天。” ——QQ手打   如颜一愣,昨个还在去自己那,今天这男人怎么说走就走了?难不成又要打仗了?心里升起一抹担忧,连自己都没有发觉。   富察明浩这时却委屈了,“那皇兄走了,是不是就没有人救我们了?一直要呆在这里?”   他后悔自己这什么要出走,若是不出走,是不是也不会牵连到嫂嫂,眼下被关到这里,这哪里是人呆的地方,这辈子他也没有见识过啊。   “没事没事,呆不了几天,宫里发现你不见了,一定会找你的。”如颜安抚的劝道。   可能是怀孕的关系吧,她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一个母亲了,对富察明浩的照顾都像照顾儿女了。   “眼下侯府的人能拒而不认三王爷的身份,怕是狠了心想与明瑞扯破脸,这倒是有些奇怪,以往就是在政事上有意见不同,候府也没有这样做过。”楚文才沉思道。   “候府到底有谁当靠山?这么猖狂?”如颜忍不住好奇心。   这话也正好点到了楚文才的不明白之处,他抬头望着如颜,认真道,“难怪会如此?这样一切就说得开了。”   如颜疑惑的看着他,他才解释道,“当朝太后是皇后的姑姑,而皇后正是出自候府。”   这样的关系,如颜脑子一动,便也想到了事情演变成这样的原因,只是心下觉得不太可能,太后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对付自己,不正是在打富察明瑞的脸,那也也不是和富察明瑞要扯破了脸?——QQ手打   而且皇后是如此在乎皇上的看法,又也会让自己家人趟这混水?   想到皇后对自己的冷眼,如颜机灵一动,看句楚文才,“不对,不是太后命人抓我,而皇后。” 142  楚文才挑挑眉,如颜当然明白他这是在问自己为什么会如此肯定?可要如颜怎么说,说可能皇后是妒妨自己和皇上有一腿,或者因为和皇上吃了一顿饭就痛下杀手,这样的借口谁会信呢。   可除了这个,如颜也不知道会因为什么?毕竟她进宫的次数有限,和皇后也只有两个照面,难不成因为上次自己没有给她面子,她才会这样?   那这个女人也太小心眼了。   见如颜不回答,楚文才也知趣的没有再多问,三个人就这样站着,一个时辰过后了,下午又跪了那么久,如颜哪里还站得住。   走过去扯过于草,又见有几只老鼠跑开,简单的铺了一下,才坐到上面,一边拉过富察明浩,富察明浩犹豫了一下,才慢慢的坐了下来。   楚文才撇撇嘴,扭开脸仍旧独自站在那里,如颜也饿得不和他多说话,头靠到富察明浩身上就打起瞌睡。   闻着鼻下传来的淡淡香味,富察明浩也没有了之前的不安,神情也松懈下来,眼睛一闭,也迷糊了起来,看得楚文才额上的青筋蹦起。   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有心思睡觉,果然是不要命的。   死牢内仍旧是一片黑暗,外面的天也慢慢黑了下来,楚文才的小厮等了主子一直不回来,这才派人出去打听,后听说官差在街上抓走了三个人,照描述的模样,其中有一个正是自家的主子。   死牢是什么地方?那是走着进去,横着出来的地方,是有去无回啊。   这下可把小厮们急坏了,忙通知了京城内大掌柜的,大掌柜的几经思考之后,让人备了礼,这才抬着往丞相府而去。——QQ手打   和硕亲王不在家,眼下只能求许公子了,毕竟他父亲也是当朝丞相。   进了府,被人请到了大厅,不多时许经商得了信就走了出来,只见他比前些日子消瘦了几分,也多了份沉默,不再出去作诗寻乐,倒真正的把自己关起来看起书来,放出话来要参加今年的殿试,这可高兴坏了许丞相。   心里暗想,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哪里知道许经商想考取功名只是为了有能力去保护如颜,要知道只怕会被气死。   许经商见楚文才的大掌柜还带着东西,知道定是出了事,也顾不得礼数,忙问道,“出了什么事?”   大掌柜一脸的苦相,“公子一天没有回来,派人出去打听,才知道是被人抓进了死牢。”    “死牢?”许经商惊愕的瞪大眼睛,见大掌柜的确认的点点头,才又问道,“可问清因为什么?”   大掌柜的摇摇头,“只听路人说是和一个傻子还有一个女子一起被抓进去的。”   “傻子?”许经商眸子一动,脑子里有线索一扫而过。——QQ手打   大掌柜的点点头,“听说那傻子自称是三王爷,还指那女子说是休了和硕亲的福晋。”   许经商明了,难怪以文才的手段和精明,会被抓进死牢,果然是和如颜有关、、、   “走,去书房找我父亲。”许经商听如颜也被抓,也急了。   带着大掌柜,快步的进了后院的书房,没有叩门就推门走了进去,许丞相以为是小厮不懂规拒,拧着眉头抬起头,见是自己儿子,身后又带了一个人,才松开皱起的眉。   “爹,您快穿衣服,咱们去死牢里一趟。”许经商直接就开口。   许丞相岂能像他这般没有沉稳,只淡声道,“去死牢做什么?”   许经商心下着急,也忘记自己的父亲不允许和如颜来往,只回道,“司徒姑娘出事了,你得去救她。”   许丞相听了脸上就升起不悦,“我为何要救她?”   这下好,原本站起来的身子,又坐回到了椅子上。   许经商见父亲一副不肯管的样子,脸也沉了下来,“好,你不去,我去。”   说着,哪里还有那股沉稳的样子,一甩衣袖大步出了书房,就往外走。   书房内的许丞相这个气啊,好小子,你是来求我的,倒跟我甩起脸子来了,还是当着外人的面,好好好,你去救,到要看看你怎么碰壁,回来怎么求老子。   大掌柜也不敢多留,更不敢多说话,见许丞相的样子,并不喜欢儿子多管这闲事,自己多说也是招人烦。   追上了许经商,大掌柜的不免犹豫道,“许公子,真是对不住了,还让你和丞相闹成这样。”   再怎么说也是因为自己上府来,才惹下的。   许经商怒气道,“不要管那个老家伙,不信没他,我还救不出人来了。”   大掌柜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素来听闻许公子是个懂礼数重规矩的人,今日听这话,怎么觉得与传闻有些不妥呢。   两人出了府,就上了轿,直奔死牢而去,等他们到了死牢的时候,天已大黑,伸手不见五指。   死牢可谓军事重地,外面是身着盔甲的十个重兵把守,死牢的城墙上也守着数十名士兵,手里握着弓,身后背着箭。   两个大灯笼高高的挂在城墙上面,一个上面写着‘死’字,另一个上面写着‘牢’字,合在一起,正是‘死牢’二字。   许经商他们一下轿,刚上前几步,就被人拦了下来,“大胆,死牢岂是随便近身的。”   “大胆,我乃丞相之子,还不把你们大人叫出来。”许经商知道此时得抬出父亲的身份。   那人果然打量了许经商一番,没有了之前的轻视,这才对一旁的士兵使了个眼色,那士兵快步的往右边跑去,右边正好有一门房,可见正是这些人换班休息的地方。   等了许久,正当许经商不耐烦的时候,那士兵和另一个人才走了出来,而那小头目正是今天抓如颜他们进来的人。   “哪个是丞相的家眷?”那小头目开了口,一边还用牙剔牙。   许经商眼里闪过厌恶,“正是在下。”   “啊,失敬失敬,不知道许公子大驾此处,有何贵干?” 嘴上这样说,那小头目脸上却没有一点恭敬。   许经商也懒得和他计较这些,只冷声道,“白天你可抓了三个人,两男一女,其中还有一个男子自称是三王爷?”   那小头目眼珠一转,笑道,“三王爷倒是没有,两男一女倒是抓了,而且其中有一傻子倒是这样说过。”   “大胆。”许经商喝道,“还不快将人放了,那人正是三王爷。”   小头目没有一点惧意,到是讥讽一笑,“许公子,这怕不妥吧,其实那个傻子可是杀了人的,怎么能说放就放。”   许经商一愣,原来是三王爷杀了人,难怪会被抓进来,可这样也不能把如颜也抓进去啊,她可是有了五个多月身孕的人了。   “纵然是这样,那为何还抓了那妇人?”许经商又问道。   那小头目冷冷一笑,“不知那妇人和许公子是何关系?” ——QQ手打   许经商一愣,脸上闪过不自然,“什么关系岂也是你能知道的?你们连无辜的人都抓,在这皇子脚下,眼里还有王法吗?”   大掌柜的看得分明,这小头目是根本没有把这丞相的儿子放在眼里,此时许公子也不过是梁上小丑罢了,让人把耍而以。   所以暗下扯了扯他的衣襟,别人救不出来,再把他也搭进去。   “王法?”小头目哈哈一笑,“在这死牢里,小爷就是王法,说句不中听的,许公子还是莫管这闲事,倒别惹自己一身骚。”   “好啊,一个小小官差就如此没有王法,本公子偏要你将你们将无辜的人放出来,不然今天没完。”许经商说着就开始撸衣袖了    大掌柜吓得连忙出声阻拦,“许公子瀚安勿躁,切莫和他们这般计较。”   那小头目就像大掌柜的想的一样,是桶本就没有把许经商放在眼里,见他要动手,鼓动着四下的手下跟着起哄。   许公商一听这起哄声,哪里还有咽得下这口气,伸手就上前去打人。   这也是在王府那里和明瑞打过架之后,让他明白了几分,难怪人人会动手打架,那样心里的气愤才能发泄出去。   而且许经商还和自己父亲憋着一口气,心想今天就是被人打死在这,我也不求你去。   小头目看许经商文弱的样子,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许经商的手刚一碰到他身上,他两只手就一扯,身子在往旁边一躲,手一松,许经商就被这猛劲带的往前扑去,狠狠的摔到了地上。   吃了这亏,许经商是又羞又恼,顾不得身上的疼,爬起来就又扑了上去,大掌柜的连连上前去拉架,却让其他的士兵给拦住,靠不得身前,只能看着许经商被打。——QQ手打   看这些官差张扬跋扈的样子,一咬牙,大掌柜的便对着身边跟来的几个小厮喊道,“还不上前帮忙。”   小厮听了掌柜的话,这才撸着衣袖上前来,然后就见死牢前众人扭打成一片。   … 143   死牢外面打成一片,而死牢里面,如颜已睡了一个回笼觉,肚子也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看来这几天要饿着了。   抬眼看楚文才也不站着了,不知道何时也坐到了干草上,整个人望着牢房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牢房对面关着的一个囚人,从他们进来后,就见那人躺在干草上,背对着外面,过了这么久,还是一动也没有动过。   如颜这才轻声问向楚文才,“你说对面的是不是死了?”   楚文才斜了她一眼,平静的开口,“怕是和你一样,是饿的没力气动了。”   如颜怔了怔,才明白定是自己饿的肚子叫被他听到了,他才这般揶揄自己,尴尬的咳了几声,不想把睡着的富察明浩也惊睡了。   如此,也把这事给错了过去。   “嫂嫂,你饿吗?”富察明浩一脸的委屈。   他话刚问完,就听到一旁的楚文才爽声的笑了起来,这一回,如颜只觉得自己的耳根也烫了起来,瞪向富察明浩,打不得骂不得,只能干咽下这口气。   富察明浩哪里明白怎么回事,还奇道,“楚哥哥,你在笑什么?”   楚文才收起的笑意,就又喷了出来。   如颜也知道颜面丢尽,倒也不一副羞恼的样子,接话道,“你楚哥哥心情正好,可千万不要打扰他,让他笑着够,指不定一会惹恼了外面的官差,进来抓他出去练练手。”   富察明浩又问道,“什么练练手?”   此时楚文才已停下了笑意,一脸嘲讽的望向如颜,如颜回视过去,挑挑眉,“当然是想熟练的掌握一下如何行刑逼供。”   “是杖刑吗?。”富察明浩反问。   如颜一愣,点点头,“大体就是那个意思吧。”   然后,就见富察明浩一脸同情的望向楚文才。   如颜也挑衅的瞪向他,怎么地吧?她就是一个小人,要嘲讽就嘲讽去吧,她才不会在乎。   正当这时,外面传来了开门的声音,然还是嘈杂的脚步声,富察明浩激动的站起来,慌乱的说道,“完了完了,楚哥哥你可要挺住啊。”   如颜抿着嘴,将自己要喷出来的笑意压下去,楚文才额角上则升起一抹黑线。   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是朝着他们的方向而来,从进来时,除了傻子的富察明浩,他们两个都有注意到,他们被关的这个地方,是整个死牢的尽头。   和别的牢房之间隔着一个大空地,那里摆满了行刑用的各种用具,这也是为何他们这里如此安静的原因。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如颜和楚文才这才站了起来,静静的望向外面,富察明浩也被这种紧绷的气氛影响了,一声不语的站在如颜身边,望着牢房外。   脚步声终于近了,视线里也出现一样人影,而他们每两个人中间架着一个人,呼啦黑压压的一大片,如颜借着他们高举的火把,待看到熟悉的一抹身影后,冷吸一口气。   感到身旁的富察明浩要上前,如颜手紧紧的拉住他,感到他不在动,如颜才减轻了力度,她借这功夫扫了一眼身旁的楚文才。   楚文才也紧绷着脸,看来他也认出来了。   牢房的门被打开,人接二加三的被丢进来,又是铁链上锁的声音。   那小头目这才骂咧咧的上前,“妈的,连晚饭都吃不消停,还丞相的公子,我呸,哪里来的疯子。”   然后瞪向如颜他们几个,冷冷一笑,“这里的滋味怎么样啊?这才是开始,到时有你们受的。”   一边又对身后的手下吩咐,“这几天就饿着他们。”   呼啦的一片人这才走开,一切又陷入了黑暗中。   如颜忙蹲下身子查看许经商的伤势,见他脸上已全肿了起来,人也晕迷了过去,如颜不知道该作何感想,招了富察明浩过来,两人一起把许经商抬到干草上。那边大掌柜虽也一身的伤,却没有晕过去,正在和楚文才汇报事情的行过,如颜在照看许经商,耳朵却也没有闲着,把事情经过大体听了个清楚。   再次看向许经商时,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总之让她鼻子一酸,这个死书呆子,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QQ手打   “那些小厮呢?”’楚文才听后才开了口。   大掌柜挤出一抹笑,“老奴见事情不秒,又救不下许公子,这才暗下让他们逃去,这样到时也有人去丞相府报信啊。”   楚文才点点头,“你们虽之前很鲁莽,最后在紧要关头却能分出轻重,很好。”说完,又交待大掌柜的先休息,他才上前看许经商的伤势,才对一旁的如颜宽感道,“不用担心,这家伙要是平日多干些体力活,今日也不至于被打几下就晕过去,一会就醒了。”   如颜点点头,此时还不忘记教育富察明浩,拉过他,指着许经商道,“你看看,这便是做事鲁莽的下场,你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切不可为了眼前而失了足,明白吗?”   富察明浩摇摇头,思忖一会,又点点头。   如颜这才满意的转点下颚。   楚文才看到这一幕到是微微一愣,转而眼里升起笑意,他有些明白为何明瑞会被这个小女人降服了:   同样坐下休息的大掌柜也是微微一愣,在此种情况下,还能做出此番举动的女子,难怪会让许公子这般在意了。   小小的插曲过后,牢房里又恢复了安静,不知道过了多久,毕竟已是深秋,牢房里又湿又冷,还饿着肚子,如颜忍不住打了个冷战。——QQ手打   不多一会,身上便多了一件袍子,如颜抬起头,发现楚文才只穿了白色的中衣,自己身上的这件袍子正是他的。   她忙拿起来还给他,“你快穿上吧,这里本来就冷,别感冒了。”   楚文才并没有接,“我一男子挺得住,还是你披上吧,毕竟你还有身孕。”   一旁的富察明浩看了一会,似才明白过来,也插话道,“对,嫂嫂有身孕,还是嫂嫂穿吧。”   说着也动手脱自己身上的袍子,如颜忙出手拦着,“你这是要做什么?”   富察明浩躲开如颜的手,仍旧脱着,一边还道,“我也是男子,挺得住。”   如颜无语,望向楚文才,希望他说句话。   楚文才这次倒是开了口,“三王爷说的对,你就随他吧。”   得,还不如不让他开口好了。   也明白富察明浩的倔脾气,如颜只好任他把外袍脱下来给自己披着,两件外袍加身,不一会,如颜也暖了过来,只是看着这两个穿着中衣的大男人忍着寒气的样子,如颜心里又过意不去。   正当这时,晕迷过去的许经商终于有了动静,众人也都围了过去,许经商睁开眼睛看了半响,似乎才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手撑着干草就要坐起来,才动了一下,就痛的呼出声来,如颜忙上前搭手,语气带着贵怪,“知道痛还这么鲁莽。” ——QQ手打   许经商先是一愣,可听出如颜关心的话后,又淡淡的笑了,坐起来后,手就往胸口里掏,然后就见有一大块用纸包的东西拿了出来。   “一定还没有吃饭吧?是的太匆忙,只来得急带这个。。”许经商递到如颜面前。   如颜没有接,只是怔怔的看着他。   大掌柜这时接过话,“难怪出府时,你还跑进大厅,是拿吃的去了,果然许经公比老奴心细啊。”   “你有身孕,快吃吧。”许经商对于大掌柜的话只是一笑,又对如颜道。   如颜脸色一沉,并没有接,而是起身走到一旁,不再看他。   许经商微微一愣,有些苦涩的放下手,低头看着那油已溢出纸外的点心。   富察明浩看着那点心,。咽了口口水,也起身跟到如颜身边。   楚文才叹了口气,“你是知道这死牢里不会给吃的,这才和人找茬打架,希望进来送吃的吧?”   许经商没有抬头,虽是沉默,却也是默认了。   进了死牢里,抬出去的人,都瘦的皮包骨,外面的亲属再使银子,吃的也送不进来,许经商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这也是如颜为何冷下脸的原因,他这个傻子,为了送一点吃的,宁愿被打的晕迷过去,这样的情,她要如何去还?又怎么还得了?” ——QQ手打   她是在气他的傻,更多的是感动,这个书呆子,为何要这样做?她不值得啊。   楚文才拿过那点心,走几步递到如颜面前,“吃了吧?我和三王爷为了你挨冻,经商为了给你送点吃的挨打,这样的心意,你怎么能拒绝呢。”   这话一说,如颜的鼻子一酸,眼里就有了湿意。   接过纸包,只觉有千斤重,久久的站在那里没有动。   … 144   打开纸包,里面包着六块绿豆糕,只有两块还是整块的,其它的都碎掉了,可此如颜却从来没有觉得这些东西让心如此暖过。   牢里关着五个人,如颜拿出一块递到楚文才手里,楚文才顿了一下,嘴角扬了起来,没有拒绝,接过了绿豆糕,然后一掰成两块,将其中一块递给身旁的大掌柜,大掌柜被如此抬爱,忙慌乱的拒绝,“爷,奴才不饿,能挺的住。”   楚文才将东西塞到他手里,“这是司徒姑娘的一片心,不要辜负了。”   大掌柜感激的看了一眼如颜,这才不再推辞,何况这半块绿豆糕已进了手里。   如颜将另一整块递到许经商面前,见他欲开口拒绝,如颜先夺声开口道,“吃吧,不然我们也都不吃了。。”   这样,许经商才接过来,黑暗中脸也微微热了起来。   剩下的全是小块和碎渣子了,如颜才回到富察明浩身边,拉着他两人坐回到干草上,先拿了一块放到自己嘴里,眼角偷偷瞄向富察明浩。   见他双眸直视前方,紧绷着神情,眼里却充满了委屈,那样子要多可爱有多可爱。如颜这才又拿起一块递到他嘴边,笑道,“吃吧,虽然咱们的都太碎了,可算算是四块呢,要比他们的多。”   富察明浩眼睛瞬闪亮的像璀璨的明星,傻呵呵一笑,乖乖的张开口吃下去,舌尖更是无意间在如颜的指头上一舔。   两个人均是一愣,如颜道先反应过来,呵呵一笑,倒没有当回事,可富察明浩脸却不由得烫了起来,还好牢房里很黑,不细看跟本让人发现不了。   死牢里很静,只能听到他们这间牢房里有细碎的声音转出来,这样的静寂让人总觉得不踏实。——QQ手打   “现在该是黑天了吧?”如颜喃喃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草堆里的许经商已坐了起来,“嗯,我们来的时候天就黑了。”   “其实这里也挺好的,要是有床被子就好了,再有点热乎饭菜。”如颜一直是一个很安逸的人。   楚文才嘴角衔笑,“那就不是死牢了,也不是牢房了。”   如颜接话道,“是啊。”   然后一切又恢复了沉静,似乎刚刚的对话是被丢进了看不到底的深渊里,越发的让人感到空洞。   “嫂嫂,唱首歌听吧。”富察明浩突然开口。   他原本就挨着如颜坐,此时又将身子往如颜的身边靠了靠,眼睛也往四周打量着。   毕竟像他这种生活在皇家的人,被关在这里,哪有不怕的,何况他还是一个孩子的心性。   没有人开口附和,毕竟礼数在那里,何况古代只有妓子才会唱曲,这话富察明浩说没有毛病,可若他们也跟着说,那就是不妥了,有不尊敬之意。——QQ手打   良久,在等待中,如颜轻笑的声音才接话,“好啊,让我想想唱什么?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会唱、、曲的?”   在古代不该说会唱歌吧?还好反应够快。   富察明浩一脸的得意,“有一次去王府,我跑进了享姐的院子,听着她断断续续的在唱,虽然不全,可是很好听,问是谁教她的,她不说,我就拿虫子吓她,她才说的。”   如颜无语,其他人额上也升起黑线。   堂堂一个大男人,虽是傻子,却拿虫子欺负一个才几岁的孩子,怎么能不让人无语呢。   如颜的手指点了点他的头,佯怒道,“以后不许在这样欺负人,知道了吗?不然我以后就当不认识你。”   富察明浩心里不满,嘴里却甜的马上认错,撒娇道,“嫂嫂,快唱嘛。”   其实许经商心里也明白,他何尝不知道她会唱曲?那次在边关,那小溪中的仙子,那一幕,让他毕生也忘记不了。   空寂寂的牢房里,悠悠的传来甜美的歌声。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   如影~随形   无声又无息出没在心底   转眼~吞没我在寂寞里   、、、、、   歌声醉了每个人,醉了这牢房,让这死寂的牢房里似乎也升起了一股人气,不在让人感到阴森。   直到歌声停下很久,见没有人说话,如颜才轻笑出声,调笑道,“是好听还是难听?若是好听可要告诉我,等出了这里,以后没钱了,我可以拿这个当营生。”   “好听好听。”富察明浩脸伸向如颜的面前,用一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她。   两人之间太近,甚至交换着彼处的呼吸,如颜再怎么也是女人,羞恼的拍开他的脸,“看什么?没见过美女啊。”   ‘噗嗤’楚文才听了笑出声来,这女人,倒真是能搞怪。   富察明浩到不知道是在拿他打趣,认真的回道,“是啊,嫂嫂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人。”   “臭小子,嘴到是极甜,以后不愁找不到老婆。”谁不喜欢听好听的话呢。   被这样一闹,气氛也活跃了起来,大家你一句我一语,从被如颜问到有多少私房钱,又到将来要在哪里养老,每个问题问的都让几个人觉得怪导,又觉得有趣。   而谁也没有发现,在听完如颜唱歌后,楚文才眼里闪过的惊艳,要说楚文才是个什么样的人?那是个重内在不在乎外在的男人。   在这古代还真是少见,这也和他能年轻就当上大家族当家的也有关系吧。   要说这些年是南闯北,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可偏偏没有一个女人让他动心,更不曾让他多看几眼,而且纵然是才女,却也是在琴棋书画上,这些对楚文才来说,和废物没有什么区别,根本不是才。   他要找一个可以与他站在一起,共同迎战的女子,可以相夫教子,又可以随他进入商场的人,可放眼望去,哪有这样的女子。   古代女子最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谁家会培养出一个出去乱跑的女儿,那岂不先根本嫁不出去。   所以,这些年来,楚文才一直单身的原因也在这里。   可就在刚刚那一刻,他突然觉得他该重新看眼前的这个小心眼的女人。   也不该再说她是小心眼,而是说她有着别的女人无法比拟的魄力,更有着男人无法超越的目光。   楚文才是个很务实的人,只转念间他便知道自己动了心,对朋友的妻子动了心,和经商一般。   可多年来在商界里摸爬滚打,他也明白,有些事情,不是想做不可以去做的,更不该给自己留一点点幻想。   所以又在下一秒中,他马上将自己的想法扼杀掉。   足以见得楚文才这个人的果断。   谈笑声终于又将楚文才的心神拉了回来,可众人谁也没有发现,在他们牢房对面那间牢房里,那个背对着他们躺着,一直没有动过的人,眼睛在黑暗里却闪闪发亮。   见他年纪和富察明瑞不分上下,一双刚毅的眸子透着幽深的光,像浩瀚的大海一样,看不到深处,高挺的鼻子,尖下已,一张脸俊美的比富察明浩的邪气多了一份,眼里的冰冷比富察明瑞又少了一分,唇未动笑意先显现出来。——QQ手打   一身贵气,并没有因为身上衣服的破烂而受到影响,反而更加衬托出他那压迫人的气势来。   只见他神情慵懒,似很享受着偷听的乐趣,那嘴角时不时的因为如颜他们话里的暴笑而扬起来,一只手当枕头枕在头下,另一只手搭在胸前,玩弄着披散下来的长发。   悠闲自得的和如颜他们没有什么区别,甚至眼里比如颜他们还多了一丝、、、、兴奋。   这个神秘人到底是谁?   话说多了总会口喝,又吃了干巴巴的绿豆糕,如颜说的话又最多,嗓子像冒了烟,这才摆摆手,“不说了,不说了,嗓子干死了。”   富察明浩不依,“嫂嫂,再说一会嘛。”   正当这时,外面牢房的大门终于有了动静,众人也安静下来,侧耳听着。   门被打开,听着杂乱的脚步声,看得出来进来的人很多,而且又传来打骂声,几个人才站了起来,牢房里之前的轻松气氛霎时被紧张的气氛所代替。   脚步声近了,黑暗也慢慢被亮光驱走,然后便见那小头目晃着身子被手下拥了过来。——QQ手打   “怎么样啊?这牢里的滋味不好受吧?”小头目说完还打了个嗝。   难闻的酒味瞬间就传了过来,如颜厌恶的往后退了一步,捂住鼻子,差点吃进的那点东西都吐出来。   “哟,小娘子,这时知道怕了?当时踢爷命根子的时候,可不见得你怕。”那小头目说着声音就冷了下来。   如颜也感到一旁的许经商和大掌粗听了这话齐齐看向自己,心下不由觉得可笑,这古代的男人还真、、、、容易害羞啊。 145   好汉不吃眼前亏,此时被人关在这里,跟本没有逃跑的机会,如颜当然也不会在顶着峰上的还口,可那小头目,显然是来报今天的仇来的。   “哥几个,既然小娘子喜欢动武力,哥几个就陪她在这牢里好好玩玩吧。”小头目一脸的坏笑。   那几个手下也一脸的猥琐笑意,更有人听了话就掏钥匙打牢房的门。   如颜心下冷笑,玩玩?是脱光了衣服被你们玩吧?   如颜还能冷静的站在那里,倒是几个男人站不住了,连向来沉稳的楚文才也慌了阵脚,“这个官爷,这事还没有报上面的大人,私下行刑不好吧?”   只要还有一丝生机,他此时也不会放过。   进这里来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保护这个女人吗?何况自己的心思又发生了改变,更不能退缩。   那小头目笑的猖狂,“报上面的大人?这在死牢里,爷就是皇上,有些人进来用不着看到明天的太阳就见阎王爷去了,你说爷杀死你们几个,和玩有何区别?”   “好一张尖酸刻薄的嘴,好狂妄的括,皇上?我看这位官差大哥此时是没有想到你主子吧?不然也敢说出这样的话来?。”如颜冷笑。   那几个手下一愣,全看向小头目,眼里似也带着一抹起哄的味道。   小头目恼羞成怒,“爷今晚就让你们再也开不了口,还有谁敢传出去。” ——QQ手打   许经商被大掌柜扶着也上前来,“我们跟来的小厮已回去找我父亲,我们要是少一根毫毛,明天就是你全家的死期。”   这一刻,许经商的血在沸腾,若他们真的敢动如颜一下,就是拼了自己这条命,也要让这些人的全家,甚至更多的人命来换。   “好小子,此时还敢威胁我们头。”有一个人他似乎嫌事小,挑衅道。   果然,这样一说,原本有些退意的小头目,腰板又挺了起来,“兄弟们,还不把这小娘子拉出来,让他们看看咱们兄弟的厉害。”   此时牢门上的铁链己拿了下来,木头做的门也被推开,有两个官差就走了进来,就往如颜身上前。   许经商第一个就站不住了,挣脱出大掌柜的搀扶,直接就扑了过去,把其中一个官差扑倒,两人在地上就撕扯了起来。   其他官差不但不怒,反而大笑,还一边起哄,甚至有人赌谁输谁赢,可见其猖狂的程度。   毕竟此时如颜他们已是笼中的鸟,盘中的餐,再折腾也就这么大一个地方,也使不出什么花样来。   许经商哪里是那官差的对手,就看官差那五大三粗的身材,也比不过啊,没几下就就被打到了下面,只有挨打的份。   如颜也豁出去了,凭着自己在现代时功夫的套路,就打了上去,双手猛然把在官差的两边耳朵,用力往一侧一掰,只听‘嘎巴’一声,骨头转动的声音。——QQ手打   然后见那还打许经商的官差身子一软就倒了下去,哪里还有气。   这一动作快而狠,更是没有给人思考的机会,一招毙命。   这一刻,牢房里寂静成一片。   没有人发觉,就连对面牢房里那不碰动过身子的人,也回过头来看着这一幕,神情陷入了沉思中。   此时掌握了片刻的时机,如颜当然会继续而行,一个身子窜到另一个进来的官差身边,抬脚向官差的裤裆处踢去,从她跳过来的那一刻,外面的的人早就惊呼起来。   这官差也是个机灵的,马上反应过来,身子一蹲就护向裤裆,哪知如颜踢出来的这脚是个虚招式,上面的双手早就在官差低下来那一刻,同样抓住他耳朵两边,狠狠往一侧一掰,官差只‘嗯’了一声,便倒地而死。   这一回,楚文才马上将气喘吁吁的如颜拦到身后,连富察明浩也觉得事情严重了,男子汉的挺到前面,如颜喘着粗气站在众人的身后,一双冷清的眼睛却冷冷的盯着外面的官差。   那小头目惊愕的嘴久久没有合上,可手下的其他三个官差却吓坏了,“杀、、、杀人了。”   终于把小头目从惊吓中拉回神来。   只见他声音颤抖,“把、、、把那个娘们给爷拉出来,为兄弟们抓仇。”   可这一回,其他三个官差哪个也没敢动,前两个兄弟进去了,只一瞬间就交待在里面,看那女子的扫式,可没有一点虚势,定是个练过的。——QQ手打   他们现在进去,那不就是送命嘛。   小头目见三个人不动,愤然道,“妈的,爷的话不好使是不是?怕那娘们要你们的命,爷现在也能要你们的命。”   说着,脚就狠狠的向三个手下踹去,三个手下哀嚎的,这才一个个胆小的钻进牢房里,只这一会的功夫,如颜也缓过劲来。   手无意的抚过凸起的小肚,宝宝啊,娘这么折腾你都没动静,真是给娘长脸啊。   其实照刚刚的形势来看,如颜此时已不把这几个官差放在眼里,而且若是她努努力,指定本晚还能逃出去呢。   那三个官差进了牢房里便不敢在上前一步,小头目站在外面骂道,“妈的,还不给爷上,难不成要等着被杀。”   好,这话正提醒了如颜。   如颜还不知道该用什么阵势摆平这三个进来的官差呢,听他一提醒,已推开护在自己前面的富察明浩,继身上前。   “这算什么?真正厉害的还在后面呢。”如颜这当然是在虚张声势。   三个官差听了明显身子一顿,其中有一个官差怯懦道,“哥几个,咱在这里当差就是混一口饭吃,可要是命没了,咱还挣那钱做什么,这次咱三个一起上,就不信弄不过一个娘们。” ——QQ手打   话说的语无伦次,不过看他贼眉鼠眼的,如颜心下冷下,指不定怂勇着这二个人上,他躲在后面吧?   那二个官差听了点点头,也觉得一个妇人再厉害也弄不过三个人,可他们却不了解,如颜向来是个爱使阴招的。   根本不给他们再商量的机会,一抬脚先踢了那一个官差的裤裆,那官差本就在害怕,哪里还记得防备,当场就中招,痛的倒在地上直打滚。   另外两个看了就要往上冲,这时楚文才却撞了上去,先扑倒一个官差,大掌柜的也帮着上前,两人一同制服一个。   独留下一个官差愣头愣脑的站在那里。   下一秒,哪里还伸手,直接就往牢外跑。   官差被牢囚打的抱头跑,这还是头一例。   看得对面牢房里的神秘公子嘴角也越扬越高,这个女人果然有点意思,也不劳他这般辛苦的在这里看。   富察明浩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自己没帮上忙,这才走过去对着被楚文才主仆按在地上的官差头上踢去,只踢了两三脚,那官差便晕了过去。   他高兴的忙跑到如颜身边邀功,“嫂嫂。”   如颜哪里有时间理会他,只身出了牢房,每上前一步,那小头目就往后退一步,脸上更是惊恐之色。   这到让如颜心里满满的全是成就感,只是眼里同时也布满了冷意。——QQ手打   原本这些人进来时手里拿着火把,火把把黑暗的牢房照亮,此时火把只小头目手里有一把,其它的早就在官差进牢房时灭掉了。   小头目颤抖的威胁,“不要再过来,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如颜撇撇嘴,自己又不是三岁的孩子,虽然这身子娇小了些,力道也小,可对付眼前这个已明显喝多的小头目,该是绰绰有余。   那小头目晃着身子,脑子一动,忙把手里的火把拦到身前,果然,这样如颜停了下来。   “哼,现在知道柏了吧?”他有些得意。   如颜冲他一笑,“我在想,你若是把这死牢点着了,又把死囚全放走了,上面会怎么办?”   那小头目明显一愣,待回味过如颜的话时,脸上神色大变,“大胆。”   如颜点点头,“我的胆子是很大呢。”   正待这时她身子往一旁一躲,躲过那小头目手里的火把,一记横腿过去,就踢到小头目的下巴上,小头目痛的仍掉手里的火把,去揉下巴,手刚一松开就知道不妙,想再抓回火把时已晚。   那火把早就落到了如颜的手里。   小头目大叫一声,身子一软就坐到地上,惊恐的望着如颜。——QQ手打   不,该是望着如颜的身后。   如颜眉一拧,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计谋,所以也没有回头看。   高举的火把,印得如颜那清秀的脸颊带着粉红色,身上那浑为天成的气势,更是让几个从牢房里钻出来的男人看得呆呆一愣。   正当如颜欲把火把扔进牢房里的干草上时,那神秘男子开了口,“姑娘何必如此动怒呢。”   146   如颜把身子往一旁动了动,这才回过头去看说话的人,借着火把的光亮,待看清那人长相后,微微一愣,心下静起了几分警惕。   这男子的眼神太过犀利,似乎一下子就能把人看穿,让你无处可逃。   楚文才看向那人后,眼里快速的闪过惊呀,然后又恢复平静,倒是许经商‘呀’的一声叫出口,如颜看过去。   只见他脸上满是惊讶,嘴张着半响愣是没有说出话来。   楚文才眉目转动间,马上前去,手挎着许经商的胳膊,暗下别人看不到的背地里,却是狠狠的掐了他一把,痛得许经商紧拧着眉,扭头看他,一脸的不明白。   楚文才诡异一笑,许经商看了这笑,又看看如颜,最后看了一眼那神秘公子,然后低下头,盯着脚尖不再抬头。   如颜把楚文才和许经商两个人之间的互动看是分明,那神秘男子更是微微一笑,眼里闪过一抹亮光,快的根本让人无法捕捉到。   那小BBs·J oOYOo.NeT 头目,终于回过神来,连滚带爬的往神秘男子那里去,如颜抬腿就是一脚,愣是把那小头目踹的又颠坐回原来的位置。   “候、、、”小头目刚一开口,如颜抬腿又是一脚。   她又不是傻子,看出楚文才并不想让许经商说出这种话男子的身份,到底是为什么?如颜想了很多,却也没有想透。   可见这小头目开口只说了一个候字,如颜便明白了。——QQ手打   楚文才是不想公开这侯爷的身份,那们他们就可以为所欲为,若这侯爷的身份被扯开了,那么他们受的这些罪也就是白受了。   只一念之间,如颜就想到了这些,更明白,能明目张胆的做到这些,可见定是背后受人指使,不然凭借这一个小小的捕头,哪里敢如此猖狂。   堂堂候府的侯爷不在府里呆着,又以一身破衣的出现在牢房里又是何意?   是来试探他们几个人的身份?还是想从他们嘴里知道什么?或者更是为了这被捉他们进来而找的借口,想想堂堂管着这里的候爷都会被误抓进来,那么又错抓了王爷又怎么能不发生?   这样一来,他们就一点责任也没有了,想到这里,如颜出了一身的冷汗,若是他们起了杀意,那是不是顶多由这几个官差顶了,而根本动不了上面的人?   那富察明浩也不是白白死掉了?   好狠毒的心思啊。   不过,照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来看,似乎这些人都是有意针对她,难不成是在打击富察明瑞,而想借了她当引子?   好个紧密的心思,能在富察明浩错手杀人后,又遇到他们,马上做出周密的计划来,可见背后人的心机有多深,多么可怕。   而且步步为营,没有一点差错,若非自己不是一般的古代女子,今晚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QQ手打   越往下想,如颜看向那候爷的眼神也越阴冷,里面甚至透着恨意。   那小头目被如颜一脚踢到胸口上,半天才缓过气来,嘴动了动,见如颜瞪向他,于是没敢再开口。   倒是候爷轻轻一笑,“姑娘怎么不让这官差说话?”   你当我是傻子?说话了,姑娘我受的苦到哪里报仇去,那样岂不是便宜了你。   既然这死牢是由他管着的,如颜灵机一动,嘴角升起一抹坏笑,“这位公子误会奴家了,奴家可是在为他好,毕竟一会他要说的会更多,此时该好好休息一下。”   侯爷挑挑眉,不予回复。   “看公子相貌堂堂,却不想也是鸡鸣狗盗之人。”如颜讽刺的看过去。   侯爷神情不变,只淡淡一笑,“姑娘何出此意?”   “能被抓到这里,敢能是好人?看公子的长相,莫不是做了哪家贵公子的小相公,又谋财害了命,才会被抓进来?”   一旁的几个人轻咳起来,楚文才知道这女人的小心眼又上来了,不同往日,此时觉得这样越发的可爱。   “是啊是啊,一看就不是好人。”富察明浩也附和道。   “姑娘有所误会了,我、、、”   如颜摆摆手,可不想在和他客套下去,反正自己也占了嘴上便宜,见好就收她还是懂得的,才往楚文才那里去。——QQ手打   哪知那小头目在如颜背后猛然跳起,几个男人看了神情大变,惊呼之下已来不及,只看那小头目往如颜身上扑去。   说时迟那时快,如颜似早料到会有这种事发生,也不躲,猛然一个回身,手里的火把直向小头目伸去,衣服与火苗相接,快速的着了起来。   小头目惊呆了一张脸,怎么也没有想到瞬息之间会发生这种变化,下一秒整个人就乱跳乱跳起来,一边叫喊道,“着火啦、、着火啦,,娘哟。。”   几个男人深深的吁了口气。   如颜却一脸笑意的看向候爷,“你看,我就说了,他一会喊的更需要力气。”   侯爷眼睛闪亮,“姑娘很幽默。”   如颜也恭维道,“公子比女人长的还美。”   楚文才又是抿嘴一笑,这个女人、、、   “好了,快走吧,不然我怎么点这牢房。”如颜对几个外表狼狈的男人笑道。   一边眼神往那候爷身上扫了一眼,见自己这话一出,那候爷的眉就微微一蹙,心下了然,看来他终究是怕的。   楚文才倒无所谓,反正这是皇家的,烧了再重弄,而且他们受了这么多,富察明宏也该表示一下,许经商眼里也是坚定之色。   若如颜没有功夫在身,也不是被他们给、、、、——QQ手打   几个男人搀扶着往外走,如颜倒走不急,反正那小头目还在叫,身子滚在地上,已把身上的火灭了,人却晕迷了过去。   眼前只有这个候爷在,他们不出去,是惊动不了外面的侍卫的。   “姑娘,这可是皇家的地方,若上面怪罪下来、、、”候爷这才开了口。   如颜撇撇嘴,还以为你有几分耐性呢,也不过如此。   听听说的这话,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不过就是今天你说出天花来,这火姑奶奶是放定了。   那边几个男人分工,手里拿着从官差身上搜来的钥匙,把正关着囚犯的牢房一个个打开,那些死囚本就没有活着出去的命,见有机会逃走,哪个会干坐着。   侯爷眉头慢慢拧起,如颜已快步到了眼前,两人四目相撞,谁也不让谁,最后如颜甜甜一笑,“公子也出来吧,不然一会这里着起来、、、、水火无情啊!”   见他不语,如颜也不放在心里,那边楚文才也折了回来,手里拿着钥匙,如颜撇撇嘴,他递到侯爷手里,如颜才拿着火把一个牢房接着一个牢房的把里面的干草点了起来。   很快牢房里就浓烟滚滚,那出来的候爷跳到如颜面前,拦住她,“够了,本侯爷不敢像你如此胆大妄为。” ——QQ手打   “候爷??公子莫吓奴家了,这里已着了起来,还是不要说疯话,快点逃吧!”如颜一脸的无辜,可看那眼里的笑意,明明就是故意的。   侯爷只觉自己被耍弄了,明明之前还是自己掌控着一切,眼前却被这个女人弄得一塌糊涂,难怪妹妹让自己处理掉她,原来如此。   此时是恨得咬牙切齿,向来沉稳的性子终于被人挑了起来,两只眼睛似乎能喷出火来瞪向如颜,如颜倒是笑的更欢,“候爷吗?那我之前可还是王府的福晋呢,王爷比候爷的官职大吧?”   就凭你一个小小侯府,仗着皇后,就想和王爷作对,也太不自量力了。   如颜没有发觉,此时自己竟然在无形中为富察明瑞出头。   “你在威胁本候?”他冷笑。   如颜讽讽的看过去,“威胁?当候爷把我们玩弄与手掌间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也算是一种胁迫呢?侯爷心思如此紧密,就该知道,有些事情既然做了,就要承担后果。”   横的怕不要命的,何况此时理还占在自己这边,如颜更不怕他。   见他冷冷的盯着自已,如颜神情骤然冷下来,“刚刚奴家是怎么对待那些官差的,侯爷也该看到了,若奴家没有猜错的话,候爷该不会功夫吧?不然也会容奴家说这么多的话,所以说此时若奴家狠毒一点,在这里杀了候爷,再放把火,也查不到我头上来。”   听着身后的楚文才冷吸一口气,如颜笑了起来,怕是连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一个女子的心能如此重吧?不过这要看对谁了?   对自己的仇人,那一定要狠,而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如颜收起笑意,冷冷扫了一眼不语的侯爷,将手里的火把往侯爷呆过的牢房里一扔,火苗瞬间就窜了一人多高。 147  死牢里失火,终于惊动了外面的侍兵,死牢的大门一打开,囚犯们就拥了出去,侍卫们才几十多个,哪里是囚犯们的对手,被推倒在地上,更是被踏着身子走过去。   待起来时,只见滚滚的黑烟从牢房里涌出来,哪里还有一个人影。   错,还有一个长相俊美的公子,待上前才认出是侯爷,吓得忙又跪下。候爷冷喝道,“还不救火,都等着掉脑袋吗?”   侍卫这才反应过来,争前抢后的取水捅灭火,可惜毕竟着了好一会了,牢房里的门又全是木头的,再加上干草,根本没有挽回的机会。   这时有一抹黑影窜到候爷面前,单腿跪下,“侯爷。”   “去,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将人给我杀了。”只见怕候爷声音冰冷,越过了深秋里的寒风。   黑衣人应了一声‘是’,身影快速消失,根本让人没有注意到这一幕。   再说许丞相,听到小厮说自己的儿子被打又抓了进去,心里这个急啊,此时宫门已关,根本不能进宫面圣,只能带着家里的护卫往死牢去。   带着人赶到了,却不管怎么说都进不去,就是拿出丞相的身份也不行,这让许丞相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和平时不相符啊。   越发觉得这事情不对,待仔细问了那通风报信的小厮,才知道楚文才也被捉了进去,甚至还有一个是三王爷。   许丞相这才急了,暗暗后悔自己非要和儿子赌那口气,只怕这进去后是凶多吉少了啊。   无奈之下,许丞相只能带着人又往皇宫去,在宫门外跪下,请求面圣。——QQ手打   皇上正因为三王爷不见而大动肝火,哪个人敢这个时候去报信,所以许丞相在外面跪了两个时辰也没有人出来看一眼,更没有人敢去传话。   终于,在宫门这,远远的看见死牢那边一片红色,死牢毕竟是重地,这才有人去报了皇上,一边又报了许丞相在外跪了许久。   皇上坐在御书房里揉着额头,就见许丞相跌跌撞撞的进来,跪下,“皇上,快去救人吧。”   “丞相这是何意?”刚听说死牢失火,已让富察明宏心下不悦了。   “皇上,三王爷和犬子都在死牢里啊。”听说里面着火,许丞相一颗心都凉了。   富察明宏猛的站起来,“什么?”   一脸的惊愕。   许丞相此时己老泪纵横,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富察明宏颠坐到椅子上,良久才对外吼道,“派人去死牢那边寻找三王爷和许公子,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皇上,里面还有和硕亲王的前福晋,和第一首富当家楚公子。”许丞相又回道。   “什么?”富察明宏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分,吓得四下站着的太监身子一颤。   富察明宏无力的靠进椅子里,难怪明浩会在死牢,难怪丞相的儿子也在那里,原来那个女人在那里,为何他们会被抓进死牢?又偏偏他们在时死牢着火?   他从来没有这样自责过,若不是自己想除掉候府,不把那假身份传给明浩,是不是明浩就不会出走,如今也不会被抓进死牢?   若不是因为自己的私心,怎么可能发生这些?他更没有想到,明浩一改常态没有去母后那里闹,而是选择离家出走。   想着弟弟平日那脸无辜又单纯的眸子,富察明宏陷入了沉思中,若明浩真有个好歹,他又该怎么面对自己的良心?   许丞相见皇上也是一脸的痛苦,知不好再多说什么,跪在那里等着消息。   一个时辰过去,终于有太监进来报,说火被灭掉了,死囚都跑了,只在里面找出来四具尸体,许丞相听完眼睛一翻就过去了。   富察明宏也猛的站起来,久久不能开口。   要他说什么?又问什么?   御书房里一片死寂,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到外面报,说候爷求见。   富察明宏神智才回来,冷冷一笑坐回到椅子上,好啊,自己还没等找到他算帐,他倒现在自己送上门来。   “宣。”他冷冷的丢出一个字,“把丞相抬下去。”   这才有太监带着侍卫进来抬,正碰到门口进来的候爷,见到晕迷的丞相微微一愣,这才进了御书房。——QQ手打   跪拜问过安之后,见皇上并没让自己起来,候爷心里一沉,知道这次是真的摔了一跤,以往皇上见到自己,不等自己行跪拜之礼,便赐坐了。   “皇上,臣有罪。”候爷先开了口。   富察明宏冷冷一笑,问道,“爱卿何罪之有?”   听听这客套的语气,侯爷就已知道这次没有那么轻松过去了。   “臣无能,造成这场火灾。”他直言道。   并没有把事实真相说出来,他只能等,等在皇上这里请完了罪,到妹妹那里去,让太后出面封了三王爷的嘴,只要三王爷不把事实真相讲出来,那么不管他们怎么说,又没有证据,都不能拿他怎么样。   大不了让皇上冷落自己几分,他心里又何尝不明白,皇上对自己是什么心思,此时还没有扳倒和硕亲王,面上也不能和皇上扯破了脸。   富察明宏冷笑里带着苦涩,“好个无能,朕问你,三王爷呢?”   果然,提到了这里。   侯爷一路上来,就想好了怎么答复,所以此时将没有惊慌,淡声道,“臣不知皇上在问什么?”   “好,那么朕再问你,三王爷可否在死牢里?”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这些年来,侯府依着是母后的表亲,越发的嚣张,怕他这个皇上他们都没有放在眼里吧?   “回皇上,臣并没有看到三王爷。” ——QQ手打   好个没看到,见他这样回答,富察明宏心里的猜测越发的被肯定,心冷了个彻底,一怒之下一把把桌上的东西全扫落到地。   吓得太监都跪下,大气也不敢喘。   … 148   面对皇上的震怒,候爷似乎并没有被惊到,仍旧一脸沉静的跪到地上,他倒不知道为何皇上会如此火大,若知道皇上是因误以为三王爷烧死了,定当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安静而解释了。   正当情形陷入僵局时,就听外面有太监报,“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富察明宏嗤鼻冷笑,“宣。”   殿门被打开,皇后一身凤袍快步走了进来,看到地上跪着的哥哥后,脸上的神情明显松了一口气。   她这才福身的问安,“臣妾见过皇上。”   富察明宏冷笑,“这么晚了,皇后还没有睡啊?”   皇后强挤出一抹笑,“听闻死牢失火,臣妾哪里还能躺得下,做为皇上的发妻,要为皇上同甘苦才是,所以深夜来打扰皇上,还望皇上不要怪妾身。”   富察明宏冷眼盯着她,那张笑意的脸上带着让人看不透的心思,这也是自己为何如此讨厌她的原因,甚至最后连在她那里就寝也不去的原因。   有哪个男人愿意呆在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身边?就是睡觉怕也会睡不踏实。   若不是她一直安分守己,他早就贬了她。   何况她的娘家一直如此没有一点忌惮的以权压人,又怎么能让他安下心。   就以自己对她这几年来的冷落,他们家人就可能起了谋反之心。   “皇上、、、”皇后终究忍不住被他一直这样的盯着。   富察明宏收回神情,脸上的神情又冷了几分,更带着疏远,“夜深了,皇后无事就回吧!”   皇后是听说哥哥惹了祸事,这才急急的赶来,见哥哥还跪在下面,她怎么能离开,几经挣扎之后,才奇道,“呀,候爷原来也在这啊?”   做为皇上,最容不得的是什么?那就是被人忽视,见自己说话,皇后不但没有听,甚至还想借此而管这件事情,富察明宏眼里闪过一抹阴鸷。   更加确定了,要将候府削掉爵位的心思。   “臣见过皇后娘娘。”侯爷这才敢开口。   心下也有一抹担忧,自己装傻倒是可以,让皇上即使有火也发不出来,可妹妹这样一来,怕会真正的引起皇上的不满吧。   此时有皇上看着,又不敢暗下使小动作让妹妹走,他心下也慌了几分。   “皇上,候爷深夜来宫,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臣妾也有好一阵子没有见过候爷了。”皇后硬是让自己忽视那冰冷的眼神,撒娇的一笑。   “那皇后就在此多陪陪候爷吧,朕还有事,你们先聊。”富察明宏突然一笑,然后大步离开。   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皇后,和已抬起头来的候爷。   皇上这样的举动,一定不对,可是哪里不对,又让皇后想不透,秀眉不知不觉间也拧了起来。   “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管四周的太监还没有退下,皇后便急着问起。   一边上前,把候爷从地上扶了起来,候爷揉着双腿,扫了四周一眼,皇后才一挥手,“你们都退下吧。”   太监和宫女这才退下,独留下兄妹两。   候爷坐到椅了上,并没有急着说事,而是责怪的看向自己的妹妹,“糊涂,你这样急冲冲的来,也不是让皇上更加认为我们不将他放在眼里。”   皇后脸上几经变化,有些白,“我不也是怕哥哥出事吗。我们家可就哥哥一条血脉,妹妹定然不能让哥哥因为我的事情而身陷险地。”   “你还是这么心软,记住哥哥告诉过你的话,若成大事,至亲可杀。你是一国之母,该拿出你的魄力来。”侯爷悠悠叹了口气。   皇后只是一笑,将话带到别的上去,“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侯爷看了她一眼,又往四周打量了一番,才小声的将事怪的始末详细的说了一遍,皇后听得愣愣,神情惊愕的几经变化。   “看来是我们小看了那女人。”说完,候爷抿着唇道。   皇后也是一脸的惊讶,“哥哥,为今之计是马上找到三王爷,这样事情才会有挽回的机会,不然、、、”   候爷倒是不担心,“没事,那傻王爷回来又如何?我本就是被人误抓进去的,即使猜到一切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又如何?证据呢?” ——QQ手打   皇后却仍旧不放心,“哥哥还是要谨慎些好,从今天你说的这些事情来看,有司徒如颜在,一切似乎根本不能按正常的事态发展下去。”   候爷不再说话,陷入了沉思,皇后见哥哥沉思也没有再开口,其实这时侯爷想起了牢里听到的那首歌,那淡而甜的声音,重重的打入心底最脆弱的地方。   似乎此时耳底还能回想起那首歌,让人久久难以忘记。   还有那干事利落的动作,这样的女子不得不说,很吸引人。   在牢里的那一刻,他曾有过私心,把牢里所有知道她存在的人灭掉,然后将她关在一处小院子里,来个金屋藏娇。   可事情后来的发展,让他看清想能收服这个女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和硕亲王被休可有什么动作?”想到这里,他突然问向自己的妹妹。   皇后一愣,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却也回道,“听说去了太后那里,和太后也闹翻了,人今天一大早就去边关了,这些哥哥不知道吗?”   侯爷眉一拧,手捏着下巴,下一秒猛然看向她,“我的黑卫,妹妹昨个可见到了?”   皇后点点头,“有什么不妥吗?”   侯爷摇摇头,自己的黑卫他让人派出来送信,可从昨天到现在也没有消息,此时妹妹又点头,就说明黑卫并没有出事,但是为什么没有消息,难不成是在出皇宫时被拦截住了。——QQ手打   “昨晚皇宫里没有出什么事吧?”侯爷试探的问。   “哥哥,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皇后的语气带着一份担心。   但见哥哥摇了摇头,心下还有些不放心,她又道,“今天一大早,三王爷就离宫出走了,听说还留了书信,信上到底写什么不知道,只知道太后让人把那通报的太监给处置了。”   侯爷的眉就拧的越紧了,“这事情有些不对,我看最近你还是什么也不要做,静观其变吧。”   哥哥现在都出了这样的事情,皇后哪里还有心思弄别的,到嘴边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候爷站起来,“你现在马上走,给皇上认个错,现在这样的事情还是要先拢住皇上的心要紧。”   皇后动了动身子,并没有站起来,也没有走的意思,悠悠叹了口气。   侯爷回身看她,眉色不可见的动了动,才劝慰道,“男人的心,是靠哄的,而不是像妹妹这样一直倔强的两人对着来的。更重要的是,男人要的是一个对自己真心的女人。若不是小时候是我带大的你,怕也不会了解你的性子,更是看不透你。”   言外之意而明显,一个男人怎么对一个看不透的女人热情起来。   皇后一脸的委屈,又强压下眼里的湿意,这才起了身,“妹妹明白了。”   候爷叹了口气,“你明白就好,我这事情,你还要到太后那里去一趟,若是她能帮我渡过这一劫,大家才会好。告诉她毕竟是亲人,总是向着亲人的好。” ——QQ手打   皇后眼里闪过伤痛,“哥哥,这次真的很严重吗?”   侯爷点点头,一脸沉稳道,“你快去吧,皇上那边可等不住了。”   似暴风雨来临之前一阵,憋闷的人胸口喘不过气来,皇后这才大步离开,只觉得是自己的私心,害了哥哥,害了家族啊。   若是因为自己的私欲,家族就此败落下来,那该怎么办。   皇后出了御出房,身子一软,还好有宫女过来搀扶,不然早就跌坐到地上。   富察明宏一直没有离开,只是站在书房外,夜色下,冷冷打量着皇后惨白的脸色,原来她也有这般模样的时候。   刚刚若是自己不从书房里马上出来,就可能当场杀了他。   作为一个帝王,他不能感情用事,要想成大事,必须要忍。   皇兄只刚刚不在身边一天,就发生了这多么的事情,或许那晚他把投假身份书信的事情和皇兄商讨一下,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皇、、、、皇上。”皇后一抬头,才看见书房外的人,大惊失色。   富察明宏很享受她这种慌乱的神情,淡笑道,“皇后怕朕?”   “臣妾不敢。”皇后知道自己失了言,马上低下头,长长的指甲扣进肉里。   “候爷失职,酿成死牢大火,这样足以让朕削了他的爵位了吧?皇后??”富察明宏声音里带着阴狠。   “皇上您在和臣妾开玩笑吗?”皇后声音淡淡,双眸发呆。   … 149   皇后原本脸上就淡淡的笑容沉了下去,待听完富察明宏的话时,她眼角眉梢就已全是惊愕之色,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还没有待她回过神来,富察明宏已大步进了御书房,这一次,皇后终于腿一软,颠坐到地上,望着刚刚的背影,久久没有反应。   怎么会这样?这可是她唯一仰仗的了,若哥哥真的被削了爵位,她们家族岂不是要落败了?想到这里,刚刚还一脸呆相的皇后,疯了一样的从地上爬起来,向坤宁宫跑去。   皇后疯狂的一路没有形象的跑着,头上的发髻也零乱的散落下来,这个模样不过多时就被好事的太监和宫女传得满皇宫上下人尽皆知。   想想向来让人挑不出毛病,又一脸文静的皇后,今日这番样子,岂能不让人震惊。   太后正躺在床上头痛的呻吟,就见宫女在惊失色的跑进来,“太后不好了、、、”   “放肆。”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太后打断,“想诚心祖咒哀家死是不是?哀家好好的,哪里不好了。。”   宫女吓的忙跪下,“奴婢知错,太后,皇后、、”   原本就是听了皇后像疯子一样的往这边跑,便急忙的进来禀报,哪知被太后这样一打断,耽搁了时间,宫女的话还没有说完,皇后已闯了进来。   “母后、、、”皇后直接便扑倒了太后的床上。——QQ手打   “这、、、这是怎么回事?”看着皇后狼狈的样子,太后眼里闪过惊讶。   “太后,快去救救候爷吧,皇上要削了候爷的爵位。”皇后一说完,泪就涌了出来。太后猛的从床上坐起来,眼前一黑,差点又倒回床上,还好宫女有眼色的上前搀扶了一把,太后这一次可不是在装头痛,而是刚刚起的太急,又听到这样的消息,被刺激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得海一直可深得皇上信赖。”太后显然还不相信。   皇后咬着唇,一脸的犹豫之色。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婆婆妈妈的。”太后气的大声喝道,一边摆手遣退了所有的宫女太监,独留下两个人。   皇后这才将事情的始末讲了一番,太后越听脸色越难看,最后手狠狠的拍到床沿上,脸上的怒气更不用说,皇后低着头,当然知道是自己的哥哥做的太过份了,不然也不会这样。   “好啊,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了。”若是把皇上放在眼里,也会这样做,太后冷冷的盯着皇后,“你们太让哀家失望了,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侯爷,就胆敢做出这番事情来,眼里还有皇上吗?你们的意思是想惜此机会暗下观察司徒家的那个是什么样的秉性,还真是抬举司徒家的啊,一个小丫头就能让你们劳师动众,知道的是你们怀着这个心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脑袋被驴踢了。” ——QQ手打   此时这样骂也难以消灭太后心里的火气,为什么他们就这么不争气,原本自己还指望着他们为自己办事,这下看看,还好没有,不然就看他们的这点小手段,到时自己也不也会被他们拉进去,跳不出来?   “太后,您快救教候爷吧。”皇后此时已没有别的办法了。   太后冷哼一声,也知道这件事情自己必须得出头,不然也会让人认为她娘家没有人了。   皇后见太后不语,这才起来扶着太后下了床,又穿了外袍,出了屋带着宫女太监一路向御书房而去,皇后仍旧是一副狼狈的样子,太后看了眼里闪过一抹厌恶,也没有多说。   一行人到了御书房,外面静悄悄的,这倒让太后心思一顿,觉得事情不对。   有太监早看了太后过来,已进去禀报,等太后近身前,御书房的门已打开,太后迈步进去时,果然见侯爷跪在地上。   “儿臣见过母后。”富察明宏起身上前问安。   一边扶着太后坐到了椅子上,自己才跟着坐下。   “这是怎么回事?”   “母后深夜怎么来了?”   同一时间开口,问出不同的问题。   富察明宏神色不变,倒是太后微板一愣,淡笑道,“还是皇儿先说吧。” ——QQ手打   “母后先说吧。”富察明宏恭敬的道。   看着儿子一脸的真挚,太后很满意,自己生了两个儿子,也只有这个儿子最合自己的心思,想到那个傻儿子,也从皇后的话里听说逃出了死牢,和司徒家的在一起,她也就不担心了。   “得海怎么还跪着?这里又没有外人,起来吧。”太后开了口。   得海叫的正是候爷,皇后静静的站在太后身边,低着脸,却也能感受到皇上看过来的视线,如尖奕般。在看那跪下的得海,应了一声‘是’,才站了起来。   恭敬的退到太后的一旁,弓着腰的低下头。   富察明宏倒是没有一点不悦,似乎之前的不快根本没有发生过。   太后看到儿子这样,心下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是皇后太过惊吓,把事情想的严重了,心下提起的担心,不免下放松下来。   “听说有浩儿的消息了,正和司徒家的在一起。”太后这才将话题带到别处。   富察明宏点点头,不欲多在这个问题上下口,只是见母后的轻松神情,暗想难不成是自己猜错了,他们还活着?   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刚刚也是自己太心急了,或许得海也根本没有那么大的胆子,真的敢动他们几个人,只是就凭他做的这些事的心态,又让富察明宏心下不悦起来。   如此胆大妄为,连皇家的人都敢如此,可见他平时在下面又怎么样的。——QQ手打   今日借这个机会,怎么也要杀杀他的锐气,让他明白一下,什么叫害怕,斜视了一眼皇后,至于这个女人,既然她不安份,自己只不过下了一个套,她便中计的把太后招来,如此就先拿她开刀。   “母后怎么来了?”相同的话,富察明宏又问了一遍,然后才看向皇后,“皇后这又是一番什么打扮?不会就这个样子在皇宫里走了一遍吧,将皇家的颜面置之何处?”   太后的嘴动了动,没有说话,倒是皇后吓的忙跪下来,“臣妾知错。”   “母后也是,皇后这副样子,也不指责一两句,即使她叫母后姑姑,母后也不该如此偏爱,这样也不让人多想,这皇宫里都被李家掌控了?”富察明宏嘴里的‘李家’,正是太后的本家。   太后听了心里一惊,就连旁边的李得海也是一脸的惊愕之色,皇上这话的意思,不是在说李氏一族在惑乱后宫吗?   这样大的罪名扣下来,可灭九族啊。 太后久久没有表态,半响后,终于狂声笑了起来,难怪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而皇后听了吓的急忙向自已求救,跟本没有想到这是皇上下的一个套,让她往里钻罢了。 如今连自已这条皇后要退的后路都被皇上堵死了,眼下就是笼子里的鸟,板上的肉,哪里还有逃的机会。 “母后”皇后不知道此时还有谁能帮自己说上话。 她也终于明白了,皇上此时要除去的跟本不是哥哥,而是自己啊。 是啊,她真傻啊,只因为死牢失火,凭借这个借口皇上怎么可能削掉李家的爵位,这样传出去,岂不是说皇上胸襟小,毕竞水火无情,不是人可以控制的。 皇上当然不会让自己背上这样的名声,而眼下皇上做的这些,最后总结无外是要以此除掉她罢了。 这些年了,他终于忍不住住手了。 心下满是苦涩,这些年来皇宫里没有一个子嗣,最后自己也落得这样的下场,无非是在给别人做嫁衣罢了。 她不甘心啊,真的不甘。 知道惑乱后宫这样的罪命已抬出来,太后不可能为了自己一个不得势的皇后和皇上扯破脸,看太后的样子,显然是已放弃她了。 “皇上怒罪,皇后向来温文尔雅,这次定是有什么事才让她这般”李得海跪下。 皇后紧咬着唇,对哥哥摇了摇头,自己一个小小的后位,拿能与一族的侯位相比呢,可见哥哥似也下一横心,低下头不在看自己,泪终于无声的涌了出来。 李得海又不是傻子,太后之所以会来,不还是不忍心放弃李氏一族的势力,而此时自己宁放侯爷也要保后位,她不想管也得管了。 富察明宏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几个人之间的暗涌,最后将目光落到母后身上。 太后利弊衡量之后,才淡淡一笑,“皇儿,此时还是算了,哀家看不如关皇后半年不得出寝宫以示处罚。” 来了个小事化了,富察明宏挑挑眉,没有开口。 难怪候府能如此放肆,母后这样娇宠他们,只怕会让他们更加肆无忌惮。 太后心里也对儿子升起不满,弄来弄去,原来你就是想拿我李氏一族下手啊,最后算计皇后,连带着把我也算计进来了,心下是有怒不敢言。 越发的恨自己的族人不争气,这么些都被算计了进去。 皇后此时也明白了哥哥的用意,心下终于松了口气,却不免有些伤害,做这一切,到头来到底又图的什么啊? “朕看就将皇后削为静妃吧”富察明宏开了口。 太后瞪了一眼满脸惊鄂的皇后,笑道,“皇儿,这样不妥,后宫岂能无后,静儿纵然有失礼仪,平日里口碑还是好的,你就再给她一次机会吧。” 宫察明宏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母后老了,这宫中之事,还是由联来做决定吧,一切就这么办吧。” 心下又对太后失望了几分,她为了一已之私,连他这个朕上的颜面都不顾,自己又何须一次又一次的维护李氏一族的利益。 太后脸色一白,冷声道,“好、说的好啊,哀家老了,管不得后宫的事情了,皇上大了,终于不需要娘了,那以后哀家只管吃斋念佛便可。” 面上是一脸的哀怨之色,心下却因为自已说话紧张,希望在颜面上儿子还是要给自已几分。 可又让她失望了,接下来富察明宏说的话彻底把她打入了深渊。 “母后既然是有心归依佛门,此乃大举,朕纵然也不会反驳,不如就在坤宁宫里为母后盖一佛堂吧”富察明宏认真的想了一会,才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又怕哪里不妥,征求道,“母后若不喜欢在坤宁宫,不如就去黄陵那边也行,毕竟那里安静,远离尘世。” “好啊,就这么急不可耐的要赶哀家走了?这是嫌弃哀家碍你的事了”太后想着要被扔到那人烟荒芜的地方,此时哪里还顾得颜面?这该叫做出尔反尔吧?之前还自求理佛,此时又马上推掉。 “母后这话可就不对了,若让人误会了,还以为是朕要强行送母后理佛呢”富察明宏心下也不悦起来。 想到为了自己的事情,而利用了明浩,明浩看到那假身份的信时又可能伤心的表情,富察明宏只觉得胸口闷闷的,或许他真的不适合做这个皇帝。 至此,也将一切怪到了母后身上,若不是母后,候府岂会成为他担忧的一块心病?而候爷又暗下想对皇兄动手,这让他更不能容忍。 “哀家不和你理论这些,以后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最后可不要来求哀家”太后起身,一甩衣袖大步离开。 今日颜面在儿子面前全丢尽了,不走难道还真的要在这里被送去理佛? 富察明宏看着太后的背影,只冷冷一笑,这冷笑正被李得海看在眼里,心下一惊,那可是皇上的亲生母亲啊,难怪说自古帝王这心最难测,更听说伴君如伴虎,难怪。 第二日,皇城告示上便贴出皇后被削为静妃,候爷李得海罚俸禄一年,夺去京城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统领一职,至于将接授什么职位,还要等圣意。 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统领,是京师卫戎部队。掌京城守卫、稽查、门禁、巡夜、禁令、保甲、缉捕、审理案件、监禁人犯、发信号炮等要职。 可见其职位的重要性,此次一失职,也让众人明白,这候府也算是失了势,在起来也翻不起多大的浪了。 如颜几个人逃出来后,便到了楚文才在京城里的别范,众人洗了澡又吃了饭,便都休息下,第二天起来时已是中午。 当然,几个人当中,只有如颜和富察明浩是中午起来的,楚文才和许经商早就起来了,两人坐到大厅里喝着茶,却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看着时辰,两人这样静静的对坐也有一上午了,楚文才不知自己喝了多少杯茶,这才放下茶杯,似无意的开口问道,“经商还是那个心思吗?” 许经商一愣,见他提起这事没有往日那样愤怒,才悠悠道,“那日我终是想明白,我连保护自己的能力也没有,又怎么敢奢求去保护她,何况昨晚在牢房中你也看到了,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对于他的话,楚文才不可否认,点点头,“明瑞去边关,听说是查一件事情,等回来他与她之间到底会怎么样就知道了。” 许经商一愣,只一笑,这笑里却带着坚定,“他们现在己和离,不管明瑞查到什么,我想我都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楚文才望着他,然后低下头,以往一直觉得他是疯了,因为脑子里的那点迁腐思想,才会有这番举动,可如今自己心里那暗涌压下去的欲望,似跟本没有消失过只是自已一直不敢面对罢了。 甚至此时,他到羡慕经商的大胆。 或许,他也不该放弃这机会,不然自己是不是也会后悔一生? 这一刻,楚文才迷茫了,终于遇到了自己解不开的难题。 “对了,她出王府后住在哪里?”许经商有尴尬地的问。 楚文才想了一下,“听说在她父母那里。 “前太师?”许经商惊呼。 正好被走进来的如颜听到,接话道,“怎么了?” 两人这才看到打着哈欠进来的如颜,许经商心里满是疑惑的问,“听说你找到父母了?” 如颜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按过小丫头的茶口,喝了一口,舒服的呼了口气,这才想到许经商的话,回头望向他,发现他还一脸紧张的望着自己。 如颜这才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许经商从开始的惊鄂到手捏着下巴沉思,眨眼之间的变化,让如颜摸不清头脑就连楚文才也困惑他这种反应。 气氛有些怪异,到是富察明浩进来打破了沉寂,“嫂嫂,才听人说皇兄把皇后贬了,是真的吗?” 如颜眉角一动,回道,“你不是傻吗?怎么关心起这些来了?” 宫察明浩撇撇嘴,小声嘀咕,“我才不是傻子。” 可看那手拧着袖口,低着头委屈的模样,哪是个大男人做得出来的。 如颜无力,“一会让人送你回宫吧” 这次得罪了侯爷,怕以后就不会安生了。 楚文才是也早就听人说候爷的官职被削掉了,听如颜这么一说,也觉得是对的,毕竟现在安全重要,而宫察明浩回到宫里才是最安全的。 至于、、、、眼前的这个女人,明瑞还没有回来前,就由他来负责吧。 想到这,一边对沉思的许经商道, “经商,一会也派人送你回府吧,我看侯爷不可能就此善罢甘休。” 许经商不知道一个人在想什么,跟本没有抬头,楚文才也不在多想,只到他认同了,这才命人传了饭,用饭的是四个人,却神思各异。 富察明浩是不喜欢回宫的,可见楚哥哥都说要把许哥哥送走了,见许哥哥又不反对,自己也能没敢出声,在说嫂嫂不知道在想什么,只吃着馒头,他也知道要说不回去,跟着嫂嫂,这时说时机不对。 楚文才暗下观察着富察明浩的小动作,心想只怕将三王爷送回宫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在看经商,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拿着馒头,跟本就没有往嘴里送过东西。 到是如颜吃的最香,四个人一同用饭,只她吃了,其他三个人哪里动过。 就连一直观察别人的楚文才,也忘记了自己只顾着看别人,忘记了吃东西。 只吃了一个馒头,如颜便下了饭桌,她前脚一起身,宫察明浩便起身跟了上去,手里还拿着没来得急放下的筷子。 “你吃完了?”如颜回头扫了他一眼,最后落到他手里的筷子上。 富察明浩尴尬的把手背到身后,点点头。 如颜不语,只静静的看着他,直到富察明浩在这目光中头低的不能在低,如 颜才叹了口气,扫了往这边看的两双神线,才拉着富察明浩出了客厅。 到了外边,找了没有人的地方,如颜才转声的问,“为什么不想回宫?” 从那天碰到她,发生的事情太多,让如颜跟本没有机会问,眼下休息过来, 如颜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被自己忘记了,看着富察明浩这才想起来。 是啊,她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客栈,身边又没有下人跟着? 他一宿没回宫,竞也没有人来找,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如颜紧迫的目光注视下,富察明浩紧咬着唇就不是肯开口。 “到底怎么回事?”如颜觉得自己的脾气够好了,只是看着这扭捏的样子,火气不由得就升了起来。 富察明浩慢慢的抬起头,尖?挺的下巴带着隐隐的胡茬,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也蓄满了湿意,眼晴微微一动,珠子般大的泪滴就落了下来。 如颜冷吸一口气,也慌了手脚,“我这又没说什么,你哭什么啊?别哭了,唉,这怎么越说哭的越厉害啊。” 看着那奋力往外涌的泪水,如颜心下嚎叫,谁来救救她啊,她在也不要哄孩子了。 在看那张美得邪气的脸,上面布满了泪水、、、、还有鼻涕,真是不协调。 “好了,不问了”如颜上前扯过衣袖在他脸上抹了一把。 ‘扑哧’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一笑让宫察明浩越发觉得委屈,自已是有家不能回,又想到是私生子的身份,心下慌乱的很。 如颜忙道歉,“好了,别哭了,一个大男人哭鼻子说出去可丢人,你和我回家行了吧?” 果然,她最后一句话,让还在奋力抹泪的富察明浩眨着眼晴蹬着她,如颜哀嚎,可恶啊,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心软。 “嫂嫂不是骗人的?”富察明浩小心的开口。 其实终究自己的那些委屈不算什么,重要的是他不想回家,想和嫂嫂在一起,可又知道要怎么说,这才急了,再加上被如颜一吼,就哭了。 这样一套简单的食物链,如颜哪能体会得到。 见如颜点点头,宫察明浩又道,“是不是可以和嫂嫂睡?” 如颜双手叉腰,俨然一个母夜叉,“你不要得寸进尺好不好?” 果然,还是她太贱,就是烂好心。 富察明浩撅着嘴,才小声道,“好吧,那嫂嫂睡床,我睡软榻总可以了吧?” 如颜挑挑眉,以前宫察明浩是决对不会这样的,这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转念间她又摇摇头,觉得是自己心思太重了,定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吓到了他,才会这样吧。 她却没有发观富察明浩偷看她时眼里闪过的贪恋。 如颜被富察明浩‘摆平’后,如颜才带着他回到了大厅,大厅内的吃食已撤了下去,许经商喝着茶坐到靠近门口的椅子上。 一见如颜进来,他马上跳了起来,“司徒姑娘,我、、、我和你一起去、、、一起回家吧” 如颜只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眨了眨眼晴,看向楚文才,见他拐开脸,在看向许经商,仍旧一脸的坚定,想到他的心思,如颜终于确定自已没有落听错了。 “我、、、和家里决裂没有地方去”许经商说出自已想了许久才想出来的借口, 生怕如颜拒他,急道“我什么都可以做?打水劈材,这些体力活都没有问题。” “好啊”如颜咧嘴一笑。 这么爽快的回答,到是让许经商一愣,不敢确信的问道,“真的?” 如颜点点头,就连楚文才都惊得掉了下巴。 到是宫察明浩吃味的不BBS· JO OYoO. n E t满道,“嫂嫂要带我去怎么不见得这么爽快。” 如颜挑挑眉,“你还知道挑理?” 富察明浩扭过头,如颜没理他,到是对许经商解释道,“反正三王爷也要去,正好许公子去可以和他做个伴,昨天的事你也是知道的。” 言外之意很明显,让你去就是给富察明浩做伴,如果宫察明浩不去,可想结果是什么。 许经商哪里听不明白,只是想到能呆在她身边,早就高兴恨不得当场跳起来,哪里还表乎这些,可见人的要是脸皮厚时,什么道理观念都不重要了。 楚文才挑挑眉,到是不知道明瑞那个家伙回来看到这一幕,会有何感想。 如颜带着两个男人出现在仁义堂的时候,只见司徒轩仍旧坐在柜台里算帐,如颜进来后,只抬过一次头,然后又低下, “回来了。 对于这样的态灰,虽只相处一天,如颜到是也习惯了。 反到是许经商,出来时还特意在楚文才那里找了一身好衣服换上,又是梳洗一番,对于他耽搁的太久,富察明浩不满的在大厅里乱叫。 “晚辈许经商见过伯父”许经商上前,恭敬而有礼的弯腰行礼。 富察明浩撇撇嘴,到是拉着如颜的胳膊央求道,“嫂嫂,我饿。” 如颜横了他一眼,才对着仍旧没才抬头的父亲交待一声,“我带他们进去了。” 司徒轩这才又抬起头,看向仍旧礼貌的站在自己面前不远的许经商,上下打量了一番,淡声道,“许公子客气了。” 许经商被如此冷落,纵然来时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有些不习惯,只尴尬的笑了笑,又行了礼,尾随着如颜进了后面。 红佛正躺屋里的软塌上吃着葡萄,见女儿进来到一脸淡淡,可眼晴触到后面跟进来的两个男人时,身子反应快的一下子从软塌上跳了起来。 “呀,原来有贵客上门啊,难怪这喜鹊喳喳的叫个不停”红佛两只眼晴也不闲着的在两个俊美男子身上打量。 许经商到是有些羞涩的低下头,轻咳一声,红佛这才‘吼吼’两声收回视线。 “娘,女儿这一天一宿没回来,也不见你担心”如颜有些无力的瞪了自己娘亲一眼。 红佛这才呵呵笑道,“怎么不知道,你不就是被抓进死牢了吧,知道你去哪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如颜无语,有这样做父母的吗?知道自己的孩子被抓进死牢,竟然还能在这里享受的吃葡萄,如颜心里这个呕啊。 说到葡萄,眼晴一亮,来古代这么久,还真没有吃过萄萄,忙拿过一个塞到嘴里酸得那叫一个倒牙,正适胃口。 “这葡萄哪里来的?”如颜又吃了一个,又拿起一个塞到一旁的富察明浩嘴里。 只见富察明浩一口咬下去,酸得鼻子也拧起来。 到是红佛,一脸惊愕的蹦到女儿面前,“你知道这是葡萄??” 那两只激动又兴奋的眼晴闪闪发亮,似乎是看到了猎物的恶狼一样,吓得如颜呆楞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点点头。 “这可是从咱们家葡萄院那里来过来的”红佛得意的坐到椅子上。 如颜奇道,“那又怎么了?” 红佛挑挑眉,“只怕这京城之内也就咱们家才有这葡萄,别人家想吃也要等到明天秋天,快马加鞭,从江南运送来才有。” 如颜额上升起一阵黑钱,那这又和知道是不是葡萄有什么关系,这女人果然是个特别的。 红佛这才一脸幸福的回忆起来,“那时我和你爹刚认识,他便命人在江南运了这葡萄过来,那时京城里很少有什么认得这果食,即使现在也很少人认可这果食,所以说这果食是我和爹过去的见证,而你又是我们唯一的女儿,如今原来你也喜欢这葡萄,还认得,我怎么能不高兴,记得嫁给你爹为妾后,每一年你爹都会让人从江南往过运葡萄,后来时间久了,就找人在京城买了地试着种,这些年了,只今年这葡萄才结了果食,虽然很酸,却是我觉得吃过最甜的。” 说完,悠悠叹了口气,听得一旁的许经商羡慕不已,怕此时是只羡鸳鸯不羡仙了。 如颜却懒得听这些爱情故事,无外是女子无事时呻(吟的感触罢了。 何况以她这几日对娘亲的了解,这女人绝对会在下一秒的转变,快得让许经商不会再一脸的崇拜。 想着这些,如颜又给宫察明浩嘴里塞了一粒葡萄,然后自己吃,跟本没注意意到宫察明浩吃葡萄时,那种誓死如归的神情。 如颜的猜测果然没有错,下一刻,红佛的话峰就急剧而下。 “哼,若不是他苦苦哀求,甚至以绝子绝孙为威胁,我也会嫁给他为妾?还好他府里的女人还听话,不然有他受的,其实嘛,最主要还是他表现好,不然有他受的”说着,红佛眼里闪过一抹狠劲。 这狠劲正巧被许经商看到,吓得身子一颤。 如颜无语,看,她说的没错吧。 “那太师不是还有个女儿嘛”富察明浩咽下葡萄,傻愣的接话。 如颜暗下在他胳膊上使劲拧了一下:死小子,不要命了,这女人可真是老虎。 出乎如颜的意料之外,红佛不但没有发脾气,反而笑的奸诈,“你懂什么?轩轩可就我们颜儿一个女儿,哪里还有另一个女儿?那个司徒如眉可是个私生子。” ‘私生子’三个字深深的刺痛了宫察明浩的心,只见他脸色一白,不用如颜再掐他,都乖乖的低头闭嘴了。 如颜听得来了兴趣,“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红佛一撸袖子,露出雪白的胳膊,许经商尴尬的忙低下头,这母女两还真是像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要说那女人看轩轩纳我为妾,心下就不舒服起来,每次轩轩来我这里过夜,她都要借口中。哼,你娘我可不是好欺负的,原本爹碰那个女人我是不知道的,哪知道嫁进府他才告诉我,他个骗子”红佛说到这时模样是咬牙切齿,“哼,所以嫁过去之后,不论他怎么求,我就是不让他碰我,还赶着他去那个女人的院子,他和我保证只在新婚那晚碰过一次,女儿啊,你可记住了,这男人啊,只要有一就有二,是不能原谅的。” 说到这里,红佛一脸感叹的对女儿认真的点点头,如颜也认真的点点头,许经商就觉得似乎自己不该跟进来,这哪里是在说往事,明明是在教女儿怎么降夫。不由得汗颜啊。 到更羡慕傻王爷了,此时已亲近的坐下来,眨着无辜的眼晴,听着两个女人说话。 “所以这有人要是让你一时不好受,你得让他一辈子不好受”红佛得意的扬起下巴,“从那以后,那女人的院子你爹也要绕着走,后来那女人就来我这里闹,这到正合了我的意,那日子真是让人怀念啊,哈哈、、、” 又说到一半,红佛自顾就兴奋的笑了起来,眼里满是得意。 如颜有那么一刻的恍神,只觉得自已一定是她亲生的女儿,两个人的性格这样像。 “那日子过的真是鸡飞狗跳啊,后来就这样啊,我怀了你,那女人怀了野种,你爹也知错全在他身上,也就没有追究那件事情,后来那女人死了,然后就这样了”如颜发现自己的这个娘似乎对自己没兴趣的事情从来不多说一句。 富察明浩听不懂什么意思,却只知道好玩,两只眼晴也闪闪发亮,这时红佛才一脸不怀好意的看了女儿一眼,“这两位是谁啊!” “晚辈许经商”许经商暗暗松了口气。 红佛挑挑眉,“许丞相是你什么人?” 许经商忙客气道,“正是家父。 红佛‘噢’了一声,“原来那老家伙是你父亲啊,啧啧,你和你父亲还真是不一样,还好你不像他。” “娘”如颜无语,哪有当人家儿子的面,这样说人家的。 要说,怎么也得背后说啊。 许经商尴尬的笑了笑,红佛到越发的对他满意的点点头,“可许了亲?” “还没有订亲”该问他是娶亲没有吧?许亲不是女子嫁吗? 红佛点点头,“不错不错。” 见自己被喜欢,许经商也不在多想,只彬彬有礼的轻轻一笑,完美的一副大家公子的模样。 红佛这才将目光落到自己眼前的富察明浩身上,“我看着你怎么有点面熟?” “娘,这是三王爷” 红佛挑挑眉,心下想,难怪呢,先皇长的不也就是这副模样吗?难怪会让她觉得面熟,那也就是说他是太后的儿子喽? “我不同意”直接就给了结果。 如颜一口葡萄没咬就滑到了嗓子眼,咳也咳了出来,如颜却也硕不得,只‘咕噜’一声就硬噎了下去,猛一阵咳,眼泪水都要咳出来了,如颜却也顾不得,只瞪着自己不争气的娘。 她的脑子到底在想什么? “嫂嫂你没事吧?”富察明浩一脸的担心。 听了他这样说话,红佛又挑挑眉,“传言太后有个傻儿子,不会就是他吧?” 听到‘傻’字,富察明浩的脸就沉了下来,一脸委屈的看着如颜。 如颜恨恨的瞪了娘亲一眼,忙劝慰道,“不听他胡说,明浩最好。” 红佛眸光一暗,心里就有了计较,女儿竟然为了这个傻子蹬自己,这怎么行?这女人啊,即使在爱一个男人,也不该太宠他,既然女儿对这傻子有意,看来自已的任务很重啊,得好好调教一下。 眸子转动间又落到了许经商身上,这个到也不错,人虽迁腐了一点,书生气了一点,到还是能算帐的,而且长相不错,配自己的女儿到也不错。 如颜只顾着安抚受委屈的富察明浩,哪里知道娘亲此时已开始盘算要怎么帮她训夫,而且目地还很明确,似乎很有把握的样子。 富察明瑞快马加鞭,不分昼夜用二天两宿赶到了边关,此次他来,只为证明一件事情,要说这事情,还要他从仁义学回到王府后讲起。 那天回去后,只见张龙说有事票报,而在听了他的猜测后,富察明瑞还记得自己的脸色当时有多铁青,若不是张龙这些年怎么样自己很了解,不然听了他那些话早就将他当场毙命。 挥退了张龙,他便开始一个人斟酌着这些话,其实张龙的猜测并不无道理,那晚自已在军营里喝得烂醉,跟本就不可能醒过来。 连回帐蓬也是被属下搀扶进去的,但是第二天早上起来,王夫人一身欢爱的痕迹却骗不了人,他承认在他狂野的时候,在那个小女人身上留下的痕迹不比这次少。所以他也没有多想,可今晚却听到张龙说事情有可疑之处,说他那晚当值时,一直没有人进去过,只有在天亮前他去了茅厕,才走开一会。 至于王夫人到底是趁张龙天亮前离开那会偷进了帐子,还是之前就一直在帐子,这个张龙就不敢肯定了,这些事情只能问当时扶王爷进帐蓬的士兵。 富察明瑞想了一整晚,决定这件事情还是自己去确认好,其实只单凭那两个士兵的话,还是不能让人认同,他又怎么会感觉不到张龙这阵子的变化呢。 那个小女人,果然是厉害啊,连张龙都被她给吸引住了。 富察明瑞当然不会认为这是张龙受那个小女人指使才说这样的谎,却可以猜测若是张龙说谎,只能说明张龙是希望那个女人得到幸福吧。 想了一整晚,他才快马往边关而来,富察明瑞只觉得有些事情,他一定要亲手去办,更何况和那个小女人有关。 甚至在听到张龙说那些话的一刻,除了震怒,他心底还才一丝丝暗喜,希望这是真的,这样是不是那个小女人就可以原谅他? 只一秒他又马上将这种想法抹杀掉,这样的想法让他觉得自已不配做一个男人,只有一个敢做不敢当的人,才会有这种想发。 带着满肚的心事,富察明瑞到了边关,没有了战争,边关的军营很懒散,三五个聚在一起小赌,面对这些富察明瑞到也可以理解。 可是他突然到来,却惊了这些士兵,慌乱的站起来行礼。 “ 行了,不必拘礼,你们将军呢”富察明瑞跳下马。 一士兵机灵,见王爷没有动怒之色,虽一身风尘仆仆,语气却也和蔼,这才上前恭敬道,“回王爷,籽军正在帐中休息。” “好了,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本王自行过去。”富察明瑞霸气的一挥手, 这才大步熟练地往将军的帐子走。 见王爷走远了,士兵们这才松了口气,却也不敢像之前那样松懒,都站回了岗位上。 富察明瑞进了帐子,发现金将军手里拿着一块玉佩正在发呆,一脸的痴迷样子,,眸落到那块块玉佩上时,微微一动,马上又恢复常色,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也将金将军的视线引了过来。 “王爷?”金将军一愣,站起身,绕过桌子上前来行礼,“见过王爷。 “金将军不必多礼,快请起”富察明瑞这话也不算客套,对于有能力的人,他向来很欣赏。 金将军这才起身,一脸沉色道,“王爷突到边关,可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富察明瑞走到椅子处坐下,“没什么事,只是正好出来游玩,路过这里,才到此看看。” 语罢,眼角无意间的扫向桌上放着的那块玉佩。 动作虽小,点到为止,金将军马上领会过来,尴尬的挠挠头,“让王见笑了。” 富察明瑞这才拿起那玉佩,通绿色,细看之下没有一点瑕疵,是块上等的好玉,也正是自己离开边关那年,赏给王夫人的。 “好一块玉,金将军原来还有如此爱好,竟能有如此好玉”富察明瑞爽声笑道。眼神里却闪过一抹阴鸷,快的跟本让被他一句话说的满脸通红的金将军没有发现。 “王爷见笑了,属下哪里懂得这些东西,这无外是一位朋友的东西罢了,遗落到属下这里,属下只是暂时保管罢了”金将军尴尬的解释。 额角却有一抹汗意出卖了他,要让他怎么对王爷说?说那晚庆功宴上,他喝的醉了,去溪边的草丛茅厕时被一个女人扑到,甚至在那女人引诱下没有反抗,而是成就了好事? 若这多换成一般的人身上也就算了,可他不行,他是边关的大将军啊,做出这等风流又难以启齿的事情,要怎么说? 何况事后醒了酒,他便暗下命人去查一个身材有些丰富的女子,可军营里除了军?妓,哪里还有什么别的女子。 那些军? 妓不用看,每个女人身上什么特点,他一摸就猜出来是谁,所以他可以很确定那女子并不是军? 妓,以此推测下去,让他不由得身上起了冷汗。 若不是军中女子,那只能说是对面一溪之隔的邻国女子,有哪个女子会主动扑倒一个男子?这样做无外是在什么危机的情况下才不得以行之。 难不成是在自已去茅厕时,正好打乱了敌国来探军情?这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至此,这件事情,金将军更不是敢在提起,就此也不在让人去找什么女子。 所以当看着王爷的面说起这件事情时,他才会觉得心虚,若真是敌国派来的女子那做为一个将军自己不但没有抓到敌国的奸细,反而迷恋女色,这样的罪名下来,他哪里还有脑袋。 边关的将领和京城的不同,一失足可以造成整个王朝的破灭,所以在法律上更严格一些。这也为何远离皇上,边关的将领能如此及少做触犯法津事情的原因。 富察明瑞只一眼便看透金将军在说谎,却也不点破,只淡笑道,“想必金军的那位朋又定是个识玉之人,不然怎么能拥有如此好玉。” 金将军只淡淡一笑,他哪里知道那女人是不是识玉之人,喝醉了迷糊之下只记得享受那软香酥玉的身体了,如今他只能说记得那是一个女人,而这块玉佩更是那女人完事后慌乱离开时留下的东西。 富察明瑞见金将军不愿在此事上多说,心下有了几分确认,自己提起这玉的主人时,金将军脸上没有一点慌乱,到是让他提这玉的主人时,他眼里有了闪烁,可见金将军并不知道这玉的主人和他的关系。 那也就是说,这其中还有别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原因? “这玉该是一位女子的吧?”富察明瑞佯装仔细的打量了一眼。 自已来就是查这件事情的,怎么也要弄个水落石出,何况还不等传那两个士兵,就已有了下手的眉目,这让富察明瑞更不可能放手。 金将军脸上白了几分,“回王爷,是个女子的。” “边关离城镇有数百里地,一来一去要一天一宿的时间啊”富察明瑞似在喃喃的对着玉自语。 金将军听了扑通的跪下,“王爷,属下说了谎,有罪。” 身为边关的将军,是一刻也不能离开军营,而外面的人更是不得进来,这样的罪同样可杀头,金将军是真的怕了,刚刚自己说是遗落在这里,那另一种意思是不是在说他带着女人进军营? “哼,金将军何罪之有”富察明瑞眼里闪过阴狠,若他真的睡了自己的侍妾、、、 “王爷饶命”金将军这才将事情的始末说了出来。 说完头紧贴在地面上,跟本不敢抬起头来看王爷此时如暴风雪欲来的冰冷脸色。 富察明瑞冰冷的瞪着跪在地上的身子抖颤的金将军,他承认他并不在乎一个侍妾可也不代表着他就能容忍别的男人睡自己的女人。 转念又暗暗庆幸,还好从上次见面后自始至终自己都没有碰过那女人。 暴怒的怒火几经挣扎之后,恢复平静,他淡声道,“金将军何错之有,起来吧。” 金将军战战兢兢的从地上站起来,却仍旧不敢抬头。 “不知金将军可将这玉佩送给本王?”富察明瑞又问,声音里让人听不出喜怒。 金将军哪敢说不行,连连应声。 富察明瑞这才吩咐他下去寻找当日庆祝宴上扶自己回帐子的士兵,金将军退下后不出半个时辰,就领了两个士兵进来。 两士兵不怎么回事,一进帐子就吓的跪到地上。 “本王那日喝醉,可是你们送本爷回去的?”富察明瑞冷眼看着两人。 “回王爷,正是小的们”其中一个士兵小声的回道。 金将军站在一旁,不知道王爷何意,眼下却又不敢多问,想来自己犯的那个大错,王爷没有多问,也算是给他一个机会了。 “说说那天扶本王回帐子的经过”富察明瑞手支着下巴,却不在碰那块绿玉。 又说刚刚回话的开了口,“那日王爷大醉,张侍卫去厨房给王爷找醒酒汤,这才让小的们扶了王爷回帐子,后来张侍卫送了醒酒汤进来,又被人叫走,是小的们给王爷喂下的,然后才出了帐子,也正见张侍卫回来,听说王爷睡下了,张侍卫也没有进去。” 富察明瑞冷冷一笑,连说三个‘好’字,吓得两士兵连连求饶,心下却不知道自已做错了什么。 金将军上战杀敌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可见王爷这冷笑的模样,也吓得身子一软跪到地上。 富察明瑞盯着绿玉,眼里闪过厌恶,从衣袖里掏出帕子,将玉包了起来,才站起身,大步离开,没有一句交待,这三个人面面相觑。 出了帐子还没有来得急上马,就见一女子头发零乱,一身衣服没有一处是完整的,身上的皮肤也遮挡不住,猥琐的和街上的叫花子没有什么不同。 “王爷,求你救救奴婢吧”那人一下子扑到富察明瑞的身上。 富察明端拧着了眉,那些后面没拦得住的士兵也吓的忙收住脚步,低头着等待着被处置。 “王爷,奴婢是喜福啊,求你带奴婢回京城吧,奴婢真的知道错了,奴婢在也不敢奢求那些了,只求王爷救救奴婢吧”杂乱的头抬起,一张已瘦得皮包骨的脸颊露了出来。 “喜福?”富察明瑞似在脑子里搜着这个人,在本就恼怒的情况下并没有踢开她。 见王爷念着自已的名字,喜福空洞的眼晴里终于升起了一抹希望,“是啊,王爷,奴婢是喜福啊,就是太后身边的喜福啊。” 就在此一刻,被丢在军营里当军? 妓的喜福,还没有意识到,有些人是不能提的。 富察明瑞也会想不起她是谁,只是在暴怒之下,他习惯了沉思,这样的冰冷爆发后甚至更可怕。 特别是当听到‘太后’两个字时,富察明端眼里已闪过了杀意,而喜福甚至已升起了离开这里的希望。 是啊,当听到下面相传王爷来了,她便不顾一切的拼命跑出来,衣不遮体,让她也无暇顾及,在这里她还有什么可顾及的,整日整夜的被男人骑在身下,连猪狗都不如。 最起码它们还有一点点自由的时候,可是她有什么?被男人玩弄,还要嘲讽厌恶着,甚至面对他们变态的玩法也没有反抗的权利。 她想过死,可她真的好怕死,所以她狗喘的活着,只希望还有一丝逃跑的机会。 王爷来了,她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不然她就真的在也没有出路了。 见到王爷时,甚至最后她不惜想在借太后的力,帮自己一把,哪怕只一点点也行,可她却没有想到,太后两个字还说完,还没有一点反应的王爷,一脚己狠狠的踢了过来。 那一脚正踢到喜福的胸口上,数日被男人玩弄,吃不好睡不好,喜福哪里受得了这重力的一脚,身子落地的同时,就喷出一口血来。 她不敢置信的望着那个冰冷的男人,为什么会这样?他真的如此无情吗?她都伦落至此了,他就真的不能放过她吗? “还愣着做什么?想让本王要了你们的脑袋不成?军营每人罚半年俸禄”富 察明瑞这话虽是说给官兵们,眼晴却带着残酷看着喜福。 他想让一个人生不如此,那么她便得生不如死。 语罢,富察明瑞纵马离去。 他一离开,敢怒不敢言的士兵们才用一双双恶毒的眼晴瞪向喜福,半年的俸禄?那可是他们的血汗钱,甚至大部分士兵的家里还指着这点钱养家糊口,少了 这钱就说明这一年家里人也要挨饿了,他们怎么能不恨。 喜福看着这一双双狠毒的眼神,无力的往后来,“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 士兵们哪里会听她解释,事实摆在眼前,此时只有将恨意全加注这个女人身上,才能灭掉他们的怒火。 一切何乎到了无法控制的局面,女人凄惨的尖叫声,在空寂的原野回荡。 远处富察明端的身影转眼间便消失在地平线的一头,金将军这才被两个士兵扶了起来,坐回到椅子上,这到底怎么回事? 富察明瑞骑在马上,心下的怒火确足以让他现在就血腥的想杀人,想他向来将别人玩弄于手掌间,如今竟然被一个小妾给玩的直转。 甚至差一点给别人养了孩子,真是可笑啊。 这也让他此时的心情越加的愧疚起来,只有那个小女人,从来没有和他要过任何东西,甚至没有巴结,在想想其他的女人,哪个没有自己的目的。 此时他觉得自己甚是可悲,一直以来只是冷眼看着别人,却发现自已也不过是别人眼里的戏子罢了。 这个给他带来耻辱的女人,他决不能就让她这样死去,有时候,生不如死才是最残忍的。 正当富察明瑞带着恨意往京城而来时,京城的红义堂后院,却上演着让司徒轩忍无可忍的场面。 只见红佛手里拿着一条戒尺,巡视着两个男子正奋力的洗衣场面,正是富察明浩和许经商。 深秋里,身上该穿二棉的衣服了,只见两个人手正泡在冷水里,洗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衣袍,看两个人洗衣的架势,到是许经商更有些样子。 至于富察明浩,那就是在挤衣服。 “我不干了,我冷,我要嫂嫂”富察明浩终于忍受不了。 手刚从水里移出来,那戒尺便落了下来,那力道痛得富察明浩哇哇乱叫,“痛死了,呜、、、’" 红佛哪理会他哭不哭,“什么嫂嫂,只让你给你嫂嫂洗几件衣服就这样,我女儿可是挺着肚子出去给你们买菜做饭呢,你怎么不心疼一下她?” 红佛说了,还示意司徒轩忙呵护道:“轻点,毛手毛脚的,小心身子。” 纵然心里不满妻子欺负一个傻子,却也不敢言语。 富察明浩撇撇嘴,又将手放回到水里,慢慢的挤了起来。 “快点快点,难不成等我女儿回来救你们两?”红佛又喊道。 富察明浩抬起头恨恨的瞪了一眼,这才将怒气全发泄到衣袍上,用力的在水里挤,看得红佛抿嘴偷笑,别说女人总宠着这傻子,到真是挺可爱的。 到也招人喜欢,可惜这样的男人怎么能照顾别人。。。。 到是许经商让她很满意,让他干什么从来不说二话,而且虽然干不好,却也都是用了心的,从昨天到现在的观察,她也看得出来这许经商是对自已的女儿有心。 这到是不错,不过得先看看性子,然后在培养。 “好了,快让他们把这些衣服从水里拧出来吧,女儿就要回来了”司徒轩担心的往外看了一眼。 这女儿虽然不如妻子这样唠叨,可那眼神的犀利和狠劲还真是和妻子如出一撤。 看着妻子这从别家里拿来的脏衣服,不由得头疼,妻子在帮女人选相公,他看得出来,怕这个许公子也看得出来,但是又何苦把这傻王爷也扯进来呢。 若是被女儿知道妻子打的这些心思,只怕这个家又不得安宁了。 一山不容二虎,这话果然不假啊。 “好了,把衣服都收拾一下吧”红佛这才知趣的开了口。 许经商那不变的脸,暗下确松了口气,想他堂堂丞相之子,都是别人伺候他,哪里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过,还在大冷天里,在冷水里给人洗衣服。 看了一旁受气的三王爷,心下又觉得自己不是最悲惨的,也不明白这司徒夫人为何如此讨厌三王爷,总之最不好的事情总是会落到他头上,在看看那双手, 除了被冷水冰的红成一片,还有那一块块肿起来的地方,可都是被打的啊。 要说这傻王爷也够坚强的了,只要一听说是为了如颜,便认了。 到也让人敬佩。 而且他也发觉司徒夫人似乎也抓住了这一点,在暗欺负三王爷。 希望这些都只是他多想的吧。 “许公子进屋吧,这里的衣服就都交拾这傻小子凉吧” 果然,不是自己多想啊。 许经商想开口拒绝,可见司徒夫人一双眼晴,就马上将嘴闭上,点点头,忙进了屋子。 留下一脸委屈的富察明浩站在那里,可怜兮兮的看着三个人进屋,又低头看两大盆泡在水里的衣服,半巷没有动。 他该走的,该回宫,这里除了嫂嫂,似乎每个人都不喜欢他,可是为什么他还愿意留在这里?是因为有嫂嫂吗? 富察明浩想不明白,一个人呆呆的坐到小凳子上,看着水盆里的衣服发呆。 豆大的泪滴就落了下来,在水盆里激起涟漪。 孤单的身子似是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孩子,邪气的脸上带着楚楚的泪痕,伤心的神情似乎让所有人为之心碎,如颜提着菜进来就看到这一幕,心被狠狠的撞了一下。 身子本能的仍下菜篮,向那抹身影跑去,心更是被痛的狠狠拧了一下。 如颜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那一刻,心里竟然有一股要一辈子保护他的冲动,而当真的将在冷风中被吹得冰冷的身子拥入怀里时,心下的这种想法越发的强烈。 “嫂嫂?”满是泪水的脸上,有着一双慌乱的眸子。 晃动的眸子,让如颜的心也跟着动了起来,甚至还有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你这是在做什么?这么冷的天坐在院子里洗衣服,你是傻子吗?”明明是关心的话,可到了嘴边,如颜都不知道为何会成了这样的话。 她看见那双还带着泪珠的睫毛动了动,垂下去,才低声道,“对不起。” “你、、、、”他为什么不解释? 是谁能逼他在这大冷天里洗衣服,如颜又不是傻子,心里再明白不过,也猜 到娘亲定是在报复太后对自己做的事情,才这样为难他。 可是这傻子,竞然不解释。 她还记得他一脸委屈的和自己不分场合的说话,甚至昨晚还在众人前面说要和自己睡,甚至被娘亲扯着耳朵骂,他都会委屈的向自己求救。 可是今天,他怎么了? “颜儿回来了”房门一推,司徒轩谄媚的走了出来。 如颜往后扫了一眼,独不见娘亲,到是见了许经商也一脸不知所措的从里面走出来。 心下冷哼,原来娘也知道怕了啊。 知道欺负了她的人,也知道躲起来,让爹爹出头,可这次她也做的太过份了,富察明浩可是堂堂皇子,她竞然让人大冷天在冷水里洗衣服。 在看看这双手,还有红肿的地方,竞然还敢使用暴力,可恶,决不能原惊。 “呀,三王爷快起来吧,真是贪玩”说完,司徒轩都觉得自己这借口太烂,尴尬的干笑几声。 用眼角一边扫向女儿,见女儿阴着一张脸,这才打哈哈道,“天色不早了,颜儿快去做饭吧。” 说到最后似又想起了什么,忙道,“三王爷也饿了。” 如颜哼了一声,拉起富察明浩往自己的房间走,进了房间后,狠狠的摔上门,震得司徒轩身子一颤,想他怎么也是宏大王朝的第一才子,又是第一美男,又曾是太师,不但怕妻子,还怕女儿,真是、、、 司徒轩拿起地上的的菜篮子,对着站在身旁的许经商客气一笑,“不知道许公子喜欢不喜欢吃面条。” 许经商忙点头,心里却拧着难受,刚刚如颜保护欲的那一幕,让他怎么也忘记不了。 司徒轩松了口气,“那好,相信许公子也一定会煮吧,” 这个家里他不会做吃的,妻子不会做,还好女儿会做,不然平时都是在外面买着吃,如今女儿罢工了,只能寻求最好的解释办法了。 “不好、、、、我们买着吃吧”许经商良久才说出自己的想法。 司徒轩也赞同的点点头,“我这就找娘子要钱去。” 许经商无语,一个男人身上连一点饭钱也没有,还真是说不过去啊,忙拦住他,从自己身上掏出一块玉佩来,“拿这个出去吃吧。” 只能对不起文才了,这可是昨个从他家里换衣服时,从文才的睡房里顺手‘拿’来的,毕竟自己什么时候会回家还说不准,又不好意思当面和文才开口要拿,正巧换衣服时见他床上放着这块玉佩,也就拿了过来。 司徒轩打量了那玉佩一眼,可是上等的好玉,看质地也有些年头了,指不定还是家传的,忙连连拒绝,“这怎么好,在我家里做客,哪有让客人掏钱的道理。” 许经商塞过去,“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还是拿去吧,不要惊动伯母了。” 司徒轩这才收了下来,“那我就不客气了。” 许经商只淡淡一笑,反正不过是一块玉佩,到也值不了几个钱,何况他也看出太师似乎在提到去妻子那里拿钱时脸上闪过的纠结之色,到有些好奇。 其实许经商有所不知,这红佛偏偏是个爱钱的人,要不然这么大一个店铺怎么一个跑堂的也没有?更不要说丫头婆子了,至于请厨娘的银子,也是精打细算之后,觉得还是在外面买着吃才合算。 可见其贪钱的爱好有多大,至此司徒轩身上更是没有过一个铜钱。 至于说家里突然多了两口人,而红佛却没有说话的原因,当然是也另有打算,想到女儿若嫁出去了,嫁个有钱的,那到时孝敬自己的银子也不是更多。 如颜若知道了真相,定会被气得吐血。 可红佛也是个有脾气的,虽是爱财,爱的却是自己的财,别的人从不贪一分,这也是司徒轩随妻子胡闹的原因。 房间里,如颜拉着富察明浩坐到床上,用自己的手给他温着手,看着低着头不语的富察明浩,如颜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自己之前那种保护的欲望,此时也让她挣扎起来,到底是出于什么感情,是真的把他当成了亲人?还是只把他当成孩子? 可那时的心跳又是什么?还是自己对一个傻子动了心?甚至动了情? 这怎么可能呢?如颜摇摇头,“好了,以后嫂嫂在也不让你受委屈了” 富察明浩仍旧低着头不语,甚至那收起来的泪水又落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这几天如颜就觉得他不对。 富察明浩扑到如颜杯里,哭的一个委屈,嘤嘤的声音像一个婴儿,软了如颜的心,更化了她脸上的拘谨。 “嫂嫂,我是私生子,我是个私生子,皇兄们不是我皇兄”憋在心里的话,终于吐了出来。 如颜惊愕的张大嘴,这怎么可能? “不要信他们的,他们都是在骗你”如颜不知道怎么回事,轻声的劝慰。 富察明浩在如颜怀里抬起头,两人的脸近在咫尺,“是真的,那天晚上有人丢了一封信,信上写我不是父皇的儿子。” “所以你就离宫出走了?”如颜看着他。 富察明浩点点头,又将头埋进如颜的怀里,“我怕皇兄们讨厌我是私生子,所以我就出来了,在那里住的,后来他们和我要银子,我说没有银子,他们就骂我是傻子,最后就那样了。” 一切终于缕顺了,如颜手轻轻的抚着他的头发,淡声道,“你知道什么叫私生子吗?” 不等他回答,如颜也不需要他的回答,淡声道,“私生子是在相爱的人彼此不离不弃的时候才产生的,他们注定了不能在一起,却心中永远放着对方,而私生子就是他们爱过的证明,所以私生子并没有什么抬不起头的,明白吗?你皇兄他们更不会舍弃你,你永远都是他们的好弟弟。” 如颜不知道这样骗他到底对不对,可是她不希望这样单纯的一个人,被破坏了,她想要让他的天空永远是美丽的。 富察明浩抬起头,怔怔的看了如颜好一会,见她神情认真,才确信的点点头,裂开了嘴,“那我就是爱的证明吗?爱一个人又是什么?” “爱一个人又是什么啊?爱一个人大约便是长远的,一生一世的事情吧”如 颜悠悠的开口,似一个苍老的老人。 “嫂嫂爱的是皇兄吗? 如颜神情一顿,淡淡一笑,“或许吧” 是啊,似乎自己已和那个男人许久不曾见过了,甚至有时让她觉得那个男人是自己的上辈子,两个人是两个世界里的人,跟本就没有过交集。 “那嫂嫂爱我吗?”沉静的屋子里,明明很低的声音,却让如颜听了觉得特别的响亮。 如颜眼睛笑的璀璨,“爱啊,只是这种爱和那种爱是不一样的,慢慢你就会明白了。” 唉,自已这是在做什么?和一个傻子说爱?他又怎么会懂得呢? “那我们也生个爱的私生子吧” “啊?”如颜裂大了嘴,果然傻子多做怪。 扬手在他头上狠狠敲了一击,“以后不许在说这种傻话,也不许对别人说你是私生子听到了吗?” 富察明浩点点头,俊俊的笑了。 如颜心里更不是滋味,已经是个傻子了,如今确还被暴出是一个私生子,等待他的到底是什么?如颜头一次有了担扰,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别人。 小小的插曲过去了,但是如颜和红佛的暗战却开始了,司徒轩买来的饭菜杀,如颜没有动,而是用买回来的菜亲自动手做了自已和富察明浩的。 红佛也躲在房间里,享受着相公不用花钱就买来的饭菜,一边打听着女儿这几天的动静,最后听到司徒轩说富察明浩被留在如颜的房睡,就在也躺不下去了。 挺着肚子,叉腰的站在如颜的门外面,“臭丫头,你竟然如此光明正大的留男人在房里睡?眼里还有我这个做娘的吗?” 屋里,如颜躺在床上,享受着富察明浩的捶背,外面的红佛听到房间里女儿没有动静,心下又不安份的跳着身子。 吓得司徒轩忙上前去抱住她,“娘子小心身子啊。” 红佛故意的对着屋里伸着脖子喊道,“你别拦着我,我今天非要教训一下这个不孝女。” 可人却享受的靠在司徒轩的怀里,脸上更是没有一点怒气。 许经商似乎也早习惯了这样,只一个人躲在前堂里,从那天他主动掏出玉佩之后,司徒夫人便不用他在做那些体力活,到是让他管起帐目来了。 看着那一遍遍记着的账目,许经商的头又痛了起来。 在家里时,父亲就希望他经商,可他偏偏不喜欢那些东西,觉得俗气,但是现在头痛却也不敢有一丝怠慢,生怕惹了司徒夫人,他这不是在给自己找罪受吗。 后面司徒夫人教女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许经商看着眼前的帐目,几个时辰也没有翻动一下,直到一双大手拦到他眼晴,他才回过神来。 “文才?”许经商一脸的震惊,“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楚文才打趣道,“皇宫里找三王爷都快找疯了,你说我怎么知道这里的?” “啊?”许经商惊讶的张大了嘴。(苗 苗 手 打) 楚文才这才和他解释,“三王爷当初是离宫出走,皇上可派了不少人出来寻人呢,后来死牢里着了大火,这才耽误下来,事后才又抓这件事情,还好那天我去府上给你父亲报平安,说了这件事情,才让皇宫里安静下来。” 说完看了他一眼,楚文才才接着说,“许丞相病了,听说那晚知道你被抓进大牢,就去了皇宫,在外面跪了几个时辰也不见人进去通报,直到死牢起了火,他才见到皇上,后来又听说死牢里有几个尸体,以为是我们,就吓得晕了过去,是皇上派人将他送回府里的。” 楚文才没有在多说,见许经商低着头沉思,嘴角微扬,有些人有些事情,不用多说,只一次便够了,说多了反而适得其反。 “你……在看帐目?”楚文才这才注意到,难得惊愕的张大嘴。 许经商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司徒夫人说让我帮看看。” 楚文才心下了然,太师是什么人?堂堂宏大王朝的第一才子,又曾贵为太师,难不成连帐目还理不明白,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只呵呵一笑,也不在多往下追问。 “对了,怎么就你自己在这里?”楚文才这才往后院探头,可惜有布帘又有门挡着,什么也看不到。 许经商不知该怎么说,毕竟二十多年来,谦谦君子让他不会咬耳朵,可偏巧这时后院又传来红佛那带着挑衅的教女声音。 楚文才挑挑眉,“他们母女在吵架?” 许经商也不敢断定,“不算是吧。” 毕竟一个在吵,不是生气的吵,另一个跟本就当没有听见,这到底算不算吵架,他也弄不明白了。 “他们这一家子到是有趣啊,太师不管吗?”楚文才难得好奇情况下将内心的真正想法说出来。 许经商苦笑道,“你没见司徒夫人那样子呢,太师在这个家里根本就……” 多的话,许经商也说不下去了,楚文才却明白了,原来太师还真是个俱内的啊。 “对了,”楚文才惊道,“你那日在我屋里换衣服时,才没有看到床上的一块玉佩?” 许经商一愣,试探道,“不就是一块玉佩吗?你家可是第一首富,想要多少没有。” 说完,偷偷观察着好友的神情,见他一脸的苦笑,心下猛一个机灵,有种不好的预感。 楚文才无力道,“你以为要是平常的玉佩我会多此一问?那可是我家祖传下来的,是要转给楚家家当主母的,这是祖母前些天让人给我送来的,还说若今天在不带人回江南,她倒吊死在楚家祠堂,你说这玉佩不重要吗?” 许经商听得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那玉佩可是被拿出去当了,换了这几日的饭菜钱啊。 “怎么了?你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楚文才伸手。 手还没有触到许经商的额头上,他便惊慌的跳开,一边解释道,“我没拿。” 只一句话,他就知道完了。 楚文才眯着眼晴,盯着他,“你说什么?” “我说……我没看到有玉佩。”许经商干笑被好友一眼瞪的憋了回去。 楚文才双眼紧紧的盯着他,一刻也不离开,一字一句道,“你再说一次。” 在商场上,谁不知道楚文才的厉害,就他这个淡漠的眼神,明明没有什么,可当他看你时,就是让你感到不寒而栗。 “那个……在当铺。”许经商几不可闻自己的声音。 楚文才从牙缝里挤出话,“堂堂丞相之子,偷别人的玉佩去当,好啊好。” 若眼前的不是自己多年的死堂,楚文才定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他,强压下心里的怒气,“哪家当铺?” 许经商摇了摇头,见好友又瞪大了眼晴,忙解释道,“是太师去当的。” 楚文才皱起眉头,掏掏耳朵,不确信的问道,“你说是太师去当的?” 许经商用力点点头,生怕他不信,“这几天如颜和司徒夫人闹脾气,家里没有人做饭,我就给了太师让他拿去买饭菜。” 楚文才觉得心口一闷,几可闻到血腥味,自己家世代相传的祖玉,让他们拿去当了买饭菜,这怎么能气的不让人吐血。 ‘啪’,楚文才一巴掌拍到拒台上,“去,问在哪家当铺。” 许经商连连应声,往后走,身后又传来楚文才带着威胁的话,“若玉不见了,我就把你当了。” 打了一个冷战,许经商才钻到后院去。 进了后院,见太师夫妻还抱在一起,许经商有些不自在的上前,恭敬道,“伯父,不知能不能借步说一句话?” 红佛挑挑眉,似在问相公什么时候背着她有小秘密了? 司徒轩忙解释道,“是帐目的问题,我去看看,娘子先回屋吧。” 红佛也累了,点点头,司徒轩让许经商等他一下,才拦着妻子进了屋,好一会,就在许经商急的欲上前敲门时,司徒轩才出来。 许经商也等不得了,迎上前去,“伯父,前几日那块玉佩你当到哪里去了?” 司徒轩眸子微微一动,“就是斜对门的那家啊,怎么了?” 许经商掩饰下心里的慌乱,“没事,那我回前堂了。” 也顾不得看司徒轩的神情,快步出了后院,却没有发现司徒轩脸上升起一抹笑意,然后从衣袖里掏出那块玉佩,脑子一转,便向女儿的房门走去,也没有敲,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给,这是你娘给你的。”司徒轩坐到女儿面前。(苗 苗 手 打) 如颜抬头看了一眼,“娘怎么这么大方了?” 拿起玉佩上下打量了一番,“这玉可是上等的古玉。” 司徒轩不可否认挑挑眉,“知道你娘没这么大方,还要和你娘闹到什么时候?” “爹原来也藏私房钱啊。”如颜笑的发贼,将玉收入怀里,“是娘在和我闹,我可什么也没有做啊。” 司徒轩宠溺的点点女儿的头,“连爹爹也敢调侃了,颜儿真的长大了。” 如颜很好奇这身子的女主以前是什么样子的,奇道,“颜儿以前在爹爹眼里是什么样子的?” 司徒轩此时才像一个父亲,脸上布满了和蔼神色,“爹只记得那时的颜儿很安静,安静的有时让爹都不记得颜儿说话的声音是什么样子的了。” 如颜一愣,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答复,转念心又软软的,尽然也微微感动起来,他该是一个好父亲,一个与别人没的父亲。 他虽不善表达,可是听着这淡淡的回忆,如颜就能知道这是个将心事藏在心底的男子。 富察明浩在醒梦中翻了个身子,才打破这份带着淡淡伤感的气氛,如颜忙换话题,“爹为什么会喜欢娘?” 司徒轩沉思了一会,才认真的开口,“其实直到现在我都在想这个问题。” 如颜再也忍不住‘噗嗤’的笑了起来,然后料意中的,门被推开,那偷听多时的娘亲正一脸怒气的站在门口。 “娘……娘子?”司徒轩脸上又恢复了小男人的模样。 看得一旁的如颜眼里满是羡慕,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找到一个这样能容忍自己的男人,也算是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了吧? “司徒轩,原来这么些年,儿女我都帮你生了,你竟然还不知道为什么会和我在一起?你个混蛋,我要休夫,我要休夫。”说完,红拂还用力的在地上跳了跳。 吓得司徒轩脸色都白了,如颜觉得一定是真心的在乎吧,不然一个如此顶天立地的男人,怎么会在女人面前如此低声下气。(苗苗手打) 如颜耸耸肩,看着父亲在那里认错,就这两日的观察,这两个人吵架不超过一个时辰,女方定会先认错,所以这架吵得有点怪。 在闹的是女方,认错的也是女方,如颜很佩服她娘亲这样的性格,就像前一秒发誓再理父亲自己就是“王八蛋”,而下一秒可能就会马上主动去喝父亲说话,第一句话还是主动承认错误“我是乌龟”。 所以看着两人在那吵吵闹闹,如颜觉得这样的生活才充满了生机,扫向床上的富察明浩,这家伙的睡相是在不怎么好,口水都流出来了。 如颜刚出了屋,身子还没进厨房,就见许经商慌乱的跑了进来,一见如颜似见了救星一般,马上躲到她身后,然后如愿便看到楚文才一脸怒气的走了进来。 “这是怎么了?”如颜是你没见过楚文才这样真实讲情绪表在外的时候。 衣袖同时被许经商扯了扯,回头就看见许经商一脸惊恐的脸,还对着她一直摇头,等在回过头来时,楚文才已到了身前。 “你要杀了他?”如颜的嘴动了动,没有问出口,就听到楚文才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 如颜挑挑眉,“那我就不打扰你杀人了。” 说着,身子就往一旁移了下,哪知身后的许经商也随着动了一下,这和没动没有什么区别。 “到底怎么回事?”如颜感到头疼。 这个家伙真的没有一会安静的时候。 “如颜,救命啊,我只不过不小心把他的玉佩弄丢了,他就要杀人。”许经商汗颜,后面还要多说几句,一探头的时候,后面的话愣是被楚文才带着杀意的眸子瞪得咽了下去。 “他用我的祖传玉佩当了给你们买饭菜”楚文才纸质如颜的看向如颜,深一步解释。 对于他的这句解释,如颜终有头绪,难怪爱财如命的娘亲,这两天会容忍买东西吃,原来是这么回事,转念间想到父亲给自己的玉佩,如颜心下又明白了几分。 原以为娘亲不是个安分的人,看来父亲也不安好心啊。 “是不是这块玉佩?”如颜从怀里掏出古玉。 楚文才没有急着拿回,大量一眼,不可否认的点点头。 如颜递过去,“拿回去吧。” 这样是不是就可以解决了。 身后的许经商看到这块玉更是惊呼,“对,就是这块,快拿回去吧。” 如颜翻了个白眼,马后炮。 楚文才诡异一笑,“这东西可不是收回这么简单了。” 前几天被抓到大牢里可是吃了这个小女人的亏,这仇还没有报呢,转念间他有了心计。 如颜微眯眼睛,“你要想借着这块玉打什么坏主意,那可就要让你失望了,你不要忘记了这是你和许经商之间的事情。” 果然,是喂不熟的,那日在大牢里就不该给他半块绿豆糕。 “但是这块玉我可是从你身上拿出来的,捉奸捉双,擒贼擒脏,这个道理你该明白吧?”楚文才的眼神越过如颜看向许经商,眼里带着威胁。 许经商倒是很争气的一挺脖子,“对,这玉是我拿的。” 楚文才笑的清风云淡,“听说许丞相病的起不了床了,还以为自己的儿子死在死牢里了呢。” “喂,你别乱说”许经商一脸的不满,又马上和如颜解释,“别听他胡说,前天他都去我家府上送信了。” 如颜斜看着他,“收拾一下,你先回府。” 反正这几天富察明浩也是在自己的房里睡,留着他也没有什么用的,何况许丞相因担忧而病倒,作为人子,怎么也要在身前伺候。(苗苗手打) 许经商眼里闪过伤痛,平静的看着如颜,见她是认真的,苦涩的点点头,“好”,然后就直接往前面去,知道他定又误会什么了,可是自己本就对他没有感情,不能在这样暖昧下去,更不能让他背上不孝的罪名。 直到人影进了门那边,楚文才才不怀好意的笑道,“你为他好,以他的脑子,怕他永远都不会想明白。” 如颜将古玉往前一抛,古玉在空中成抛物线往下落,在半圆滑过之后,被一只白皙的手接住,楚文才看着那进了厨房的身影挑挑眉。 他调侃道,“这古玉是要将来给在下娘子的,若司徒姑娘将这玉弄坏了,怕在下一辈子也娶不上娘子了。” 厨房里的如颜心里暗骂,最好娶不到娘子,当一辈子的光棍。 另一边的厢房里,红拂趴在门缝往外看,“这是那第一首富当人家?” 司徒轩一脸的无奈,不得不轻“嗯”了一声。 红拂撇撇嘴,“长相一般,说话又臭,也就是家里有点钱,不然只怕真会娶不到娘子。” 说着,已理了头发,在司徒轩没来得及拦住时,已推门走了出去,方向正是楚文才。 “晚辈见过司徒夫人”楚文才一脸的谦虚。 弓腰行礼时,眼角一扫而过,已在心中把红拂摸透了七八分,可见这心思有多深,正中了那句无奸不商啊。 红拂却是不客气的上下细细把楚文才打量了一番,而且那目光放过灼热,楚文才笑道,“怎么不见司徒大人?” 正说完,司徒轩就从厢房里走了出来,“原来是楚家的公子啊,失敬,失敬。” “司徒大人客气了”。楚文才看了红拂一眼,才笑道。 司徒轩见妻子还这样盯着人家看,又当面不好反驳,更不要说训斥了,只尴尬的笑了笑,“还是叫伯父吧,我早就不是当朝大臣了。” 楚文才在和司徒轩客气时那别有用意的看了红拂一眼,也算是提醒司徒轩其夫人的失礼了,可见司徒轩尴尬的样子,心里就明白了几分。 他也客气道,“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伯父。” 这样,司徒轩和楚文才有客套了几句,正当楚文才打算告辞时,红拂却开了口,请他进了屋,在司徒轩的僵硬嘴角中,看着妻子竟然亲自上了茶。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里一定有阴谋。 “听闻楚公子并没有娶亲,可是早就定了人家,只是还没有迎娶?”红拂略沉思了一下,才开口。 楚文才想了想,才道,“并没有定亲,只是还不想娶亲罢了。” 红拂“噢”一声,“刚才公子院中说这古玉是要传给当家主母的,也就是说哪个女子得了这古玉便是当家主母了?” 楚文才不明其目的,却也照实的朝她微微点头。 红拂挑挑眉,自己想确认的事情得到了确认,这让她很满意。 倒是司徒轩有种不好的预感,又不敢谗言,自顾的低着头喝茶水。 这一次红拂的神情却是极其的严肃,“可是楚公子,那古玉你自己也说了是在我儿颜儿的手里,那是不是这当家主母就该是我家颜儿。” 楚文才正端着茶杯,一口茶还喝进去,还没往下咽,就又喷了出来,一阵猛咳。 司徒轩也亦是如此,一张脸比楚文才还要红,这绝对是气红的。 “你在胡说些什么”司徒轩的夫纲终于爆发了。 红拂倒是不怕,“我说的本就是事实,怎么是胡说呢。” 另一边的楚文才脸被茶水呛得通红,生怕惹了人家夫妻吵架,一边咳一边劝道,“伯父不必发货,伯母也是在拿晚辈说笑罢了。” 说实在的,听到这些话,楚文才在震惊过后,确实高兴过,甚至还有些激动,可理智马上让他平静下来,朋友的妻子他纵然对着有意,这心思却也不能动的。 何况他也明白,明瑞是真的深残了这个那个女人,自己又怎么忍心去破坏呢。 转念之间,不得不承认,这司徒夫人,....果然不是普通女人。 红拂却不领楚文才的好意,“我可没有开玩笑,你家祖传古玉,既是得到的女子做当家主母,我家颜儿得了那些玉,那就是当家主母,可是我家颜儿已是嫁过人的,知道你们楚家不可能娶这样的女子,毕竟你们这样的大户人家是要脸面的,可我女儿也不能就因为这样又被弃啊,我想了一下,总是要给些补偿的。” 听着妻子最后一句落下,司徒轩提着的心也跟着落了下来,还好,还好只是为了钱,这样就好办了。 楚文才一直在商场里摸爬滚打,什么样的无赖没见过,什么样想到他这里占便宜的没遇到过,今天自己原本还打算借古玉之事为难下那个小女人,不想在这里竟然自己送入了虎口,反倒是自己坏了人家女子清誉。 风水轮流转,他也有被人阴的一天,难怪说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的时候,现在他也终于体会到这句话(苗苗手打)。 富察明瑞又是二天二宿没有休息,一路在驿站换了四匹千里驹,才回到了京城。 面对着京城里德喧哗,却只会让他感到寒冷,他头一次在心里问自己,自己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将世人玩弄于手掌间?最后又得换得了什么? 永远都只是一个人,那份憋闷在心里深处的孤单,似乎在这一刻全涌了出来,让他几乎窒息。 带着一身的泥土,富察明瑞并没有急着回府,而是到了楚文才名下的最大酒楼,掌柜的正当日同如颜她们关在一起的大掌柜的,也是认得富察明瑞的。 见他一进来,直接就请到了楼上的雅间,更是不用点菜,就熟练的吩咐下去,做了富察明瑞常点的菜名。 大掌柜的也是一个有颜色的人,没有问过一句话,退出来后,就派人往雅间里送了两坛上好的女儿红,那可是在地下埋了四十年之久,坛子上面的布一拿弄,纯香的酒就在酒楼里弥散开。引得其他的食客连连说好,可问了小二才知道,这酒是买不到的,不免又有些失望。 富察明瑞拿起一坛酒,仰头就灌了下去,没有换口,只一口气便将那坛酒喝到了底,仍后坛子落地,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小二忙看向大掌柜,见大掌柜摇摇头,这才又忙着别的事情去。 之前送了酒进去,大掌柜就已派人去寻自家主子,这些年来,主子与王爷交好,他们是都在看在眼里的,何况王爷和主子爷常在这里用饭,像今日王爷这样失落的样子,他还是头一次看到。(苗 苗 手 打) 不多时厨房的菜叶做好了,大掌柜生怕小二做的不好惹了事,这才亲自又送了进去,见王爷正灌着第二坛酒,暗下摇摇头。退下来后,又忙往里送了两坛酒,一遍盼着主子快点回来,不然这四坛酒下去,还不知道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 富察明瑞灌下第二坛酒后,并没有在急着拿起第三坛酒,而是呆愣的坐到椅子上,看着桌上的饭发呆,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用饭的时候多,似乎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可记忆力和那个小女人一起用饭的每次他又都一个细节不落的记着,似乎从边关时那个小女人先回京城后,每次看到摆饭菜时,他都会呆呆的半响,才会动筷。 他知道自己的反常全和那个小女人有关,原来情字如此折磨人啊。 富察明瑞带着满腔的心事,对着饭桌发呆。 楼下,大掌柜正焦急的等着人寻主子回来时,却见主子一脸被大便噎的样子走了进来,在看向身后,更是一脸怒气的福晋。 大掌柜嘴张了嘴,没合上,也没有说出一句。 “去,咱们手里还有多少银票全拿出来,给司徒姑娘”楚文才也没看大掌柜的一眼,尽自往后面走。 自己的玉被偷走了,最后还弄得自己欠了一身的钱被人跟着回来要,他心里怎么可能舒服,要说这有钱人啊,是越有钱越小气,楚文才当然也是其中一个。 如颜也一脸的不悦,“是啊,快点,本姑娘还要等着回去做饭呢。” 以为她愿意来啊?若不是爹爹哀求的眼神,又一边拦着欲亲自来要账的娘亲,在看一路上楚文才那张臭脸,打死她她也不愿意来办这件事。 再说这事怎么说也是她们这边丢人,这可是娘亲赤裸裸的在敲诈啊,也就是楚文才这样要面子的,不想被娘亲到府上闹,不得以才应下头。 果然,一物降一物,像楚文才这种奸诈小人,也就是娘亲那样的才能治得住他。 楚文才回过头嘲讽的看向如颜“放心,我们楚家还拿得起。” 如颜心知他是心疼了,故意气他的笑道:“是啊,区区一百万两,对于楚公子来说还不如一根牛毛。” 死男人,想和她斗,还不知道谁吃亏呢。 果然,楚文才瞪大了眼睛又吼道:“什么?一百万两?你干脆去抢好了。” 一边又对大掌柜的吩咐,“拿十万两给她。” 大掌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点点头。 “十万两?你打发要饭的?”如颜挑挑眉,原来他也有死穴,这回可就不要怪她无耻了。 “你见过哪个要饭的能要到十万两?那样不如大家都去要饭了”若不是楼下还有食客往这边看,楚文才早就理如颜了。 她爱闹就让她闹去,看她还能怎么样。 如颜耸耸肩,“好啊,那这十万两也不用拿了,还是一会让我娘来拿吧。” 说完,一转身就往外面走。 大掌柜的不明白怎么回事,可看着主子听到这句话,骤然紧张有脸,忙上前拦住如颜的去路,笑道:“司徒姑娘稍安勿躁,有话好好说。” 这大掌柜的怎么也是近五十岁的人了,虽是奴才,可在如颜眼里大家都是平等的,所以也不好掘了他面子,这才又转身走了进来。 楚文才脸上面不住,死要面子道:“你倒是走啊。” 心下却也松了口气,还好大掌柜的机灵,不然真的让那司徒夫人来,这酒楼是别指望开下去了。 如颜也懒得和他计较,反正自己也是吓吓他,目的达到了,还计较一时的口角之快做什么。最主要的是怎么也是自己娘无理,她也不能太为难别人。 若不是楚文才态度恶略,刚刚她也不会那话刺激他。 楚文才也是个知趣的,得了便宜‘哼’了一声就往后院去,大掌柜的对如颜点点头,“司徒姑娘先稍等片刻。” 这才往楚文才那里追了过去。 如颜扫了大厅一眼,见并没有几个食客,心下了然,此时怕还没有到吃饭的时辰,才找了一处坐下。 楚文才进了屋院,停下来后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他不能急躁,只有 平静下来,才能去对付那个女人,可恶,还好自己认识到这女人不好伺候,不然学经商一样去,岂不是在害自己。 他正在暗自庆幸,大掌柜的也刚好追上,“主子,王爷在楼上的雅间一个人喝酒呢,奴才看王爷的样子不太对。” 一直是不好的事情,终于有一件让楚文才高兴的事情,“神情怎么不对?” 暗下脑子转个不停,要怎么让那个小女人吃点亏,正好明瑞还在这,若是把他们两人引到一起,不知道谁会是谁的对手啊。 大掌柜想了一下,“人似乎很失落。” “失落?”楚文才一脸的不信。 大掌柜的点点头,楚文才怪声笑了起来,自顾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沉思了一会,才吩咐道,“你就说我让人做了饭菜,让司徒姑娘上楼上雅间用,然后把她引到王爷那里就行了。” 大掌柜的一惊,“不妥吧?” 他到不担心那司徒姑娘,倒是自家的主子,别偷鸡不成啄把米。(苗 苗 手 打) 楚文才自信满满,“去吧。” 大掌柜这才犹豫不定的往外去,楚文才则搓着手,一脸的兴奋,他得找个好位置看戏才成。 哼,还真以为他楚家的钱那么好挣,怎么也得用点什么东西来换才成啊。 前面如颜对于大掌柜的说的话,直接就给否定了,任大掌柜的怎么劝,如颜直说让他快点去拿银票,就是不肯上楼。 笑话,如颜又不是傻子,刚刚楚文才还一副恨不得杀了自己模样,现在竟然好心的做一桌饭菜,这样的好事怎么可能。 而楚文才躲在后面久久不见如颜上楼,咬着牙,果然有什么样的娘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哪个也不好对付。 楼上的富察明瑞只喝了两坛酒,就起了身下楼,只觉得在一个地方呆时间长一点,他就会要别憋得发疯,不知道要如何发泄心里的这种掌控不了的感觉。 所以当他下楼时,正巧看到那自己时时想念的身影,从清秀的小脸上看,人似乎瘦了,可看着那已凸起的肚子,他那发闷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按表而祥和。 显然在这里能碰到,如颜也是一愣,一个坐着往上望,一个站在楼梯半中间往下看,似乎周围的一切都没有了声音,彼此眼里只有对方。 猛一机灵,如颜回过神来,忙低下头,她怎么会看那个男人移不开眼?她一定是疯了、、 下一刻,如颜在发现那抹身影近到身前时,还没来得及抬头,一双强而有力的胳膊已将她打横抱在怀里,如颜惊呼的生怕被摔下去,两只手用力的抓紧富察明瑞大步向外走去。 “你个疯子,快放开我”到了街上,如颜神智才慢慢从惊慌中平静下来。(苗 苗 手 打) 富察明瑞把如颜往马上一放,身子一跃也上了马,将如颜搂进怀里,双腿一用力,马便在街道上跑了起来。 看着慌乱躲避的人影,如颜吓得脸色惨白,不敢在挣扎,生怕自己影响了富察明瑞,而让无辜的人失命于马下。 无奈,一路上坐在马背上颠簸的回到了和硕亲王府,那守在王府前的侍卫见跪下问安,可富察明瑞已骑着马直接从正门进了前院,穿过长廊,到了如颜曾经住的院子,在三春惊愕的目光中,抱着如颜下了马。 身子刚站稳,如颜就开嘴大骂,“富察明瑞,你疯了吗?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叫强抢民女?” 富察明瑞享受的看着她发疯的样子,两只胳膊盘在胸前,心情大好的眯着眼睛看着她,这样的日子似乎已远离自己很久了。 如颜见他这样,恨恨的瞪了一眼,“神经病。” 一甩衣袖就要往外走,哪知原本还没有反应的富察明瑞一看她要走,矫健的一个步子跃过去,又一次打横把如颜抱在怀里。 “你疯了吗?放下我。”这回不是在外面,如颜的声音可又高了几分。 富察明瑞抱着她直往正屋里走,对一直呆愣没反应过来的三春吩咐道,“给福晋准备些吃的。” 三个人对视一眼,倒是元春忙拉着还站在原地的探春,“还傻愣着做什么?福晋回来了你不高兴啊?还不快去准备吃的。”(苗 苗 手 打) 探春这才呆板的点点头,往小厨房走去。 见她走远了,元春才问向迎春,“你发现美,探春这阵子就是一脸的心事。” 迎春满心思都在回来的主子身上,哪里有心思想这些,“行了,就你事多,你有时间还是别让惜春欺负了就成。” 被她这样一说,元春连一阵一阵白,“谁怕那小贱蹄子,这回主子回来了,看她还能怎么猖狂。” 迎春撇撇嘴到没说话,侧耳听着正屋里的动静,可从主子被王爷抱进去之后,就没有听到里面有动静传出来,刚刚还看主子那么愤怒,不会是被王爷打晕了吧? 元春却还在委屈被迎春说一事,那还是主子出府后的一天,她们原是这府里被人放在上面的人,眼下主子一失势,倒也没有人多说什么。 可偏巧不知道惜春怎么哄的王嬷嬷,让王嬷嬷将这府内的事都交给了她,想来主子一出府,王爷就将后院的大小事交给惜春管理。 王嬷嬷曾是宫里的大姑姑,又教了她们,她们倒是也没有什么意见,可便不知怎么了,王嬷嬷有一天便将后院的大小事交给惜春代管。 虽面上同有说让惜春代管,只说有事先报了惜春,在让惜春禀了王嬷嬷,可后来慢慢的谁都看得出来,一些事情惜春根本不用问王嬷嬷便做了主。 想想一个才十岁的奴婢就代理王府后院的事情,这怎么能让人接受? 而且后院怎么说还有两个主子,虽然只是侍妾,一个却也是为王爷生过儿子的王夫人,如今又有了身孕,另一个蓝格格,大小也算个主子啊。 结果都被一个小丫头压了下去,心里到底怎么想就不得而知了。 以往王夫人在主子在时,还闹得欢,如今主子一走,她整个人倒也安静了,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而就在惜春手里有了权后,第一个找上的便是元春。 从主子离开后,她们三个是从来不出这个院子的,也让人找不到毛病,但也防不住用心之人。 惜春来院里找元春,说想要一块绣着兰花的帕子,是王嬷嬷要用的,这院里针线活最后的要数探春,元春想到探春那胆小的性子,也没有挑破,这才接了这绣活。 第二日,惜春来时,元春一晚已在帕子一角按她的吩咐修好了兰花,哪里惜春看了后,却说要的是菊花,怎么是兰花了? 元春姐姐是不是不把她放在眼里……说了一堆的理由,气得元春根本无法反驳,这事又惊动了王嬷嬷,王嬷嬷最后不知道怎么想的,只罚元春在院子里跪二个时辰,倒也没有深追究。 可看着以后惜春的眼神,里面似乎对于元春的恨意更浓了,这让元春也摸不清怎么回事。(苗 苗 手 打) 事后从别王嬷嬷院的小丫头嘴里才打听到,虽然元春受了罚,惜春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被王嬷嬷单独叫到房里,出来后眼睛红红的,显然也是被训斥了。 元春这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得罪了惜春,心下也愤怒,明明是她来找自己的茬,最后被训还怪到自己身上,这怎么能不叫人气愤。 倒是迎春看得透,之说以后切莫单独和惜春在一起,若惜春有什么事情吩咐,身边也要多留几个人听着,这次虽然没受什么大罚,却也是一次教训。 元春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一切都是自己疏忽的原因呢。 所以今日又见迎春拿出这事出来说事,想想自己被惜春用那种小伎俩就受了罚,怎么会不觉羞恼,更是觉得有些抬不起头来。 正当这时,偏惜春带着两个小丫头就走了进来,迎春看了元春一眼,才迎上去,“惜春来了。” 惜春轻轻一笑,“听说王爷回来了,嬷嬷叫我过来看看。” 说着往院子四周打量了一眼,然后才往正屋里探头。 又问道,“怎么不见探春?” 元春暗下撇撇嘴,她把王爷当成什么了?先不说王爷是不是那样的人,就说探春现在也不过十岁,怎么可能和王爷之间有什么事情? 再说了,王爷想和谁有什么关系,又岂是她一个小丫头能管的。 元春心下嘲讽,却听那边迎春道,“去小厨房给王爷准备吃的了。” 听着这话,元春眼睛一动,低下的头掩饰住嘴角升起的笑意。 好个迎春,只说是王爷,却不提福晋,这就又让她想起了喜福那件事情,那也是丫头捉王爷的奸的事情,虽然知道迎春是给惜春上了一个套,可有先前的事例,以惜春的精明,岂能再犯这样的错。 惜春眼睛一动,笑道,“啊,嬷嬷还在想王爷回来怎么来了这里呢?” 是你自己想的吧?王嬷嬷又没有打王爷的主意,元春心里鄙视,根本不肖回惜春的话。 倒是迎春一脸甜笑道,“是啊,我们这些做奴婢的也正奇怪呢,正巧这时你就过来了。” 故意加重了‘奴婢’两字,惜春脸上微微闪过不悦。 第二句回的话,迎春是又给惜春下了套,就是希望她进去‘打扰’一下,正好也让她知道主子到底有没有被王爷欺负,可谓是一举两得。 迎春是个嘴巴厉害的,可处事事却不如元春看得透,眼睛一转,元春主动开了口,责怪的对迎春道,“行了,你小点声吧,福晋刚回来,你别吵了,让王爷一个不高兴,到时……” “福晋??”惜春一脸的不敢置信。 元春丝毫不遮掩脸上的得意之色,“是啊,王爷抱着回来的,你看马还在那里呢。” 随着元春的指向,惜春果然看到自己身后有一匹黑色大马,能敢把马牵到院里的,除了王爷还能有谁?只是福晋突然回府,这是惜春没有想到的,只觉瞬间被打入了深渊。 看着惜春惨白无血的脸色,元春心下冷笑,迎春的圈套你不跳,又岂能就如此便宜了你离开,这回心思不好受了吧? “我……我先回去禀了嬷嬷。”惜春照着借口慌乱离开。 就是和她一起来的两个小丫头,也没有了进院前的高傲,跟慌的出了院子。 “哼,看来还是个聪明的,没有往套里跳,可惜啊,看不清自己的身份。”迎春望着院门口消失的背影冷声道。 元春倒是沉思的开了口,“怕福晋一回来,这王府又要不安静了。” 她们不知道,惜春一出了福晋的院子,便打发了两个小丫头,独自往王夫人的院子方向而去,福晋回来了她必须做点什么? 只有福晋离开了,自己才能有机会,所以,她决不允许福晋回来。(苗 苗 手 打) 160 惜春进了王夫人的院子,只见一个三等的丫头守在外面,哪里还有别的人,正坐在台阶下打嗜睡,听了脚步声才惊的站起来,看是惜春后,慌乱的脸色反而白了几分。 “你家主子可在里面?”惜春已走到了屋前。 小丫头忙点点头,没敢说话。 惜春绕开她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屋里王夫人正坐在软塌上发呆,平静的脸上看到惜春后,脸上闪过讥讽,回过头继续往窗外看。 “奴婢见过夫人。”惜春福身问安。 王夫从只冷声道,“这不是后院里新的管家吗?不知怎么到这冷院来了。” 话里的嘲讽惜春只眼里闪过不悦,只客气道,“这不是福晋回来了嘛,奴婢正好也过来看看夫人这里可缺少什么,毕竟夫人也是有身子的人。” 王夫人回过头,只冷冷的盯着惜春,惜春亦迎视过去,半响后,才听到王夫人娇声的笑声,“行了,你的话带到了,就回去吧。” 惜春一愣,这才明白王夫人想错了,错把自己来此的意思想成是为藉此人传话了,眼睛一动,这样也不错,反正自己的目的是达到了。 这才福了福身子退出屋子,身子到门口时,才听到身后传来王夫人平淡的声音,“人啊,要看清自己的位置啊。” 惜春的身子动了动,冷撇一边嘴角大步离开。 看清身份,既然告诉别人要看清自己的位置,她又何必做出那些事情,最后弄走了福晋,而让王爷讨厌她呢,也不过如此罢了。 却不知有些事情真的实现那天,到头来发现是一场空后,才会真正的看明白。 就像此时此刻的王夫人一样,只因为恨如颜当初阻拦她不让她一同回京而错过了许公子,可是今天自己为了报复,又怎么样了? 过的这日子根本没有一点生机,就像在等死一般。 这就是自己想要的吗? 不是,她要的不是这些,可是仇恨让她蒙蔽了双眼,让她变得嫉恨,甚至现在连自己的样生儿子也见不到一面,难道不可悲吗? 而且可笑的时,她为了报复,不但主动扑倒男人,更是怕不怀孕,又到军妓的帐子里去,任那些士兵的玩弄,现在推迟了数十天的月事却来了。 果然,是有报应的。 怕身边的丫头发现,她支走了所有的下人,其实她现在这样,身边也不过就两个丫头罢了。 其实没有怀孕的这件事情也不必隐瞒,毕竟当初太医也说日子少摸不出来,可是她却不知道若将真相说出去,让她在众人面前如何抬起头来。 而那个男人,会不会更因此而杀了她? 毕竟因为她,福晋离开了。 王夫人一个人想了很多,可是最多的还是悔意。 是的,她在后悔,后悔自己做的一切,可是如今她已将自己逼到了这一步,再也没有退路了。 若是许公子知道了这些,不知道会不会站出来帮自己? 王夫人一脸的阴郁,也只有想到许经商时,脸上才会升起一抹暖色。 看来惜春的算盘是打错了,王夫人根本就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此时她还避之不急,又怎么可能去主动送上门? 惜春出了王夫人的院子,就当头被一个丫头寻上前,“惜春姐姐,麽麽正找你呢。” 一愣,惜春这才笑着点点头,两人往麽麽住的院子而去。 进了院子,就见麽麽正站在正屋的门口往外望,见到了走进院里的惜春,这才扶着小丫头的胳膊,进了屋,惜春脑子转了转,心下一沉,总觉得麽麽似乎在生自己的气。 掀起帘子进了屋,只见麽麽端坐在软塌上,惜春忙上前福了福身子,“麽麽。” 王麽麽只‘嗯’了一声,对四周的丫头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惜春低着头站在一旁,余下的眼角光看着人都退了出去,心真正的落入了谷底。 这样的情况,这些天来,这算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因为自己动了福晋院里的元春,让麽麽知道后,把自己训了一顿,甚至用一种狠毒的目光看自己,让她感到了害怕,不明白自己只不过是动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丫头,麽麽为何生这么大的气。 一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原因。 “跪下”这时,只听王麽麽冷喝一声。 寂静的屋内,这声音异常的大,惜春身子一颤,本能的腿一软跪了下去。 “你说说,我为什么让你帮着管这内院的事情?”王麽麽一双犀利的眸子,里面的寒光细看之下,与富察明瑞的极为相似。 惜春不敢犹豫,忙道,“因为奴婢的娘曾在麽麽去西山寺庙时救过麽麽一命。” 王麽麽仍旧冷冷的看着惜春,虽然是在一次无意中听到惜春说起自己的娘,她也不会知道当初在别苑时,自己去山上的寺庙时被毒蛇咬,还好被惜春的娘发现并用嘴把毒吸出来,才拖到了请大夫来,不然自己这条命 早就没有了。 眼下才知道惜春已成了孤儿,又是自己曾经救命恩人的孩子,这才想提拔她一下,另一方面到底王爷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如今被休,府内院的事她虽不多管,却也知道原因。 所以到底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过的幸福,如此不如她也出把手,刺激一下那丫头,就不相信有年数小又美貌的女人在王府里要取代她曾经的位置,而管理王府,她会在外面熬得住。 可是王麽麽没有想到,她是知道惜春是不安份的,不止一次点过她,要看清自己的身份,将来才会有好归宿,哪里知道她根本不知悔改。 听说今天那丫头一被王爷抱回来,惜春就去了,最后出来后还去了王夫人的院子。 王麽麽知道自己是老了,可并不代表着她老糊涂了,能让一个小十岁的小丫头在这府里翻起风浪来。 “麽麽……”惜春见头上久久没有声音,这才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 一张美艳的小脸,带着楚楚可怜的神情,看在王麽麽眼里,让她心里的怒火燃的更高,怒气之下扬手将一旁的茶杯摔到了惜春面前。 吓得惜春‘啊’的惊呼一声,又觉得失了礼,半路慌乱的将嘴紧紧的捂住。 “你还有脸唤我麽麽,我是念在你娘亲的救命之恩,才想照顾你的,哪知道你是个不争气的东西,和那个妖媚子学,正经的东西不会,倒是起了挑事的心思。”王麽麽恨恨的看着不给自己争气的惜春,一脸的惋惜和伤痛。 不过自己曾经因为利用惜春而刺激王爷和福晋合好的那点儿愧疚感,也全消失了,存了这种不正当心思的人,原本就不值得可怜。 “麽麽误会春儿了,春儿在知道娘亲救了麽麽后,麽麽又像对待亲生女儿一般对待春儿,春儿就只想着好好打理王府内院的事,不给麽麽丢脸。”惜春低着头,掩饰着眼里的慌乱。 她想不到只前后脚的功夫,自己的这些小心思就被麽麽看透了,若此时自己失去了麽麽的信任,自己再回到那个书房当小丫头,在这个王府里那里还有活路。 她可没有忘记这些天手里有了权,是怎么对待那些下人 ,现在自己有麽麽依靠着还没有人敢对自己怎么样,可若失去了麽麽,在这若大的王府里,死个丫头,跟本无从查起。 王麽麽冷冷的看着她,果然啊,这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是自己高看了她,罢了罢了,那就怪不得自己了,何况自己也给过她机会了,不懂得珍惜只能怪她自己了。 “你现在就到福晋的院子外面跪着,给王爷认错去。”王麽麽摆摆手,又嘱咐道,“王爷若问你错在哪里,你只说你没有管好内院的事。” “麽麽……”惜春脸上一片惨白。 这个时候自己过去,若触到了王爷的霉头上,那自己哪里还有活路。 王麽麽只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有着让人不容抗拒的冰冷,惜春打了个冷战,嘴动了动,愣是没敢再说什么,只呆呆的起身往外走。 麽麽为什么要让自己去和王爷认错,管理内院的事情也是麽麽交给自己的,若王爷要怪也该怪麽麽啊,难道说王爷知道了自己一个小丫头管理内院的事发了火,麽麽怕扯到她的头上,才让自己去顶下这个罪来? 惜春冷冷的一笑,还说什么在报恩因为自己的娘亲救了她,也不过是个见利忘义的人罢了,难怪一辈子也只是一个麽麽。 带着对王麽麽满腔的恨意,惜春往福晋院里走,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一个歹毒的想法点她心里生成。 也正因为这事,谁也没有想到这事的发生酿成了一个让人意外的结果,这 个事却也让如颜和富察明瑞终是走到了一起。 161 如颜被富察明瑞抱进正屋后,就被硬放到了床上,如颜嘴刚一张,话还没有说出来,但被富察明瑞压下来的吻堵了回去。 火热而狂野的吻,直到如颜体内的空气都被乍干了,富察明瑞才恋恋不舍的结束这个吻。 如颜迷离的眸子慢慢恢复清澈,怒气才又涌回到眼底,再一次张开的嘴,还是没有来得急说话,又被富察明瑞压下的吻堵了回去。 如颜瞪大了眼睛,深深的陷入那双漆黑的眸子里,眼里布满了不可置信,这个可恶的男人,竟然为了不让他开口,使出这等下流的手段,着实让人生气。 可凭借她的力气,根本无法反驳,只能任他舌头强硬的探进自己的嘴里,无力的承受着他的吻。 第二次的吻一结束,如颜的身子也得到了自由,下一秒,如颜便迅速的抬手捂住自己被吻得发肿的红唇,身子一边往床里边移。 两只喷火的眸子,更是狠狠的瞪着眼前一脸笑意的男人。 屋内两人双眼睛对视着,四周没有一点动静,隐隐的弥散着一股战火的烟味。 如颜捂在嘴上的手哪里肯离开,嘴更不动一下,生怕这霸道的男人在用刚刚下流的手段,可心里的怒火又无法消退,最后只能干用眼睛瞪着他。 富察明瑞坐在床边的身子一软,躺到了外面,正好把如颜拦到了里面,便再不动,一旁的如颜见他闭上了眼睛,一副很累的样子。 认识这么久,还没有看过他这副样子,这个男人在别人的面前永远是一副强硬的模样,可不知道从何时起,如颜觉得两个人时,总是能看到他那冰冷的脸上升起难得的表情。 眼睛往下滑,如颜才注意到他一身的白袍上,布满了灰尘,而且靴子周围也全是泥土,似乎经历了一路的奔波,可身上却又带着浓烈的酒味,又不像。 如颜打量的时候,奔波了几天的富察明瑞沉沉的睡了过去,之前一直紧绷的身子和神经,似乎在这一刻得到了放松,有这个女人在身边,让他可以放下身上的负担。 听到慢慢变得平衡的呼吸,如颜紧绷的身子也松懈下来,慢慢动了动身子,见一旁的富察明瑞没有反应,才小心翼翼的又动了动,犹豫了一下,才慢慢躺下。 下到躺下的这一刻,如颜都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为什么要躺下而不是离开? 而同时,如颜也觉得这是这阵子以来,自己从未感受过轻松的一刻。 似乎从出去后就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根本就没有让她单独静下来想事情的时候,也让她一直没有去想起富察明瑞。 可在遇到富察明瑞那一刻,如颜才发觉,原本自己根本就没有忘记他,甚至已将这个男人深深的刻到了自己的骨头里。 那种带着爱又带着失望的痛,总是折磨着她去忘记这一切。 如今又回到了这里,躺到了这张床上,如颜的脑子一片空白,却没有了想法。 她侧过身子,打量着这个沉睡后脸上神情柔和的男人,似乎这一刻的温馨并不是第一次,而是夫妻之间最正常不过的,可想到两个人现在的位置,笑里闪过苦涩。 是的,对于眼前的这个男人,她爱上过,或许现在还爱,只是想到他的背叛,就让她又对他很失望,自己也决不能容忍这种事情。 想到了这里,就让如颜想到了王夫人,然后就想到了自己刚一离开军营,这个男人就马上急的跑上别的女人的床,如颜平静的心又被打乱,火气也涌了出来。 她为什么要躺在这里?这个男人到时一定又会看不起她吧? 转念间,如颜猛的坐了起来,她是已经休了夫的,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还怕他做什么。 然后身子就要迈过富察明瑞下床,可一只腿还未伸过去,她整个身子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一拉,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如颜只顾着一个人生气,哪里料到富察明瑞是装睡,更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做,惊呼之后,直到身子平稳的落到他怀里,才深深呼了口气。 下一秒才噼里啪啦的喊了起来,“你做什么?要是我肚子里的宝宝有个什么,我不会原谅你的。” 看着喷火的眸子,富察明瑞一笑,“他也是我的孩子。” 如颜怒气之下根本顾不得两个人的姿势有多暧昧,讥讽道,“你的孩子?王爷好像忘记了你的孩子可正在王夫人的肚子里,可不是在我的肚子里,我已跟王爷没有一点关系了,王爷不是忘记了吧。” 富察明瑞挑挑眉,心情好回道,“你在吃醋?你是休了本王,可休书上却没有写明你可以带着本王的东西离开。” “我吃醋?”?如颜‘呸’了一声,“我离开时王爷该记得做过什么,我带走的无非都是我的嫁妆罢了。” 富察明瑞摇摇头,眼睛却落到如颜手胳膊支着他胸口而正好露出来的肚子上,“如果没有本王,你一个人怎么怀得上孩子?所以说你带着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是本王的东西?” 其实富察明瑞是真的累了,又喝了酒,身子一贴到床上,便真的睡了过去,可就在如颜动第一次的时候,平日里养成的习惯让他马上警觉的又醒了,想到此时是在哪里,身边的又是谁之后,他紧绷的身子又瞬间的松懈下去。 只闭着眼想看看这个小女人要做什么。 他没有想到她会躺下来,这让他吃惊的同时,心里又暖暖的,她心里终究是有他的啊。 只是身边慢慢的一点动静也没有,又让他有些好奇她在做什么?是睡着了还是在看着他?终是微微睁开眼角,就看到她一个人在想事情的神情,到最后脸上布满愤气。 眼下听了她这番话,他才明白,原本那时她一定是在想王夫人的事情吧,以往女人吃醋让他很反感,可这一刻,他却觉得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女人吃醋。 富察明瑞的这些想法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那边如颜听了他说孩子的事情,心下就有了不好的预感,难不成这个男人想借孩子的事情而对自己纠缠不清? 可他不是这样的人啊,那么多的女人主动投怀送抱,一定是因为自己让他丢了面子,他才想到了报复,果然这男人够小气。 “王爷,我也只不过是在你那里借了个种罢了,那可不是孩子,现在王爷拿这说事,不是有意要为难我吧?难不丰收因为被我休了之事?”如颜想不出别的办法,打死她也不会把孩子给他。 这可是自己十月怀胎的孩子,干什么要给这个男人,他想要多少有的是女人要给他生。 “也是啊,不过是一个种罢了。”富察明现赞同的看向如颜,“那司徒姑娘此时对本王的投怀送抱又是何意?” 如颜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目光,才发现两人此时的姿势有多暧昧,脸也不由得热了起来,愤然的起身却不想腰间搂着她的那两只大手根本没有松开的意思,反而借着如颜奋起的力量一拉,让如颜又一次跌倒在他的怀里,嘴更是无意间碰到富察明瑞的唇上。 火热的吻,让富察明瑞强压下身下的反应,而快速的结束,两个人听着彼此加快的心跳声,暧昧的气氛下,如颜眼里闪过一抹坏意,腾空中丢出一句话。 她微喘的笑道,“王爷的吻技似乎不如别人。” 突觉腰间的大手一紧,如颜眼里的笑意更浓,她脸埋在富察明瑞身上,根本没有看到富察明瑞那眼里闪过的杀意和醋意。 反正挣扎也没有用,自己又是如此贪恋这个人的怀抱,如颜倒也放任自己就这样趴在他的身上。 嘴却也不闲着,似喃喃自语道,“这男人啊,还是要自身的本事,才能真正的吸引女人的啊。” 如颜的话刚一说完,富察明瑞的大手就滑到她的下巴处,微微一用力捏住了,有些强硬的让如颜与他面对,眼里压抑着欲来的风暴,一字一句道,“那个男人是谁?” 如颜莞尔一笑,“王爷这是在吃醋?” 对上那又冰眸,如颜笑得越发的甜,“要说王爷会吃醋,传出去一定让人觉得奴家是疯子呢,可见王爷这副样子,若不是吃醋,又管得奴家和哪个男人来往做什么呢?这真是说不通呢。” 说完,如颜似还一副想不明白的摇摇头,让自己被捏的有些发痛的下巴借此挣脱开那只大手,完全忽视那可以冻死人的眼神。 162 富察明瑞看着眼前的小女人一双带着诡异的眸子,转念一动,便知道自己是上了她的当了,可明明知道是这样,一想到她会与别的男人,就让他压不下心底的怒气。 她是他的女人,只能属于他,不能让任何人碰触。 “王夫人怀的不是我的孩子。”富察明瑞很快平息下心里的火气,淡淡的开口。 呃…… 如颜微张着被吻肿起来的唇,一双不敢置信的眸子定定的的望着富察明瑞,她知道自己没有听错,但是这样的事情,在古代和现代一个男人被戴绿帽子主动说出口,还真是少见。 最后才细细的品味这句话的意思,呆怔住的脸上终于有了反应,确认的看向富察明瑞,“你买醉是因为这件事情?” 富察明瑞的剑眉轻轻一挑,这个小女人总是给他意外的惊喜,若是换成其他的女人,一定会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可她却只是关心后者,还是说她是在吃醋?? 见他不语,如颜心下不悦起来,为了那样一个给他戴绿帽子的女人,竟然还会去伤心的买醉,这样一个将万物玩弄于手掌间的男人,做出这种不值得的举动,真是太让她失望了。 她再次开口的语气也不善起来,“怎么?现在觉得害羞了?还是觉得有失你王爷的面子了?” 如颜根本没有发觉自己此时的语气带着酸味有多浓,浓得富察明瑞那双犀利的眸子紧紧眯起来,遮挡住里面的柔情。 明明知道自己不该为这些事情而生气,可如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着眼前男人的沉默,恨不得上去踢他两脚,给他几巴掌。 他就那么贱吗?女人那么多,偏偏离不开那上贱女人? 如颜根本没有注意到,此时的自己是在吃醋,甚至在心里已经不在呼王夫人了,而改成了贱人。 就在如颜怒火中烧的头要冒烟的时候,富察明瑞低哑带着磁性的声音才不快不怕的传了出来,“我四天四宿没有合眼去边关,只是为了寻找证据,至于回来就喝酒,只是想到了某些人罢了。” 说完,别有意义的看了如颜一眼,等待着她开口。 如颜心中一愣,难不成这个家伙嘴里说的某些人是指自己?这个猜想马上又被她扫掉,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是又找不到反驳的借口,此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太过激动了,有些羞涩的挑挑眉,底气不足道,“跟我解释这些做什么,让堂堂的和硕亲王解释这些,我可没有资格。” “那刚刚司徒姑娘的话……”富察明瑞故意咬重‘司徒姑娘’四个字,眼里闪过一抹亮光。 如颜被这话堵的脸一阵青一阵红,她当然知道他是在点自己刚刚的失常行为,无话可回之下,又扭着身子要从床上下来,这个可恶的男人,天生就是和她作对的。 富察明瑞眼里闪过一抹狡诈,戏虐道,“这是怎么了?不会是本王说到哪里又惹到司徒姑娘了吧?” 如颜被他紧紧的抱着根本挣脱不开,只怒瞪向他,“你是一会‘我’一会‘本王’?口口声声的叫着姑娘,却又抱着人家姑娘不放,到真是好意思?” 心里憋着笑,如颜只能在嘴上占上风,今天反正也把脸丢在这了,再做什么也没有不怕再丢脸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司徒姑娘都主动投怀送抱了,本王当然不会拒绝”富察明瑞笑望向如颜,又似乎想起什么,调侃道,“本王才想起来,该叫夫人才是,哪有姑娘家顶着一个大肚子的。” 如颜心中的怒火瞬间就降到了冰点,静静看着眼前的男人,这男人是喝多了?不然怎么可能像其他男人一样跟自己的妻子调笑? 而自己竟然还在这里一个人生气,她真是个傻子。 等等,她刚刚说什么?妻子调笑?她一定是疯了,只是眼前的这种感觉,不是那个又是什么? 富察明瑞很喜欢现在的气氛,只觉得这个小女人再也不是那个在自己面前客客气气的保持距离,真实每个表情都显露在外面。 眼下见她突然冷静下来,心里也明白她想到了,看来这种气氛果然不能享受太久,眼前的女人也不是一般的女人啊。 不过,这不也正是自己爱上她的原因吗? 富察明瑞再也不会否认掉自己心里的想法,他知道是真的爱上了眼前的女人,更是想要一生的守护在这个女人身边。 “你……回来吧”犹豫了半晌,富察明瑞才开口。 如颜紧抿着唇看着他,他是在向自己低头,又一次的低头,记得上一次是在王夫人的事情发生前,自己更是一吻定情的将心交给他。 后来因为王夫人的事情,两个人走到了今天,即使现在知道是冤枉他了,就这样回去就可以保证他以后都不会碰别的女人吗? 如颜知道自己的心里需要的是什么,而且她也是一个很现实的人,绝不会因为爱情而放弃自己的原则,两者若相抵触,她更会放弃前者,而守着自己的原则,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保护自己。 在等待的沉默中,富察明瑞的脸慢慢生硬起来,他不明白既然她在间的事情只是一起误会,又为什么她不肯回来? 他不相信她对自己没有感觉,既然这样,她到底又在怕什么? “你到底在怕什么?”最后,富察明瑞也问出了心底的话。 如颜看着他,嘴动了动,还没有等说出话来,就听到外面传来喧哗声,两人一愣,如颜脸上暖意升起嘲弄,她在怕什么? 她不是怕,而是烦,烦这种女人为了一个男人斗来斗去的日子, 似乎每一天每一刻都没有安静的时候,就像现在,两个人根本还没有说几句话,麻烦就找上门了。 富察明瑞的脸色也好不到那里去,或许没有外面的喧哗声,这一次他们就可以放开胸怀的把话谈开,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也没必要犹豫不决的再想着怎么办了,那也不是他的作风。 但是这样的气氛被破坏掉了,让他失去了这个机会。 如颜这一次从他身上滑落下来,坐到床上后,并没有开口,只是一脸沉思的望向窗外,隔着窗纸,只能听到外面的交耳声,甚至还有撕扯声。 秀眉也不自觉的拧了起来,她真的不喜欢这样的日子,所以刚刚还有一点动摇的心就又沉了下来,或许她和富察明瑞真的很不合适。 他不可能为了她不碰其他的女人,甚至只有她一个女人,而她也接受不了自己的男人碰别的女人。 这就是两个人之间的矛盾所在,有着千里之间的差距,到了一起,只不过是在折磨自己罢了,她并不想因为那些虚无缥缈的‘爱’而让自己活的痛苦里。 宁愿不爱,也不要委屈自己,这就是她对爱的宣言。 “我说的你考虑一下。”富察明瑞丢出一句话,才走身往外去。 如颜看着那挺拔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唇角边升起一抹苦笑,考虑要不要和别的女人一起共享他?他也太看得起他自己了。 或许娘亲的做法是对的,只是太被自己忽视了。 想到这阵子以来,娘亲做的那些事情,特别是在对富察明瑞的事情上,虽然自己因此和娘亲生气,可她也明白娘亲就是为了让她看透自己的心啊。 若娘亲不那样做,自己是不是还不能面对现实?一直以来把富察明浩当成需要照顾的傻子,却忽视了自己是太过孤单而需要富察明浩才对。 正是因为富察明浩是个傻子,可以让她真正的放松下来,才让她去保护他。 娘亲之所以虐待富察明浩,就是为了让她面对现实,不要觉得可以一辈子躲起来,即使一个傻子,面对一些事情时,也会隐忍下去,何况她一个正常人。 她不是傻子,当然也看得出来自己对于富察明浩来说是特别的,只是想到他是个傻子,她并没有太在意,只是没有想到娘亲一眼打透,更是利用这一点而来教育她。 想到富察明浩那个傻子为了自己能受这样的委屈,可见娘亲教育她果然没有错,是她太爱逃避了,最后竟连一个傻子都不如。 想到家里还在床上睡的香的富察明浩,如颜就笑了起来,也不知道他醒来后发现自己不见了,会怎么样? 正当这时,正屋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撞开,只见一娇小的身子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直接到如颜的前面,身子到了床边直接就跪到了地上。 后面还跟着冲进来的三春,随后是一脸杀意的富察明瑞。 163 如颜细看,才看清那披头散发跪到床前的是惜春,一边嘴角一动,只静静的望着她,倒要看看这一出又是怎么回事。 “主子”元春喘着粗气的上前。 赶上来的迎春也上前去拉惜春,被惜春给挣脱掉,一边喊道,“福晋救救奴婢吧。” 元春一听也上前去拉惜春,手上的力道就更大了,硬生生的把惜春往外扯,后进来的富察明瑞却喝道,“松开她,本王倒要看看她还要做什么?” 元春被这一喝吓得慌忙松开手,迎春也忙松开手,一得到自由的惜春又扑到床边,“福晋,救救奴婢吧,奴婢是一心来给福晋认错的,真的没有它意啊。” 如颜望向紧抿着唇的富察明瑞,又看向一旁低着头的三春,最后才淡淡的对惜春开口道,“我早已不是这府里的福晋了,你快起来吧,一个姑娘家,这副样子怎么好看。” 一听这话,富察明瑞的脸越发的阴冷,而惜春更是一愣,散落下来的头发没有遮挡住的脸上,还带着股股的泪痕。 “福晋……” 如颜绕开呆呆叫自己的惜春下床,穿上绣花鞋,“打扰多时了,今日我就先回去了。” 她根本就不想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惜春闹这么一出,虽然知道此时定和自己有关,可她也不想知道,自己已不属于这里,这里的一切也和自己无关。 至于惜春能到自己这里求情,又一口一个福晋,想到这里如颜冷冷一笑,好一个不要命的丫头,都这样的处境了,竟然还不忘记咄咄逼人。 是在逼她认清自己已不是福晋的身份,还坐在这里的不合适吧? 好个不要命的奴才啊,当日自己选她时怎么就看走了眼,真是个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牺牲一切的狠人啊。 如颜当然要成全她的不要命,自己的命自己都不珍惜,她还有什么好为别人担心的。 惜春一见如颜真的离开,原本就惨白的脸上,彻底的没有一了点血色,整个人一换方向又拦住了如颜的路,边磕头边认错,“奴婢错了,主子看在选奴婢进府的份上,救救奴婢吧。” 如颜的下裙被拉住,让她不得不停下来,只是声音却淡淡的,让人听不出喜怒,“我当初选你进府,如今你是王府的下人,我又怎么做得了主,路是你自己选的,最后就算后悔也要自己走完。” 站在一旁的三春看惜春把主子拦下来,松了口气,听到主子这番话,提着的心是彻底的放了下来。 想想主子回来了,她们还没有说上话,就被惜春这样气走了,她们怎么能咽下这口气,何况惜春说的那话,任傻子也听得出来暗下的隐意。 不过听主子的话,显然是不肯就这么离开,迎春最精明,马上就想到了主子的脾气,那可是有仇必报的,看来主子是一时半会不会走了,低下的脸才隐隐升起一抹笑意。 只是想到惜春这个样子,脸上又布上了浓色,要说惜春没这么大的胆子,说是来给福晋认错的,大可在外面院子里跪着,却不顾着她们的阻拦,非要往里面闯,这不是找死吗? 以惜春的精明,她不该做出这种蠢事啊。 迎春想不透的事情,如颜却想透了,惜春这样一闹,大不了是拼了自己的命上去,坏了如颜的名声,让她一辈子在别人面前被人指点,是个趋炎附势的女人,受不了苦又回王府爬王爷的床。 这样的狠毒心思,唯一让如颜想不透的是自己到底哪里值得惜春这样恨? 难道说只是为了一个男人?可是她才多大啊?十岁啊…… 这个年纪在现代那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学生,可是看看眼前,已为了爬上男人的床,可以狠毒成这样,封建社会真是害人啊。 如颜为惜春觉得不值,她用自己的一条命,不过是换来破坏如颜的名声罢了,这样的命也太不值钱了,不懂得珍惜自己的人,也不值得别人珍惜她。 今日既然是她自己不要命的送上门来,自己就成全了她,让她以后有一辈子的时间去后悔今日做出来的选择。 “惜春,你认错了,你的主子该是这王府里的主人,而不是我这个外人,你刚刚不是也叫我福晋了吗?福晋才该是这府里的主子,而我已经不是福晋了。”如颜低下头平静的看着她,迎对上她的眸子后,又补充道,“而且你该记得这些的。” 暗下就是点惜春,我不是这府里的福晋你是知道的,而你却拿福晋这个称呼来逼我认清自己的身份,这事你刚刚做过,你现在该求的不该是我,你自己也该最清楚才对。 惜春之所以会想用自己的命破坏如颜的名声,那也不过是冲动时做下的事情,可当看到事情真的按自己的方向发展后,她又开始怕了。 她不想死,虽然没有看向王爷,但是那双冰冷的可以穿透的眼神,就已经让她窒息了。 164 如颜冷冷的盯着惜春,让原本有一丝希望的惜春脸上闪过慌乱,她不是傻,在福晋身边又呆过,虽时间不久,可福晋的脾气秉性,那可不是一般的女子。 她该知道今天自己这样一番举动,已没有挽回的余地,如此自己低起下气做什么? “奴婢自知有罪,是不得主子们原谅的,只是这段日子里,内院的事情都是奴婢在管,只求主子看在此事的情份上,给奴婢一个痛快的死法。”既然自己得不到好,别人心里也不要舒服。 惜春的算盘打对了,一听到内院的事情由她管着,如颜眼神一厉,似笑非笑的看向富察明瑞,张嘴说的话却是说给惜春听的。 她笑道,“既然主子都将内院的事情交由你代管了,就凭这感情,你也该去求你的主子才对,而不是我这个外人。” 如颜一扯衣裙,和惜春拉开距离,虽然知道惜春的目的,不过如颜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怒火,这个可恶的男人,一个才十岁的小孩,他都如此要扑上去,果然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王爷,这是你府内的事,何况还是你最宠的奴婢的事,我这个外人就不打扰了。”凭她一个奴才会使手段,如颜又岂不会落井下石。 如颜大步的出了屋,快步的往外面走,正遇到往里进的张龙,狠狠的瞪了一眼惊愕的张龙,如颜大步的出了后院。 三春眼睁睁的看着主子的离开,却一句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王爷一脸冰冷的站在眼前,她们哪里敢跟着追出去啊。 而惜春则安静了,不再挣扎,也不再反抗,任命的等待着结果。 富察明瑞从喊过那句话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开口过,脸上的表情除了冰冷外,再找不到别的,特别是那双犀利的眸子,让人不敢迎视。 张龙进来时,身子明显顿了一下,才硬着头皮上前,“爷,皇上传您进宫。” 其实是从死牢失火后,皇上就派人下来传话,说只要王爷一回府,就让王爷马上进宫,张龙才从门卫那里听说王爷回来了,还是骑马进的院,他才急急的往后院赶。 王爷是最重视规矩的一个人,听门卫说是骑马进来的,张龙就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难不成是王夫人的事情得到了确认,王爷直接怒气的找王夫人去了? 可到了后院一打听才知道,王爷进的是福晋院,而且怀里还抱着福晋,张龙的眉就拧的更紧了,带着困惑进院时,正巧遇到怒气冲冲的如颜,而且还被狠狠的瞪了一眼,张龙才相信是真的。 不过似乎王爷和福晋两人之间又是不欢而散啊。 他却也明白皇上传王爷进宫定是有急事,这才硬着头皮走了进来禀报。 “把她关进地牢里。”富察明瑞看了惜春一眼,才大步离开。 张龙松了口气,跟着出去,一边对一旁的侍卫吩咐富察明瑞的话,只见两护卫进来架着惜春就往外走,惜春呆愣的一声不响的任人架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三春了,元春才抬起头来,一脸的委屈,“好不容易见到主子一面,却连句话都没有说得上。” 迎春腿一软颠坐到了地上,“看来惜春是完了。” 倒是一向胆小的探春走到床边,不声不响的收拾着滚乱的床铺,元春和迎春两人对视一眼,迎春才问向探春,“探春,你就一点也不担心主子吗?平日里主子可对你最好。” 探春手不停,脆声道,“想有什么用?主子早就走了。” 元春愤然道,“我看主子是白痛你了,也和惜春一样是个没良心的。” 这时就见探春停下来,回对看向元春,平日里元春就见不惯探春这胆小的性子,眼下听了探春的话,迎春都觉得心里不是滋味,更不要说元春了。 所以元春说出来这样的气话,迎春倒觉得也有情可愿。 “怎么?我说的不对?”元春不明白为何会觉得自己面对探春此时的眼神会有些底气不足。 探春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收回头继续整理床铺,一张稚嫩的小脸上,不再是往日里的呆板,却是与年龄不相符的老成。 她心里当然有主子,毕竟她们两个人都要更重视一些,毕竟自己可是夫人派来守护主子的,和她们更不同,今日这事看主子的反应,她相信主子不会让她失望。 迎春对元春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和探春一样计较,元春恨恨的跺跺脚,一扭身子出了屋,生怕再呆下去会忍不住说些难听的,可又想起探春的眼神,又有些犹豫不决。 再说如颜一路出了王府,惹得府内的下人们暗下偷偷观望,而且不多时,王爷从后面也跟着走了出来,直接出了府,都暗暗猜测王爷可能是去追福晋了。 福晋休了王爷的事情,现在有哪个不知道,此时又见了这阵势,更加深信不移,大多数人都开始同情起王爷来了。 如颜一出王府就直奔后院,根本没有发现仁义堂后面坐的人是之前离开的许经商,而许经商脸上的神情从看到如颜的惊喜,到如颜忽视而变得失落和伤痛,转念变从天到地,让一帝站着的楚文才看了无奈的摇了摇头。 后院里,如颜还没有进自己的屋子,就听到里面的热闹声。 “这样吃才好吃,对,这样包起来吃” “嗯,好吃” 只听了两句,如颜就听出来前者是娘亲,后者是富察明浩,两个人能相处的这样和谐,倒让如颜惊讶的同时,也觉得没有什么不可能。 娘亲之前对富察明浩不好,全是因为想让自己想明白一些事情,既然也点到了,也就没有必要再为难富察明浩了。 手一动,推开了屋门,就见娘亲正用生菜包着肉,然后一包递到富察明浩嘴边,像在照顾孩子一样,原本满腔的怒火看到这一幕,慢慢消退下来。 “颜儿回来啦。”红佛先看到了门口的如颜。 如颜往里走,“爹呢?” “他去葡萄园了。”红佛喂完了富察明浩,拿过帕子擦手,脸上带着一抹坏的笑,“拿回来多少钱啊?” 如颜愣了愣,才耸耸肩,不欲多说的坐下,拿过生菜,另一只手拿过筷子,夹肉包了起来,看着她熟练的动作,红佛一愣,脸上的笑意也慢慢退去。 如颜只顾着包生菜包,根本没有发现突然静下来的气氛有些怪,而富察明浩 在被如颜撞到自己被人喂东西吃之后,就一直别扭的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头。 “天王盖地虎。”红佛突然抛出一句。 如颜本能的接道,“宝塔镇何妖!” 同一里间,如颜猛抬起头来,愣愣的看着同样是一脸惊愕的娘亲。 红佛先反应过来,上前拉住如颜的手,“同志,我可找到组织了,呜……” 说完就趴在如颜的怀里哭了起来。 如颜从不敢置信,到恢复平静,紧绷的身子任娘亲只趴在自己的怀里哭,或者说是任这位穿越同人发泄她的泪水。 富察明浩也忘记了嘴里还有没咽下去的东西,张大着嘴看着两人,眨眨眼睛,然后像被冷落的孩子一般,委屈的看向如颜。 “嫂嫂……”他一句话,终于惊了两个还在震惊和伤感中的人。 红佛忙起来,拉着如颜上下打量了一遍,“你是什么时候穿过来的?” “新婚那晚”如颜有些拘束,毕竟她现在怎么也是占着人家女儿的身体。 红佛眼又一湿,心里明白自己的女儿真的那晚死了,心下这个恨啊,可还好老天有眼,虽然站在眼前的人,灵魂已不是自己的女人,可是凭她灵魂的来处和她占着的身子,也让她心底的伤害少了一分。 如颜静声不语,难怪一直觉得眼前的这位娘亲有些怪,看来她的直觉还是准的,竟然遇到了同是穿越的同人。 “快坐下吧。”红佛伸出手,又尴尬的收回来。 眼前的即是自己的女儿,又不是自己的女儿,一时之间让她不知道如何表达。 这时才听到红佛一个人喃喃自语,“刚刚看你吃生菜包肉,我就想在这古代还没有人会这样吃,即使在这里生活这么些年了,今日我却也是头一次这样吃,没想到……既然事情是这样,不管怎么说你还是我的女儿,你的事情我也更不能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从同一个地方来的,这些天来我也装傻装的累了,你的事情也不能这样拖下去了,到底喜欢谁,哪一个适合你,你自己心里也该有个数了吧?” 165 富察明瑞进了宫,就直奔御书房而去,进去时便一脸阴鸷的直接坐到一旁的读书百遍上,富察明宏不抬头也猜到了进来的人是谁,直到把手里的奏折批完了,才收起笔,抬起头来。 “皇兄怎么突然就去边关了?”这是这几天富察明宏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 富察明瑞眉一拧,错开话题,“查出死牢怎么失的火了吗?” 富察明宏起身绕过身前的桌子,走到富察明瑞一旁的椅子处坐下,一脸莞尔的看向富察明瑞,“皇兄,这个你得问问我家嫂嫂了。” 看到皇兄挑挑眉,富察明宏没有一点心疼要重盖死牢,倒是笑意更深,“这死牢可是嫂嫂放火烧的,当然了,还有皇兄的两位好友,也包括明浩那傻小子。” 富察明瑞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他们怎么走到一块去了?” 他可没有傻到忘记经商对那个小女人的心思,这样的事情明浩和经商跟着胡闹也就算了,文才怎么也参合进去了? 富察明宏眼神一暗,才解释道,“丞相派人送过信了,听说是明浩先杀了人,被官差捉,正好被嫂子撞到,两人逃跑时撞到了楚公子,连累了楚公子也被捉了进去,最后丞相儿子为了进去送吃的,和死牢里的人打了一架,也跟着被丢了进去。最后至于是怎么逃出来的,又是怎么点燃了死牢,这个皇兄还是自己亲口问问嫂子吧。” 不是富察明宏不想说,是丞相送进来的信中根本没有解释到这些,其实看到最后他也很好奇,不过知道了明浩的下落,倒也让他放心下来。 想到自己曾为了达到目的,而让明浩身陷险地,那抹愧疚感在心头久久也抹不下去。 富察明瑞开始时心底还有一丝不悦,毕竟听到别的男人为了哄自己的女人,而那样付出,心里怎么也不是滋味,可听到这说到一半的话,富察明瑞心里的不悦又慢慢退了下去。 在自己的女人最需要男人的时候,自己不在,又怎么能怪别的男人去帮她呢? 说到底,是自己做的不够好啊。 “你让明浩出的宫?”富察明瑞对于这个傻弟弟的关心绝对不是假的。 富察明宏一愣,见他这样的表情,富察明瑞眯起双眸,低声道,“你对……明浩做了什么?” 富察明宏沉默了半响,良久才抬起头对上兄长的那双视线,“我偷听到母后与舅舅的谈话,有关明浩身世的……然后我就想借着这个机会,让明浩发脾气,不但可以动摇母后一族 实力,也可以打压皇后……” “糊涂”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富察明瑞打断,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不容忽视的怒气,“明浩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那样的心智,已经够可怜了,何况双生在皇家,更多的东西束缚着他,你们都该明白,天下最薄情的地方就是皇家,我们就兄弟三人,虽然你们是同父异母,我却一直将你们当亲兄弟,看到这点,你也该学会怎么对明浩,你怎么还能为了一已之私利用他?” 富察明宏原本就已经满心的愧疚了,此时又听了皇兄的训斥,只低着头不语,哪里还有九五之尊的气势,倒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他也明白,向来不将情绪表现在外的皇兄,只有遇到明浩的事情时,才会将情绪表现出来,甚至他也明白,遇到自己的事情,皇兄也会这样,可是有时他就是吃醋,觉得因为明浩的出生,让皇兄将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了明浩的身上,而忽视了自己。 这也是他当时有了利用明浩的原因,只觉得明浩把皇兄的疼爱全部分走了,让他心里不平衡。 他并不糊涂,细想之下,他和明浩是同父同母的兄弟,这些他有什么可吃醋的,是他太小心眼了。 富察明瑞深深的叹了口气,“你和明浩都是我的亲人,你们两个哪一个对我来说,都是这世间最重要的,只是明浩的心智天生有缺陷,他需要更多的关爱,在这皇宫里亲情太冷了,只有看到明浩脸上的天真笑脸时,才能让我找到有亲人的感觉。” 同样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弟弟,他心里在想什么,自己又怎么会不明白呢,只是没有想到自己并没有太放在心上的事情,最后也会产生这么大的后果。 或许一直以来真的是他错了,以为将万物玩弄于手掌间,却才发现人心是最难掌控的。 “朕知道了。”富察明宏被看透了心事,尴尬的眼睛往四周看,就是不敢看向富察明瑞的方向。 “来时的路上我听侯爷的职位被你削了?”富察明瑞这才又步入了正题。 富察明宏“嗯”了一声,脸上升起阴狠之色,手也捏着下巴,冷笑道,“皇后为此可没少闹,正好随了我的心,我也一同将她眨为静妃了。” 富察明瑞并没有急着开口,而是陷入了沉思,双眸望着前方一处,眼睛慢慢眯成一条线,这个时候的他,似乎是一个正在思考的王者,一朝醒来,就会做出惊人之举。 良久的沉寂之后,富察明瑞才淡淡开口,“刚刚听你说的话,当日死牢失火,侯爷也在里面,若真是这样的话,你此次削了他的权,怕只会提前逼他动手罢了。” “所以朕才急招皇兄进宫,商讨一个可行的方案,要怎么把侯府的势力一次拿上。”富察明宏也想到了一点。 富察明瑞冷冷一笑,冰眸里的寒意锐利而不可挡,“急什么,倒要看看他们能使出什么小手段来。” 眼前,他可没有时间管这些,最主要的是把那个小女人弄回府,这样放任她在外面,他还真是不放心啊。富察明瑞在皇宫里,哪里知道外面的如颜嫁人的消息已传了出去。 单凭那令人咋舌的嫁妆,就可以让整个京城里的男人沸腾起来。 166 十年红妆,这四个字如颜以往只在字典里读过,可此时看着娘亲递过来的礼单后,便觉得两眼凌乱,根本不够用。 里面的东西,有很多都是如颜没有听说过的,可她却知道这嫁妆单上的东西,样样都是精品。这样的礼单哪里是在嫁女,是在送礼还差不多。 当天红佛便花钱让人把要嫁女的消息散播了出去,外面的议论声虽大,虽但并没有人上门,毕竟是休了王爷的女子,没有人敢贸然为娶一个已嫁过的女人而得罪和硕亲王。 可当几个时辰之后,又传出来的嫁妆后,就让议论的人群安静不下来了,面上众人都一副分开的样子,视有被金钱侮辱的意思,可暗下却已蠢蠢欲动的让人准备媒婆上门说亲。 同样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许经商也一直犹豫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倒是一旁的楚文才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其实他此时的内心并不如外面那般平静,倒是汹涌澎湃罢了,只不过他是个很现实的人,知道有些事情行不通,便不会去撞破头。 此时,他反而更加担心许经商,毕竟从仁义堂出来到现在,经商可一直沉默没有开过口,这样的安静与他平时的安静不同,隐隐让人有些不好的预感。 可当初他也没有少劝过,知道现在说什么也行不通,考虑半晌之后,他还是选择了沉默。 但是有些事情却也是不能不做的,于是他打破了沉默,“明瑞回来了,一起去看看他吧。” 看到多自己一步在前面的身子一颤,楚文才暗暗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今日的事情是一定要解开的,不然到最后这些年的友谊怕真的玩完了。 于是他又道,“走吧,咱们三个可是好久没有在一起喝点了。” 最后许经商被楚文才半拉半推的带进了王府,而他们前脚刚进王府,后脚富察明瑞也从皇宫里出来,刚回到府里,听着门卫说两个好友来了,剑眉微微一动,这才大步往书房去。 楚文才听到下人说富察明瑞进了公里,却也没有说要走,反而带着许经商坐到书房里,慢慢的啜起茶来,倒是许经商似有些坐不住,下人们放在他一旁的茶更是没有动过。 正当这时,书房的门推开,富察明瑞走了进来。 “这么晚了,你们有事?”富察明瑞开门见山的开口问。 楚文才放下手里的茶,“倒是没有什么事情,只是这阵子也没有聚过,正巧和经商从仁义堂那边过来,就顺便来看看你。” 听到‘仁义堂’这三个字,富察明瑞的眸子明显一顿,后者楚文才也饶有兴趣的挑挑眉,笑着调侃道,“这回只怕没有人不知道仁义堂了吧。” 又喝了口茶,他才继续道,“仁义堂的老板前太师要二嫁女儿,准备的十里红妆可是让这京城里的男人都沸腾起来了。” 富察明瑞显然一愣,“十里红妆?” 楚文才点点头,“那哪里是在嫁女儿,倒该说是用十里的金山银山砸个姑爷出来,想我楚家被人誉为天下第一首富,此时一比,却不如人家一丝毛,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看着好友感叹的样子,富察明瑞明白这不是假的,顿时只觉体内涌起一股气,让他想马上冲到那个小女人前面,质问她为何要这样。 自己的女人,带着自己的孩子,如今大张旗鼓的要嫁人,这怎么能叫人不气? 可他又马上冷静下来,那个女人的手段他是知道的,自己的这些强硬对于她来说根本一点作用也没有,所有的 怒火瞬间被冷水泼灭,让他一瞬间苍老了几岁。 许经商虽然不愿来到这里,似乎有种情绪一直让自己抵触着尖刀明瑞,可当坐在这里又无法逃脱的时候,听到文才的试探,再看到明瑞的反应时,他也迷茫了。 其实这么些年来,没有人再比他们三个彼此了解对方了,这些日子里来明瑞的反应,许经商又怎么没有看在眼里,所以明瑞心里有着如颜,他也是明白的。 只是人的心总是自私的,就像在此时,他还是让自己去忽视这种认知,只想努力的去拼搏一下,或许会有想不到的结果。 但是下面的对话,却彻底的将他打入了深渊。 “她是我的女人,我不会允许她嫁给任何人,”富察明瑞坚决的态度,脸上同样是毅然的神情,“何况本王的孩子怎么可能认别人为父呢?” 最后一句话却说得轻松,似还带着调笑。 这样的霸道又坚决的态度,让许经商‘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责问道,“你尽过一个男人的责任了吗?你做过一个孩子的父亲该做的事情了吗?此时你不觉得你这样说对如颜很不公平吗?” 楚文才垂下眼皮,经商现在才站起来,比他预料的要晚了一会,不过总之是开了口,这样才能让他有机会和明瑞把事情说开了。 富察明瑞面对这些指责只冷冷的望着他,声音平静的没有高低起伏,却根本不能忽视,“我是做的不好,可她的心里是有我的,而我的心里有她,这是任何事情都比不了的。” 听了这话,许经商的醋意更浓了,讥讽道,“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如此的肯定的好,毕竟期望越大失望就会越大。” 并不急着反驳他,富察明瑞拿起茶慢慢啜了一口,只这片刻的静寂,却让气氛骤然得降了下来,一抹紧迫感无形中围绕着三个人的身边。 陶瓷的茶杯放到桌子上时发出了清脆声,让这让人胸口阀门的气氛破裂开,随之富察明瑞低哑的声音也慢慢的传了出来。 他冷静的看向许经商,问道,“你觉得如颜会选择你吗?” 一句话,犀利而带着一股强烈的力道,直接攻向许经商。 许经商怔了怔,显然没有想到富察明瑞会这样问,回答的很仓促,“这个可就说不定了。” 似对自己的回答不是很满意,又反问道,“那你觉得她会选择你吗?” 富察明瑞的语气坚定,“除了本王,没有人能娶她。” 他这句话回答的很巧妙,身份上提出了他是一个王爷,暗下的意思很明确,他的身份在这里,绝不会让人有这种心思,至于最后如颜为什么只能选择他,他的自信又满满的,根本让人无法忽略掉。 就从这气势上,许经商知道自己就败了,还没有什么举动就被打下来,他苦笑一笑,不再多说,只坐在椅子上,双目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 楚文才觉得差不多了,这才插话道,“既然你这样认为,这次的事情怎么解决?” 事情当然是指如颜带着丰厚的嫁妆要嫁人的消息,事情已经传了出去,解决起来怕就难了,毕竟为了钱不要命的人可大有人在。 富察明瑞挑挑眉,笑里透着寒意,“在这宏大王朝想跟和硕亲王作对的人,我倒是很想看看都是什么样的。” 楚文才笑的狡诈,也不挑破,有权利不用,才是傻子。 许经商见两人这般的有默契,心里涌满了苦涩,现在又怪谁呢?只能怪自己无能,不然怎么可能一点机会也没有呢? 放弃吗?或者说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过机会,如颜对自己的心思,甚至那点好感,也是后来慢慢升起来的,与爱人之间的那种感觉,是永远也不会产生的。 一切都只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文才已指点道这种程度,若自己还执迷不悟下去,只不过是在自己把自己当成小丑罢了。 想到这里,许经商站起来,一个人愣头愣脑的离开,身后的楚文才对富察明瑞摇摇头,前脚许经商一离开,后脚楚文才叹气声也跟着传了出来。 他一脸无奈的手撑着头靠在太师椅里,“经商是个死脑筋,当初若不是我碰到他与王夫人在边关的溪边,还不知道今日会发展成什么程度呢。” 事情发展到了今天,楚文才也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便把那日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富察明瑞听了神情一点也没有变化。 楚文才说完笑着看向他,“怎么你一点也不生气?还是你真的没有一点感情?” 虽然是妾,却也是他儿子的母亲,他的女人啊。 而且凭借他的脾气,以楚文才的了解,听了也不该是这样的反应。 楚文才哪里知道此次富察明瑞去边关,就是调查王夫人的事情,而且发现的内幕,比这还让人震惊,所以刺客再听到楚文才说这事,也就是如承受了暴风雨后,再遇到小雨,也没有什么感觉了。 “对了,你今天把那女人强带回府,到底怎么刺激了那个小气的女人,竟然让她这么大张旗鼓的征婚?”楚文才一向精明,脑子动了动,便把如颜的动机扯到这件事情上。 富察明瑞脸上闪过不悦,只用鼻音对楚文才‘哼’了一声,被无视,楚文才撇撇嘴,不以为意的拿起茶杯,垂下的眸子掩饰掉那抹闪过的落寞。 167 传出征婚的第二天,仁义堂就被没破门挤破了门,如颜在自己的屋里看着媒婆递上来的单子,更多的是商贾之家,世家子弟倒是也有几个,听着娘亲在在一旁分析后才明白,这些递上来的世家子弟也是一些落魄的世家。 难怪,会愿意去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而且还在得罪和硕亲王府的前提下,可见钱的诱惑有多大。 如颜随手翻看了一遍,便又躺回床上,肚子越来越大了,显怀时很晚,哪里知道从肚子慢慢凸出来之后,就像吃了生长剂一般,肚子飞速的生长,这才几天的功夫,大的就有些让如颜吃不消了。 而同样怀孕天数差不多的红佛,肚子倒是还慢慢的生长着,如颜盯了半天,才想起来一个问题,“娘,你和太后听说是闺中姐妹,太后现在是个老太太,照这个年纪,你们差不多啊,你怎么还能怀孕?” 如颜不觉得自己的问题有多说不出口,但是红佛却难得脸一红。 她语气带着几分羞恼,“她终日里只想着怎么害别人,能不老才怪。我这都近五十岁的人了,还能怀孕,也是没有想到的。” 如颜认同的点点头,就是在现代一个五十岁的老太太怀孕的事情也是极少发生,倒是在韩剧曾看到过有五十多岁害怀孕的。 不过看看眼前的娘亲,五十岁的人,看上去却像是三十多岁,保养的极好,怀孕倒也正常。 再看看娘亲尴尬的样子,如颜转移了话题,“今日那边可有动静?” 红佛吃着葡萄,一边摇头,“你爹去葡萄园一直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干什么坏事去了。” 嘴上这样说,语气平淡,哪里有一点生气的味道。 “三王爷也是个可怜的人,说他这次离家出走,也是因为他收到了信,信上说他是个私生子,不是太后和先皇的儿子。”如颜抚着肚子。 从早上媒婆上门的事多了之后,他便主动跑到前堂和许经商来招待,而许经商能过来帮助,却没有找人上门说亲,这让如颜很意外。 许经商对她的心思她当然明白,说要征婚,可也怕许经商会找人上门,毕竟两个人之间刚建立起的朋友之情,她不想因为男女之情破坏。 不过许经商能安静的帮着她招待媒婆,以朋友身份,倒让如颜松了口气。 经佛吐出葡萄籽,“什么私生子,那根本就是那女人和先皇的儿子,只不过是那女人香让她兄长听她的话而是用的计谋罢了。” 如颜一愣,“娘知道这事?” 红佛得意的抬起下巴,“那天晚上睡不着,你爹又在对账,我就一个人出去逛了一逛,在皇宫里走了一圈,哪知正遇到那女人和她兄长仇人般的见面……最后我就离开了,不过我还看到另一个人也在偷听那女人的事情噢。” 如颜惊愕的看着眼前的娘亲,她竟然会……功夫,而且挑着大肚子去皇宫逛逛,这也太…… “不过我回来和你爹猜那个人可能是皇上,你爹不信,还怪我没事不睡觉,出去乱逛。”说起这些红佛的眼睛如璀璨的星星,“男人啊,就是让他摸不透你,要时常给他新鲜感,不然当年你爹又怎么会对我死心塌地的呢?其实要说这古代的男子还是比现代的男人要痴情啊。” 这一点如颜也很认同,要说与现代的男子相比,那男人倒是懂爱情,可是变心也快,能只专心一个女人不出去找小姐的人,那是太少了。 可在这古代,就拿这个身材的父亲来说,当朝第一才子和美男,又曾为太师,有身份地位和钱财的人,能一辈子如此宠爱一个女人,就凭这一点,就足以说明了。 在下面的谈话中,如颜也知道了红佛是在六岁的时候灵魂附到这个身子上的,一身功夫也是从父亲那里学会的,如今这些年了,曾经的父母也去世了,红佛从十岁后就开始私下里经商,真正的过足了穿越女的那些轰轰烈烈,却又神秘的让人们一直都不知道有着‘活财神’之称精点子的真面目。 激情中不忘记低调,听着这红佛说着往事,如颜满脸的羡慕,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么笨呢?怎么一点作为也没有呢? “碎了,曾有个颜之家客栈是你开的吧?”红佛说到一半,才肯定的问向如颜,“点子不错,可惜要坚持下去,这样才能有发展。” 如颜不知道这个娘亲还有什么哪些不为人知的,试探性的问道,“娘,你不会还有自己的暗卫吧?” 红佛犹豫了一下,就这一个神情,如颜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可见娘亲一副不欲多说,她便也没有再深问下去,下一秒,意料之外,红佛先是小心的打量了四周。 她才小心翼翼的压低声道,“其实当初自己会弄暗卫无非也是想泡你爹才弄的,后来慢慢的发现那女人有害人的心思,这才慢慢有了真正的用途,若不是当初你嫁人时,你爹反对让暗卫跟过去,说怕被富察明瑞察觉,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说到最后,红佛有些伤感,如颜也有些举措不安,又有些尴尬,怎么说自己都不是人家的亲生女儿,没有想到话会说到这上面来。 正巧这时,就听到外面富察明浩的怒喝声,然后就是人群的喧哗声,如颜一愣,忙做起来,“一定又是打架了。” 红佛身子轻,先一步出了屋,一眼就看到了富察明浩被几个家丁装扮的小厮围着拳打脚踢的,而许经商被人拦着根本不能上前。 只见红佛的丹凤眼一厉,带着凸起的小肚子,身子一瞬间就跃上前去,快的根本让人没有来得及反应,转眼间几个小厮就被丢了一遍,各个嘴里还痛苦的哀嚎着 ,这动作让后跟着出来的如颜也是一愣。 虽然知道娘亲会功夫,可是亲眼见到了,还是不由得震惊。 168 如颜再往下看,目光触及富察明浩往外涌的鼻血时,脸瞬间就沉了下来,挺着大肚子就往上去,这时似正主的肥男子一脸淫笑的上前拦住如颜的路。 “这位便是小娘子吧。”那人目光更是没有一点遮拦的上下打量着如颜。 这样一副嘴脸如颜厌恶的瞪过去,然后就见被打倒在地的明浩跳起来,从后面就抱着那肥男子往地上摔,之间那肥公子身子晃了晃,富察明瑞的小力道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 那些被打倒在地的小厮一看,也忍着痛从地上站起来,可触及红佛扫过去的眼神时,又站在原地不敢靠前。 “明浩,过来。”如颜急忙喊道。 可那肥男人哪里肯这样放过明浩,粗粗的手一扯就将富察明浩从身后扯到了身前,像拎着小鸡一样,然后往前一扔。 下一秒如颜就听到富察明浩痛呼的摔到地上的声音。 她忙走过去,勉强的蹲下身子,“怎么样?” 富察明浩痛的脸也扭曲了,抬衣袖抹了把还在流的鼻血,“没事,嫂嫂……” 都痛成这样了,还叫没事?如颜暗下叹了口气,从衣袖里掏出帕子,手把着富察明浩的头,让他扬起下巴,这样抑着,又拿出帕子塞着,才慢慢止住了鼻血。 这时许经商也上前来,手伸出去,又不知道往哪里放,这才开口,“让我来吧,你挺着这么大的肚子,还是先回屋吧。” 如颜点点头,搭着他的手站起来,许经商又扶起富察明浩,一回头才看到那肥公子还站在那里,如颜的脸就又冷了几分。 她道,“不知这位公子是何人?我们是哪里得罪了公子?” 那肥公子一脸恭敬的握拳行礼,“小生姓李,正是上门求亲的。” “求亲你公子这样的,倒还是头一次听说。”如颜怎么看不出这肥公子眼里的轻视。 只一瞬间便猜到了,这可能是来闹事的,想想自己的仇人,太后?不太可能若是太后的人怎么敢对富察明浩动手,那就只有一个人了,就是侯府。 听说侯府被贬了职,这和自己烧了死牢有关,怎么可能不来报复自己呢。 而且以侯府那日在死牢的态度,敢对富察明浩动手也是正常的。 “本公子上门求亲,可是给小娘子面子,只是这没眼色的拦了本公子的路,本公子当然不能同意了。”那肥公子说着还一副有理的扬扬下巴。 这根本就是无理取闹,如颜的眼里此时一片冰霜。 “哼,我司徒家也是你们敢乱闯的。”这时红佛冷喝一声。 声音不到不小,却震得院内每个人一愣,再看那气势,犹如王者,让人畏惧。 富察明浩也怒气的骂道,“他说嫂嫂是个没人要的破货,他娶回去只配做个暖床的,这还是看嫂嫂的嫁妆的份上。” 如颜听了这话心里的怒火又升了几分,难怪能让富察明浩和他们拱手,以这傻孩子对自己的维护,怎么能愿意让别人说自己的坏话呢。 那肥公子被富察明浩挑破,不但没有一点羞赧,倒一副理所当然的哼道,“本公子也算是京城内的世家,这话当然也不错,小娘子若不是那样的嫁妆,有几个愿意娶一个带着大肚子的女人,这不是往自己头上抹绿吗?” “你们这哪里是来求亲,明明就是强娶的。”许经商也被惹得怒气指责。 那肥公子脸上闪过一抹阴狠,“一个王爷不要的破鞋,本公子强娶又如何,今天本公子就把话放到这,谁要敢再上门求亲,就让他全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喝,好厉害啊,来头不小吧? “听你这语气,似家里有什么背景?”如颜冷声道,“不过你忘记了,我父亲曾是前太师,门生也不少呢。” 当然,如颜这样说无非也是想探出这肥公子到底有什么样的人当靠山,虽然猜到是受侯府挑唆而来,可看他这副不要命的样子,如颜可不相信那日见过一面之缘的侯爷会让这样的人拖下水。 那肥公子脸上难掩得意之色,“这京城里的知府衙门里坐着的可是我舅舅。” 话一出,如颜就想笑了,闹了半天,弄出这么个关系,真是不要命了,竟然不要命了,竟然凭一个小小衙门的舅舅也敢如此专横。 如颜眼睛一眯,指着富察明浩对他道,“你可知这位是谁?” 肥公子道,“不过是个傻子。” 如颜愣愣一笑,“对,是个傻子,而且还是当朝的三王爷。” 前句话让那肥公子更得意,让富察明浩的脸色沉了下来,可后一句话,让那肥公子脸色一顿,望向富察明浩,富察明浩挺起腰板冷冷一哼,那肥公子脸上的气势明显矮了一截。 半晌,那肥公子哈哈一笑,“得了,吓谁呢,他要是王爷,我还是皇上呢。” 嘴上这样说,语气和气势上,这肥公子显然已有了几分怯意,然后一副不耐烦的摆摆手哦,“来人,把聘礼抬进来,三日后来迎亲。” 强势又急于逃离的架势,如颜欲开口,见娘亲对自己使了一个眼色,这才没有开口,然后就看着小厮从前面的大堂将聘礼抬进来,总共是四台,放下后小厮也退到肥男子的身后。 肥男子笑呵呵道,“聘礼就放在这里了,小娘子好好准备,三日后本公子派花轿上门。” 然后一行人,呼啦啦的离开了。 如颜的目光从娘亲扫到许经商身上,一扯嘴角,“这人是脑子有病吧?” 是啊,如果没有病,拿谁当傻子呢?他说娶就得娶吗? 为了钱财果然什么样的人都会见到啊。 空荡荡的院子里,四台礼盒不搭的放在那里,显得越发讽刺。 对着这样的闹剧,如颜也让许经商把前堂 的门关了,自己挺着肚子下厨房做了晚饭摆好后,几个人围着桌子坐好,可谁也没有动筷。 就连富察明浩往日里脸上的单纯也退了下去,呆呆的盯着桌上的饭菜发呆。 如颜叹了口气,放下拿起的筷子。 这时候,她也觉得是无聊了,到底是在做些什么?这样做真的只是为了训富察明瑞吗?还是自己根本放不下面子而又放不开人家的理由? 红佛先起了身,“你爹来信说明天才能回来,我先回屋睡去了。” 如颜嘴动了动,挽留的话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这下子屋里只剩下三个人,许经商倒是拿起了筷子,静静的吃了起来。 又夹了一块肉放到如颜的碗里,“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吃点吧。” 其实下午的闹剧,大家都没有放在心里,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可正式因为这样一闹,似乎把大家心里那一只摸不透的情绪都给引了出来。 如颜突然间觉得累了,自己到底在寻找着什么?让父母还为自己操心,娘亲怀着身孕空着肚子没有吃饭,想来定是又勾引她想起什么难以忘怀的事情了吧? 作为一个现代人,她闹了这么久,一切又是为了什么?手摸着让她动作不方便的大肚子,如颜感慨万千,身子却照做的拿起筷子,慢慢吃了起来。 “幸福是什么?”突然,如颜问了一句。 静寂的屋子里,这明明很小的一句话,听到每个人的耳朵里却异常的大。 “让你每天都觉得生活是美好的吧。”许经商悠悠叹了口气。 富察明浩倒是脆声道,“幸福是和嫂嫂在一起。” 如颜笑了,或许最幸福的就是这个傻子,没有任何烦心事情。 晚饭后,没有任何征兆,富察明瑞来了,身边带着张龙,此时许经商已经回家了,屋里就只有如颜和富察明浩,他们就走了进来。 对于 富察明瑞的到来,在如颜的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因为没有想到征婚的第一天,他就来了。 富察明浩一见到兄长,大气也不敢喘,富察明瑞吩咐张龙带他回王府,他也没敢反对,只是一脸委屈的看向如颜,见如颜点呕吐,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回王府吧。”富察明瑞淡淡的开口,“我会派人来下聘礼,一样不少,这样你的面子也有了吧。” 如颜没有马上开口,手指玩着茶杯,直到富察明瑞拿开她手下的杯子,她才抬起头来,静静的望着他,一脸的沉默显得有些死气。 “除了本王,没有人能娶得了你,面子上本王为你做足了,这样的退让还不够吗?”富察明瑞其实很想说自己对她的感觉,可话一到嘴边,哪里知道就换成了这些。 心下不由得暗暗懊恼。 “好,我回府,但是不代表我是怕你,因为你给我做足了面子。”如颜心一横,回答。 训夫或者驭夫有很多种方法,而这一次自己似乎也是赢家。 然后,如颜又开出了条件,“你必须休掉府里的所有侍妾,以后不许碰任何女人,更不可以纳妾,如果你答应这些,我就同意。” …… 169 富察明瑞听完如颜的条件,半晌没有反应,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如颜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对于自己开出来的条件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良久,富察明瑞才开口,“你爱我吗?” 爱?? 如颜浑身一个激灵,这个冷酷的男人竟然说爱??她没有听错吧,用看怪物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富察明瑞,明明心底是慌乱的,如颜还是一脸平静的冷冷一笑。 她压下要吹口哨的冲动,“王爷觉得什么是爱?妻妾成群,享尽齐人之福,那样的人还有资格说爱吗?” 是的,在这个男人口中听到‘爱’这个字,只会让如颜觉得可笑,不懂得付出,不懂得去爱别人,却要奢求别人的爱,这样的人很自私。 富察明瑞突然朗声一笑,“本王只是看看你是什么反应罢了,毕竟在奔往心里感情并不重要。” 在他说话时,如颜一直盯着他的眼睛,可发现他目光沉稳,根本不像是在说假话,心下又是一堵,刚刚自己还把他的问话当真,真是傻啊。 是啊,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想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女人,怎么可能去爱呢。 “奴家开出的条件,不知道王爷考虑的怎么样了?”既然你说王爷,那我当然要用‘奴家’,彼此彼此嘛。 当然,看到富察明瑞厌恶的挑动一边剑眉,如颜心下大悦,最好恶心死你。 富察明瑞敞亮开口道,“就这样吧,不过你开的条件,只怕从古至今也找不出来条件本王答应你,至于府里的两个侍妾,你也该退一步,该你去打发吧?” 当然,富察明瑞想看看这小女人聪明的会怎么做,享受这种乐趣吧,毕竟以后可是没有机会了。 如颜挑挑眉,“我倒是无所谓,反正妒妇的恶名早就背上了,只是王爷真的不介意我把王府闹的鸡犬升天吗?” 这男人又怀了看戏的心思,或者他根本就是想为难她,她岂会被他吓回去。 “这王府以后都是福晋的了,本王又怎么会介意呢。”富察明瑞马上就拉近了彼此的关系。 如颜娇笑,话时带刺,“王爷还真是个会调情的人。” 说完这话,如颜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太嗲了。 对于如颜的讽刺,富察明瑞只挑挑眉,并没有说话,而且对于一直在外面偷窥的人,富察明瑞当然也不会让她看太多的戏。 外面偷窥的人正是红佛,而她身后,司徒轩正焦急的往后拉条,正因为两个人这样的撕扯,才惊动了富察明瑞,不然以红佛的功夫,可以轻松的让人察觉不到。 司徒轩从葡萄园一回来,便看到妻子像做贼一样趴在门外,近了听到女儿房间里说话声,才明白怎么回事,又觉得这样不好,哪知妻子硬是把双手把着窗框,非要偷听。 当晚,商议完之后,如颜便把事情和父母说了一遍,也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司徒轩倒是没有说什么,反而是红佛点点头,甚至有些兴奋的要传授如颜几招。 最后被司徒轩拦了下来,司徒轩这才一脸沉重的以一家之主开口,“你回府后,仁义堂也就不再开了,若你以后有事,定会有暗卫通知我们。” 红佛见丈夫认真的模样,也不再闹,安静下来。 如颜一愣,“爹,你们要离开京城?” 司徒轩点点头,“起初若不是担心你,我们早就离开了,其实凭借太后的力量,根本动不了我们,只是自古外亲不能揽权,总会招到皇上的担心,这一点我早就看出来了,不过是正好借此机会下来罢了。” 这些道理如颜又岂会不冥币啊,可凭她对皇上的了解,不像是那种人啊,毕竟皇上似乎很多事情还要富察明瑞做主,也没有担心这些啊。 红佛一反平日的嬉闹,悠悠染了口气,“人这一生,活着就要开心,不然忙了一辈子,到头来发现是一场空,后悔也晚了。” 这一刻,如颜觉得娘亲瞬间就老了下来,想想也是,她们是同一类人,带着记忆活了两世,总是要比别人看得透一些,甚至也要比别人累一些。 “富察明瑞不错,我是看着他长大的,在那种环境中,一个人能站在今天的位置,又得到皇上的信任,和如此之多人的忠诚,可见他的心思有多紧密,而且他一个王爷,能为你休掉王府里所有侍妾,应你以后不再纳妾,可见他对你的心思,不要白白让自己错过了。”司徒轩在说着比尔呢,,似说的又是自己,“明日他便会来接你回府了吧?准备的嫁妆也带过去,就当是我们送给未来孙儿的礼物了。” 一听这些交代,如颜就知道明日自己回府,那父母也会同时离开京城,以前对于父母没有什么概念,这些日子里相处下来,让她有了些以来,突然间又要离别,怎么能接受的了。 “我不回王府看了,和你们一起走。”想也没想,如颜直接就做了决定。 “糊涂,”司徒轩难得对如颜冷下脸,“父母不可能陪你一辈子,到底是要有个体贴的人陪在你身边,像富察明瑞这样的人,当初你嫁过去我就是同意的,如今我还是这句话,你回王府。” 如颜知道是自己在任性,可一想到要和父母分开,心里也涩涩的,再被司徒轩这么一喝,都打的泪滴就这样往下落。 司徒轩看了,只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红佛将如颜拉进怀里,柔声道,“你爹说的对,我们总不能陪你一辈子的,我们都是土埋到脖子的人了,不过你放心。” 说着,红佛手摸到凸起的肚子上,“等他长大了,我们会让他来京城找你,这样你不就有亲人了吗?” 如颜听了泪往外涌的更多了,只哽咽的‘恩’了一声。 夜晚一直过的很快,就是这一晚,如颜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带着笨重的身子,辗转在床上,直到外面的天朦朦亮了,她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另一边红佛的屋子里,夫妻二人更是没有合眼,直到天亮了两人才起身,将写好的信放到桌上,又打量了一眼生活近一年的屋子,才轻声离开。 站在院子里,两人望着如颜的房间,久久才离开,红佛更是咬着唇趴在司徒轩的怀里低声的哭了起来,这一离开,怕是这一生都不会再见了。 睡梦中,只觉得一双大手在自己身上游走,如颜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映入眼帘的是富察明瑞那幽深的让人陷入就拔不出来的黑眸。 直到有人不适场合的轻咳一声,如颜才回过神来,脸也莫名一热,一侧头,才发现屋里还站着楚文才和许经商两人。 “你们怎么来了?” 还好富察明瑞借手帮着扶了一把,才能顺利做起来,毕竟肚子太大了,如颜此时想象以往一样随意的动一下,根本不可能。 楚文才上下打量了一眼合衣睡的如颜,笑侃道,“今天可是王爷娶亲,我们怎么能不来?” 如颜听了只淡淡一笑,这才通过敞开的门,发现院子里沾满了身着红袍的人,扭头看向富察明瑞,才发现他也是一身喜袍。 这男人……还真是讨厌。 只是楚文才的调笑并没有让这屋里的气氛活跃起来,如颜疑惑的微皱眉,富察明瑞才从一旁的桌子上拿出一封信递到如颜面前。 如颜越发的疑惑,一边打开新,静静的将信上的内容看完之后,良久如颜也没有开口,昨晚和父母谈过了,所以看到这封信时她并没有太大的吃惊,只是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泛酸。 或许他们这样做是对了,当着面离别,总难免又伤心的落泪。 如颜压下眼里的泪,这一辈子怕是都不会再见到了,再抬起头时,嘴角带着强挤出的笑意,“怎么没有人服侍我穿喜袍?” “主子。”然后就听到门口有声音传来,抬头间三春已站到了眼前,三人身后还跟着端着喜袍等一切用品的丫头。 富察明瑞挑挑眉,这才起身和七天两人退下去,到了门外,富察明瑞一直担忧的心情才落下,楚文才也适时的开口道,“我就说不用担心,这个女人可不是一般的女人。” 许经商平静的脸上也难得露出一抹笑,“是啊。” 眼底的苦涩一闪而过。 和硕亲王二次娶亲,又是娶用一个人,轰动了京城,街道两边挤满了看热闹的人,而且这花轿不是花轿,而是一辆布置豪华的马车,里边正是靠着大迎枕的如颜。 十里红妆更是惹红了人们的眼睛,听说这些嫁妆和第一首富楚家的财产差不多,人们的议论声也慢慢变了味道,都说太师当位期间定贪了不少财,不然哪能有这么多的钱财。 这传言很快就传到了皇宫里,坤宁宫里,太后听到了冷冷一笑,“来人,准备一下,咱们也去和硕亲王凑凑热闹。” 太后冷冷一笑,这么多的钱财,就不信这一次还治不了你一个小丫头。 170 马车到了王府,如颜是被富察明瑞抱进了王府的,脚根本就没有沾地,在外面迎亲的队伍都喜气的穿着红袍,可是一进了府,王府里和平日里没有什么不同。 富察明瑞直接抱着如颜进了原来的院子,身子被放到软榻上,复查明浩就从外面冲了进来,直奔到如颜面前,“嫂子,你可来了。” 富察明瑞被挤到一旁,脸色一沉,可见如颜看到明浩脸上也升起了甜美的笑,这才没有开口,任富察明浩占了自己的地方。 “嫂嫂,你的肚子又大了。”富察明浩好奇的盯着如颜的肚子。 如颜笑道,“是啊,到时候等他出来了,你就陪他玩好不好?” 是啊,这样富察明浩就不会是孤单一个人了,同样是小孩子,脸上的那份纯真是不是就会永远的保持下去? 富察明浩听了忙点头,“恩,我陪他玩。” 听着两人的对话,富察明瑞脸上也生气了一抹温柔之色,这不就是自己想看到的么? 富察明瑞知道两人还要说一会,这才退下去让人换下一身喜袍,又一遍吩咐三春准备吃的,忙了一个上午,怎么能让自己的女人和孩子空着肚子。 然后就见张虎走了进来,“王爷,王嬷嬷求见。” 因为惜春的事情,富察明瑞也牵连到了王嬷嬷身上,虽然没有细问过嬷嬷为什么如此抬惜春,可是想到那天的事情,富察明瑞的脸就又阴了下来。 他直接回绝,“就说本王很忙。” 张龙看着王爷一脸阴沉的进了屋,就知道这份差事吃力不讨好,可以往王爷那般照看王嬷嬷,眼下王嬷嬷的话他又怎么能不帮着通传呢? 王嬷嬷在院里看张龙一脸尴尬的回来,即使他不开口,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只是王嬷嬷脸上不但没有失落之色,反而笑了,慈爱的笑了。 她这一辈子活的这么委屈,不过是希望自己的孩子真正的幸福罢了,可看着自己的儿子越长大整个人越冷,她心下怎么能不担心? 如今儿子能为一个女人,而又这么大的情绪波动,是她乐见的,或许她也终于可以放心了。 张龙看着笑着离开的王嬷嬷,紧拧起了眉,这王嬷嬷莫不是病了?不然怎么没有一点担心,反而笑了呢? 不过,却也让他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王爷并没有去指责王嬷嬷,却也见得王嬷嬷对王爷来说是特别的。 这些年来,暗下里,他发现王爷看王嬷嬷的眼神里,总是带着一抹伤痛,甚至是隐忍。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和赵虎也一直猜不透。 转念又想到了大着肚子的福晋,张龙眼里闪过一抹鉴定,爱一个人有很多种表现方式,并不一定要拥有,也可以静静的在一旁守候。 想开了,一转身还没进院,就看见赵虎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对,是跑。 张龙惊愕的站在那里,相处这么些年,就是在战场上,也不见赵虎是用跑的啊? 赵虎到了张龙身前,才喘着粗气道,“快,快告诉王爷,太后带着官兵杀进来了。” “杀进来了?”张龙咋舌。 赵虎点点头,喘着气,还没有缓过来,张龙一看也不像开玩笑,这才转身大步进了院子,远远的就听到笑声传来,张龙的神情也沉了下来,怕又要有一场暴雨风霜了。 富察明瑞看着张龙不合时宜的进来,再看他的神情,就知道有事,也不避讳,“说吧。” 张龙看向如颜,这才低下头禀道,“太后带着官兵杀进来了。” 富察明瑞挑挑眉,“杀进来?恩,这个倒不像是说假话。” 如颜抿嘴一笑,眼里却是一片冰霜,真丝欺人太甚,不过这杀进来,怕是针对她的吧。 倒是富察明浩听了从如颜身边的软榻上跳起来,“关门关门,我不要看到她。” 对于自己是个私生子这个事情,富察明浩心里是一直在怪着太后的,纵然他是啥子,却也明白这个和母后有关,如不是母后不好,他就不会成为私生子。 看着他这么激动的反应,富察明瑞倒是看向如颜寻求答案,如颜的一定扬扬下巴,一副偏不告诉你的模样,不想引得富察明瑞冰冷的脸上升起了一抹笑意,看呆了如颜。 这男人笑起来,还真是好看,如颜不得不承认。 每个人的心思不同,反应不一,然后就见太后带着一队皇宫的禁卫呼啦一片的涌进了院子,在宫女的搀扶下,太后走了进来。 规矩还是要走的,富察明瑞扶着如颜下了软榻,“见过太后。” 倒是富察明浩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见到自己的亲生儿子这种态度,太后的脸又沉了几分,定是司徒如颜说了什么,才让明浩对自己的意见这么大。 “今日不是皇儿的大喜么?福利怎么这么安静?”太后搭着宫女的手,走到如颜让出来的软榻上坐下。 而她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如颜的大肚子,似如颜的肚子和她有仇一样,这让看在眼里的富察明瑞下下很不高兴,倒是如颜一点反应也没有,毕竟太后恨她,她是明白的。 “不过是接福晋回府罢了,哪里有什么喜事。”富察明瑞冷声回道。 太后冷冷一笑,“可哀家听说那可是红妆十里,算起来要比第一首富楚家的钱财少不了多少。” 转身,她又问向如颜,“听说都是前太师给女儿准备的,不知道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如颜甜甜一笑,“回太后,传言不假,正是家父为我准备的嫁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太后怒喝道,“好,既然你承认了,就不要怪哀家,来人啊,把这罪臣之女拿下。” 只是太后的话说完,两边的禁卫并没有人上前,原因全在于富察明瑞那双犀利的眸子,里面带着杀意。 如颜一字一句的开了口,“不知道太后所说的罪是何意?” 太后见自己开口,没有人动,就已失了面子,此时又被一个黄毛丫头占了上风,心下的火气越发的浓烈起来。 她语气带着恨意就冲了出去,“一个太师,如何来得了那么多的钱财,不是贪赃又是什么?这不是罪是什么?” 如颜‘押’的一声,眼里闪着狡诈的光芒,“太后可亲眼看到那十里红妆里面装的全是钱财或者之前之物?这样的罪名,司徒一家可承受不起,何况或并不是这样,太后凭借自己的身份,给人扣下无须有的罪名,不知道要以和脸面面对众人?” “大胆。”太后怒喝道,“你还敢指责哀家的错。” 暗下太后一厅,心里也‘咯噔’一下,是不是自己太过焦急了,而没有去细细的让人查了再冲过来?若那嫁妆里面果真美誉东西,而就是为了引自己上当,那自己岂不是自愿跳进这个陷阱,太后的颜面还有何存? “太后,这皇宫禁卫可是皇上同意的?”富察明瑞又适时的插话。 太后听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又怎么不明白他话里所指的意思,没有皇上的亲手授予,皇宫里的禁卫是不能私动的,而她私下带着禁卫出来,就有了后宫干政的意思。 只是当时,想到能治司徒一家的罪,她那里还顾得想这些,此时慢慢安静下来,才发现自己真的是慌了手脚,硬生生的把自己给赔了进去。 抓住时机,富察明瑞又逼近道,“后宫不得干政,太后这不是陷皇上于不义吗?皇上治太后的罪,会有人指责皇上不孝,不治太后的罪,又会指责皇上软弱无能,太后真是个好母亲啊。” 富察明瑞当然知道太后的软处在哪里,想来她这一辈子唯一赢的不就是儿子当上了皇帝吗?若最后连皇上的名声都被她弄丢了,成为受人指责最多的无能皇帝,她这辈子就只是真的彻彻底底的输了。 而太后这样狠毒的人,她怎么可能会认输,弃车保帅向来都是她的作风 ,这一次看来只能弃她自己了,而保住最后的那一点战绩。 如颜当然也不会少掺和这一脚,对一旁的三春吩咐道,“去,名人把老爷送的嫁妆拿过来给太后看看。” 最后,又似云淡风轻的笑道,“那些石头啊,也够盖一个房子的了。” 这话再明显不过,你太后所说的钱财只不过是些石头罢了,不过这也证明了太后的猜想,她是中了别人下的套啊。 三春笑着抿嘴应声退下,柱子真是不安分,得了便宜卖乖,若拿老爷给的那些嫁妆盖房子,不成了金屋藏娇。 见太后上当也就算了,这还来劲了,只可怜了她们三个,还要跟着做戏。 太后知道自己已无力挽回,若真的把那嫁妆抬过来,岂不是将后宫干政的罪名落实了,无计可施之下,她双眼一闭就晕了过去。 当然是假晕。 然后就听到那个她恨得不行的女人带着幸灾乐祸的惊呼声,“呀,太后晕过去了,还不快抬回皇宫去,王爷,臣妾看您还是和皇上商议一下,太后辛苦一辈子了,别让她再为这些事操心了,就送到皇陵那里去享受安静吧。” 171 太后带着皇宫里的禁卫闯进和硕王府捉人一事,当天便传的大街小巷人尽皆知,来时气势汹汹,归时像过街老鼠,受尽人们的只带你,太后的一张脸也黑了个彻底。 而回到皇宫里,富察明宏更是早早的在坤宁宫里阴着一张脸等着太后,太后带着宫人一进去,富察明宏便挥退了宫人,偌大的宫殿内只剩下两人。 “母后是要陷朕于不义吗?”富察明宏脸色一直阴着。 是的,他什么都可以忍受,唯独忍受不了有人对他珍视的皇兄出手。 太后知道自己理亏,也不言语,坐在那里一个人生闷气,自己往人家的套里跳,回头来还要受自己亲生儿子的指责,哪有一处让她舒心的地方。 富察明宏也冷凛的坐到椅子上,根本不看太后一眼,“太后在宫里也闷久了,明日就收拾一下去皇陵吧,颐养天年。” 太后脸色一白,指着富察明宏的手也直发抖,“你……孽子。” 自己的亲生儿子不帮着自己,还要帮着外人把自己赶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她怎么能不被气得吐血,就像在王府时,她要带着明浩回来。 哪里知道明浩当着众人的面指责自己让他当了私生子,若他不是一个傻子,还让自己有什么脸面活下去,现在想想那时众人带着异样的目光,太后胸口就越发的愁闷。 她没有想到自己疼大的亲生儿子,会这样说自己,竟然也这么恨自己,一个傻子都会这样,那眼前的这个儿子是不是更恨自己? 只一瞬间,太后觉得自己又老了十岁,她头一次想自己这辈子活着是为了什么?难道只为了仇恨吗?还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到头来,一切都是一场空? 富察明宏看着太后脸上的痛楚,拧紧的眉,不再多说一句话,起身大步离开,没有一点点 不舍,或许是他真的忍太久了,今天这样也好,总比在大臣给母后安上罪名前,让她受到更大的伤害要好。 一个时辰过去了,太后仍旧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身子也一动没有动过,直到一抹红色的身影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才打破了这份沉寂。 “好久不见了。”悠悠的声音在大殿里显得异常空洞。 太后慢慢抬起头,看向大殿中间站着的身影,神情一顿,“你……” 便没有了声音。 红佛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抬头看着殿顶,“真没有想到,最后你还是不死心,咱们做闺中姐妹这么多年,没想到会这样见面啊。” 太后脸上带着冷意,“深夜私闯皇宫,可是杀头的大罪。” 红佛抬起头撇撇嘴,“这就是你喜欢高高在上的原因吧?马上都要去皇陵的人了,气焰怎么还这么大?这样可不好啊,我看你的头发都白了,是不是操心的事情太多了?” 听着红佛话里的讽刺,太后起得脸色铁青,一排身旁的桌子站了起来,再看身子也颤巍巍的着实气的不轻。 红佛嘟嘟嘴,“你看看,都成老太婆了,怎么气性还是这么大呢?我这才说几句话,你就这个样子,难怪到头来一场空,常言说到好,能成大事者,秉性就是先决条件。” “你不要欺人太甚。”太后终于在怒火中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自己此时已一败涂地,竟然还上门来嘲弄,这能怪谁?只能怪自己没本事,斗了一辈子,最后换得这样的下场。 红佛斜视向她,“欺人太甚?这句话本该是由我来说吧?我倒是想问问,到底我做错了什么?让你不但要对我和阿轩赶尽杀绝,又要我们的女儿也不得好下场?是我杀了你全家了?还是把你家祖坟刨出来了?不就是一个男人吗?你若真的爱一个男人,不是这种卑鄙的报复,而是要他过的更好,也希望他幸福吗?而且我看你也不是真爱阿轩,要是我爱一个人啊,哪怕他娶了别的女人,我宁一辈子就这样远远的守着他,也不会嫁人。可你看看你,不但嫁人了,还生了两个孩子。啧啧,这就是你所谓的爱?还真让人笑话。” 每一句话,都像针一样刺到太后的心上,针针见血,让她脸色白了又白,每句话说的都对,可她不甘心啊,看着眼前的这张脸,如今自己苍老成这副模样,可对方却还像一个少妇般,想到自己机关算尽,最后还是败在对方的手里,让她胸口一痛,硬是吐出一口血来。 红佛看她这般悲惨的模样,不但没有一点联系,目光甚至更寒冷,“自己种下的因,果就要自己尝。你嫉妒心强,心思带毒,这些年来我都是一一退让,不想你最后把心思又动到我颜儿身上,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不在意,偏偏你懂了不该动的,如今搞得这样的下场,全怪你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若不是阿轩劝我为未出世的孩子留点阴德,你以为你现在还会好好的坐在这里吗?别人不明白我红佛是什么样的人倒也正常,可我们是一起长大,你是最该了解我是什么人的,别人让我不舒服,我会让她十倍来还。” “未出世的孩子?”太后显然又是被震住了,眼睛落到红佛的肚子上。 红佛这才站起身,挺直了腰板,那凸起的小肚子终于显露出来,“是啊,我和阿轩的孩子,只是看现在的情况是不能请你来喝满月酒了。” 最后一句话说的阴狠,咬着牙缝说出每个字。 红佛不恨,是的,她不恨,恨只会让自己活的更累,何况为了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不值得,一辈子了,自己看着她耍小心思,一次次的避开,当初嫁女儿若不是丈夫执意,她断不会允了这样的事情。 结果真的害死了女儿,还好老天能让另一个人替女儿活下来,这样不会太让她伤心。 “不……不可能。”太后跌坐在椅子上,一脸的不可置信。 红佛冷冷一笑,“天下不可能的事情太多,你好自为之吧。” 丢下一句话,身子便出了大殿,快的让人觉得她根本没有出现过,然后就见有宫人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点了灯,看太后一脸的呆愣之神,生怕会牵连到自己身上,又悄声的退了下去。 红佛怀孕这一事,是真的把太后打入了深渊,要说这辈子输了也就算了,可又看到人家幸福美满的一面,这算不算是雪上加霜? …… 被太后一闹,王府内的气氛没有想象中的沉闷,似还带来了欢愉,如颜更是难得的让人准备了烤肉,在房间里招待楚文才和促进公司一同用餐。 这样的吃法也不是第一次,只是这一次,大家没有了第一次的拘束。手动的夜勤了,气氛也格外的好。 倒是富察明浩最安静,如颜看在眼里,也明白他这样的原因,想想即使是一个傻子,在那么多人的面子,被自己的母亲指着鼻子一顿大骂,甚至说不再有这么一个儿子,换成谁心里都不会舒服。 所以一顿饭,如颜都是顾着富察明浩的,倒让一旁的富察明瑞看到眼里有了酸味,楚文才吃的少,倒是一直在喝酒,扫过只低头吃的许经商,他挑挑眉,这饭吃的气氛真有点怪。 吃完了饭,让人撤东西时,如颜拉着富察明浩进屋,回头见富察明瑞也跟着进来,眉微皱,“你怎么跟进来了?” 听听,好像他是一个外人似的,富察明瑞眼里闪过不悦,“我怎么不能进来?” “外面还有客人,你不用招待吗?”如颜问道,然后才说出自己的不满之处,“我有话和明浩单独说,你能不能出去一下?” 富察明瑞鼻子喷火,眼睛也瞪得大了一圈,可见那小女人只望着自己,平静的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最后,终于泄气的转身离开。 如颜拉着富察明浩在软榻上坐下,才柔声道,“你不是说和嫂嫂一辈子不分开的吗?母后不要你了,你正好可以和嫂嫂在一起啊,是不是?” 富察明浩抬起头来,一脸的认真,“母后说嫂嫂是坏人,我讨厌母后。” 听他这么说,如颜松了口气,这傻子,还以为他在为太后骂的那些话生气呢,原来是因为这事,转念心里又是一暖,伸手将他搂进怀里,这样的他,自己怎么能不保护呢。 “以后我是不是只有嫂嫂了?”富察明浩被如颜搂在怀里,泪才落了下来。 如颜仅仅皱着眉,轻抚着他的头,“还有你皇兄啊,还有宝宝啊,明浩并不是一个人啊,有我们。” 怀里的富察明浩重重‘嗯’了一声,泪却涌的更凶。 富察明瑞站在外间,看着这一幕,眸子闪闪一动,转身离开,脸上的神情带着浓重。 …… 172 第二天,王府就传出一条劲爆的传言,福晋房里睡的不是王爷,而是三王爷,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怎么能不让人咋舌。 可谁敢在最后说王爷被戴了绿帽子?而且‘奸夫’还是三王爷,更重要的是福晋的厉害谁人不知道,更没有人敢在背后嚼舌根了。 再说,人家王爷都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他们这些人担心什么,早上王爷可是和福晋,还有三王爷一起用的早饭,最后王爷甚至耐心的带三王爷去前院习武,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以前三王爷总是跟在王爷身后说要学功夫,结果被自家的王爷一瞪,三王爷吓得马上不敢开口,可是过不了几天三王爷又会提起这事,结果会被我那个也训斥一顿,日子久了,三王爷便再也不敢提这事了。 所以说,现在三王爷跟着王爷习武,怎么能不让府里的下人们咋舌。 元春拿过小被给如颜搭到身上,才笑着把府里的传言说了一遍,如颜听了也抿嘴一笑,昨晚富察明浩只不过是睡在软榻上,而自己睡在床上,再怎么说也是小孩心性,白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如颜也不放心,结果晚上张龙就来说王爷有事,在书房休息了,让她不必等。 如颜想了一下,便明白富察明瑞的泳衣了,这才扯着富察明浩说话说到半夜,然后让他在软榻上睡了。 然后又听元春说了关于三王爷以前要习武的事情,和富察明瑞此时正带着富察明浩在院里习武,唇角不由自主的翘了起来。 这时,就见迎春笑着走了进来,一脸的幸灾乐祸,“主子,王夫人在外面求见。” 如颜挑挑眉,“她怎么过来了?算算她现在也该有两个月的身孕了吧?” 说到神韵,如颜就想到了富察明瑞曾说过的话,只是想不透王夫人的奸夫是谁?毕竟敢给王爷戴绿帽子,可不是一般人的胆子啊。 元春撇撇嘴,“奴婢听说有人看到王夫人自己洗底裤,还听人说是来了月信染了裤子才会这样。” 说的这些元春当然不信,不过是觉得王夫人是真的不得人心,都怀孕了还被人这样编排。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如颜微微拧紧了眉目,她记得当初王夫人怀孕了,太医还没有确诊,只是脉象像罢了,难不成真的没有怀孕? 想到这里,如颜问向元春,“这阵子那边还有什么动静没有?” “没有。”元春摇摇头,“不知道这王夫人是怎么了?从柱子走之后,倒是安静了,就连惜春接管了内院,她也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也是她们好奇的地方,私下里,她和迎春没有少猜测这件事情,却则呢么也想不透。 提到惜春,如颜眼里闪过冷笑,“惜春怎么样了?” 元春和迎春对视一眼,最后却是迎春开的口,“出了事情之后,王爷把惜春关入了地牢,后来王嬷嬷几次求见王爷,王爷都没有见,当初惜春能代管内院也是受王嬷嬷指点,所以下面都传惜春到福晋这里闹的那一夜,也是受王嬷嬷指使。” 说完,室内明显太过安静,元春想开口,见迎春对自己摇头,这才止住。 其实,这事如颜根本没有放到心上,不管是不是受王嬷嬷指使都不重要,若不是带着不轨的心,别人再指使也没有用,海华丝其心不正。 “主子,那外面的王夫人……”迎春这才试探的开口。 如颜摆手,“让她进来吧。” 既然是主动送上门,她当然不会给挡回去,何况她和富察明瑞也有约定,府里的这两个侍妾要她亲手打发掉,在孩子出生前,她是一定要把这两个人送出去的,她可不想有个什么差池而伤到肚子里的孩子。 何况她也想看看王夫人这上门是何意。 如颜刚坐好,就见迎春领着王夫人走了进来,离上次见面到现在,王夫人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如颜很快将严厉的惊讶掩饰下去。 “贱妾见过福晋。”王夫人的声音也不如从前一样悦人心声。 如颜笑道,“王夫人也是有身孕的人了,还行什么大礼,快坐下吧。” 说话时,一百年细细的观察着王夫人的神情,见她脸有着几抹失措不安,如颜越发的肯定自己的猜测,只是既然没有怀孕,王夫人为何要遮掩? 毕竟这是太医直错,与她有没有什么关系?可是被她这样一掩饰下去,反而让人觉得其心不轨,没错也变得有错了。 王夫人坐下后,倒是一反平时的怯弱,反而带着一抹兴师问罪的架势,“福晋回来了,贱妾也正好有事请示福晋。” 如颜饶有兴致的挑挑眉,“不知王夫人所说的是何事?” 看这架势,莫不是今天来找茬吵架的? “从进了王府后,贱妾便没有见过大公子,大公子虽庶出却也是这王府的长子,贱妾又为其生母,却连见大公子的权利也没有,还请福晋给贱妾做主。”绕了一圈,最后把目的说出来了。 元春听了,脸上就不悦了,不让你见大公子是王爷下的命令,怎么怪到我们主子头上,再看王府上脸上的傲气劲,元春就看不过去了。 然后她也就插话道,“王夫人这就说错了,我们主子昨个才回府里,对于府内的事情还不清楚,王夫人要这事让福晋做主怕是找错人了,该是求王爷把。” 那意思就是再说,王爷你不敢求,就知道找好欺负的起伏,你还真以为我们主子好欺负是不是? “元春,”如颜喝了元春一句,这王夫人明显是来找茬吵架的,她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被主子一喝,元春纵有不满,也地小兔,倒是迎春眼睛扫来扫去,马上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王夫人却不肯善罢甘休,“福晋身边的丫头好厉害啊,贱妾再不济也是大公子的生母,就这样被一个丫头训斥,贱妾的脸面不重要,倒是大公子要让人们怎么说?” 如颜冷冷一笑,结果探春递过来的红枣茶喝了一口,放下后,才慢条斯理的开口道,“王夫人这是哪里来的火气,探春,还不给王夫人上杯茶,让王夫人先消消气。” 我偏不把事情往上说,看你能怎么样,气死你。 果然,被如颜的岔开的话咽得王夫人脸一阵青一阵白,显然福晋是知道她是来找茬吵架的,可人家暗下就把话给你挑明白了,就是不往上说看你能怎么样? 这是从昨晚知道福晋回来后,王夫人想了一晚,才想出唯一的办法,自己不管怎样,在这王府里是没有出头之日了,怕更没有活路。 既然这样,最后也要拼死再陷福晋于不义,让她永远背上妒妇的恶名。 反震给自己没有怀孕,借机会来吵个架,弄不掉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可以借机正好害得自己流产,这样一切理所当然,她也得不到好,而占便宜的还是自己。 早上听王爷带着三王爷去前院,她知道时机来了,这才赶过来,哪里知道平日一点亏也不吃的福晋,根本不上当。 这时探春已端了茶进来,小心翼翼的将茶放在王夫人一旁的桌子上,身子向一旁推下去,王夫人带着怒火,这才拿起茶杯,猛灌了一口,这才记起茶水是热的。 茶杯当场就扔了出去,整个人也跳了起来,脚正好踩到扔在地上破裂的茶杯上,整个人就向前趴去,王夫人从开始的尖叫到最后安静的闭上眼睛等待着摔下去,脸上慌乱的神情到最后也变得带了几分的期待。 没想到要用什么掩饰没有怀孕而又失掉孩子的理由,不想这样的机会就来了,到时候孩子掉了,又是因为福晋这里茶的关系,传出去怎么不会让人多想。 王夫人重重的摔到地上,摔的那叫一个结实,看的如颜也裂开了嘴。 “呀,还愣着做什么,快将王夫人扶起来,看摔到了没有?”如颜一开口,寂静的房间里才有了动静。 迎春抿嘴偷笑,这才拉着发愣的元春上前去扶王夫人,王夫人深知这一摔是值得了,可真摔下去 了,这浑身痛的就已教人痛的呼吸不过来。 何况嘴里因为热水烫的也没有一点知觉,嘴动了动,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来人,还不快喧太医,王夫人现在可是有身子的人。”如颜觉得老天都在帮她,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一听请太医,王夫人慌了手脚,“福晋不用了,贱妾没事,回去休息一下就行了。” 此时请太医,那自己假怀孕的事不是马上就被揭穿,不但自己完了,还哪里有机会再出手,想到这里,王夫人的脸色可就不能只用惨白来形容了。 …… 173 如颜满脸笑意的盯着王夫人,可那笑让王夫人看了,愣是打了一个冷战,浑身痛得已经让她活动有些僵硬,却还是用力的甩开搀扶自己的元春和迎春。 “让福晋操劳了,贱妾没事,回去躺躺就行了。”此时王夫人已出了一身冷汗。 是吓、是近战个,更多的是担心,紧绷着身子眼神一刻也不离开如颜的脸。 如颜摇摇头,也没有一点拒绝的余地,“王夫人此时是没事,可若回去了,万一肚子不舒服,动了胎气,这又怎么说?我这个做福晋的可背不起这么大的罪名啊。” 王夫人安的什么心,如颜看的明白,就连迎春也看出来了,在此借引子制造会导致流产的假象,待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了,那就可以随意发挥了,找来什么血充当流掉的孩子,这可就是她说的算了。 当然那,迎春看得出来王夫人是有这目的的,却不知道王夫人是假怀孕,只是不明白,王夫人为何可以做到连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都不在乎,而陷福晋于不义。 被如颜点到自己的心想,王夫人脸色已形容不出来到底是什么颜色,却又强硬的迎向如颜的视线,里面的恨意似乎能折了如颜的骨头。 “王夫人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身子不舒服了?”如颜笑的让人看着发冷,之间她又对一旁的元春吩咐道,“还不快去请太医,要是王夫人和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有你们受的。” 只要太医一来,没有怀孕的事情马上就会曝光,王夫人向疯了一样冲向元春,元春根本不知道她会来这么一招,被她一撞,两个人齐齐的向地上倒去,倒下的身子又撞到门上,把门业撞得四场大开。 院内是正在当值的要突破子们,眼睛扫向这边时,看懂啊这样一幕,愣是看了几眼后,才发觉失了规矩,忙收回视线。 元春痛的两眼直冒金星,王夫人这次是压倒元春身上,倒是没有摔的多重,迎春惊呼一声就上前去,一把推开上面的王夫人,去看元春。 “怎么了?哪里摔坏了没有?”迎春一边扶着元春站起来,一边上下打量着她。 还好并没有见血的地方。 王夫人又从地上爬起来,上前又往元春身上扑,嘴里一边叫着,“不许找太医,你们这些人想让太医拿掉我的孩子,没门。” 原本王夫人惊慌失措之下,不知道要怎么办,只想拦住人不去叫太医,这次一下把门撞开了,又让众人都看到了,她灵机一动,便有了主意。 此次即使请太医她也不怕了,反正王爷那边自己是没有出头之日,自己做这些无非也是陷福晋于不义,此时当着众人的面这样说,到时候不管太医如何说没有怀孕,也会让人多想,认为可能是有了,而被福晋强行拿下,拿出假怀孕的借口。 反正都会让福晋心里有个疙瘩,到底事实真假,人们也会漂浮不定,这样岂不是也算是中了自己的下怀? 想到这里,王夫人的叫喊声更大了,恨不能让整个王府,甚至整个京城的都听到她的声音,“福晋,你就放过贱妾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吧?贱妾生了长子,可是如今不还是一个小小的侍妾吗?并没有碍到福晋什么啊,福晋也是有身孕的人,上天有好生之德,贱妾可以马上离开王府,更不会和别人提起是王府里侍妾的事情,只求福晋饶过贱妾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说着,整个人跪了下去,本就长的让人怜惜的模样,此时更是可见忧怜。 如颜眉微微一皱,这王夫人原来是真的不想活了,在看看外面,丫头婆子虽然低头在做自己的事情,可那一个不是侧着耳朵在这听这些。 “放屁,你不要诬陷福晋,你摔倒了,福晋说给你请太医,你却拦着不让,我看你就是想陷福晋于不义。”元春忍着身上的痛,就要冲上去,还好被迎春拦着。 “福晋,贱妾自知自身低贱,连你身边的一个丫头都不如,可是贱妾怀的毕竟是我那个也的骨血啊,求福晋看在王爷的面上,放过贱妾吧。”王夫人此时一点也不在乎元春的叫骂,她越叫骂,对自己才越好呢。 元春在一旁气得牙齿咬的‘咯咯’直响,纵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该说这些话,可是看她这样污蔑主子,自己的安慰又算得了什么? “是啊,你肚子里怀的确实是王爷的骨血,我还真做不了主。”如颜慢声慢气的才开了口,沉思了一会,才道,“去把网页请过来吧,毕竟这事我是插不得手的。” “福晋这不是要贱妾的命吗?”一听请王爷,王夫人就忘记了哭,话就直冲出口,“哪个不知道王爷是怕福晋的,就连被福晋休了,如今还要大张旗鼓的把福晋迎回来,王爷此时又怎么可能因为贱妾而合福晋闹翻脸,只BBs· J OOyO o·N ET怕到时候贱妾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贱妾这条命更保不住了。” 连最安静的探春都看不过去了,眼睛看向王夫人时带着隐忍。 给你找太医,你不同意,又弄出这么大动静,说福晋要弄掉你的孩子,不行可以,那请王爷做主吧,你又说福晋这是要你的命,左也不行右也不行,这不是得寸进尺吗? 如颜也笑了,这一次是被气笑的,“好,那我倒是要听听你说怎么办?请太医不行,你说本福晋要弄掉你的孩子,请王爷你又说本福晋要你的命,我倒是要听听你有什么好意见。” 咬重了‘意见’二字,如颜一双眸子带着锐利的光直射向王夫人。 事情发展到现在,是王夫人也没有想到的,以她对福晋脾气的了解,福晋定会寻太医或者王爷来,这样很容易的福晋的名声也就受到了影响,反正自己是没有活路的。 可是,事情竟然是没有往自己想的方向去发展,而福晋选择了退让,那是不是说自己不但能把假怀孕的事情遮掩下去,还能活下来? 这让王夫人很是惊讶,手紧紧的抓住两边的衣襟,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她想了一会,才道,“贱妾知道这府里是容不得贱妾的,所以请福晋准贱妾出府,从今以后贱妾与王府一点关系也没有,至于肚子里的孩子,福晋可以放心,贱妾更不会有一日抱着孩子回到王府。” 如颜听了冷笑,你也要生出来才算啊,连蛋都没有,你下什么? “福晋。”云春的性子是最嫉恶如仇的。 到底福晋为什么会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明明这个王夫人在无理取闹,若福晋这样真的放了王夫人出去,岂不是落实了她是个妒妇的罪名? 如颜摆手,让元春别开口,迎春也拉了拉元春,毕竟福晋是个有主意的人,她这样做一定有她的道理,元春恨恨的咬唇低下头。 “好,那就照王夫人的提议办吧。”如颜痛快的直接回复,一边对身旁的探春吩咐道,“去,拿笔墨来,让王夫人签字画押。” 王夫人见如颜这么痛快,倒有了几分犹豫,原本事情发展成这样她没有想到,眼下福晋又这么痛快,难不成自己早就跳入了人家设的套里? 转念又一想,如今保住了命,又坏了福晋的名声,这是名利双收,管她是不是套,反正占便宜点是自己,这才放松了一下。 不一会儿的功夫,探春拿了笔墨出来,如颜让她把王夫人说的话写上,这才递到王夫人面前让她签字画押,王夫人生怕慢一秒如颜会反悔一样,探春刚往前一伸手,手里的纸就被她抢了过去。 她这样的动作落进众人的眼里,如颜只是目光微微一冷,然后慢慢扬起嘴角,这条路她可是她自己走上来的,后果如颜早就想到了。 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名声了,在外人的嘴里,不就是一个妒妇吗?还差这一次了,只是自己想来不是一个让人占便宜的人,今日她王夫人在这讨了这么大的一个便宜,那么以后她就要用十倍来偿还。 看着一式两份的纸,如颜让探春收起来一份,一边对旁边的元春吩咐道,“送王夫人出府,除了她现在身上穿的这身衣服外,其他的东西一概不准带走,告诉府里的前后门护卫,王夫人不再是王府的人,以后谁若敢放她进门,就拿着脑袋来见。” 说完,如颜对着站起来的王夫人挑挑眉,“王夫人可满意?” 王夫人没有想到如颜会做的这么绝,一点钱财也不让她带,不过想以自己的本事,还愁这些,以为这样她就会怕吗? 还有什么比保住了命要紧的? “福晋放心,贱妾是不会再回王府的。”王夫人冷傲的挺直腰板,转身走了出去。 如颜冷冷一笑,没有我在暗下帮衬,你当然不会回王府求救了。 …… 174 王夫人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出府一事,又是掀起一阵哗然大波,众人怎么也没有想到福晋会连肚子里怀着王爷骨血的侍妾也赶出府。 可对于此件事情,王爷根本没有一点反应,甚至像根本不知道一样 ,众人又明白,看来王夫人当日说的话果然不假,王爷是怕福晋的。 只是铁骑王的冰山王爷,竟然怕老婆,这样的事情传出来,怎么让人听着都觉得不舒服,就像吃饭时,突然有人放了一个屁一样。 当天王爷不但没有和福晋打发脾气,甚至还亲自下厨房让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饭,算三王爷在内,三个人饭桌上吃的很开心。 吃过晚饭三个人又聊了会天,富察明瑞才带着富察明浩离开,原本是亲自把三王爷送到了房间,才又回到了福晋的屋子。 如颜头也没抬,刚把脚从水盆里拿出来,就见一抹大的身影刚冲进来,然后蹲下身子,白净的帕子就擦到了脚上,如颜微微一愣,然后放松下来,任富察明瑞给自己擦脚。 “难怪下人们都说不习惯,你再这样,我都不习惯了。”如颜挑挑眉,这男人温柔起来还真是不习惯啊。 知道富察明瑞会回来,如颜早早就让三春退下去休息,也不让人首页,只把脚泡在水里,也并没有想着擦,反正拿出来,一会就干了。 却没有想到会享受到这样的待遇。 富察明瑞擦完后,动作温柔的把双腿放到床上,又扯过被子盖上,“天气冷了,别着凉。” 然后才弯下身子把水盆端走到一旁放下,又拿过干净的怕子擦过手,才回道床边。 如颜一直看着他做着一切,待他的身影回道床边,身子靠到后面的枕头上,一脸笑意的打量着富察明瑞。 “怎么了?不认识?”看着生硬的表情,说出这样的家聊话,如颜还真是不习惯。 她才笑道,“你怎么不问问今天发生什么事了?” 富察明瑞起身自己脱袍子哦,“不是说好你动手打发她们吗?结果都一样,问那些又做什么?” 说话的空当,已脱掉了外袍,继续脱里面的白袍。 看着他这随意的样子,这一刻如颜觉得这才是正常夫妻间该有的,可是想想两个人的昙花内容,是在谈论自己男人的小妾,这味道就有些变了。 如颜这才慢声慢语的把白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说话间,一边看着富察明瑞的神情,见他没有变化,最后说完,才不满道,“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 “担心你?你不把别人玩死就算了,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富察明瑞自己也发现了,在与她在一起时,他习惯了用‘我’这个字了。 上了床,富察明瑞直接就把如颜漏尽怀里,一只大手放在如颜的大肚子上,脸上有着惊慌失措,又有些紧张。 如颜看了‘噗嗤’的笑了出来,手放到肚子上的大手上,拿着他慢慢的移动,在一处停下来,“感觉到了吗?他在动。” 等了好一会,富察明瑞带着激动的声音才响了起来,“恩,真的在动。” 如颜看着他男的有小孩子的一面,脸上也柔了几分,“是啊,有时还会莫名的踢我一脚呢,真是个调皮的家伙。” 然后,就只觉得自己被搂的更紧了,富察明瑞低沉的声音近在耳边,“委屈你了。” 恩??这是指哪些方面?是觉得她怀孩子辛苦?还是指别的事情?如颜不懂情趣的推开他,“太紧了,我喘不过气来了。” 富察明瑞微微一愣,脸上闪过一抹落寞,她终于还是不原谅他的,大手又滑到大起的肚子上,他可以等,因为他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如颜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明明都这样了,还靠在人家的怀里,却还有些抗拒感,就像要当小姐还要立贞节牌坊一样,要多矛盾有多矛盾。 可是像以前那样接受富察明瑞和他一样的亲近,她是怎么也做不到,或许是心理本能的抗拒着他吧,明明爱着,却又不想松手,可又怕受伤,所以才会如此吧。 带着这些心事,如颜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没有注意到一双带着深情的眸子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脸,从她的脸上的失落到无助,到最后的伤痛,无一不落入眼里。 一夜无眠,富察明瑞看着小妻子在自己怀里醒来,只觉得是一刻的功夫,哪知外面的天都亮了,他动了动支着的胳膊,才发现早就麻木的没有了知觉。 如颜睁开眼就看到他拧着的眉头,“醒的这么早?” 怎么一早起来心情就不好?这男人真是与众不同。 富察明瑞坐起来,“你今天好好休息吧,我要进宫去安排太后去皇陵的事情。” 然后就下了床,自行拿衣服穿了起来,外面听到了里面的动静,门才打开了,三春带着丫头端着洗漱用的东西鱼贯而入。 丫头们伺候着富察明瑞洗漱,三春服侍着如颜起床穿衣,除了琐碎声,没有人开口,元春进来时就见网页脸色也不好,这时才看了迎春一眼。 迎春视而不见,只麻利的嘶吼如颜装扮好,才开口,“主子,要在哪里摆早饭?” 如颜看了一眼已穿戴好坐在软榻上喝茶的富察明瑞,“就摆在这里吧、” 早饭很简单却很丰盛,摆的量却是四人的量,元春禀了富察明浩还没有起,不用等他用早饭了,如颜和富察明瑞才上桌。 四个人的早餐量,富察明瑞只吃了一碗粥,一个肉包子,其他的一盘包子和一半瓷盆里的粥都进了如颜的肚子,桌上摆的四个菜也见了底。 看着还有些意犹未尽的如颜,富察明瑞愣了愣。 “呵呵额,不吃这么多,肚子能变这么大吗?”如颜看出他的神情,笑着开玩笑道。 富察明瑞一顿,也跟着笑起来,“是啊,是个能吃的家伙。” 低压的气氛又回升起来,三春在一旁伺候着,也跟着松了口气,正在这时,就听见外面的丫头进来说,“王爷,福晋,蓝格格求见。” 如颜摆摆手,“让她进来吧、。” 根本没有想过去征求富察明瑞的意见,富察明瑞挑挑眉,起身欲走,如颜出口拦住他,“王爷这是要去哪里?” “你有事,正好我也要进宫。”富察明瑞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这小女人又要做什么?这人她都让进来了,都没有问过自己的意见,难不成还让自己给她出头? 如颜抿嘴一笑,这男人……有时还真是说不出来的小气。 轻咳了一声,她才开口道,“再不看一眼,只怕日后没有机会见到了。” 富察明瑞挑挑眉,“我怕醋味太浓还是算了。” 说着,人已大步出了内间。 元春见王爷走了,才忍不住笑出声,“主子,看王爷哪里像王爷了,倒像个怕娘子的相公。” 迎春也跟着笑了出来,只有探春安静的收拾东西不语。 如颜看了探春一眼,知道这是父母留在自己身边的暗卫,心下一暖,一边嗔声的笑骂道,“胆子越来越大了,小心被王爷听了去,仔细你的皮。” 元春吐了吐舌头,这才让一旁的丫头撤下早饭用的东西,而蓝格格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算算富察明瑞出去的时间和蓝格格进来的时间,如颜知道两人不但碰面了,还说了话,嘴角一动,看着一身病态的蓝格格,可惜了,遇到的是一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这样的一副娇态对他来说已无用了。 “妾身见过福晋。”声音同样病态。 如颜笑道,“起来吧。” 蓝格格不但没有起来,反而直接慢慢的跪到地上,委声道,“妾身是来请休的。” 如颜‘噢’了一声,这声‘’噢却是挑着音调往上升的,然后上下打量了蓝格格一眼,对迎春说,“扶蓝格格起来吧。” 蓝格格一反平日里的柔弱,坚定道,“请福晋应了妾身的请求,不然妾身是不会起来的。” 昨个是王夫人,今天又是蓝格格,元春在一旁看了紧紧拧着眉,王夫人的下场是所有人看在眼里的,可是这位又是何意? 如颜静静的看着她,才开口道,“即使你不请休,我也是会找理由把你送出王府的,想必你是早料到了这样,才会主动请休的吧?刚刚在外面你遇到王爷了吧?王爷对你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你是失望的吧?” 话一出,让元春和迎春一愣,她们没有想到主子是这样的心思,倒是探春嘴角忍下一抹笑意,主子 的脾气她了解,眼里是容不下一点沙子的,难怪会又回到王府。 …… 175 蓝格格听了如颜的话,身子明显一顿,细看之下,握着帕子的手也紧紧的捏成团,在隐忍着什么只换来如颜更冷的笑意。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把蓝格格扶起来。”如颜再次开口。 元春应了声‘是’,这才上前伸手搀扶,“格格,快起来吧,天气冷了,地上寒气重。” 这一次,蓝格格没有言语,借着元春搀扶的劲站了起来,头微微的抬起,“妾身已无娘家立足之地,还要麻烦福晋看在妾身一直以来知礼的份上,给妾身一安身之处。” 这一次,蓝格格有些高估了自己,王夫人被赶出王府,那是理所当然,毕竟忘记自己的身份,又闹出那么多的事情,在王府深院,哪里容得下那位。 何况听说她出王府时,还落了福晋的恶名,这样的人一点余地不给自己留,结局是什么样早就能让人意料到了。 而自己一直是王府里侍妾当中最安静的一个,当初的那点小错,也被送到别苑呆了数月,福晋没有理由赶自己走。 只是等着福晋出手,还不如自己主动出击,自动请休,定能换回王爷的一点愧疚,怎么也不能再把她真的赶出去。 可是她想错了,在外面遇到王爷的时候,她委身上前拦住王爷的路,竟被然王爷一句‘越发没了规矩’训斥,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王爷绕开便大步离开。 她带着一点点侥幸,一定是因为在福晋的院子,王爷才会是这样的态度,可是近来后听到福晋的这番话,她就知道自己错的太离谱了。 也太过天真了。 既然是这样一番结局,还不如在能有机会开口的时候,给自己谋些好处,也好让以后的日子好过些。 如颜见她是个知趣的人,也不再为难,“你身子向来都差,就到西山下的别苑养着吧,王府这么大,也不差你一个人的花销。” “妾身谢过福晋。”蓝格格眼里的苦楚压过失落。 这算是对她知趣的奖赏吧?最起码名义上,她还是王府里的侍妾,只是因身子不妥被送到西山养着,这一养怕是要一辈子吧? 也好,名声保住了,这辈子也不用愁了,即使老了那天病死了,也会有人管。 如颜摆摆手,“今日眼看着就中午了,好好收拾一下东西,明日再走吧。” “是。”蓝格格福了身子,“那妾身就先行告退了。” 蓝格格退下后,以往最爱开口的元春,这次也没有开口将一句话,如颜当然明白元春的心思,她定是 觉得自己做的太过了。 毕竟自己的形象在她们眼里一直是柔和的,这次却做的这么狠绝,心里怎么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接受。 只是让她们自己想明白,还不如亲口给她们说明白。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做的太绝情了?”如颜扫了一眼元春,见她正拿着点心盘子的手一顿,如颜心下叹了口气,才继续道,“你们一直都是知道的,我是不愿与别人同侍一夫的,如今我回到王府,也主要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他需要一个加,而且王爷也是应了我这个的,府里除了我,不会有其他的女人。蓝格格早日是低调,甚至有时让人感受不到她的存在,可不管怎么样,她都是这府里的侍妾,我是断不能容下的,这就好比在自己身边养了一头狼,你以为她不吃肉了,可谁会知道她体内的本性什么时候会爆发出来,到那时想要除掉她,就太晚了。毕竟伤害已经造成了,所以我不会让这种伤害发生,也不会给自己后悔的机会。” 明明是清淡聊天的语气,可听到人耳朵里就是有种威慑的感觉,元春的脸色又沉了几分,虽然没有做过什么措施,可还是被主子的气魄吓到了。 迎春向来是个有主见的,做事又果断,先笑着开口说了话,“奴婢们记下了,奴婢们是主子的人,以后才不管什么合不合规矩,只要主子说的是对的,奴婢们就按主子说的做。” 一句话,把屋里的气氛也缓了过来,如颜笑着打她,迎春一躲,如颜眼里的笑意更浓,其实,她也没有怪她们几个的意思,只是不把话说明白,怕她们还是看不清眼前 的形式。 中午富察明瑞没有回来,如颜和富察明浩一起吃的饭,吃晚饭,富察明浩也不像往日那样缠着如颜,倒是往外跑,说要去前院蹲马步。 如颜知他是小孩心性,也新鲜不了几天,这才让元春跟上去伺候着,毕竟让别的丫头如颜也信不过,然后才躺在软榻上。 迎春晌午也回来了,蓝格格回院后置让人把四季的衣服和首饰收拾了一下,其他东西倒没有动,后来如颜让人又送了五百两银子过去。 毕竟在别苑那边远离王府下人们还是势力的多,平日却不了打赏,这百十两银子对于如颜来说不痛不痒,倒给了她一份人情。 肚子越来越大,如颜一天里只在吃完饭后才下地走一会,并没有做太多的运动,大多数时候,都是靠在软榻里,跟探春血做针线活。 已是深秋,晌午后天色就暗了下来,如颜也昏昏欲睡,安静的午后,就见小丫头走进来报,“福晋,王嬷嬷求见。” 如颜慢慢睁开欲合的眼皮,“怎么还通报,以后直接让嬷嬷进来就行。” 小丫头应了一声,这才退了出去,帘子掀起间王嬷嬷也走了进来。 如颜做起身子招呼道,“嬷嬷快坐吧。” 王嬷嬷却不失礼节的行了礼,“福晋。” 迎春见如颜的眼色,早上前一步扶了王嬷嬷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又上了茶,才退回到如颜的身边。 王嬷嬷盯了如颜的肚子好一会,才笑道,“福晋才五个多月的身子,肚子就这么大,肯定是个儿子。” 男孩女孩对如颜来说都一样,如颜面上不忘笑道,“托嬷嬷吉言。”又问道,“嬷嬷近来可好?我这身子也不方便,又才回府,也没有叫嬷嬷过来坐坐。” 其实如颜总隐隐觉得王嬷嬷和富察明瑞的关系不一般,要说富察明瑞和太后到了那种水火不容的地步,对太后身边的一个嬷嬷却谆谆有礼,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王嬷嬷是那种荣宠不娇的人,只是淡淡一笑,“劳福晋念着,老奴一切都好,今日过来打扰福晋,是老奴舍了这张老脸,求福晋给老奴个颜面。” 连自己的颜面都抬出来,如颜暗暗一惊,是什么大事,能让向来守规矩的王嬷嬷这般,腰板不由的挺直了,“嬷嬷这是说什么呢?你有什么事只管说。” 王嬷嬷并没有急着说,“只是老奴求福晋的这件事,怕是要打福晋的脸了,只是这是老奴欠下的人情,总归是要还的,只能到福晋这里舍出老脸了。” 话都说出这件事情了,不管什么事,如颜看在富察明瑞对她格外好的事情上,也要应下来,这才笑着说,“嬷嬷,这话说的就外道了,是自家人,即使嬷嬷欠下的人情就是我们王府欠下的人情,不管怎么样,我应下嬷嬷了。” 其实花说到这个份上,如颜想到之前王嬷嬷将王府内院的事情交给惜春代管,此时有听王嬷嬷说欠下的人情,有些明白王嬷嬷为何将内院的事情交给惜春管了。 也听说了王嬷嬷求见过王爷几次,都被回绝了,可富察明瑞却没有对王嬷嬷发坡起,显然王嬷嬷是特别的,如颜虽不怕富察明瑞,可王嬷嬷只接触了几次,如颜还是喜欢的。 “老奴求福晋开恩把惜春放出来,老奴知道惜春目无规矩,只是当年惜春那丫头的娘在毒舌的嘴下救出了老奴,如今惜春成了孤儿,老奴又遇到了,这个情是不能不还的,还请福晋给老奴个机会,好好教导惜春那丫头,毕竟她才只有十岁。”王嬷嬷开了口,娓娓道出了当年的事情。 远传和迎春对视一眼,难怪想来注重规矩的王嬷嬷会这样做,这样的人情是不能不还啊。 如颜转念便开了口,“既然是这样的情分,嬷嬷领了惜春在自己身边就行,若她念着嬷嬷的情,嬷嬷就该把她当成姑娘养着,最后只能看她自己的福气了。” 教导出来?如颜可不相信狗可以改的掉吃屎,所以还是嬷嬷自己放在身边自己看着吧,王嬷嬷听了忙又道了谢,也明白福晋是不想惜春再出来生事,可看着她的面子将惜春放出来,以后惜春怎么样就得看惜春自己了。 王嬷嬷走了,如颜一个人靠在软榻上,悠悠的叹了口气,希望惜春能看透,不然以惜春之前的性子,只怕又会有不少风波………… 176 王嬷嬷领着人到地牢时,看见萎缩在墙角的惜春,形瘦如骨,心下虽恨她不争气,可看到她这副样子,还是忍不住动容。 这几天惜春是滴水未进,更不要说饭食了,整个人软软的靠在牢房的一角,王嬷嬷不再停留,摆手让两个婆子上前,架着惜春这才出了牢房。 王府的下人们看了都暗暗吸一口冷气,他们也都是王府的老人了,这些年来王爷哪里这样对待过下人,就是打骂也不曾有过。 想到惜春代管内院的那段日子,皆撇撇嘴,自作孽不可或,这又如何怪得了别人呢。 王嬷嬷的院子是在众奴才住的院子里的一处独立个出来的小院,里面多花草,已深秋了,一进王嬷嬷的屋子,迎面还能看见盛开的石榴花,还有些叫不出名的花草,扑鼻而来的清香,让人心也跟着清明起来。 王嬷嬷让婆子伺候惜春沐浴换了衣服,这才扶到软榻上坐下,将一盘的电信递了过去,惜春毕竟是个十岁的孩子,饿了这么多天,从惊恐到舞王,如今又能出了地牢,可谓是由重新活了过来,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两只手一齐拿着点心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王嬷嬷看了又叹了口气,让人吸取拿些粥上来,一盘点心见了空,粥也端了上来惜春已吃了个大饱,却还是不怕烫的把一碗粥又全吃了下去。 “这回你可想明白了?”看她吃完了,王嬷嬷才开口。 惜春这时才双眼一湿,整个人从软榻上滑倒底下跪下,头埋到王嬷嬷的双腿间,“春儿知错了,若不是嬷嬷,只怕春儿也不能活着出来了。” 王嬷嬷轻抚着她的头,“孩子,这就是命啊,不是自己的,强求也没用,最后弄得一番让人无望的下场。” 不但是在为惜春的事情感叹,也是为太后的事情由感而发,高高在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太后,落得去守皇陵的下场,这怎么不让人感慨。 自己在太后身边挡拆那么多年,是看着太后带着嫉恨一步步深陷进去,可自己也只是一个下人,如何能开口劝得了主子? 而且当初自己能怀上孩子,不也是太后一直没动静,这才使计让皇上与自己发生了关系,然后才得了龙种,生下了王爷。 自己当时是了解太后的狠毒的,只是没有想到太后还会留下自己一条命,又回到身边当差,后来才觉得自己可笑,太后这样做,无非是在先皇面前做个贤淑的样子罢了。 眼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一天天长大,自己也欣慰了,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宫人,如今能有儿子也算老天的恩宠了,虽不能相识,却可日日相见,也无遗憾。 最后虽然不知道太后又将自己送到王府,后来在别苑呆那么多年,才想明白,不是太后想的,而是自己的儿子努力的结果。 虽不能相认,可彼此心里知道对方就行了,她也觉得自己活着这辈子值了。 惜春半晌等不来嬷嬷说话,抬起头才发现嬷嬷一脸的忧郁之色,她眼睛一动,一抹恨意快速闪过,才又哽咽道,“春儿知错了,再也不会做他想,只求在嬷嬷身边伺候嬷嬷。” “你能明白就好,若不是福晋回府,我舍了这张老脸,才求的恩情放你出来,不然以王爷的性子,只怕你是真的要被活活的而死在地牢里了。”王嬷嬷满意的点点头,毕竟在她的想法里,惜春一直是个孩子。 身边又没有人督促,难免会走上歪道,如今吃了这教训,定不敢再如此了。 惜春惊愕,“福晋回府了?” 王嬷嬷笑道点头,“你没看见,还不到六个月,那肚子大的 比要生的还打,我看啊一定是个男孩,王爷是个有福气的,和福晋是真心相爱,这就好这就好啊。” 王嬷嬷没有发现她自己高兴的感叹时,惜春脸上的狰狞,只一瞬间又马上掩饰下去,也笑着说道,“是啊,王爷是个念旧情的人,能对嬷嬷这么好,就看这一点,也该是个有好报的人。” 有些稚气的话,虽说的不透彻,可听在王嬷嬷心里就是舒服,王嬷嬷一边哈哈大笑起来,一边拉起惜春,“福晋说了,以后你在这王府里就当姑娘养着就成,福晋能以德报怨,虽年纪不大,却心怀很宽,你也要记住福晋的这性情,人啊,到什么时候都要有良心。” 王嬷嬷说到最后,双眸也变得锐利,似一把刀,直射入惜春的心底,惜春原本就有些心虑,被这样一看,愣是身子一颤,忙点点头。 王嬷嬷知道自己刚刚的神情太过严肃,是吓到她了。 见她乖巧的点头,才又恢复一脸的和蔼,“好了好了,你也下去好好休息吧,往后的日子长着呢。” 惜春这才应声,退了下去。 待惜春退出去后,王嬷嬷才叹了口气,她这双眼睛看人是最准了,可是却看不透惜春在想什么,这丫头才十岁,就将心事掩藏的这么深,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如今自己已做到这份上,以后再怎么样,那只能靠她自己的福分了。 再说,惜春回到自己的房间,自从代理内院之事后,她就住进了王嬷嬷的院子,更是和下人们分开来自己一个房间。 一进房间,她直接倒在床上,两只眼睛幽深的太过黑暗,让人看得发冷,她嘴角更是带着一抹恨意,将她当姑娘一样对待,呵呵,真是可笑。 当在地牢里一个人面对黑暗又承受了那些惊恐后,她就发誓,除非她不出来,有朝一日出来了定当十倍还回去。 福晋既然回府了,这不是老天也在帮她吗? 让她认命,她不,凭什么她天生出来,就要给人做奴才,凭什么别人都可以爬上王爷的床,而她不行?她不信命,她非要与命抗争。 她要报复,她要让福晋生不如死,一辈子带着愧疚活下去,她要让自己尝到的这些都十倍的加注到福晋身上。 带着恨意和一抹坚决,惜春就这样睡了过去。 天黑下来之前,去皇宫里一天的富察明瑞终于回来了,吃饭的时候,如颜把白天王嬷嬷的事情和他学了一遍,富察明瑞虽然知道王嬷嬷让惜春代管内院是有原因的,却也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内情。 只是富察明瑞却对于惜春的事情不放心,他道,“惜春才十岁,就有些小心思,我看早早让人将她打发出去吧。” 如颜知道他是在担心她,心下一暖,笑道,“对王嬷嬷你是念旧情的,既然和她都那样说了,又怎么好讲惜春赶出去呢?” 富察明瑞听到他说起他和王嬷嬷的关系,眸子一动,才接话道,“要不就送到别苑去吧,蓝格格不也是去了么?” 如颜放下筷子看他,“你的小西倒是挺灵通的,是舍不得吧?舍不得我可以派人将人接回来。” 富察明瑞喝下最后一口酒,饶有兴趣的望着她,“明明喝的是酒,怎么醋味就这么浓啊?” 显然他听到如颜说的那句话心里很好,脸上紧绷的神情也放松下来,一旁的富察明浩吃的满脸的饭粒,头从饭碗里抬起来,“哪里有醋味?我怎么闻不到。” 如颜‘扑哧’的就笑了出来,一边掏出帕子,伸手给他擦脸,可受还没有碰到富察明浩的脸,就被另一只大手半路拦截了下来。 富察明瑞笑道,“还是我来吧。” 然后扯过如颜手里的帕子,动作生硬的给富察明浩把脸上的米粒擦了下去,富察明浩见皇兄拦着嫂嫂,心下有些不悦,可皇兄又头一次这样给自己擦嘴,又高兴的咧嘴笑了起来。 “太后今天走的吗?”当着富察明浩的面,如颜也不避讳。 富察明瑞收回手,点点头,“只派了御林军护送,张大人一家突然间有了消息,侯府昨晚侯爷也被杀了,皇上正派人追查这件事情呢,十有八九,侯府的事是张大人干的,皇上也很担心太后的安危。” 谁能想到,当朝大臣被逼急之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想到一切都是 太后所为,才变成这个样子,不由两眉又往中间靠了几分。 如颜一惊,“那张淑波呢?” 富察明瑞把手伸过去,紧紧握住如颜的手,“她定是跟张大人一起走了,毕竟张大人成为今天这个样子,全是因为宠爱这个女儿,不过你放心,她若是把心思动到你身上,我定不会容得。” 如颜心下又是一暖,或许……要不要再相信这个男人一次? 这时,如颜的另一只手,也被握住,抬头才发现是富察明浩,只见他也学富察明瑞大人的样子,“嫂嫂放心,我一定容不得。” 富察明瑞额上黑线纵气,如颜听了半晌,之后才大笑起来,富察明浩还真是太可爱了。 …… 177 皇陵在离京城数百里外的东山脚下,要半个月的路程,那里虽然离京城只隔数百里,可却是一片荒芜,根本没人烟,正是因为这样,才将皇陵设在了那里。 太后一行队伍第一天入皇陵时,天黑也没有停下来休息,因为往东山那个方向去,路上是没有客栈人家的,更没有小镇,都是茂密的树林,除非有打猎的猎户,在山林里盖的小木房子,环境也不好,再说他们出来的时候,皇上也吩咐过,一定要选在白天休息,夜晚赶路,这样才安全些。 复查明宏这样担心,完全是因为张大人和侯府出的那一遭事情,怎么说也是自己是生母,再怎么也不能绝情。 太后却不念这份情,天一黑下来,就已经传了几次话,让人停下来休息,御林军的头目开始几次只嘴上说马上,后来见太后还不死心,毕竟他只是个奴才,没有办法之下,这才一声令下,让人原地扎营休息。 太后的帐子先扎了起来,里面安顿好之后,太后才下了马车,搭着宫人的人进了帐子,这几十年来,住的享受的都是最好的,延期那再看这只有一张毛皮铺的床,太后愣是半晌没有反应。 不是身后的宫人唤了几声,她才回过神来,不然还不知道会站多久下去。 吃食也不好,白米粥哪里有宫里的燕窝好吃?太后只吃了一口便让人撤了下去,让宫人把从皇宫里带的点心拿了出来,这才吃了几块。 帐内清退了所有的宫人,太后一个人靠在毛皮上望着摇晃着身影的烛光,斗了一辈子,也觉得自己赢了一辈子,到头来才发现自己是最可怜的那个。 想着红佛那张还年轻的脸,太后抚上自己满是皱纹的脸,自己真的老脸,一辈子没有为自己想过,只想着怎么去报复,回头来看,自己一无所有。 这就是报应啊,先皇对她原本还是有感情的,不然也不至于自己弄的别的妃子一个子嗣也怀不上,还会一直沉默不语。 更不会容忍自己,可是一切都是自己不懂得珍惜,最后连先皇的那点感情也被自己亲手抹杀掉了。 “哼,想不到太后也有叹气的时候。”带着嘲弄的冷哼,帘子一掀,张大人一身普通青衣的走了进来。 之间他身后还跟着数名浑身黑衣的蒙着面的男子,手皆持一把利剑,看到剑上没有血腥,太后提起的心才放了下来。 张大人看透了她的小心思,“太后还是把最后的一丝希望放下吧,所有人都被迷烟迷晕倒在地上了,在这荒郊野外,任凭皇上得了消息,再派人来救太后也赶不上啦。” “大胆,还不退下,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灭九族的大罪?”太后一听就怕了。 若是太后知道侯府一家也被 张大人杀了,怕早就吓得这话也说不出来了。 可偏偏张大人不想让她如愿,“灭九族?我连自己这一辈都管不了了,还哪里管得了九族,而且我能变成今天这样,不还是因为太后吗?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哪一件拿出来不是灭九族的大罪?如今连皇后一家都被我灭了,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太后一听侯府被灭了,做起来的身子一晃,双眼一黑,险些晕死过去,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听到? 张大人笑得残忍,“老夫沦落成今天这样,还有什么可顾及的?” 说到这里,张大人看向太后的恨意更浓,自己一家被他们皇家当猴一样耍,哪里还有脸面面对世人,最后只能沦落到这山野之地,落山为贼。 为了能在这里有一处容身之地,自己充到大的女儿,也委身当了贼人头的身下玩物,想到这些,让他怎么能不恨。 一切都是因为延期那这个老女人,当初若不是因为内人撞破了她的事,又怎么会拉他们一家下水,又怎么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 张大人只顾着恨,却没有想到,若不是他的心思,又怎么会甘愿受人所用,何况他能爬到今天的位置,不也是暗中有太后的支撑,不然他不也只是一个拿不出手的小官吏吗? 太后知道今天是凶多吉少了,冷笑道,“常言说得好,狗改不掉吃屎,若你不是那苍蝇,又怎么会去叮那有缝的蛋,现在倒怪起哀家来了?你是不该有所顾忌了,连侯爷的人你都敢动,眼下又想动哀家,你有一百个九族也不够灭的,哀家死又何妨?本就是土埋到脖子的人了,只是可怜,不能看到你的下场。” 连侯府他都灭了,不过也就是因为之前侯府不把他放在眼里,这事她是知道的,只是因为这一点小事,就能做的这么狠,何况是对她呢。 太后此时已做好了活不到明天的准备,任自己再挣扎也没有用,哀求不要颜面的求命也没有用,还不如保全自尊的死。 张大人听了哈哈大笑,“我还不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呢,何况在世人面前我还有什么脸面?这一切都要怪你和你的傻儿子,我不会放过你,更不会放过你的傻儿子,你以为死就能解决一切了?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然后看着我怎么对付你这个傻儿子,哈哈、” 说完,张大人一摆手,两个黑衣人就上前,架着太后就往外走,太后一听到要动自己的傻儿子,惊恐道,“姓张的,你要是敢动我儿子一根毫毛,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身后张大人一脸的阴狠,不得好死?做了这些事情,他也没有想过好死。 女儿被贼人强暴夺了身子,此时自己在这贼窝里也是同样被人唾弃,不过是仗着女儿像妓子那样的卖身,才还得自己一家人的平安。 呵呵,如今已是哪里都没有颜面生活,报酬已是成为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太后一路上被人架着不停的破声大骂,哪里还有一点贵为太后该有的矜持,整个身子横倒马上,面向上,马背顶着肚子,年岁又大,她那里受得了,马刚动一会,她就忍不住吐了起来。 吃到肚子里的那几块点心,全吐了出来,最后连胃里的苦也吐出来了,直到再什么也吐不出来,只能干呕,马匹走了近一个时辰,才在一处山头停了下来。 进入两三个人高木头做的栅栏后,太后才被扔下马,还没有看清四周的环境,就被一群人拿着火把围住,借着火光,看着贼人满是胡子的脸,和狰狞的笑,太后啊了一声,这一次是真的 吓得晕过去了。 这时才听到男人的朗笑,然后人群分开两边,让出一条路来,只见一满脸胡子,双目带和恨意,额头也带着狠劲的男人走了上来。 他审此案比一般的男子要粗壮两倍,怀里搂着的女人不是张淑波,又是何人。 “这就是那老太后?”男人的声音里带着狂傲,“拿她和皇帝也不知道能换来多少银子,不过还是张大人有心计啊,如此倒是比抢那些小民要得的多。” 张大人忙谦虚的说,“老夫哪里敢居功,还要谢当家的为老夫报了侯府的仇啊。” 贼头轻视的扫了张大人一眼,“算你还知道谁对你有恩,这就好。”一边手不停的在张淑波身上用力的揉捏,明明痛的张淑波双牙紧咬,面上还要做出一副享受的样子。 昨晚上山来之后,自己就被玩弄了一晚上,此时还两腿发软,私处还肿着,出恭时还会痛的打冷战,看他此时的举动,张淑波有些胆怯,他不会又想要了吧? 想到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不还是自己造成的,张淑波看向年迈的父亲,他此时自身难保,又怎么能救得了自己呢? 那头目又是一阵大笑,手一用力,瞬间就将张淑波身上的衣服扯破,白皙的皮肤上还带着青肿的痕迹,其他的贼人看了起哄,张大人握着双拳将头扭到一边,嘴也咬破了。 他是知道贼人的生活下烂,可是看到自己的女儿在众人面前被推倒在地,当面合欢,不能哭闹,还要恶意奉承,他的心怎么能不痛? 他要报仇,一定要报仇! 张淑波浑身没有一块布遮挡,就这样在众人面前,被强行要了身子,身下石头割破了皮肤,已让她忘了这痛处,耳边贼人们的淫笑声她也充耳不闻,双眼空洞的闭上,若不是身为儿女销到,为了父母,她早就寻死了。 难道自己的下半身,自己真的要生不如死吗? 身上的头目终于如愿的释放了自己,一起身,她以为终于结束了,却不想听到头目的话,“兄弟喜欢就上吧。” 然后张淑波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被几个男人扑了上来,根本让她没有反抗的机会。 张大人背对着,身影显得又苍老了几岁。 …… 178 这一天,是如颜回府的第三天,富察明浩习了两天的武,果然就没有了耐性,整日里在如颜的身边转,如颜也被他转的头疼,这就吩咐了人,出府去西山。 一方面是如颜也真的想去寺庙游玩一番,另一番面也是想看看干爹和小宝他们怎么样了,正好也算带富察明浩出去散散心。 让元春去了前院禀报富察明浩,不多时远传就笑着回来,说王爷也正准备着呢,要一同去。 如颜但笑不语,只让人收拾妥当,这才出了门,到了前院,富察明瑞一身白衣,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院里尘烟的味道。 如颜下了软轿,就被富察明瑞抱紧了马车,引得一些丫头忙笑着扭开脸,倒是富察明浩想到能出府玩,在如颜上了马车后,也跟着跳了上去。 富察明瑞最后进的马车,看着弟弟的样子,眉不悦的微微一皱,也没多说一句话就这样跟了进去。 如颜靠在软榻上,轻抚着肚子,眼看着就六个月了,这肚子是越来越大了,大的有些吓人,连如颜这个现代人见识广的夜有些担心。 可能孕妇都会有这些担心吧,虽然没有说出来过,如颜暗下也没有少安慰自己 。 富察明浩在车上无聊,也好奇的一双眼睛盯在如颜的肚子上,最后还忍不住伸手指头在上面轻轻触了一下,然后又害怕似的马上移开。 看着他的样子,如颜也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拉着他的手放到肚子上,“他是不是在动?” 好一会,富察明浩才惊喜的双眸璀璨,“真的在动,他真的在动啊。” 富察明瑞吃醋的挑挑眉,还没有开口,见如颜看向他,又把头调开,这小孩子的举动,早早的落入了如颜的眼里,也让她明白一句话,不论怎么样,男人的本质都是小孩子啊。 此时马车正走到闹市街口,在车内就能够听到人群的喧哗声,甚至连争吵声也听到了,如颜与富察明瑞的目光不约而同的对上,后者挑挑眉。 之间富察明瑞对外面吩咐道,“停一下,去看看许公子在与何人争吵。” 外面的张龙应了一声,马车也随之停了下来。 如颜抿嘴轻笑,这许书呆子,竟然也有与人在大街上争吵的时候,与他那代办的腐朽的思想来说,还真是让人吃惊。 不过这些日子里来许经商的变化,如颜也是看在眼里的,甚至对于他默默无闻的在那段日子陪伴在自己身边,如颜由衷的感谢。 可是却不能用感情来感谢,这份情是注定要欠下他的了,只希望他会找到一个适合他的女子。 不多时,就听见外面张龙来报,“王爷,与许公子争吵的是……王夫人。” 不待富察明瑞开口,如颜接过话,“王夫人?王夫人是何人?” 张龙一个机灵,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这福晋还真是个爱挑毛病的女人,这才忙回道,“是属下口误,许公子身边纠缠的是一个姓王的妇人。” 富察明瑞很享受如颜的小心眼,这只能让他觉得这个女人是在乎他的,他挑挑眉,却是对如颜问道,“要不要下去看看?” 如颜一扬下巴,话还没出口身子已动了起来,“你倒是很了解嘛,遇到这样的事情,怎么能不下去看看呢?” 这男人从一开始听出是许经商的声音,就猜到了她有看热闹的心思了吧?不过如颜最关心的还是王夫人,从王夫人出府后,暗下她就利用父母给她留下的暗卫,去注意王夫人的动向。 每次得到的消息都是从探春哪里得来,王夫人第一日出府就当了头上的钗,然后换了身好衣服,去了丞相府。 如颜嗤鼻一笑,果然是往那里去了,她倒要看看许经商怎么解决这件事情,毕竟这可是当初许经商自己惹下的麻烦。 下马车时,如颜又是被富察明瑞抱下车的,惹得四周百姓好奇的看过来,不过还好许经商那边更吸引人,众人又将视线围向了那边。 如颜挺着大肚子也往里面挤,不但富察明瑞看的额上升起黑线,就连傻子富察明浩也被嫂嫂的举动弄的裂开了嘴。 带着那么大的肚子,还能挤进去………… 富察明瑞不得不感叹,果然女人爱看热闹,这是在谁身上都改不掉的。 待富察明瑞往前去时,如颜早就凭着是孕妇挤了进去,然后将身子掩藏在别人的身后,却也正好看到前面的场面。 “许公子,为什么?奴家到底是哪里做错了?你忘记那时在边关……” “住口。”王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许经商打断,“王夫人,请你洁身自重。” 许经商一脸的阴鸷,从王夫人找上自己家的府门,当着父母的面又说了边关的事情,气得父亲暴跳如雷,而母亲更是双眼一闭就晕了过去。 一下子就病倒了,父亲让人把王夫人赶了出去,自己ixiang上山给母亲求个平安符,哪里知道会在街上又被王夫人纠缠,见她在众人面前又要提起边关的那次事情,许经商心下怎么能不恼。 富察明瑞是后挤进来的,所以并不知道边关的事情,此时一听剑眉又挑了挑,这女人果然水性杨花,眼神也不由得暗了下来。 如颜却异常兴奋,许经商是王夫人的幻想,此时许经商这样对王夫人,真不知道王夫人会怎么样? 王夫人早就从开始被赶出丞相府,到现在的纠缠,心态已发生了几个变化,此时身无分文,有没有地方可去,许经商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怎么可能放手,这是她唯一的生机。 王夫人整个身子往外扑,许经商躲,王夫人扑倒在地,只保住了许经商的下身,她眼泪婆娑的望着许经商,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怜惜。 “许公子,如今为了你,我没有了一切,难道此时你就真的这么绝情吗?你让奴家哪里还有脸活下去啊,许公子,你难道真的要成为众人指的负心汉吗?”王夫人已没有别的办法了。 许经商被这一席话气得手指着王夫人半晌,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他终于是看走了眼,没有想到一向温柔的王夫人竟然是这样不要脸的女子,而且听她说的这些话,是根本赖上他啊。 如颜看的直摇头,凭许经商的道行,确实不是王夫人的对手啊,看来许经商这回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正待许经商不知道要怎么摆脱时,就听见人群里走出一男子,指着王夫人惊呼道,“呀,这不是和硕亲王府的侍妾吗?怎么在街上?” 众人一听到王夫人的身份,围观的人群瞬间就静了下来,好一会‘哗’的一声,才议论开来,这一次人们议论的可都是王夫人,想想王府的侍妾在这里与别的男人纠缠,这样的事情停业没有听说过啊。 “你胡说,我早就不是府里的侍妾了。”王夫人见人们这个样子,大声道。 那男子也不急,只慢声慢气道,“啊,我也挺我表叔的大舅子的表哥家的二姨妈的三弟弟的媳妇的大婶子说起过这件事,听说你是在军中偷人,给王爷戴绿帽子,才被赶了出来。” 到这里,人群又是一片唏嘘声。 如颜觉得这话不对味了,这关系饶了这么多圈,根本还是弄不清是什么亲戚,而这样的事情她是没有听说过,怎么这人却知道? 府里若是有一点传闻什么的,元春早就先到她这里来说了。 脑子灵机一动,如颜猛地回过头,看到了身后的富察明瑞,她明白了,定是这个男人使的,他曾对自己说过王夫人怀的孩子不是他的,这事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若不说,别人哪会知道。 是…………如颜突然又觉得她又看不透眼前的这个男人了,这样是事情以古代人的思想,是一辈子咽到肚子里也不会说出来的,可是今天,为了许经商,他竟然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莫名的,如颜伸手慢慢的抓住富察明瑞的大手,只觉得着身子微微一颤,如颜知道这个男人也并不如表面那样坚强,心野跟着微微的酸涩起来。 如颜心里暗叫医生不好,她对这个男人又心软了,怎么可以这样,若是再陷进去,受伤的不还是自己吗?只是她来不及把手抽出来,那只大手,已紧紧的握住了她,让她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对上那双深锁的眸子,如颜让自己也深深的陷了进去。 “混蛋,你会后悔的。”如颜瞪向他。 该死的男人,这可是他自己要送上门的,倒是可不要怪她………… 179 再说王夫人一听这话,脸瞬间惨白一片,在边关那次她做的可是没有任何人发现,怎么此时有人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难不成自己做的事情被发现了?可是怎么可能啊? “你胡说,你定是福晋派来的人,福晋是个妒妇可是出了名的,我肚子里怀了王爷的孩子,她容不下,在赶我出王府前,硬是弄掉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才驱我出了王府。”王夫人说着,就嘤嘤骂了起来。 许经商拧着眉头,身子往后退,正好腿从王夫人的胳膊中挣扎出来,面上也松了口气,却还不忘记指责道,“你休要胡说,福晋的脾气好,在王府里可是出了名的,人又和气,至于传她是妒妇,根本就是误传,试问世间有哪个女子愿意与别的人共同分享自己相公的?何况福晋那样有才气的女子。” 说到最后,许经商整个人已回味到往事里了。 四周围观妇人为最多,一听到这样的话,也认同的点点头,男人要三妻四妾虽然再正常不过,可是说句真心话,有哪个女人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男人呢? 富察明瑞低头靠近如颜的耳边,“看不出来经商对你用情很深啊,你说为夫该怎么做呢?” 如颜知他是在开玩笑,也调侃道,“不如我都纳了你们,你们也可以称兄道弟了。” 说完,自己先忍不住抿嘴笑了出来。 富察明瑞一愣,没有想到一个女人会大胆说出这样的话,转念也扬起嘴角,他看中的不就是这个女人如此大胆之处吗? 但是都说男人纳众女子,眼前虽是开玩笑,可是从一个女人嘴里听到要纳众夫,还真是让富察明瑞咋舌,不得深思自己id小妻子要不要隔离开,有了这样的心思,以她的性格,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不能做得出来。 那边出来的男子淡淡一笑,“王夫人,这话可就说错了,听说你在边关偷男人,连王爷的玉佩也落到了奸夫的身边,要不这事怎么能传到王爷的耳朵里呢。” 陌生男子的话,让众人又是一片冷吸气,这太劲爆了,再看那王夫人的脸,是真的没有了一点血色,整个身子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许经商看向王夫人也微微一愣,身子本能的往后有退了几步,像是避开病毒一般,与四周人们厌恶的眼神相比,倒是他还君子的没有厌恶。 如颜脸上涌出敬佩,毕竟在这种情况下,能做到许经商这样君子的太少了,只怕连她自己也做不到,手上传来一阵痛楚,才让她扭头看向富察明瑞。 “怎么?你心疼了?”富察明瑞丝毫不掩饰自己吃醋的心情。 如颜抿嘴一笑,这戏也没有看下去的必要了,结果什么样可想而知,察觉到她意思的富察明瑞拉着她,先一步往外走。 走出人群,就见三春一脸焦急的在车旁边往这边望,富察明瑞吃醋道,“你要是把对丫头们的心思分给我一半就好了。” 如颜也不理他,这男人怎么什么醋都吃?何况如颜也不信他是真的吃醋,只是拿自己打趣罢了。 两人还没有走到马车旁,就听到人群里传来王夫人的尖叫声,“对,是我,我是偷人了,可是我这样做是因为什么?不还是因为福晋拦着你们在一起,我为了报复她才偷的人吗?枉我以为这样就能怀上孩子,让那个女人也知道痛,可是没想到一个将军不中用,一帐子的士兵也不中用,是老天不联系我,我王雪沦落成为今天的下场,我认了。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是个淫 妇?我不过是拉拉你的手,你就骂我淫 妇,你有什么高尚的?你不还是喜欢有夫之妇,堂堂丞相之子喜欢王爷的福晋,你这就算是见得了人了?” 如颜先停了下来,富察明瑞身子才随着停了下来,眉也微微皱起,这个女人果然让他小看了,竟然还有一帐子士兵?而且还能如此不要脸的自己说出口。 有一个奸夫已经让富察明瑞觉得够了,不想连士兵也给自己戴绿帽子,堂堂一个王爷还有什么尊严可说?手本能的握紧,却忘记还握着另一只小手。 如颜‘嘶’了一声,却也顾不得,那边王夫人的声音就又传了出来。 “你以为你是好男人吗?若不是看你是丞相之子,有没有娶亲,更没有侍妾,我才看上你,不然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若你爹不是丞相,你什么都不是,想让我王雪去巴结你,我呸。也不看看你的德行,还大才子,才子值几个钱?连个芝麻大的小官都没混上,还有什么可高高在上的?你什么你?连一个女人都说不过,你还能做什么?昨天是气晕了你老娘,今天我恨不得气死她,才能解我心头之恨,报复你这种虚伪的男人,我王雪纵然要被众人骑,也不会再拉扯你。”越骂越狠,连围观的人也惊愕的没有了动静。 人群自动分开两路,如颜就见王夫人直着腰板走了出来,她似乎已没有了之前的惨败脸色,似乎是认了,直往大姐前奏,然后还回过头,对人群里呆愣的许经商讥笑道,“老娘现在就去妓院当鸡,要天天让男人骑,真正成为你嘴里的淫 妇。” 听了这话,如颜又觉得有几分明白王夫人的心情了,她是真的想和许经商好吧?毕竟按常理来说,富察明瑞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而许经商就是她第一个心动的男人。 被自己爱的人骂做是淫 妇,怎么能不伤自尊心?所有人都可以指责她,说她不好,却容不得爱的人这样说,这是所有爱人之间的通病吧。 不过自作孽不可活,今天这样也是她自己造成的,怪不得别人。 若她懂得珍惜自己也不至于会弄成这样,若当初她不是贪恋富贵而给富察明瑞当通房,她就是自由之身,一定会遇到一个属于她的男人,而不是给别人作妾。 而给别人作妾,又有一子,就要守着本分,可是她却不安于现状,看不到自己的位置,这就是一个错处。 人群慢慢都散开了,如颜看见许经商还愣愣的站在那里,或许他也是在自责吧,若他不骂王夫人,是不是事情也不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可是如颜却觉得没有愧疚的必要,信手招来张龙,“你去告诉许公子,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一切和他无关,让他不用多想。” 张龙应了一声‘是’,身子还没有动,就被富察明瑞又叫住,“等我们上了马车后再告诉他吧,就说福晋让他有空常来王府坐坐。” 上了马车,如颜斜了一眼富察明瑞,“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叫许经商来府里,打的是什么主意我可是很清楚,只是好朋友你还这样利用,良心也说个过去?” 今日王府被休的侍妾和丞相之子纠缠不清传出去,一定会又引起不小的风波,而到时候丞相之子又一副无事的到王府做客,只能让人们更加确定一切不过是侍妾搞的罢了。 “他不私下与王夫人见面,也不会弄出这事来,本王让他来做客,怕他还会感激本王呢。”富察明瑞自然的把如颜抱进怀里。 看的一旁后来上来的富察明浩愣愣的看着两个人,看着他手里拿着的糖葫芦,显然刚刚看热闹的时候,他是去买这些吃的了。 如颜觉得在富察明浩面前这样做也不好,挣扎着要起来,富察明瑞不满的一挑眉,没等开口说话,一旁的富察明浩倒是先开口了。 “嫂嫂就不要动了,就这样坐着吧,不然宝宝们又要跟着动了,也会累的。”稚嫩的话,认真的表情,看的如颜无语了。 倒是富察明瑞胸口震了几下,终于忍不住朗声的笑了起来,连连夸富察明浩,“说的好,说的好。” 富察明浩得到了皇兄的表扬,眼睛也跟着笑得眯了起来,如颜最后终于在这两兄弟的坚持中,又靠回了富察明瑞的怀里。 马车晃了晃向西山而去,张龙看着马车走了,才走到还呆立在原地的许经商身前握拳道,“许公子,我家福晋说……最后王爷还交代……” 待张龙把话说完后,许经商终于有了反应,视线才循着马车的方向看去,眼底终于有了情绪,最后悠悠叹了口气,“终究是我当日之错,我又有何面目去见你家王爷呢。” 张龙一听,心下这个气啊,都叫你许书呆子,这话果然不假,我家王爷这样做不也是为了你的名声好,我家王爷是娶了妻子的人了,可是你不是还没有娶吗?更何况这也关乎丞相的名声啊,你怎么这时还不开窍呢? 张龙一甩衣袖,大步往西山去了,也顾不得再多说了,只怕自己在说也无益处。 …… 180 太后被掠走的消息,直到晌午才传回宫中,此时富察明瑞一行人也刚到西山的寺庙,如颜也在别院那里看完了何深和小宝,最后才到寺庙求福。 如颜并不信这些东西,只是上了香火钱,就到寺庙里的小亭子休息下来,并没有吃寺庙的斋饭,而是简单的吃了一些从福利带来的点心。 富察明浩早玩的没有了身影,如颜倒是觉得这样挺好,活着就是为了开心嘛,可她知道在富察明瑞的想法里可就不一样了。 他认为男人总是要有作为的,何况还是一个王爷,即使脑子有问题,也该是与众不同的,可偏偏富察明浩一提到玩就比谁都有劲头,可若一和他讲什么大道理,整个人一会就开始打瞌睡。 “去,看看三王爷跑到哪里去了?天晚了,该回府了。”富察明瑞吩咐一旁的张龙。 张龙应声退下。 如颜放下手里的点心,看富察明瑞,“才出去一会,让他多玩一会吧,总在府里憋着,别说他,就连我也快受不了了。” 在如颜的心里,一直把富察明浩当孩子,富察明瑞也明白,可是有时就是忍不住吃醋,就像现在,一看自己的妻子说起别的男人,脸上的温柔之色,就觉得不舒服。 他语气也带着醋意,“才回府几天你就说憋得慌了,我看是在外面把心都玩野了。” 如颜瞪他一眼,“是啊,我是把心都玩野了,那网页看不习惯再把我休出府啊。” 见一双怒瞪的眸子盯着自己,富察明瑞扬起嘴角,“你这表情,是让我休你啊?还是不让我休你啊?像是要吃人似的。” 说着,他还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如颜的鼻子。 这动作已完成,两人皆是一愣,富察明瑞是一脸的尴尬,自己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轻抚的举动啊,如颜是一脸的羞红之色,两人尴尬的扭头看向两边,谁也不肯再说一句话。 从许经商在街上被纠缠之后,如颜主动扯了富察明瑞的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就变得有些不同了,似乎近了似乎又带着尴尬。 过了不一会,就见有一皇宫禁卫打扮的护卫跑了过来,直接就单腿跪倒在富察明瑞的面前,“王爷,太后被山贼卓走,皇上派树下请王爷回宫。” 富察明瑞听了不但没有一点紧张的神色,而是细细的打量了禁卫军半晌,才沉声问,“你再那里当值的?本网怎么没有见过你?” 如颜分明看到那禁卫军身子一颤,快的若不是你之前一直盯着看,不然根本发现不了,心下也有了疑惑。 只不过一秒钟的时间,那禁卫军恭敬的回道,“属下刚进禁卫不久,并没有机会见王爷。” 富察明瑞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同时站起身子,“看来定是有急事,那本王随你回宫吧。” 站起来的富察明瑞并没有急着迈出小亭,而是身子站到了如颜的身前,这样一来,就很自然的将禁卫军于如颜分隔开,被挡住视线的如颜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听见兵器碰撞的声音。 等视野开阔的时候,富察明瑞不治从哪里拿出来剑,已与禁卫打了起来,显然因为先一步出去,富察明瑞占了上风。 打得那禁卫连连后退,两个人的打斗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见四周又跑出十多个黑衣人,一些围攻富察明瑞,一些往小亭冲如颜而来。 直到此时如颜才明白,这些禁卫是假的,而因为什么原因富察明瑞马上就发现了,可因为在乎她的安慰,他没有马上就动手,而是借机起身先保护她,才还击。 富察明瑞要顾及自己,又要往小亭退保护如颜,以一敌十多个,慢慢的占了下风,如颜知道这样不是办法,只是不明白这寺院怎么就进了杀手。 鼓足了力气,就放声大叫了起来,“救命啊,杀人啦。” 如颜的身子向来娇小,可是这叫喊的声音却比一般女子要洪亮,又是突然叫出来的,让杀手皆是一愣,就在杀手这一愣的空当,富察明瑞身子灵活跳跃,一招出剑,在跳回到如颜的面前,就有四五个杀手倒地。 这动作干净利落,根本没有给黑衣人同伙回过神的机会,如颜更是又害怕又激动的盯着富察明瑞手上拿着的那还滴着血的剑,两眼冒着光。 富察明瑞拉着如颜往后退,如颜才记起现在是什么情况,又大叫了起来,“抢劫啦,强奸了,非礼啊!” 剩下的七个黑衣人和假禁卫额上升起了黑线,下一秒拿着剑齐齐的冲了上去,富察明瑞却忍不住拉着如颜边躲杀手的剑,边笑了起来。 或许只有面对危险和死亡时,她才会有慌乱的模样吧。 就在这一躲一笑之间,富察明瑞又放倒了四个黑衣人,算进禁卫在内,只剩下四个人,有了回旋的余地,富察明瑞的步子也稳了下来。 “你们是谁派来的?张大人?我猜定是他那个老王八,除了搞暗杀,他也不会别的,你们是他花银子还是就是他的死士?最好不要是花银子请来的,不然是死士,我真不想杀你们,为了那样的人去死,呸~” 如颜盯着大肚子行动不便,只好被富察明瑞护在身后,可她又帮不上忙,心在焦急之下才想起了这招,希望能转移一下他们的注意力。 见禁卫的杀手有一刻的呆愣,如颜知道自己猜对了。毕竟看架势,这些人并不是冲着富察明瑞而来,显然都往她身上使劲。 而与她有仇的并不多,得罪的侯府被灭门,太后被发配守皇陵,连自己都保不住了,又怎么有时间杀她?那只剩下一家没有下落的的张大人家了。 富察明瑞早就发觉这些人是冲着如颜来的,而且更是早猜到了是张大人一家所为,而且他相信他们禀报太后被捉一事,定不会假,不然他们怎么会平白无故扯出这样的谎话来。 …… 181 如颜知道人心险恶,却没有想到张大人会这么快就动手,此时再后悔太过轻敌也没有用,只盼着张龙不要带富察明浩回来。 毕竟富察明浩还是孩子的心性,这样的场面太过血腥,而且也很危险,如颜此时觉得凭借富察明瑞一个人的力量,是可以解决眼前这几个杀手的。 想到血腥,再看到地上倒着的几个已死掉的人,如颜的胃一阵翻滚就忍不住吐了起来,她在后面图,富察明瑞在前面与杀手打斗,这场面还真有些不协调。 富察明瑞一听身后的如颜吐了,心下也急了起来,手上的动作不由得又很了几分,将吃的点心吐得差不多了,如颜抬起头时,正看到富察明瑞一剑将杀手的头从脖子上齐齐的削了下来,那杀手的身子还走了几步,才倒在地上。 如颜即使见过再多的场面,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脸上早就没有了血色,惨白成一片,身子晃了晃就往地上倒去。 顶着六个月大的肚子,这样摔下去,不流产才怪。 富察明瑞哪里还顾得了杀手砍下来的剑,直接就奔如颜而去,把晕过去的如颜接到怀里时,那避之不及的剑也刺过来了,他带着侥幸的心里一转身,希望能让怀里的妻子避开这一剑,从他扑过去接妻子到最后,一直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安危。 这一刻,富察明瑞紧紧的将妻子抱在怀里,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当锋利的剑刺入他身体的那一刻,他没有感受到痛,只是闻着怀里妻子身上淡淡的香味,心也跟着安静下来。 剑刺入了身体,又受重力往深处按下去,富察明瑞才慢慢察觉到自己还活着,还能感受到后背传来的痛楚,脚往后一踢,那拿着剑的黑衣人就被踢了出去,富察明瑞空出一只手拔掉身上的剑,然后回过身子冷冷的等着还剩下的二个人,那个被他一脚踢出去的黑衣人,头正好撞到亭子的石柱上,早就断了气。 对峙的局面没有持续多久,张龙带着富察明浩就赶了回来,张龙一看,嘱咐富察明浩留在原地,他拔剑就从后面杀了上去,只几个回合,张龙又不必像富察明瑞异样要顾及如颜的安危,所以动作放得开,几个回合下来,就把两个杀手都解决掉。 “王爷,你怎么样了?”张龙慌张的上前,来不及收起手里的剑。 富察明浩也跑上前,看了如颜一眼,才惊恐的瞪向富察明瑞的胸口,“呀,皇兄,你流血了,你受伤了吗?怎么样了?” 这时,张龙低下头,才发现王爷身上的血顺着身子,已流到了他站的那块地面,若不是为了保护晕过去的福晋,王爷怕早就支撑不住了。 果然,见安全了,看着张龙站在自己面前,富察明瑞身子动了动,想把如颜交到张龙手里,却再也没有力气,就向下倒去。 这一回,是富察明浩用尽全身力气从后面接住了富察明瑞,算上如颜,三个人成了叠罗汉的模样,张龙这才顾不得规矩,抱起了如颜一边看向富察明浩。 “我行。”富察明浩点点头,一脸的严肃,然后就见他用吃奶的劲,把富察明瑞就拖到了肩膀上。 富察明瑞遇刺,与太后被捉,惊动了朝中大臣,可这时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主动请缨去和山贼何谈,最主要的是皇上此刻却去了和硕亲王府,根本没有多过问太后的事情,这让大臣们也不敢猜测皇上的用心。 经过太医的及时诊治,还好这剑从后背刺进去,离心脏只有一点 的距离,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折腾到天黑下来,整个王府这才算安静下来。 富察明瑞在床边守了一会,才带人回了皇宫,他前脚一走,后脚晕迷的如颜也终于醒了过来,就忙着问三春富察明瑞怎么样了。 见三春不语,如颜心里‘咯噔’一下,然后愣愣的看着门口的方向,大脑一片空白。 倒是迎春先开了口,“虽刺到了胸口,却没有伤到要害,只等着王爷醒过来就没有事了,皇上也是才走。” 如颜这才下了床,就急着往外走,元春上前,“主子慢点,王爷就在外间的软榻上呢。” 剑主子一脸的疑惑,迎春才解释道,“王爷被送回王府的时候,曾醒过来一次,神智间直说这要到福晋这里,而且还让福晋睡在床上,他在软榻上,不然就不让太医医治,皇上这才依了王爷。” 说完,三春皆看了一眼如颜,低头不再言语。 如颜听了心里也是一片混乱,他……怎么可以这样任性……为什么要这样?而此刻自己的心,确实痛的让她之前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痛楚痛的让你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窒息的你快死掉。 如果说之前爱这个男人,发现之后她马上收住了脚,或许是把心藏了起来,可这一刻,那颗被自己压下去的心,又猛然的跳了起来,又活了过来。 甚至比以前还要强烈,如汹涌澎湃的海水异样滚滚而来,根本来不及阻止,或者也根本已阻止不了,如颜明白,在这一刻,不论将来发生什么事,她都不会像以前那样轻易的离开这个男人了。 因为她压抑的爱,就在这一刻被释放了,不会再说出他与别的女人好也那么轻松了,因为在意了,爱上了就再也放不下了,哪怕到最后一刻,将自己弄的遍体鳞伤。 …… 182 如颜从起来后,就打发了下人和三春出去,一个人坐在软榻边,静静的看着富察明瑞,从最初的相识到两个人的暗下斗法,最后的纠缠,一切似乎都是冥冥中注定了一般。 从前世的不懂爱,到此刻的逃离、抗拒到深爱,心里的变化,让如颜也意识到,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影响力有多大,甚至在不知不觉中已将他融入到自己的血液。 天亮了,三春轻声的走进来,如颜才发觉自己就这样坐了一整晚,而且没有一点累意,甚至连腿麻的没有了知觉也没有发现。 没有让下人动手,如颜接过元春递过来的帕子,轻手给还没有醒来的富察明瑞擦着脸,湿润的帕子,暖了如颜的手,却暖不了她的心。 自己的轻敌,甚至该说是自以为是,惹下了麻烦,最后要让这个男人为自己来承担,这让她觉得自己做人很差劲。 “你们两个退下,探春留下。”如颜忙完后,才开了口。 元春和迎春一愣,齐看了一眼探春,这才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跪下。”如颜双眼温柔的盯着昏迷的富察明瑞,语气去犀利生硬。 探春直接就跪了下去,她知道是自己自作主张了,若不然也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还好主子是一个念情分的人,不然自己哪里还能完好的站在这里。 “你可知道你错在哪里了?”如颜回过身子看探春,还不忘记一手握着富察明瑞的大手,她冷冷的盯着探春,“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父母将暗卫交与我,我念你以前接管了暗卫,也没有收回权力,只让你接着代管,可逆却自作主张,将所有的暗卫全派出去追杀王夫人,我说的可有冤枉你的地方?” “奴婢知错,甘愿受罚。”探春淡声回道。 如颜冷哼,“受罚?若今日王爷有个好歹,罚你又有何用?若我有个好歹,又要你们这些暗卫有什么用?这是第一次,我也希望是最后一次,你现在下去吩咐,让人全面追杀张大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想想父母也是留有暗卫,可在最危险的时候,竟然一个也没有出来,昨晚看探春一脸心虚的表情,她就知道这里面有事,后来探春出去时,留下了一张纸条,她这才知道怎么回事。 纵然知道探春是为了自己好,只是一个小小的王夫人,至于急着把身边的暗卫都派出去吗?待回来再吩咐也不晚啊,这样没有耐性,怎么可成大事! 何况这暗卫若不是派出去追杀王夫人,今天又怎么会有人受伤,富察明瑞更不会躺到床上,如颜承认自己是心疼了,心疼富察明瑞,这才在富察明瑞还没有醒来时,就忍不住和探春发脾气。 探春应了一声退了下去,如颜才一个人对着富察明瑞喃喃道,“是什么时候爱上你的,我也不知道,只是在你处在这生死一线的时候,我才明白,自己的心,原来已爱的这么深,只是我向来是个容不得自己的男人有别的女人的,虽然在你们古代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可是在我们那里,只要一人相伴的。” “只是如今我想明白了自己的心,你这回后悔可是就没有机会了,我是不会放手了,那你以后若想有别的女人,只能大家鱼死网破了,我就是这种性格,要么爱,就爱的轰轰烈烈,要么就不爱。” 如颜一个人喃喃自语,根本没有发现从她和探春说话的时候,富察明瑞就已醒了过来,只是好奇心下,让他不君子的偷听对话,后来想睁开眼睛时,又听到女人这样的表白,怎么能打断。 所以真到如颜一个人念叨着,最后趴在软榻上睡着了,听着她的呼吸慢慢的均匀了,富察明瑞才慢慢睁开眼睛,忍着胸口的痛,慢慢的坐了起来,看着身旁的小妻子,脸上的冰霜终于彻底的卸了下去。 富察明瑞这一刻才明白什么叫幸福,幸福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原以为就这样孤单的过一世,不想却有心爱的人相伴,这是老天对他的厚爱。 温馨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多久,就被叩门声打破,富察明瑞慌乱的闭上眼睛,闭上后他就后悔了,她的神智才清醒过来。 “进来。”如颜看着身旁的富察明瑞还没有醒来,压低了声音。 只是如颜的秀眉拧了起来,她吩咐过,没有大事,是不允许让人过来打扰的,心下有了气,就越发的不顺,希望这叩门的人祈祷是有大事,不然…… 门慢慢打开,一抹倩影走了进来,手里端着煲汤的瓷锅,细下一看,如颜的火气腾的一下就起来了,好个不知死活的惜春,给了你一条生路,这还没有安稳几天,就又开始了。 毕竟自己吩咐过,所以三春不可能放惜春进来,更重要的是富察明瑞没有醒,根本什么也喝不了,又怎么会让她进来送汤。 “惜春见过福晋。”惜春的声音也很低,显然也是注意到了软踏上没有醒来的富察明瑞。 如颜冷冷的盯着她,“我吩咐过,没有大事,不让人进来打扰,是门口没有人吗?” 惜春的手一顿,福晋向来说话的语气都没有这么不客气过,暗下心里的慌乱,惜春这才解释道,“王嬷嬷听说王爷受了伤,担心的一晚上没有睡,天没亮就起来煲汤,熬了几个时辰,这才让奴婢送过来。” 对于她的避而不答,将话题带到别处,如颜又岂会不懂,可是她又怎么是那种好打发的人,又咄咄逼人道,“门口可是没有人守着?” “奴婢知错。”惜春下一秒就跪了下去。 “我再问一次,门口可有人?”不怒而威的气势,让屋内的气氛又低了几分。 惜春知道避不过去,“回福晋,门口有人。” “她们可将我的吩咐告诉你了?”如颜又问。 惜春咬着唇,半晌听到如颜怪调的‘嗯’了一声,才回道,“告诉奴婢了,只是……” “那你又怎么进来了?”如颜打断她的话,根本就不给她多说别的话的机会。 她怎么敢说刚刚在门外,三春拦着她,但是见她最后抬出王嬷嬷,然后在三春要先进来禀报的时间她都不给,就直接上前来叩门。 借此,三春也没有办法再拦了。 气势从昨天听说王爷遇刺,而福晋也吓晕过去之后,她就又蠢蠢欲动的想借这个机会,再回到王爷身边伺候,哪怕是个奴婢,只要和王爷有机会接触,她不相信以后没有机会报仇。 只是在听到王爷在福晋的屋里后,她衡量了一宿,终于不想错过这机会,才熬了汤过来,连嬷嬷那里也是没有告诉的。 进来后,她才发现如颜竟然醒了,而且没有通知外面,让她也是一惊,知道这次怕是又要…… “惜春,凭良心说,当初我看你可怜,念你年小,才收你入府,想着把你们当亲人一样对待,待你们长大了,也寻个好人家把你们都嫁了,不然只怕你们摊不到好主子,这一生就完了。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你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吃的饱了就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动了不该动的邪念,想你是个聪明的姑娘,十岁就有这般的心机,真不摘掉再过几年你会是什么样子?原本看在王嬷嬷的份上,只要你安份,把你当姑娘养,我们王府也是养得起的,只是这才过了一天,你就又起了心思,这怎么好让我再留你。”说到这里,如颜一双眸子泛着寒光,声音也是一冷,“你是我收入王府的,今日我也不会太为难你,你出府后就不再是王府的人,好自为之吧。” “福晋,奴婢知错了,您就再给奴婢一个机会吧,不要赶奴婢出府。”惜春没有想到这么严重,早就泣不成声。 如颜不想让她再这样哭下去,把人吵醒了,就提高了几分音量,“谁在外面?” “是,主子。”元春在外面应了一声。 其实惜春一进去,她和迎春就侧着耳朵偷听,听主子一唤,马上就应了声。 “叫张龙进来送惜春出府。”如颜深知自己声音不必太大,她们也听得清楚。 果然,外面很快就有了声,声音里还带着兴奋,如颜听了摇摇头,看来早早把惜春打发出府是对的。 …… 183 如颜简单的吃过一碗粥,床上的富察明瑞还没有起来,天气已太冷,手托着肚子,如颜站在窗前,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眼前有东西飘过。 雪,竟然下雪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或者说是在深秋下了雪,如颜静静的望着漫天飘下来的雪花,心也被带到了遥远的编辑,雪越下越大,有少数的雪花透过窗口飘进来,落到雪上,马上化成水,带来冰冷的触感。 富察明瑞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这样的一副场景,悠悠的一抹倩影站在窗前,对着漫天的雪花,想到了什么,笑得很祥和,也很安静。 那种同样弥散的悲伤和孤单、无助,更是重重的触到了他的心,让心狠狠的收缩了一下,撞击着他的呼吸,窒息的他手本能的抓到了胸口的袍子上。 听到身后有动静,如颜回过头,悠悠的眸子一亮,“你醒了?” 下一秒,已快步的跑到他面前,挺着大大的肚子,看的富察明瑞一身冷汗,手支着软榻要坐起来,引得胸口的伤痛撕破般的疼痛。 如颜此时忘记自己是一个有着六个月身孕的孕妇,像一个初恋的少女一般,双眼璀璨的看着病床上的男人,触到那皱起的剑眉时,欲伸出去的手却慌乱的不知所措。 “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痛了?你不要动啊,是不是饿了?要不要喝点水?”如颜根本没有发现自己慌乱的语气凌乱。 富察明瑞亦是同样的第一次看到她这副样子,干涩的唇,终于无声的裂开,一双好看的眼睛静静的盯着她,再则样的眼神下,如颜的脸轰的一下就红了,只觉得耳根也热了。 “我……我去叫元春拿汤药进来。”如颜羞涩的转身。 手在转身的那一瞬间,被一只大手拉住,“不要走。” 低哑的带着磁性的声音,就像冲破堤坝的洪水一般,狠狠的撞击到如颜的心上,豆大般的泪珠就像散花的珍珠一般从脸上纷纷的落了下来。 “别哭好吗?”富察明瑞静静的看着她。 如颜抹掉脸上擦不干的泪,一边嘤嘤道,“我不哭,我不哭,我真的不哭。” “真丑。”富察明瑞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如奶一般的柔软。 如颜低下身子,趴到他怀里,紧紧的搂着他,没有太多的言语,两个人的心就这样紧紧的靠在一起,绕过了千般的艰辛,就在这一秒,紧紧的靠拢在一起。 有时候,爱并不是千言万语,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简单的动作便够了。 门外元春拉开迎春,两人躲到远处,才彼此对望一眼,脸上的神色间间带着沉默,最后元春眼睛一红,背过身子抹着泪。 虽然进府的日子不长,跟在主子身边的时候不多,可是一切他们是看在眼里的,走到今天这一步,里面有多少的艰辛她们是明白的,一切终于过去了。 富察明瑞的伤在半个月后,终于可以一个人下床,一个月后,在如颜动作已不方便时,富察明瑞的伤终于好了。 经过这一个月,两人的感情更是突飞猛进的发展,人们言语中的冰山铁骑王,变成了一个处处唠叨,又温柔的男人,让府内的人着实咋舌。 两个人更是无处不在的在下人面前显露他们的甜蜜,如颜体内是现代人的灵魂,自然要比一般的女子开放的多,所以一般的时候都是面对富察明瑞的温柔时,她会热情的献上热吻,弄得三春每每看到两人在一起,都会躲的远远的。 就在两个人感情持续升温的时候,终于有人不合时宜的进府来打扰,来人正是富察明宏,身边还带着一脸兴奋的富察明浩。 如颜看皇上有一脸的浓色,知道有事情,这才带着富察明浩到了后院的主屋,留富察明瑞和皇上在书房。 此时如颜走到哪里都是软轿,她的肚子大的已让她根本无法走太远的陆,考虑到了多走动,对于生产有利,可是如颜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走了几步,肚子就已不允许她这样了。 “嫂嫂,这阵子,皇兄一直不让我来,每次刨出来都会被皇兄捉到。”富察明浩一离开两个兄长身边,就忍不住撒娇的拉着如颜的手不放。 如颜宠溺的看着他,任他拉着i帧及,却吓坏了一旁的三春,元春脾气直,“三王爷,您动作静点,我们主子现在身子可受不了。” 如颜嗔了她一眼,就听到富察明浩说,“哎呀,嫂嫂是不是要生了?” 然后一双眼睛乱转的盯着如颜的肚子。 如颜噗嗤一笑,“嗯,还有一个多月呢。” “可是嫂嫂肚子好大哦。”富察明瑞一脸的疑惑,“宫里的嫂嫂,肚子才那么点。” 说着,他还比划着肚子的大小,动作搞笑,逗得一旁三春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如颜疑惑的问道,“呀,宫里的哪个嫂嫂啊?” 心下疑惑,皇上的妃子有身孕,怎么没有听到有消息传出来,毕竟这可是大喜事,那些大臣们不可能听到后这么安静。 富察明浩摇摇头,“皇兄不让我说。” 如颜抬头狠狠的敲他的头,“你皇兄是不让你和外人说,我是你嫂嫂,不是外人,当然可以说。” 富察明浩一脸委屈的揉着头,“就是皇后啊,肚子也大了,皇兄很生气,就皇兄推了一下,就出血了。” 皇后有孕?就是现在被贬为静妃的了?听说皇上之前一直没碰她,如今她们一家的势力被削,更不可能碰她了,而且皇上很生气,这些摆在一起,就连一旁的三春听了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皆惊恐的捂住嘴,给皇上带绿帽子,可是杀头的大罪,这样的丑闻,知道了都是要背灭口的,难怪皇上不让三王爷说出来。 如颜撇撇嘴,怎么和太后扯上关系的,都是这副样子呢。 不再多问,如颜把话题扯到了别的上面,最后让人准备午饭,也没有等富察明瑞,只和富察明浩一起用了起来。 在书房那一边,富察明宏一脸的阴郁,“不知道哪里来的人,把山贼都给灭了,母后的消息也没有了,派出去的人找了一个多月,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富察明瑞喝着茶,挑挑眉,那些‘不知道哪里来的人’,相信是他小妻子的那些暗卫吧,想到小妻子,他眼里涌出了温柔之色,这一个多月的相处,让他感受了这三十多年来从来没有感受到的快乐和幸福。 “这就是命吧,母后做那么多,作为子女,朕该做的全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毕竟为了母后,他忍下了太多不能容忍的事情。 “听说静妃怀孕了?”富察明瑞知道这个弟弟是个心重的,将话题带到了别的地方,生怕他再钻牛角尖下去。 “那个女人,”富察明宏冷笑,“竟然为了报复朕,在宫里私下从外面带进个男人养着。” 这个女人更是和母后扯上关系,为什么她们都喜欢做这样的事情?这也是富察明宏厌恶皇后的理由,他不耻母后做的事情。 富察明瑞挑挑眉,嘴角升起一抹冷笑,“这样的女人,罪需要的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 富察明宏看着兄长,笑眯了眼睛,手指轻抚着手边的茶杯,“朕当然不会让她死,还要她活到走不动。” 当然,并不是就能安静的活,她既然喜欢男人,他就送她男人,而且躺在那里,衣服也不用穿的等着男人上。 “你把她送到边关去了?” “皇兄知道还问?”富察明宏笑的冷酷,“听说皇兄连一个小小的奴婢都没有放过呢,那么小就送妓院去了,啧啧,真是心狠啊。”、 那样的女人,当然不能让她舒服的活下去,或许是从小知道了母后做事的龌龊,所以让他讨厌女人,甚至连后宫的妃子都没有去常碰。 可是当遇到那个小女人后,他慢慢的觉得自己不再那么讨厌女人,甚至想去了解她,或许这就是代表可以不讨厌所有女人了吧? 只是皇后的事情,让他又一次开始觉得不再相信……或许只有她……奈何她是皇兄的女人…… 富察明瑞横了他一眼,他送惜春不过是去妓院,他却把一个当皇后的人送到了边关当军妓,说起来谁更狠? “太后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想了,什么都是命,我想她是活着的,至于过的嘛……不重要,重要的是活着就行了。”最后,富察明瑞起身走到窗口,望着外面,希望这个冬天快点过去。 一个月后,如颜早产半个月,剩下一对双生儿,让冰山的富察明瑞对谁都咧着笑的合不上的嘴,整个王府沉浸在喜气里。 幸福需要勇气去面对,他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有着更多的幸福等待着他们一起去挖掘。 …… (完) 【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